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老攻太能演了!by慕清北
慕清北  发于:2024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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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份档案上却分明写着:“收容次日无故失踪。”
底下另有一行小字备注:“不必追查。”
并附有庄慕恒的手写签名。
陈陌立即联想到管理局对沈君尧的定期“供给”,去翻另一份材料,才发现这段时间,果然没有其他的“供给”。
所以,“吞噬者-3008”的最终结局,是被沈君尧吞噬了吗?
陈陌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紧接着又忍不住想,难道只有饕餮才有吞噬的力量吗?
有没有可能,小黑也具备这种能力?
传承记忆却给了他否定的答案。
白泽一族对异端的了解十分全面。
陈陌翻遍记忆中的资料,最终也只能确认,小黑就是一条普通的黑色乌梢蛇,因缘际会成了精,后来化了人形。
数百年的修行或许能让它变得更加强大,却不可能无中生有,变化出什么原本没有的特殊能力。
之后的时间,陈陌近乎自虐的继续查询,势要翻遍档案库内关于沈君尧的所有资料。
陆续都有新的发现,比如沈君尧的“加入记录”标明的年份并不算久远,跟他的身份证信息基本相符。
但在更早的档案中,就有一些报告曾提到过他,曾在几起异端事件现场出没。那份档案的时间,比沈君尧正式入局的年份还要早许多年。
事实上,沈君尧没有在任何场合公开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局里不曾有过他关于“黑蛇”或其他人类形象之外的记录。但在他某些早期任务的档案中,找到了一些战斗画面的记录,一份文件模糊地描述了战斗中的“黑雾吞噬”场景,也根本没提到过“黑蛇”的字眼。
他终于忍不住再次去找庄慕恒,诱导性地问道:“局长,你见过沈队除了人形和黑蛇之外的形态吗?”
庄慕恒神情微微一滞,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像是在掂量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最后,他终究只是淡淡地提议:“这个问题,你不妨回去直接问他比较好。”
庄慕恒没有正面回答,但他没有否认沈君尧有除了黑蛇之外的形态,这一点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

压垮陈陌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这天他离开异端管理局,驱车回家的路上,敏锐地觉察到有什么人一直在跟着他。
他选了个僻静之处停车,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隐匿在暗处的黑袍人影几乎融入了夜色。
熟悉的气息让陈陌瞬间绷紧了神经,心头警觉。
但对方并未急于靠近,似乎对这场会面成竹在胸。
而陈陌的脚步果然迟疑了,最终还是主动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他扫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到此处,才低声问道:“你们找我?”
跟踪者是上次在丽城海边遇到的,那个灵息会的人。
对方微微躬身,表情看起和煦,实则眼中带着一丝冰冷:“你不必紧张,我这次带了一位故人过来,你不妨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说完,黑袍人侧了侧身子,一个年迈的老人从他身后缓缓走出。
陈陌一眼认出,那是上次在噬梦藤山谷中见过的圣裔族大巫。
老人步履蹒跚,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眼中布满了沧桑和苦涩。
那一刻,陈陌心里没来由地紧绷起来。
大巫走到陈陌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吗,年轻人?”
陈陌微微皱眉,沉声道:“当然记得。”
“每个圣裔族的年轻人觉醒的传承记忆都有细微的区别,这源于给我们血脉的祖辈给我们留下了什么。”大巫缓缓说道,声音中透着沧桑和悲苦,“我不清楚你的传承记忆是否告诉了你,我们一族的血脉有多么珍贵?事实上,我们是世上仅存的白泽后裔,我们的族人早已所剩无几。”
陈陌虽与圣裔族没有深厚的情感,但血脉深处那属于远古神兽的一部分,却让他天然地对自身的传承有一种关注和敬畏。
大巫的话,并非完全没有打动他。
陈陌的神情略微放松,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对此,我感到十分惋惜。”
然而,也就仅此而已。
除了遗憾,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这些人总不能指望他来繁衍生息,延续血脉。
他不喜欢女子,自己也没有生育的功能。
如果今天,大巫是独自前来,他或许会更热情些。
不过,他既然选择跟灵息会的人一道,自己就无法表现出任何的亲近之意。
这些天,陈陌在管理局查阅了大量机密档案,其实不止对沈君尧有了更多的认识,对灵息会这个组织的本质也了解得七七八八。
这实在是一个名副其实、臭名昭著的组织。
虽说异端管理局跟灵息会彼此对立,难免会在描述中带有立场偏见,但对于种种客观事实的记录,陈陌有着自己的判断。
灵息会为了成员的利益,实在做了太多伤天害理之事。
不论沈君尧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他们之间是否会决裂,陈陌都不会和灵息会为伍,这一点毫无疑问。
察觉到陈陌态度的冷淡,黑袍人冷哼一声,语气中透出几分不耐:“我们不是来拉拢你,而是让你认清真相的。年轻人,你可以对族人无情,但你却不该对敌人太过仁慈。”
“敌人?”陈陌立即联想到灵息会跟沈君尧的敌对关系,心中一沉。
他固然警惕灵息会的立场,黑袍人的话却依旧在他心中搅动起一丝波澜。
他甚至有些本能地抗拒这场对话,心中有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即离开,但最终还是按捺住了情绪。
他冷冷地问:“你想说什么?”
黑袍人却不再开口,只是看了身侧的大巫一眼。
大巫则目光微微闪动,脸上浮现出某种悲悯的表情。
“我也是后来才得知,你和异端管理局的那位结婚了。”大巫望向陈陌,眼中有哀伤和同情之色:“那位,其实是只藏在人群中的饕餮……这件事,你知道吗?
陈陌其实对两人的来意早有预判,并没有表露出太多情绪波动,面色依旧沉静。
但不可否认,亲耳听到这话时,仍然令他心头发紧。
他冷静地问:“你们既然这么说,是有什么证据吗?”
大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伸出布满皱纹的手,从怀中摸出一块古朴的石头,将它递到陈陌面前。
“这是留影石,”大巫低声说道,语调里带着一丝复杂的哀伤,“这里面保存了一段,你或许不愿看到的记忆。不过,作为白泽后裔,我想,你有义务了解真相。”
陈陌微微怔住,视线停留在那块石头上,内心掠过一丝不安。
他不想从灵息会手中接过任何东西,也不想轻信这些人提供的所谓“证据”。
况且,这一切都很可能指向一个他极力回避的真相。
然而,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动力在驱使着他,让他无法抗拒地伸出手,接过了那块留影石。
他的指尖触碰到留影石的瞬间,石头表面泛起淡淡的微光。
大巫低声咏诵着古老的咒语,声音低沉而苍凉。伴随着咒语,蓝光逐渐变得明亮,化作一道影像投射半空,一幅古老的画卷在空中缓缓展开。
画面渐渐清晰,映入陈陌眼帘的是一片幽深的山谷,四周崖壁高耸,隔绝了外界喧嚣。
陈陌几乎立即就认出来,那是白泽后裔世世代代生活过的云泽谷。
夜幕如巨大的黑色帷幔,山谷的天空却映出熊熊火光,炽烈的火焰撕裂了夜的宁静,房舍在火焰中扭曲挣扎,映照得整个山谷犹如地狱。
熊熊烈焰浓重的烟雾中,几名圣裔族长老倒在地上,面容僵硬,生死不明。
这片混乱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逼近。
那是沈君尧。
或者说,是一个与沈君尧长相极为相似的男人。
男人的神情冷酷而暴戾,眼中泛着诡异的深紫色光芒,周身缠绕着浓重的黑雾。
那黑雾像是活物般蠕动,源源不断地从他体内涌出,又与他的身形融为一体,吞噬着四周的一切。所过之处,飞沙走石、蛇虫蚁兽,全都被那黑雾席卷吞没,消失在那片浓黑之中。
陈陌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影像中的男人,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剧烈地跳动着。
紧接着,男人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
那些黑雾仿佛有生命般在他身上聚集、凝结,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异兽轮廓。
那猛兽生得狰狞异常,头上长着锋利的犄角,四肢粗壮如柱,覆盖着厚重的黑色鳞片,泛着暗沉的光泽。巨口微张,锋利的牙齿如同利刃一般闪着寒光。黑雾从它的口中涌出,仿佛是从深渊最深处汲取的浓雾,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
那根本不是小黑!
那是饕餮。
陈陌从未亲眼目睹,但在传承记忆中却无比熟悉的天敌。那传说中吞噬一切生灵,以白泽后裔为至上美味的猛兽——饕餮。
影像中的巨兽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带着摄人心魄的杀气。
黑雾化作漩涡,吞噬着地上的枯叶、断枝,甚至连石块都不放过。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画面中有几个族人试图逃跑,黑雾迅速将他们笼罩,他们挣扎的动作逐渐迟缓,最终在黑雾中化作一抹流光,被那巨兽毫不留情地吞噬。
留影石的影像没有声音,陈陌却似乎能听见他们临死前的惨叫,让他浑身冰冷。
陈陌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心头的震惊和寒意几乎令他窒息。
他的拳头紧攥着,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这才是你的丈夫,这就是他的真实面目。知道这一切之后,你还能安心跟他一起生活吗?”黑袍人冷冷地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讥讽。
陈陌没有回答他,视线依旧停留在那逐渐淡去的影像方向,眼神分明开始动摇。
大巫缓缓收回留影石,目光里浮现深沉的哀痛。
“我们圣裔族人这些年颠沛流离,一切,皆因他而起。饕餮的天性便是如此,冷酷、无情。白泽一族和饕餮生来便是宿敌,而你竟然……真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呐!”
老人叹息道:“我们不会强迫你选择什么,但你要记得,你的身上流淌着白泽的血脉。你对饕餮的仁慈,便是对我们所有族人的残忍。”
陈陌喉咙干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理智提醒自己,不能轻信灵息会提供的证据;心中的不安与怀疑却在影像的刺激下不断扩大,完全取代了他对沈君尧的信任。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住冷静,低声道:“我会查清楚的。”
大巫叹息着点了点头。
黑袍人则勾起了唇角,不论能否拉拢这位加入自己的组织,能叫他与沈君尧决裂,此行的目的便已达成一半。
黑袍人淡淡一笑,用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说道:“我们不求你立即表态,只希望你记住今天看到的这一切就好。”
陈陌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他依然不想相信看到的一切。
毕竟,留影石内的画面或许可以造假。
但他还有一种更直接的验证方式,不是吗?
那就是他自己。

最近,他又回到这边住了。
起初,他觉得住在父母家里可以让自己暂时逃避,但细想想,这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做法。
万一他真的跟沈君尧决裂,造成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岂不是牵累家人。
宁愿自己独自应对。
所以,他恢复了跟沈君尧的同居生活。
沈君尧对他最近的警惕肯定是心知肚明的,现在两人就差一层窗户纸而已。
陈陌是这么想的,毕竟从丽城回来之后,他们每晚都同床共枕,却从未真正亲近过。
可以说把同床异梦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陈陌不得不承认,自己某些时候的心情是惆怅的。
跟沈君尧结婚的时候,他是抱着余生都幸福的念头走向对方,走进这栋房子的。
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
陈陌站在厨房,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暮色,深吸了一口气。
他下定决心,打算亲自试探一下沈君尧。
他拨通了对方的电话,低声说:“今晚,一起在家吃饭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紧接着传来沈君尧的回答,带着明显的喜悦口吻:“好啊,你等我。”
陈陌不知道,这份喜悦有几分真实,是不是装出来的。
他拿出刀架上的一把水果刀,放在手中观察。
这是一把好刀,由精钢锻造,刀刃纤薄而锋利,泛着冷冽的寒芒。刀身经过精细的抛光,刀柄与手心完美贴合,拿在手中带着一种近乎舒适的沉重。
陈陌用它来削一只苹果。
刀刃贴着果肉轻轻滑过,毫不费力地带出一段长长的果皮,薄而透明,卷曲成螺旋状坠落到台面,没有一点声音。
沈君尧被陈陌冷落了许久,几乎已经习惯了新婚丈夫的疏离,心里也做好了继续被冷淡对待的准备。
骤然接到陈陌主动他回家吃饭的电话,好像带着和解的意味,他难掩心头的欣喜。
然而很快,他的笑容变得复杂。
沈君尧知道陈陌最近一直在调查他,却并未阻止他这么做。
他对管理局的档案记录了那些事情非常清楚,也想过要不要隐藏一部分材料,最终没有那么做。
他清楚,陈陌看到那些档案之后,对他的怀疑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沈君尧最近的日子,就像是站在绞刑架下被绳索套进脖颈,一直提心吊胆地等着脚下的木板什么时候被抽离的一刻。
事实上他等得有点太久了,久到甚至生出了一些类似惊弓之鸟的心情。
而这个当下,灵息会的人竟然再次找上了陈陌。
他暂时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
在处理完那群黑袍人之后,却接到了陈陌的电话。
灵息会的人肯定又对他说了什么,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想要和解呢,一定是更生气了才对。
所以,这次的请,会是又一轮的试探,还是一场为他精心设计的鸿门宴?
抱着沉重的心情,沈君尧推开家门。
却发现陈陌真的在厨房做饭。
他们平时很少做饭,多数在外面吃,厨房做了开放式的,更多只是摆个样子。
岛台上,陈陌正低头切草莓。
旁边放着一盒酸奶和坚果,看起来是想做草莓酸奶?
细碎的阳光从窗外洒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柔和了不少,和最近警惕又疏离的模样大相径庭。沈君尧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心情微微松动。
他忍不住期待起来,或许,他们真的有机会恢复从前的亲密关系……
而今天的这顿晚餐就是一个重新开始的信号。
正出神间,突然听到陈陌一声轻呼。
沈君尧立刻紧张地跑过去,问他:“怎么了?”
“不小心切到手了。”陈陌皱着眉,把自己被刀划破的食指指尖举给他看。
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伴随甜腻的血液香气。
沈君尧垂了垂眼睛,转身说:“我去找医药箱。”
“没事,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陈陌轻描淡写地说着,用完好的右手将他扯回来,视线紧紧地盯住他。
他将受伤的手指举得更高一些,方便让沈君尧看得更清楚些。
随着他的动作,血流得更多,顺着他白皙的手指淌到他的手心里,蜿蜒的形状勾勒,显得他的手型格外漂亮。
沈君尧喉头微微一动,声音变得有些低哑:“还是小心点,用个创可贴贴上。”
陈陌看着他,笑了笑说:“这么小的伤口,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我听说手指受伤了,放在嘴巴里含一含就好了,因为口水能愈合伤口。”
说着,他把流着血的手指送到沈君尧的嘴边,低声说:“你能帮我吗?”
沈君尧愣了一瞬,眼神微微一沉。
他低头,缓缓握住了陈陌的手指,将那染血的手指含入口中。
陈陌紧张地看着他,感觉手指被一阵温热湿润的触感包裹,沈君尧的舌尖在他的伤口处轻轻舔了一下,带走了上面的血珠。
他眸色很深很深,在很近的距离盯着他。
空气仿佛也凝固了,陈陌的呼吸微微一滞,感觉到对方舌尖的轻柔摩挲,像是暧昧的暗示,又像是隐秘的克制。
陈陌有些迷惑了。
他,有点分不清。
他能确定的是,沈君尧此刻对他是有某种欲望的,但究竟是食欲,还是别的?
他的眼神一瞬也不敢放松地盯着沈君尧,心跳有些失控。
但沈君尧全程只是轻柔地舔舐着他的伤口,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那双眸子深邃,看得他心慌。
过了好一会儿,沈君尧才张开嘴巴,松开陈陌的手指。
他低头看了看他的指尖,目光柔和,嗓音带着一丝暗哑:“好了,不会再流血了。”
陈陌这才从方才那股微妙的感觉中回神,沈君尧却忽然靠近了些,抬起了他的下巴,轻轻地吻住了他的唇。
陈陌被抵在身后的岛台上动弹不得,沈君尧的亲吻很温柔,拥抱却霸道,他根本无处可退,只能仰着头承受。
而事实上,唇齿相触的瞬间,他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
因为那实在太理所当然了,陈陌甚至非常自然地伸手攀住了沈君尧的脖子。
这个动作令原本温柔的吻变得失控了。
沈君尧猛地将他搂紧,急切的力道让陈陌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陈陌感到胸口一阵发慌,明明应该推开的,却又忍不住沉溺。
那一刻他甚至忘了最初试探的用意,整个人陷在沈君尧的气息包围中,溶解在这令人眩晕的吻里。
他用一种近乎献祭的心情,自暴自弃地想着。
不管了,就当作撕破脸之前的最后一次吧,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接触过了,那种熟悉又想念的感觉让陈陌有些晕眩。
他真的很想他,真的很爱他,如果他真的是小黑该多好。
岛台上的水果刀被他们不经意地碰落,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厨房的寂静,却没有打断他们。
反而令陈陌的呼吸更急促了几分。
他的指尖不自觉地在沈君尧的肩背上抓紧,想稳住自己那颗愈跳愈快的心脏。
沈君尧的唇从他的唇角缓缓滑下,像是带着些惩罚般的意味,在他的下巴和脖颈间游走。
陈陌被逼得微微仰起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眼神迷离地望着天花板,思绪逐渐模糊,身体在他的触碰下渐渐软化。
下一刻,沈君尧一把将他抱起,缓缓放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覆上来的动作温柔却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陈陌的身子轻轻颤抖,心底尚存的那丝理智,在沈君尧贴近耳畔的请求中土崩瓦解。
他努力分辨着沈君尧眼中的情绪,那双深邃的眸子黑沉黑沉的,里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陈陌不敢下任何定论。
只是他在那种毫无保留的滚烫视线中,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足够的理智的。
陈陌被彻底蛊惑了。
他默许了沈君尧的亲吻,两人的呼吸交缠,炙热而沉醉。
接下来的事情就全然不在他的掌控了。
他的手指在沈君尧的发间轻轻收紧,整个人被包裹在对方的怀抱中,渐渐迷失了方向。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有身旁这个人,成为他唯一的锚点。
他们从沙发上相拥着跌落,沈君尧将他抱起,朝浴室走去。
水声哗啦啦地响起,蒸腾的雾气在他们身边缓缓升起,温暖而朦胧。陈陌半倚在沈君尧怀里,感受着温热的水流没过身体。
沈君尧把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上,双臂将他牢牢圈住,手指不经意地在他的皮肤上轻抚,带来一阵阵悸动。
陈陌扭过头跟他亲吻,之后身体也转过去。
沈君尧的吻轻轻落在他的眉间、眼角、唇畔,带着细腻入骨的温柔,像是在描绘、在珍藏。
陈陌闭上了眼,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一刻。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身体在沈君尧的触碰下敏感地颤抖,无法抑制地向往着、期待着。
这个夜晚变得无比漫长,像是一场无尽的梦境。
以至于他醒来时依然有些恍惚。
明明是为了试探对方的,为什么结果滚到床上去,还滚了那么多次?

陈陌醒来后,发现他和沈君尧之间的关系似乎莫名其妙地破冰了。
本来他是抱着决裂的心情准备做最后的试探,不惜划破自己的手指去测试沈君尧的反应,结果却反倒把自己送上了对方的床上。
好端端的冷战搞成这样,之后他再想拉着个脸,好像就没那么简单了。
因为沈君尧变得有点难缠。
陈陌刚醒来那会儿, 第一个念头是赶紧离开,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悄悄动了动,竟然一时没能成功起身。
因为他被沈君尧牢牢圈在怀里。
沈君尧的手脚将他整个人缠得紧紧的,抱着他的怀抱又暖又沉,像是知道他可能会逃跑那样预先防备着。
陈陌试图轻轻挣开,后者却在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地收紧了臂膀,将他往怀里又带了带。
被子底下,两人肌肤相贴,全无阻碍。
肢体交缠,是再亲密不过的姿态。
陈陌僵了片刻,心里浮现微妙的别扭和无奈。
他近来也是很心累。
自从觉醒传承记忆之后,他睡觉都要睁着半只眼,时刻保持警惕,生怕某个不留神,就被当成了一顿美美的盘中餐。
可其实闹了老半天,他发现除了自己似乎知道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其他什么也没改变。
沈君尧既没有伤害他,也没有吃了他。
他看起来还是那个很爱他的新婚丈夫,如果他只是在假装的话,他目前依然很好的假装着,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这让陈陌对现实世界和自己的认知都生出了一种微妙的不真实感。
他闭上眼,感觉有些昏昏欲睡。
自从觉醒了传承记忆,陈陌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境界有了大幅提升,脑海中平白增加了许多的知识和阅历,让他感觉自己某种程度好像确实比以前更加沉稳、智慧、冷静和睿智。
可当他暂时放弃了抵抗,投入沈君尧的怀抱,只是这么躺着,又觉得自己好像重新变成了原先的自己。
没那么强大,也没那么多理性。
甚至开始觉得,有什么好试探的?
就算什么也不知道,又怎么样呢?
就这么过下去又有什么不好?
他这段时间晚上不睡觉,闭目养神的时候努力消化传承记忆,已经将分裂出来的两道自我意识融合得差不多。
又或者是因为,他已经完全偏向了不信任沈君尧的那一面。
导致两道意念极少出现分歧,他们已经很少在自己脑海中争吵了。
而此时此刻,他们又有重新分裂的迹象。
一半的自我在耳边不停低语,催促着他:“快起来,别忘了你还需要确认他究竟是谁。”
但另一半的自我却十分疲惫:“如果他真的是天敌,为什么什么也不做?我都把流着血的手指塞进他嘴巴里了,可他什么也没做。”
两个不同的意念在心中无声地拔河。
一方面,他仍有无数的疑问未解,仍想继续试探、考验对方,想知道怎么样才能确认对方的真面目;可另一方面,昨夜的温存也让他生出某种荒谬的安慰。
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饕餮,又为何始终对他那么温柔,甚至承受住了血液的诱惑?
可是接着,陈陌又忍不住想到,只是手指头流血而已,是不是诱惑不够大?
毕竟他们一起并肩战斗,偶尔自己也会受伤流血,从前沈君尧除了关切都没有太大的反应,是不是阈值被拔高了?
陈陌躺在沈君尧的怀里,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一些细节。
其实,无论是从前的小黑,还是现在的沈君尧,在与他亲近时,确实有些特殊的癖好。
比如每当沈君尧亲吻他颈侧时,总会停留得格外久。
那里有他的大动脉,他总会用舌尖细致地舔舐,用齿面轻轻地啃咬,除了没有真正的伤害他,没有把他真正吃到肚子里去,跟享用舍不得吃的食物真的很像。
从前他只觉得这种行为有点色情,现在却克制不住的联想,是不是因为,那层皮肉之下,有他奔涌的鲜血?
陈陌正想着,身后的沈君尧忽然动了动,手臂微微收紧,将他紧扣在怀里。
他的心微微一颤,意识到沈君尧应该是醒了。
他僵了一下,身体不由得绷紧。
沈君尧却像他们没有冷战之前那样,亲昵地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他的唇贴上了陈陌的颈动脉,轻轻吻了吻,并深深嗅了一口他的气息。
接着,像是验证陈陌才浮上心头的念头,他张口咬住了他。
沈君尧的牙齿隔着一层纤薄的皮肉,缓缓地在他颈动脉上轻轻刮过,温热的舌尖随即跟上,带着酥麻的湿热。这么做的时候,双眸微抬,自下而上的观察着他,像是在试探他的反应。
陈陌浑身的肌肉在这微妙的触碰下不自觉地绷紧,心脏重重地跳动着。
陈陌没有跟别人做过的经验,从未觉得这样过分的亲近有什么不妥,直至此刻才后知后觉,那也许,是某种被压抑的食欲。
这个猜想让他不寒而栗,可紧接着他的脑海中浮现一个疯狂的念头,越想压下去,却又越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他控制不住地想知道,沈君尧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又或是无法真正对他下口,到底能压抑到什么程度。
两个意识又在脑海中吵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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