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O婚后变质报告by薄香奶茶
薄香奶茶  发于:2024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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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所有的力气被抽空, 让他只能半倚靠在墙角。身后的水泥柱裸露着,寒意攀附,让脖颈处裸露的皮肤阵阵颤栗。
昏迷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之中反复重演。
他在街道的尽头,看见了可可。
男孩脸上的惊慌是那样鲜活, 尽管只是比呼吸还要短暂的一个瞬间, 却无比清晰地印入眼中。
在意识反应的分秒之间, 身体已经在大步迈前。
一辆飞行器从拐角处突然冲来, 截断了他的步伐。而他明明已经做出了退让的动作, 飞行器却毫无预兆地在他面前减速、开门,一双手猛然抓住他的左肩,拖拽、拉扯,还不等他反应,就将他带入狭窄的空间内。
随着剧烈的关门声响,左手腕被用力砸在门壁上, 口鼻被迅速捂住, 视线晃动着, 短短几秒就失去了所有感官。
视野里一片噪点。阮年闭上眼等待力气恢复,认真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
心脏的跳动无力而缓慢,身体里凝聚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他用尽最大的努力,也只是略微动了动右手的指尖。
怪不得没有绑住手脚,也没有封住嘴。
不知道对方给自己注射了什么,阮年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扯出苦笑的表情。
现在的状况糟糕透了。他无法确定智脑是否还在身边,但即便没有被搜出来,自己现在也用不了。
更可怕的是,剧烈冲击过后的每一处器官都在叫嚣着疼痛,下腹处却没有任何感知。
他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下意识护住了崽崽,却无法确认它是否依然存在。
无力感默然蔓延。
阮年咬牙挪动指尖,感受到指腹触到冰冷的地面,碾过尘土和碎石块时细微的疼痛,他艰难地尝试着勾起手指、翻转手腕,企图从这小小的动作之中凝聚起些许力量,支撑着他直起上半身。
“嗒——”
一把银色的餐刀从背后抛出,落在手指旁的灰黑色地面。
灰尘荡起,在光影中飞舞、旋转。像是谢幕时最后的尾灯。
演员从黑暗中缓缓走出,进行最后的表演。
阮年的呼吸随之一停。
恐惧感一寸寸地攀上脊骨,他这时才发现,近在咫尺还有另一个呼吸。
白色口罩和黑色鸭舌帽,这一次,并未刻意压低帽檐。
那一抹墨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这个脆弱、不堪一击的omega,瞳孔中却没有过多的情绪。
阮年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适应了昏暗环境后的眼睛逐渐捕捉到眼前的画面,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除了眼睛的颜色以外,和几年前的那个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心中有个声音却在笃定道:就是他。
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破旧的烂尾楼中除了灰尘的湿冷气味外再无其他。阮年不确定眼前的这个陌生男人是否也是个omega,他的感官已经相当迟钝了,迟钝得甚至闻不到自己的味道。
空气微微颤动,咫尺处传来一声短促的轻哼,像是喟叹,又像是痛苦的呻.吟。
他动了。他捡起地上的餐刀,精准无误地拾起omega的右手腕,尖锐齐整的锯齿在青紫色的血管中央划开一道深痕。
阮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弹动了一瞬,又迅速无力垂下。
剧痛之中,手腕翻动,落入身后的黑暗之中。
深色浓稠的液体无声淌落,混入尘埃里。漂浮着的粒子如血河之中的露珠,肮脏地流逝。苍白的指尖微动,反抗破碎血管中一鼓一张起伏的疼痛,捏起一小把尘灰。
他欺骗自己忘记手腕上的伤痕,一心一意地等待着救援,或者是孤注一掷的反抗。
阮年默数着心跳声,从一开始往上数。每数一声,就默念一遍那个名字。
似乎每默念一遍,身体里就会多一丝力量,每在脑海中掠过一次,时间就被延长一倍,又能多一秒让他在心头过上一回。
血液像是枯萎的花瓣,被揉碎后成为斑驳的干涸水彩。男人垂眸看了一会儿后,终于面对观众席,行最后一礼。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试剂,塞筒推下,尖锐的针头挂上淡蓝色的液体,顺着疤痕累累的皮肤蜿蜒,最终没入黑色袖口。
此刻他终于能微笑了,恍若恶魔的低语——
“久等,我这就送他来陪你。”
四年前,他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凭什么,凭什么获救的只有他?
既然这样的话,就送他一起下去吧。
这样,他的爱人也就不会再孤单了。
他的步伐不慢,甚至称得上是轻快。针头靠近,如同慢放的镜头,在背后华丽夕阳的衬托下显得如此梦幻而不真实。
阮年放慢了呼吸,睫羽颤动,再次睁开时,是绝对的冷静和专注。
手中的细沙四散,让两人之间的视野模糊了一瞬。画面突然定格,墨绿色的瞳孔上方多了一点漆黑的红色。
“砰——”
一道近在咫尺的巨响姗姗来迟。
身体如同被拉满的弓弦被瞬间放松,极度紧张后的劫后余生压迫着胸膛,让他产生了短暂的窒息和呕吐感。颤抖的指尖再也握不住手里的沙尘,极力隐藏的恐惧情绪瞬间倾泻,有液体在眼睫之间滚动,让清晰不过片刻的视线再次变得模糊。
云霭残薄,夕阳落晖。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温暖一如以往。
再次睁开眼睛时,浓墨重彩的夕阳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纯粹的白。
阮年动了动左手,还好,并不算很疼。
眼角干涩,喉咙也里像是刚被烧过,还残留着炙痛感。阮年动了动眼珠,视线移动,落在被纱布缠绕住的左手。
手指被勾住,小心翼翼地圈在掌心之中。男人靠在陪护椅上,半阖着眼,似乎睡着了。短发凌乱着,一撂一撂地散落,遮住凸起的眉骨。顶灯明亮,眼下的乌青分外明显。
阮年垂着眸,细细地从上到下地打量。
他身上还穿着去画展时的那件白色衬衫,只是多了很多褶皱和左一道又一片的脏灰。袖子高高挽起,裸露的手臂上似乎蹭上过血渍,草草擦拭后却还是留下一点痕迹。
下巴上的青茬和干涩的唇瓣昭示着alpha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休息了,呼吸声也时重时浅。独特的龙舌兰信息素游走着,隐隐透露出他的不安和恐惧。
让人有些心疼。
原本想要询问崽崽的情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阮年动了动指尖,轻触上他的手背。小小的一个动作,alpha却似有所感般睁开了眼。
牧延其实一直清醒着,从烂尾楼里把阮年抱出来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天半,他的心情却从未放松过一分一秒。
omega苍白的面色和紧闭的双眸,被厚厚纱布缠绕着的手腕,夕阳下的每一幕都化作无声的默刃,愧疚和无力感无时无刻不在挤压着他的心脏,每一次呼吸都在作痛。
他不应该放任他一个人在那里等待。他怎么能就那么轻易地笃定十分钟不会发生意外、信步离开?
怀中的玫瑰还带着露珠,不过是一束死物,他却为此多留了两分钟,再次回到原地时,却从巫青口中听到了刚刚发生的残酷事实。
不过两分钟,他差点失去自己的玫瑰。
来不及去安慰堪堪目睹了一切而遭受冲击的巫青,他立刻联系技术组进行定位。
还好,阮年一直戴着那条吊坠。定位芯片发送的讯号并不确切,他在一片废墟里疯了一般搜寻。好在最后还是赶上了,让他能够再一次从恶魔的手中救下他。
此时他的omega醒了,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地专情于他。
伸手遮住他的视线,牧延哑声道:“别看。”
他不想让自己的omega看见自己一身狼狈,更不希望自己沉重的情绪影响他。
后悔、自责、恐惧,劫后余生的恍惚与不真实感,他还没能与自己和解,也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姿态去面对爱人。
他没能做到自己的承诺,没有护他周全。
心中压抑着的情绪骤然翻滚掀起,惴惴不下。
听到alpha原本沉润好听的声音变得嘶哑而低沉,感受到他的呼吸的声音变得粗重,是为什么阮年心里很清楚。
好心疼。
他张了张唇,想象中的干裂感却并未出现,喉咙中虽然干涩,唇瓣却是湿润的。大概是有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沾湿,让他醒来时的难受能够少一分。
手腕上都似乎没有那么疼痛了。阮年轻咳一声,故作轻松地玩笑道:“不愿意看见我吗?”
附在眼上的手指一僵,还是撤开了。但避开他的视线,匆匆转身去拿一旁准备好的温水。
含住啜了两口后,喉咙中的干涩感减轻了不少。虽然还有一点头疼,但当务之急是要打起精神,要好好给大狼狗顺顺毛,避免他一声不吭地把自己给憋坏。
他故意皱了皱眉,闭眼摆出疲惫的样子:“去换件衣服,然后陪我睡一会吧。”
牧延依言暂时离开。等他将荣叔送来的干净衣物换好回来时,就看到阮年已经起身,靠在床头翻看着原本放在一旁的检查报告。
牧延立刻皱起了眉,满脸不赞同地道:“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阮年早就不会被他的严肃语气吓到。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并不算太严重,还有一件事情,比自己的身体更加重要。
他不敢直接问自己的伴侣,好在检测报告里重点标了出来。
胚胎状况稳定,发育良好。
万幸,他们的崽崽没事。
清楚了这一点后,阮年悬着的心终于能够放下,拍拍身侧空出的位置:“上来。”
牧延小心避开他的手腕,刚刚靠上床头,怀中就被淡淡奶香盈满。
阮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自己整个埋在龙舌兰的味道里。
头痛似乎有所减轻,醒来时的不安全感也悄然消弭。
他发现,自己这一次的反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剧烈,甚至再次遇上那双墨绿色眼睛的时候,他并没有产生太多慌张和害怕的情绪,在发现自己被困住时,第一反应甚至是去思考怎样多争取一点时间。
因为他早已在心里笃定,原来的意外不会发生第二次。
牧延一定在救他的路上,也一定会把他救出来。
上一次的保护、这一次的及时赶到。他已经彻底走出了过往的阴霾,真真正正地放下了。
想清楚这一点后,阮年的心情格外轻松,比起沉重的话题,他现在更愿意去说一点无足轻重的、被遗漏的小事情:“我的奶茶呢?你是不是忘了?”
牧延愣住了,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问这个,回复都透着迟疑:“……我让人现在去买?”
阮年“哧”地笑出了声,将自己埋得更深了:“唔,现在不想喝了。”
他的想法来得快结束得更快,没头没尾地让人摸不着头脑。想说些什么,又怕触痛到他敏感的神经,牧延在心中再三思虑,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将怀里的人圈得更紧。
醇厚浓烈的酒香闻久了就有点上头,让人阵阵发晕。阮年打了个哈欠,几乎快要睡着。
声音染上睡意,变得绵长闷软:“先生,你知道孕期的omega是不能饮酒的吗?”
alpha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抱歉,我……”
乱七八糟的插科打诨后,原本沉重的情绪已然淡去。阮年真的困了,堵住他未完的话:
“你看,现在,你在我的身边,”他伸手轻触伴侣皱起的眉间,抚平折皱。“所以,不要想那么多了好不好?”
“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牧先生。”
所以,不用自责。
像现在这样在我身边,随便我拥抱依赖,就是对一切苦难最好的补偿。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快乐!
还有一章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碎碎念。

第96章 “你是最后的结局”
阮年继续呆在医院修养了两天, 直到致幻剂留下的头疼后遗症彻底消失。
在这期间牧延推掉所有的工作,一直陪在他的身边。阮时与谭漆玉也来看望过,一些谈话的内容并没有刻意避开他。
“所以,绑匪和之前那个信息素崩溃的omega是恋人关系?”阮年一边吃着alpha削好的水果, 一边感叹着造化弄人。
自从阮年释怀以后, 这些话题再也不需要小心翼翼, 而是可以被平淡地随意提起。阮时正好也在, 干脆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这次的这个绑匪有点星盗背景,伪装、侦察和反侦察手段挺厉害的, 之前的几次抓捕都让他给逃了。他和当初那个omega的关系很隐秘,纠缠不清了很多年, 对方在涉事前有意切断了联系,所以当时并没有调查到这个人,才让他钻了空子。”
不过再也不会有下一回了。绑匪已经当众身亡,事后唐、阮、牧三家联手对相关的人员进行了彻底清洗, 确保再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元素能够威胁到阮年的安危。
整个过程又快又狠, 在阮年住院的两三天内就全部完成。阮年出院时, 还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可可!”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 阮年激动地将男孩抱住。
当初阮年看到的画面不过是绑匪利用技术手段合成的虚拟投影, 整个事件都是绑匪在长期躲藏与跟踪下的临时起意,其实当初只要阮年再冷静一点就能够看出端倪。
只能说对方将他的痛点抓得太好,利用了修道院的孩子们对于他的重要性,在各种阴差阳错之下才让他得手。但也正是因为一切发生得匆忙,留下了太多痕迹,牧延才能够及时将他救出。
此时确定可可本身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阮年也终于能够安心了。他将小男孩抱得紧紧的, 可可也伸出手小心翼翼抓住他的衣襟。一直沉默而羞涩的男孩提前被告知过年年哥哥有了崽崽, 不敢抱得太紧,生怕压到还未出生的小宝贝,到即将分别的时候,还惦记着这件事情。
“年年哥哥,你抱我的时候,小宝宝会痛吗?”
阮年忍俊不禁:“不会的。小宝宝很健康,再过一段时间,就带着小宝宝去找可可玩,好吗?”
男孩听了之后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在登上星舰前用力抱了阮年一下。
“我会照顾好他的,”说完又连忙补充:“和薇薇安、大家一起。”
阮年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目送专人将可可送上星舰后才转身,牧延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太贴心的话,我可能会被你宠坏的,牧先生。”
在照顾好他的同时,短短几天内雷厉风行地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丝毫没有让他插手也就算了,还照顾到他的情绪,知道他担心可可,专就程接过来让他看一看。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世界上大概很难找到这样的伴侣了吧?
牧延牵了他的手,慢悠悠地往回走,答得随意:“那就宠坏。”
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omega会变得刁蛮任性,反而在以后的日子里常常会担心omega会为了减轻他的负担,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
比如在几周后,他为了处理挤压的工作不得已而出差,半夜回到家时却发现阮年将自己整个埋在衣堆里。
衣柜里属于他的衣物被一股脑地翻了出来堆放在床上,一层叠一层,筑成一个小小的巢。omega睡得很浅,捕捉到他的信息素后立刻红了眼睛。
“你怎么,才回来啊……”
短短几天的分离,对alpha信息素的渴求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通话里不愿意透露的过度依赖,趁着迷糊不清的时候终于说出口。
自家omega在孕期对信息素敏感得过分。
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后,牧延干脆把所有工作都带回家中远程处理,将出差通通推给了宋旗和秦沫。遇到实在需要他亲自出面的事情,也尽量在不超过24小时的时间内处理妥当。
甜蜜的负担持续了几个月后,随着崽崽的突然到来宣告结束。
不知道第多少次半夜出门,跨越大半个主城区给阮年买突然想吃的蛋糕的时候,崽崽提早了大半个月,迫不及待地降临了。好在当时牧晔夫妇已经从其他星系回来,方便照顾住在家中,才能够及时照应。
大概是几个月以来经历的波折已经够多了,送到医院后的整个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等牧延匆忙赶到医院时,阮年正捏着崽崽软乎乎的小手。
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公主,鼻子和嘴巴像极了牧延,一双圆乎乎的杏眼却阮年如出一辙,此时正来回滴溜溜地转,左边看看,右边瞧瞧。
阮年问他:“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牧延不假思索:“牧念。”
念与君同,年岁长安。
-全文完-

牧念小公主是被全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
小姑娘从小乖乖软软像个奶香小蛋糕, 无论谁抱都咯咯地笑。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你的时候,恨不得想要把星星月亮摘下来给她。
不过只有阮年知道,自家崽崽实际上是个白切黑。
表面上柔柔弱弱,被欺负的时候泪眼汪汪地让人心疼, 实际上没人看见的时候一拳一个alpha。
刚上学的时候, 学校里的小霸王好奇地扯了她的辫子一下。小姑娘人前一声不吭, 午休时在被子里哭得梨花带泪, 被老师发现后才抽抽嗒嗒地说清楚原委。
结果就是,老师们更加心疼了, 批评教育加上通知家长。小霸王在学校里挨了顿骂,回家还挨了顿打。
第二天还被比自己还矮的牧念小姑娘骗进巷子里, 揍了个脸肿鼻青。
从此小霸王在学校里看见小姑娘,都绕着她走。
这样腹黑的性格一定是遗传了自家alpha!阮年不止一次忧愁:就算是个alpha,但这样放任野蛮生长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而牧延对此不以为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纵容。
八岁生日那年给了牧念一笔不小的成长基金任她造作、周末送她去军部的训练基地里学习机甲和体术, 甚至偶尔还带着不足半人高的小姑娘出席商业交流会, 将金融投资当作父女互动游戏来玩……
久而久之, 小时候乖巧软萌的牧念就这样在成为女性精英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某一次, 阮年参加完初中家长会后忧心忡忡地回家了。
一到家就看见父女二人正在客厅里专注地看商业新闻, 时不时交流一下,对着股市大盘分析得头头是道。
阮年忍无可忍:“牧、延!你跟我来书房。”说完就冷着脸上了楼。
小姑娘投给自家父亲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迅速撤离战场,去阳台上逗糯米玩。
牧延不知所以地去了书房,一进门就被自家omega狠狠批评了:“你知道年糕今年几岁吗?!她才十、二、岁!你就带着她看那些东西?!”
牧延默了默:“我十二岁的时候,也在看这些东西。”
阮年不说话了。
牧延知道自家伴侣在担心什么,搂着他安慰:“没关系的。年糕对这些很有天赋。”
阮年还是没法放心:“但她还是个小姑娘啊……不是说女孩子不能接触这些, 但是也太早了吧?今天老师跟我说在学校里alpha男生都认她做老大, 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她去参加星际交流夏令营, 居然组织同学倒卖两地特产赚了三四番……”
谁知道牧延听完后不仅没有丝毫的担忧,反而还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嗯,像我,商业头脑不错。”
阮年彻底没脾气了。
年糕小的时候阮年还担心自家alpha会不会对孩子的教育太严苛,现在看来他反而是整个家里最纵容的一个。
亏得当初起了年糕这么个软乎乎的小名,本想着让崽崽无忧无虑地快乐长大,现在看来简直是非分之想。
阮年能做的也只有周末带着牧念一起画画、去游乐园玩,多让她接触一些这个年纪本该接触的事物。
而牧念完美继承了两个爸爸的基因,在画画这一方面也挺争气的,参加比赛屡屡获奖,惹得叶老时不时就来找阮年喝茶,毫不掩饰自己想再收个关门弟子的意向。
不过,如果只是安安分分地画画就好了……
某年某月意外得知小年糕开始玩起艺术品投资,阮年只能叹息一声,认命地接受事实。
算了,总归是自家崽崽。
牧念小姑娘可以按照她自己的想法长大,他和牧延能做的不过是提供应当的保护,再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得更远。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第98章 番外 如果时光倒退,回到对的时间点。
秋季的主星有些湿冷。阮年从客舱内走出时, 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他将围巾又稍稍拉高了些,却还是有些招架不住直往骨子里钻的寒气。
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快要到约定好的订单派送时间了,他必须要快一点到酒店办理入住才行。
他匆匆上了客车, 再次回到主星, 周围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仍然是记忆里的模样, 只是他却比离开时变了很多。
两年的时间内,慢慢从原来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身体也渐渐好转。
只是腺体的情况还是一如既往地糟糕。
阮年叹了口气,拎着行李从悬浮车上走下来。
马上就是他二十岁的生日了, 也是第一次正式面临发.情期的日子。
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靠着抑制剂再撑过去。
过于罕见的信息素种类让他完全无法依靠人工合成的通用信息素来缓解,但是想要碰到一个契合度高的alpha实在是太难了,阮年已经几乎放弃了这一种可能, 只能在内心里期盼着科技不断进步, 能够尽早研发出像他这样的人群也能适用的信息素。
皮靴轻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兰星酒店的大门富丽堂皇而不失优雅。天色将暗, 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多, 但从穿着打扮上来看都非富即贵。侍者着整齐合身的制服,随时恭候来往的客人。
洛予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后颈处的信息素阻隔胶布,贴得好好的,很牢固。
而在这期间,另一架黑色的飞行器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缓缓停下。
“总裁,蓝星酒店到了。”
“嗯。”
高大挺拔的alpha走下飞行器, 正处于敏感期的器官瞬间捕获到了空气中一丝极其浅淡的味道。
像是加了蜂蜜的牛奶, 却比陈年红酒更吸引人, 瞬间勾起了品尝的欲望。
龙舌兰信息素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他的视线下意识在视野之中逡巡,最终缓缓停留在酒店门口的单薄背影上。
一个omega。
他单手撩开了后颈处的发丝,露出小巧而脆弱的腺体。透着微粉的指尖轻触着白皙细嫩的皮肤,让人一下子就能将他和牛奶的甜香联系在一起。
男人的眸子猛地一沉,变得幽深而不可测。
而此时,刚刚确认完信息素阻隔贴是否完好的阮年,突然感觉到后颈在微微发烫。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他愣在了原地,停滞不前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阮年下意识回头,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不经意地一瞥后,阮年赶紧加快脚步,逃一般地飞快离开了。
直到办理完入住,站在电梯内徐徐上升时,他的心脏还在一下一下地飞快跳动着。
刚刚那个人……是alpha吗?
……好帅。
作为画师的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视觉动物。身着正装、面容俊朗的高大男人完完全全满足他对于未来伴侣的所有幻想,只是……
他自己也太不争气了。
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腿都软了,第一反应居然是转身就逃。
阮年不免有些懊恼。
后颈处的腺体还在微微发烫,脖子上的围巾也忘了摘。酒店内的空调效果未免太好,将埋在围巾里的下半张脸都捂得微微泛红。
叮咚一声,电梯到达了指定楼层,阮年一边扯下围巾一边朝外走,一抬头却恰好对上了牧延的目光。
四目相对。
两人的表情都带着惊愕。
怎么会这么巧?他们住进了同一家酒店,又在同一个楼层。
原本变慢的心跳又开始加速,阮年不知所措地飞快将围巾重新扯了回去,低着头往朝另一头走。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见到他以后全身上下都仿佛被点燃了一样,温度不断攀升,让他脸颊发烧。
而牧延只看到omega泛着红晕的面容在眼前匆匆一闪而过,转眼又要消失了。
本能驱使着他快速上前两步,若是在往常,他绝对不会这样做出这样冲动鲁莽的举动,但这一次,心底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留下他。
就是他,不会再有别人了。
于是他堪堪叫住了那个如兔子般慌忙逃窜的身影。
“请留步——”
阮年的步伐猛地一停,僵直着身体,不敢转身。
牧延望着Omega的背影,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后,谨慎地开口。
怕吓到他,alpha的声音放得很轻,如琴弦抚过般悦耳低沉。
“抱歉突然叫住你。”
“方便认识一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很久后的一则小番外,谢谢大家喜欢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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