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交给别人了，我就溜回来啦～”五条悟浮夸道，“老师我可是很担心我的可爱学生的呢。”
狗卷棘手抖了一下，手机都差点掉了，五官也微微皱起，看起来并不买账。
日暮月一边注意着目标，一边提问：“所以你们用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引来了什么人？”
“据忧太他们所说，是一个有着‘冰’相关术式的诅咒师哦。”
诅咒师？
日暮月眉头拧起：“对方也是名为‘花御’的咒灵的伙伴？”
虽然他曾经预设过咒灵和人类搅和在一起的情况，但真实遇到的时候，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天然对立的双方站在一起，即便是因为暂时的利益结盟，总归有些诧异。
“是呢。”五条悟的声音也沉了沉，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至于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想复活两面宿傩，等我们抓到他就知道啦。”
夏油杰调服花御后，得到了许多情报，其中最有价值的就是特级咒灵和人类术师合作的消息。
不过这样一群危险的家伙却只在暗处窥伺，偶尔做出一些小动作，正说明对方有所忌惮。
五条悟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至少现在，占据优势的是他们。
为了不惊到胆小又警觉的敌人，他们没有贸然做出什么大动作，而是迂回地针对其中一个咒灵的合作者，暗中布下计划。
这可是对方找上门，被跟踪，随后暴露也很合理吧？
五条悟手指在委委屈屈收起的长腿上轻点：“嘁，麻烦的老鼠，就不能乖乖出来让我祓除了吗……”
束着高马尾的戴眼镜少女抄着手：“还没清醒吗，不良教师。”
“真希，好过分。”五条悟咬咬唇，仿佛十分受伤。
禅院真希看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目光都凶狠了起来。
坐在中间的胖胖熊猫劝道：“悟，不要惹怒真希。”
“好啦好啦，”五条悟妥协，“真不知道谁才是老师。”
白发青年教师叹气。
见没有吵起来，副驾驶的乙骨忧太放心下来。

里梅觉得很晦气。
前几天,他得到了一根宿傩大人手指的下落，去回收的时候却发现被人抢先了。
——是咒高的那群小鬼。
其中白衣服的小鬼比较麻烦，其他人不足为惧。而且只要不对他们下死手,白衣服小鬼应该也不敢放出那只特级过怨咒灵。
于是里梅决定,抢了。
就如他预料的一样,他成功夺回了宿傩大人的手指。
……可是，还是有点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头发中间有一圈红的白发妹妹头少年面容扭曲一瞬：“那群小鬼都是什么毛病,抢不到手指就上来扒衣服！”
里梅的牙齿咯吱作响。
他当然不会去陀艮的领域，他和那几个特级咒灵真的是塑料得不能再塑料的关系。
只是对方有复活宿傩大人的意愿,他才勉强跟它们合作。
到了平时居住的古老宅邸,里梅黑着脸给自己换了套衣服。
就在这时,由远及近的轰鸣炸响在耳边,他的结界被外力强行打破,屋顶都被掀飞了。
突然就明亮了了呢……不对！
里梅警觉起来,做出战斗的姿态。
下一秒，就看见了一个嚣张的蒙眼白毛脚踩在房梁的断木上,露出两排白惨惨的牙齿对他说：“就是你拿了我学生的东西？”
可像为小弟找场子的混混老大。
里梅却不敢小看他，这个特征，这个破坏力：“五条悟？”
“哟，原来你知道老子的大名啊,”五条悟向前踏出一步,直接立于虚空之中，表情比恶人还恶人，“那还敢欺负到我学生头上，不知道他们都是我罩的吗？”
里梅没有回答他这槽点满满的话,直接动手。
“冰凝咒法——霜凪！”
寒气自他手中释放，快速蔓延至整个空间,冻住一切事物。
五条悟躲过正面的攻击，在更高的高空俯视他。
里梅紧接着又道：“冰凝咒法——直瀑！”
巨大冰锥在五条悟的头顶成型，直直朝他坠落。
这次白发青年闪避都懒得做了，就站在那里，脑袋微仰，一手伸出：“术式顺转——苍！”
蓝色的能量球轻松击碎冰锥，哗啦啦如玻璃一样的碎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五条悟再往下看时，刚刚里梅所站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
他扯下白色绷带，一双碧空般的眼睛都瞪大了：“不愧是老鼠，溜得这么快！”
但在六眼的帮助下，他很快就再次锁定了目标，瞬移过去：“别跑啊，看到老师我那么帅气的还击，你就只能想到逃跑吗？”
“你有病啊！”里梅实在没忍住。
他们可是在打架诶，生死之战诶，可不可以稍微严肃一点！
就说你一副耍帅没人看生气了的表现合适吗！
怎么会有人舍得骂猫猫？！
五条喵震怒：“哼，你算是惹到我了！”
他右手的中指搭在食指上，摆出结印的动作：“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领域的结界将两人包含在内，远远观战的日暮月和高专学生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那就是五条老师的领域吗？”日暮月说道，“好想见识一下。”
禅院真希啧了一声：“说起来我们也没见过那个混蛋教师的领域。”
日暮月侧目：真希前辈，说话好彪悍哦。
狗卷棘和熊猫一齐点头。
乙骨忧太挠挠脸：“诶？可是五条老师教导我的时候有用过领域……”
众人闻言齐刷刷看向他，目光灼灼。
乙骨忧太：“！！！”
眼下青黑严重的秀气少年抱紧自己的长刀，后退了两三步。
“乙骨前辈，你也太幸运了叭。”日暮月率先发来贺电，以及聊表自己的艳羡。
但他的同学们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熊猫用毛茸茸的手肘捅捅少年：“忧太，你这家伙不会是悟的私生子吧？”
乙骨忧太摆手：“当、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垃圾教师对你这么好？更早进入高专的我们都没有的待遇。”禅院真希有理有据。
乙骨忧太用更快的速度摆手：“真的不是！”
狗卷棘一脸“我看错你了”的表情：“木鱼花。”忧太，别挣扎了。
“哇哇，这是在干什么，校园霸凌吗？”五条悟突然出现，手上还提了一个失去意识的妹妹头。
随着声音的出现，视线的焦点霎时转变。
五条悟只有一只空余的手，但还是坚持抱住自己：“你们还想霸凌老师？！”
熊猫看着没有缠绷带的某教师，惊悚道：“帅哥你谁？！”
这题日暮月会：“熊猫前辈，是五条老师。”
禅院真希右手握拳敲左掌心：“是五条那家伙的亲戚吧？”
狗卷棘附和道：“鲑鱼鲑鱼。”
“所以就说了，是五条老师。”日暮月小声道。
五条悟猫猫不悦脸：“很失礼哦，熊猫，真希，还有棘。”
花了几分钟，高专三人接受了平时那个不着调的老师就是眼前这个帅哥的事实。
熊猫的小眼睛动了动，凑到五条悟身边，委婉地问：“悟，你和忧太有血缘关系吗？”
五条悟：“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乙骨忧太红着脸无力阻止：“都说不……”
“有的哦。”
乙骨忧太豆豆眼：“诶？”
熊猫等三人：“？！！”
日暮月大惊：“难道五条老师你真是乙骨前辈的爸爸？！不可能啊，二十七岁的五条老师可能有个十六岁的孩子？！”
“笨蛋日暮，你怎么说出来了！”
日暮月被三个造谣的前辈封口了，物理意义的，动都动不了的那种。
熊猫和狗卷棘一左一右将人架起，禅院真希在后面探出一手，锁喉！
日暮月：五条老师，乙骨前辈，救救！
“你们在说什么，”对眼前的真霸凌行为视而不见，解释道，“我没说过吗？忧太是我的远方亲戚哦。”
众人：“啊？”
还真有关系啊？
乙骨忧太也有点懵：“是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五条悟：“都说是远房亲戚了，是真的很远的那种，最早可以追溯到菅原道真哟～”
菅原道真，霓虹三大怨灵之一。
禅院真希下定论：“就是在胡说八道。”
狗卷棘：“鲑鱼。”
熊猫：“同意。”
因为分心，禅院真希手上的力道变小了些，日暮月终于能说出话了。
“前辈们，要不然先放开我？”
日暮月给了他们一个虚弱的眼神。
“哦哦，抱歉，忘记你啦。”熊猫边松手边说。
脚终于重新踏回实地，日暮月感觉好多了。
转头一看前辈们还是无法接受的样子，他说：“其实想想也很有道理。咒术师以血脉传承，五条老师很厉害，乙骨前辈也很厉害，五百年前是一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熊猫都无言以对了。
“小日暮，你这说得也太宽泛了吧。”
但五条悟不这么认为，甚至有被取悦到：“月酱果然是世界上第二可爱的人！”
不等其他人问第一是谁，他就在眼边比了个剪刀手，说道：“第一当然是悟酱啦～”
禅院真希非常直白：“呕！”
熊猫不忍直视：“悟，有点恶心了。”
狗卷棘拉高了衣领，眼睛移到了一边。
“月酱，你来说，老师是不是天下第一的可爱？！”五条悟不服气。
日暮月：“……是天下第一！”
乙骨忧太指着被五条悟用“无下限”牢牢吸在手上的里梅，弱弱道：“那个，是不是先把他带回去比较好？”
“……”
事实证明，一群人里面至少需要一个靠谱的才行。
“好的！”五条悟欢快道，“那么，东京高专第一次团建活动圆满结束，现在启程回校！”
日暮月看了一眼眼珠乱动却动弹不能的里梅：“五条老师，这是你领域的效果吗？”
“嗯？”五条悟有问必答，“是哦。他现在是脑子过载，只能任我宰割了哦～”
日暮月佩服道：“五条老师好强！”
五条悟的字典里没有谦虚，他大方地收下赞美：“那是自然！”
熊猫看着和谐的两人，转头问道：“没有人说说他们吗？”
“一看就超级麻烦，所以不要。”禅院真希大写的拒绝。
狗卷棘显然也同意她的说法。
“为什么？”乙骨忧太不解，“日暮说得没错呀。”
熊猫：“忧太，你应该在你前面，而不是在这里。”
步行到车停下的地方，日暮月单独坐一辆回神奈川，其他学生坐另一辆回高专。
至于五条悟，他准备直接瞬移回去。
日暮月想了下，摇下车窗：“五条老师，你问出什么可以告诉我一下吗？毕竟事情也算和我有关，万一还有我不知道的报复……”
他沉痛道：“我的神社经不起再一次的打击！”
五条悟伸出食指抵在唇上：“这可是机密。”
“不过不用担心，老师已经帮你善后了，不会有奇怪的人和咒灵去找你了哟。”
话落，他消失在原地。
伊地知的车开出去好久，日暮月才反应过来：“五条老师这是不同意的意思吗？”
伊地知专心看前方：“我想，是的。”
“这算不算用了就扔？”日暮月不可置信，“五条老师也是那种肮脏的大人吗？！”
伊地知把车开出了S型轨迹。
日暮月猝不及防，要不是有安全带就差点摔了。
“伊地知先生，小心一点。”
伊地知内心咆哮：那你说话倒是也小心一点啊！
表面还是很有职业范地说：“我知道了。”
日暮月唉声叹气，叹气……
“叮咚。”
是有新短信的声音。
日暮月按开手机一看，是汇款信息。
汇款人是——五条悟！
日暮月：“！！！”
他真诚地对伊地知说：“我刚刚说错了，五条老师是最完美的大人。”
伊地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无法认同！

到商店街吃过晚饭,日暮月慢慢悠悠往神社走。
吃饱喝足，黑发少年从内而外透出股懒洋洋的气质，他双手搭在后脑勺,微微眯着眼。
在并不太吵闹的街道上,日暮月不由自主回忆了一遍今天经历的事情。
然后表情有一丝怪异。
手从后脑缓慢移到前面,一手托手肘，一手捏下巴：“感觉闲闲没干事就得到了一大笔……五条老师的钱太好赚了,突然有了点罪恶感。”
他还是道德感太高了！
不，不能这么想,他可是发挥了关键作用的。追踪这事没人比他更熟练,没有自己事情怎么会如此顺利……
而且…而且他还随叫随到、一整天都在舟车劳顿的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综上,这是他应得的。
嗯嗯,就是这样。
那微不足道的良心,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踏进有障目效果的结界，入眼便是长阶梯两侧的死气沉沉,日暮月心梗了。
任重道远，任重道远啊。
皱眉沉思.jpg
到时候肯定需要拔掉枯树，重新种下新的……也许可以找夏油前辈借一下那只特级咒灵，以充当免费劳动力。
毕竟这些都是花御造成的,由它来负责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唔,先跟夏油前辈提一提，如果同意了，就能省一大笔人工费了！
豁然开朗.jpg
哎哟，他这聪明的小脑瓜！
日暮月此时的心情,和看到五条悟的汇款信息时一样。
微妙的有种赚到了的感觉。
回到家，他从冰箱取出一瓶橘子汽水,咔一下打开拉环，气泡的声音在炎炎夏日听来十分悦耳。
脱下鞋，拖长了音调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随手放下已经浸出水珠的易拉罐，他四处搜寻，找到了空调遥控器，按下开关按钮。
空调开始运作，送来丝丝凉气。
他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摸摸肚子：“好像还可以吃下点小零食……”
他转头，估量了一下他和放零食的小柜子的距离，觉得自己可以。
他身体一扭，再往后一倒，手肘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去开柜门。
就着这个扭曲的姿势，他从里面掏出了一袋黄瓜味的薯片。
撕开包装，拿出一片薯片。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小仓鼠一样一刻不停地往嘴里塞食物，觉得干了就喝一口橘子汽水。
简直不要太幸福。
一包薯片吃完，日暮月犯起了了困。看了眼时间，他决定先小睡一觉再做其他事。
把软软的坐垫当做枕头，顺势躺下，闭眼。
疲惫感涌上来，他的呼吸很快就变得平缓。
柳莲二完成当天的训练，想起请假的幼驯染，他回家放下东西就去了神社。
撇开门帘，他先是被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冻得一哆嗦，紧接着就看到了榻榻米上缩成个虾米的日暮月。
柳莲二脸黑了黑，快步走过去，抓住他的肩膀开始摇晃。
“阿月，醒醒。”
手触碰到的地方冰凉，不知道他这样睡了多久。
柳莲二腾出一只手，拿过遥控器把空调给关了。
日暮月在“滴”声后睁眼：“莲二……啊啾！”
由于刚醒，他的声音有些黏糊糊，但被喷嚏给打断了。
他吸了吸鼻子，抱住弱小可怜的自己：“好冷啊。”
“知道冷就不要每次都把空调温度调那么低。”柳莲二抽了张纸递给他，“快起来动一动。”
日暮月讪讪道：“因为当时很热。”后来又忘了调高温度。
在柳莲二的搀扶下，身体又僵又麻的日暮月成功站起来，搓搓胳膊，又跺了跺脚。
身在温度回升和血液循环的双重作用下，日暮月终于缓和了过来：“啊，感觉尸僵的状况好多了。”
柳莲二：“……别说得那么恐怖。”
日暮月：“嗯嗯，知道啦…啊啾！”
“你不会感冒了吧？”柳莲二拧着眉。
夏天因为空调温度开太低而被冷感冒什么的，就很有赤也风格。
正在集训中的切原赤也无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对面的丸井关心道：“赤也，感冒了吗？”
“没有。”切原赤也揉揉鼻子，说出心里的想法，“我觉得是有人在想我。”
丸井：“……哦，你开心就好。”
视线转回日暮神社。
日暮月擤擤鼻涕，顶着QAQ的脸：“好像是的。”
柳莲二脸上写着“自作自受”，语气也不怎么好：“去洗个热水澡，家里的感冒药还有吗？”
“有、有的。”日暮月缩缩脖子。
“那就洗完澡再吃个药。”
“哦哦，好。”
日暮月老老实实走进浴室，在水声中cos思考者。
——他幼驯染，好有家长威严哦。
洗完澡，在洗手池边吹干湿漉漉的头发，他这才走出去。
感冒冲剂已经冲好，日暮月盘腿坐下，一口喝完。
他咕哝道：“现在的感冒药怎么越来越甜了？又不是喝糖水。”
“是吗？”柳莲二记下感冒药的牌子，“那下次换一种买。”
日暮月：“不用了，我不想喝苦的。”
柳莲二运了运气，说道：“阿月，你是小孩子吗？”
“可以是。”日暮月答得干脆。
“就不能有点青春期该有的羞耻心吗？”
“莲二，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早熟。”
柳莲二仿佛没听清：“你说你比较什么？”
日暮月重复：“早熟。”
柳莲二：“呵呵。”一个幼稚鬼居然说自己早熟。
日暮月盯他，柳莲二眯眯眼回望。
良久，日暮月幽幽道：“莲二，你嘲笑得好大声。”
尽管没有发声，但那个表情吵到他的灵魂了。
柳莲二随口道：“嗯。”
日暮月拍桌：“你居然承认了？！”
柳莲二并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另一件事：“后天就是日美亲善友谊赛，要去看吗？”
“当然要。”日暮月又抽了张纸，“可是现在出赛人员好像还没有确定？”
柳莲二把垃圾桶放到他身边：“真田已经确认选上……”
他复杂道：“他为了手冢和迹部大打出手，因此被教练认可了网球实力。”
日暮月：“……手冢君，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啊啾！”
柳莲二忽略那个糟糕的形容：“说起来，今天有人到网球部来找麻烦了。”
日暮月：“诶——？谁啊？”胆子这么大。
“他自称是本次日美亲善赛对手队的队长，说是来找越前龙马。”
日暮月这下是真的懵了：“可越前君不是青学的吗？怎么会找到神奈川的立海大来？”
“而且他既然是漂亮国代表队的，就应该知道青少年选拔这件事……不会是故意的吧？”
他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不像，”柳莲二想到那个金发少年猖狂但认真的样子，“可能是被骗了。”
“就不能是中二病吗？”
“……也有可能。”
这个年纪的少年，真说不好。
日暮月鼻头有点红，说话瓮声瓮气：“所以呢，你们接受挑战了吗？”
有幸村在，他认为应该不太可能。
“嗯，再怎么说也是对方主动挑衅，说话比赤也还难听，所以幸村也就视而不见了。”柳莲二说道。
啊，那这就没办法了。
日暮月同情道：“对方没有对网球丧失信心吧？”
“没有。”柳莲二催促道，“你快去睡觉吧，不舒服还这么八卦。”
“这种吐槽的话放在心里就可以了！”
“下次一定。”
日暮月有点怅然：莲二也会敷衍人了……
第二天，日暮月华丽丽的发烧了，是低烧。
但是，他可是咒术师诶，个个身体素质像牛一样的咒术师诶，竟然因为吹空调发烧了。
宇宙猫猫头升华.jpg
几秒钟后，他的眼睛有了焦距：“事实证明，不是所有的咒术师都身体倍儿棒。”
他被身边的人误导了。
日暮月起床，找出退烧药吃了。想了一下，没有再请假，戴着个口罩出门了。
柳莲二远远就看见了他，眉头不自觉蹙了蹙，迎上去问道：“怎么了，还没好吗？”
“有一点点低烧，但是没关系。”日暮月制止他继续靠近，“不要离我太近，万一被传染就不好了。”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网球部也没什么事。”柳莲二显然不赞同他不重视身体的做法。
日暮月安抚道：“我真的没事，莲二不用担心哦……公交车来了，我们快上去吧！”
他绕过柳莲二，气势十足地大步向前走。
柳莲二无奈，跟上了他的步伐。
这一整天日暮月什么都没做。一旦他从座位上起来，就会有人过来问他有什么事，然后帮他做好，甚至连上厕所也有人陪。
这让他感觉自己不是发烧了，而是人废了。
无聊坐在板凳上看他们训练的日暮月在心中哀嚎：虽然有不知好歹的嫌疑，但他还是想说，你们对我的关爱是不是太泛滥了？！
黑发少年眼神死。
柳莲二训练结束叫他离开的时候，他就如游魂一样，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于是，在柳莲二顿住步子的时候，日暮月没有防备就撞了上去。
“没事吧？”
日暮月揉揉额头：“有一点点痛，你背太硬了。”
柳莲二：“……抱歉。”

第056章
柳莲二抬手摸摸日暮月的额头,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应该没有发烧了……脑袋还晕吗？回去再用温度计量一下温度吧。”
“没事啦。”日暮月眼中聚起高光，笃定道，“我感觉得到,我已经完全康复了。”
柳莲二放下手：“阿月,你该不会是不想吃药才这么说的吧？”
“哈！”日暮月想到早上的那粒苦药,外强中干道，“你在说什么？！我是那种怕苦就不愿意吃药的小屁孩吗！”
柳莲二目光沉静,仿佛在说“不是吗”。
两人对视几秒，棕发少年说：“先回去看看,实在不行还是需要去诊所。”
日暮月不甘心的啧了一声。
柳莲二淡定地说：“不许嫌麻烦。”
日暮月叹气：“知道了。”
好在回家量出的温度回到了正常的范畴,他不用吃药,也不用去诊所。
日暮月在心里欢呼了一声,轻轻哼哼一声：“我就说吧,我好了！”
这一次,他非常有底气。
“是是是，所以下一次不要笨到把自己冻感冒了。”柳莲二微笑道。
日暮月：“……”可不可以忘记这件事？
可恶,这可是他的黑历史啊。
这一晚，日暮月是在郁闷中入睡的。
日美亲善友谊赛现场。
隔壁球队应援都可以媲美偶像的粉丝见面会了——团扇、手幅、应援棒等等，一个都不少。
日暮月似是感叹般道：“我以为迹部君就是极限了，原来还有比他更夸张的。”
“puri,听说是国外很有人气网球偶像呢～”仁王托着下巴道。
再看看观众席的粉丝,确实是外国人居多。
日暮月不太能理解：“又不是职业的网球明星，有什么好追的……难道是享受养成的快乐？”
他觉得这很有可能，并且——
“说起来，他们代表队的选手大多都长得很不错。”
想到看的电视采访时他们的干冰烟雾出场方式,日暮月抽了抽嘴角：“真的很高调啊。”
柳莲二说道：“比起培养网球选手，那位贝克先生更像是在打造明星。”
幸村目光落在列队的两队人身上：“嘛,莲二说的是呢。”
“很正常啦，”日暮月表示很习惯，“黑心的资本家根本不懂竞技，也不能共情打工人的辛苦，只知道赚黑钱！”
其他人：“……”前半句还说得通，后面半句从何说起啊。
柳莲二：“阿月，不要代入自己。”
“哼，我讨厌资本家！”日暮月十分气愤，胸口剧烈起伏。
不要一棍子全部打死。
柳莲二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只默默给他顺气。
立海大众人想到了他们经理时不时的兼职行为，突然就怜爱了。
仁王：“puri～经理好像很不容易。”
柳生真诚建议：“如果很严重，可以找律师。”
“没用的。”日暮月平静地暴言，“他们都是法外狂徒，可凶狠了。”
众人：“……”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兼职，太危险了吧！
“阿月，”幸村语气凝重道，“报警吧。”
日暮月惆怅道：“其实那算是个半官方的组织，和警方有合作的。”
官、官官相护吗！
还只是国中生的少年们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霓虹的天黑了！
“不用担心啦，”日暮月话音一转，“再过不久他们就不存在了，所以不需要在意～”
更在意了好不好！
仁王犹豫着开口：“经理，你的话有点危险呀，piyo。”
“有事最好通过法律的手段解决。”柳生坚持法律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
日暮月：“……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说得他下一秒就要去噶人似的。
“真是的，这些事当然有大人去做，我只是个国中生而已。”他补充道，“守法的……大概。”
认真想想，咒术师都挺刑的，而掀翻咒术总监部这种事，怎么都不会太和平。
柳莲二瞥一眼他：“阿月，不加最后两个字比较好。”
日暮月义正辞严拒绝：“我这个人向来只说实话。”
柳莲二都不知道他幼驯染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坚持……但是随便吧，反正过段时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