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沉沦by詹题诗
詹题诗  发于:2024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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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全文的回忆差不多就到这个时候结束了,后面再有也是小部分的,如果喜欢的话记得收藏哦
接下来的章节就是走剧情和谈恋爱啦,最近在构思下一本的一些人设情节,我尽量还是保持日更,求海星求评论^

第72章 真相大白
郑嘉琢手机的壁纸,正好是柏林那所大学的图书馆,桑落曾在里面拿着热可可坐了六个半小时。
他被这突然而来的信息砸晕了头,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嗓音发紧:“你……看到我给你留的言了吗?”
这个时候,他反倒希望郑嘉琢摇头,像以前任何一次开玩笑那样对他说“早知道你给我发过私信我还用得着又装失忆又卖乖吗”。
不过郑嘉琢没有,恰恰相反,他似话滚到嘴边,难得踌躇了一下,点头:“我看到了。”
所以看到了,甚至看到了他的名字,却没有回。
桑落像泄了气的氢气球,从半空中飘飘荡荡落下,却没有被接着。
他敷衍地扬唇,笑得并不好看。
“我走了。”
郑嘉琢抬手拉住他,手心依然是他熟悉的温度。
“我以为,你是一时兴起。”
桑落被“一时兴起”这四个字激起了怒火,眼眶都染上愤恨的红色:“一时兴起,在你眼中我就那么闲那么没事做,因为一时兴起就从曼都飞到柏林,我坐了十七个小时的飞机都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下了飞机还只有难吃的要死的冷餐!”
郑嘉琢对他的委屈,指责照单全收,手掌收拢,将桑落因为气愤而发着抖的手握住。
“那是因为什么?桑落,你十八岁就喜欢我了吗?”
“当然不是!”
要是郑嘉琢咄咄逼人地问他现在是不是喜欢他,他还不知怎么回答,但十八岁的时候,他怎么可能喜欢郑嘉琢。
“那为什么来柏林,你根本就不确定我在那个学校读,你大学的时候和女生约过会,异性缘很好,你也不是因为喜欢我,那为什么。”
郑嘉琢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不近人情的冷,听着像是对桑落的质问,目光却不舍地在他身上纠缠,伤人八百自损一千的事,也就这个时候能做出来。
桑落没说话,郑嘉琢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把人逼得太紧了,松了手,正想说没事,就看见桑落转过头来,漂亮的杏眼蒙上一层水光,脸颊上泛着红意,说不清是气的还是羞的。
“那我怎么知道!”他吼出声来,嗓子里含着自己都不发觉的委屈与纳闷,“老子以前一直是直男啊,高中也没交几个知心朋友,就脑子有病看得惯你,给你过十八岁生日,又给你高考加油,结果你高考后就失踪了,人也找不到发信息还不回。”
“后面发现你去柏林,还去读什么自然科学,我都不知道你对这种学科感兴趣,我、我就想来看看,怎么了?”
郑嘉琢看到他蒙着水光的眼睛就心软了,听到这些话语,更是说不出一句强迫的话来。
“我错了,”他坦然地认错,撑着床直起身子,将桑落拉过来,“不该逼你,对不起。”
以前桑落不知道为什么郑嘉琢失忆了就能将认错做得如此坦然,毫无脾气地纵着他无理取闹,现在发现他没有失忆,也没有那层虚假的金丝雀身份,还是如此坦然地将错误揽在自己身上,原因显而易见。
“我不常看社交软件,是Lee跟我说了有个来自中国的看起来才成年的男生在等我。”
“那天回来的路上发生了意外,车子侧翻了,有人不幸遇难,等到被营救,被送进医院已经是凌晨一点的事,是第二天学院的人过来,我才碰到Lee。”
“最开始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郑靖和。”
郑嘉琢回想起自己当时的心路历程,都觉得很可笑,当时Lee说是长得很帅气的一个男孩,他一面想起自己在国内压根没几个朋友说不定是郑靖和又来找事,一面又觉得郑靖和那长相跟很帅气也搭不上边。
桑落这个名字被他强行压到记忆深处,所以直到Lee说那个男孩鼻梁上有一颗很小的痣的时候他足足有三分钟说不出一句话。
“Lee说你在图书馆等了我很久,他告诉了你我在市立医院,以为你来找我了。”
“我去问护士,问有没有人见过你,护士站太忙了,最后都说没见过。”
桑落忍不住反驳:“那个时候桑正杰生病了住急诊,国内就我妈一个人,我……订好机票走了。”
“嗯,我猜也是你有急事,”郑嘉琢语气难掩落寞,“Lee说他给过你我的id,我就点进去看,看到了你的留言。”
“为什么不回我?”
面对桑落真挚的眼神,郑嘉琢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站在图书馆门口桑落站过的位置,拿出手机看到桑落发过来的私信的那个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
停了一下,桑落才听见郑嘉琢说:
“回了私信,我也不能回国来找你,那两年郑锦尧才进公司,派了很多人在柏林守着我。”
桑落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他早就隐隐约约猜到郑嘉琢出国不是他自己的本意,毕竟高考的前一天,他还在说要去念x大。
“而且我猜你已经上大学,你性格很好,人缘也很好,会在大学交很多朋友。”
“不是的……”
这有什么关系,那些人又不是郑嘉琢。
“而且桑落,”郑嘉琢语气认真起来,“我那个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万一我回了你的信息,你还拿我当哥们怎么办,这太残忍了。”
说到这里,桑落心中的气已经消完了,两人静静对视片刻,他先移开眼神,将眼里的湿润憋回去。
“你这样的人还说别人残忍。”
见着大少爷脸上的表情终于阴转多云,郑嘉琢总算是舒心了,将另外一层原因压在心里,觉得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他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桑落,过程极端了点没关系,反正桑落在他身边,恰好还很心软。
“你刚才说郑靖和走了之后,他会去哪里?”
桑落已经回了曼都,两人之间的那点事藏不住,郑嘉琢早就懒得藏,肆无忌惮地捏着桑落的手,面上平静地回:“为他自己惹的事付出代价,放心。”
两人之间的氛围重趋稳定,郑嘉琢不想和桑落聊郑家那些大事小事,偏偏桑落还就对这个事感兴趣。
“郑允菡回来了,你们家最近有什么事要宣布?是不是郑锦尧和郑琴要对你下手了?”
一句话里三个姓郑的名字郑嘉琢都不乐意听,但是见桑落如此担心自己,也只好解释。
“郑锦尧和郑琴联系紧密,郑琴有个丈夫……”话说到这里,郑嘉琢停了。
桑落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接着说:“我不管什么知道得越多越危险,郑锦尧都知道我们在莱北睡了三个多月了,早就牵扯上了,还有比这更危险的吗?”
郑嘉琢幽幽开口:“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们睡了三个月。”
“睡”这个字被别有用心地加重读音,桑落一巴掌拍到他手上:“说正事。”
“好,郑琴的丈夫是塔纳,最开始和郑君汝联系比较密切,准确地说,是和远卓一直有灰色交易。”
桑落蹙眉,没想到这件事牵扯得比他想象中久。
“郑锦尧在公司的那几年,郑君汝多少交了点底给他,毕竟郑靖和实在是扶不上墙。郑锦尧起初不愿意与塔纳有过多纠缠,但郑君汝连妹妹都嫁给了他,郑锦尧自然没有资格抗衡。”
“总之,郑锦尧还是妥协了,在郑君汝察觉自己身体不行之后就开始跟着郑琴和塔纳处理了点境外的事,塔纳在边境干走私,那么一大笔钱总得想办法洗干净。”
桑落不可谓不吃惊:“他们用远卓洗钱?”
远卓那么大一个企业,每年都要为曼都的税收贡献庞大的份额,郑锦尧和塔纳的胆子也太大了。
没想到郑嘉琢竟然摇了摇头,难得迟疑了一下,桑落却从那短暂的迟疑中看出来了什么。
“桑正?”他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个名字,“我看到过……桑正杰和郑君汝还有郑琴的合照,他们早就认识。”
郑嘉琢抬手,摸了摸桑落的肩膀,让他不要太紧张:“嗯,据我查出来的东西,郑君汝很早就盯上了你……桑正杰,帮助桑正在曼都上市,给桑正杰牵线谈了不少合作,作为回报,桑正杰就用桑正帮郑琴和塔纳洗钱。”
至此,一切的怀疑都得到了解答。
为什么桑正杰要不管不顾抛弃家乡带着妻子来到曼都,为什么桑正杰一个毫无背景白手起家的人建立的公司能够这么快上市……想来桑正杰和桑亿邴的那点交易,也是因为洗钱的缘故,公司的账目对不上,就走那张卡把账结清。
桑正杰的那张脸近两年桑落已经很少想起,但现在他又不可避免回想到了桑正杰和他说话的样子……
“落落?”郑嘉琢看他走神,知道他想到了桑正杰,出声打断,手也移到桑落的颊边,轻轻捏了一下,“不要去想那些,他做的一切都跟你没关系,而且他是想收手的。”
“两年前?”
“嗯,”郑嘉琢不忍心再说下去,但是又舍不得吊着桑落,只好移开视线,“他向郑琴说了自己的想法,塔纳不愿意,就安排了事故。”
“他自杀了……”
郑嘉琢却缄默,桑落从他紧闭的唇看出,或许……桑正杰在监狱里真的是自杀。
其实还有半句,郑嘉琢不想说了,当初桑正杰是为了让桑落能清清白白接手公司,才决定收手,只是他没想到郑琴和塔纳会这么狠。
桑落哑言,突然感到自己的脸颊被覆上了柔软的什么东西,垂眼一看,是纸巾,纸巾上洇湿一小块。
然后,他听见郑嘉琢温和的声音传来:“落落,不要哭。”
他哭了?桑落才反应过来郑嘉琢在给他擦眼泪。
郑嘉琢凑上前,轻柔地吻掉纸巾没擦干的眼泪,明明是两人时隔多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空气中却没有一点旖旎的意味。
静悄悄的,郑嘉琢吻在桑落鼻梁上的小痣上:“不关你的事,别想了。”
桑落抓住他的手臂:“那你让桑正破产,是因为塔纳他们盯上了桑正是吗?”
“嗯,虽然我接手了远卓,但远卓内部,包括郑家内部,都有很多郑琴和郑锦尧的亲信,郑琴见说服不了我,就打算绕开我直接来找你,你同意的话,就扶你做傀儡,继续洗,你不同意,”郑嘉琢停顿了一下,不愿意说那些话,“他们也准备了人来接手桑正。”
所以郑嘉琢就先对桑正下了手,把对桑正和桑落的针对摆到明面上,不择手段地把桑正搞垮,让郑琴再想要桑正也得掂量一下桑正还值不值那个价。
况且他们斗得再厉害,在外人面前都姓郑,手里都握着远卓的股权,靠远卓赚钱,这样一家人分两心的举动,被有心人看了对远卓也不利好。
真是讽刺,恨不得吃了对方的两派人,居然会在乎家族脸面。
或许这就是因为他们都姓郑,是郑家人,都有着丑恶的嘴脸,冷漠恶臭的血液。
桑落没有想到,牵扯了两代人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他崇拜的白手起家风光无限的父亲,实际上为了快速发达自愿给灰色交易洗钱,他痛恨的不择手段不念旧情的敌人,实际上钟情他已久抗住层层压力将他推出风暴圈。
二十六年的人生至此天翻地覆,唯一安稳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他十六岁认定的朋友,也是他二十六岁认定的……郑嘉琢。
【作者有话说】
最近在准备放新文的预收,加上需要调整一下后面的剧情存存稿,明天先请假一天(滑跪)
接下来就会随榜单更新了,每周至少会更五天

“进来。”
桑落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还被郑嘉琢握着,两个大男人在病房里牵手也太奇怪了,他连忙收回手。
姜月迩带着成敬言进来,也就成敬言这个一根筋的直男看不出病房里面的氛围,傻愣愣地跟桑落说:“桑先生,您在旁边等吧。”
在两人进来之前桑落和郑嘉琢凑得太近,现在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哦”了一声之后连忙退到离郑嘉琢病床五米远,和姜月迩站在一起。
姜月迩在心里又对成敬言翻了个白眼,心想你等着吧下个月你做实验的经费要是不变我跟你姓。
郑嘉琢倒是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看着桑落走远,垂了一下眼睛,这是只有桑落才知道的他感到失落的动作。
成敬言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感知,尽职尽责给郑嘉琢检查完身体,让他少活动,静养。
“什么时候能出院?”郑嘉琢冷不丁开口,问的是成敬言,看的是桑落。
“三四天吧,”成敬言翻看郑嘉琢的检查数据,“您身体素质好,观察三四天没有其他不适就可以回家静养了。”
郑嘉琢漫不经心地说:“两天行不行?”
成敬言以为老板真这么敬业,迫不及待想回郑家大杀四方,想把郑大郑三全部给绳之以法,没想到下一秒又听见郑嘉琢的声音:“时间太久我怕人又跑了。”
谁跑了,成敬言下意识想到的是郑锦尧郑靖和,但细思下来发现郑嘉琢从未在提及这两个人的时候说过一个“怕”字。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最终,桑落忍无可忍,破罐子破摔地说:“观云的密码。”
成敬言:“?”
郑嘉琢总算笑出声来,抬了下手:“姜秘,你带桑总过去。”
姜月迩领旨,忽略了成敬言抛过来的疑问眼神,恭恭敬敬地对桑落说:“桑总,请吧。”
当着郑嘉琢下属的面,桑落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面上跟着姜月迩走了。
姜月迩深知这位在顶头上司心中的份量,更不是什么当作面子工程的联姻对象,亲自叫了司机过来,为桑落拉开车门。
桑落还没有让女士为他拉车门的习惯,上了车之后才开口:“姜秘,我早就不是什么桑总了,不必这么客气。”
“该有的礼数肯定还是要有的。”姜月迩的笑容百毒不侵。
要不说为什么郑嘉琢每年给姜月迩开这么高的年薪,姜月迩看出桑落的尴尬,又知道这位桑总年纪不大,性格不错,便挑着一些曼都最近发生的趣事和他讲了,一路下来,两人之间的氛围也活络不少。
到了观云,这还是桑落第一次看见别墅的大门,姜月迩输入密码后又将大门密码告诉了桑落,当初郑嘉琢将桑落绑到这来是俞宿经的手,她并不知情,于是开始向桑落介绍别墅的布局。
桑落在这里被郑嘉琢软禁了二十几天,哪哪儿都去过了玩过了,此时也只当自己没来过,听姜月迩的介绍。
“这是郑董请人来做的文化墙,不知道怎么坏掉了。”
桑落勉勉强强笑了两声:“郑嘉琢真是口味独特。”
秘书总不可能跟着他一起评价老板,但姜月迩心中也是赞同的,不知道为什么郑嘉琢一直不派人过来修缮。
与上次离开观云的时候不同,文化墙后面的空地现在修了一座小的阳光房,木质的,门上挂着个骨头形状的门牌,上面写着“小雪”。
“这是郑董让人来给小雪修的阳光房,平常小雪也喜欢过来玩,不过现在不在这,应该是在屋里头。”
桑落没想到郑嘉琢还能细心到这份上,观云这别墅本来就够大了,对于小雪这样的小狗来说,跟个小型公园似的,现在还惯着在外面修了个狗屋。
进入别墅,桑落还没来得及换鞋,就被冲上来的小狗给扑倒了。
小雪又长大了一点,看见他来又兴奋,像个发射的火箭一样往他身上冲,桑落一个不注意,跌坐到地上。
他也不在意,抱着小雪撸:“好久不见小雪。”
小雪热情地舔他的脸,往他怀里拱,跟一两年没见过桑落似的。
姜月迩看着一人一狗掩不住的亲昵,才明白过来,这哪里是郑嘉琢的狗,分明就是桑落的狗啊。
她带着人来观云和郑嘉琢开会的时候也看过郑嘉琢和小雪的相处,感觉一人一狗都不太乐意搭理对方,依着她对老板的了解,允许小雪在屋内撒欢已经是极限,心情好的时候会逗一下,大多数时间都是保姆带着出去溜。
小雪毕竟是被遗弃过的敏感狗狗,能察觉出来郑嘉琢对自己没恶意,但也没多大喜欢,平常也不太黏他。
这下亲爸来了,自然是翻来覆去撒娇露肚皮,把桑落迷得直接抱起来往客厅走。
小雪在桑落怀里舒服地眯了眯眼,桑落揉了揉它的耳朵,郑嘉琢将狗养得不错,小雪又重了点,毛色也漂亮。
姜月迩去岛台给桑落倒了杯水,小雪也喜欢漂亮姐姐,从桑落怀里爬出来去姜月迩那撒娇。
“桑总,一楼是厨房,会客厅,会议室,健身房和水吧,茶室。二楼是卧室,书房,我带您上去看一下吧。”
“好。”
桑落和姜月迩上了楼,下意识往右边走,姜月迩眼尖地发现他进的是主卧方向,硬生生把到嘴边的“左边这间是您的房间”咽回去。
桑落进了主卧,发现郑嘉琢的一件大衣还挂在里面,才想起来自己走错了,退出来在姜月迩疑惑的眼神中打开了客卧的门。
“……”
如果他没记错,以前这间客卧是正常的,郑嘉琢就住在里面。
那为什么现在里面堆满了杂物?
姜月迩也没想到,郑嘉琢平常都不让他们这些下属上二楼,但二楼有两间卧室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桑总,您就住那边吧,这边很久没打理过了。”
桑落攥紧拳头,在心里问候了郑嘉琢全家,最后挂着笑说:“好的,谢谢你姜秘。”
“一会阿姨会上门做晚餐,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给我说。”
“嗯,”桑落停顿了下,才问道,“俞宿呢?他还跟着郑嘉琢吗?”
“俞助他有其他安排。”更多的她也不敢说。
桑落不为难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姜月迩走之后,桑落走进了郑嘉琢的卧室,能敏感地感受到郑嘉琢居住过的气息——琥珀味的香水与苦橙叶的洗护味道。
嗅觉的记忆比他以为的要长久许多,无论是半个月之前郑嘉琢身上与他一样的橙花味,还是更之前两人在观云共处时这套洗护的味道,桑落都还记得。
而衣帽间,也添置了不少新衣,如同以前那样,一半是郑嘉琢的衣服,大多都是些深色系,一半是为桑落准备的,桑落有时候也穿独立设计师的款,会有少见的亮色。
这样子……简直就像两个人同居已久一样。
桑落有些自暴自弃地取下一套家居服,料子很柔软,进浴室洗澡去了。
同时,郑家老宅内,蒋青菀拨出第五个电话,忙铃过后,仍然没有人接。
“靖和人呢?”蒋青菀脸上难掩着急,使唤旁边经常服侍自己的保姆给郑靖和的助理打电话。
这下倒是有人接了。
蒋青菀一把抓过手机:“靖和呢?怎么给他打电话都不接?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
对面的助理却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说话啊?你哑巴了?”
“夫人,三少他、他不是回老宅了吗?”
“什么?他现在手这样还住着院,怎么回老宅?而且你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
面对蒋青菀的指责,助理的声音听着都快带上了哭腔:“今天郑嘉琢出车祸,这事儿闹大了,媒体都拍到了郑嘉琢进医院的照片,不知谁买的稿子,都说是三少策、策划的。”
郑嘉琢出车祸这事蒋青菀有所耳闻,她当时还在想真是老天保佑,郑嘉琢总算马失前蹄,没有去细想。
“真是靖和让人去的?”她的儿子,她还是了解。
助理欲哭无泪:“对,是三少让我去的。”
蒋青菀没当回事,她现在更想知道郑靖和人在哪。
“靖和的司机呢?他开不了车,坐的谁的车走的?”
“三少他不让人跟着,自己出了院,我们都……拦不住他。”
“他几点离开的?”
“下午四点。”
下午四点,就算是走路也该走到老宅了,蒋青菀气急败坏地挂断电话,不知道郑靖和这又是哪一出。
她遣散屋内的佣人,换了个电话拨出去。
“喂?二太太。”
“锦尧啊,”蒋青菀挤出一点笑意,“靖和联系你没有啊,今天他出了院说要回老宅,我在老宅等了许久了,他都没回来,这孩子,电话也不接。”
对面传来一阵冷笑:“您的儿子,自己管不住,我怎么管呢?”
平常郑锦尧对蒋青菀说话断然不是这个语气,不说有多恭敬,但基本的礼节还是会有的,哪能像今天这样,蒋青菀敏锐地察觉到可能出事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郑锦尧压着怒意的声音传来:“平时郑靖和做的那些傻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他也给我惹了不少祸,我念在毕竟有同一个父亲,不去管他。可现在倒还好,买凶杀人,杀的自己亲哥哥,他都断了只手了怎么还不安分?”
“锦尧你先别生气,”蒋青菀心里不满郑锦尧没大没小地冲她说话,但是事已至此,除了郑锦尧她也不知去求谁,“靖和毕竟是你的弟弟,你也知道他自从受伤之后情绪就一直不太好,的确是很容易做傻事。”
“呵,婻風”郑锦尧那边忙得焦头烂额,“你不如先去问问你的好儿子,在他受伤之前做了什么好事,欠的那一大笔钱还完没有。”
语罢,他直接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发现最近有好多重映的电影,大家有去影院看吗?有没有推荐呢?

第74章 唐文茵
“郑董,”俞宿面色严肃地走进来,“现在除了我们合作的那三家媒体之外还有六家媒体想要采访您,其中有两家主流媒体。另外,这几个月远卓上新闻太频繁,股价有波动,有几个董事不太满意。”
郑锦尧桌面上高高垒起文件,郑嘉琢出车祸的消息他很快就收到了,但郑嘉琢现在在他自己的私人医院,别说病房,郑锦尧这边的人连楼层都上不去,更别提知道郑嘉琢什么情况了。
郑锦尧自然是不可能认为郑嘉琢会这样轻易地在一场策划低级的车祸中丧生,但是重伤还是轻伤,现在这样关键的时间节点不露脸又是什么意思。
“郑靖和人呢?”
现在当务之急是澄清外面莫须有的传言,起初是郑靖和的私生活,现在又是郑家内部兄弟不合,当弟弟的想要哥哥的命,接下来会是什么没人知道。
“医院的监控显示他下午四点零五分离开医院之后上了一辆白车,这辆白车开到了码头那边,后面就不知道了。”
“他是到海上去赌了,惹了海上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郑锦尧扯了扯领带,自从郑嘉琢回曼都,就没一件让他顺心的事。
“还有琴总那边,那合同在催了。”
还有郑琴,郑锦尧本来是不想用远卓干这些勾当,但郑琴说远卓早就不干净,一不做二不休,况且……现在郑嘉琢回来了,他更加需要塔纳那边的帮助。
他抽出郑琴拿过来的那份合同,很快签了,放在一旁。
“三少那边需要派人过去交涉吗?”
郑锦尧烦心地摆摆手:“去问问,先把人给弄回来,他那个脑子,指不定在外面说什么。”
“这下倒好,郑嘉琢一回来就把郑靖和给玩死了。”
郑锦尧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郑靖和最近遭遇的一切都是郑嘉琢的手笔。
恰好此时,有人敲门,外面传来秘书的声音,毕恭毕敬地说夫人来了。
郑锦尧看了一眼俞宿,然后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锦尧。”
唐文茵平常很少来远卓,虽然两家有着联姻关系,还有商业合作,但她自从联姻之后便不再插手唐氏的公司业务,平日里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或者参加一些宴会,替郑锦尧守好后方。
其实两人也算青梅竹马,认识了二十年,唐老爷子心疼女儿,起初也并不愿意送闺女去联姻,但架不住唐文茵喜欢郑锦尧,真心真意在这个圈子里何其难得,难上加难的是恰好遇上门当户对。
郑君汝身体还不错的时候就定下了这门亲事,也算是为大儿子选了个哪里都适合的妻子,至于郑锦尧,在这段婚姻关系里获取的也并不少,只是没有付出很多。
“怎么过来了?”郑锦尧拧着眉问。
两人结婚六年有余,向来都是相敬如宾,你不插手我的事,我也不管你的。
唐文茵脸上的表情一僵,旁边的俞宿同她问好:“夫人好。”
以往唐文茵对俞宿态度都很好,虽然她也不理解为什么郑锦尧会信得过郑嘉琢的心腹,将人放到自己身边,但俞宿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她也不好插手。
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对着俞宿,她面色并不太好看,只是轻轻颔首。
俞宿退出办公室,替二人关上门。
唐文茵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家里阿姨炖了一点汤,你这段日子太辛苦了,喝一点吧。”
“让人送到公司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
唐文茵拧桶盖的动作微微一顿:“我不来一趟公司,远卓也不知道老板娘长什么样。”
她平日里极少说这样的话,更不会张口闭口就是什么“老板娘”,郑锦尧虽然没心思过多了解自己的这个联姻妻子,但也大概知道她的性格。
“你今天怎么了?”郑锦尧有些不满,今天唐文茵不打声招呼就来公司在他看来已是逾矩,现在又莫名其妙发起了脾气。
唐文茵盛出一些汤来,递给郑锦尧:“没事,你小心烫。”
郑锦尧接过,随手放在茶几上:“你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最近太忙,我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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