地表最强疗养院by龙沙雕
龙沙雕  发于:2024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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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珍珠白铁栏杆,不是黑色铁窗泪,是红艳艳的砖墙。
虽然是裸砖,虽然没有漆面,但,这是墙啊!
突兀地立在空地上的大门打开了,雷文等一行人满脸疲惫地进院,抬眼一看:“……”
雷文最先发出尖锐的爆鸣:“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朝辞更是气到阴阳怪气,话里流酸:“新欢是不一样哈,房间都有墙了。不像我们这几个旧爱,到现在还住破漏风的牢房。”
住芭比宿舍毫无违和感的朱丽叶公主和女骑士笑嘻嘻围观,看这几个大男人嫉妒到面部变形,这得亏是院里不让用特殊能力,不然那几个家具非得给雷文他们炸了不可。
脱粉回坑的也不回坑了,袖手看戏的也没心情看戏了,众人虎视眈眈地瞪视着铁栅栏牢房边,唯一一个红砖瓦房,仿佛里面要来的不是新同事,而是阶级敌人。
系统就不一样了,翻翻疗养院的规定,跟康柯咬耳朵:【这待遇,会不会有点差啊,直接让英雄病人住毛坯房?】
康柯:“怎么了,院长的卧室到现在连铁栏杆都没有呢。”
就说疗养院里哪个住的不比他好吧,他这才是纯露天。
康柯:“你看我建设方案提交上去,总局审核系统有判我违规吗?”
系统:【……】
那确实没有。
总局的审核系统是个人工智障,衡量标准是以院长的办公室为单位的,以家具的齐备度为标准的。
所以现在看建设界面,院长卧室的评分是“乞丐住的都比你好”,小菇几个住的是“好歹有墙的普间”,轮到圣子的病房,评分已经来到了高达9.9分的“一应俱全的豪华单人间”。
三个男人一台戏,康柯感觉自己耳边吵得像有一百只鸭子在叫,推开挤过来的阴阳怪气鸭,康柯点选收容。
系统看看员工们嫉圣如仇的眼神:【……】
新员工接下来的日子,感觉不太好过啊……
【叮咚!您已成功接收新病人。】
三个老员工顿时同时迈步,大步走向可恨的砖瓦房。N不耐烦地踹开房门的力度,让康柯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暗戳戳地想暴力拆迁巴尔德的病房。
巴尔德一睁眼就对上N的脸:“……”
……怎么回事?
巴尔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和凑在鼻子前的N对视,很难不怀疑自己这是被N捡尸了,这老不死的打算把他制作成骨族,以抱之前的偷床之仇。
然而已经想好怎么让小狗东西破防的N,实际上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检查了一下床上的骨头架子:“……真稀奇,骨头都在发光。”
他的本意是想说,虽然“圣子是瘟神的后裔”肯定是假的,但看这明显非人类的骨头架子,说不准巴尔德和光明神有点什么血缘关系。
然而朝辞幽幽地接了一句:“拆几根没用的肋骨当灯管吧,看起来能省不少电。”
进门的康柯将试图恐吓猫拎开,伸手摆正头骨。
两豆幽绿的光在眼眶中跳跃,康柯看着头骨和颜悦色:“按照流程,先来登记。姓名?”
N冷哼:“狗东西。”
朝辞瞎掰:“Banana。”
雷文:“巴尔。”
三人之中,雷文相对有良心,但也有限。
英明的康柯院长没有偏听偏信,再度拨弄了下头骨:“姓名?”
巴尔德的视线从床边一群人身上滚过:“——巴尔。”
朝辞:“——啧。”
要不是红砖房的待遇实在酸人,他高低得调侃一下菇和圣子之间的双向奔赴。
但康柯没嗑到虚假cp,他只知道自己的登记册上又要多一段虚假记录:“……哦。职业?”
N的语气多少带点私人仇怨:“挖坑人。”
朝辞阴阳怪气:“偶像。”
雷文又是最正常的一个:“圣子的先行者!”
喵喵的,这必然不能让巴尔德用原身份啊!不然巴尔德一听前因后果,不得把他们笑话死?不行,这不可以,绝对不行。
大家一起穿马甲吧!一起穿了马甲,就不能笑话彼此了哦。
康柯不是很抱希望地注视这巴尔德,眼看着头骨眼眶中那两团火往雷文身上滚了眼,随后坚定地转过来:“圣子的先行者。”
雷文怎么可能骗他呢?不可能的啦。
康柯:“……”
系统:【我看懂这个食物链了。小菇是院长的斯德哥尔摩,圣子是小菇的斯德哥尔摩……挺好的,继续保持,大家都会有光明的未来。】

系统呱唧呱唧鼓起掌,康柯保持着微笑,啪嗒一声合上含谎量超标的登记册。
“?”N感觉这个流程和他走的有点不一样,“你不问问他有什么特长?”
康柯:“没必要。”
早在几个月前,雷文全方位地介绍完巴尔德这款塌房爱豆以后,他就已经确定了对方的就业方向。
他低着头刷开光屏,一边切换到人事界面,一边往外走。
雷文刚下意识地想说“人还没治好”,就见床上的白骨随着康柯头也不回走向屋外的步伐,一点点滋长、丰盈,最终呈现出原本的样貌。
治疗本来也不是刚需肢体接触,康柯颇为愉悦地将巴尔德录取为主治医师,顺便把红砖房定为本院第一间诊室。
【叮!恭喜解锁成就[感天动地,你们院终于有医生了啊]!】
【成就奖励:机械医生×3】
【叮!恭喜解锁成就[真不容易,你们院终于有诊室了啊]!】
【成就奖励:心理咨询室×1】
康柯:“?”
院里的人心理状态都很健康,要什么咨询室。
还有这个机械医生,如果他没记错,好像是从前研发部折腾的废弃研究项目,好用是挺好用的,就是特别容易坏。
坏了以后谁修?难道要院长亲自做维修工吗?
系统:【……】
嫌弃机械医生也就算了,他爹是怎么看出院里的人心理很健康的?
怎么它放眼望去,不癫的就没看到几个?
病房——兼诊室内,N已经在巴尔德“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的注视下,亲手将这小狗东西扶了起来:“初来乍到,我带你认认地方。”
话说得是好听的,正经的教学楼、阶梯教室是看都不看的。
N目的分明地领着人直奔院长卧室(无墙版):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你别问,先认认院长的地盘。”
N懒洋洋地抬起手,笔直引导向那张白金大床。
巴尔德皱眉:“?”
巴尔德瞪大眼睛:“!”
巴尔德错愕且无法理解:“??这不是我的……圣子殿下的床吗?”
朝辞都要为这份真挚的双向奔赴而落泪了,到了这份上,巴尔德居然还记得“雷文不让我用真实身份,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怎么知道是你的床?写你名字了?”
巴尔德:“……”
这个站在雷文身边的银毛是谁啊,说话跟N那个老不死一样刺耳。
朝辞继续捅刀:“这么瞪我做什么,床又不是我准备的。你不如问问小菇——哦,俗名雷文呢?”
雷文:“……”
雷文眼神漂移:“院长的办公室有什么好看的,员工又不会在这里办公。还是跟我去看看学生宿舍。既然进了院,那以后光明法术这门课就能加——”
“自己工作的地方有什么好看,逛未来的刑场?”N又一把把巴尔德拉了回去,“看别人工作的地方才叫有趣。”
他拽着巴尔德从床边走开,冲着南边点下巴:“看见没?多肥沃的农田。这就是小疯子现在办公的地方。”
雷文发出震怒的咆哮。
一天一度的殴打同事环节又开始了。
热烈的肢体碰撞声中,巴尔德盯着金灿灿的麦田,先是皱眉不解“这不是农田吗,雷文怎么在这办公”,而后再次错愕地瞠大光眸:
“——这里的土,为什么气息这么熟悉,难道是——”
“对啊,”朝辞唯恐天下不乱,“也是雷文准备的。”
下一秒,卷毛猫也被扯进殴打中。
雷文从N的手肘中奋力抬头,怒击反击:“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现在就连巴尔德都一进院就是正式员工,你这个进院只能挂靠在我科室的实习员工,还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我有什么好反省的,”朝辞手和嘴一起输出,招式凌厉中偷着无赖,像正经习过武的人,又像市井小童,“我既不内耗,也不追星,一向支持院长的任何决定,就算是睡蕾丝床也毫无怨言……哦对了,新同事还没见过你们睡什么大床吧?”
初秋的风吹过,扭成一团的三人静止半秒,骤然爆发出更激烈的斗殴声。
康柯揣着早几个月前就为巴尔德申请好的工作套装回来,迎接他的就是这么一副混乱的场面:“……”
他面不改色抬起头,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一般情况下,院里没有多少需要你治疗的病人,闲着也是闲着,你顺带兼任一下水电工吧。”
“o.0?”三个挤到面部变形的员工齐齐看过来。
N扫了眼巴尔德手中那件水电工小马甲,发出一声嗤笑:“好丑的工作服。”
别的不提,他那身厨师的白大褂还是有点贵气在的。
本来还在因工作履历被戳脊梁骨的朝辞也支棱起来:“我可是看过市场营销部的工作服了,西装,很上档次。”
“……”巴尔德托着水电焊工具箱,既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也不明白眼前这些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人在说些什么。
他尝试运转光元素的亲和力,毫无作用,看雷文和N打肉搏战的样子,估计这俩人也无法使用力量。
但为什么这两人看起来还这么放松?
在求生欲这一点上,比起雷文,巴尔德更相信N。
他仔细观察N,发现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松弛感,好像并不担心这个诡异的、会让人失去力量的地方有什么危险之处。
他因此稍微放松了一点,看向红头发的男人——如果没弄错,这似乎就是雷文之前在信中说的,“假扮公平之神的自己人”?
那么——让雷文改变这么多的,也是这帮子聒噪的人?
巴尔德感到不悦,但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不悦。
这种感觉和他面对虚伪的贵族,或曾经的主教时不同,比起让心脏感到胀裂的愤怒,更像是认定的玩伴被夺走,或许还有……
“啊,孤独的气味。”
抱着一摞作业来找老师的课代表抬头嗅了嗅,仓鼠觅食一样一路嗅到巴尔德面前:“——呃。”
课代表抬头看向巴尔德面无表情的脸,几秒后发出恐惧的大叫。
巴尔德感到满意,正觉得自己讨回了一点场子,就听妖精少年窒息地悲鸣:
“不好啦!!又来新老师了!!这次是圣殿……”
呜呜!怎会如此?
本来圣殿一直没接受综合学院的邀请,他们还狂喜着能少一节光明法术的课,怎么现在……现在……!
妖精少年哽咽了几声,没忍住,哇地一声飙着泪冲向宿舍:“作业……又要变多了!”
上课的时间也要变多了!最开始,是一天六个小时,后来,是一天八个小时,再到现在,成年的学生,一天足足要上十个小时!还美名曰“选修课”!
你有本事算选修,你有本事不要卡学分啊!也不要布置那么多作业,那么多考试,单元考、月考、期中考、期末考……
课代表哭到绊了个平地摔,还要被朝辞在背后啧啧:
“高强度的学习,虽然是让他们的大脑运行效率保持在了高考的巅峰水平,但这个脆皮大学生体格……怎么妖精还能平地摔的?加课,加体育课!以后每过半学期进行一次体考。”
N也不耐:“哭什么,我布置的作业多吗?”
有良心的仍然是雷文:“一天上十个小时课,几个小时的作业,觉都睡不饱,怎么可能有好体能?你布置的作业是一个晚上的量,其他老师布置的也是一个晚上的量,加在一起也够不眠不休了……你们想把学生累成骨族吗?”
朱丽叶作为政治课助教乐呵呵地围观,小潘恩则悍然加入战场:“你们有本事别占我的体育课!”
“……”巴尔德独自一人站在原处,孤独的氛围感更浓了。
康柯怜爱的拍了下圣子的肩膀,示意对方跟自己绕回红砖病房:“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回头你可以抽个时间,慢慢向小菇问清楚,我们现在先说正事。”
他示意巴尔德将写着“水电焊”的笨重工具箱打开:“我知道你对电路这些一窍不通,所以给你准备了另一个更容易上手的工具。”
灰绿色的塑料箱中,一颗钨黑色的头盔安静地躺在其中,近似于科幻世界常见的头戴式全息模拟器。
康柯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带上试试。”
巴尔德并未动弹:“我需要一个解释。”
“可以。”康柯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并不喜欢做谜语人,“故事可能有点长且繁琐,我尽量解释得简短易懂。”
他斟酌了一下词句:
“首先,你要接受一个简单事实:在罗曼大陆之外,还有更多的世界。”
“这些世界有的繁荣,有的濒临崩溃。”
“而你现在所处的这个疗养院,属于一个名为‘宇宙疗养局’的组织,这个组织建立的初衷,是阻止‘世界崩溃’这一不幸。”
圣子不愧是圣子,不但飞速消化了这些信息,还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初衷?现在不是了?”
康柯按下头盔后的开机键:“大部分人还是,只有一小部分人不再是了。我试图找到这部分人是谁,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巴尔德平淡无波的光眸望过来:“你能够随意逆转我的生死,如此强大……还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康柯示意巴尔德拿好头盔:“因为我分身乏术。”
他抬手抚上身侧的红砖墙,用亲眼实见向巴尔德解释自己说的话的意思。
坚实厚实的砖墙,在康柯的手掌搭上的瞬间虚化为空,连带着红砖病房内的所有家具、地板,乃至他们脚下的这一片虚拟土地。
“……”巴尔德的瞳孔微微扩张,以极快的速度反应过来某个事实,“——这些东西,都是你用你的力量构造的?”
包括他呼吸的空气,沐浴的阳光——难怪他明明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却调动不了一点光元素!
康柯收回手,靠在重新凝实的书柜边:“不光是这些。”
“疗养局会在每个濒临崩溃的世界建造疗养院,那些疗养院,同样是用我的力量构造的。”
雅威沉睡前,这些事都由对方负责。雅威沉睡后,烂摊子就交到了他手上。
巴尔德张了张嘴,有些迟疑地问:“一共多少间疗养院?”
康柯眨了眨眼:“一共有多少个独立宇宙?”
回答是无限。
无限的多少分之一还是无限,远比他的工作履历多。
康柯挑了下颈间的锁链:“这东西就是用来上传力量,制成疗养点的。”
“从前这是个不错的方案——力量送出后,就断绝和本体的联系,以免有人浑水摸鱼,往里面夹杂点不好的东西,顺着联系影响本体。”
但现在情况特殊,他反倒需要这份联系,寻找藏匿在众多院长中的鼠群。
但——多余的力量,他的确是有点挤不出来了,想要一次性扫描无限多个疗养院,他还需要一点点的助力。
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足以充当前面的大部头,只是还需要这最后一根稻草再推一把。
巴尔德:“……你想要我做什么?”
康柯靠近巴尔德:“戴上头盔,试一试能否控制疗养院中的所有光元素?”
“理论上来说,利用这颗头盔,每一粒受你操控的光元素应当都能成为监控镜头。”
“先试试能不能控制这家疗养院内的,然后我再帮你接入其他疗养院。”
康柯拍了拍巴尔德的肩膀,语重心长:“只让光明的恩惠洒满罗曼大陆?格局小了,太小了。我对你的期望很大啊,巴尔,你要学会把目光放长远……你看看远方,看见了什么?”
巴尔德:“……”
系统幽幽地替词汇储存量匮乏的圣子发言:【看见了老板画的大饼和CPU。】

不孝子是这样的,康柯宽宏大量地纵容了系统的拆台,只耐心地等待巴尔德的回复。
极简风的大床上,圣子端坐着,神情冷漠,眉目锋锐,很难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自己刚入圣殿的那几年,最常听到的祷词。
“愿光明神的恩惠洒满罗曼大陆!”
多年前,圣殿的祷词是这么说的。
后来,巴尔德清扫了整个圣殿,所有旧日主教及其拥趸都被杀死,只剩下与巴尔德观念一致的人。
在那之后,圣殿的祷词就变了。
“愿光明的恩惠洒满罗曼大陆!”
神明的存在被摒弃,谁也说不清楚,祷词中的“光明”究竟是在泛指一切美好,还是暗指巴尔德。
——在巴尔德眼中,二者皆是。
他已经度过了将希望寄托于权威者身上的年纪。比起赌权威者是善是恶,更倾向于自己做这个权威者。
主教与牧师不能虔诚侍奉光明?
那就杀了他们。让真正信仰纯粹的人来。
光明神不愿庇护世人?
那就遗弃无用之神,他来成神,他来庇护。
所以,康柯问他是否想让光明的恩惠洒向更多宇宙?
他的确想,他天性见不得弱者受苦,这令他感到愤怒。
但这一切,决不能在他人的指引和操控下进行。
系统“滴”了两声:【注意看,这个员工叫小巴,含敌意率高达99%,预计准备乱刀砍死老板,翻身牛马做主人。】
康柯把系统摁回去:【大概是听了我刚刚的话,准备在联系中动手脚……挺好的,这缴费系数不就上去了?】
不管员工搞不搞事,院长永远稳赚不赔。
康柯一副全然未察的样子,悉心指导没接触过高科技的巴尔德将头盔戴上,进行操作:“对……就这样。你适应一下,一会我就引导你去其他的疗养院。”
工具箱中还有一个配套的投影仪,康柯抱出来安置好。
红砖病房空荡的墙壁成了最好的投影屏,投映出巴尔德的观测视野。
镜头漫无目的地在疗养院内游荡,最开始是出于新奇,掠过诸多疗养院内诸多奇葩摆设,再后来是……
“呃,”康柯一言难尽地提醒了一下,“我们这个设备,是为了查案准备的,不是为了偷窥准备的。”
怼着雷文360°狂看是什么痴汉行为?
康柯抬手勾起银链:“准备好,要开始了。”
能在短时间内将疗养点输送向所有的疗养院,借由银链达到的传输效率是极高的。
镜头只来得及瞳孔地震了一下,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什么”这个问题,就被康柯牵引着,倏然扫过无数空间。
走廊上都布满了伤病员,正在竭力抢救的;建设工作只剩收尾,正和病人、员工们开Party庆祝的;挣扎在贫困线上,哭嚎着完了要破产的……
一千个院长就有一千种疗养院,康柯这种还真不算奇葩。
扫到中央片区时,康柯顺带借用了下总局的机房。稍微歇了下脚接着往前——
【等等等等!】系统大呼小叫,【让巴尔重看一遍总局?我刚开的扫描功能,好像锁定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康柯牵引着巴尔德回到总局,这次不再把总局当做临时歇脚地,而是观测对象。
【扫到了!!在机动队的档案室!!!】系统快破音了,【通缉犯!为什么他在这里面?!】
镜头固定下来,黑漆漆的一片。
康柯特地为此粉刷了一下投映的墙壁,试图提高可见度。
机动队在总局中,算是像都市传说一样的存在,办公地点、档案室都是封闭的。
没有权限的话,除非侵入者能同时击破康柯和局长合力设下的防线,否则无法进入。
但就在这么个绝无可能闯入的地盘,某道熟悉的身影却长身而立在狭窄的过道间,低头翻看着什么。
封闭式的暗屋异常安静,高耸的书架看不见尽头,鼓鼓胀胀的牛皮档案袋塞满横架。
对方身处其中,却全然不显得违和——因为他穿着一身机动队的军装。
白色是很容易显胖的颜色,但对方的身躯裹在白色军礼服中,只显得挺拔矜贵。
那双长腿笔直而匀称,裁剪恰当的布料勾勒出漂亮悍利的肌肉线条。
他甚至还换了双防尘手套,挑剔着封存已久的档案上积落的灰尘。
配套的军手套整齐叠放在胸前的口袋里,比起应当藏头不露尾的通缉犯,更像是逼不得已来视察的贵族军官。
【草!!】系统快变成呐喊表情包了,【他这衣服从哪扒下来的?!队里谁死在他手上了?!】
系统匆忙地开始联系各路队员,确认安全。
巴尔德则出于好奇,绕了个角度,意图看清对方的脸。
“滋……”
镜头骤然一黑,投影机和头盔同时发出轻微的滋响。
按理来说,康柯早该在这时候掐断联系,以免巴尔德受到伤害了——但系统得到“无人出事”的回复后抬头一看,康柯却仍盯着漆黑的投映皱眉。
系统:【爹??】
你不是又在馋什么兰花骨架吧!
康柯终于收回神,却仍旧没有切断联系:“问他来查什么的,还有,手拿开,别挡着监控镜头。”
巴尔德:“……”
好嚣张,窥探被抓包了,居然还好意思命令被窥探的人别遮镜头。
这不是巴尔德会说的话,他也没打算做别人手中的牵线木偶。
他冷淡拒绝——没来得及拒。
挡住“镜头”的手先一步挪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平平无奇,只有双眼格外吸引人注意的面孔。
寰似笑非笑地直视着巴尔德——或者说,借由巴尔德的视野,与康柯对视:“一点都不伪装自己的存在感,是生怕我发现不了吗?”
“……”这话说的,好像进机动队档案室的贼是康柯一样,“你手上拿着的是我的资料。”
寰的表情十分意外:“是吗?这一定是巧合。”
他如此说着,向后退了一步。摘下防尘手套,探向胸前的口袋——
拿出的却不是军手套,而是一枚微型□□。
【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淹没了镜头。
震耳的声响借由投影机附加的转换器传出,巨响引得砖房外还在为几个课时掰扯的员工们纷纷涌来:
“怎么回事?!”
康柯早在爆炸之前就切断了联系,将头盔从巴尔德脑袋上摘了下来。
但也不知通缉犯先生在盖住“摄像头”时动了什么手脚,投影并未立即关闭,不但将爆炸的过程完整地直播了出来,还附带了一句几乎淹没在轰鸣声中的话:
“对我这般也就罢了,在其他人面前,可不能这么轻敌……之前那头粉猪呢?与其抱着无用的系统,不如抱着那东西,好歹也能有点增幅的作用。”
【???】系统瞬间喷火,【我怎么没用啦!!你就是我扫描出来的好不好!我超有用的!!还有——档案库啊!!!】
敲!这人干嘛来了,专门搞破坏的吗?
档案库里有那么多系统内未储存,仅此一份的纸质机密档案,现在全无了!
系统痛心且愤怒地嚎了几句,抬头一看康柯:【……爹,你别cos思考者了,爹你说句话啊爹!】
“说什么?”
康柯重新动作起来,将头盔放回工具箱里,示意巴尔德好好休息,和同事们互通一下情报,便夹带着系统出了病房:
“说我意识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可能得改变些许计划?”
仔细想想,这个“些许”也不是很多,似乎没什么特意说明的必要。
这些意料之外的事,比起对计划的干扰,更多的是对他个人的冲击,让他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
与此同时,总局内。
警报一声接一声地拉响,人流匆匆汇向轰鸣传来的方向,不过有康柯和雅威同时设下的禁制,绝大多数人只能浅浅吃个小瓜,接触不到更核心的情报。
寰压着军帽的帽檐,逆着人流向外走。
来到大楼大厅进出的门禁前,随手摘下系统刷开,大步走出总局。
“那些档案,都扫描完了吗?”寰将那颗金属小球搁回肩膀上。
系统:【已全部扫描完成。】
【申请:进行一些合理的腹诽。】
寰:“申请驳回。”
系统仿若未闻,张嘴就是某位红发院长的声音:【个统以为,私自盗录他人声音,设定为私人系统的语音包,是非常痴汉、梦男的行为。】
【您让我感到恶心。】
系统疯狂输出:【私自为系统捏造他人的Q版形象,意图代餐,同样是非常可耻且下流的行为,请您反省。】
“你不同意换壳子,我不是没有给你换吗。”
寰坐进停靠在总局侧门的迁跃飞梭里,随手将怀中夹带出的唯一一份档案丢在副驾座上,关上门停顿了片刻,又重新拿起。
他粗暴地扯开领带和衬衫领口,露出干净而颀长的颈部线条。打开身旁的储物格,从里面摸出一个打火机。
“咔嚓。”
火舌舔上档案的一角。
蹿起的橙焰夹带着呛人的浓烟,映在寰那双浅色的、透着讥讽的眼眸中。
“况且,我‘梦’亲爱的院长,不是名正言顺?”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像兰草被碾烂后的汁,冷香幽静,但搀着断肠的毒,“这份档案刚好能为我作证呢。”
“啊,差点忘了。”他又说,“真是不巧,这份证据刚刚被我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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