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我靠报废马甲系统成为江湖第一人by王浩然
王浩然  发于:2024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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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我又不是花家人。”
花六童苦笑:“也是,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他有心让谢珩进入花家的祠堂,给他一个容身之所,看起来很容易,就是多一个牌位的事,可是实际操作起来非常难。
谢珩终究是姓谢的,就算他们的关系很不错,也不可能上他家的族谱。就算花家那边能同意,谢家也是不会答应的。
更何况,他又怎么知道,安置在花家祠堂内接受香火的谢珩,魂体是否能被花家承认呢?
花六童不想好友做孤魂野鬼,却对他的命数无可奈何。
谢珩迟疑了下:“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很好,”花六童故作轻松地说:只是偶尔会想起你。”
谢珩:“是我对不住你,早知如此,那日离开前,我应该找人去告诉你一声的。”
花六童:“你也有诸多难处,我能理解。”
谢珩点了点头,朝他伸手:“给我看看你买的灯。”
花六童将提灯拿过来,放到了谢珩手中一盏,其他灯高举起来,方便谢珩观赏。
“你刚才说要送我一盏灯,现在还作数吗?”
“自然。”
谢珩观察了许久,挑了盏画着鱼戏荷叶图画的琉璃灯。
画中的鱼是金红色的,上面铺了一层金粉,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碧色的荷叶只有两朵,但是画得很大,几乎沾满了整个空间,下方水波粼粼,看起来清澈极了,远处颜色渐深,与荷叶快要融为一体。这盏灯的构图十分大气,用的色彩也少,虽无荷花,却并不显得寡淡。
花六童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手,只觉得一片冰凉,不似活人。
他莫名有些恐惧,不敢细想,连忙转移了注意力,道:“等到了晚上,点燃里面的烛芯,火光映照出来,一定很漂亮……你……可以吗?”
谢珩疑惑地问:“什么?”
花六童:“那个……”
谢珩略一思考:“你担心我畏惧火焰?放心吧,那场火没有伤到我,而且这些日子,我被火烧了太多次,早就已经习惯了。”
系统:【你什么时候被火烧了?】
薛沉:【火烧还是长方形的那种,外酥里软,一碰就掉渣,夹驴肉的最好吃。】
系统:【……】
【我开玩笑的。】薛沉说,【当然是指的炸炉了。谢珩平均下来,一天至少炸个三四次吧?虽然大多数时候威力都很小,但威力再小也是炸炉!我天天玩火,恨不得火焰更大一些,还怕区区一盏灯?】
系统借着他的视力看到花六童的神色,【花六童看起来完全信了啊!他也要被你忽悠瘸了!】
薛沉:【就问你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
系统:【……你开心就好。】
薛沉:【谢谢。】
系统:【……】
花六童以为他在火场中枉死,转世投胎前仍旧经历着离世时的痛苦,时常被烈火焚身,不禁目露哀伤:“这些时日你受苦了。”
谢珩:“还好。”
花六童没有和鬼魂交流的经验,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犯了他的忌讳。
他现在只后悔为什么之前为什么没有想过替谢珩处理好身后事,拖到现在,再去找人问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花六童:“过几日,我能否去庙里为你供香祈福?”
谢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你。”
系统:【你还不掉马?到底是怎么聊下去的!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反问为什么,然后跟他说开,告诉他真相吗?】
薛沉:【笨,初一十五就是上香的日子,过几天是元宵节,虽然没有大年初一抢头香那样挤得满满登登,但也是极其重要的时日,在这个节日去上香一点都不违和,有什么好问的。】
系统:【……】
花六童糊涂啊!
为什么不直接把话说明白,现在好了,被骗傻了吧。
花六童见他对那盏灯爱不释手,觉得自己总算做了一件对的事。
他提议道:“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逛灯会?”
谢珩:“我?”
花六童:“除了你还有谁?”
谢珩:“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不想再与谢家的人有牵扯,你能不能帮我遮掩一下身份?”
花六童:“你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谢珩:“你这样严肃,反倒叫我不好意思了。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一时不察,被人知道也不要紧。我只是私心里想省些麻烦,不想再与他们有纠葛。”
花六童:“我都懂。”
系统:【你懂个哔!】
新的一年,裴锐的新衣服仍旧是黑色的。
他眼睛看不到,对色彩没有概念,统一的纯色衣服可以直接穿,省下了搭配。
黑色的革带将他的腰收束得紧紧的,气势凌厉的少年左手拿着长刀,右手提了一筐鸡蛋,走进了神侯府。
他本就气势很强,拿着鸡蛋更加引人瞩目。
“裴爷,您这是……”
“走亲戚。”裴锐冷冷地说。
“……”
【啊?】系统呆滞,【你在干什么!】
【走亲戚啊。】
裴锐面不改色地往里走。
正巧这时金剑推着无情从后面过来,跟他打了个招呼:“裴锐。”
裴锐侧耳:“小金,大师兄。”
无情坐得很低,看不到筐里的东西,抬头看了一下,只见到了一点黄色,看起来有些熟悉:“你拿了什么?”
“我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都是自己刚下的新鲜蛋,还请师兄不要嫌弃。”
无情:“……”
薛沉:【怎么样?】
系统:【这也是学的我????】
薛沉:【没有,只是想跟他们来一点智障的震撼。】
系统松了口气。
金剑刚要说话,无情道:“进去吧。”
“是,师父。”
裴锐跟在他们后面,越过门槛,来到了正堂。
诸葛正我起了个大早,刚送走客人,正在里面喝茶,见到有人过来,直接让他们去了里间的屋子。
他看到裴锐手上的筐子,“这是什么?”
裴锐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毫无波澜地重复:“我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都是自己刚下的新鲜蛋,还请世叔不要嫌弃。”
无情:“……”
金剑:“噗。”
诸葛正我笑道:“孩子,这话你从哪里学来的?”
裴锐歪头:“嗯。”
无情知道他反应迟缓,思维也与常人不同,看裴锐这副模样,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无奈地道:“世叔,让金剑将这份礼收起来吧。”
诸葛正我:“这么多鸡蛋,怕是分量不清,拿的时候小心点,别摔了。”
金剑应了一声,提着筐子离开。
诸葛正我:“今年是你过来的第一年,本该挑个时候请你一起聚一聚,只是我不清楚太平王那边的安排,故而没有冒昧邀约。你来的正好,留下来吃个饭吧。”
裴锐:“也行。”
诸葛正我笑了笑,让人去喊其他弟子过来。
无情见他们说完了,推着轮椅上前,毫不避讳裴锐,当着他的面同诸葛正我汇报起了这些日子的工作。
年假只有三天,四大名捕早就复工了,不过事情不算多,没平时忙。
追命还是每天在老楼喝酒,偶尔才会有活儿安排到他这里,他就没把裴锐喊回来,多给他放了几天假。
裴锐看似神游天外,实则一直关注着无情和诸葛正我的交流。
【看起来他们对小柳很满意,但是因为崔命之前参加的那场饭局,始终抱有警惕。小柳表现的越好,他们就越忌惮。】
【你自找的。】
薛沉:【你不懂,如果我扮演的很完美,没有搞这些事情,他们对我的感官一定很好,以后翻脸落差会更大,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失去他们的信任了。】
系统:【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你故意做出这么多可疑的事情,引得他们探究,再表明立场,他们只会恍然大悟,根本不会往你是个变态这方面想。】
薛沉:【而且我一向模棱两可。】
江南的谢珩露出一抹极淡的微笑,眼中仿佛盛满了星光,抬头看着正在讲话的花六童。
花六童怔了怔:“怎么了?”
谢珩:“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对了,你知道云鹤烟吗?”
花六童:“应奉局新调来的一把手?听说他和方小侯爷走得很近。江南商户,大多与他有交集,我家也不例外。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大哥去做的,我并未亲眼见过他。”
谢珩点了点头:“明日去七童那里坐坐吧。”
花六童算算日子,谢珩已经在人世间停留很久了,有些担心地问:“你的身体可以吗?”
其实他还担心谢珩身上的阴气对七童不好,不太想让他和花满楼见面。
“我的腿废了,人还没有废。”谢珩顿了顿,垂眸说道:“你若是不想,那就算了。”
花六童:“我没有那个意思。七童也很记挂你,若是能再与你相见,想必会很高兴的。不过我得提前跟他说一声,免得他吓到。”
系统大声:【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第200章
裴锐跟着神侯府的几位一起吃了顿饭,即刻入职,借用职位便利把顾惜朝查了个底朝天。
顾惜朝是十月份来的京城,搬到那边的时间还没有两个月。
他看着是个文人名士,实则来路不明,街坊邻里没一个知道他是哪儿的人,更不知道他的出身。
【他好谨慎。】薛沉说,【看样子今天查不出什么了。】
系统:【不急,时间还有很多,你一定要正常一点,千万别让小绵暴露!】
薛沉:【放心吧。】
系统:【……】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薛沉这么说,它更加担心了。
天黑之后,街上的人多了起来。
江南的富商自发在门前挂了许多红灯笼,照亮了道路。
月亮很圆,夜空中没有云,地面看起来亮堂堂的,像是铺了一层细雪。
人群熙熙攘攘,穿梭在街道中,卖花灯的小摊热闹起来,接着有许许多多的灯点亮,从高处往下看,犹如星火燎原。
谢珩脸上戴着一只青鬼面具,在桥上俯视下方。
胡生被他打发着出去玩了,当下只有花六童站在轮椅后方,与他一同欣赏夜色。
花家在江南的名望很高,不少人都认得花六童,为了避免麻烦,他同样戴了一只面具,狐狸图案,用黄铜铸就而成,以彩色的涂料描绘出类人的五官,看起来异常诡谲。
他们的灯尚未点燃,几乎隐藏在了黑暗中,丝毫不引人注目。
花六童:“你能下去吗?”
谢珩的神色隐藏在了面具下方,只有露在外面的眼睛透出被羞辱后的薄怒:“你要让我自己过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下面的人很多,你不要紧吧?”
他记得鬼畏惧人身上的阳气,阳气充足的人,鬼怪不敢靠近。现在虽是夜晚,底下的人却又很多,难免会出现意外。
谢珩冷淡地说:“我还没有残弱到那个份上,只要没人把我从轮椅上撞下去,我应该不会有事。”
“那我们过去?”
“嗯。”
花六童推着他从桥上下来,点燃两盏提灯,一盏挂在了谢珩右手的扶手边,一盏挂在了轮椅后面推动的把手上。
两盏灯一高一低,看起来倒是很和谐。
谢珩兴致勃勃:“去河边看看。”
花六童推着他往河边走。
这里的水并不深,失去了日光照耀,底部漆黑一片。水面飘了几盏莲花样子的纸灯,在烛光照耀下,能看到游鱼追着河灯玩耍。
远处一片平坦,没有任何遮蔽,哪怕人很多,处于这样的景色下,谢珩依然觉得心旷神怡。
他撑着轮椅的扶手慢慢弯腰,花六童连忙走上前扶住他:“你要做什么?”
谢珩道:“抓紧我。”
花六童手上用力,握住谢珩的手,看他将另一只手伸入水中,轻轻拨了一下水面,惊走了底下的游鱼。
谢珩玩心大起,将水泼在了远处的河灯上,纸质的河灯下沉了一小截。
花六童问:“你想不想放花灯?”
谢珩:“不想。”
他的核心力量很弱,扶着花六童的手,艰难地直起身子,“上次玩水,还是半年前,我差点淹死在大海里。”
花六童有些心疼,不过见他心情还不错,知道他此时没有过多的沉浸在过往,便没有出言安慰,语气如常地同他闲聊:“后来你是怎么逃脱的?”
“我没跟你说过吗?”
“你说的很粗略,我只知道你侥幸活了下来,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宫九已经投降归顺,无名岛也名存实亡,不必再担心他会平白无故地害人性命,或者拉人入伙。
谢珩颇为轻松地回答道:“我被一个小姑娘救上了岸,那姑娘的脾气骄纵,警惕心也强,见我是个残废,本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就要把我丢回海里,我费了些口舌才让她改变主意。
“谁知那竟是一方很强大的势力,我不得不忍气吞声,经过重重考验,与谢家彻底断绝关系,才获得了他们的信任。”
系统:【忍气吞声……你好意思吗?谁家忍气吞声会支使上司给你按摩啊!】
薛沉:【别说话,用心感受,你期待的场景来了。】
系统:【??】
狐狸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睁大,花六童思维凝滞,结结巴巴:“什?你说什么?考验?那、那场火灾,不对,谢璋的确死在了那里,你、你怎么可能逃脱?”
谢珩仰头看向他:“嗯?”
花六童蹲下来,双手抓住了他的左手:“你的手很冷。”
谢珩:“我双腿残废,无法行走,久坐多年,筋骨不如常人,气血不畅,无论冬夏,四肢末端都是这样冰冷。”
花六童抬手,放到了他的鼻子下面,感受到了他的呼吸,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你没死?”
谢珩挑眉:“我都已经在这里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死了?以为我是鬼?”
花六童精神恍惚,怔愣看着他,低声呢喃道:“你不是阴魂?”
谢珩拿起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心脏处,稍稍用力,让他感知自己的体温和心跳,他低笑一声:“没想到,你竟也信鬼神。”
花六童脸颊发烫,正庆幸有面具遮挡,就见谢珩抬手,解开了绳子,将狐狸面具取下,放在了腿上。
残废的青年一扫先前的郁郁之色,清冷的气质染上了温柔,眉眼含笑:“今日与我相处,想必过得很艰难吧?”
“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难怪我总觉得你话中颇为冒犯,还以为你是故意的,”谢珩轻笑:“我还以为你看不惯我的作为,想要劝我迷途知返,没想到你竟认为我是鬼。现在想来,你说的那些话,倒是能解释清楚了。”
花六童:“唉,你别说了,我的脸都要丢尽了。”
“怎么会?除了我,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的。”谢珩正色道:“六童,多谢你挂念我。”
“说的哪里话,我们是朋友,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可能无动于衷?”花六童问,“那场火是怎么回事?”
“之前怕将无辜的人牵连进来,我一直在极力避免与他人来往,故而没有将实情告知,并非不信任你。那时胡生还是少主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不止照顾我,还要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少主有任何吩咐,也是通过胡生下达。
“我与谢璋本就有杀身之仇,如今回来了,他竟还要杀我第二次。我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便借了少主的手,设计了那场大火,从此金蝉脱壳,摆脱了原本的身份,同时取得了少主的信任,得以在岛上安身。”
花六童没想到,看起来和谢珩很亲密的胡生竟然是别人安插的眼线,“那现在……”
“很快就结束了。”谢珩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胡生现在只忠诚于我,可以相信他。”
“来江南前,你居住在何处?过得还好吗?”
“我已经投靠了太平王,先前随他在军中做事,若不是过年,我怕是依然走不开,难以与你相见。”
花六童的理智渐渐地回笼:“你回来,是为了见我?”
谢珩笑道:“这里虽是故土,却早已经没有了家。只是这里有我挂念的人,若是连新年这样日子都无法与之相见,该有多孤独?”
系统:【你也太会骗人了,花六童肯定觉得,他就是你挂念的人,绝对想不到你最开始一直在躲着他,根本不敢见他。】
它很清楚,马甲这次回来是为了见花满楼和陆小凤,或许还有云鹤烟,以及处理江南这边生意上的事,花六童都不知道排到第几位了。
薛沉:【你不懂,躲着他也是一种战术,为的就是今天。你看,我的物种暴露了,六童根本没有怪罪我假死欺骗他感情的意思!】
系统:【……】
花六童感动极了,但也不是傻子,他们今天刚刚相遇,谢珩的反应可不像他说的这样,轻声问:“你既是特意回来见我的,为何还要躲着我?”
谢珩取下面具,叹了口气:“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虽然我于你而言,可能只是普通朋友,但是在我心里,你却是特殊的。我的朋友不多,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肯在我落魄失意时伸出援手的人。”
谢家父母是如何对待这个儿子的,花六童一清二楚。
他也知道,已逝的谢璋三番五次地想要置谢珩于死地,甚至他的残疾,也与谢璋脱不了关系。
那场火灾烧死了很多人,谢家和本地帮派有牵扯的事情根本瞒不住。
谢璋曾经对谢珩做的那些事情已经昭然若揭。
花六童没有想到,自己给予谢珩的帮助,竟是他为数不多获得的善意。
谢珩这一生过得太苦了,换做其他人处于他的位置,未必能顺利地活到现在。
花六童心中酸涩,故作轻松地说:“你这样郑重,反倒叫我不好意思了。难怪你之前一直都在拒绝我相助,我做的那些事,应该也给你带来了很多困扰吧?”
“是啊。”谢珩说,“我唯恐少主发觉到我与其他人走得近,再下令让我斩断牵绊,或者带着你们也去岛上。”
“这位少主是谁?”
“宫九。”谢珩看着他,“是陆小凤这段时间一直在查的宫九。”
“你说事情快要结束,可是陆小凤已经找到证据,准备将他铲除?”
谢珩摇头:“没有这么简单,宫九的势力牵扯太多了。总之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我还要求你帮帮忙,配合云鹤烟,将生意做大,尽可能多得筹集钱财。”
谢珩已经将关键信息告知,太平王拥兵自重,他们又要筹钱,很容易想到那方面。
他心中不安,压低声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谢珩平静地说:“我很清楚,若是没有我,太平王未必会走上这条路。你放心,云鹤烟在江南只做生意,不会强迫任何人。你若是不想做,完全可以拒绝,我不会让你为难。若你答应,我也可以担保,就算事败也不会殃及无辜,太平王府会承担全部责任,绝不会牵连你的家人。”
花六童苦笑:“你都已经把事情说得这么清楚,我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只是我在家中说了不算,怕是很难帮到你什么。”
“你只要表个态就好。”
应奉局只是为了搜集太湖石设立的衙门,平时不干正事,有人知道这个部门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很重,特意前来投靠,也有人看不起他们,躲得远远的。
花家在这二者之间,以前该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其他人见花家如此,也都跟着这么做。
云鹤烟没有杀鸡儆猴的兴致,更不想用权力暴力解决。
只要花六童跟他走得近些,释放出友好的信号,自有人会脑补出很多东西,做出表示。
花六童明白自己的作用,心想,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回家以后要被父母兄长念叨死了。
不过若是谢珩相求,被念叨几句也无妨。

花六童和云鹤烟的见面,约在了花满楼的小楼那里。
花六童驾着马车,接上谢珩和胡生,带他们往郊外的方向去。
花满楼的小楼一如既往的安静清新。
江南的温度比北方高一些,就算冬日盛开的花不多,小楼里面也没有多少枯败的景色。
花六童抱着谢珩从马车里下来,因屋前还有台阶,便没有乘坐轮椅,直接将他抱去了里面。
云鹤烟已经提前到来,陆小凤也早早地来了。
这是他与花满楼的第一次见面。
每次与人相见,云鹤烟都会做一个仪式,这次也不例外。
陆小凤应该提前跟花满楼说起过云鹤烟的病,在云鹤烟提出饮血的要求时,花满楼答应地很干脆,任由云鹤烟割破他的手指,捧着他的手,舔舐流到掌心的血。
系统:【完了,要撞上了。】
薛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系统:【我不信,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薛沉:【倒也不必这么迪化。】
系统:【……】
花六童抱着谢珩站在门口,先是疑惑,待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看着失明的弟弟,又看了看目光迷离的云鹤烟,最后望向陆小凤。
陆小凤有点应激:“不关我的事!”
花满楼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云鹤烟身上,直到陆小凤出声,才留意到屋里多了两个人。
他侧了侧脸:“谢公子,六哥,你们来了。”
花六童尴尬的情绪褪去,把谢珩放到座椅上,语气严肃:“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像什么样子!”
“六哥,你误会了……”
花满楼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云鹤烟放开他的手,用手指抿了下唇边的血,塞进口中舔舐干净,迷离的眼眸望向花六童。
花满楼不知道他此时在看哪里,也看不到他眼睛里蕴含的情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伸手去触碰云鹤烟,明明清晰地感知到了云鹤烟的位置,却还是落了个空。
云鹤烟看似意识模糊,身形如风一般,灵巧极了。
他盯着花六童迷茫的眼神,在他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形极有压迫感,周围的光线都黯淡了几分。
花六童戒备起来:“你要做什么?”
云鹤烟舔了下嘴角,抬起手上的匕首,哑声问,“行吗?”
花六童满脸疑惑。
陆小凤:“那个……”
云鹤烟:“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完他捧起花六童的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割破他的手指,塞进自己的嘴里。
花六童完全呆住了,片刻后才想起来挣扎。
云鹤烟松开手,咂了砸嘴,回味着鲜血的味道。
花六童感觉被冒犯了,恼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小凤赶紧把云鹤烟拉走,按到椅子上,转头歉意地说:“他身患怪病,无法自控,清醒时候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你大人大量,别跟他一个病人计较,待他意识恢复,再向你道歉。”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这世上哪有这种病!我看他就是对七童图谋不轨,才用这种烂法子遮掩!你不必替他说话,让他自己说清楚!”
云鹤烟慵懒地撑着手臂,双眼泛红,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味道真不错。】
系统:【你就这么馋吗!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喝吗!就不能等熟悉以后再动手吗!】
薛沉:【这样比较刺激。】
花满楼:“六哥……”
谢珩轻笑一声。
花六童不满地看向他:“你还笑。”
谢珩:“陆小凤说的是真的,你若是不信,可以打听打听,应奉局的人应该都知道云鹤烟患有怪病。”
“云鹤烟?”花六童怔住,回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黑衣男子,“他是云鹤烟?”
云鹤烟迟迟没缓过来,但他的外貌足够冷漠锐利,即便眼神迷茫,也非常具有压迫感。
谢珩:“他看起来确实不像朝中官员,也的确算不上正经的朝廷官员。”
陆小凤从来没见过谢珩的相处,如今看来,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跟他想象中有不小的出入。
花满楼拿了伤药过来:“六哥,先坐下吧。”
花六童:“你先涂,过会儿我自己弄,不用管我。”
花满楼用清水洗了洗手,自己涂了些药粉。
这些药粉还是谢珩受伤那次用剩下的,止血镇痛的效果很好。云鹤烟制造出的伤口并不大,如果只有花满楼自己被割破手,他是不会用的,但是花六童也有了伤口,就拿出来用了。
云鹤烟道:“我从前是个杀手。”
花六童:“那现在呢?”
云鹤烟:“现在是薛公子手中的刀。”
陆小凤诧异地看向他。
别的他不知道,云鹤烟投靠太平王的过程他可是一清二楚。
这俩人相识才几个月?
薛公子是救过他的命吗,云鹤烟竟如此轻易地交付了忠诚。
花六童没再揪着刚才的事情不放,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件事情,我可以答应你,只是还要麻烦你和七童保持距离,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花满楼疑惑,但是没有出声。
云鹤烟:“明面上,我不会和他有任何牵扯。”
你还想在暗地里继续跟他来往吗!
花六童警告地瞥了花满楼一眼。
谢珩低笑起来。
花六童无奈地说:“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谢珩:“鹤烟和七童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也是今日才真正相识。”
花六童根本不信。
就云鹤烟纠缠他弟弟的这个架势,绝对有内情!
“花七公子的血味道很好。”云鹤烟说,“六公子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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