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O婚后变质报告by薄香奶茶
薄香奶茶  发于:2024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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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20岁才初次发情、并且本人似乎对具体时间毫无任何感知的阮年显然不属于正常范畴。
牧延特意咨询了相关的专家,他的心里有一些猜测。但他不再细想。
如果这是阮年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他会予以尊重,在这场婚姻里沉默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会谈后不久,收到阮年的通讯请求那一刻时,牧延是意外的。
几天之内,他做好了各种完备的方案。他默认阮年不会接受医生的建议。
哪有Omega会愿意再和强迫自己的alpha有什么联系呢?双方只在发情期碰面,就已经仁至义尽。
包括双方如何约法三章,在非发情期内互不打扰,在发情期内又如何相互配合,将彼此之间的相互影响和联系降至最低……这些细节,牧延思考得相当全面,甚至已经拟好了条约初稿。
他以为阮年的想法和他是一致的,尽量减少联系,仅仅各取所需。
这样的设想听上去冷酷无情,但牧延心里很清楚,这已经是作为受害者的阮年答应结婚所能够接受的最大限度。
加害者和受害者之间不可能维持正常的关系。
牧延很清楚。
尽管他心里并不好受。
他还没有找到能够克制标记后被omega自主吸引行为的有效方法,他将这份不适归因于易感期的后遗症还没有彻底消散。
再过一段时间就好,牧延想。
但阮年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青年温软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让他的耳朵有些微微发痒:
“因为一些事情,我会在主星停留一段时间。医生建议我这段时间和你住在一起。”
当时的牧延,完全没有经过任何停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就是后悔。
他答应得太快了。
这会不会吓到阮年?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早有所图,才会回答得那么爽快?
他不希望再给这个omega带来什么伤害。一方面是自己的愧疚感作祟,另一方面也是阮年背后就是阮氏,要尽量避免过多的牵扯才行。
即使同居,他也一定会按时注射抑制剂,与阮年严格保持距离。只要阮年有一丝一毫的抗拒,他会立刻离开。
牧延早早地主动与阮年划清界限。只是他没想到,日后双方都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越轨。
阮年当时确实有些愣住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约定好时间来阮时的住处接送后,便挂掉了通讯。
他将智脑扔在一旁,有些泄气般地倒在柔软的床上。
房间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了一些甜牛奶的气味。
只是谨遵医嘱罢了……阮年郁郁地想。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立刻订最早的机票,飞回蒙星。
只是谭医生如魔咒般的碎碎念还在耳边嗡嗡地不断重复着:他需要牧延的信息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需要。
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离他近一点。有了alpha信息素的安抚,阮年的信息素就能够很快稳定下来。
他有些恼,为什么自己没有办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以至于这几天,自己的情绪都有些不太稳定,总是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来。
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怪味蛋糕的阮时,在谭漆玉苦口婆心的劝导下,还是皱着眉勉勉强强同意了让阮年和牧延住在一起。
只是一段时间而已!一旦阮年的信息素稳定下来,就立刻将自己的亲弟弟接回家。
因此,阮年和牧延暂时同居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这次没有让唐显当司机,牧延准备自己亲自驾驶飞行器去接阮年。
牧延在一众助理惊讶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地走出了公司大楼。
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其实还有很久。事务繁忙,平时根本没有时间消遣的牧延直接将导航路线设定到阮年给的住址。
也许是信息素作祟,他就是想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的Omega。
这种感觉有一点奇怪,明明他很清楚对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更何况他们之间发生的意外,阮年绝不可能会愿意与自己有过度的交集。
想到这一点,牧延无端有些烦躁。
等信号灯时,他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驾驶面板,视线不经意扫过窗外。
一家粉蓝装修风格的店铺似乎刚刚开业,门口大排长龙。
门口的招牌做成了奶茶杯的形状,除了各种各样丰富的奶茶小料装饰外,顶层还用特殊的材料做出了棉花糖般的质感,在风中微微晃动着,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蜜的味道。
排队的似乎都是年轻人,以beta和omega居多。有不少小情侣在队列中,甜蜜地相互倚靠,耳鬓厮磨着。
牧延愣了愣。
星星奶茶店?
说起来,年轻人似乎都喜欢这种甜甜的饮品。
阮年会喜欢吗?
牧延想起了青年的信息素,是甜牛奶的味道。
那个夜晚,他比棉花糖还要软,还要甜。
牧延突然觉得有些热。他下意识想要移动手指,将飞行器内的温度调低一些,却顿住了。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变了目的地。导航路线显示前方掉头行驶。
新的目的地是星星奶茶店。
牧延许久都没有动作,直到信号灯的最后几秒,他将目的地改回了原来的地址。
少做多余的事情。牧延警告自己。
他和阮年的关系只是局势所迫,各取所需。
幕宇旗下的顶尖医疗实验室里,秦沫拿着两份报告,表情晦暗不明。
两份报告都来自于一个人,牧延。
一份是牧延出差前的例行信息素检测报告,另一份是意外发生后,宋旗替牧延送来的信息素样本检测报告。
牧延的身体状况是幕宇集团的最高机密之一,他每一次的例行监测报告,都只有主治医生秦沫手上这独一份。
但最新的这份报告,秦沫手上不过是副本。至于正本在哪,也只有很少遵循医嘱的叛逆病人代表牧延本人知道了。
再一次将两份报告比对了一遍,秦沫摘下银边眼镜扔在实验台上,揉了揉眉心。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点着座椅扶手,视线不知落在了何处。
几乎所有能够影响牧延的精神状态的信息素指标,在标记后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这些都还算是属于AO标记后的正常反应。
Omega的信息素对alpha本身就能够起到安抚镇定的作用,即使改善的幅度有些惊人,也能够归因于是牧延与阮年98%高度匹配的结果。
但唯独有一项怪异至极。
S因子的活性高到不可思议。
S因子的活性是反应alpha的温驯程度的指标,战争年代,S因子活性甚至曾作为alpha军队的考核指标,这一指标过高的alpha被判定为不具备坚毅的性格,容易在战争中发生叛逃行为而被军队淘汰。
即使是尚未完全分化时,意志还不够成熟的牧延,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数据。
许久后,空荡的实验室里响起了一声叹息。
“……真有意思。”
另一份正本,安静地躺在谭漆玉的办公室抽屉里。
他在短短几天内看了无数遍,甚至动用了一些关系调动了主星医院的数据,至今都有些惊疑不定。
这样的案例太过特殊,也太过危险。
牧延作为幕宇集团的顶层,居然在标记后同意将这份报告共享给自己这边。
要知道,幕宇和阮氏在一些市场上甚至是竞争关系。若是信息走漏,或是做些手脚,动摇牧延的意志,就是对幕宇的直接打击。
但作为阮年的主治医生,谭漆玉要了,牧延便轻描淡写地给了。
阮年的身体状况着实令他头疼。即使标记后他的信息素还是不太稳定,在受到刺激后很有可能会难以控制,甚至激化成发情热。
还需要时间再进行观察才能对治疗方案进行调整,在这期间谭漆玉是绝不会放任阮年一个人跑回蒙星的。
最后,在犹豫了很久很久之后,谭漆玉不得不承认,暂时同居是目前所有的解决方法中最好的一个了。
这样高的S因子活性,牧延不但不会主动伤害阮年,甚至对阮年……言听计从。
这些事情都必须烂在心里。
稀有信息素的超高契合度组合实在是太少见,双方的情况又如此特殊。谭漆玉只能步步谨慎,万分小心对待。
只是阮年拒绝同他进行心理方面的检测。
谭漆玉的心都揪了起来。
也许其他人看来,这是一场双方都有过失的意外。但在谭漆玉的眼中,阮年是受害者。
伤害阮年哪里是龙舌兰酒液?
年少的意外是沉默的主凶。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切换视角…差不多算是解释清楚了……吧?(于是后面就可以轻松傻白甜了!)
主角sc!年少意外不会太可怕但是也还是有点可怕(笔力不够写不太出来特阴暗的东西)
另外,牧总这么直男是不会有老婆的!!!(下次一定要记得买奶茶啊!
【以下是与文无关的乱七八糟碎碎念】
这几天勤勤恳恳地更新!(其实是论文真的写不出)
然后就要好好写论文了…开始缘更(哪天更了就是论文压力太大了开始走火入魔了)
五月争取写到5w字吧!!!有好多想写的梗欸嘿嘿嘿!!(开始傻笑)
有空就会把前面的几章改改,捉虫和修一修文
我的小说我做主!(放飞自我

在入门检查时,牧延被安保人员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次。
他比临时出入证上的时间早到了整整两个小时,临时出入资格都还没有生效。于是牧延被严格的安保人员拦在了门外。
牧延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记错了时间,安保人员这才犹疑地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牧延将飞行器停在入口的花坛边上,他没有下车,而是打开了智脑。
手指移动间有几分迟疑,最后还是点进了刚刚下载没多久的星博界面。
牧延对星博很陌生。他之前从未使用过。跟随着指引注册帐号、认证信息,id是随机生成的英文乱码,最后总算是能够正常使用。
他直接掠过系统自动推荐的乱七八糟的星闻热点,点进了搜索框,输入了“年糕”。
还未按下确定,检索系统已经自动显示出了牧延想要的答案。
圆形头像里是一只白底黑线的布偶猫,只有眼睛被特意点上了一抹蓝色。黑色“年糕”二字后面还跟了两行小小的灰色字体:
粉丝数:1072万。
认证:插画师。
牧延抿了抿唇。
资料里提及了阮年目前的职业,却未曾提到曾获过任何绘画方面的奖项,没想到青年竟然在星博上拥有如此庞大数量的粉丝追随。
大概是搜集资料的人不够细心,绘画领域专业的著名奖项或许不曾得过,但也绝不是普普通通的“插画师”三个字能够概括的。
至少也是“人气插画师”才对。
要通知唐显扣掉信息部本月的绩效,再安排培训提高业务能力。
牧延一边想着,一边面无表情地按下关注。
“年糕”的最新一则星博还停留在好些天前,是一则简单的四格漫画。
书,水杯,猫,花。
牧延完全看不出这四幅图之间有任何逻辑上的联系。
他又重新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确保自己没有错过图上的任何一处细节。
但还是看不出除了构图和谐以外的任何联系。
牧延皱起了眉。
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内心涌起的不爽感,他不小心点进了评论区。
好几个高赞评论都有着一长串的啊啊啊啊和感叹号,还夹杂了一些牧延看不懂的符号。
“太太”?为什么这些人要称呼青年为“太太”?QwQ?XD?是什么组织的缩写吗?
牧延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了一遍,从人文社科到财经政治。
评论下的“博主年糕赞过”显得更加刺眼了。
他和阮年的世界格格不入。
牧延默默切出了星博的界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他点进新一期的财经新闻和股市报告。
里面的内容都是他所熟知、擅长的内容。皱起的眉头慢慢平复了下去,牧延重新变得面无表情。
牧延将新一期的内容一字不漏的看完了。但他没有关闭智脑,而是停留在主界面,许久都没有动作。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深呼吸了一次。
带着慎重,重新点进了星博。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牧延认认真真地浏览完了阮年半年内发的所有内容,以及评论内所有“博主年糕赞过”的回复。
唐显要是在场,大概会认为牧延正在审批公司下一季度的生产计划吧。
因为他的表情是那样严肃又认真。
牧延真正到达的时候,只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20分钟。
飞行器在距离很远的时候就放慢了速度,最后悄无声息地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牧延早早就看见了阮年。
他并没有在房子里乖乖坐着,而是在室外的小花园中。
阮年背对着道路,直接坐在了草地上。他一手拿着速写本,一手握着笔,时而抬头细细观察一阵,又很快低下头去,在本子上画下几笔。
牧延不知道他在画什么。但想必是很美的东西。
因为在远处瞥见的侧脸淡然而沉静,抬头观察时的眼神专注而认真。
阳光穿过青年的耳侧,几缕黑发在不经意间微闪着光。
阮年的眼睛里满是细碎的星星。牧延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像是隔着距离,在礼貌地欣赏一件艺术品。
牧延的面前只有草地而已。不远处有一颗大树,树上绑了一个木头秋千。
秋千很简陋,不过是两根绳子、一块木板。凭借着alpha良好的视力,牧延能够看见绳子上的毛毛躁躁的倒刺和不均匀的暗淡色泽,想必已经在那很久很久了,经历了不少日晒雨淋。
这些在牧延眼中不过是些平淡至极的画面。
他会是在画什么呢?
牧延突然很好奇,开始思索起来。
还是阮时先发现的牧延。
他走到阳台窗户边想叫在院子里画画的弟弟进来,外面的太阳并不是很大,但阮年身体从小不好,他已经画了一段时间了,应该休息休息。
刚叫了声阮年的名字,就发现家门口停了一辆从未见过的黑色飞行器。
阮时本来还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又阴了。
混蛋要来抢走他的弟弟了,真是怎么想怎么不爽。
或许确实应该找个时间把这家伙亲手教训一顿……阮时心想。
他面无表情地朝牧延的方向点了点头,又走回了室内。
阮年听见了自家哥哥的声音。他扭头快速应了一声“马上就好”之后,画笔移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几分。
又匆匆画了几笔后,阮年便收起笔合上了本子,手撑着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大概是坐的时间有点久,腿有点发麻了,阮年起身时晃了晃才稳住了身体。
一直盯着阮年的牧延看见他晃动的身体眉头一跳,回过神来时alpha已经飞快打开门下了驾驶器,甚至朝青年的方向迈出了几步。
阮年听到声音,下意识朝着牧延的方向看了过去。
双方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了一瞬,一触即分。
阮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次看到牧延总觉得自己有些紧张。
在这几天内毫无存在感的豫喜腺体标记突然振作了起来,阮年觉得后颈又开始微微发烫了。
他胡乱朝牧延的方向点了点头,快步从阳台走回屋内。
他怕自己不争气的信息素在院子里打翻。
牧延直到Omega合上阳台玻璃门发出轻响后,才回过神来。
不知怎么的,青年回到屋内的动作在他眼里就像是做了坏事又强装淡定的小孩,落荒而逃。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很小的弧度。
双方对于此行的目的都十分清楚了。牧延礼貌地敲了敲门,门很快就被打开,来开门的是阮时。
牧延一下子就闻到了屋内残留的食物的味道。
像是公司的职员们偶尔会在午休期间分享的曲奇饼干,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酥香。牧延没有四处打量屋子的陈设,只是跟在阮时身后进了家门,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扔下一句“牧总请便”后,阮时就恍若无人般和阮年交流了起来。
阮年的行李其实非常少非常少,早就整理好了放在一边。原本阮年只是想着将自己从蒙星带回家的那个行李箱带上就好,但不过是在家短短住了几天,阮时就给他准备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切都准备就绪,到了分离的时候,但阮时一下子就不想让弟弟离开家了。
“笔什么的都带上了吗?”
“带了。”全都整理好了放在行李箱的夹层里。
“那几本书呢?”
“不带没关系,没看完的我都存在智脑里了。”过去之后还是可以继续看。
“衣服带够了吗?”
“足够换着穿了。”今天的哥哥怎么这么多话?明明昨天整理行李的时候阮时还全程跟着一一确认过了。
“糯米的抱枕要带着吗?”
“……哥哥!”
阮年有些恼地打断了阮时喋喋不休提问,瞪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哥哥是从哪里买来了粉丝自发制作的糯米周边,阮年回家一看发现各种糯米的抱枕、玩偶和马克杯堆满了自己的房间。
但他睡觉明明从来就不需要抱枕!
阮时在阮年的眼神警告下默默闭了嘴。
他只是不想弟弟这么快离开家,总想着再多留他哪怕片刻。
阮年想起自己房间里还剩了些抑制剂,索性全部拿下来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他走上楼梯,两个alpha在客厅内相顾无言。
阮时很突兀地先打破了平静。
“阮年有些怕黑。特别是打雷的夜晚。他很会掩饰,不太看得出来。”
阮时也不在意牧延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说着。
“他有时画画会忘记时间,但他身体不太好,必须要提醒他吃饭睡觉。”
“厨具要配备齐全。阮年有时不太想吃机器做的东西,会自己做饭。”
说到这里,阮时突然停下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牧延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即将和幼弟一起居住的男人。
“你最好保证能够管好自己,离我弟弟远一点。你要是伤害了他,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千百倍奉还。”
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冷硬和严肃。
牧延缓缓站起了身,正面迎上了阮时的目光。
阮时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但同为顶级alpha,牧延还是能捕捉到阮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憎恶。
像是憎恶他,又像是憎恶自己。
牧延认真地回复:
“当然。我以alpha的身份保证。”
阮时还想说些什么,但楼梯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闭了嘴,重新坐回各自原来的位置。
“都拿好了,可以走……了?”
阮年说着从楼梯口走了下来,走进客厅时,突然觉得客厅内的气氛好像有点奇怪,尾音不自觉地带上了犹豫和试探。
牧延假装无事发生,很自然地提起了一旁的行李。
“走吧。”
带他回家。

阮年在阮时的目送下,坐上了牧延的飞行器。
不知怎么,阮年总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一丝淡淡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让他有些无所适从。连带着身体都拘谨起来,腰背挺直,手指乖乖地搭在膝盖上。
又是这样的姿势,和那天会谈时一样。
牧延皱了皱眉。
青年眉眼低垂,坐姿规矩,却让牧延觉得有点不舒服。
他该是温和的,如同坐在草地上画画时那样,和周围的场景融在一起,让人看了便眉目舒展。而不是现在这样不动声色地和现实拉开距离,躲在一层薄薄的外壳后。
大概是因为自己吧。坐他的车会让青年觉得不适。
牧延不太想承认,让阮年觉得不适的其实是他自己。
即使牧延已经尽力收敛,但Alpha在无意识间流露出的压迫感会让阮年本能地紧张。
他和omega相处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顶级龙舌兰信息素太具有压迫感,就连同为alpha的职员除了工作上的必要交接外,也会尽量避免与他有正面的接触,更何况是omega了。
牧延不知道要如何缓解阮年的紧张感,好几次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又觉得都不太合适。最后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一路。
穿过面前这最后一个信号灯,右拐就是目的地。牧延在路口停下,余光扫到阮年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Omega浓密卷曲的睫毛像是飞鸟的尾翎,在空气中微微颤动着。精致的下颌线,纤长如天鹅般的脖颈,宛如博物馆中珍藏的艺术品。
牧延突然开了口。
“你刚才在画什么?”
Alpha的语调很低,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沉默,他的声音有几分喑哑。
阮年愣了愣,不曾设想过alpha沉默了一路,却在快要到达目的地时突然挑起话头。
阮年下意识朝牧延的方向歪了歪头。牧延刚好也转过头看他,双方的目光在空中交会。
认真说来,阮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好好看看这个alpha的眼睛。
他的目光里透着坚毅,还有一些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沉稳。
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十几秒。最后阮年主动移开了目光。
他收回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信号灯上。
牧延耐心等了片刻,发现阮年似乎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他摸了摸鼻梁,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似乎有些突兀了。
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补救时,阮年突然回答了他的问题。
“在画风和阳光。”
风和阳光?
还不等他思量,阮年又飞快地说了句:“可以走了。”
信号灯的时间到了。
飞行器最后停在了一栋别墅面前。
面前的建筑和阮年住的地方有些不同。从上一个建筑到这里开了好些时间,可见两栋别墅间的距离间隔不小。别墅的占地面积与原来的相差无几,但却有一个非常大的庭院,阮年甚至透过窗看见了屋后隐约的玻璃房房顶。
只是院子里高低不齐的灌木……总觉得有一点点奇怪?
下了车近距离观察后,阮年扑哧笑出了声。
庭院的风格与外表简洁大方的别墅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各种高矮不一、颜色各异的灌木无厘头般在庭院里随意排列着,并且被修剪成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形状,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滑稽。
阮年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风格强烈、极具个性的庭院设计。
这可真是和牧延的风格一点都不搭。阮年的眉眼弯弯,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开怀。
听到他的笑声,牧延的心情无意识地变好了几分。
也许是到家了,熟悉的环境让他身心都放松了一些,一直冷硬严肃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其他的表情。
“庭院一直是荣叔在打理。荣叔是负责我的衣食起居的beta,大概是年纪到了,他对园艺……十分热衷。”
阮年从未听见过牧延这般无奈的语气,还隐隐约约带着几分纵容。
还挺有趣的。
阮年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现在的他比在车上放松了许多。
两人提着行李穿过围栏和石板过道,还未在房门前站定,黑色的大门就被人从内侧推开了。
一位腰间还系着围裙的老人笑眯眯地出现在了门内。
这大概就是牧延说的那位荣叔了吧?老人戴着考究的金丝边眼镜,本该是有些疏离感的,但阮年一想到院子里那些奇形怪状的园艺,就觉得这位老人一下子变得亲切和蔼了起来。
这大概就是星博上的可爱粉丝们说的“反差萌”吧。
确实挺可爱的。阮年还未消散的笑意又溢了上来。
“欢迎回家,小延。这位就是阮年先生了吧?也欢迎你来住。快进来吧,门口准备了新的拖鞋。”
阮年连忙道:“您叫我年年就好,家里的长辈都这么叫我。”
被长者称呼为“先生”让阮年觉得很不好意思。进了屋,阮年脱下外套,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抱在怀里,而不是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
玄关处被提前摆放好了两双拖鞋。都是深灰色,只是左边的那一双看上去颜色比另一双要亮些。
阮年自觉地换上了左边的那一双,拖鞋里的绒毛踩上去又软又暖,大小刚刚好。
做完这一切,阮年才开始正式观察别墅内的装潢。
简单的黑白灰色系,客厅是黑色的真皮沙发和同色地毯,餐厨区的大理石台面设计得简约大方。和庭院内杂乱无序的园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阮年下意识就觉得这才是牧延的风格。
阮年突然有了实感。脱掉的外套带走了些许暖意,身体还没有适应屋内的温度。
他即将和一个陌生的alpha朝夕相处,期限未知。
“那好,小延,你带年年参观一下家里,一会就可以吃饭了。”荣叔笑眯眯地说完,转身走向了餐厨区。
阮年这才注意到厨房里似乎在煮着什么东西,隔得远远的,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咕噜咕噜声。他朝那边望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牧延不动声色地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阮年比牧延落后了半个身位,他下意识想要跟着牧延走出玄关进入屋内,却发现牧延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阮年的怀里突然空了。
牧延突然靠近,将他怀里抱着的外套抽走,挂在了玄关的衣帽架上。
他的动作熟稔得仿佛已做过许多遍。
牧延一语不发,做完便重新拿起了行李。他走近屋内,似乎是发现阮年没有跟来,停下脚步回身望了他一眼,微微侧头,示意阮年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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