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白愉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白愉低头看了一眼,随后他眼瞳震动:“不!您等等!酉雉自杀了!”
晨归拉着丹赋圣的手骤然收紧。
可丹赋圣却只是不太高兴地啧了一声。
丹赋圣问:“死透了吗?”
“没,我们的工作人员发现得及时,正在抢救。”白愉看向丹赋圣,“您能不能再留一段时间。”
“真是的,没死算什么自杀?博人眼球罢了。”丹赋圣说的话相当冷淡,很难想象他曾经养过酉雉。
酉雉也曾像玉獒那样,躺在丹赋圣的怀里撒娇。
但现在丹赋圣只觉得酉雉是个麻烦。
白愉没有反驳丹赋圣,特管局暂时给丹赋圣腾出了一个休息用的房间,让他们在里面待着,等酉雉醒了再让丹赋圣去“安慰”,起码保住酉雉的命,让他交代得更详细。
在等待过程中,光速写好检讨的玉獒也赶了过来。
他皱着眉头,气势汹汹地要来发泄情绪。
在他见到丹赋圣的瞬间,丹赋圣在他脑袋上夹了个大闪片蝴蝶结的卡子,玉獒立刻就被卡子控制住了。
他努力往上抬眼睛,可是什么都看不见。
最后他让白愉帮他举着小镜子,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小步转圈。
丹赋圣又让他背上了一对会发光的塑料蝴蝶翅膀。
玉獒悲愤的情绪一扫而空,他的脚步声都变得轻快。
“你是最漂亮的狗仙子!”丹赋圣揉搓狗脸。
玉獒汪了一声。
酉雉以前也跟丹赋圣这样玩过吗?
白愉想象不出来。
一旁的晨归并没有对玉獒扔树枝或者小石子,玉獒被摸着肚子,开心地打滚扑腾。
白愉问丹赋圣要不要亲手去救酉雉,丹赋圣拒绝了。
“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丹赋圣切割得很彻底。
最后得到酉雉获救的消息后,丹赋圣甚至啧了一声,他是真的不耐烦。
丹赋圣重新进入酉雉的病房,他开口第一句依旧不是安慰:“好玩吗?”
“……陛下。”酉雉脸色惨白。
丹赋圣被他叫陛下叫得脑仁疼:“你能不能脱离魔主旧部这个名头?”
“我不敢忘。”酉雉摇头。
丹赋圣再次叹气,他实在没办法了。
“我说,孩子。”丹赋圣重新用了这个称呼,酉雉目光都亮了些。
丹赋圣更无奈了:“没什么不敢忘的,我们不是一个家庭,你明白吗?”
“哪怕是家庭,你这么大年纪也该脱离了。”丹赋圣见酉雉还想开口,他先伸手把酉雉的嘴捂住了,免得酉雉又一口一个陛下。
丹赋圣没把酉雉的罪名问详细,他把这个活推给官方了:“我不确定你有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如果没有,那就死,如果能活下去……找点自己的日子过吧。”
酉雉的嘴唇动了动。
丹赋圣松手。
酉雉问他:“就像玉獒一样?”
“就像玉獒。”丹赋圣点头。
泪水从酉雉眼中滑落:“可是我做不到,我放不下。”
“放不下,害死的只有你自己。”丹赋圣继续劝,“你的心魔也很重了,你放不下,心魔便会吞噬你。”
“你很在意我,可你死了我也不会有心魔。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不会觉得不甘心?”
酉雉摇头。
“看吧,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心里的那个魔主而已。”不会怨恨,无所求,一味奉献。酉雉所求的是他自己心里的某样东西,只是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便将其外化为了“魔主”这个形象。
“你对我的执着,与我本人无关,明白吗?”丹赋圣温柔地摸了摸酉雉的头顶。
“可是陛下您呢?”酉雉反问,“您和我又有什么不同?”
丹赋圣的温柔反而让酉雉心中生出了几分怨气,他终于敢质问他心中的这个“神”了。
酉雉注视着丹赋圣的双眼:“您想要的得到了?”
“当然。”丹赋圣点头。
“那为什么活着对您来说不再是执念?”当丹赋圣被司封朗体内的法器暗算时,他那么自然地开始用自己的命作为赌注。
生对丹赋圣来说没那么重要,死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如果丹赋圣所求都已经实现,他又为什么会是这样?
病房外,原本安安静静坐着的晨归忽然站起身。
背着塑料蝴蝶翅膀在半空中飞翔,假装自己是彩虹仙狗的玉獒和一旁的白愉警惕地看向了晨归。
他们没有忘记晨归如今是被心魔控制的。
好在晨归什么都没做,他只是默默走到了离病房更近的地方蹲下。
晨归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丹赋圣根本就没有向他让步。
对丹赋圣来说,被关起来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吗?不。
搂着师弟,对师弟轻言细语又是什么很难做到的事吗?当然不是。
晨归以为丹赋圣让步了,其实只是丹赋圣的包容性强而已,对谁都一样。
现在的丹赋圣像个圆球,没有任何尖锐之处,晨归根本无从突破。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丹赋圣的真心有几分了。
晨归有些失落。
哪怕他真的亲吻丹赋圣,估计丹赋圣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便会随他去。
不是因为在乎,而是因为他不在乎。
晨归似乎错把丹赋圣的包容当成了真正的温柔。
房间里,丹赋圣认同了酉雉的说法:“我确实得到了我想要的,不过我也确实没多高兴。老实讲我已经很久没体会过欣喜若狂这种情绪了。”
“我不会求死,可真到要死的时候我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不。”这话丹赋圣已经说过好多回了,可这次说出口他却感受到了明显的不同。
不太对,他自己的情绪不太对。
丹赋圣仔细回想自己刚才的心情,他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刚才的说法:“不对,我现在应该是不想死的。”
“特别特别不想死。”丹赋圣强调。
因为什么呢?
丹赋圣脑子里闪过了晨归蹲在树杈上自闭的画面。
“我那个倒霉师弟的问题还没解决,我怕我死了会把他一起带走。”丹赋圣不想死。
过去觉得生死无所谓,无非是师姐和师父都不在了,师弟不再需要一个监护人,他想要的也已经达成了。
他在参道,可是他对此执念也有限。
他这种有限的执念反而让他的心性修为突飞猛进。
丹赋圣对死这件事的看法也有了根本上的改变。
他不求死,但是死了也行。
现在不行啊,他师弟这么个德行,他怎么敢死啊?
他死了他师弟得多可怜?会被多少人欺负?
被欺负了之后又得死得多悲惨?
不行不行!他现在绝对不能死!
病房外的晨归缓缓睁大了双眼,从他听到丹赋圣说自己不想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心魔松动了。
丹赋圣让步了。
对活着的执念才是丹赋圣真正的让步。
因为还有牵挂的人,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想死。
牵挂的人?
是他吗?
是他啊。
晨归上半身几乎贴在了门上。
他的手在轻颤。
飞在半空中的彩虹仙狗玉獒观察了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耀灵真人的眼睛真大诶。”
晨归面容俊朗,剑眉星目。他是有一些眉压眼的,所以他的目光相当锐利。
玉獒没想到晨归居然能把眼睛睁得那么圆,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玉獒自己是只狐狸,他的眼形偏长,在装可爱的时候他会故意睁大自己的双眼,让眼睛显得更圆,没想到耀灵真人也会这一招,而且看起来是无师自通。
那么大个头的晨归默默蹲在门口,像个等待自己家长来接自己的小孩。
晨归的表情很复杂,他恨不得立刻冲进病房,可他控制住了自己,在几次试图伸手之后,他干脆抱住了自己的膝盖,继续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那扇门,只期盼它能早点被推开。
这招也是无师自通吗?!
玉獒深感震惊。
耀灵真人也太强了!
丹赋圣在病房里和酉雉聊了很久,晨归也守在门口等了很久。
在丹赋圣推门出来的瞬间,玉獒亲眼看到晨归原本期盼的表情变得严肃,眼睛也不圆了。
装可怜不给丹赋圣看?那他就是真可怜喽?
丹赋圣伸手就要把门边蹲着的晨归抱起来:“好师弟,在这儿等我啊。”
晨归躲开了,他迅速起身,往后挪了一步。
晨归的动作弄得丹赋圣一愣。
丹赋圣看着晨归的脸,晨归脸色通红,但表情还是一本正经的。
“谢谢你。”晨归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师……魔头。”
“诶?!”丹赋圣更懵了,晨归这忽然的换称呼只能证明一件事,“你心魔没了?!为什么?”
丹赋圣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啊?他思维导图刚画完,还在琢磨呢!
丹赋圣都准备好和这个心魔打持久战了,结果心魔忽然就没了?这么突然?
白愉和玉獒也没想到,刚才晨归可怜着可怜着,就把自己心魔可怜走了?这不合常理啊!
丹赋圣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失忆了:“我答应让自己一辈子被你囚禁起来了?”
晨归摇头:“这种事不能随便答应的,对你不好。”
“那就是我要和你签订血契,把自己的命彻底交给你了?”丹赋圣继续猜,“顺便把修为也给你?”
晨归再次摇头。
“我准备明天就跟你登记结婚,把你想要的特权拱手送给你?”丹赋圣倒也不介意就是了。
“没有,结婚这种事不能乱讲的。”晨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依旧受心魔影响,他总觉得丹赋圣那张脸在他眼中有了一种别样的,新奇的美感。
丹赋圣搞不懂了。
好在晨归也不介意跟丹赋圣解释这一切,他说:“你说你想活。”
丹赋圣点头,他是说了这话。
他知道晨归在外面偷听,在晨归走动的时候他注意到晨归的动静了。
“因为你放不下我。”晨归又说。
丹赋圣继续点头,这话他也说了。
晨归抿唇:“我很开心。”
丹赋圣噢了一声。
晨归低垂着脑袋,面颊越来越红。
丹赋圣还在等他的下文,但晨归什么都没说了。
丹赋圣:“就……这样?”
“嗯,就这样。”晨归的手抠在了一起,两个食指疯狂推搡着彼此,将晨归复杂又激动的心情具象化了。
丹赋圣伸手捏住晨归的下巴,他把晨归的脑袋抬起来。
嗯,脸通红。
晨归说的确实是实话。
真就因为这?
因为他想活着,然后晨归的心魔就嗖一下消失了?
什么啊!太荒唐了吧!他不是什么代价都还没付出吗?
“别,别捏我脸了。”晨归已经很无助了,他现在情绪很激动,不想跟丹赋圣接触得太亲密。
“啊?哦哦哦。”丹赋圣松开手。
晨归继续低垂着脑袋,像只红色的鸵鸟。
丹赋圣独自思考了一会儿,随后他又凑过去,弯下腰,把脑袋伸到晨归的头下方,去观察晨归。
这孩子确实还在脸红。
真就因为这?
丹赋圣重新站回去。
“你,你别看了!”晨归谴责丹赋圣的偷看行为。
丹赋圣呆愣愣地回了句:“不好意思啊。”
晨归:“没关系。”
丹赋圣站在原地不动了。
彩虹仙狗还在飞,丹赋圣望着彩虹仙狗,目光涣散又呆滞。
玉獒不理解:“你想许愿吗?”
丹赋圣眨巴眨巴眼,他把手背在身后,又一次压低身体,把脑袋伸到晨归头的下方去观察,确定自己没看错。
晨归:“啊!!”他被丹赋圣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来?!”
“没事儿,我瞅瞅。”丹赋圣重新站直。
居然是真的诶!
丹赋圣想要揉搓晨归,但被清醒的晨归给拒绝了。
心魔对晨归还有一定的影响,晨归觉得他俩得保持距离。
丹赋圣很失望,他那乖巧黏人的师弟好像已经消失了。而这种失望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晚上。
当晚丹赋圣又被千庾门的弟子叫走了,晨归没跟着丹赋圣,他现在已经不会时刻跟在丹赋圣身边了,晨归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晨归的心魔只是被压制,还没有彻底消失,晨归打算趁着自己清醒,把心魔给他的种种感受记录下来。
丹赋圣回来的时候发现晨归已经躺床上了。
嗯?等等。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丹赋圣记得他们两人睡在一起是为了压制心魔,现在晨归的心魔已经没了,他俩也没有挤在一起睡觉的必要了,所以晨归这是?
晨归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在看到丹赋圣之后晨归皱了下眉头:“我闻到酒味了。”
“哦,喝了点他们的自酿酒。”丹赋圣解释,“挺好喝的,我还带了点,你要尝尝吗?”
晨归摇头,他翻身给丹赋圣腾出位置:“我不喜欢喝酒。”
咦?他师弟这是邀请他躺上去?
也对,这是他的床。
丹赋圣给自己用了个清洁术,默默爬上床躺到了晨归身边。
丹赋圣的双眼始终注视着晨归的脸,晨归被他看得不自在:“你看什么?”
“没什么。”丹赋圣的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上,硬挺挺地直躺着,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
晨归不明白丹赋圣在干什么,丹赋圣之前有这么僵硬吗?
还是说丹赋圣又在憋什么坏招?
晨归开始防备了。
但丹赋圣什么都没做,丹赋圣只是死死盯着他而已。
晨归不想跟丹赋圣对视,他闭上眼睛睡了。
睡了两个小时后,晨归骤然惊醒。
他没有心魔了!!为什么要爬到床上来睡觉?!他压根不需要睡觉啊!
丹赋圣还在盯着他,看样子丹赋圣也没琢磨明白这个问题。
“师弟,醒了?”丹赋圣问他。
晨归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
丹赋圣没再继续,他已经观察出结果了。
从他师弟惊恐睁眼的表情来看,是晨归自己忘记了他不需要睡觉这件事。
忘了啊~
丹赋圣原本的疑惑瞬间转变为恶趣味,他感觉自己找到新乐子了。
晨归也睡不着了,他睁着眼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
直接起床离开会不会让丹赋圣觉得自己对他有意见?
他要不要认真解释自己只是没从心魔的影响中回过神?
“那个,魔头,我……啊!”晨归的话被打断了,因为丹赋圣牵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晨归的声音在抖。
“我就是被师弟你说的话感动到了。”丹赋圣一边说一边用大拇指轻抚晨归的手背。
晨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说什么了?”
丹赋圣凑近,晨归往后挪,丹赋圣继续凑近,晨归继续往后挪。
最后晨归被丹赋圣逼到墙角,他瑟瑟发抖,而丹赋圣全无所觉地直接搂了上来。
晨归恨不得自己立刻原地消失,可他心里莫名有个地方在高兴。
丹赋圣把脑袋埋在晨归胸膛处蹭了蹭。
晨归受不了了:“我说什么了?!!”丹赋圣肯定是在耍他!这是丹赋圣的恶趣味!
“你说想让师兄活着啊。”丹赋圣抬起头,“师兄想过很多,以为你是想要独占师兄,想要占够名额,这些师兄都能给你。”
“你那又没攻击力又缠人的心魔迟迟不肯走,师兄一直在想,你到底还要什么呢?”丹赋圣伸手放在了晨归的额头上,顺着晨归的脸颊往下轻抚,“你只是想证明师兄对你是在乎的对吗?”
“我已经证明了,你别靠那么近。”晨归感觉丹赋圣和自己接触的地方在发热。
“你嫌弃师兄吗?”丹赋圣的语气听起来很低落。
“没有嫌弃,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对你的想法很奇怪。”晨归有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
“奇怪?”丹赋圣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怎么个奇怪法?”
晨归清了清嗓子:“我一直想知道你嘴巴到底是不是软的。”
丹赋圣挑眉:“嗯?”
“我想摸一摸,我可以摸吗?”晨归直接开问了。
“可以,没问题。”丹赋圣倒是很大方。
晨归把食指放在丹赋圣的嘴唇上,轻轻压了一下。
丹赋圣问他:“怎么样?感觉是软的吗?”
“软的。”晨归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丹赋圣的下嘴唇,又捏了捏丹赋圣的上嘴唇,最后他把两片嘴唇捏到一起。
捏着捏着,晨归的手忽然就摸到其他地方去了。
他轻轻擦过丹赋圣的面颊,在丹赋圣的耳垂上停留了一会儿,最后他的手又放在了丹赋圣的眼尾上。
丹赋圣轻笑了一声:“师弟,你这动作有点暧昧了。”
“其实我怀疑……”晨归看着丹赋圣的脸,这张脸他极其熟悉,可最近这脸对他的吸引却越来越大。
不是因为丹赋圣那过于优越的容貌,而是因为失而复得,在不确定的情绪中希望抓到点什么。
丹赋圣和晨归承载着彼此最青涩的过去,他们只剩彼此了,只有彼此了。
丹赋圣还在微笑,可紧跟着,他就听到了让他震惊到灵魂离体的回应——“我怀疑我正在喜欢上你,我是指爱人的那种喜欢。”
丹赋圣僵住了,他傻了。
晨归又问:“你听到了吗?”
丹赋圣迟疑着点点头。
“其实我有怀疑过这是心魔给我的影响,可是心魔消沉了,这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还在。”晨归在极度紧张之后反而恢复了冷静,他开始分析,“后来我又想,可能是我们太久没见了,毕竟你是我仅剩的长辈,我可能把孺慕之情错当成爱了。”
晨归说完,又看了一眼懵逼的丹赋圣:“你觉得我这个分析有没有道理?”
“有……有吧。”丹赋圣总算反应过来,“等等,师弟你是基于什么分析出你可能会喜欢我的?”
“在你凑近的时候我有想亲的冲动!!”晨归很紧张,他的声音非常大,“非常想亲!这不正常!”
丹赋圣:……
见了鬼的!事情到底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老实讲,我不久之前还做了一个相当怪的梦!”晨归表情坚毅,一字一句道,“梦里你摸着自己身体问我想不想把师兄据为己有,你那时候的眼神特别……怎么说呢?性感!对!就是性感!当时你的手摸过了胸膛,腹部,然后……”
“够了!不要那么详细!!”丹赋圣连忙打断晨归。
他捂住了晨归的嘴巴。
他们两人互相对视,在许久之后丹赋圣才重新开口:“不行,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晨归也认同丹赋圣的说法:“我觉得我还没有特别喜欢你,在那之前我们应该先短暂地保持距离。”
“我换个房间。”丹赋圣立刻下床。
他用司封朗的喜欢去拿捏对方,可他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对付晨归。
丹赋圣拿着枕头和被子走到了门口,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可怜巴巴的晨归。
晨归看起来很舍不得他。
“不行,这样不行,你的心魔没有清除干净。”丹赋圣又搂着枕头和被子回来了。
晨归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俩并排坐着,同时扭头与对方对视,随后又一齐把脑袋转回来。
“真的喜欢?”丹赋圣还是不太确定。
“喜欢。”晨归抱着刚才被丹赋圣拿走的被子,他的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
“为什么?要喜欢早就该喜欢了啊。”他俩都两千多岁了,这也太不合理了。
“不知道,可能是魔头你的眼睛长得太魅了。”晨归总觉得丹赋圣的眼睛是个大问题。
曾经这双眼睛温柔地注视过他,可后来丹赋圣的眼睛里只剩下了冰冷的算计。
凶残,嗜血。
现在这双眼睛在望向他的时候依旧盛满温柔。
“拒绝人身攻击。”丹赋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我觉得你嘴巴的问题也很大。”薄唇薄情,丹赋圣的嘴角永远都是上扬的,流露出一种虚假的温柔。
丹赋圣点头:“我耳朵鼻子的问题也很大对不对?还有我的四肢,躯干。”
晨归耳朵有些微红:“不要乱说。”
“……你脸红什么?”丹赋圣没明白,“我说个五官和躯干也能让你脸红?”
说到躯干的时候,晨归的脸更红了些。
丹赋圣震惊了:“你对着躯干这个名词也能脸红?!你小子在想什么?”
晨归垂下头:“在想一些不太好的画面。”丹赋圣的躯干同样好看,劲瘦的腰身,极其流畅的曲线,漂亮的肌理。
丹赋圣:“……要不要师兄把躯干割了送给你?”
晨归的脸瞬间煞白。
好了,问题解决了。
“该怎么办呢?”走也不行,留也不行。
再勾搭勾搭,晨归可能就真喜欢上他了。
可他走了晨归的心魔可能又会冒头,而且他也不想让晨归一个人在这儿自闭。
愁啊……
晨归也在纠结。
最后晨归想出一个好办法:“你接的单是不是还没做完?”
丹赋圣点头:“嗯,怎么了?”
“我,我们开始工作吧。”工作了就没时间想东想西了。
“现在?”
“现在!”
第二天一大早,刚睡醒的单主们接到了订单完成的消息,他们看着丹赋圣拍来的成品图,纷纷感慨丹赋圣夸张的速度。
一位大单主昨天中午才下单,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成品图,大单主深感震惊:【老哥你是有工厂吗?】
收到这条消息的丹赋圣看了眼干活干出残影的晨归:【我不确定。】
大单主:【?】
丹赋圣真情实感地继续回复:【但我觉得我快发财了。】
大单主给了丹赋圣一个大拇指。
丹赋圣用手给晨归比了一个大拇指。
晨归很懵,不过他也回了一个。
第45章 纵容过度的魔主
“你是说,你正在爱上丹赋圣?”玉獒化为兽形蹲坐在椅子上,他还戴着他那对彩虹小翅膀。
晨归点头。
“嘶,我不明白‘正在’是什么意思?”玉獒趴在石桌上舔了两口水。
“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来问你。”毕竟只有玉獒谈过对象,“你喜欢上你伴侣的步骤是什么样的?”
玉獒轻轻叹息:“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枫树下,那是一个秋天……”
“不要讲太正经的故事,我不信。”晨归打断他。
玉獒:……
“你成熟的外表都是伪装,对方不可能吸引到成熟的你,因为成熟的你是不存在的。”晨归继续说。
玉獒哼了一声。
“所以你当时是怎么喜欢上对方的?”晨归追问。
怎么喜欢上的?
玉獒眯起狐狸眼。
当然是因为他的爱人足够耀眼啊!
那确实是一个秋天,也确实是在枫树下。玉獒路过公园长椅,看到一个姑娘在吃午餐,他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那女孩的衣服花纹有十多种颜色,但是搭配起来居然挺好看。
耳环巨大,还是金属的,会反光。
那时候玉獒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心动了。
“你等等。”晨归默默举手,“我听着像你看上了别人那身衣服。”
“一开始还真是看上衣服了。”玉獒倒是老实,“但我那时候不是教授么,我总不能拉下脸跑过去问对方搭配心得吧,这多失身份啊,所以我准备和对方从朋友开始做起。”
玉獒讨厌素净,他就喜欢花花绿绿。
“后来这朋友当着当着就喜欢上了呗。”玉獒用爪子扒拉了两下水杯,“结果她还没发现我真正的本性,人就没了。”
“你和她都谈恋爱了,你没暴露?”晨归不解。
“我怕人不喜欢我这样的。一本正经的魔主旧臣多有面子啊,喜欢花里胡哨的狐狸狗……听起来像个变态。”玉獒很忧愁,他如今最后悔的就是这个。
“那你是哪个瞬间喜欢上她的?”晨归又问。
“不好说,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特别特别在意了。”所以玉獒不太理解晨归这句“正在爱上”是什么意思。
玉獒反问:“你意识到了自己对丹赋圣的感情卡在爱与不爱之间?你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和他姑且算同门。”晨归皱眉解释。
姑且?玉獒抬起眼皮,面露疑惑。
哦,现在不是晨归被心魔干扰,一口一个“师兄”的时候了。
这下变“姑且”了?
“我和他还算是有一些感情。”晨归继续说。
有“一些感情”是指这两千多年来第一个心魔就是因他而生吗?
“可我明显感觉到最近自己的感情不对劲。”晨归对丹赋圣有恨有爱,暂时把恨刨除掉,晨归对丹赋圣的正面感情多是对师兄的憧憬和依赖。
这很正常。
他想独占丹赋圣,为此甚至试图窃取第三种特权,这也正常。
他的本意不是出于情欲。
可问题是晨归太努力了。
“我想了想,可能一切的问题都在我之前被心魔操控开始的。”晨归试图夺取第三类特权,他试图让自己真正地喜欢上丹赋圣,结果他好像真的搞出问题了。
“我在内景里模拟曾经见过的双修功法,将对象换成了丹赋圣。”晨归说,“从那天起,我就开始做奇怪的梦,脑子里出现奇怪的想法。”
玉獒不愧是过来人,他立刻就抓住了关键:“你是怀疑那个功法有问题?”
晨归点头。
玉獒不这么想:“那你现在进内景,把对象换成司封朗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