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是怎么回事？秀儿，你的脸……这是怎么了？”老人一脸惊愕。
钱秀儿面露苦涩，一手捂着那块红色的斑块，泪水夺眶而出：“爹……我……我没脸见人了……”
李言一脸严肃地盯着东方小五，语气中带着质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方小五低着头，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师父……她应该是在镜中不小心沾染了那只妖的毒……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此时，那位老人拉着钱秀儿跪倒在了李言面前，哀求道：“大仙，你能不能再救救小女？过几天她就要成亲了……她的脸成了这个样子……还怎么嫁人啊……”
李言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一旁背着手东张西望的东方小五。
然后又将视线定在了那个姑娘的脸上，她的表情显得十分淡然。
似乎对自己脸上的斑块毫不在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老人家快快请起，这个……恐怕……我也没有办法……”李言皱着眉头，无奈地说道。
用完餐后，李言将东方小五拉到了一边，表情严肃地询问起镜中发生的事情。
东方小五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所以，钱姑娘的脸变成这样，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李言眉头紧蹙，质问道。
东方小五点了点头。
李言若有所思地背过身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候，东方小五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歪着头，一脸好奇地问道：“师父，你在镜中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啊？”
李言瞥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没有。”
“我才不信呢……那狐妖说，你在里面和你的心上人……”
“休得胡言！一介狐妖的话怎能轻信？”李言顿时恼怒。
东方小五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认错：“师父息怒，徒儿只是好奇而已……”
李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第9章 你心眼真坏！（ˉˉ）
第二日，王员外家派人过来商议成亲的细节。然而，就在这时，钱秀儿走了出来。
众人看到她脸上那块狰狞的红色斑块，都不禁被吓了一跳，有些人甚至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屋子。
当晚，王员外家便派人过来退婚。
钱老爷子悲痛欲绝，却也无计可施，毕竟自己的女儿如今容貌被毁。
他愤怒地将一腔怨气撒在了那面铜镜上，准备将其摔碎。
就在这时，东方小五一个箭步上前，将镜子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老人家，使不得！这镜子里的妖厉害得很，您这样做，就不怕它出来报复您吗……”东方小五焦急地说道。
老人这才如梦初醒，后怕不已，“那……那大仙，我们该怎么办？”
东方小五看向了李言，眼中满是求助。
李言心领神会，轻咳了两声，说道：“这面妖镜，我们会带回去，想办法将它销毁，以免它继续危害其他人……”
“好！那就有劳大仙了……”老人感激涕零地说道。
钱秀儿被退婚的事，犹如一阵风，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街坊邻里对此议论纷纷，钱老爷子也因此每天郁郁寡欢。
然而，与父亲的愁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钱秀儿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她的生活依旧，一日三餐照常，在房间里绣绣花，打理打理院中的花草，似乎并未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正当李言和东方小五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口突然闯进了一个大汉。
只见他光着上身，腰间围着一条黑色的围裙，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汗味，夹杂着生肉的气息。
他刚踏进院门，差点撞倒了东方小五。
“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结结巴巴地说道，然后又伸手准备去扶东方小五。
东方小五一脸不屑地拍掉了他的手，没好气地说：“走路不长眼啊？这么着急，赶着去投胎呢……”
“小五！”李言听到他的话，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高声喊了一句。
东方小五不情愿地撇过头，轻哼了一声，但还是闭上了嘴。
此时，正在院中浇花的钱秀儿，也注意到了门口的男人。
她手中的水壶咣当一声掉落在地，然后捂着脸，匆匆忙忙往房间里跑去。
“秀……秀儿……”男人见状，刚想追上去，却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钱老爷子拦住。
“牛大壮，你来这里做什么？”钱老爷子板着脸，没好气地问道。
男人望着钱秀儿的背影，有些紧张地问道：“钱……钱……钱老爷，秀儿她……她……她怎么了？”
“我家秀儿怎么样，关你何事！走走走，赶紧卖你的猪肉去……”说着，钱老爷子便用力将人往外推搡。
男人一边被推搡着往外走，一边担忧地说道：“我听说……她……她……被退婚了……”
“退婚也轮不到你来操心，你快走……”
男人就这样被一直推搡着，直到跨出了台阶。
钱老爷子正要关门，却被男人一把推住。
“我想……我想娶秀儿……”男人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钱老爷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就凭你？还想娶我家秀儿？……”
“秀儿！秀儿……”男人探出头，焦急地叫着。
“走走走，赶紧走……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一身的汗臭……”钱老爷子厌恶地将人推了出去。
李言和东方小五在一旁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也不好插嘴。
“爹！住手！”
忽然，院中传来了钱秀儿的声音。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钱秀儿的脸上蒙着一块丝巾，手里还拿着一个发簪。
她快步走到男人面前，然后将手中的发簪重重地丢进了他的怀里。
“还给你！以后，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男人呆呆地看着怀里的发簪，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我……我知道……你的事了……我不介意……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
“呵呵……就算我变成了丑八怪呢？”钱秀儿苦笑一声。
“我……不介意……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钱秀儿……”男人认真地说道，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真诚。
这时，在众人的注视下，钱秀儿缓缓地摘下了面纱。
当那块狰狞的红色疤痕展现在男人面前时，他着实震惊了一下，愣了好一会儿。
钱秀儿看到他的表情，心中有些失落，她转过身去，再次将面纱戴了回去，轻声说道：“我就知道……你走吧……”
男人这才回过神来，他不顾钱老爷子的阻拦。
径直上前，握住了钱秀儿的手，语气坚定地说：“我……我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我喜欢的……是你的人……”
钱秀儿看着男人这副呆呆的样子，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轻声骂道：“傻子……”
钱老爷子看着眼前的这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后转身对着师徒两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让你们见笑了！”
“没有……这是多感人的爱情故事啊……”东方小五双手抱着后脑勺，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就在这时，东方小五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魅惑的男子声音：“呦！我们家小五终于开窍了，是不是也想尝尝爱情的滋味了？”
东方小五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李言，发现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同样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别看了，我是夜云啊……在你身后的包袱里……他们都听不到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东方小五警惕地往后站了站，然后轻声问道：“怎么？现在能从镜中出来了？”
“没有！我还是出不来……但是我现在可以将声音传给你……”
“哦，是吗？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想让你尝尝爱情的滋味……”
“滚！”
“开玩笑的！我是想告诉你，钱秀儿的那个疤，会在一周后自动消失……所以让她不要过于担心……”
“这样啊……算了，我觉得这个事儿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
“小家伙，你心眼儿真坏……不过我喜欢……哈哈哈……”随后，那个声音便消失了。

李言师徒也得到了一笔颇为丰厚的报酬。
东方小五看着李言手里那袋沉甸甸的银子，两眼放光，一脸撒娇地说道：“师父，现在咱们有这么多银子了，是不是可以去喝酒吃肉了？”
“不能！”
“为什么呀？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肉的话……我……我会长不高的……”
李言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开口说道：“吃肉可以，喝酒不行！你现在这个身体……”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东方小五听到可以吃肉时，整个人兴奋得跳了起来。
“好嘞！只要有肉吃就行……那师父赶紧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看起来颇为热闹，人来人往，喧闹声不绝于耳。
东方小五兴奋地拉着李言走进客栈，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询问道：“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东方小五迫不及待地说道：“给我来两斤牛肉，一只烤鸡，再来一壶好酒！”
李言连忙打断他：“酒就不要了，换成两碗米饭就行。”
东方小五有些不满，但也不敢再争辩，只能嘟嘟囔囔地说：“好吧。”
不一会儿，酒菜上桌，东方小五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对李言说：“师父，你也吃啊，这牛肉真香！”
李言看着他的吃相，宠溺地笑了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东方小五愣了一下，刚吃进去的牛肉吧唧一下掉回了碗中。
“师父，原来你会笑啊？”
李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立马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不想吃了？”
东方小五连忙伸手护住眼前的那盘牛肉：“想！我哪有说不想吃……”
很快，他便一个人炫完了那盘牛肉。
这时候，他好奇地问道：“师父，那个镜中的狐妖怎么办？”
李言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既然这个狐妖没有害过人，那也没有必要杀他……但是这个镜子，的确有古怪……还是需要研究一下……”
“哦？没害过人的妖……就不杀呀……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修道之人，都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见妖就杀的呢。”东方小五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怎么？你对我们这些修道之人有意见？”
“有！意见大的去了……我好好的一只妖，被你们抓来做炉鼎……一想到将来，我可能要死在哪个男人的床榻之上……我就……我就……”
说着，东方小五就露出了一副难过的表情。
李言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于心不忍，正想伸手去安慰他。
就见他迅速抬起头来，然后冲着前面的店小二喊道：“再来两斤牛肉！”
李言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东方小五似乎也看到了，于是疑惑地问道：“师父，你干嘛？”
“没，没什么……”李言有些尴尬。
小二又端来了一盘牛肉，东方小五夹了两片牛肉塞进嘴里。
一边吃还一边嘟囔着：“所以我要在趁着死之前赶紧吃饱，一定要做一只饱死鬼……”
李言听着东方小五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由于天色已晚，所以他们就在客栈住宿一晚。
东方小五想要两间房，可是李言不让，最后两人只能挤在一张床上。
东方小五警惕地不敢脱衣服，虽然这个李言看上去一本正经，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但是，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人就是个伪君子，他买下自己，就是为了做那种事……
“你不脱衣服睡觉，难道不热吗？”忽然，旁边传来李言的声音。
“不热！一点都不热，凉快得很……”东方小五倔强地说道。
此时，他不仅没脱衣服，还将整个被子都卷起来，裹在了身上。
而此刻的他，早已是满头大汗，却还嘴硬着。
李言看他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抱起被子，躺到了地上。
“别把自己捂死了……你可是我花了三百两银子买的……就这么死了，那就太不值了……”
“三百两？！”东方小五惊讶地从床上蹦起。
“嗯！”
“三百两是多少？能买多少斤牛肉？”
东方小五的眼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他无法理解这三百两银子的价值，因为他是个魔族，对于人间的这种金钱交易完全不懂。
李言犹豫了一会儿，“能买很多吧？可以让你吃很久……”
李言这时候才想起来，对方是一只妖，所以对金钱根本没有太大的概念。
“那你岂不是亏了？花那么多钱买我这只没用的妖……还不如留着买牛肉吃呢……”
东方小五此刻觉得李言就是个傻子，放着好好的牛肉不买，买一只妖来提升自己的修为，真是蠢到极致。
提升修为的方法明明有很多，当年他当魔尊的时候，有很多的小妖小魔给他提供各种提升修为的草药以及灵兽……
再加上，魔族内有一个灵池，只要天天在里面沐浴，功力就可以得到很大的提升。
想到这儿，东方小五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哎！现在这具破身体，什么法力都没有……
估计就算能回到魔族，也啥都干不了。
“怎么？替我心疼银子啦……”
东方小五想都没想的回答，“心疼！”
“那既然替我心疼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努努力……让身体赶紧好起来……然后……让它发挥它应有的能力……好让我觉得花这三百两银子是值得的……”李言调侃道。
东方小五愣了几秒，随后才反应过来，“你你你……不要脸……”
然后又气鼓鼓地转身钻进了被窝里，将自己整个人都裹成了一个粽子。
李言躺在地上望着房梁，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桌子上的包袱忽然发出了一阵亮光。
李言迅速起身走了过去，然后打开包袱一看，是那面铜镜。
而此刻，那面铜镜正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镜中还有一位妖艳的男子，冲着他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小修修……”

第11章 师父，轻点……（┯＿┯）
“啊！……痛痛痛……师父，轻点啊……”屋外传来东方小五痛苦的哀嚎声。
“再撑开一点！”李言的声音严厉传来。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师父，太疼了……我撑不住了……”东方小五疼得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就你这副模样，还怎么修炼？连压个腿都叫苦不迭……”
李言放开了东方小五，甩了甩衣袖，愤愤地离开了。
没了李言的压制，东方小五迅速收回腿，抱着自己的腿又揉又搓。
“我可是妖啊，修炼体术有个屁用！你倒是教我法术啊？”东方小五满心委屈地抱怨道。
“法术？哼……那你也要学得会才行……就你这资质……”李言在屋内转身，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我的资质怎么了？你别小看我，我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学会了化形术……”东方小五骄傲地说。
“化形术？”李言疑惑道。
“是呀，师父，我给你表演一下！”说罢，东风小五便一脸兴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嘴里不知道念叨些什么，忽然摇身一变，化成了李言的模样。
“哈哈……师父，你看我像吗？”东风小五甩了甩衣袖，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李言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我还可以再变，师傅，你看……”
话音刚落，东方小五便幻化成了魔尊的模样。
李言看到他那副样子的时候，垂在双侧的手渐渐握成了拳。
肩膀微微抖动，双唇紧闭，从牙缝中缓缓吐出两个字，“魔尊！”
东方小五在听到魔尊两个字后，兴奋之情难以言表，“你认识我啊？”
“变回去！”李言厉声呵斥。
“什……什么……”
“我叫你变回去……”
东方小五在看到李言这副生气的样子后，心中一阵恐慌，沮丧地垂下了头，然后砰的一声又变回了小五的样子。
“以后不准再变成他的模样！听见没有……”李言威严的声音中透露着坚定。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变魔尊？”东方小五反驳道。
“没有为什么！若敢有下次，就罚你一个月不准吃肉……”李言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我……”东方小五气得咬咬牙，但又无可奈何。
等到李言离开后，他便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坐到了椅子上，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满。
他不明白为什么李言对他变成魔尊的样子如此反感。
越想越觉得委屈，最后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
“呦！小五啊……怎么了？一副肾虚的样子……是你的师父没有好好疼爱你吗？”一个魅惑的男人声音响起。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夜云。
“滚！别烦老子……”
“哎呀呀……谁惹我们家的魔尊大人了……这么生气！”
东方小五将头撇向一边，然后无精打采地用手指抠着木桌。
“怎么了？怎么了嘛？快跟我说说……”夜云的声音像只苍蝇一样在他耳边萦绕。
“你的化形术一点屁用都没有，还害我被李言骂……”东方小五抱怨道。
“哪里没用了……话说你变啥了？”夜云好奇地问。
“变我自己了！”
“啊？你在他面前化成魔尊原形了？”夜云惊讶地提高了声音。
“嗯！”东方小五有气无力地回答。
“啧啧啧……好想看看他当时的表情啊……”夜云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东方小五气得一拍桌子，拿起镜子，对着里面的夜云说道，“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把你摔烂了？”
“好怕怕！不过……你摔不烂……本仙是不死之身……”
“仙？……你个小小狐妖，还敢自称仙，哪天要是本尊恢复了法力，第一个就先吃了你……”东方小五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镜面。
“嗯……那魔尊大人……你要怎么吃？我一定洗白白了等你来吃……”夜云不知死活的说道。
东方小五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妖。一气之下，将镜子直接丢到了屋外。
刚好这时候李言手里拿着一件衣服走了进来，他弯下腰捡起了铜镜。
然后皱了皱眉说道，“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不敢……”东方小五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哎……”李言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将手中的那件衣服递给了他，“这是给你买的新衣服，你穿上试试……”
东方小五缓缓转过头，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那件白色的长衫，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喜欢白色……”
“爱穿不穿……”说完这一句，李言便将衣服丢在了床榻上，转身又出了门。
“白色穿起来娘们唧唧的……就你们这些修道之人，天天不是白的，就是黄的……老子要穿黑的……黑的……”东方小五冲着李言的背影大声喊道。
然而，李言早已走远，压根就没听到他的话。
然而，到了夜晚，东方小五最终还是穿上了那件白色的长衫。
衣袂飘飘，宛如流云般轻盈，与他平日里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白色衣衫的映衬下，他的脸庞越发显得清秀俊朗。
实际上，他自己原来的那件衣服已经破旧得无法再穿，而且他也没有其他可替换的衣物。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是别无选择，只能穿上那件白色的衣服。
晚餐时分，当李言第一眼看到穿着一身白衣的东方小五时，先是愣住了几秒钟，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
随后又迅速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抬起手，轻咳了两声，说道：“咳咳……你不是说不穿吗？”
东方小五挠了挠脸颊，露出嬉皮笑脸的神情，回答道：“我有说过吗？……你……你肯定听错了……哎呀！我都快饿死了，师父，快点吃饭吧……”
晚餐结束后，东方小五又被李言拖着来到院子里进行修炼。
说是修炼，实际上是对他之前偷糖葫芦的惩罚。
在角落里艰难地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后，东方小五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哀嚎：“师父……我要死了……”
李言则坐在躺椅上，悠闲地喝着茶，回应道：“那以后还偷不偷东西了？”
“不偷了，不偷了……绝对不偷了……”东方小五赶忙回答道。
“好！那休息一会儿吧……”
得到李言的允许后，东方小五立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一边轻轻地拍打着自己那两条已经几乎失去知觉的大腿，一边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这时，东方小五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师父，你认识魔尊吗？”
李言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为何这样问？”
“就是好奇嘛……”东方小五一边拍着自己发酸的肩膀，一边随意地说道。
“不认识！”
“哦……”东方小五想了想，觉得也是。
自己身为魔尊，也未曾听说过李言这样的修士。
像他这样的散修，更不可能接触到魔尊这样的大人物……

这天夜晚，东方小五坠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境。
他变回了魔尊的形态，周遭混沌不清，视线模糊……
不时传来几声凄婉的鸟鸣……
“出来！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然而，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于是，他施展法术，将周围的一片浓雾尽数驱散。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破旧的小木屋，屋内仅有一名衣着单薄的少年，正卖力地捣药。
“东方小五？”东方青玄疑惑地叫了一声。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抬头的刹那，泪水如决堤般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紧接着，少年朝他飞奔而来，紧紧抱住他的腰。
口中哭喊着：“爹爹，爹爹……您终于来寻孩儿了……这些年，孩儿过的好苦……”
这回，东方青玄彻底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东方小五竟然叫自己爹爹？他有些尴尬地推开眼前的少年，“你……你……你……你叫我什么？”
少年仰起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叫你爹爹呀！你是不是不想认我……”
说完，少年便神情落寞地低下了头。
“我……我是你爹？”东方青玄用手指着自己，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嗯！”少年擦去眼角的泪水，认真地点了点头。
东方青玄扶着额头，“我……我……那个……你……”
“你不认得我也没关系，不怪你！毕竟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啊？”
“我娘是只猫妖，当年你中了毒，在碧林池中疗伤，神志不清，然后我娘刚好从魔族地牢逃出，不慎跌入了池中……是您救了她，可是……”
少年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忧伤。
“反正就是后来我娘就有了我……她担心被你知道，于是就悄悄在这山野之间生下了我……”
东方青玄皱着眉头，努力理解着少年的叙述，但仍旧感到一片茫然。
他努力回忆起当年中毒的事情，脑海中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似乎是在池中救过一只小猫妖。
然而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等等！你说你是我的儿子，可有什么证据？”东方青玄疑惑地问道。
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
东方青玄心中暗叹，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奇怪的事情，竟然有人跑来碰瓷认爹。
然而，过了几秒，少年再次抬起头，那对无辜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说道：“但是，您不是复活了吗？我遇到了一位大仙，他说有办法可以让您复活！”
“什么？！”
“大仙说，有办法可以将您的魂魄引到至亲之人的身上，但是……但是……”少年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有些迟疑。
东方青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急切地追问：“但是什么？快说！”
“夺舍！你知道吗？”少年的声音平静得让人意外。
然而，这两个字却如同惊雷般在东方青玄的心中炸响。
他的手激动地按住少年的肩膀，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你是说，我是夺舍重生？”
少年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那你岂不是……”
东方青玄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无法想象少年为了他竟然做出如此牺牲。
少年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微笑：“没关系，反正我那具残破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了多久……若是在死之前，能为爹爹您做些事……那么我，来这世上走一遭，也算是值得了……”
东方青玄凝视着面前的少年，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他本是一条黑龙，从一颗龙蛋中孵化而出。
自幼便失去了父母，在混沌中独自成长。
后来，他意外获得了上一任魔尊的法力，糊里糊涂地成为了新的魔尊。
自此之后，他的生活便充满了打打杀杀，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个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