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到,凯利斯竟然会自杀。直到现在这件事对于白缙来说,还是一件无法回神的事情。这让白缙认识到——凯利斯真的很爱夫人。没有夫人,他就无法活下去。
似乎这一次完全不是白缙赌赢了,而是因为凯利斯太爱夫人了,才会走向这种必然的结局。
可是白缙仔细回想上个世界他做过的事情,他不认为自己所做的那些事,一些很小的事情,比如给予他一些无关紧要的好脸色、抚摸、拥抱,就能够让凯利斯这样爱他。他以为凯利斯这样的爱,本来就是对原先的夫人的,而不是对他的。
所以回想这件事来,他除了感慨一声,就没有再多想了。而是抓紧时间看看现在这个副本里的剧情进度。
可是又是这样沉默了一会儿,白缙也想起来,自己在离开这个副本之前,有一个家伙还是跪在自己跟前的。
当时他被崩坏的剧情弄得有点没心情了,只想匆匆逃离这个世界,也就没管当时跪在自己眼前的家伙。现在白缙想起他来,就睁开眼睛去看看。发现那个执行者依旧跪在自己的跟前。
白缙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样流逝的,毕竟他又穿梭了三个世界,和这边的时间流逝就对不上了。
又见眼前这个执行者即便是跪着也是很大一只,大概因为身材宽阔高大,甚至还有一种压迫感。
白缙和系统又聊起来:“之前看他就很高,他最起码有一米九吧。”
系统说:“我看不止。我觉得有两米。”
这位被称之为执行者的家伙,在原著里基本上没有多余的描写,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明显就是跟在审判长身后鞠躬尽瘁的小弟或者手下。
如果审判长是个龙套角色,那这位执行者,就是真正的路人甲了。想起之前他的操作,还有分/身的能力,白缙恍惚意识到,不要小看任何一个路人甲,任何一个路人甲都有可能深藏不露。
白缙坐在椅子上继续打量着他。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完全遮盖了他的面容,一身的黑色更能够勾勒出他的身形。
就连跪在地上这个姿态,如果不是他稍微低着头显得虔诚谦卑,白缙怀疑他不是来请罪而是来攻击他的。
白缙说:“怎么把他弄走。”
系统说:“不知道呢。”
听这语气,就知道脑子又下线的系统在和白缙卖萌了。白缙就知道现在的系统没用。只能自己想个办法把他弄走,但无论用什么方式,好像都不太符合审判长的设定,到最后白缙还是打算什么也不干。
既然执行者愿意跪着,那就这样跪着。只要到了审判时间,他应该会站起来跟着白缙一起去的。
不过有件事白缙还是稍微有点疑惑,于是就问系统:“这个执行者是死魂塔给予审判长的吗?如果里面那些是死魂,那么审判长和这个执行者是什么?”
系统说:“是死魂塔的一部分。”
这本来是白缙自己的思考,因为原著当中也没有深刻讨论过这些所谓副本BOSS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就有点好奇这个,也好奇如果审判长死去,这位执行者要到哪里去。只是没想到系统还知道这个。
这个答案说出来,还让白缙有点吃惊。他吃惊的是:“你现在又知道了?”
系统说:“对的呢。我还知道死魂塔给他的使命,就是保护你。”
系统故意卖萌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白缙听到他这样的语气沉默了一下。没再问别的了。
他现在明白,原来他们都是死魂塔的一部分,也就是死魂塔本身。那么审判长死去,这位执行者应该是要融入死魂塔里面去,回归本体。白缙想了想执行者的最终归宿,就没有过多关注了。
他去看了剧情,现在那边的剧情乱糟糟的,因为知道了能够干扰审判长审判这件事,他们都激动起来,商量着一直干扰审判长,这样他们就能够逃离审判——这个时候,他们尚且还不知道,只要对审判发起一次干扰,他们身上的锁链就会越来越重,毕竟死魂塔不会允许这种作弊行为泛滥。
所以他们现在兴致勃勃,还制定了所谓严密的计划,就等待着下一次审判的来临。
然后就是陆亦乘第二次与审判长进行谈判。
陆亦乘给那边的理由是,他已经和审判长进行过一次谈判,他对这里的情况会比较熟悉,所以第二次请求谈判,应该由他来。
这次因为有了计划,他们都很兴奋,根本就不会在意到底谁和谁去审判长进行谈判,甚至还认为已经没有必要谈判,而是直接开启审判时间,他们会直接朝审判长扑过去。
不过终究还是冷静下来,有人认为,虽然不知道谈判有什么用,但是能够谈判一次,说不定还能够发现点别的东西,就让陆亦乘再一次进入审判室。
看到那边的陆亦乘已经走到玻璃前了,白缙就知道陆亦乘想要进行谈判。白缙想到之前都是执行者用自己的分/身去将陆亦乘押进来,那么就意味着执行者应该不会再继续跪在自己跟前了吧。
然而令白缙没想到的是,执行者分出两个去,还留着这一个跪在白缙的跟前。
系统说:“犟种一个。”
白缙说:“看出来了。”
感觉像是不惩罚执行者,他就能够在白缙的跟前跪一辈子。
本来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都不想去干,执行者像个木头桩子一样跪在自己跟前压迫感十足不说,还会阻挡自己的视线,白缙就不得不稍微解决这件事了。
不过目前来,还是先解决陆亦乘的事情再说。于是白缙就抬起眼眸来,去直视那边被押过来的陆亦乘。
他所在的这个位置在审判室的深处,所以即便是坐着,才刚进来的站着的陆亦乘所见到的,也不会是审判长的仰视视角。
他依旧坐在那里,和上次一模一样。即便在不久之前,对审判长进行过比较残暴的事情,甚至将手指塞入他的口腔里,在此时所见到的审判长,依旧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身上的军装没有任何的褶皱,脸上也没有任何狼狈的痕迹。只有军装衣领处隐隐展露出的那细瘦的颈项上,依旧还存有一圈红色的痕迹,那就是对他进行过进犯的存证。
所有一切都是如之前一样规整,然而这一圈红色的痕迹破坏了这种规整的冷峻与不可侵犯之感。竟然更显得摄人心魄。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一双被军帽帽檐阴影稍微遮蔽的眼睛,也依旧深如寒潭、冷若冰霜。
只是这一次,他的身前跪着一个人。但仔细去看,却发现是审判长的随从,他被大家称之为执行者。因为这个家伙只听审判长的命令,但凡审判长有什么意图,都是他来执行。
那坐在暗处的审判长身前跪着这个强悍的执行者。执行者宽阔高大的身躯,基本能够遮掩审判长的半个躯体,只能看得见那属于审判长的面孔。
在他身前那谦卑垂落的脑袋,似乎也像是在向审判长进行无声的臣服。而审判长所凝视过来的眼神,依旧冷傲睥睨,这样的眼神,仿佛任何一切都甘愿低伏在他身前。
正像这位看起来无所不能的执行者愿意跪伏在他的脚底。也让所有人都不敢直视他的面颜。
然而被分出来的两个执行者压着肩膀跪在地上时,陆亦乘那双明亮的眼睛,依旧直视着白缙所在的位置。他总是这样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好像眼前所有的劫难,于他来说只是既定的一定会被解决的困难。
更何况在不久之前,他得知了一个属于审判长的秘密,这个秘密他甚至都没有在刚才的商议中和任何人谈论起,为的就是再一次面见审判长的这一刻。
所以在面见审判长的这一刻,陆亦乘这张脸上,就出现了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容。
他脸上依旧有伤痕没有消退,可以说这都是白缙打出来的,顶着这张受伤的脸,陆亦乘依旧以一副淡然的姿态笑着。还对白缙打招呼:“我们又再一次见面了。”
眼见他这种显得有些嚣张的、好像是已经捉到白缙的辫子而胸有成竹的模样,还想起之前陆亦乘将他压在地上胡乱搞了一通弄崩剧情的事,以及他又说出一句剧情之外的台词。
白缙忽然觉得这陆亦乘看起来挺欠揍的,他也感觉他那安静立在一旁的军棍,似乎叫嚣着想再教训陆亦乘一顿。
第39章
然而白缙还是暂时没有贸然将军棍揍在陆亦乘的身上,只是担心又崩剧情。不过本来这第二次谈判,好像原著里也没有详细说明,在原著中只是两句话说了一下,好像不用太过警惕的。正想着这个,那边押着陆亦乘的两个执行者的分/身,就把陆亦乘按在地上。
他做完这件事又回到本体当中,继续跪在白缙的跟前。这家伙还真是分/身都不放过,就是要跪着,白缙在心里这样想着。
大概是没有人再压制他,陆亦乘明明是跪在那远处的,竟然忽然就站起来,朝白缙走来。白缙原本是打量着执行者的,见陆亦乘都走到跟前了,想起一条陆亦乘自己猜测的关于审判长的守则。
陆亦乘之前好像认为,如果距离审判长太近就会被打。这也不正是给予了白缙一个揍陆亦乘一顿的机会吗?于是白缙就提起军棍来,猛然朝陆亦乘的膝盖打去。
按照陆亦乘的身手,其实他是能够躲过白缙的这次攻击,更何况这次没有执行者压制着他,他更是想躲就躲能躲。正是因为知道陆亦乘能够躲过,白缙这才在自己的手中才没有留情。
然而陆亦乘并没有去躲,只听骨头与军棍击打的声音,随后陆亦乘那只被打的膝盖,就又再次跪在地上。白缙有点诧异陆亦乘怎么不躲,却又听见陆亦乘说:“我忘记了,一旦距离你太近,你就会实施惩罚。这也是死魂塔强制命令你要做的事情吗?”
大概是那只受伤的膝盖跪在地上有点难受,陆亦乘说着,还是将另外一侧膝盖也放下了。于是就才出现执行者跪前面,陆亦乘跪后面的奇怪景象。
白缙将军棍重新立在椅子的边缘,看着这奇怪的一幕,沉默了一下。
系统忽然说:“后宫两位来给审判长大人请安了。”
白缙对他说:“你安静待会儿吧。”
陆亦乘说:“死魂塔让你做审判长,给了你这么多禁制和规则,是不是如果你不照做,你就会被死魂塔惩罚。那我现在这样跪在你身前说话吧。我们现在需要谈谈,这件事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
白缙知道,这次陆亦乘来,一定是要和他讲述这件事的——被陆亦乘发现自己的身份不是单纯的审判长之后,白缙就知道一定有这么一个时刻。
可是面对陆亦乘的任何一句话,白缙依旧还是打算做好审判长的职责,就假装听不见陆亦乘说的这些话。白缙没有回答陆亦乘,甚至在他说这句话时,都没有继续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陆亦乘似乎又做了一些其他的推测,他和白缙说:“死魂塔不让你说无关紧要的话?你其实不用回答我,你能够听到我说的话就好。”
耳边开始响起陆亦乘的话语。其实白缙都没有怎么去听,无非是依旧和白缙说一些合作的事情。
陆亦乘的所有感官都很敏锐,比如他确实能够在白缙稍微露出破绽的第一个瞬间,就知道白缙的身份有疑。但是他可能永远想不到白缙是从外世而来,只是来扮演审判长这个角色的。所以他只会认为,白缙是被死魂塔强制扮演审判长,或者是完全和他们处于这场游戏的对立面。
甚至他还询问白缙,白缙到底是在仅仅是扮演审判长做这些事,还是完全是他们的对立面,一定要有输赢或者死亡。因为面对这两种情况,陆亦乘要有不同的考虑。
然而面对陆亦乘这样的问题,白缙依旧没有搭理他。
白缙发现,只有用冷硬淡漠的一切将自己裹起来,将自己全身裹得密不透风,才不会被陆亦乘这样机敏的眼睛和嗅觉探寻到别的东西。面对陆亦乘,白缙可不想再出现破绽了。
他又想到,陆亦乘将他所有的举动,都当成是死魂塔的规制,那么是不是无论他做什么,陆亦乘都会因此听他的话。于是现在想要让陆亦乘闭嘴的白缙,就重新提起军棍了。
这一次,陆亦乘就跪在执行者的身后,其实距离白缙是近的,白缙不用站起来。但又因为执行者实在是太高大了,陆亦乘被挡在他的身后,白缙提起军棍来,也就只能擦过执行者的肩膀,棍身搁在执行者的肩膀上,另外一端抵在陆亦乘的嘴巴上。
其实这个举动,很明显就是在告诉陆亦乘闭嘴。但陆亦乘似乎是不会闭嘴的,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所以他即便被这粗大的军棍抵住了嘴巴,他依旧还是想要张开嘴说上些什么。
这就是陆亦乘,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像小狼崽一样,一旦叼到一块美味的肉,就算死也不会松嘴。现在在陆亦乘的眼里,白缙可能就是那一块美味的肉,以至于到现在,只要有机会,他就一定会凑到白缙的跟前将他说服。
说实话,陆亦乘给的条件确实很诱人,甚至他根据白缙的两种情况都做了方案,如果真的是死魂在扮演审判长,绝对是没有理由会拒绝这样诱人的条件的,但问题是,白缙根本就不是死魂。所以刚才,陆亦乘说的那些话,虽然于陆亦乘来说是抛出来的极为美味的诱饵,但对于白缙来说就是一堆无关紧要的废话。
讲来讲去都是这一件事,甚至吵得白缙有些头疼,白缙只想要让陆亦乘闭嘴。
又见陆亦乘即使被抵住嘴巴被警告,他依旧不想放过这次机会要说话。在陆亦乘张开嘴巴时,白缙为了继续警告他,又将军棍往陆亦乘的嘴巴里塞去。
军棍的下端确实足够粗壮,将其塞入嘴巴中后,就一定会让嘴巴撑大。让人无法进行嘴巴的张合。
白缙感觉抵到了陆亦乘的牙,也压住了陆亦乘的舌。这样陆亦乘就没有办法说话了。白缙满意地在心里点了点头,总算解决了这围绕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的家伙。
又注意到眼前执行者的整个躯体变得僵硬。
虽然不能够看见他的脸,但是那在面具之下,另外一侧的脖颈上已经因为紧绷躯体而青筋虬结。白缙还以为是军棍搁置在他的肩上让他不舒服,却发现他整个人呈现攻击预备状态。
白缙知道执行者是永远不会对审判长有任何违抗与敌意的,至于这种状态,显然面对陆亦乘的。他在担心陆亦乘会突然暴起再对审判长发动攻击,所以此时已经处于攻击预备状态。
事实上,不仅执行者认为陆亦乘会发动攻击,白缙也担心陆亦乘会发动攻击。于是他紧紧盯着陆亦乘。
只是这一次,即便被强制性地撑开嘴巴,跪在那里,陆亦乘很乖顺地没有再说话。
由于军棍是从执行者的肩上擦过去的,会高一些。陆亦乘不得不仰头承受,那一双眼睛也就只得以这样被迫仰视的姿态看着白缙。
他突然安静下来了,好像是真的把最主要的话讲完,只等着白缙能够答应,也就没有什么话再多说。乖顺地承受白缙这一次对他的惩罚——他可能确实又将这件事,当作是死魂塔命令白缙要对他做的惩罚。
因为白缙在陆亦乘仰起看过来的眼睛里,并没有看见太过明显直白的抵抗色彩。不像之前任何一次,白缙对他施以暴行时,他那双眼睛里始终都是明亮燃烧的光彩。
此时他凝望而来的眼睛当中,只有对白缙的顺从,让白缙怀疑这是不是陆亦乘的诡计——他怎么忽然突然这么乖了?白缙心里疑惑。
毕竟一只平日里十分不服输闹腾的小狗,有一天忽然安静下来,不是做错了坏事就是即将做坏事。现在陆亦乘这种状态,可能就是为了做坏事而准备的。于是本来只是稍微弄他一下的白缙,这个时候都没有将陆亦乘嘴巴里的军棍抽出来。
那么长时间被撑开嘴巴,被迫含着这么大的军棍,必然就会造成呼吸不畅。白缙注意到随着时间的流逝,陆亦乘的呼吸变得缓慢而又沉重。这还会造成,强制性长时间张开的嘴巴,无法控制口腔中的水液从唇角流溢出来。
他只能迫使自己进行吞咽,那扬起脖颈来而极为凸显的喉结,困难而又艰涩地进行着微小的滚动。大概是真的太难受了,那凝视白缙的眼睛,也逐渐被噎得无意识笼罩了一层水雾。将这位爬到了十八层死魂塔的大佬弄得如此狼狈。
系统又幽幽地说:“地下室,捆绑,下跪,强制,口……”
白缙说:“闭嘴。”这样系统才没继续说出什么奇怪的,似乎在正规平台无法播出的小电影关键词。
经系统这样一提醒,白缙也忽然觉得怪怪的。特别是这两个家伙都跪在自己的跟前。大概是猜测到白缙在想什么,系统又幽幽地说:“三批……”
如果不是系统好久都没出现那团小小的光团实体,白缙也想拿着军棍揍系统一顿。但最后白缙在系统这样插科打诨的情况下,还是将塞入陆亦乘嘴巴里的军棍抽出来。
陆亦乘被狠狠呛了一口,狼狈地跪在这审判室里咳嗽。当白缙做完这件事之后,白缙才知道系统突然出声的原因是什么。审判时间要到了。这就需要白缙再一次进行审判,并且要看一下接下来的剧情。
第40章
白缙知道审判时间要到了,显然眼前的陆亦乘也知道这件事。所以即便咽喉难受得不行,他也依旧抬起头来看着白缙。
那一双眼睛因为咳嗽,比之前蒙上一层更加可怜的水雾,被磨得通红的唇瓣,也尝试着张合准备说话。然而还没等陆亦乘说话,执行者又分/身出来,将地上了陆亦乘拖走了。
让陆亦乘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能说,只能期期艾艾地稍微喊了一声:“审、审判长——”然后就被丢出了审判室。
执行者干事之干脆利落,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看眼前的执行者似乎还想弄一个分/身跪在这里的倔强模样,白缙在站起来之后,用穿着军靴的脚轻轻踢了一下执行者的膝盖,只说了一句:“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见他依旧微微低垂着脑袋,白缙以为他依旧还是无动于衷,却看到执行者已经站了起来。
这样近距离站在白缙身前,执行者的身高更加具象化,确实如系统所说,这家伙大概有两米,太高大了。现在一大只出现在白缙跟前,这样的体型完全将白缙笼罩。
青面獠牙的面具覆盖着他的脸,白缙也根本无从看清他的神态。但白缙猜测,即便他的脸上没有这样的面具,看这家伙又闷又犟的性格,到底也只会是一个面瘫。所以白缙根本不对面具之下的面貌和神态感觉到好奇。
白缙重新拿起军棍,执行者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先分/身再跟随白缙身后过去,而是先用本体跟随白缙过去。似乎他意识到之前的方式容易被控制攻击,他就更愿意让自己的本体待在白缙的身后,其余的事情如果需要做,就分/身出去做。
看到执行者也换了方案,白缙才觉得这个执行者不是什么被固定了程序只能固执地做一件事的机器人,还能灵活变通。
白缙一走出去,等待许久的弹幕又开始疯狂了。
【光就居这么简单的一层真的很无聊,能够留住我的只有乐子和审判长大人。】
【啊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都走开让我先舔!】
【把我狗绳拿过来,求审判长拴我。】
【脖子上的勒痕还没有消失,真的好涩。好想舔。】
【能不能踩我能不能踩我能不能踩我能不能踩我求求你了呜呜呜】
弹幕好像越来越变态了。白缙僵硬着一张脸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结果却看见一条:【明明看见了,还要假装没看见的禁欲冷漠感,更涩了谁懂。】
白缙就知道,不应该看任何一条弹幕,因为人类的XP就是这么千奇百怪。
白缙将自己的目光专注地落在他们这些人的身上。
他们这一次依旧还是乖顺地等待在那里。上次他们这么乖顺,是为了群起而攻之。现在他们这么乖顺,显然还是想作妖。
虽然内心里依旧还是有着作妖的想法,但是当白缙进来之后,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他们身上的锁链越来越重,几乎让他们无法动弹了。看看其中有人面露惊恐,就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件事。
白缙身后的执行者分/身出去,都将这些死魂看守好,还给白缙留了一个在白缙身后时刻守护。
这一次的审判不再是从陆亦乘那边开始了。所以白缙的目光根本就没有从陆亦乘的身上掠过。
因为发现无法动弹,有人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在这地方,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审判长的军靴踩在地上的声响,一下下敲击着他们的灵魂。
白缙的目光在这些人苍白的面孔上一一看了一眼,看见在最末尾的陆亦乘那凝望过来的目光,为了防止和陆亦乘对上视线,白缙很快就将目光收回来了。
这是原著里描写比较详细的一次审判,因为这次有人死了。
白缙按照原著剧情的指示去做。只是一个简单的停顿,执行者就能够明白白缙的意图,然后去执行惩戒。
这次比起之前,看看他们满口腔的草莓酱,完全不会感觉到血腥了,白缙满意地在心里点头,又前往下一个。那边的哀嚎和挣扎尚未停止,这边要被拔舌的这个人已经吓得发抖,即便手上和脚上的锁链加重而难以动弹,他费尽了最大的力气,朝白缙爬过来。
站在白缙身后的执行者明显要上前来阻止,但是白缙知道这是剧情中的一段,所以他手中的军棍稍微换了一下位置,在执行者的身前挡了一下。这样执行者就知道白缙的意图,并没有贸然上前来了。
没有被阻止的这个人,似乎知道这是审判长的恩惠,更是手脚并用痛苦地爬过来,然后开始抱着白缙的裹着军靴的小腿痛哭流涕。
他哭喊着说:“审判长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如果再来一次,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我感觉我的灵魂已经非常虚弱,再接受一次审判我就会彻底死亡。我想活着,我不想死。我还要去挣钱,不然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会活不下去,没有了我,我的孩子他到底该怎么办啊。求求你,放过我。”
他哭着在白缙的身前俯伏下身躯。带有巨大悲痛之意的声音打破原本死一样的沉寂。
在死魂塔里的所有人,都对生抱有极大的渴求,才会出现在这里,被允许拥有复生的机会。可是这样的机会,本来就是死魂塔给予死人的一次恩惠,本来阳寿已尽的人,想要拥有这样的恩惠,就要经过万千磨难。在这磨难之中,大多又会渐次消磨死魂求生的意志,而甘愿去转生。
不过只要能够通过死魂塔的人,确实会被赋予复生和超凡能力,这也是他们对死魂的承诺。这是冥界为了阻止死人求生意志过剩,而造成死魂叛乱混战搞出来的死魂塔机制。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出现过这样的大混乱,于是死魂塔出现了。
但是这样的事情,显然才进入到这里的人一无所知,听着这人痛苦的哭喊声。其余人也不禁悲从中来,他们对生的巨大渴望,本来就伴随着无法抛弃的东西,这些东西又是他们眷恋不舍的根本,在死后这个时候回忆起来,就悲恸不堪,几乎所有人都哭起来。不断向白缙祈求。
只有已经深谙死魂塔规则的陆亦乘,没有落下任何一滴眼泪,而是将目光再一次投向那站在那里的审判长,似乎在等待审判长的反应。
审判长能够暂停下他的审判,听一个死魂的哭诉,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大家都认为这或许是审判长心软,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的事情。然而也就是说了一会儿、哭了一会儿,众人又看见审判长将自己的脚从这个家伙的手中抽出来。
为了防止他又再一次抱住白缙的腿,白缙用军棍将他的手指狠狠压在地上。
他惊愣地抬起头看着白缙,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滑落出来。
白缙居高临下看着趴在他脚边的人,他在这里再一次开口说话了。这句台词是:“追求复生,没那么容易。”然后,像是知道审判长意图一样,执行者被迫让这个人张开嘴,又一次硬生生将他的舌头拔下来了。
被伤害的痛楚依旧是存在且又清晰的,这个人发出一声惨叫,鲜血从口腔滴落下来,他痛苦地在地上痉挛。因为被拔掉舌头,已经无法说话,鲜血灌入咽喉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白缙知道剧情,每一层死魂塔的惩戒,其实都与死人生前所做过的事情,和在塔内的表现有着巨大的关系。比如这个眼前跪伏在白缙身前的男人,他生前巧言令色、信口雌黄、谎话连篇,或许刚才那一番话也是欺骗审判长的,所以才会遭此惩戒。
这个人遭遇了多次伤害,他的灵魂开始变得虚弱,最后化为灰烬泯灭,彻底死亡。于是看见这一幕的其他人,开始控诉审判长的冷漠无情,也开始指责审判长没有人性。白缙完全没有把他们当回事,毕竟他们口中到底有几句实话,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然后白缙走向下一位,也就是陆亦乘。
比起其他开始对白缙破口大骂的那些人,陆亦乘显得太冷静了。他跪在白缙的身前,这一次是以仰视的姿态看着白缙,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用从下面用凶戾的目光凝望而来。
这也是一段剧情,原著里没说是因为什么,让这次审判长亲自动手,但是根据上下文联系,上一次审判原著中陆亦乘是拔过审判长舌头的,所以审判长动怒了。虽然白缙并没有被他拔舌,但这段剧情他必须演,要不然功德值又没了。
他将手中的军棍递给执行者,执行者默然接过。另外的分/身按住陆亦乘的肩膀,让陆亦乘死死地跪在地上。可是明显看得出来,陆亦乘的躯体不僵硬、肌肉不紧绷,说明他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抗拒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