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康:“师父她练功出了岔子,所以才是这样的脸色。”
柳仪煊指了指完颜康,担心地看着他。
完颜康:“姐姐是怕我也练成这样?放心吧,有前人教诲,我不会步入她的后尘,更何况我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师父,王府能人众多,我若是有不解之处,多的是人为我解惑。”
薛沉把系统从小黑屋里放出来:【就他这样的,不死都说不过去。】
系统:【呜呜,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那是梅超风,我当时好害怕。】
薛沉嫌弃:【你才是系统好吗?论原著,还是你那边更清晰吧?自己没脑子,还怪起我来了,要你有什么用。】
系统:【呜呜。】
薛沉:【再哭关小黑屋。】
系统:【……】
这处洞穴很深,距离地面太过遥远,以完颜康的轻功,是无法带人出去的,故而需要梅超风将他们送出去。
梅超风眼睛虽盲,行动间却极其灵活,她一手抓住一个,运起轻功,带着他们飞到了地面。
系统:【她的轻功跟小柳比怎么样?】
薛沉:【小柳更强,她也不错。】
系统:【你有没有后悔,没给裴锐点轻功?】
薛沉:【本来是有点后悔的,看到梅超风以后,我就一点都不后悔了。】
系统:【?】
薛沉:【梅超风这轻功如果能数据化,应该在3.8级左右,小绵如果点亮轻功,我肯定会忍不住给他加满,到时候有风声阻挠,听力未必还能正常使用,到时候他就是真正的核弹,嗖地一下,撞谁谁死,不过我估计撞墙撞树的可能性更大。】
系统:【……】
梅超风把他俩送到上面,自行回去了。
视线明朗,完颜康才留意到柳仪煊的身上脏兮兮的,衣裙划破了,簪子似乎掉了几支,手臂、脸颊上都是擦伤。
“姐姐,你没事吧?”完颜康连忙扶住他,“疼不疼?还有哪里受伤了?”
柳仪煊摇头,朝着完颜康笑了笑,抬起手臂给他看。
他的轻功满级,虽然那地洞有将近十米深,根本摔不着他。
但是对小柳来说,从那么深的地方掉下去,肯定不能完好无损,他假装抓住了墙壁上的树根做缓冲,才没有直接摔死摔残,代价就是手臂磨破了。
小柳服用过秘药,骨架小巧,皮肤白皙细腻,他本身骨相就不错,单是一条手臂,都比常人要好看些。
上面的血迹格外明显,伤口里掺杂着土壤和沙子,看起来就很疼。
完颜康小心地捧起他的手,给他吹了吹。
柳仪煊愣了一下。
系统:【他占你便宜!】
薛沉:【我更觉得这是下意识的举动。】
完颜康:“姐姐别处没有受伤吧?”
柳仪煊摇头。
完颜康:“那就好,回去好好清理伤口,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不会留下疤痕的。姐姐怎么会来这里?这边满是荆棘,也没有路,我还以为做的已经够隐蔽了。”
柳仪煊指了指地上的玫瑰花。
完颜康:“你是来看花的?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花,只是这些野玫瑰算不得多好看,回头我派人寻些名贵的花来,种在姐姐的院子里,一年四季都有花开。”
柳仪煊笑了笑。
他在地洞中已经自己走过一段路,完颜康还是看他柔弱的模样,还是不太放心,非要扶着他。
柳仪煊口不能言,只能顺了他的意。
完颜康低声说:“姐姐千万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要是被我另一个师父知道,他肯定会打死我的。”
柳仪煊抬眼,疑惑地看着他。
完颜康:“我的另一个师父是全真派的道士,脾气倔得很。他在我九岁的时候就来府上了,也不知他发了什么疯,非要收我为徒,他的武功很高,但是却不肯用心教我,我随他学了五年,至今没能学出什么名堂来。
“我的那位女师父武功高强,她传授于我的九阴白骨爪,才是真正厉害的武功。那牛鼻子老道自己教不好我,又不准我跟着其他人学,恨不得让我睡觉的时候都修行全真派的内功心法,怎么可能容得下我拜他人为师。”
柳仪煊伸手点了点他的脸。
完颜康笑着躲开:“痒痒的,姐姐,你的手怎么还是这样冰?”
柳仪煊摇头。
完颜康:“我在书上看到有美人冰肌玉骨,以前我是不信的,见到姐姐才发现,这词十分得当。”
柳仪煊瞪了他一眼。
完颜康仗着他手边没有笔墨,无法写字骂自己,笑着道:“我是真心的夸赞你。我母亲已经是天下少有的美人,我从小跟在她的身边,其他女子,哪怕在别人口中说的再漂亮,在我眼里都是些庸脂俗粉。姐姐就不一样了,若说你是我母亲亲生的,也是有人信的。”
柳仪煊笑着摇了摇头。
完颜康:“父王说了,再过几年,会为我寻一门好的亲事,挑一位德才兼备的贵女做我的妻子。我不求她的容貌能比得上母亲和姐姐,只愿她不要太丑,能有姐姐和母亲的几分神韵就好了。”
薛沉:【看吧,完颜洪烈的确纠正他的择偶观了,但是颜狗的属性,再怎么纠正也是改不过来的。】
系统:【……】
完颜康直接带他去了自己的住处,他让丫鬟拿来清水和金疮药,小心地给他清理干净伤口,涂上药后,用干净的布条包裹住。
做完这些,他又命人去柳仪煊那边给他拿衣服过来。
柳仪煊坐在待客的花厅,好奇地打量着这处房间。
完颜康见状,道:“上次去姐姐那里,我就发现了,你屋里的东西太少,实在冷清。还好我爹送了东西过去,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些?”
柳仪煊笑了笑。
完颜康:“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柳仪煊低头,又抬眼看他,摇了摇头。
婢女拿了干净的衣服过来,因小柳身上有伤,不方便清洗,直接请人出去,换掉了身上的脏衣服。
这些天小柳又刷到了12个同步率,直接把[毒抗]技能点到了4级,剩下的3个点到了[梳妆]上。
三级的梳妆算是经过学习后的普通水平,武侠世界专门去学习梳妆打扮的人不多,很多美人看起来美,都是因为底子好。
像包惜弱就很少打扮自己,衬得柳仪煊的2级技能都像神技了,提升到3级的[梳妆]比原来的效果更好。
他换上一身白衣,拆开头发,重新梳起发髻,因为簪钗掉在了那处洞穴里,剩下的首饰不多,看着格外素雅。
柳仪煊从内屋走出,两道视线看了过来。
完颜康站起身:“师父,她就是小柳。姐姐,这位就是我刚才跟你提起的丘处机丘道长。”
柳仪煊目光柔和,看向丘处机,朝他行了一礼。
丘处机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他穿着道袍,却一点都不像个道士,反而更像是个剑客。
他淡淡地说:“柳姑娘不必多礼。”
柳仪煊看向完颜康,指了指外面。
完颜康:“你要走?”
柳仪煊点头。
完颜康:“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喊了几个丫鬟来,让她们送柳仪煊回房。
柳仪煊朝着几人点了点头,往自己的住处走。
本体那边睡醒了,意识慢慢上线,他感觉到有人按着自己的手腕,保持着呼吸,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傻逼弟弟的声音响起:“怎么样?”
“大公子体虚,不似常人能抗击外邪,时常风寒或者风热,都会头痛。听世子之言,大公子这几日时常头痛,极有可能是不同的病因导致的。”
“什么病因?”
“风寒、风热、血虚都有可能,想要根治,怕是不易,还得好好调养才是。”
“我请你来,不是为了听这些废话的。”
那大夫似乎被吓住了,沉默了很久:“老朽这就开药,还请大公子先服用几剂,应当可以起效。”
“还不快去。”
薛沉听到有人离开,慢慢睁开眼睛。
宫九站在旁边,脸色苍白,浑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薛沉静静地看着他。
宫九似有所感,看向哥哥,对上他的视线后,眼神有些慌乱:“大哥,你什么时候醒的?我并非有意刁难那人,只是他做出的诊断,与太医院没什么区别,分明就是能力不足,无法将你治好……”
“紧张什么?我又没怪你。”
宫九上前,扶着哥哥坐起来:“今日总共来了两个大夫,一个半点真本事都没有,胃口倒是不小,张口就是要钱,被人给打发走了。这一个也……”
薛沉笑了笑:“生死有命,何必强求,况且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宫九沉默不言。
薛沉:“你应该有不少事情要做,不必一直守着我的。”
宫九从前觉得哥哥温柔极了,现在看到他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却觉得恐惧。
就算兄弟两个面对面的相处,也好像距离很远,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回到从前,重新触及到哥哥的内心。
宫九:“我有话想跟你说。”
薛沉:“与小绵有关?”
宫九捏紧了拳头:“大哥,你向来都是最懂我的那个人,为什么现在却无法理解我心中所想?”
薛沉神情冷淡:“你有心瞒我,我又怎么会知道?”
宫九没有再说话。
他直接俯下身,扑到了兄长的怀中。
薛沉靠坐在床上,被弟弟抱了个满怀。
宫九总是穿着白衣,脸色是苍白的,神情也十分冷酷,他的身体却非常温暖,甚至称得上炙热。
薛沉抽出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抱歉。”
宫九抬起脸来:“你永远不必对我说抱歉,该这样说的人是我。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薛沉收回安抚弟弟的那只手,低头看着他:“你有何错?”
宫九:“你说的对,这些年来,我虽无意主动避开你,的确疏远了你。父亲不常回家,我也在外面久久不归,留你一人在府上,实在不该。”
哥哥生病的时候,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他会是什么心情?
宫九很愧疚,如果大哥不说,他永远都不会主动察觉。
他想要被哥哥体谅,却从来没有体谅过他。
薛沉轻笑一声:“怎么会只有我一人?府上的婢女、小厮、侍卫少说也有三五百人。你未免将我想的太过脆弱了,不过我的确气恼过你在外面不归家,更难过的是,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事,都不愿告诉我。涟儿,是你先疏远我的。”
宫九的眼神透着茫然:“我……”
薛沉推了推他。
宫九以为自己太重,压坏了哥哥,连忙起身。
薛沉往床侧挪了些位置,拍了拍旁边。宫九会意,立刻坐过来。
弟弟的眼神一直都落在哥哥的身上,关注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满心都是他。
薛沉:“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从那时便意识到了,我们虽然是兄弟,却不会一直这样,只属于彼此。你是如此的自由,我不该因为一己之私,将强行把你留在身边。”
宫九很想告诉他,他愿意给哥哥这么做的权力。
可是想到自己在外面的庞大势力,想到富饶的无名岛,还有小老头那充满野心的计划,宫九实在无法说出口。
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
薛沉:“小时候,我以为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母亲会带你玩水,父亲会带你骑马,而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如今我们更是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宫九:“哥……”
薛沉:“这不是我主动做出的选择。”
听到这句话,宫九好像有些明白了。
换做是他,即便没有母亲的死,他也不会甘心做个闲散公子,被父兄养一辈子。
双生子的童年一模一样,宫九和哥哥关系好的像是一个人,可是在长大之后,他去外面替父亲做事,在朝堂上有了名望,哥哥却只能留在府上,默默地等待他回来。
他已经长大了,可是哥哥还像以前那样,从未变过。
易地而处,怎能不心生郁气?
薛沉温柔地笑了笑:“睡了许久,也该起身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宫九连忙起身,拿了衣服鞋子过来。
薛沉好像有点睡迷糊了:“我记得方才是在榻上的。”
系统:【这种事情,你应该不会不记得吧?】
宫九:“我怕你着凉,抱你去了床上。”
薛沉点头:【做对了事情就该有奖励,你看,我简单的问一句,我弟的心情是不是好起来了?】
系统:【没看出来。】
薛沉:【笨。】
教育弟弟颇有成效,薛沉心情很好,干活都卖力了。
裴锐作战英勇,敌我不分,闭着眼睛直接杀,行国的士兵完全不敢靠近,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解决掉那些没被裴锐打死的金国士兵。
黑衣刀客如同修罗在世,身下累积了层层叠叠的尸体,他的甲衣上全都是血,黑袍的衣角也在滴血。
发带遮住他的眼睛,裴锐微微侧耳,向着前方逼近。
金国士兵完全不敢跟他正面作战,步步后退,将脚下的土地让出,最终防线崩溃,被大行打得溃不成军。
锣鼓声响起,太平王下令:“穷寇莫追,鸣金收兵!”
裴锐没有立刻回到太平王身边,而是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
太平王主动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甲衣下面掉下来一点碎肉,太平王见多了战场的残酷,对此不以为意,“锐儿这次做的不错,回京之后,我会为你请功。”
裴锐点头。
太平王:“锐儿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裴锐摇头:“身上脏,不舒服。”
他感觉打仗之前,自己的盔甲有四十斤沉,打完以后可能有五十斤沉了。
太平王豪爽一笑,伸手给他拍了拍,又用自己的袖子,擦掉裴锐手上的血,牵着他的手:“一会儿才能打扫战场,这边尸体太多,你小心脚下,别绊着了。”
裴锐乖巧地跟他往回走。
薛沉:【金国大败,时机太过凑巧,完颜洪烈那边要有反应了。】
系统:【没事,反正跟你没关系。】
薛沉:【怎么没关系,就是我传递出去的情报,这次获胜的功劳有我的一份!】
系统:【啊?】
薛沉:【小柳!小柳那边送出去的金国行军部署!】
系统:【行国部署金国也有?他们是不是也在大行这边安插了细作?】
薛沉:【有病吧你!】
系统的智商忽高忽低,薛沉怀疑它是故意装成笨蛋惹自己生气,直接把它关进了小黑屋。
大概过了半日,完颜洪烈那边应该是收到了前线战败的消息,他很快想起了几天前的深夜,在完颜康书房中出现的那个黑衣人。
完颜洪烈又从别处调派了人手过来,他本人似乎也遭到了金国皇帝的训斥,心情格外的不爽,柳仪煊几次远远地遇到他,都能看到他的表情紧绷,脸色格外的阴沉。
相比之下,柳仪煊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他思考片刻,把系统从小黑屋里放出来,用三个技能点,点亮了[恢复力]技能。
系统:【你已经给小柳点8个技能了。】
薛沉:【4级的[女真语]、4级[梳妆]就够用了,不用再往上升,我打算[开锁]也点到4级,这样还有10个技能点可以用,攒够了以后,把[恢复力]也点到4级,一个技能点都不会浪费。】
系统:【自愈能力太强,你下次受伤,可得尽快包扎,不然伤口自己就好了!】
薛沉:【所以我只点到4级,这玩意满级还真的有点吓人,可能要我反复撕开伤口。】
系统:【那你干嘛点它啊?】
薛沉:【小柳的轻功很好,但是完全没有内力,也没有任何与人对战的能力,很容易受伤,我怕不小心被人拍一巴掌,直接就死了。自愈能力提高,哪怕受了重伤,也能很快恢复,还能摆脱小柳的嫌疑,让我在赵王府生活地更好。】
完颜洪烈留意到站在花丛中的小柳,他对着身边的侍卫说了几句,不一会儿那名侍卫来到柳仪煊这边:“柳姑娘,王爷让您过去一趟。”
系统:【他该不会是怀疑你了吧?】
薛沉:【不会的。】
系统:【那他为什么叫你过去?】
薛沉:【之前不是说过吗?完颜洪烈对我的好,都是有所图谋,现在他处于低谷之中,到了我回报的时候了。】
柳仪煊来到完颜洪烈面前,朝他行了一礼。
完颜洪烈温声说:“不必多礼。你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
柳仪煊前些日子伤了手臂,珍儿她们都报上去了,完颜洪烈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却很清楚他伤的有些严重,短短几天时间,肯定不会痊愈。
现在到了用人之际,完颜洪烈只能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柳仪煊答应过完颜康,不会随便往外说,拢起袖子,摇了摇头。
完颜洪烈:“前几日一直在吃你做的饭菜,你生病后,换回府上的厨子,反倒吃的不习惯了,还是你的手艺最好。”
柳仪煊笑容温软,眼睛亮了起来。
完颜洪烈:“过几日我想在府上宴请几位皇兄,不知小柳你可否看在我的薄面上,亲自下厨,让他们也都尝尝你的手艺?”
系统:【下毒!下毒!下毒!】
柳仪煊点头。
系统:【毒死他们!全部都得死!】
薛沉:【我能原谅你没有脑子,但是无法原谅你如此吵闹。】
系统:【我这都是跟你学的。】
薛沉把它关进小黑屋,在脑子里大叫了三分钟,然后把系统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系统:【……我错了。】
赵王府紧锣密鼓地准备起宴会,大批的蔬果肉蛋从外面送进来,老严忙的不可开交。
柳仪煊列了个清单,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写下来,派玉儿送去厨房。
他有些惆怅:【还以为能和老严庆功,却绕不过这几个眼线。】
系统:【等你亲自过去做饭的时候再跟老严接触吧。】
薛沉:【也只能这样了。】
下午的时候,本体躺在床上看书,裴锐在营帐里休息,小柳也在屋里补眠。
谢珩乘坐的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守城的士兵说:“里面的人出来,接受检查。”
谢珩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温和地说:“几位军爷,我腿脚不便,可否通融一下?”
胡生适时地递上宫九随信送来的信物。
那几个士兵检查过信物后,态度恭敬起来;“原来是太平王府的人,不必查了,公子请先行。”
谢珩不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了,他礼貌地颔首道谢,坐正了身体。
薛沉:【追命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添油加醋,我弟那个狗东西,真的是这样在告示上写的!】
系统:【你不是已经分析过了吗?】
薛沉:【分析问题,只会让我明白他做出这种事情的动机,不会平复我的心情。】
系统:【那你想怎么办?】
薛沉:【谢珩这不是已经来了吗?还是我弟主动让来的,什么都不需要做,他自己就会难受的。】
系统:【对哦。】
薛沉:【过几天小绵回来,除了小柳,我们真的是全部都被变态包围了,长夜漫漫……唉。】
系统:【……】
谢珩乘坐的马车进城,缓缓驶向太平王府。
本体特意从床上爬起来,问了一下小荷:“涟儿呢?”
小荷说:“府上又来了几个大夫,世子正在前面花厅待客。可要我喊他过来?”
“不必了,随我去外面走走吧。”
小荷给他加了件衣服,跟在薛沉后面,陪他去园子里转了一圈,转着转着就来到了花厅这边。
系统:【你就是故意过来的吧?】
薛沉:【这么好的机会,我必须把握住。】
系统:【?】
花厅这边的随从向他行礼:“大公子。”
宫九听到声音连忙起身相迎,那些医者也都跟在他的后面,一起出来见礼。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外面风大,快到屋里来。”
“不必多礼。”薛沉和善地说,“我今日感觉好多了,便想着出来走走,听说有客人来,也该见见诸位先生,礼数不周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宫九身后的大夫连忙回礼:“不敢不敢,大公子言重了。”
薛沉刷了一波人设,和弟弟并肩进屋,他靠得宫九很近。
宫九忍不住低声询问:“大哥是有话想跟我说吗?”
他的心情很好。
兄长已经把话说开,不再疏远自己,愿意与他亲近。兄弟两个冰释前嫌,一如既往地亲密。大哥知道自己在这里,特意过来,哪里是为了看这些庸医,分明是来找自己的!
薛沉笑了笑,轻声说:“谢珩是不是要来了?”
宫九眼中的光芒暗了下来,冷淡地说:“应该就在这几日到。”
薛沉:“有段时间没见了,不知他如今怎样。”
宫九:“大哥和谢珩的关系很好?”
薛沉朝他眨了下右眼:“之前在隆兴府,用你的身份跟他来往过,不过见面的次数不多。现在算是有机会与他好好相处了。”
宫九觉得哥哥俏皮的模样很可爱,但是根本笑不出来。
他主动将尊位让给了兄长,暗示大哥在府中的地位,免得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怠慢他。
婢女奉上茶水,宫九低眉看了一眼,冷冷地说:“不知道大公子近日一直在喝药,需要忌口吗?把茶水撤下,换其他的来。”
婢女有些畏惧他,低下头:“是。”
薛沉知道宫九其实是在表达王府对他身体的关心,警告那些大夫不要随便用药,心领了弟弟的这番好意。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通禀:“大公子,世子,外面又有客人来了,对方自称姓谢,可要让他进来?”
“是谢珩来了,才刚提到他,这就过来了,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薛沉站起身,对下座的大夫们说:“谢珩是我与涟儿的旧友,医术也很不错。我这几日一直病着,涟儿特意请了他过来。”
大夫们都是懂得察言观色的,听到薛沉这么说,起身道:“原来是故友重逢,那必然不可怠慢。”
薛沉看了眼宫九,宫九道:“诸位的住处已经都安置好了,一会儿会有下人过来,带各位去那边休息,今日事多,我与兄长就不陪了。”
大夫:“不敢,不敢。”
薛沉和宫九从花厅出来。
宫九越想越不是滋味:“谢珩身份低微,怎能劳烦大哥亲自过去?”
薛沉其实也不太想过去,从这里到王府正门虽然不太远,可是一想到去了之后还得回来,再走回自己的住处,又是好长一段路。
他今天在花园转了很久,运动量已经达标了,根本不想动。
为了报复傻逼弟弟,薛沉故意说:“谢珩他毕竟身体不便,难不成让他自己过来?对了,还不知道他是从何处过来的?”
宫九早有准备,只是欺骗哥哥的时候难免心虚,他不敢去看哥哥的眼睛,移开视线:“应天府。”
薛沉没有继续追问。
宫九见他不再说话,心中忐忑,思考着自己在大哥面前有没有露出马脚,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王府门前。
哥哥太过敏锐,又心思细腻,与他相处的时间久了,必定会暴露出一些事情。
正是因为这个,宫九才不敢在家中久住,怕在言行中露出破绽,渐渐地跟哥哥疏远了。
下人们告知门口的守卫放行,胡生才把谢珩抱下了马车。
王府门槛极高,不过大多数时候正门都不会打开,只有侧边开了一扇小门,但也是有门槛的,轮椅无法通过。
胡生无视了其他人的目光,抱着谢珩进入王府,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从远处过来的双生兄弟。
他们两个的样貌一模一样,一个白衣素净冷漠,一个绯袍清贵淡然,只看外表,称得上品貌非凡,让人一眼惊艳。
谢珩看向薛沉。
薛沉借着马甲的视线,看到自己的衣袖上有些褶皱,低头整理了一下。
薛沉:【之前我怎么没发现,这样照镜子挺有意思的。】
系统:【别看了,你弟要喷火了。】
薛沉:【那不正合我意?】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不能把弟弟逗得太过分。
这狗东西本来就不太正常,逼得他急眼了,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薛沉向来不喜欢用马甲交流,在弟弟面前,该演的还是得演一下。
他眉眼柔和了许多:“你来了。”
胡生停下来,谢珩笑道:“许久不见了。可惜我身有残疾,不方便向你行礼,还请薛公子勿怪。”
系统:【这么对着自己说话,你不觉得羞耻吗?】
薛沉:【这叫演员的自我修养,首先要克服的就是羞耻感,你知不知道表演课的第一节课学的是什么?】
系统:【是什么?】
薛沉:【解放天性!】
系统:【……】你确定不是放飞自我?
薛沉:【而且我平时都是这么有礼貌的,只对别人有礼貌,对自己却很粗鲁,那叫双标。】
系统:【6。】
薛沉笑了笑说:“你的轮椅呢?”
谢珩:“一路都是胡生在忙前忙后,我只要坐着就好,还真不清楚。”
胡生:“公子的轮椅在后面那辆马车上,因不清楚王府布局,我便没有让人抬出来。”
薛沉:“刚进门时的路还算平稳,前方有一段石子小路,的确不方便,回头看看能不能用青石板换掉,那样你就可以在王府自行活动了,是我思虑不周,这几日就请你先委屈一下吧。”
宫九在旁边听他们旁若无人的交流,脸都要青了。
他给了谢珩一个警告的眼神,对薛沉道:“大哥,外面风大,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