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声音在整个梦境回荡,白靛睁开双眸,他看到碎片在自己面前飘过。
梦境碎了。
无论身下的王座还是这座宫殿,一块化作虚影,在逐渐的消失,偌大的空间中只剩下白靛与被绑着的良列而。
[宿主。]
250开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还活着。”随之消失的还有白靛身上的痕迹,他穿着进入梦境时的树叶裙。
良列而垂着脑袋,半死不活的样子。
白靛站在他的面前,他在犹豫,要不要去安抚他。
白靛没欺骗良列而,自己对他的容忍是因为蝎子。
在安静的森林,是蝎子陪伴着自己。
同伴,是因为白靛认可它。
可现在,良列而却急迫的想要和过去的自己——蝎子,划清界限。
那么,白靛就要告诉他,离开原本的身份,良列而对于他也不过是个陌生的虫子。
良列而口器中的血液在不断的滴落在地面,白靛闭上眼,深吸口气,他顿时觉得牙酸,啧。
就在白靛要迈开腿的时候,上方空白的天空,出现一道裂缝,白靛猛得向上看去。
裂缝越来越大,白靛眼皮跳的越发快。
“250,问你个问题。”
白靛一本正经的开口。
250紧张地问,[什么问题。]
“右眼皮跳财还是跳灾。”
[我们记错的话,左眼皮跳财,右眼皮……]
“人工智能还迷信?快呸呸呸……”
[嘤。]250委屈,[是宿主你先问我的啊。]
一人一统拌嘴的时候,裂缝完全打开,整个空白的世界被摧毁,风从裂缝后不断灌进来。
白靛用手臂挡住吹来的狂风,等到风变小后,白靛才把手臂拿下来,他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四周。
慢慢抬着脑袋,只见白靛的洞穴顶上被掀开,光亮照射进洞穴。
在广阔的天空上,悬浮着的是星舰,银白的外壳散发出冷白的光。
白靛默默把自己的树叶裙提高,他艰难开口,“咱们是又穿了?”
250不自信的开口,[我,我不知道啊,应该是没有吧。]
最大的一艘星舰停在洞穴面前,随着一声响声,星舰中出现一道身影。
浓黑的长发高高扎成马尾,凤眼上挑,眼眸却是青绿色的,眼下是三条外露的黑色硬壳。
他穿着与良列而一样的军装,踩着干净的雪花,动作优雅。
白靛莫名觉得有些紧张,他扯着嘴角。
“记得给我准备一个好点的棺材,单人间。”
250虽然也害怕,但它颤抖着声音,[你要不再赌一把,从这里冲出去?相信自己,宿主,我会为你呐喊的。]
“人工智障。”白靛咬着牙,“原始人大战外星人?我是得了失心疯才会觉得自己能够打赢它们。”
白靛看了眼床边的斧头,他深吸口气,正想找机会去取的时候。
男人单膝跪在他的面前,额头贴在他的手背上。
“虫母。”
“我们来晚了。”
白靛眨着眼睛,他高深莫测的嗯了一声,实则在内心呐喊,他的树叶裙快掉了。
白靛不敢细想,这些星舰后还有多少人,他在森林中待得时间久了,衣服也是随便穿穿。
莱特向虫母行完礼后恭敬的站在他的身边,“我们是来带您回去的。”
雪花在不断的下,军装盖在他的身上,白靛拢着军装,稍微有了些安全感。
只是军装冰冷,完全不像是刚从人的身上取下来。
见虫母穿上自己的衣服,莱特手指微动,“请您先跟我们离开。”
白靛在犹豫,他还没说话,莱特先一步解释,打消他的顾虑。
“您放心,每一位虫子都是您的孩子,我们是不会伤害您的。”
“好。”白靛想到250最初说的话,每一位虫族都会听从虫母的话。
莱特按捺住内心的紧张,听到虫母答应的话,他高高悬起的心才放下来。
“请……”
白靛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的良列而,长发被他自己砍断,青绿色的碎发遮住苍白的脸颊。
他昏迷过去。
白靛弯下腰,他把地上的良列而抗在肩膀上,木床上的蝎子消失不见,上面只有一层灰。
“走吧。”
“是的,虫母,请把他交给我。”
白靛想了想,面前的男人看着优雅高贵,实在是想象不出抗着良列而的样子。
况且,以良列而的作精样,等会中途醒了,发现自己被别人抱着,到时候把男人伤到了,自己就死定了。
白靛挂着亲和的笑,“没事。”
虫母的笑让莱特失神,他迟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虫母。
“嗯?”白靛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皱着眉。
莱特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悔,“抱歉。”
他实在是过于紧张,虫族心心念念的虫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如此惊喜,如此美丽。
虫母的每一处都长在雄虫们的审美点上,在得到系统传来的消息后,他们几乎是立刻赶来这个废弃的星球。
经过几百年后,虫母再次降临。
莱特敛下眼中的情绪,冰冷的看向白靛肩上的良列而。
差点让他们再次失去虫母。
白靛抗着良列而,也是为了壮胆,他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场面。
他抬头环视一周,只感觉星舰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他们的目光冰冷,没有感情,仿佛能把白靛看穿。
他紧张的深吸口气,不能慌。
[宿主,相信我,你是虫母,他们是不会伤害你的。]250颤抖着声音,[你别抖,你一抖,我怕……]
白靛恨不得把250揪出来面对眼前的这幅场景,它站着说话不腰疼。
离星舰越近,越能感受到它带来的震撼,在它的面前,白靛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进入星舰后,白靛才回过神,他依旧感觉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
明明几天前他还在为了冬天的食物而烦恼,现在却一脚踩进高科技的星舰中。
有种过去的一切都像是梦。
冰凉的液体从肩膀处流出,白靛扭头去看,血液从良列而的唇角流出,顺着他的肩膀向下滑。
“虫母,请将良列而交给我。”莱特微微弯着腰,“我们会处理这一切。”
白靛看他身上的军装,与良列而的是同一款,他点头,既然是认识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
良列而。
莱特公事公办的接过良列而,他神情自然。
“会有人带您去房间,等您休息好,您想知道的我们都会告诉您。”
白靛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哦。”
“谢,谢谢。”
莱特的脚步顿住,他有些慌乱的抓紧良列而的衣摆,强忍镇定。
“没事。”
果不其然,莱特没走多久,一对双生子就迎上来,比起莱特的严肃,难以靠近,稚嫩的双子明显要更活泼,时不时的往他的方向看。
他们把白靛送到走廊尽头的房间,一路上,白靛都感觉有虫在注视着自己。
他停下脚步,无奈的摊开手,“你们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其中一位少年听见白靛的话,兴奋的开口,“我,我能吻你吗?”
“书上记载,虫母是香甜可口的,柔软又漂亮的。”
杰切青绿色的眼眸中干净,他嘟囔,“他居然没骗虫。”
杰切的眼眸与蝎子的过于相似,白靛在片刻恍惚后回过神,他还没来得及回话,杰切的嘴就被旁边的杰诺捂住。
“抱歉,他太不懂事了。”
“冒犯您了。”
“没事。”白靛的左手放在腰间的斧头上,斧头带来的足够的安全感。
“我们会在外面守着您,到时候您叫我们的名字就好。”
白靛把双生子的名字在心里默念两遍,确定不会忘记后,房间的门自动关上,阻隔了那些让人害怕的目光。
等到完全关上的时候,白靛扶着门,“他们就是虫族?”
[嗯,没错。]
“我的任务就是和虫族生下他们的……孩子?”
[对,你需要生下虫蛋,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可以脱离这个世界。]
更多的就再也问不出来,任务只明确写了让白靛去借种。
“你确定它们不会伤害我?”白靛皱着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群虫族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对劲。
像是野兽,要扑过来一样。
[这个我可以保证。]250有了底气,[虫母赐予他们生命,他们必须要听你的话。]
白靛稍微放下心,他看了眼身上披着的军装,他把军装脱下搭在椅背上。
桌面摆放的是整个房间的使用说明,白靛忍不住咂舌,“他们做的这么细心?”
“哥哥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吻虫母?他那么香,我闻到了……”杰切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奶香。”
杰切捧着自己的脸,“虫母一定会同意的。”
杰诺抿着唇,严肃,“我们是花了很多功夫才能够见到虫母,你不要把他吓走。”
杰切撇了撇嘴,不屑的耸肩,“你不要假正经了,虫母进来的时候,你的耳朵都红了。”
杰切晃着自己一头蓬松的黑发,“不过,虫母进来的时候,是扛着劣等虫子进来的,啧,真是便宜他了。要不是我们不放心他,在他身上安装系统,虫母又会再次失踪。”
听到这句话,杰诺皱着眉,“不用管他,这种劣等的虫子,迟早会迎接死亡,他的精神力受到创伤,活不了多久。”
想到再也不用和良列而待在同一块,杰切心情都变得舒畅,“太好了。”
两虫相互对视,再也没说话,他们都清楚彼此心中的想法。
既然良列而没说谎,虫母真的存在,那么,虫母对他的偏爱是真的吗?
没有雄虫能够忍受这个事实。
温热的水落在白靛的脸上,他让自己整个人被热水浸透,麦色的肌肤像是覆盖上薄膜,他仰着头,好久没这么痛痛快快洗个澡。
他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白靛用手接住水,忍不住感慨。
“总算从那里离开了。”
[宿,宿主……]刚才一直消失的250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犹豫的开口,[现在有一个坏消息,也有一个好消息。]
白靛站在镜子前,把脸上的水滴擦拭干净,流畅的下颌线凌厉,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上留着一条细小的疤痕。
“坏消息。”
白靛没犹豫,他的倒影出现在镜子里,健康完美的肌肉,宽肩窄腰,劲瘦的腰部线条向里掐。
250装作没听见白靛的话,它自顾自的说下去,[好消息就是呢,宿主,你现在只要生下虫蛋,我们就能脱离这个世界,完成任务。]
[坏消息就是之前因为能量不足,降临到几百年前。]
白靛擦拭的动作停下,他阴恻恻的开口,“你还有什么是能够做好的?”
250自知理亏,不敢乱说话。
“现在的任务时间是正确的?”白靛倚靠在墙壁上,“也就是说,我回不去之前的时间?”
[是,是这样的。]
白靛低着脑袋,他疑惑的挑眉,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嘶,不至于吧……”
原本平坦,有些六块腹肌的白靛,他的腹部此刻微微凸起,白靛心里浮现怪异的想法。
[宿主!没关系的,哪怕你胖了,你也是男人中的男人!]
250一番话差点把白靛气笑,“我在森林里,油水都没见到多少,怎么长胖?”
隔着薄薄的一层皮,白靛能感受到手下的热意,他下意识的想要忽略掉这种异样。
他再仔细看了看,隆起的小腹也没那么明显。
[宿主?宿主?]250忐忑不安,生怕白靛生自己的气,再也不想跟自己说话。
白靛自暴自弃的把毛巾顺手扔在椅子上,“没事,没事。”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虫蛋。
白靛拉开衣柜,整齐摆好的衣服让他震惊,他随手拿起件衣服,往身上套去。
竟和他的体型契合,不大不小,刚刚好。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明显诱人的沟壑,蕾丝制成的花边衬得他更加性感,黑色长裤贴在大腿上,勒出丰满的臀,一根金色链子垂在挺翘的臀部。
戴在脖子上的木哨被白靛塞到领口,还有被他一直带在身上的石头。
白靛还在研究石头,他还没弄清楚石头的来历,会是这群虫族留在那里的吗?
白靛把石头收起来,他现在只要把任务完成就行了。
白靛拉开门的时候,杰切正趴在门上偷听,他原本打算在虫母的房间放上几个监控,却被杰诺发现,拉出去揍了一顿。
白靛下意识的握着斧头,等到看清杰切的模样,才没真的把斧头掏出来向他砍去。
“您不再多休息一会吗?”杰诺拦住蠢蠢欲动的杰切,他抿着唇,“您一定很累了。”
“没事。”白靛看着两人同样的黑发,绿眸,突然开口说话,“你们的发色都一样?”
“良列而为什么不是?”
白靛在心里谴责自己又多嘴问一句。
杰诺的表情怪异,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杰切抢先回答。
他急切的想要在虫母面前表现,“我们和他当然不同,我们是你的孩子,而他,是残废的虫子,没有尊贵的血统。”
良久的沉默。
[诶。]
[如果他们是你的孩子的话,它们应该叫我什么呢?按照辈分来说,爸爸的爸爸是爷爷……]
乱七八糟的。
白靛脑袋突突的痛,“你给我闭嘴。”
等系统终于没说话,白靛才感觉到耳边清净。
“杰诺,杰切。”莱特在不远处与白靛对视,“您的疑问,我都会为您解答。”
白靛深吸口气,他现在看着这些虫族的外貌,只感觉到害怕。
星舰平稳的行驶,白靛靠在椅子上,他看着外面绚烂的宇宙,再新奇的景色也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白靛现在对这群虫子充满戒备,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而他们……
莱特将泡好的茶递到白靛面前,装着茶的杯子精美,白靛看了眼,并没有动。
“我只想知道,我生下的虫子是什么意思?”
莱特将信息投射在屏幕上,“每只虫族的脑中都会得到一条信息,即我们都应该顺从虫母。”
“但是我们却没见过虫母。”
莱特对着白靛温柔的笑道:“神父降临,他告诉我们要去东方,那里会有我们想要的信息。”
“但我们只找到本应该灭绝的虫子。”
良列而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他被找到的时候尾针上还带着花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居然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没有凋谢,也没有干枯。
莱特见白靛一直看着屏幕上的良列而,他嫉妒的握紧手,面上依旧平淡。
“良列而是第一代虫族,他们的精神力不受控制,除了他以外的所有虫子都死了,我们把他带回来,发现,他的脑中有虫母的记忆。”
“是他把您弄丢了,我们想要找到您的身影,他是一切罪恶的源泉。”
“等会。”白靛打断莱特的话,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你们的意思是,我被他弄丢?”
白靛只觉得好笑,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拍着莱特的肩,“我自己有腿,有手,要去哪里,要怎么走,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把过错推到他的身上,不觉得很过分吗?”
虫母的手触碰到他的身体,莱特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心跳如雷,平复后他偏执的开口,“这是事实,每只虫子都需要保护虫母。”
白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站在这里,肌肉比你们都要发达,我哪里要你们照顾?”
“这是事实,况且良列而满嘴谎话,正是因为他迟迟不肯把真相告诉我们,这次行动,他明明发现您,却不肯通知我们。”
莱特时刻保持着稳定的情绪,即便他已经愤怒到极点,差一点,他们又要失去虫母。
白靛觉得他们一个比一个偏激,他有点担心他们暴走,他瞥了眼门口,在心里计算如何出去。
“所以你想怎么做。”
莱特沉默,他忍住自己想要拥抱虫母的心,他们不能再失去虫母,“我们会保护好你。”
油盐不进。
白靛快被莱特的偏激气撅过去。
250冒出来,讨好般的说,[这题我会,他的意思是要囚.禁你,我前前任宿主就是被囚.禁,然后和反派同归于尽。]
“闭嘴!闭嘴!”白靛恨不得让250来面对莱特,一个人工智障,一个偏执狂。
他忍不住感慨,“我算是知道傻狗是怎么养歪了的。”
他那么听话一只蝎子,就跟他们一块,变得偏执。
白靛突然意识到什么,“良列而呢?”
莱特眼眸深沉,“请您好好休息,我们即将到达联邦中心。”
那次谈话根本没用,白靛在星舰上的自由并没有受到影响,他咬着自己的盘里的肉。
白靛一块接一块往嘴里放,这几天他的食欲越来越大。
他喉结滚动,把肉全部吃下去。
250惊叹,[宿,宿主,你要不进行一下身材管理,我感觉你吃的是不是有点多。]
白靛把刀叉放下来,他才做完这一切,就有人递来餐巾。
来人痴迷的望着他,虽然一人一虫保持着安全距离,但白靛总觉得自己要被他完全吞下去。
不仅是他,白靛环视四周,每隔一米,就有一只雄虫,莱特的话是真的,这些虫族几近病态,寸步不离的跟在白靛身边。
他时常怀疑自己掉进变.态窝里。
星舰就要到达联邦中心,白靛垂眸,按照他们的说法,现存的虫族都是他的孩子。
“不是,我一口气生这么多?”
白靛想想那种画面就觉得头皮发麻。
[说明你厉害呀,宿主,你是我见过能生这么多的!]250的马屁拍到马腿上,白靛想把它的嘴缝上。
[我真厉害,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能生很多,因为你屁股……]
“你再说下去,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前任宿主。”
250吓得赶紧闭上嘴,不敢再惹怒白靛。
莱特每次巡视完星舰,都会守在白靛身边。
白靛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他最近都穿得很宽松,但胸肌的依旧撑着布料,显现出优越的线条,鼓鼓囊囊。
白靛顺手拿了块蛋糕塞在嘴里,嘶,太甜了,估计只有傻狗能吃下去。
白靛艰难的吞下蛋糕,他拍着自己的胸膛,还没完全吞下去,莱特就递来一杯水。
“没事吧。”
白靛接过水,咕噜咕噜吞下去。
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等到自己缓过来后,白靛摸了把自己的寸头,“你们这是在看犯人?”
杰切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他眼睛亮晶晶的,“您怎么会是犯人?真正的犯人应该是良列而才对。”
听到熟悉的名字,白靛手指微微动了动,他似笑非笑,“既然这样子的话,你们晚上不来守着我?”
点到为止。
白靛拍拍手,他吃饱喝足,除了周围的这堆变.态的虫子,他过得还算不错。
“我们晚上也能来找你吗?”杰切脸上浮现红晕,他被这种话砸得头晕眼花。
白靛注视着他干净透彻的眼,这双眼睛逐渐与傻狗重合。
白靛沉思片刻,“良列而实力应该挺好的吧,万一他闯进来伤害到我怎么办?”
杰切扭过头来同莱特对视,“让我来保护虫母!我可以做到的!”
莱特同白靛对上眼,极为慌张的挪开,“我……”
来自虫母的邀请,没有虫能拒绝,哪怕是莱特,他不想让给别的虫,他想在夜里看到虫母的模样。
白靛抬起头,“那就让杰切吧,毕竟他这么可爱,不是吗?年龄也小。”
白靛捏了捏杰切的脸颊,在上面留下红痕。
虫母开口,莱特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白靛走后,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
杰切更好看……吗?
[宿主?宿主?]250急切地开口,[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成语?”
白靛把手洗干净,他躺在床上,衣摆掀开,隆起的小腹格外显眼,坚毅的男人挺着的小腹,为他平添一份圣洁,让人不愿意亵渎。
只想跪在他的腿边。
“你觉得,良列而是个什么虫?”不知道是不是腹中虫蛋的缘故,心脏产奶的速度越发的快,但没有蝎子在身边,他一个人也没办法处理。
怕引得别的虫子的注意,每次出去,他都要用别的香水来将奶味掩盖。
[疯子。]250毫不犹豫的回答。
“一个疯子不可怕,但他肯定是个足够聪明的疯子,不然,你觉得他能活到现在吗?”
250听得头脑发昏,[但是,我们现在为什么要关心蝎子?你已经有了虫蛋,咱们明明就可以生下虫蛋,然后顺利开溜。]
白靛语重心长的说:“好了,请你闭麦。”
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白靛从床上坐起来,这里的一切都比洞穴中要好,温暖的床铺,可口的饭菜。
甚至比白靛穿越来都要过得好。
可是,他总是会想起,夜晚的时候,蝎子总会偷偷爬到他的胸膛。
他从来没被坚定的选择过,蝎子是第一个,哪怕是个怪物。
于是白靛退后一步,让怪物成为他的同伴。
“唉。”白靛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他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我还是太善良了。”
250一头问号,但白靛让它闭麦,它也只能捂住自己的不存在的嘴,不发出一点声音。
到了该睡觉的时间,白靛把莱特送来的营养液喝完,他叫住莱特,“到了联邦,我会怎么样?”
白靛还挺好奇的,既然他是虫母,他们嘴上说着以自己为尊,实际上呢?
夜晚的虫母比平时更温柔,他的眼睛似乎会说话,莱特抿着唇,扎高的马尾让他看得优雅神秘,让人难以接近。
“所有的一切都由您掌控,这是您该有的权力。”
“愿您有个好梦。”
白靛感慨,“啧,听他这话,我是要原地登基了?”
他盘腿坐着,“我要是登基了,那你是什么,大太监?”
[大太监?我去搜搜是什么意思……]
白靛坏心眼的打断它去搜索,“大太监是指心腹的意思。”
[嘤,宿主,你也太信任我了,我好爱你啊。]
被250坑了这么多次,白靛总算是掰回一城。
两人正在说话时,杰切从门外探出脑袋,他眨着眼睛,抱着怀里的枕头,挪动着自己的脚。
“我来找您了。”
白靛看了眼他怀里的枕头,还没开口说话。
杰切就乖乖自觉的把枕头放在床边的地板,“我睡在这里就好了。”
[绿茶,好茶啊。]250总觉得这似曾相识茶归来,这茶味有点熟悉。
白靛与他对视,望着他的眼睛,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真可惜,本来想让你跟我一块睡。”
他勾着嘴角,压低声音,“我还挺喜欢你这张脸。”
白靛说话,没再管杰切脸上的表情,盖好被子,背对着杰切。
杰切的脸上的笑容凝固,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差点没把一口尖锐的牙咬碎。
丑八怪!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中,床上的虫母呼吸平稳,原本躺在地面的杰切不知什么爬上虫母的床。
他用手指轻轻的抚摸虫母的脸颊,眼中的爱意几乎要化成水流出来,他的手逐渐向下,慢慢的,慢慢的将虫母衣服的扣子解开。
像是拆开最精美的礼物一般。
杰切流着口水,顺着唇角滴落在虫母的胸膛间的沟壑,变得亮晶晶的。
那股熟悉的奶香味就要扑到他脸上,杰切蓬松的短发顶端的口器蠢蠢欲动。
白靛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他低声喘气,挺直身体,白靛半合着眼,只能看见在胸前蓬松的脑袋。
他按住不安分的杰切,用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
“安静……吵死了。”
自从揣上虫蛋后,他的心脏的乳汁几乎是快要从里面溢出来,带来的还有充实的难耐。
有虫能把他缓解这种难耐,白靛察觉到身上的虫想要离开,他皱着眉,把杰切重新压回胸前。
杰切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紧接着是扭曲,在白靛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蓬松的短发悬在半空挥舞。
虫母……虫母在找别的虫帮忙。
杰切想要直接撕开身上的这层虫皮,向虫母坦白身份,他气鼓鼓,连平时最爱的乳汁也无法吸引他。
失去了虫子伺候的白靛,他喉结上下滚动,他喘着气。
他像是被钓起来,暴.露在空气中的鱼,得不到解脱,只能在岸上挺着身体,等待水的滋润。
白靛眼尾带着一抹红,虫族良好的视力让杰切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从来都是被捧着,被伺候的白靛,是头一次被虫子晾在一旁。
没用的虫子。
白靛一脚把身上的虫子踹下来,他没收力,杰切差点从床上滚回他打地铺的地方。
白靛把浓白的乳汁涂抹在自己蜜色的肌肤上,一抹白顺着沟壑滑落,最终被隆起的小腹拦住。
那里有虫蛋,带有虫母血脉的虫蛋。
白靛已经很少自己解决心脏的乳汁,毕竟他总是控制不了力度,弄得胸肌又酸又痛。
虫族的口器却截然不同,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尖锐的牙齿,会把心脏完全吞到里面,然后再慢慢吮吸,那些顶端会摩擦着心脏刮过去。
白靛想到之前的一切,忍不住舔了舔下唇。
杰切趴在床边,看虫母把心脏的乳汁弄得到处都是,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奶水的气息。
杰切看那些珍贵的乳汁全都浪费,他手脚并用爬到虫母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