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香巧无语地看着曹少杰,忽然想到什么,凑到曹少杰身边,笑着道:“儿子,你要不回去找吕凤娇?”
曹少杰红着眼睛,扭头看她。
“你好歹是吕凤娇养大的,在她心里,跟亲儿子没什么区别,你去找她,跟她道个歉,她肯定可以原谅你的。”吴香巧一边怂恿,一边打着小算盘,如果吕凤娇还能截屏曹少杰,以后就让曹少杰问吕凤娇要钱,这样她也能花。
“哎,之前是我鬼迷心窍,她要是原谅你的话,你替我向她说句抱歉……”吴香巧嘴上轻轻松松的说着,完全不觉得他们做的事,对吕凤娇的伤害有多大,真以为一句轻飘飘的抱歉,就可以揭过去。
曹少杰并没有听清吴香巧后面的话,他满脑子都是去找吕凤娇,寻求对方的原谅。
见曹少杰真的打算去找吕凤娇,吴香巧心满意足,只希望吕凤娇能够心软一些,再次把曹少杰当儿子。
曹少杰来到了吕家,结果,被吕家的保姆挡在了门外,他愣住了,毕竟以前他来这边,什么时候被挡过。
“李妈,你跟我妈说一声,我想见她……”曹少杰注意到李妈脸上藏都不藏的鄙夷,面皮有些发烫,他努力忽略对方的目光,才没有做出落荒而逃的举动。
他想,他要亲自跟妈道歉,他真的错了,以前是他被骗了。
然而,李妈离开后,就没有再出来过,仿佛忘了大门口还有个人。
大冬天的,曹少杰就这么哆哆嗦嗦的站在冷风中。
最近快过年了,吕家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的,准备好好过年,也让吕凤娇能忘掉那些不开心,跟着高兴高兴。
吕父正在帮好友写春联,听到李妈过来说曹少杰来了,原本快要写好的春联忽然多了一道突兀的墨迹。
吕父直接扔了手里的笔,溅了一桌的墨点子:“这个没良心的小畜生,还有脸过来!”
吕母听到动静,走过来看到满桌狼藉,以及脸色难看的吕父,担忧道:“这是怎么了?”
吕父脸色难看,没有吭声,一旁的李妈说了,果然,吕母脸色也变得一样难看。
“这怎么办,要是让凤娇看到了,又该难过了。”吕母坐立难安:“要不,我让人把他赶走?”
“赶什么赶?”吕父冷哼一声:“就让他在门口站着,别理他!”
“那要是让凤娇看到……”吕母有些迟疑。
“看到就看到了,凤娇就是被护的太好了,二十多年了,竟然一点端倪都没发现!”吕父拍了一下桌子:“要是她还对那个小畜生心软,我就不管她了!”
吕母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也懒得跟他计较,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赶走曹少杰。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总比曹少杰偷偷找他们女儿,他们不知道的强。
很快,吕凤娇就发现曹少杰站在外面,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凤娇……”吕母担忧的看她。
吕凤娇勉强笑了一下:“我是有点心软,但是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曹少杰那样的态度,彻底伤了她的心,即便她控制不住的心软,但理智依旧让她无法原谅曹少杰。
而且,无论曹少杰现在如何,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是曹宏禹和吴香巧的儿子。
吕凤娇但凡给他一点帮助,就相当于在帮曹宏禹和吴香巧,光是想一想,她都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她收回视线,拉上窗帘,把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吕母既欣慰又心疼,偷偷抹了抹眼泪:“你啊,能想通就好。”
最终,吕凤娇也没出面,反而是曹少琪出来了,他已经改了姓,叫吕少琪。
吕少琪不知道走过去跟曹少杰说了什么,没多久,对方就失魂落魄地走了。
曹少杰回到家里就发起了高烧,吴香巧原本还想问对方情况怎么样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用问了。
吴香巧心情瞬间就不好了,给曹少杰喂了药,就没怎么管,她也不会照顾人。
曹少杰一个人躺在床上,忽然就想到小时候,他有次生病,吕凤娇没日没夜地守着他,他每次惊醒,都会有一双手温柔地摸摸他的额头,然后轻轻拍着他,哄他入睡。
他想着想着,眼角流下一行泪水。
这天,曹宏禹失魂落魄的回来,带回了他失业的消息。
他现在承认了,吕家帮他轻而易举,想要让他再次一无所有,也轻而易举。
吴香巧听说他失业,没有安慰,反而尖叫道:“你没有工作了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我花什么!”
吴香巧简直不能接受!之前发现曹家很穷的事,她已经有点难受了,这会儿曹宏禹直接失业了。
那岂不是以后家里会更穷,想到这里,吴香巧脸色都白了。
“你吼什么吼!多大的人了,你不知道养活自己吗?”曹宏禹心情本身就烦躁,哪里会忍耐脾气,当即就骂了回去。
“我要是能养活自己,用得着嫁给你?”要是一般人,被曹宏禹这么说,早就不好意思了,但吴香巧依旧理直气壮:“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说这种话!你们父子俩,一个个的,都是窝囊废,一个失业连工作都没了,另一个,别人说什么信什么,现在好了,吕凤娇理都不理他!”
“啪”的一声,吴香巧捂着脸,难以置信地骂道:“曹宏禹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吴香巧直接冲上去,和曹宏禹打了起来,一瞬间,不大的家里响起了摔打东西和咒骂的声音。
曹少杰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神色呆滞,仿佛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一般。
最后,这件事以两人都进了医院结束。
没过多久,吴香巧就不见了,曹宏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那个女人卷走了。
吴香巧真够狠的,不仅一分钱没给他们剩,还骗了几个买房子的人交了定金,等几个人闹到家里,曹宏禹才反应过来。
浑身疲惫地报了警,曹宏禹回到了冰冷狭小的家里,忽然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不过,不管他怎么哭,也没人理会他就是了。
这几天闻修晏一直在装傻,压根不提要搬走的事。
说实在的,江亦清也不是很想让闻修晏搬走,自从老头走了后,他一个人就很无聊,闻修晏虽然不是多话的人,可莫名让这个家里温馨有趣了很多。
江亦清以前并不爱看电视剧,家里的电视几天都不开一次,但是闻修晏来了之后,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的感觉,忽然也有意思了起来。
而且,闻修晏太勤快了,原本胳膊没好的时候,就很勤快,胳膊好了之后,江亦清基本没怎么自己做过饭了,家里的地也随时都保持的很干净。
哎,越想越有点舍不得闻修晏了。
不过,看闻修晏故意在他说该搬走的时候,岔开话题,江亦清真觉得很有趣。
他承认,他确实是个很有恶趣味的人,而这份恶趣味,在闻修晏身上体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哦,最近闻修晏胳膊好了,线上工作改为线下,每天吃了早餐后就去上班,一直到下午才回来。
嗯,这件事是在江亦清提了让他搬走的之后,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故意躲着江亦清,防止对方再次让他搬走。
然而,一直这样躲着,显然不是个事。
闻修晏从公司回来,松了松领带,推开门。
“亦清,我回来了。”闻修晏最近很爱说这句话。
江亦清正在教育胖胖,胖胖这家伙又在跑酷,被楼下的邻居找了上来,江亦清被楼下的奶奶训得跟孙子似的。
闻修晏进门就看到江亦清一张脸凶巴巴的,他勾了勾唇,把路过买的小蛋糕放在茶几上,没有打扰他。
江亦清揪着胖胖的耳朵,凶巴巴道:“快说,你错没错!”
胖胖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但是它可是猪大王,向人类崽子认错,这简直有损它的尊严,所以它坚决不承认!
【本大王才没错!】胖胖现在在闻修晏面前已经不装普通猪了,直接开口犟。
“好好好。”江亦清微笑,片刻后,家里传来了杀猪般的叫声。
楼下奶奶又颤颤巍巍地敲门,过来道:“孩子啊,这小动物就是要好好教,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杀了吃猪肉啊。”
江亦清:“……”
最后,胖胖还是认怂了,一头猪躲在角落里自闭,奶球慢悠悠的凑过去。
江亦清教育完了猪,看到桌上的蛋糕,挑眉:“又是路过买的?”
这家店的蛋糕江亦清特别喜欢,但其实需要专门绕路去买,闻修晏点头。
江亦清打开蛋糕,一边吃一边道:“话说,是不是要过年了。”
“嗯,一个多星期。”闻修晏说。
江亦清觉得,那得准备准备了,不过,今年一个人过年,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至于闻修晏,对方总不能过年也不回家吧。
江亦清忽然觉得嘴里的蛋糕没了刚刚的滋味,他垂眸戳了戳蛋糕。
“怎么了?”闻修晏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没什么。”江亦清笑了一下,随口岔开话题:“话说你什么时候搬……”
“我不搬。”闻修晏第一次直白地拒绝搬走。
江亦清愣了一下,垂眸笑道:“快过年了,你再不走,难不成想在外面过年?”
刚说完,忽然感觉鼻间闻到淡淡的,令人发烫的香味,是沐浴露的味道,明明两人用的是一样的,可江亦清却觉得这味道跟他身上的很不一样。
只是闻起来,耳根就浮现出烫意,他反应过来,已经被闻修晏抱在了怀里,对方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亦清,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室内陷入安静,闻修晏手指有些发麻,他远没有表面那样平静。
其实他想过很多次,向亦清表明心意的场景,在他心里,这样的场景应该是正式的,或者是已经有了对彼此前路的笃定,他可以确定,亦清会答应他。
这就是闻修晏,他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可这一次,打破了他一直以来做事的习惯。
他没有把握亦清会喜欢他甚至答应他,也许不管是谁,在喜欢的人的面前,总是会不自觉的低到尘埃里。
这次表明心意,不是早有准备的刻意为之,他完全受情绪的驱使,没有考虑表白的结果如何,亦清会不会答应他。
他只想告诉亦清,他喜欢他。
但说不紧张是假的,在表明心意的那一刻,他彻底将自己放在一个弱势的位置,如同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天堂地狱,只需要对方的一句话。
江亦清也没想到,闻修晏会突然表白,说实话,他能感受到闻修晏喜欢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又不傻,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但他同时也了解闻修晏,知道以对方的性格,只会徐徐图之。
恰好,江亦清觉得自己的性格很奇怪,闻修晏不说,他即便知道,也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
所以在闻修晏忽然表明心意后,江亦清愣住了,他眨了眨眼,嘴角露出笑,他现在知道了一件事,他并不讨厌闻修晏对他的喜欢。
以前向江亦清表白的人不少,他向来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无非是非常清楚的知道,此刻不喜欢对方,以后也不会喜欢。
但是,面对闻修晏,他忽然不想拒绝。
江亦清没有推开他,就这么任由闻修晏抱着,笑道:“修晏,你说喜欢我,那你了解我吗?”
闻修晏没有自大的说“了解”这句话,而是道:“那亦清,愿意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吗?”
“这个啊……我想想……”
闻修晏发现江亦清有时候挺坏心眼的,故意让他一颗心脏,跟随着对方的话忽上忽下,可这种近乎失控的感觉,反而让他上瘾。
“好,你想。”闻修晏说着,伸手捏了捏江亦清的耳垂。
他其实早就想捏了,亦清的耳垂有点圆润,这样圆润的耳垂像一颗上好的羊脂玉,和本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闻修晏早就想试试,它是不是像看起来那么软,嗯,确实很软。
江亦清眯了眯眼,很不满闻修晏的反应,侧了侧脑袋躲了躲,看向闻修晏:“你就不怕我拒绝你?”
闻修晏动作一顿,额头轻轻贴了贴江亦清的额头,磁性的声音仿佛在江亦清耳边环绕:“所以,亦清是要拒绝我,还是……答应我?”
江亦清:“……”
他不承认,他被闻修晏撩到了。
好吧,相比于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样子,江亦清还是更喜欢这样的男人,仿佛一切都游刃有余,完全不需要担心。
这样的人,反而很想看他失控呢。
江亦清心里唾弃自己,觉得自己多少沾点坏。
他以前都没发现,他还挺坏的。
“感谢你,让我又多了解了自己一点。”江亦清接受了,坏就坏吧,他现在又坏心眼的不回答闻修晏的问题。
“是吗?那亦清愿不愿意让我也多了解你一点?”闻修晏又捏了一下江亦清的耳垂,仿佛这个动作可以让他上瘾。
他在心里轻叹,亦清可能还没意识到,没有推开,不就代表不讨厌他的碰触,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答应。
不过,还要听亦清怎么说。
“啧,你真的很会绕。”又给他绕回来了。
“嗯,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亦清的回答。”闻修晏坦坦荡荡的承认,并不隐瞒自己的心情。
这话江亦清听的开心,好吧,这男人看着也不是那么游刃有余嘛。
“我的回答是……”江亦清说着,明显感觉到闻修晏有些紧张,勾唇道:“……看你的表现吧。”
他说完,有些期待闻修晏的反应,他这个回答,跟没回答了一样,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但是,他很快发现他低估了老奸巨猾的男人:“那么这么说,亦清答应我追你。”
江亦清:“……”
啧,闻修晏是怎么得出这个答案的?偏偏确实没什么问题。
江亦清受不了了,推开闻修晏:“知道就好,你现在在追我,别表现得跟我答应了你一样。”
抱什么抱!别抱了!
闻修晏看了眼突然空了的怀里,勾了勾唇:“嗯,所以亦清能告诉我,我怎么拿捏追人的距离呢?”
江亦清直接呵呵哒:“你追人还是我追人?自己琢磨吧。”
闻修晏似乎有些无奈:“好吧。”
江亦清狐疑地看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一扭头,原本在角落里自闭的胖胖正瞪着小黑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
江亦清寻思,他跟闻修晏也没干啥吧?一头三百多年的猪精,看别人抱一下就受不了了?
胖胖很不高兴!它自闭的时候,还等着人类崽子来哄它,结果只有小舔狗过来,又等了半天,它忍不住想偷偷去看什么情况,结果就看到人类崽子跟冷脸怪抱在一起打情骂俏(?)!
胖胖简直气死了,亏它严防死守,这个冷脸怪竟然趁虚而入!
胖胖这会儿就升起了娘家人的心态,看闻修晏怎么都不满意,气的它直接低头,要用脑袋去顶闻修晏。
闻修晏看着突然冲过来的猪:“……”
他侧身躲了过去,胖胖一下没刹住,一脑袋撞到了沙发上。
胖胖倒是没什么事,毕竟它又不是普通猪,但沙发被它撞出来一个大洞。
江亦清:“……”
胖胖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默默移动猪蹄,试图再次去角落里躲着。
江亦清:“有点饿了,今晚吃猪头肉吧。”
胖胖:QwQ
奶球:猪头肉是什么,好吃吗?
闻修晏不敢说话,害怕殃及池鱼。
最终,不知道多少年的沙发被迫退休,客厅里换了个大点的沙发。
胖胖摸了摸自己还好好在脖子上的猪头,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人类崽子,恐怖如斯。
他总能想到各种各样的吃猪办法。
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一旁的奶球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问它:【猪头肉是什么,好吃吗?】
胖胖:“……”
气的他用蹄子把奶球团成一颗球,将球滚远了。
奶球还以为胖胖跟它玩呢,晕晕乎乎的又跑过来,还要还要!
胖胖:“……”
小舔狗真讨厌!
眼看还有一星期就要过年,闻修晏这几天下班之余,便跟江亦清一起买过年要用的年货。
江亦清看着旁边认真挑选新鲜鱼的闻修晏,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感觉,好像两人还没在一起呢,就同居了?
他看着闻修晏,若有所思。
闻修晏根据经验挑了一条鱼,让摊主杀了装好,一扭头就发现江亦清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修晏勾唇,轻轻揉了揉江亦清的头:“在想什么?”
江亦清感受到头顶的触感,神色变得有些奇怪,警告道:“别动手动脚。”
闻修晏从善如流的收回手:“嗯,今晚还想吃什么菜。”
江亦清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严肃的表情有些松动,不自在道:“番茄牛腩吧。”
不愧是做什么都很有天赋的闻修晏,对方在做菜方面,也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天赋,最近闻修晏的厨艺简直是突飞猛进,甚至都可以让江亦清点菜了。
“好。”闻修晏自然答应,又一起去挑牛肉。
两人一起买菜回了家,江亦清终于忍不住了:“还有一星期就过年了。”
闻修晏手上处理着菜,闻言动作不停:“嗯,我知道。”
江亦清:“那你过年不回家?”
在江亦清的认知里,过年自然是要回家的,况且,闻家除了闻修晏,只有闻母和闻峻荣了,他不回家,总不能让母亲和弟弟两个人过年吧。
想到这里,江亦清就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失落,习惯了闻修晏一直的陪伴,一想到对方过年会离开,他一个人在最该热闹的时候,看着别人家万家灯火,多少还会有点难受。
不过江亦清情绪隐藏的很好,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闻修晏转头问:“亦清是在赶我吗?”
闻修晏就这么顶着他那张帅脸,水灵灵的装委屈,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即便明知道他是装的,也不自觉的会让人心软。
江亦清下意识摇头:“没有。”
说完,才反应过来,叉着腰挑眉道:“你自己听不出来我有没有赶你?”
哼,还给他装可怜,差点就心软了。
闻修晏垂眸笑了:“我知道,亦清不会赶我。”
江亦清哼哼:“你倒是挺有自信。”
“不过……”江亦清还是下意识关心一个问题:“你过年真不回家?”
闻修晏微微叹息一声。
江亦清挑眉:“怎么了?”
“亦清舍得我一个人回家过年?”闻修晏看起来又有点可怜了。
“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妈跟你弟吗?”江亦清表示,自己才不会被糊弄。
闻修晏解释说:“他们俩要去国外旅行,已经买好了机票出发了。”
事实上,这是闻母为了自己大儿子的追人大业,临时决定的计划。
闻峻荣一点都不想去国外,又不是没去过,而且他还打算找他偶像呢,结果闻母一听到他的想法,当即更加坚定的拖走了没眼色的小儿子。
笑话,她家修晏好不容易心动一次,正卖力追人呢,她能让自己家这个蠢蛋给破坏了?
那肯定不能啊!
于是,闻峻荣就这么哭唧唧的被带去了国外。
江亦清有些惊讶:“他们怎么……”
“所以,亦清还要赶我走吗?”闻修晏走到他面前,因为江亦清比他低半个头,他微微低头,两人的距离格外的近,瞬间气氛中多了几分暧昧。
江亦清竟然觉得面皮有点发烫,他吞了吞口水,伸手推开闻修晏:“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
他算是发现了,自从闻修晏说追他之后,越来越骚里骚气的了。
他看错闻修晏了,以为这家伙是成熟稳重那一挂的!
闻修晏注意到江亦清的反应,勾唇一笑:“亦清还没回答我。”
“不赶你不赶你。”江亦清都无语了。他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还非得让他说出来。
闻修晏又开始不安分地抱人了,江亦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抱在怀里,低低的带着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对方道:“嗯,谢谢亦清。”
江亦清觉得耳根有些发麻,他故作淡定的幽幽道:“闻总,你这是哪门子的礼仪?感谢还得抱着说?”
“因为喜欢亦清,所以……”闻修晏脸皮越发的厚了,被说了不但没放开,反而伸手拨了拨江亦清的后脑勺:“想要多接触你。”
江亦清:“……”
闻修晏真是……
他努力压抑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抓住闻修晏的手咬了一口,等咬了之后,才反应过来。
听到闻修晏的笑声,江亦清有些怀疑人生,刚刚那一定不是他,是他被奶球夺舍了!
奶球:?汪汪汪?
明明心里想着不在意,可闻修晏说要留在这里过年,江亦清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过年前要对家里进行大扫除,江亦清平时很爱干净,家里看着不怎么脏,但是平时可顾不上那些边边角角,所以,这次大扫除主要是打扫边边角角。
这次全家出动,不光是胖胖,连奶球都拿着个小抹布钻到他们够不到的角落里擦灰。
灰有没有擦干净不知道,反正江亦清得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奶球。
奶球现在用的身体,是一个小小的毛绒玩具,白白的,像棉花团子一样,但是现在,棉花团子成了黑棉花。
江亦清:“……”
很好,又得和黑团子洗身体。
正给黑团子洗着澡,江亦清就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许凯达打来的。
之前许凯达因为把保家仙当成普通的鱼,和一群普通锦鲤养在池子里,这条有个性的锦鲤保家仙就生气了,每天晚上都要去揍许凯达和许夫人。
后来许凯达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找到了江亦清,这才把事情解决了。
为此,许凯达一直很感激江亦清,对他也很信服,如今打电话过来,是因为许凯达的一个朋友,遇到了一些问题。
“她去医院看过很多次了,也吃了不少药,但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越来越严重了,现在满身都是一大片的红斑,看的人头皮发麻。”许凯达说着,叹了口气,看样子对方跟他关系还不错,他是真发愁啊。
说实在的,他朋友那个情况,确实像是生了某种病,不然他也不可能一直没想到求助江亦清,可是,这病迟迟治不好,也查不出病因,这就让许凯达有些怀疑,不会不是病吧?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江亦清,反正现在医院一时间治不好,不如找江大师过来看看,说不定有用呢。
“好,你说个地址,我明天过去看看。”江亦清算了一下,如果这事不难解决的话,足够留时间准备过年了。
主要是许凯达说对方情况有些严重,过年后时间太久了,江亦清还是决定年前就去看看。
“好好好……”许凯达连忙说了地址,又说:“我那朋友叫廖思,明天我也去趟她家。”
挂了电话,江亦清嘀咕:“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啊。”
“之前米颜的订婚宴上遇到过。”闻修晏提醒他:“之后还和公司有过合作,我见过她一次,那次她包得严严实实的,说是过敏。”
如今还没解决,显然就不是过敏。
江亦清终于从记忆力扒拉出来廖思这个人,他记得当时,对方就一直抓手臂,想来那时候就有点端倪了。
无论怎么样,明天去看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第二天,江亦清看了眼一旁的闻修晏,眯了眯眼:“你不去上班?”
“放假了。”闻修晏打开车门:“上来吧,我开车。”
江亦清哼哼一声,毫无心理负担的把闻修晏当司机。
他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一个高档小区的楼下。
江亦清揉了揉眼睛,跟着闻修晏一起上楼。
按照许凯达给的地址,两人到了门口,一个陌生男人打开门,对方四十多岁的样子,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
看到江亦清和闻修晏之后,还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江大师是吧?”
他刚开始没有意识到,只听许凯达说过,这位江大师比较年轻,却没想到这么年轻,跟大学生似的。
更没想到,这位江大师身边,还跟着一个很眼熟的人。
这不是闻修晏吗?!
他本职工作是老师,不过因为妻子工作的缘故,还是知道闻修晏的。
商界大佬,没想到就这么来他家了,廖思丈夫晕晕乎乎的请两人进来。
“江大师,你可算来了!”许凯达激动不已,声音简直震天响,过来笑着跟江亦清握手。
然后就感觉到,旁边有一道不善的目光。
许凯达皱眉,心说这谁啊,结果一转头,发现这人有点眼熟啊。
“闻总?”许凯达愣了一下,下意识收回手。
闻修晏收回落在他手上的目光,点头打招呼。
许凯达眼珠子在两人间转了转,在商场叱咤风云那么多年,谁不是人精啊,许凯达立刻咂摸出来,这两人关系不一般啊。
不过看出来归看出来,他也没表现出来。
“廖思呢?让我看看情况。”江亦清过来是解决问题的,也没说其他的,直接问。
“在房间里呢,最近她都不愿意出门。”廖思丈夫闻言叹息一声,眉目间满是愁绪:“刚开始她身上发痒,我们都没在意,以为只是过敏或者普通的皮肤病……”
然而没想到,情况越发的严重了,身上开始冒出一些密密麻麻的小红点,而且格外的痒。
廖思去了医院,专门找的皮肤科的专家,做了各种的检查,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有点细菌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