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虚地回答道：“那个……不小心撞的……”
李言皱了皱眉，没有再追问，他扛起东方小五，转身往客栈内走去。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两人身影，夜云的目光缓缓落回到手中的酒壶上。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轻声吟道：“哎！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下一句什么来着？哎，算了……本仙只能帮你到这了……”
第20章 我就是只没用的魔┯＿┯
“李言……你可知……我是何人吗？……”东方小五伏在李言的背上，嘴里开始嘟囔起胡话。
“我知晓……”
“你既然知道，还敢如此待我？难道就不怕本尊取你性命……连酒都不让我饮……”
“哎！你喝醉了……”李言叹息一声，而后背着他登上楼梯。
“我没醉……呜呜……我怎么这么弱……我就是只没用的魔……你们都欺负我……”东方小五趴在他的肩头嘤嘤哭泣起来。
李言将他轻柔地放置在床上，正准备转身去打水为他洗脸，却被东方小五紧紧拉住了袖子。
“别走！……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很香？”
“啊？”李言一头雾水。
还未等他回应，东方小五就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那该死的夜云，竟敢说我身娇体弱，还自带体香……活像个女人……本尊何曾受过这般奇耻大辱？于是……我就给了他一拳……哈哈哈……你不晓得……那时……他的模样有多滑稽……”
李言这时才忆起，方才见到夜云时，他的半边脸的确肿胀得厉害。
询问缘由时，他还支支吾吾的，不肯言明，原来竟是这般回事……
不过那家伙着实该揍，若不是他教唆小五偷拿自己的法器去解除封印，小五也不致受伤，甚至险些丢了性命。
“好了好了，莫要再言语了，好生歇息吧……”
李言将人安抚妥当后，便转身出去打了一盆水，接着将毛巾浸湿，为他擦拭了面庞。
待一切料理完毕，东方小五已沉沉睡去。
李言轻轻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一夜无梦……
待东方小五再次苏醒，辰时已至。
他揉了揉因宿醉而发胀的脑袋，喃喃自语道：“昨晚……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了？呵呵……什么都没有发生……小魔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哎！枉我对你期望那么高……你俩居然……啥都没干……”
他的耳畔骤然传来夜云的声音。
“你……你在哪？”东方小五环顾了四周，却都没有发现夜云的身影。
“我在你头上！”
此时，夜云化作一个小巧的人儿，正盘腿坐在小五的头上。
东方小五一伸手，将那小人儿握在手中，疑惑地问道：“你为何变得如此之小？”
夜云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昨晚贪杯，致使我的法力……故而，难以维持身形了。”
东方小五顽皮地戳了戳他的脑袋，“哈哈……不过你这模样倒是颇为可爱……”
夜云不屑地拍掉了他的手指，挑眉道：“小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李言？”
东方小五微微一怔，继而心虚地将头转向一旁，嘴硬道：“都说了，本尊不喜男子！”
“好好好……不喜便不喜……不过，李言对你可是真心实意。你可知道，昨晚他听闻你受梦魔所伤，整个人都紧张至极。最终与那梦魔在城外破庙激战八百回合，方将其击溃……哎！足见他对你的重视……”
“他不过是心疼他那三百两银子罢了……”
东方小五一想到自己是被他买来助其修炼的炉鼎，就愤愤不平。
“噗……三百两？你可真廉价……”夜云忍不住笑出了声。
“很廉价吗？”
夜云点头应道。
后来，东方小五在知晓自己的身价竟比不上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时，顿时怒火中烧。
他正欲下楼与李言当面对质，却见他正弯腰将画卷递给店家。
“原老板，实在抱歉，未能保护好您的画作……”李言赔礼。
“无妨，多亏了大仙将那梦魔驱走，否则我这小店怕是难保……”店家感激地说道。
随即便递上一袋银两，“这是大仙的酬劳，请您收好……”
东方小五望见那袋沉甸甸的银子，两眼放光，快步从楼梯走了下来。
“师父，那个……我们是不是又可以喝酒吃肉了？”
李言转身，恰好与东方小五那热切的目光相对，刚欲呵斥几句，却瞥见他的肩头正坐着一个小人儿。
待看清小人的模样后，李言不禁眉头一皱。
此时，一旁的店家也留意到了小五肩头的小人。
他激动得径直跪倒在东方小五跟前，声音发颤：“仙……仙人……活了……”
这可把东方小五吓得不轻，他直接整个人都跳到了椅子上，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你干嘛……”
这时，夜云的声音传来：“你激动个啥……人家是在拜我呢……”
东方小五低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肩上的夜云，猛地想起他此刻的模样恰是那幅画中男子的样子。
所以那个店家才会如此的激动。
于是奇怪的一幕就发生了，当三人离开客栈的时候，店家给他们大包小包带了许多的东西。
两人手上背上都是满满当当的各种特产以及店家自己酿的酒，腊肉，水果贡品。
店家表示，这是为了感谢仙人多年来保佑他家生意兴隆。
如今仙人获得了自由，他也不再强求。
只希望仙人能够时常回来看看，让小店继续得到仙人的庇佑。
东方小五和李言听了店家的话，相视一笑。
他们明白，店家的感激之情是真挚的。
但小五知道夜云并不是什么仙人，就是面小破镜化形成的妖。
除了花天酒地，啥本事都没有，还特别好色。
回到李言的小院后，东方小五又被拖着去修炼。
不是扎马步，就是压腿拉筋，要么就是练气……
白天还要跟着李言劈柴、挑水，给院中蔬菜浇大粪……
啊！……
他可是堂堂一个魔尊，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而且，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夜云，还时常从镜子里跑出来。
坐在一旁悠然自得地喝着小酒，看他的笑话。
终于，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东方小五选择了摆烂……
不管李言如何规劝，他都懒散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权当自己是一具尸体。
李言无计可施，只得拿出捆仙绳，将东方小五捆得结结实实，然后悬挂在门口那棵歪脖子枣树上。
“李言，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等你何时乖乖认错了，我就何时放你下来……”李言坐在门口的石凳上，悠闲地品着茶。
“我没有错！”东方小五叫嚣着。
“那你就继续在上面待着吧……”说完，李言便转身进了屋。
东方小五在那棵歪脖子树上被挂了大半天。
终于……他依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李言，你快放我下来……”
“李言，你个王八蛋……”
“李言，你个伪君子……”
……“李言……”
东方小五虽已浑身发软，但嘴上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直到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照在他的脸上。
李言端着做好的饭菜走到院中，然后将夜云也一同叫了出来。
夜云还端出了店家赠予的上等女儿红。
这可把东方小五馋得直咽口水。
“你……你们……在吃什么？”东方小五晃动着身体，想要看清楚桌上的东西。
李言嘴角轻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他故意将桌上的佳肴一盘一盘地拿到东方小五面前，似是有意炫耀：“看，鲜嫩的牛肉、烧鸡、烧鹅、红烧肉……哦，对了，还有这坛醇香的女儿红……”
每展示一盘，李言便停下来，让东方小五尽情品味着食物的香气。
然后，他又将菜缓缓地端回桌子。
东风小五的目光随着食物的移动而转动，眼神中原本的倔强和不服逐渐被美食的诱惑所取代。
此刻，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为何被罚，心中只剩下对美食的向往。
尊严是什么？
那就是个屁！
哪有吃的东西重要？
“我……那个……我知道错了……师父……您就放我下来吧……”
东风小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他已经完全放下了先前的坚持。
“错哪了？”李言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心中原本的怒气稍稍减退。
然而，就在他心软之际，准备施法收回捆仙绳时，却听到东风小五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错在被你给抓了！”
这句话让李言的手顿了一下，他凝视着东风小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晚饭你就别吃了！”李言抛下这句话后，转身回到桌子边，与夜云一同享用起了晚餐。
夜云这个没心没肺的，竟然故意夹起几片牛肉在东方小五面前晃来晃去。
然后挑衅般地塞进嘴里，咀嚼得津津有味。
东方小五气鼓鼓的瞪大眼睛怒视着他们两个，心中满是委屈。
就这样，东方小五被挂在那棵歪脖子树上，一直到了亥时。
李言心中虽有不忍，但又拉不下脸来，于是便想让夜云出面解围。
“哎呦！你心疼他，自己去把他放下来不就好了吗？还要叫我去……我又不是你俩的传声筒……”
夜云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你去不去？要不去的话，我就将你的镜子丢进粪桶里……”李言威胁道。
“小修修，你你你……你学坏了……”夜云一边起身，一边嘟囔着。
“我只帮你这一回啊……”
夜云慢悠悠地走到东方小五面前，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解开了捆仙绳。
东方小五从树上跳下来，揉了揉被勒疼的胳膊，狠狠地瞪了夜云一眼。
“凶我干嘛？又不是我把你捆上去的……有本事你去凶李言啊……”
夜云此刻心里也憋屈，一想到刚才李言说要将自己的镜子丢到那种污秽之地去，心里就不爽。
“要是我有法力，肯定将他绑上去，绑他个三天三夜……让他也尝尝被挂在上面的滋味……”
东方小五虽然心有不甘，但至少此刻还能在口头上占些便宜。
就在这时，夜云神秘兮兮的凑近他，俯在他耳边说道，“走，哥带你喝酒吃肉去！”
一听到“喝酒吃肉”几个字，东方小五顿时又没了脾气。
毕竟妖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而且就他现在这个身子，比一般的同龄人界男子都还不如，总结一个字，那就是“虚”……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李言迟迟没有对他下手的原因，至少东方小五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如此虚弱的身子，肯定经不住李言的几次折腾。
到时候，那三百两银子可就白白浪费了……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集市上的一家小酒馆。酒馆内人声鼎沸，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
夜云轻车熟路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酒和几盘烤肉。
东方小五看着眼前的美食，眼睛都亮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嘴里一边嚼着肉，一边含糊地说着：“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好吃的？”
“别忘了，我可是上古神器！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夜云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
“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恢复法力？”东方小五又夹了一片肉塞进嘴里。
夜云用筷子的一头轻轻戳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这个嘛……好像还真有一种方法……”
东方小五听到这儿，手中的筷子都顿住了，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夜云，急切地问道：“什么办法？”
“就是将你体内的魂魄和龙珠再放回到你的原身中……不过，需要用到聚魂符和乾坤镜……这两样东西可不好找啊……”
夜云一边说着，一边将盘中最后一块烤肉夹走，送进嘴里，满足地咀嚼着。
“我的……原身……”东方小五低声呢喃着，思绪仿佛飘回了过去。
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似乎想起了一些令他痛苦的回忆。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夜云，“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的原身估计早就不在了……”
“唉！别担心，你的原身还在……”夜云看似漫不经心地端起一杯酒，轻抿了一口。
“啊？那它现在在哪儿？”东方小五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紧紧抓住夜云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噗……额……那个……我是说……它……应该还在……”夜云刚喝进去的酒瞬间喷了出来。
他心中暗自懊恼，自己这嘴怎么比脑子还快，竟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东方小五的心情瞬间从兴奋跌入了谷底，满脸失落，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过了会儿，东方小五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桌上的烤肉早已被夜云一扫而空了。
他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喊道：“我的肉呢？！夜云！！！”
夜云搀扶着他，晃晃悠悠的往山脚下赶。
“哎呦，看你个子那么小，人怎么这么沉啊？起开点，别冲我脖子喷热气……不知道本仙好男色吗……”
夜云一边费力地将东方小五的头推开，一边不满地唠叨着。
此时的东方小五双颊绯红，眼神迷离，似乎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他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嘿嘿……我也没有那么好了……”
夜云听着东方小五的回答，无奈地扶了扶额。
两人又这样颤颤巍巍地走过了一段路，当路过一座小桥的时候，东方小五忽然叫住了夜云，“等会儿……我要去小解一下……”
“真麻烦……你快去……”夜云有些不耐地说道。
于是，夜云将东方小五扶到了小桥边的一棵柳树下，自己则一个人跑到桥的另一头去摘起了莲蓬。
“啊……舒服……”东方小五抖了抖身子，然后系上了裤腰带。
一阵夜风吹过，他的酒也醒了大半。
刚准备离开，东方小五就听到桥洞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在那里？”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往桥洞底下张望了一会儿。
桥洞下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一探究竟。
当他终于走到桥洞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他赶紧背过身去。
只见黑暗中，有两具紧紧纠缠的身体。
“哎呦我去……这光天化日的……啊不……这月黑风高的……也不知道避着点人……”
东方小五低声嘟囔着，尴尬得手足无措。
他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到“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河中。
他急忙转身望去，却只看到河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而岸上，只剩下了一个躺着的人影，一动不动。
“我去……不至于吧！跳河了？”
东方小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扒开草丛，朝着那个倒在地上的身影走了过去。
当走近时，他才发现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姑娘。
她的衣衫不整，脸色苍白，仿佛失去了生机。
“喂，姑娘，醒醒，躺地上不凉吗？刚跳河的那个是谁呀？”
东方小五轻声呼唤着，试图推了推姑娘的肩膀，然而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
“死了？”
东方小五的心中涌起一丝恐慌，他迟疑了一下，刚想俯身探一下对方的鼻息，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快来！就在那里……我都看见了……”
“快跟上！”
东方小五转身一看，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了一群手持火把的男人。
他们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模糊而神秘。
“快，把他抓起来！”人群中有人叫嚣着。
东风小五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目前的情况，就被两个壮汉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喂！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他挣扎着，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是……是……是小翠……她……她……她死了……”一个惊恐的声音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火把的光照在地上那个女人的脸上，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而她的脖子上，还有一圈圆形的齿印，周围还在渗血。
“把他绑起来，他是妖怪……”
“他杀死了小翠……”
东方小五顿时明白了什么，他挣扎着想要解释：“我不是……我不是妖怪……她不是我杀的……刚有个人跳进河里了，那个才是……”
“休要狡辩……这哪还有其他人？……这少年肯定是妖怪变的……先带回府衙……”站在前面的一个男人说道。
东方小五就这样被绑了起来，随后被两个壮汉扣押着。
他不断地挣扎着，同时大声叫嚷：“夜云，夜云……你死哪去了？快出来救我……”
一旁的男子听到东方小五的呼喊，忽然停下脚步。
然后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厉声道：“怎么？你还有同伙？”
东方小五气红了眼，冲着男人怒吼道：“你他妈快放开老子……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
“哼！是不是你杀的可不是你说了算……带回去，让官老爷慢慢审……”
就这样，东方小五被一群人推搡着带到了府衙。
由于此时已是夜晚，他直接被关入了阴暗潮湿的地牢。
而夜云其实一直都跟在人群后面。
他踮起脚，伸长了脖子，想要去看清东方小五的情况。
然而，人群拥挤不堪，他根本无法挤进去。
直到后来听到东方小五叫自己的名字，然后旁边一个男人说妖怪好像还有同伙，夜云心中顿时一紧。
他深知自己此时因为喝酒过量，法力尽失，与普通人无异，根本无法与这么多人对抗，于是更加不敢上前了。
此刻的夜云心急如焚，他暗自祈祷着东方小五猫妖的身份不要被发现，不然肯定会被打死的。
他在地牢门口焦急地转了好几圈，眼看着天空逐渐明亮，却仍然想不出拯救东方小五的办法。
无奈之下，他决定冒险偷一匹马，迅速赶回找李言来帮忙。
当李言得知昨晚两人又偷跑出去喝酒，而且东方小五现在被误认为杀人的妖怪，被关进了地牢时，他的愤怒瞬间爆发。
直接拿出紫电神光鞭，对着夜云狠狠地抽打了几下。
疼疼疼……李言，你疯了吗？你竟然敢打我……“夜云被打得在屋子里四处逃窜。
“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你要是再敢让他喝酒，我定不饶你！这紫电神光鞭，就是用来对付你这样的游仙……”李言的语气充满了威严。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来……将功补过了嘛？”
夜云一边抚摸着刚刚被鞭子抽痛的胳膊，一边委屈地说道。
李言见夜云认错，这才收起鞭子，然后问道：“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云小心翼翼地走到角落的椅子上坐下，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言。
李言听完，眉头紧锁，说道：“这事儿不好办，眼下想要救出小五，我们要先应付的不是妖，而是那些村民……”
“就是就是……又不能对那些村民动手……”夜云在一旁附和道。
“你还有脸说，也不知道看着他点……”李言怒斥道，“若不是你带他出去喝酒，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夜云低头不语。
夜云被李言训斥了一顿后，心情沉重地独自走到了院子外。
他蹲下身子，用树枝在地上画起了圈圈，以此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要知道，他可是上古神器，也算得上是个小仙。自从玄真仙人陨落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他呼来喝去了。
而李言是几千年来的第二个。
夜云暗暗发誓，等他恢复了法力，一定要让李言好看。
夜云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上已经被他画出了一堆的圈圈。
直到看到李言穿了一身黑袍，御剑飞行消失在空中……
“哎？！你要去哪儿？带上我啊……”夜云才后知后觉的追上去喊道。
李言根本没有理睬夜云，他径直一人来到了地牢。
他用银子买通了衙役，准备进去看望东方小五。
然而，当他走到牢房门口时，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就有劳玉林大师了……”
“无妨无妨，这本就是我们修行之人的分内之事！”玉林谦逊地说道。
当两人走过李言身旁时，李言将帽子拉低了一些，遮住了自己的脸。
玉林只是好奇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太在意。
等对方走远后，李言不禁心中纳闷：“他怎么在这儿？”
他来不及多想，便匆匆赶往东方小五所在的那间牢房。
当他走近时，发现东方小五的手上、脚上和脖子上都被锁上了厚厚的铁链，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
李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他焦急地拍打着牢门，大声喊道：“小五，小五！”。
许久之后，东方小五才回过神来。
他动作迟缓地抬起头，眼神迷蒙，难以看清前面人的模样。
只觉得这个声音格外熟悉，他就这样抱着膝盖，茫然地凝视着前方，没有丝毫反应。
李言见到这般模样的东方小五，心中愈发痛苦难受。
他伸手抓住一旁的衙役，焦急地问道：“他怎么会这样？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衙役被李言的气势所震慑，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他……他……他是妖……刚才……玉林大师施展法术，让他现出了原形……”
“你说什么？！”李言闻言，双手紧紧揪住衙役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恰在此时，刚刚送玉林出去的那个衙役折返回来。
见到这一幕，大声呵斥道：“干什么呢！！你是何人？”
李言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缓缓松开了提住衙役衣领的手。
被收买的衙役颇感尴尬，连忙解释道：“没……没什么……”
毕竟收了李言的钱财，他也不好把事情闹大。
“别什么人都放进来……最近不太平……”
“是是是，李哥，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晚上加个菜……”被李言收买的衙役赶忙凑到对方跟前，将一锭银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李言压低了帽沿，转头又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东方小五。
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还是无奈地离开了牢房。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玉林竟又折返了回来。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铁笼子，上面还贴了好几道符。
“玉林大师，您是准备现在就将这猫妖收服吗？”衙役问道。
“是啊……怕夜长梦多，而且这小小的地牢也锁不住它，万一它逃出来再次害人，那就麻烦了……”玉林大师捋了捋下巴上的白色胡子。
“是是是，大师说的是，这妖和人毕竟有别……我们这是关人的地牢，这捉妖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办！”一旁的衙役随声附和着。
一行人来到关押东方小五的牢房前，衙役迅速打开了牢门。
玉林大师不紧不慢地走到东方小五面前，轻声问道：“小妖，你可愿跟随于我？”
东方小五似乎并未听清对方所言，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玉林大师一眼。
“呦！这小猫妖看起来还挺不服气的呢……”衙役戏谑道。
“哎……无妨，待我将他收服，带回去好好调教，必能让他改邪归正……”玉林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个铃铛。
“大师当真仁慈……”
玉林晃动着铃铛，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东方小五便痛苦地抱头倒地，随后整个身体开始慢慢缩小，最终变成了一只小黑猫的模样。
玉林走上前，轻而易举地抓起那只倒在地上的小黑猫，将它关进了贴有符纸的笼子里。
“大师慢走……”
然而，此时的李言对东方小五被抓走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在大街小巷中穿梭，仔细搜集着关于昨晚那名少女遇害的信息。
原来，近来这个镇子上已有十几名少女遭受不幸，被吸干精血而亡。
想必定是妖魔在作祟，但是由于在地牢中偶遇玉林，担心被其认出，李言不敢轻举妄动。
玉林作为无极宗长老，李言深知他对自己心存芥蒂。
再加上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所有人都认为他李修已经背叛了无极宗。
如今的他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无奈之下，他只能使用易容术，隐姓埋名，用散修李言的身份低调行事。
东方小五被玉林带到了他的住所。由于失去了聚灵环的加持，此刻的他无比虚弱。
当他再次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玉林那张猥琐的脸。
“你是谁？”东方小五有气无力地问。
“嘿嘿……小猫妖，别怕……我是玉林大师，只要你乖乖听话……”玉林弯着腰，手扶在东方小五身边，色眯眯地看着他。
东方小五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赤裸裸的。
他使出全身力气往后缩了缩，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想干嘛？”
玉林搓了搓手，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哎呀，真是没想到，我在人界辛苦寻觅了几十年，都没找到合适的双修之人。没想到，出来转一圈，竟能遇到如此优质的妖族炉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