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归的心魔捧起丹赋圣的心魔,而丹赋圣的心魔和犹清真人幻化的白泥黏在一起。
晨归的心魔轻抚丹赋圣的心魔,而丹赋圣的心魔恨不得钻到白泥体内去。
“我不想失去你!”心魔悲伤哭泣,“我想让你永远陪在我身边。”
“师兄的心魔都这么纯粹。”晨归的心魔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抚摸心魔的后背,“果然,虽然师兄是魔主,他的本性还是善的。”
哐的一声。
他们的房门被司琛推开了。
玉獒吓到炸毛:“汪啊!你干什么?!你不知道丹赋圣现在很虚弱吗?”
“丹赋圣!我看到了!”司琛踉踉跄跄地跑到丹赋圣身边,他险些摔倒在地,丹赋圣连忙起身扶住他,最后司琛压在了丹赋圣的身上,两人一起摔向了沙发。
晨归的眉头微微皱起。
“咳咳咳,你怎么了?”丹赋圣伸手帮司琛梳理他凌乱的白发。
“我看到了那个孩子,我养大的那个孩子。”司琛捂住自己的头,“我是真的要疯了。”
“你是说,你看到了你养大的那个人魔混血的女孩?”丹赋圣把他扶到沙发上,又从地上抱起了玉獒,让玉獒横在两人中间,“要不要摸狗解解压?”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真的……”司琛忽然闭嘴了,他看向沙发旁的空地,那里蹲着一个瘦削的小孩,小孩抱着自己的膝盖,冲他歪了歪头。
“你说你要做我的爸爸?真的吗?”那孩子冲他歪了下头。
“我快疯了。”司琛的声音在颤抖。
他视线里那个孩子跑到了他的身边,孩子伸出手帮司琛擦汗:“你没事吧?”
司琛甚至能感受到那个孩子的碰触。
那孩子的眼睛左右乱瞟,最后她伸手摸了摸玉獒的毛。
司琛看到玉獒的毛被那只小手压下去了,随后他的毛又被缓缓抚平。
她似乎格外喜欢大狐狸。
可是玉獒的视线没有落在这个孩子身上,玉獒只是死死盯着司琛。
“你在出汗?”丹赋圣伸手帮司琛擦了擦,“你说你能看到那个孩子?你是指魂灵吗?”
“不……她……”
“这个人好漂亮。”女孩的声音打断了司琛的话,司琛低下头,他注意到丹赋圣的手搭在了女孩的肩膀上。
“我见过他!”女孩指着丹赋圣对司琛说。
丹赋圣冲着女孩笑。
司琛彻底混乱了:“不,不,等等……丹赋圣你能看到吗?”
“看到什么?”丹赋圣的手轻抚女孩的头发。
“你……你在安抚那个孩子。”司琛指着女孩对丹赋圣说。
女孩跟着点头。
“哪个孩子?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啊。”丹赋圣把小女孩抱到了司琛身边。
小女孩顺势搂住了司琛的脖子。
司琛感觉自己彻底混乱了:“如果你看不到,那你又在做什么呢?”
丹赋圣和晨归对视一眼,随后丹赋圣冲司琛笑了笑:“我在玩我师弟的手啊。”
玉獒也不理解,在他的视线里,司琛只是目光乱转,表情越来越混乱。
“我不知道,我……我出问题了。”司琛明明能够看到那个孩子,感受到那个孩子的触碰,甚至那孩子还能影响到周遭的事物,起码在司琛的眼里,她能与周围的环境产生互动。
她是假的吗?
丹赋圣把手搭在司琛的手腕上:“来,我看看你体内灵力运行是不是出问题了。”
司琛把手递给丹赋圣,而他的眼神始终落在身旁的女孩身上。
“没出毛病啊,可能是你们庾国功法的问题,这个我还需要慢慢琢磨。”丹赋圣表情严肃,“那孩子有引导你做些什么吗?”
司琛摇头:“她只是跟着我……有时候会躺在我怀里。”
“提高警惕,不要受诱惑。”丹赋圣拍了拍司琛的手背,“这是幻觉,不能信。”
司琛没有回话,他撑着自己的脑袋,眼瞳颤抖。
丹赋圣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他:“这样,你先吃一颗凝神丸,回房间好好睡一觉,看你的幻觉会不会消失。”
司琛胡乱点头,他接过药瓶。
在起身离开时,他分明看到丹赋圣摸了一把小姑娘的头:“丹赋圣你……”
“怎么?”丹赋圣又开始把玩他师弟的手了。
“没……没什么,大概是幻觉。”司琛晃了晃脑袋,他捂着自己的太阳穴离开了。
玉獒很懵:“庾国的功法快要撑不住他的身体了吗?”
晨归很直接,他询问丹赋圣:“你对他做了什么?”
“嗯?!”玉獒身上的毛炸了起来,只不过他泡在水里,炸毛看起来也不明显。
在晨归的意识里,犹清真人捧着悲伤到不成形的丹赋圣心魔,他感知到了神识之外发生的那些事。
犹清真人忍不住感叹:“心魔的破坏性还没有本体大,你这孩子真是无敌了。”
玉獒跑到丹赋圣身边,他凑近了观察丹赋圣的表情。
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你也说了我在这个世界找不到孩子,可我又需要一个孩子。”丹赋圣摊手,“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怎么做?”玉獒牙齿在抖。
还真是丹赋圣干的?
这不是把人折磨疯了吗?!
“他能看到那个孩子,能感受到那个孩子。”丹赋圣耸肩,“对他来说,那个孩子就是活着的啊。”
“可你对他说他看到的是幻觉!”
“废话!我这人还有信誉值吗?我说那小孩活着他反而会多想,寻思我是不是又坑他了,琢磨我是不是压根不打算帮他的忙。”丹赋圣也很无奈。
“我告诉他是幻觉,是假的。可那孩子压根不会害他,更何况,他自己也想相信那孩子是真的。”
丹赋圣提醒玉獒:“我确实想用那个孩子牵住他,但他能被牵绊住的前提是他的‘自愿’。”
“他比谁都希望那个孩子是活着的。”丹赋圣说,“我说那是幻觉,他反而会驳斥我的判断,因为他希望那不是幻觉。”
“他能看到,能碰到,能闻到,怎么会是幻觉呢?”丹赋圣开始玩自己脑袋上那缕白头发了。
玉獒:“你这不是把他当猴耍吗?”
“诶,此言差矣。”丹赋圣用自己的白头发系了个蝴蝶结,“师弟,如果你想控制住一个人,想救他,但他反而准备舍命献祭给他的师兄和师父,你会怎么做?”
“关起来,排除他自杀的可能性,然后等我找到真正的重生之法,最后把他对自己师门的感情抽出来。”晨归实话实说,“就像师姐的记忆压制那样。”
“你看看,多粗暴啊。”丹赋圣装模作样地叹息,“多招人恨啊。”
“我不一样,我可是给予希望的。”丹赋圣捂住胸口,倒在了晨归的身上。
司琛看着手中的丹药瓶,他攥得很紧,指关节发白。
小姑娘扒着他的大腿,担忧地望着他:“那人为什么要给你药?你生病了吗?”
“我只是有点累。”司琛回答完之后又晃了晃脑袋。
他不该跟一个幻觉对话。
可是,这也许是他唯一的机会了:“等我醒来,我可能就看不见你了。”
“不会的,我守在你旁边。”女孩安抚他,“你一睁眼就能看到我。”
“是么?”
司琛伸手碰触小女孩的脸。
他真的能摸到这个孩子啊。
丹赋圣摸着晨归的脸。
晨归问他:“所以你用这个方法是不想招人讨厌?”
丹赋圣摇头:“肤浅!你师兄我可是治愈系。”
“我是这世上罕见的,至纯至善的大好人呐!”
晨归的心魔变得更加凝实了。
丹赋圣的心魔着急坏了:“你,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会让师弟很难受的!”
“可我只是心魔,我控制不住自己。”心魔也不想让丹赋圣担心,可他是否存在不是由他自己决定的,而是晨归本体出了问题。
犹清真人围着晨归的心魔转了一圈:“晨归怕被你骗。”
“怕被我骗?!”丹赋圣的心魔与丹赋圣是通感的,丹赋圣自然知道他们都在晨归的神识里聊什么。
丹赋圣有些难过:“你觉得你师兄会骗你吗?”
“这不是我觉不觉得的问题,你已经骗过好多回了。”晨归只是看到司琛被骗之后下意识害怕未来他和丹赋圣遇到难题,丹赋圣会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他。
“所以你还是讨厌我的做法?”丹赋圣问晨归。
晨归摇头:“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你的所作所为是好是坏我不清楚。”晨归觉得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不过晨归很确定一点,那就是他不希望丹赋圣把同样的手段用在他的身上,“我怕你的‘为你好’。”
丹赋圣看着他。
晨归又说:“你上一次‘为你好’是扔下我独自上路,之后等我再得到你的消息,你已经成了魔主。”
丹赋圣低下头,看起来相当失落:“我以为,这世上哪怕所有人都不信我,你也会是那个例外。”
“最相信你的应该是最不了解你的那个。”晨归不这么想。
丹赋圣收敛起可怜巴巴的表情,他看向晨归,在意识到晨归不会改变想法之后,他直接伸手捏住了晨归的脸。
“哄也不行,示弱也不行。”丹赋圣压着嗓子笑了两声。
晨归的嘴唇被挤压得有点变形:“笑什么?”
丹赋圣哼了一声:“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你再怀疑我,我就揍你。”他用小腿在晨归大腿后侧轻踢了一下。
“你这孩子就得揍!”丹赋圣说完之后忽然睁大眼睛。
晨归意识里的心魔变小了。
丹赋圣:“……啊?”
“晨归!你小子什么德行?!”丹赋圣又拍了下晨归的头,“轻声细语跟你说话你不信,给你来一腿你就好了?”
晨归也不明白心魔怎么变小了,他询问心魔,结果心魔只说晨归自己清楚。
他清楚?
他能清楚什么?
“你这心魔是害怕我才出现的,我本性一天不变,他就一天不会消失……”丹赋圣觉得这是个大问题。
他的性格又哪里是说变就能变的?这心魔最后只怕会成为晨归的大劫难。
晨归意识里,丹赋圣的心魔增大了一圈。
“你做什么?!”晨归的心魔吓了一跳。
晨归也伸手抓住了丹赋圣的衣领:“你用你自己的心魔威胁我?!”
“你别应激好不好?我怎么威胁?”丹赋圣摊手,“我再怎么能耐,心魔是我想变大就变大,想缩小就缩小的?这东西他不受我理智的控制啊。”
晨归神识里的心魔在抹眼泪。
晨归的心魔和犹清真人都不明白丹赋圣的心魔是怎么流出“泪水”来的。
那黑黢黢的椭圆形小洞里流出的是稀释过的心魔本体,也就是像水一样的黑色液体。
“我本性好的很。”丹赋圣的心魔依旧在自我肯定,“但是我的本性伤害到你了。”
他一只触手给自己擦眼泪,一只触手拍了拍晨归的心魔:“我几乎是个完美无缺的人,可我不是个好师兄,呜呜呜。”
丹赋圣的心魔开始变大。
“师兄!师兄你别这样想!你别再变了!”晨归的心魔想要把他往回捏,可是没有用。
晨归的心魔在变小。
丹赋圣的触手伸出五指,而晨归的五指渐渐缩短。
最后晨归的心魔居然变成了巴掌大的一坨,而他身上的胳膊变成了两条触手。
“诶?!”犹清真人看愣了,他围着自己的小徒弟转了一圈,用自己的白色触手捏起晨归的爪子,又松开。
晨归的触手软趴趴地晃荡了下去。
“你怎么一回事?”犹清真人问晨归。
在看着丹赋圣心魔变大之时,晨归对丹赋圣的重要性再次得到了丹赋圣本尊的肯定。
心魔的反应比丹赋圣直白得多。
尽管晨归真的很着急,真的很害怕丹赋圣出事,可他这个心魔本就由不安全感幻化而来。在取得肯定之后变小是必然的。
丹赋圣的心魔也注意到了晨归心魔的变化。
所以这孩子因为这点小事就信任他了?就变成这么可爱的样子了?
晨归的心魔费劲地用两个触手拽着丹赋圣的心魔:“不要变大好不好?心魔变大不是好事。”
丹赋圣的心魔担心自己是晨归的情劫,担心晨归的心魔消除不掉。
而在看到晨归心魔如今的姿态之后,丹赋圣忽然也通透了。
他与晨归的思考方式是不同的,但他们确实在乎彼此。
晨归这孩子只是没有安全感,晨归从来都是克制的。
“不会欺骗”这种东西很难自证,尤其丹赋圣可以称得上前科累累。
不过幸运的是,晨归本身是想要相信丹赋圣的。只要有那么一个证据摆出来,晨归自己就能想通。
丹赋圣心魔的体形微微伸长,随后猛地缩小。
一坨巴掌大的心魔掉落在地,弹了一下,随后他张开触手落进了晨归的怀抱:“好师弟!”
“师,师兄!”晨归的心魔有些无所适从。
他俩的体型一样大了,丹赋圣的心魔能搂着他:“好师弟!你太乖太懂事了,你更任性一点嘛,你这样……好让人心疼哦。”他师弟小时候不像个孩子,长大了也不像个有欲望的人。
尽管丹赋圣知道这就是晨归的道,是通晓人情世故却不融入其中,他永远都是耀灵真人。
可这孩子是他的师弟诶。
晨归心魔听着这些话,体型继续变小。
丹赋圣的心魔看见自己师弟的心魔变小,意识到这么一点点不算甜言蜜语的话就能把自己师弟哄成这样,他心更软了。
两个心魔都开始变小。
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用触手勾着彼此。
等他们变得只有拇指大时,他们没有动了。
犹清真人围着他们转了一圈:“你们倒真是相生相克的典范。”
两个心魔默默松开触手,各自捂住自己的脸。
被在乎的感觉真的很棒,哪怕他们一个是魔主,一个是耀灵真人,也抵不住这样直白而赤裸的在意。
因在意而生心魔,心魔又因在意而消减。
他们感觉像是被一团软绵绵又无形的云包裹着,挤得很紧很满,却没有压迫感。
呼吸都是暖的,好像还有什么香甜的味道。
像是茉莉栀子一类夏天的花香混进了他们呼吸的空气里,在他们胸腔里走了一道,把那种清新又霸道的味道留在了他们身体里。
卸下芬芳的那口气带着胸腔的热意跑出来,跑出来之后似乎也没消散,而是找着与自己同感的另一个人去勾勾搭搭了,以至于他们两人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隔得挺远,却觉得被对方身上那口气给烫着了,灼伤了。
丹赋圣和晨归都不算好脾气,他们理应找罪魁祸首理论,与对方痛陈利害。
可他们又不敢动。
生怕这次对抗的结果与以往不同,这个领域对他们来说太陌生了。
他们会舞刀弄枪,他们厮杀过,互相愤恨过。
可这次他们拿着刀枪,规则却让他们与对方斗舞,搂着腰,贴着脸。
魔主和耀灵真人实在被吓到了。
两个心魔没有再说话。
心魔们的主人也陷入了沉默。
就在此时,犹清真人觉得自己看明白了。
现在犹清真人还是巴掌大,两个心魔已经只有指节那么点了。
犹清真人一个触手抓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个心魔摁在一起。
他死死摁着,不让这俩小不点分开。
“啊!!”晨归和丹赋圣同时喊出声。
丹赋圣恨不得钻进晨归的神识里去揍这个老不正经的混蛋。
玉獒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很怪,又忽然紧张了起来。
就在此时,他们套间的门砰地一下打开了。
一个红色的龙头钻了进来。
那龙头比门还要宽大,门被红龙挤破了。
“师姐?!”丹赋圣吓了一跳。
应忘忧努力往房间里挤,她这个体型已经是变化过了的,对她来说算小了。
可哪怕把晨归丹赋圣和玉獒挤到只剩两平方的空地,她的身子也只进来了五分之一。
好在两个前爪顺利进来了。
应忘忧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丹赋圣,随后:“嗝!”
晨归问她:“师姐你灵酒喝多了吗?”
“我来看看我的宝贝们!!”应忘忧的语调上扬,答非所问。
看来是喝多了。
“师姐,我们待会儿再陪你玩,师父在晨归的神识里给我俩按头呢!我非要先去揍他一顿。”丹赋圣摸了摸应忘忧的爪子,然后他就被应忘忧一爪子攥手心里了。
丹赋圣:“?”
晨归也被应忘忧的另一只爪子抓了。
应忘忧先是亲了一口丹赋圣。
龙的嘴巴并不算灵活,他们嘴周有鳞片,也没法噘嘴。
丹赋圣只觉得自己被冰冰凉凉的玉石碰了一下。
应忘忧又亲了一口晨归。
这俩都是她的宝贝,可是她的宝贝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你们怎么就搞到一起去了?你们是师兄弟呜呜呜,你们是乱搞啊!!”她哭出了声。
“师姐你说得对!”丹赋圣在这种情况下不准备跟应忘忧讲道理,“师姐你放我去晨归神识里!师父他摁着我跟晨归接吻啊!”
应忘忧没有反应,她只是悲痛地看着自己这俩师弟。
“唉。”应忘忧忽然很忧伤地叹了一声,随后她将两只前爪合拢,丹赋圣和晨归就这么强硬地被摁在了一起。
应忘忧还是很惆怅:“你们也亲吧,好歹也是师兄弟!”
“啊?啊?!!”丹赋圣连忙后仰。
晨归脸色苍白,看起来离死只差一步之遥。
应忘忧狠狠闭眼:“我不拦你们!我不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丹赋圣和晨归的胸膛已经贴在一起了,应忘忧攥着两人的姿势变成伸掌平推。
“师姐!师姐真不行了!晨归死了!”
应忘忧没上当。
她还紧紧地摁着。
心魔正在被强迫,他自己和晨归也没好到哪里去。
丹赋圣看着昏迷的晨归,忽然生出一阵羡慕。
应忘忧捂着头从宿醉中醒来,她晃了晃脑袋,看着身下已经被压成废墟的床,又抬头看了眼守在床边的玉獒:“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丹赋圣的房间,我昨天来找他玩,发生了一些事,就留在这儿了。”玉獒解释。
“那赋圣呢?”应忘忧看了眼破碎的房门,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后脑勺。
玉獒抬起头。
应忘忧也跟着抬起头。
只见丹赋圣和晨归都漂浮在天花板那儿,晨归面容朝上,背对应忘忧。
而丹赋圣的脸死死对着应忘忧的床,看起来怨念深重。
玉獒:“恭喜你,你现在是你们师门的独女了。”
应忘忧:“……他们殉情了?”
玉獒:“是你杀了他们。”
应忘忧:“……”
玉獒:“我这儿还有丹赋圣留下的血书。”
晨归已经剪了短发,但丹赋圣的头发依旧很长,他的长发在海水中飘散,那张惨白的面容隐匿在漆黑的头发里。
忽然,丹赋圣七窍周围的海水被他的血染成了红色。
应忘忧:“对不起!!对不起师弟!你别搞得这么吓人啊!!!”
第65章 师父的心魔
丹赋圣的心魔疯狂挥动触手揍犹清真人,晨归的心魔拽着他,但晨归心魔力气不够大,拽不动。
犹清真人用一条触手就把丹赋圣的心魔给提溜起来了。
丹赋圣的心魔还在扑腾,而犹清真人已经把丹赋圣的心魔紧紧搂进了怀里。
“你以前也是这样。”犹清真人拍了拍丹赋圣的心魔,“还记得你小时候,师父也是这样搂着你……”
“师父!麻烦你把师兄还给我!”晨归的心魔伸着触手朝犹清真人蹦跶着转圈,“给我!!”
犹清真人转一圈,晨归又努力挪到犹清真人面前。
太有意思了。
“谁让小徒弟你体型就这么点的?”犹清真人乐了,他这俩徒弟太有意思了。
而他怀里丹赋圣的心魔忽然说:“我是心魔,我不是变成小孩了。”
“师父你以为我会像小时候那样怕你吗?”心魔想起了过去那段不堪的记忆。
浓妆艳抹的巨人搂着他,见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难的巨人琢磨了一会儿,随后恍然大悟。
他拉下衣襟,露出坚实而又饱满的胸膛:“徒儿,饿了吧?”
幼年丹赋圣被他吓得吱哇乱叫。
而现在。
丹赋圣的心魔身上忽然出现一个黑色小口,犹清真人还没反应过来,丹赋圣的心魔一口啃在了白泥上。
“啊!”白泥痛到了,“松嘴!小王八蛋!我们关系没这么亲密!啊!!!”
“师父!师父!!把师兄还我!”晨归的心魔还在白泥的下摆晃悠蹦跶,伸长手试图把丹赋圣的心魔抢回来。
这回犹清真人没能注意到他,白泥被晨归的心魔绊倒了。
晨归的心魔被白泥踩扁,随后白泥摔倒,晨归被白泥的“脚”搓成椭圆形,朝后飞去。
“师弟!!”丹赋圣的心魔总算松了嘴,他挥舞着触手朝晨归心魔追去,“师弟啊!!”
飞在半空中的晨归心魔旋转着回应:“师兄!我在这儿!”
“师弟!你别怕!师兄能接住你!!”丹赋圣的心魔快速蠕动。
但他实在太小了,他蠕动到一半晨归的心魔就掉地上了。
晨归的心魔看了一眼丹赋圣心魔的位置,随后他平躺在地,朝着丹赋圣滚过来。
丹赋圣的心魔不动了。
晨归心魔滚到丹赋圣心魔身边,随后两个触手撑地用力,整个心魔被撑了起来。
丹赋圣的心魔连忙接住他。
晨归心魔:“师兄,你接住我了。”
丹赋圣的心魔:……
哇!原来他浓眉大眼的师弟也会说谎啊。
晨归的心魔用触手捧住自己的脸,随后黑黢黢的心魔忽然开始发红。
“害羞啦?”丹赋圣的心魔伸出触手,把晨归的心魔捏成心形。
“红色的心。”丹赋圣的心魔说,“师弟你好漂亮!”
晨归的心魔红得更夸张。
“更漂亮了!”丹赋圣的心魔张开触手,把晨归的心魔抱住。
不远处,犹清真人哎呦哎呦地喊着,顺便搂住了自己,忍不住哭出声:“我的徒儿为什么这么对我呜呜呜。”
“叫什么叫?!你吓到我师弟了!”丹赋圣的心魔凶巴巴地扭头吼道。
晨归的心魔想去安抚师父,但丹赋圣再一次搂住了他,一边搂着他,一边夸他好看。
晨归的心魔又有缩小的趋势。
而犹清真人用触手捂住了自己嘴巴的位置,他倒在地上,小声哽咽。
“好师弟,这个东西你就收回去吧。”应忘忧捧着有血的白色鲛纱,捧到丹赋圣的面前。
丹赋圣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他伸手将长发挽到耳后:“咳咳,师姐,你说什么呢?”
“这个收回去,我怕。”应忘忧连忙把鲛纱塞进丹赋圣手里。
“好,你不要,你不要就扔了吧。”丹赋圣侧过头,“我身体不好,师姐你昨天只说你要出去转一圈,结果呢?你跟人推杯换盏,怕是忘了家里还有我和小师弟。”
“小师弟哭着要找师姐,我上哪儿去找你?!”丹赋圣双手捂着脸。
晨归:“啊?”
“师弟!师弟你别玩我了!”应忘忧着急了,她又没法发脾气,这次确实是她理亏,是她强行摁着这俩师弟亲嘴。
“你看如今小师弟的样子!”丹赋圣指着晨归,晨归的脸不知何时变得通红,“他都变得不正常了!”
只是被神识里心魔的互动弄得害羞的晨归:……
“你不要它,我干脆就把它烧了!!”丹赋圣伸手就要把鲛纱扯碎。
“诶诶诶!别!”应忘忧连忙把鲛纱抢过来。
抢过来之后她又有些迷茫,这玩意儿烧了就烧了呗,她着什么急啊?
正想着,司琛忽然冲了进来:“丹赋圣?!你有没有事?!”他一睡醒就看到了那个孩子,在短暂的迷茫过后,司琛又从别人那儿得知了应忘忧喝酒喝多了耍酒疯撞坏客房的事。
“司琛?!”丹赋圣见司琛面色不错,便知道丹药有了作用,起码他能睡个安稳觉了。
“过来,坐。”丹赋圣一边说话一边咳嗽,唇边的海水被一点点染红。
“你……”司琛连忙扶住了丹赋圣的胳膊,“你真的没事?”
应忘忧立刻坐到丹赋圣身边,让丹赋圣靠在她身上。
“你也是,师姐也是。”丹赋圣笑着轻轻摇头,“反应那么大干嘛?昨天师姐因为我的事喝多了酒,原本那么厉害的修士却闹出了那么大个笑话。”
应忘忧想赔着笑两声,但丹赋圣按住了她的手背:“我师姐心里头装着事啊……”
丹赋圣看着应忘忧,笑得温和:“你说对不对?师姐?”
应忘忧被他盯得后背发毛,这孩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
忐忑的应忘忧随口道:“对,我师弟他……可能救不回来了。”
房间里的众人都懵了。
剧本走到这一步了吗?
应忘忧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把话说得太绝对了,不过此时也只能将错就错:“除了镇魔锁以外,我师弟体内还有一种蛊!能控制这种蛊的人已经死了,我师弟他……唉。”直接叹气吧,实在编不下去了。
“什么蛊?”司琛按丹赋圣胳膊的力道大了些。
“你别听我师姐瞎说,没什么蛊。”丹赋圣只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虚弱的,他不想让其他人以为他快死了。
虚弱的丹赋圣还是会受到忌惮的魔主,快死了的丹赋圣那就只是一块砧板的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