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的我修无情道by明又灭
明又灭  发于:2024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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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种办法,便是如居掌门所言,杀掉那名占据大部分气运的人……也就是我。”
很显然,这个办法是不可能的。
顾沧焰忽然有些好奇,“如果我打算选择这种办法,你要怎么办?”
祈桑尽量委婉的表示,“嗯……您或许可以期待一下我自愿献祭。”
言下之意,顾沧焰打不过如今的自己。
顾沧焰:“。”
看看我这嘴毒的好师侄。
祈桑瞧出顾沧焰的沉默,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加上居掌门……以及其他各派掌门,或可与我一战。”
顾沧焰:“好了,师侄。”
这么多人加起来,也只是“可以一战”。
乖乖巧巧的师侄随着无情道大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师侄一点点的叛逆,让他有一种吾家有侄初长成的感觉。
祈桑随意地歪了歪头,懒懒散散开口。
“三万年前,我也遇到过相似的选择,但我的每次选择都一样。”
顾沧焰问:“你选择第二种办法?”
“差不多。”祈桑说,“我所拥有的是我该有的,我不会为了他们自戕,但我会想办法帮助他们。”
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天地不仁,却要一人背负业孽。
愿意这么做的都是大圣人。
他只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顾沧焰大概能猜出,当年祈桑的处境一定远远比此时要艰难。
他不再多问过去的事,“那第二种办法是什么?”
祈桑说:“当年嘛……我直接解决了要求秩序平衡的天道,如今有点区别。”
如今的天道看起来,并没有当年那个那么讨厌。
“我实力并未完全恢复,希望您与居掌门届时能借我一些灵力。”
顾沧焰说:“我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祈桑将心中的计划说出来。
“我当年便是将天道从九天之上强行拉了下来,如今我也打算再和新天道见一面。”
当年的结果无需多言。
直接让人间失去了一段时间的天道。
天边隐约雷声轰隆隆。
天道看起来吓得不轻。
祈桑安抚性地补充了一句。
“当然,这次和天道见面,我会用更温和的方式。”
雷声又消失了。
看起来天道很心满意足。
祈桑怀疑这里但凡有一扇窗户,天道都会从窗户缝里透进来一道雷,再劈一个爱心出来。
好幼稚的天道。

本来祈桑不想告诉盛翎和商玺这件事的。
毕竟他们两个加上谢亭珏, 三个人在一起可能会毁了天承门。
但盛翎很快就发现了祈桑有事瞒着他,并在信中写——
“如果您不告诉我是什么事,我就带着您最喜欢的下属商玺一起去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盛翎心中, 商玺变成自己最喜欢的下属了。
但祈桑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 让商玺飞来横祸, 便告诉了盛翎。
布阵当天, 看见盛翎和商玺的顾沧焰问:“这两位是……?”
谢亭珏乐于助人地答疑解惑:“月神的两位下属,不值一提。”
顾沧焰狐疑问:“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谢亭珏礼貌回答:“以前共事过。”
顾沧焰:“……”
还是假装没听懂吧。
想要见天道一面其实没有那么难。
上一次他需要借助十二城百姓的气运, 主要还是因为“天道”不配合。
祈桑在天承门不对外开放的观星祭台上, 用朱砂画下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阵法中间堆上无数颗上品灵石, 用于补充灵力, 维系阵法不会坍毁。
同样的阵法祈桑之前已经画过一次了, 但这次画阵并不算顺利。
因为每次阵法还没画好, 天道就想往里面钻,弄坏了不少次。
到后来祈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威胁天道, 要是再敢破坏他的阵法,就送祂和前任“天道”团聚。
天道终于老实了。
一缕浅白色的光在阵法周围转圈圈。
大阵亮起的瞬间,天道抓准时机进入阵内。
祈桑站在阵法左端,面色平静, 手上却握着剑戒备, 右端缓缓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上一次和“天道”见面时, 对方浑身都萦绕着阴冷的气息,如同没有感情的野兽。
至于新天道——
也像动物,但像一条狗。
对方乱窜的灵力倒像鱼一样, 游动在自己的皮肤表面撞来撞去。
进入大阵的瞬间,天道便愉悦地朝祈桑扑了过去, 一把抱住了他。
祈桑还没来得及看清天道长什么样,便被对方紧紧抱住,挣脱不能。
这个举动显然不太有分寸感,祈桑微皱着眉,当即打算推开天道。
然而下一刻,对方握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掌心缓缓写下两个字。
——是我。
同样的动作只有一个人对他做过。
祈桑认出他了:“阿谕?”
怎么会是神谕……或者说沈谕?
事情太过离奇,他一时间怔在原地,连推开对方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沈谕主动后退一步,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那张脸。
比起沈谕突然卸下伪装,出现在自己面前……同时智力退化到三岁。
祈桑更震惊对方的脸自己居然很熟悉。
祈桑偏头看着阵法外几人的反应。
顾沧焰和一鱼一狐没什么特殊情绪,因为这张脸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也很陌生。
谢亭珏表情虽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但脸色似乎苍白了几分。
祈桑直接按住沈谕的肩膀,防止对方又像没骨头一样往自己身上粘过来。
“为什么你会和萧彧长得一模一样?”
沈谕抓住祈桑的衣角,听声音有点委屈,“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长这样,桑桑。”
就连声音都和萧彧一模一样。
祈桑有些失去所有手段的无力感。
不是装的,沈谕智力真的退化到三岁了。
祈桑:“……”
怎么办,好恶心。
不管是拽哥沈谕撒娇,还是“萧彧”露出委屈的表情,这两件事都同等的恶心。
祈桑本来还在想,会不会沈谕除了桃花村里的“神谕”,还和萧彧有什么关系。
但一把沈谕和自己记忆中的萧彧联系起来,他就觉得,谢亭珏是萧彧挺好的。
阵法内,祈桑无视沈谕,耐心地在原地等一会,期待出现奇迹。
阵法外,盛翎看出谢亭珏神色里的不对劲,追问他这个人是谁。
谢亭珏自己都很混乱,不太想和他们烦,便随口说出了萧彧的名字。
商玺曾听祈桑说过亡夫的名字,最先反应过来萧彧的身份。
仗着祈桑听不见,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死了也不安分点。”
盛翎也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萧彧的身份。
三个人像三尊雕像,直勾勾看着祈桑。
顾沧焰像一个局外人,颇为震撼地盯着商玺。
怎么能有人一边放狠话,一边装出纯良无辜的表情看着别人?
向来严肃板正的顾掌门,受到了一点来自三万年前绿茶鱼的冲击。
好半晌后。
阵法内的祈桑神色微动。
【桑桑,好久不见。】
太好了,智力正常的沈谕来了。
祈桑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没变傻。”
【他身上只有我三魂之一的胎光,所以有些……愚昧童稚。】
祈桑很想问沈谕,为什么他的真实面容与萧彧相同,但此刻显然不是好时机。
他明白沈谕的意思了,“你想让我帮你三魂归体?可以,怎么做?”
【我将爽灵和幽精两魂寄身于你体内,现在回去有些困难,需要你和胎光稍微……接触一下。】
祈桑表示理解。
“怎么稍微?牵手?拥抱?”
【再稍微一点呢?】
祈桑不难听出对方的意思:“……”
“可以,但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我,你的两魂就不用归位了。”
沈谕反应也很快。
【那拥抱就好。】
看着和萧彧有同一张脸,但表情阿巴阿巴的“前夫”,祈桑闭上眼,不忍直视。
祈桑只是逃避看见智力缺陷版萧彧,谢亭珏在阵法外遥遥看来,却觉得祈桑是因为眷念。
情绪激动之下,谢亭珏甚至没有藏好自己身上的魔气,被顾沧焰捉个正着。
顾沧焰捂住眼睛,忽然很想假装自己眼睛瞎掉了。
虽然早就发现了,但谢亭珏以前一直把自己的魔气藏得特别好,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祈桑闭着眼,往前走了两步。
他很用力地给了沈谕一个拥抱。
阵法外,谢亭珏身上魔气冲天。
顾沧焰:“…………”
幸好提前封闭了观星祭台的入口。
这种程度的魔气,已经没办法靠装瞎来解决了,顾沧焰默默走到角落,随他去了。
祈桑抱着沈谕,后者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但只是僵硬着身体,没有任何挣扎。
丢掉两魂的沈谕明显讨喜多了。
盛翎和商玺站在阵法外,一眨不眨盯着沈谕。
一旦对方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立马就准备破开结界。
祈桑等了一会,没有反应。
他微微不满,“沈谕,你睡着了吗?”
【可能还不太够。】
【你再……抱一会,可以吗?】
祈桑面无表情看着这两行字。
“沈谕,你想和上一任天道团聚了吗?”
听出祈桑语气里毫不遮掩的威胁,已经回到本体里的沈谕,讪讪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没忍住。”
阵法外,那三个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到自己身上。
沈谕整理了一下衣领,神清气爽。
一群妒夫嘴脸。
真是无能狂怒呢。
然而在心里嘲笑别人的沈谕,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祈桑嫌弃地看着沈谕,“和我抱一下就脸红成这样,刚刚还想骗我干点别的什么?”
头一回发现,沈谕居然也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自己以前还真是在龙潭虎穴,一个居心不轨的萧彧,一个虎视眈眈的沈谕。
沈谕也不反驳。
“我在桃花村从小就陪着你,看着你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抱到你。”
“之前你不是有机会出现在我面前。”祈桑说,“谁让你自己故弄玄虚?”
祈桑说的是回桃花村祭拜萧彧那天,沈谕非要他闭着眼睛走路。
沈谕轻轻捏了下祈桑的脸,很软,对方也没有躲。
“如果我那天出现在你眼前,你会觉得我是沈谕,还是萧彧?”
这倒也是。
他可能会觉得是萧彧诈尸了。
祈桑也总算想明白了一件事。
“难怪你之前总不让我叫你小谕,叫你阿谕就可以……原来是怕和萧彧扯上关系啊。”
沈谕严肃地纠正了他的用词。
“不是怕,是讨厌。”
“嗯嗯,好。”
祈桑敷衍地应了声。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和萧彧长得一模一样了吗?”
沈谕有些不情愿,硬邦邦地开口:“简单解释就是……我可以是萧彧。”
祈桑双手按住他的脸。
“首先,不要简单解释。”
“其次,萧彧不是谢亭珏吗?”
沈谕含含糊糊说:“站在外面的那些人,都可以算是萧彧。”
祈桑:“?”
“掌门也算?”
沈谕快速地看了一眼。
“刚刚没看见他,他不是!”
好好一个人躲到角落里干什么!
祈桑被他这句云里雾里的话搞得有些生气了,“你作为天道,连好好解释一下都不会吗?”
沈谕自己不知道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已经这样了,应该可以了吧……”
在祈桑真的生气前,沈谕忽然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和祈桑的额头轻轻贴在一起。
“既然你已经修成大道,那就不用担心你的神识承受不住了……”
祈桑眨了眨眼,尚未来得及开口,大脑中便涌入许多陌生的感觉。
不是某段回忆,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山川灵秀,清河海风。
万万户人家烟囱中升起的炊烟。
他像是站在高处俯瞰这些人和景物。
沈谕的眼神和萧彧一样,是深灰色的,像落在灰黑色土地上的薄薄一层雪。
“桑桑,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天道。”
沈谕灌输给祈桑记忆很温和,只是因为太过陌生,让后者有些迷茫。
“桑桑,你才是天道本身。”
“这个世界是因为你的意志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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