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可以平分耶!”
他取出一个,放在五条悟面前:“五条老师之前吃了一个了,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哦。”
五条悟如同一只液化的猫猫,趴在桌子上成了一滩,一句话没说就生动地表现出了他的生无可恋。
尊敬师长的好孩子乙骨忧太心软道:“我的这一份就给……”
“乙骨前辈不吃的话给我可以吗?”日暮月鼓起还有点肉肉的腮帮子,黑曜石般的眼眸圆睁,可爱又乖巧。
五条悟大怒:你以为就你会吗!
他散开绷带,白发柔顺搭下,一双眼睛似天空的延展,蓝得澄澈又瑰丽。他双手撑着脸颊,歪歪脑袋问:“忧太一定更愿意给老师的,是吧?”
日暮月暗自捶胸顿足:可恶,输给六眼了!
他质问道:“五条老师,不是小气的人?”
五条悟振振有词:“这不只是大福的问题了,而是关乎尊严的大事,我必不会退让!”
日暮月郑重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敬佩:“五条老师,没想到你已经做好这种觉悟了。”
乙骨忧太眼神开始发虚:又来了……
日暮月/五条悟:“乙骨前辈/忧太,你说给谁?!”
乙骨忧太回神,决定端水:“要不你们一人一个?”
“忧太,你怎么能脚踏两条船!”五条悟大声控诉。
乙骨忧太觉得额角突突,里香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不行吗,那我还是自己吃吧。”
五条悟:“……”
日暮月:“可是我什么都没说耶?”为什么这么清白的他要被五条老师连累?
但是没关系,只要五条老师吃不到就行了。
哼哼,这就是得罪他的代价!
日暮月不计较了,心情很好地拿起一个毛豆生奶油大福,啊呜咬了一口。
眉毛,它自己就绞在一起了。
这甜度,是打翻了糖罐吗!
他真傻,怎么就忘了五条老师是个噬甜狂魔。
他喜欢的甜品,是正常人能吃的吗?
“月酱~怎么样,很好吃吧?”五条悟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就等日暮月抱怨,然后就可以大声嘲笑。
日暮月嚼了两下,感觉牙齿要被甜掉了,他狠了狠心,艰难下咽。
超标的甜味从口腔滑进喉咙,再到胃部,腻得人发慌。
他做好表情管理,露出八颗牙齿:“嗯,好吃哦。”
“是吗?”五条悟皮笑肉不笑,“月酱喜欢就好,老师下次再给你带。”
日暮月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好呀,谢谢老师。”
乙骨忧太欲言又止:日暮,说得好勉强。
是气的,还是大福真有那么难吃……
他咬了一口——
啊,他知道了,是后者。
吃完两个大福,日暮月整个人都萎靡了,窝在座位上,眼睛变成了蚊香圈。
感觉自己从内而外都发着甜腻的气味,呕。
乙骨忧太没有逞强,最终还是分给了五条悟一个,所以症状没有那么严重。
五条悟的快乐向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看到日暮月这副模样就愉悦得不得了。
不过谁让他善良呢,就不笑出声了。
他起身欲走,又想起什么似的顿住:“对了,还要恭喜日暮同学通过我的测试,拿到了东京咒高第一届团建活动的入场券,时间到时候再通知你~”
“那么,拜拜啦~”
乙骨忧太跟他道别:“日暮,下次见。”
日暮月脸色苍白道:“乙骨前辈,路上小心……”非常有气无力。
维持这个动作好一会儿,日暮月恹恹地想:什么测试?什么团建?
脑子慢悠悠运转,从记忆中挖去到了有用的信息。
可是那叫什么团建活动,明明就是钓鱼活动。
第046章
关东大赛的决赛现场,观众席坐满了观众,吵吵嚷嚷,隔壁的青学众人紧张兮兮,不时往立海大的方向看。
穿着土黄色运动服的少年们目不斜视,一言不发,从外人的视角看来,特别高冷且从容。
实际上,他们只是不敢说话而已,因为某个持续散发低气压的经理。
丸井左扭扭,右扭扭,实在坐不住,小声和胡狼嘀嘀咕咕:“唉,不知道日暮还要这样多久……”
自从那个打扮怪异的白毛来过之后,日暮月就变得奇怪起来,情绪比七月的天还要变幻莫测,精神状态很不好说。
只要搭话,哦不,只要对上视线,就会收到一份言语攻击。
有时候攻击别人,有时候攻击自己,真正的无差别扫射,随时随地大小演。
就连作为幼驯染的柳莲二都没有例外,或者说受害最深。在日暮月异常平静地接受之前很抗拒的柳汁实验时,柳莲二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次,恐怕很难善了。结果就如他所想,幼驯染的这个状态持续了一个星期之久。
丸井话出口的同时,胡狼下意识往向他们经理看去,正好撞进了一双没有高光的黑色眼睛里。
被听见了。
日暮月丧丧地说:“抱歉,丸井同学,让你心情不好了,但看在我是小废物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黑发少年顿了顿,提出一个处理方式:“实在不行的话,等下我就去跳东京湾,不会脏了你的手。”
丸井脸色一僵,紫瞳中透着惊恐:“日暮,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啊!”
语调了无生趣,听上去就很真,让人害怕。
日暮月:“啊,所以丸井同学原谅我了吗?同意如此污浊的我继续生存在这个光明的世界?”
立海大众人:懂了懂了,今天是阴郁的废物小点心人设!
少年们给了红毛同伴一个“你加油”的眼神,然后快速移开视线,以免被波及。
丸井:“……”这不堪一击的队友情。
见他久久没有回应,日暮月好像又更丧了一点:“我果然还是去东京湾吧,那应该是个永眠的好地方。”
居然有一丝期待!
“日暮,你别误会,没有人在怪你!”丸井习惯性地拉搭档入水,“不信你问杰克!”
胡狼哭哭:文太,这种时候你必不会忘记我。
你真的,我哭死!
日暮月眼神阴恻恻,就那样盯着他们看。
幸村无奈制止:“阿月,这次就放过他们吧。”
丸井、胡狼眼泪汪汪:“部长……”
幸村:“马上就到他们上场了,至少现在不要玩了。”
丸井和胡狼的眼泪收回去了。
其他人:部长,你说话好糟糕啊。
日暮月哼唧两声,识大局的放过了他们。
丸井和胡狼在裁判的示意下上场,日暮月看到他们逃也似的背影,不悦道:“干嘛呀,搞得我像魔鬼一样,我明明超友善的。”
他就是心情不好嘛。
那天五条悟和乙骨忧太走了以后,日暮月越想越气,觉得那两个毛豆生奶油大福就是五条老师的阴谋!
再加上结界的改进并不顺利,他就这么成功把自己整emo了。
为了调节心情,他果断选择了迫害他的好朋友们,从中获得一点点慰籍。
就是啊,虽说自己是故意的,但好朋友们的反应还是让他很伤心。
好在众人不知道日暮月心里想什么,否则高低得夸一句无耻。
此时此刻,他们脑海里只播放着一句话——
那你倒是别说那么吓人的话,也别做吓人的事啊!
日暮月抱胸道:“不就跳了那么一次河,你们至于吗?”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社团活动结束后大家一起去吃东西。
已经不记得是为什么了,总之他一时上头,直接就往往河里冲,惊呆了一众小伙伴。
最后,自然是一阵兵荒马乱的打捞。
仁王抽抽嘴角:“piyo,日暮,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那么几天情绪不稳定的嘛,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日暮月祭出他的歪理。
柳生的眼镜出现了不科学的反光:“我想没有一个人会情绪不稳定到说跳河就跳河。”
日暮月直了直腰:“怎么没有了,我不就是吗?”
哇,竟然毫无漏洞。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日暮月也懒得继续。
其实一直演他也挺累的……唔,决定了,就此告一段落吧。
做回那个阳光开朗的自己,日暮月浑身都轻松了起来:“我果然性格超棒!”
这又何出此言?
仁王对他们经理的脸皮有了新的认知:“你真的不会脸红吗?”
这种话自己怎么说得出口?
“就是这样仁王你才没办法做出最完美的伪装。”日暮月批判道,“耻度太低了。”
“我想我只是有正常人的羞耻心。”仁王默了默,“所以这就是你每次都能认出我?”
他在想,如果真是这个原因,他是不是要试试突破一下下限。
其他人瞳孔地震:不要心动啊,仁王!
幸好日暮月打破了他的幻想:“不是。”
仁王感觉自己被耍了,但还是坚持不懈地问道:“那是为什么?”
日暮月手竖大拇指,语气轻快道:“那是因为我本来就厉害~”
“……可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是废物点心吗?”仁王气道。
“那当然只是说说而已,我可是天才耶!”日暮月的两只眼睛都写着“你是笨蛋吗,这都能信”。
仁王闭了闭眼,又深吸了好几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这个人计较。
切原赤也看到经常捉弄自己的仁王前辈吃亏,大咧咧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仁王前辈,你好逊哦。”
狐狸眼睁开,墨绿色的眼眸蕴藏着危险,仁王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十七八个和可爱学弟交流感情的方式了。
切原赤也头皮炸起,感觉后背毛毛的。
怎么回事?难道是幽灵吗?!
他朝最可靠的前辈那边凑,紧张道:“日暮前辈,我是不是又被什么缠上了?”
日暮月笃定道:“没有。”
只是得罪了一只爱恶作剧的白毛狐狸。
切原赤也放心了。
真田看了他们好几眼,终于忍无可忍:“我说你们不要太松懈了,我们的队友可还在赛场上!”
柳莲二也适时道:“至少关注一下丸井和胡狼吧,不然他们就太可怜了,不是吗?”
日暮月看了眼场边的记分牌,只差最后一分就能拿下双打二了。
形势大好。
“我觉得他们不是那种高需求宝宝。”他得出结论。
高需求就算了,宝宝什么的,你觉得合适吗?
柳莲二:“阿月,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嗯?”日暮月就要皮这一下,“莲二,你怎么知道我没素质?”
柳莲二:“……”
所有人:“……”
感觉已经没有什么能打败他了呢。
某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人不要脸,真的无敌。
说归说闹归闹,同伴情还是要顾及一下的,于是他们安静地看起了比赛。
对手是青学的桃城和海堂。说实话,无论是从基础实力,还是从双打经验出发,丸井和胡狼都更胜一筹。
青学的两人攻击还算强势,但稍微懂点网球的人都能看出,他们似乎是临时凑在一起的,并没有什么默契。
相较而言,立海大的组合就相当成熟。后场的胡狼防守坚固,几乎不会漏球,前场的丸井灵活应变,精彩球技频出,配合也十分好。
这一局,立海大没有输掉的可能。
三分钟后,丸井用他的得意技“走钢丝”结束了比赛。
他嚼了下嘴里没什么味道的口香糖,眉飞色舞地说:“怎么样,我很天才吧?”
日暮月用食指指节托着下巴:“确实很天才。”
柳莲二没忍住自己的诧异:阿月竟然开始正常说话了!
按照他的数据,应该还要闹一段时间别扭才能好的……果然,阿月的行为模式无法用数据来推测。
“怎么说?”他问得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幼驯染又被刺激到。
日暮月眼睛可尖,气咻咻白他一眼,说道:“能随意打出看起来像意外的球,就是很厉害呀,怎么,我还不能夸人了?”
“当然可以。”柳莲二恢复平常的表情,“不过你要是能当着丸井的面夸他,他会很高兴的。”
日暮月当即就是一个大No特No:“我才不要嘞,丸井刚刚一点都不给我面子。”
“而且,你确定是高兴,不是惊吓?”
柳莲二默不作声。
阿月他果真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平时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笑看他人痛苦,欺骗同伴感情……
不,阿月不可能是这么糟糕的人!
柳莲二挥散脑中的念头,用八百倍的滤镜给幼驯染从头到脚过滤了一遍。
他就说,不可能!
柳莲二少有的情绪外露,丰富的内心世界几要具现化。
“噗嗤!”日暮月兴致勃勃道,“莲二,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感觉很有趣呢。”
柳莲二摇头。
说是不可能说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不想被阿月烦死。
打了一场比赛回来,丸井和胡狼发现这段时间一直在发疯的经理大人正常了。
啊,他们错过了什么……
反正,是好事吧?
日暮月给两人递毛巾:“两位,辛苦了。”
丸井战战兢兢拿毛巾擦汗,胡狼讷讷说了声“谢谢”。
就是……转变太快,有一些不适应。
日暮月的大眼睛可是把两人的神色看得很清楚,忧伤地坐回柳莲二身边:“莲二,你说我是不是被讨厌了?为什么呀?”
柳莲二沉默良久,疲惫道:“你不知道原因吗?”
你应该清楚的吧,阿月。
日暮月如同每一个熊孩子一样,撅着嘴无理取闹:“可是朋友之前不都是打打闹闹的吗,怎么可以因此生朋友的气……等一下,莲二,你就这么直接认同我说的话了吗?!”
柳莲二缓缓转过头,重新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好像很忙的样子。
日暮月:“!!!”
这个冰冷冷的世界一丝温情也无。
咸鱼摊.jpg
柳莲二看到余光中的幼驯染,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日暮月刚一扭头,就看见了他的表情:怎么个意思?笑话他?
他这么想了,也就这么问了。
柳莲二似乎有点无语:“你说是就是吧。”
“哇,莲二,你在哪里学的渣男语录?!”日暮月用一种“你怎么变坏了”的骇然表情看他。
柳莲二:“……你那里。”
我?我什么?
经过了短短一秒钟的思考,日暮月脑子转过来了。
怎么说呢,就无法反驳。
“莲二,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
“是吗?”柳莲二用我也没办法的语气说,“可是我们天天待在一起,受到影响也很正常。”
“才不正常。”日暮月骄傲道,“你看我就始终如一!”
柳莲二不客气道:“因为阿月是病原体本体,只有你感染别人的份。”
日暮月第一反应是:“莲二,你是吐槽役么?”
然后才是:“……太过分了,就算是莲二,我也会不高兴的哦!”
柳莲二双眼注视着网球场,抽空敷衍了一下他幼驯染:“嗯嗯,抱歉了。”
日暮月落寞道:“莲二果然喜欢网球胜过我呢。”
柳莲二:“嗯嗯嗯。”
日暮月:“……”都不掩饰了是吧!
对方不搭理自己,日暮月也没了兴趣继续说下去,注意力投向了场上的比赛。
立海大派出的选手是幸村和仁王。是的,没有错,就是在关东大赛首次出场的“神之子”。
之前的比赛立海大都是3:0赢下比赛,没有一次例外,这就导致坐镇单打一的幸村始终没有机会出场。
为了打破一些谣言,众人开会讨论出了这个方案。
要问有“神之子”之称的立海大部长为什么跑去打双打了,那当然是因为任劳任怨的军师大人罕有地提出了要求——自荐担任单打三。
幸村对队友无伤大雅的小任性向来很包容,这一次也是一样。
虽然这样的复出震慑力不足,但只要向所有人证明幸村能够正常上场就足够让他们慌乱了。
作为带领立海大取得全国两连霸的部长,他在国中网球界的影响力不言而喻,特别这里还是关东。
常胜立海大,不只是口号而已。
除了刚升上来的一年级,其他不管有没有对上过立海大,都或多或少知道他们的“凶名”。
那是被黑暗笼罩的两年啊,现在想想都还会肝颤的程度。
立海大被畏惧着,也被憧憬着、追赶着。
日暮月瞅瞅周围,暗自点头:看来大家都很惊讶……咦,怎么多了好多穿着运动服的人?
这个问题在脑子里转了一个来回,日暮月就想明白了:“都是来看幸村的啊,他可真受欢迎。”
懒懒说了一句,他又把视线放回到场上。
说真的,没什么好看的,看上去完全就像幸村和仁王在欺负人。
就在日暮月无聊到开始做小动作的时候,青学的大石和菊丸身上散发出了白色光芒,一双眼睛也变成了和网球相同的黄绿色。
“这是什么?”日暮月用自己浅薄的网球知识解读眼前的情况,“难道是‘无我境界’?”
到目前为止,他所见过的、最接近两人状态的就是“无我”。
柳莲二停下笔,一错不错地看着场上的两人:“不是‘无我境界’,是‘同调’,也就是所谓的,双打的最高境界。”
“可恶,居然被抢先了!”丸井如同打了鸡血,“杰克,我们也要加油了啊,一定要超过他们!”
他和杰克才是国中第一双打!
胡狼握拳道:“我会努力的,文太!”
日暮月:“听上去好像很厉害,那幸村和仁王是不是会有麻烦?”
立海大众少年:“……”
日暮月脑袋上顶着一排问号:“嗯?”
切原赤也摆手:“不可能不可能,仁王前辈就不说了,那可是幸村部长诶!”
丸井也道:“就算没有白毛狐狸,幸村也不会有问题的啦。”
“文太说得对!”胡狼附和道。
柳生:“对别人来说可能会很困扰,但那可是幸村。”
就连真田也加入了进来:“幸村从未松懈过,我相信他!”
懂了,你们是幸村吹。
日暮月下意识看向棕发少年,然后就听他说:“幸村会输的概率是0。”
哦,你也是。
你的平时的严谨呢?!维持住你数据男的人设啊,莲二!
而且:“还好仁王听不见,不然肯定会哭的。”
没一个在意他的,唯二提到他的还都没说什么好话。
天呐,我都心疼了。
日暮月直摇头:仁王,你人缘好差哦。
场上的仁王接连打了三个喷嚏,导致没有接住朝他过来的网球。
幸村没有在意丢失的一分,而是关心道:“雅治,没事吧?”
“没事,”他揉揉还有点发痒的鼻子,“可能有谁在背后骂我吧。”
语气相当不以为意。
幸村放下心,瞥了眼“同调”中的两人:“雅治,是时候展现一下你的能力了。”
仁王说道:“没必要吧,反正我们都会赢。”
“不可以偷懒哦。”
幸村回头,面容依旧温和,但仁王却从中察觉到了危险。
“piyo,我知道了,部长。”
仁王墨绿的眼珠一转,恶劣一笑:“唔,既然如此,那就选择他吧。”
于是乎,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仁王变成了一个有着茶褐色短发的丹凤眼少年。
青学看台发出惊呼:“手冢部长!”
海堂薰眼睛瞪圆:“怎怎怎……他他他……”
桃城武双手抓着栏杆,探出半个身子张望:“怎么回事,他竟然变成了手冢部长的模样?!”
“哦~还不赖嘛。”越前龙马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桃城武紧紧勾住小学弟的脖子:“我说越前,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越前龙马:“阿桃学长,很难受诶!”
“这是‘仁王幻影’,可以幻化成任何人,并使用那个人的招数。”乾贞治推了推眼镜,“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原本还以为需要一定程度上的伪装,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根本不需要。”
不二周助眯着的眼睁开,一直挂在唇边的笑隐去:“局面似乎不太乐观。”
越前龙马终于被松开,垮着一张脸整理被弄乱的衣领:“乾学长,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些资料的?”
这种重要的信息立海大应该不会外泄才对。
乾贞治不肯明说,只模棱两可道:“这是我的商业机密。”
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嘁,小气鬼。”
“难道是从那位和你牵扯颇深的柳君那里知道的吗?”不二周助又重新眯起眼,表情像只吃到蜂蜜的可爱小熊,歪着头问他。
乾贞治:“……当然不是。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告诉对手这种事吧。”
不二周助食指抵唇:“好像是呢。”
观众的讨论声此起彼伏,日暮月偷偷听了几句,感叹道:“我就知道,仁王这一招用出来肯定能惊艳所有人。”
想到刚才大家齐刷刷不带仁王玩,日暮月决定为他的“欺诈师”朋友送上他最真挚的呐喊。
“仁王……”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清冷少年看过来,他条件反射般改口:“手冢君……”
等等,这更不对吧?
“总之,不要大意的上啊!”
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所以直接省略掉主语。
嘿,不愧是他!
手冢模样的仁王微微颔首,随后就收回了视线。
日暮月:“仁王他,好高冷哦。”
丸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往自己嘴里丢了个口香糖,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真看不出来是那只臭狐狸……他就是这样骗了我们多少次!”
日暮月侧目:有点咬牙切齿啊……
再看看其他人,表情都差不多。
显而易见,他们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仁王为了练习“幻影”做的恶事。
用四个字形容就是——罄竹难书。
所以说啊,做人留一线,日后才有可能好好相处嘛。
仁王再次打了一连串喷嚏。
幸村狐疑:“你确定你没事吗?”
仁王:“……”他也不确定了。
处于“同调”状态中的黄金组合全身心地沉浸在比赛中,不受“仁王幻影”的影响。
这算是好事,但并不能改变即将输掉的现实。
双打一的比赛结束,幸村和仁王走向场边。
日暮月眼神和语气都是十足的怜悯:“仁王,辛苦了呢。”
仁王擦汗的手一顿,狐狸眼眯了眯:“puri,经理,你不是恢复了吗?”
怎么又开始不正常了?
日暮月和善的笑容一顿,随即变得恶狠狠:“你还真是活该!”
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的安慰!
“?”仁王不明所以,但看黑发少年没有发疯的前兆,他也就无所谓了。
日暮月很快不再关注他,因为单打三的比赛开始了。
对于幼驯染和小时候朋友的比赛,他是抱有极大兴趣的。
可是抬眼就看到两个人隔着球网相视而笑,似乎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在蔓延。
日暮月:“……”
立海大众人:“……”
“太可恶了,那个刺猬头又在勾引柳前辈!”切原赤也口出狂言。
日暮月纠正道:“不是哦,这叫互相勾引。”
其他人:“……”
这两个人,典型的记吃不记打。明明都被军师抓住了,还被报复了,但仍然肆无忌惮的造谣。
简直big胆。
切原赤也是个单纯的笨蛋,可日暮月百分之百是故意的。
丸井:“日暮,你敢当着柳的面再说一遍吗?”
“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就再喝一杯柳汁。”日暮月目光坚毅,“我已无所畏惧!”
这就是破罐破摔的底气吗!
“了不得啊,经理大人!”丸井拍拍手以示敬意。
仁王发散思考,然后发现了华点:“所以日暮脑子瓦特未必没有柳的原因。”
这就是军师对他如此容忍的真正理由吧?
柳生背脊挺直,表面上不为所动,实际心里想的是:好有道理。
幸村孤零零坐在教练席,听着背后队友们的窃窃私语,笑容都要维持不住。
仔细看的话,还可以发现他额角突突跳的青筋。
你们怎么回事,看看这是可以闲扯的场合吗!
察觉他们还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幸村轻飘飘回头,温和又亲切地道:“闭嘴,懂吗?”
众人瞬间噤声。
直到身披外套少年转过头去,切原赤也才用眼神说:幸村部长也太凶了叭qaq!
一定都是真田副部长的错!
日暮月为无辜的真田默哀一秒钟。但也没办法,严父这种角色注定是要承受更多的。
柳莲二和乾贞治的比赛很激烈,谁都没有留手。两个数据选手的比赛,心眼子满天飞,很容易让人产生“这球打得真脏”的感觉。
但是,日暮月却嗅到了一股剧本的味道。
比分来到5:4时,柳莲二试弹了两下网球,说道:“我要发球了,贞治,你做好觉悟吧。”[1]
乾贞治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放缓,粗重的喘息声也变得轻微许多:“那时候也是这样,比分正好是5:4。”
“那场没打完的比赛,让我们现在继续吧。”柳莲二脸色古怪了一瞬,说道,“我不想再和你传出什么可怕的谣言了。”
完成了幼时的夙愿,他们就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了。
柳莲二:……住脑!
他都被阿月带跑偏了。
乾贞治无语:“难道我就想吗?说起来我才是最无辜的好吧!”
柳莲二抛球的同时说:“贞治,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