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对象是恶狼by茶查查
茶查查  发于:2024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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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狼和疯子没有活太久。
疗养院的人说他们病得太深了,早已没了救治的可能,在满是鲜花的地方死去,也是一种人道主义。
五个多月的角逐争斗分出胜负,所有秘密自此掩埋。
深邃广阔的太空,无数星辰闪烁。
一艘深灰色星舰从跃迁点冲出来,没有任何停留,朝着目的地全速航行。

阳光从树叶缝隙中穿下,时诺背着呜呜行走在巨型森林中。
目之所及,每一棵树都庞大高耸,越走越有一种恍惚感,仿佛自己变小了。
光线青蒙蒙的,和外面完全不一样,地上很多青苔,也有很多低矮的树木,树上攀爬了许多藤蔓,藤条又垂落下来,有的乍一看像倒挂的蛇。
家政机器人始终紧跟着他俩。
飞舰停在森林外面的一处空旷地带,如果发生危险,也可以远程操控飞舰飞进来接他们。
时诺打开了光脑,实时扫描周围环境,热成像开着,可以监测到绝大部分活物。
家政机器人也时不时提醒他,前面或者侧面有什么动物经过。
已经进来半个小时,除了遇到毒蛇需要避开,没有看见任何大型生物。
在飞舰降落之前,时诺就打开扫描系统,对这片森林进行了大范围的预查,确认没有猛兽后才降落。
他挑了最安全的平坦地形,确保活动范围在检查过的安全地带,也不深入森林,在外围走一走就好,带呜呜看看不同的世界。
白色头发的幼崽脸蛋胖嘟嘟,被爸爸背在胸前,大大的瞳仁又黑又亮,好奇观察周围。
“叭,爸。”呜呜看见一只大尾巴的红色松鼠爬上树,急得伸出一根小小肥肥的手指让时诺看。
“是小松鼠。”时诺笑眯眯的,停下和呜呜一起抬头看。
他俩离那棵大树还有十几米距离,没有冒然靠近,红色松鼠怕人,窜上树后,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两人都仰着脸,呜呜头顶扎了一个小揪揪,他头发短,白色的揪揪很迷你。
时诺也扎了一个小揪揪,把额前长长的刘海扎了起来,这样不会挡视线。
每次他扎头发,呜呜看见后总吵着要,直接把小脑袋凑到他手心,就算变成小狼也会这样。
他头发明显长了一截,柔顺黑发垂落。
修走之前什么都没忘,什么都准备了,却又忘了买美发机器人。
松鼠不见了,前面的路依旧平坦,时诺背着呜呜继续往前走。
已经进入暑夏,但一进森林,气温明显低一些,而且越往里走越冷,好在他给呜呜穿的是长衣服,比较厚实,鞋子也是黑色小皮靴,很酷的小靴子,修之前准备的。
呜呜衣服有很多,尺码从小号到大号都有,甚至连两岁的衣物都买了。
时诺察觉到冷意,边走边摸呜呜手心,热乎乎的,就不再担心。
“探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毕竟选的是安全地带,连陡点的坡都没有,走得也不远。
呜呜很喜欢,一路都没闹腾,回到飞舰上后,还兴高采烈的,嘴里叭叭爸爸喊个不停。
时诺给他喂了水,就靠在驾驶椅上休息,走了一个多小时,还背着呜呜,确实有点累了。
不是没想过让呜呜自己走,但只要呜呜下地,肯定会到处扣到处摸,甚至跑来跑去。
脏不要紧,回去洗干净就行,原始森林里的危险谁也预料不到,除了安全考虑以外,他今天实在不想在森林里到处追孩子。
在家政机器人的操作下,飞舰升空,稳稳往回飞。
呜呜坐在他腿上,似乎还在回味今天的见识,呜呜啊啊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
时诺没有干扰,一边休息一边听儿子自娱自乐。
一回到家,呜呜很自觉,蹲下努力自己脱靴子,他圆滚滚一团,蹶着屁股用力,但始终没有成功。
时诺抱起他给他脱掉靴子,呜呜才不再抿嘴巴生气。
呜呜小脚丫是圆的,胖乎乎白嫩嫩,时诺笑着闻了闻小脚丫,随后嫌弃道:“臭臭。”
呜呜咯咯笑,抬起脚丫子故意给爸爸闻。
一大一小在门口玩了一会儿,时诺才放下呜呜,让他自己穿拖鞋。
呜呜穿着绿色卡通青蛙小拖鞋,爸爸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像个小尾巴。
煮熟的大虾晾温后,时诺掰掉虾头剥了虾壳,把虾肉递给呜呜,系好口水兜,让他坐在小板凳上边吃边玩。
呜呜都一岁半了,长出来十颗乳牙,对食物很有探究欲,并且很乐意钻研。
大虾在呜呜的小肉手里显得更大,他在和大虾战斗,不用牙咬,偏偏要用手扣,一个人干得很起劲。
时诺在厨房炸鸡块和鸡腿,他最近做了好几次,总算有了些心得。
刚转头看一眼坐在厨房门口的呜呜,呜呜手里的虾肉就掉在地上,胖崽崽一声不吭,捡起来就塞进嘴里。
原本想给呜呜换一个,见状,时诺轻轻叹口气放弃,安慰自己家里不脏,又没沾到泥土,吃就吃了。
鸡块和鸡腿在热油里滋啦啦作响,熟透后浓郁的肉香弥漫。
在客厅玩耍的呜呜小鼻子动了动,立刻丢掉玩具。
“叭叭,呜呜,吃,吃。”他抱着时诺小腿,坐在时诺鞋面上,馋的口水都流下来。
“太烫了,晾一晾。”
时诺夹起炸透的鸡肉放在沥油架上,随后抱起儿子往外走,顺手关了厨房门,防止味道飘出来被呜呜闻到。
给呜呜擦掉口水,时诺亲了亲小崽儿肉嘟嘟的脸蛋。
“走,和爸爸去摘菜。”他一手抱呜呜,一手拎起桌子上的竹篮。
盛夏的风带着热意,蝉鸣声声。
刚出大门,呜呜忽然从喉咙里发出低吼,抬头眯着眼睛看向天空。
时诺心里一紧,呜呜是小兽人,五感敏锐,又有危险?
来自天空的危险,让他想起那只星际流浪兽,但同时心里又升起一丝期盼,他仰头看去。
天空很蓝,有飞鸟掠过,看起来十分宁静。
直到他看见一个小黑点飞速划过天际,黑点很快变成一个黑影。
像是星舰。
这个念头让心里那根弦瞬间绷紧。
再熟悉不过的深灰色星舰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发动机轰鸣声同样变得清晰。
强劲气流将野草吹得东倒西歪,时诺伸手给呜呜挡了挡眼睛。
星舰刚落地,舱门就打开了。
一道影子扑出来,时诺瞬间被抱住。
修·埃尔维斯呼吸急促,情绪稳不下来,他用力抱紧怀里的人,连同幼崽。
“我回来了。”他声音低哑,眼中是浓浓思念。
“嗯。”时诺眼里泪花闪烁,抱了一会儿想起什么,说:“我煮了虾,炸了鸡块,刚好吃饭。”
“好。”修低声答应,这才舍得松手,仔细打量自己伴侣和幼崽。
白头发的小孩胖嘟嘟,刚才被挤得哇哇乱叫,他顾不上留意,呜呜这会儿正气鼓鼓瞪视他。
“是父亲,父亲回来了。”时诺连忙告诉呜呜。
呜呜瞅一眼男人,直接转过脑袋,留个后脑勺给修。
“真忘记爸爸啦。”时诺无奈,点了点他小鼻子。
修笑了下,开口:“先熟悉熟悉。”
说完,他伸手接过呜呜。
刚抱了一下,呜呜就张嘴哇一声哭起来。
时诺连忙抱回来,两人手忙脚乱哄孩子,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进门。
呜呜眼泪擦干了,眼睫毛还湿着,他搂着时诺脖子不放,一边又偷偷打量对面的男人。
家政机器人提着一篮子菜回来,按照指令进厨房洗菜切菜。
时诺很高兴,脸上笑意完全消不下去。
早已变淡的冷冽莲香重新充盈室内,让他感到分外安心。
发现呜呜在看自己,修笑着伸手揉揉儿子脑袋,碰了下呜呜头顶的小揪揪,结果被呜呜嫌弃躲开。
盯着时诺扎起的头发,他没忍住,手又摸过去:“头发长了。”
“是长了。”时诺应一声。
“要不要我给你剪?”修问道。
时诺抬眼定定看他一会儿,最终点头:“好。”
两人都没提起买美发机器人,或者出去后找店里剪头发的话。
莲香勾着茶栀花香释放出来,修·埃尔维斯舔了舔锋利犬齿。
快六个月的分离,得不到Omega信息素安抚,连融合素都要隐藏起来,压抑生理本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最近信息素有些紊乱,不得不隔三天打一针抑制剂。
时诺哄了一下呜呜,转头就看见他舔犬齿,一下子红了耳朵。
可孩子还在这里。
临时标记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最好不要在孩子面前做。
像是明白他的顾虑,修没有做什么,只上前一步,低头在时诺脸颊亲了口。
呜呜很愤怒,瞪大眼睛,嘴巴也在用力表达他的愤怒,他“啊”一声大叫,打了父亲的那只小胖手没有收回去,依旧在空中挥舞,凶巴巴的,浑身都在用力。
时诺哭笑不得,连忙按住儿子小手,带着忐忑偷偷瞥一眼修,呜呜这巴掌有点响,不会真打疼了吧。
修后退半步,揉了揉挨打的脸颊,皱着眉轻抿了抿唇。
疼倒是不疼,就是想不通呜呜怎么对他这么凶。
抬眼见呜呜还在挥拳头,他啧一声,冲着幼崽呲了呲牙,犬齿都露出来,喉咙里发出成年野兽沉沉的低吼。
呜呜一下子更生气,气到忘了自己也是一头小狼,嘴巴里哇哇乱喊,像是在骂人。
时诺不小心笑出声,被呜呜很厉害地看一眼,他连忙忍住,想捂住叭叭叭的小嘴巴,呜呜甩着脑袋避开不让捂。
逗完儿子,修心情好了很多,说道:“我去拿行李。”
时诺原本想跟上去,但呜呜还没用婴语骂完,他只好抱着继续哄。
修一个人从星舰搬了好几趟东西,心情颇好,哪怕背景音是呜呜的哇哇叫,这么点儿的幼崽,也不知道在骂骂咧咧说什么。
他听不懂,但欣然接受。
时诺轻轻拍着呜呜脊背以示安慰,他都不知道他们家呜呜这么厉害,竟然可以叽里咕噜说这么久。
他一边看修搬东西,一边说起最近的事,他和呜呜今天早上一起去森林里散步,昨天在河边看鱼,全都是生活琐事。
修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回应一句。
盛夏的风呼呼作响,热浪滚滚,自由而热烈,吹进室内拂过衣角,空气中满是青草、野花和太阳的味道。

说着说着,时诺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对了,呜呜也有白火。”
修把一个冷藏箱放在桌上,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当年白火出现时,他正处于身体变异、极度痛苦的阶段,基因一直在打破重组,他不确定白火会不会导致呜呜基因出问题。
时诺说道:“就出现了一次,我给呜呜检查过,没发现身体有异样。”
他回忆着,继续说:“那天有只花豹藏在草丛里,被机器人开枪赶走后,我正和呜呜玩,他吐出了一簇火焰,没过几天就变成人形了。”
修走过来,仔细观察呜呜眼睛,又凑近闻了闻幼崽的味道,确实没生病。
听时诺说完,他才放心一点,开口:“等回去了,给呜呜细查一下身体。”
“嗯。”时诺点点头,又说:“我这几个月也在观察,他吃得好睡得也好,没出现异常。”
呜呜听懂大人在说他,眼神从愤怒变得疑惑,刚发现男人离自己太近,想抗议的时候,忽然看见男人手心燃起一簇白色火苗。
他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小鼻子动了动,似乎在辨别什么。
修拉过呜呜右手,让火焰流淌下去,落在呜呜肉乎乎的手心中。
白色火苗在跳动,呜呜神情专注,即使被修抱在怀里也没有分神,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眨动,分外可爱。
修抱着儿子亲一口,抬头说道:“给你带了甜点,上次我参加庆功宴,有两种味道不错的,前天出发的时候让人买了些。”
“前天?”时诺抓住了重点。
修开口:“嗯,通过了几个跃迁点,比较快,回去有呜呜,还是走正常航线。”
时诺知道他可能是马不停蹄赶回来,没想到这么着急。
跃迁点通过一次的价格不提,快速跳跃空间,即使在星舰里穿着抗压服,也不会好受。
时诺没说话,只上前抱住修,力道很轻,尽量没有挤到呜呜。
很快松开手,他打开冷藏箱。
甜品装在透明盒里,六块都颠的不成型了,修看见,眉头轻皱:“想着尽快带来,忘了这一茬,回去后带你去吃,要是有时间,我让人问问怎么做的,在家里做也行。”
“不要紧,都在盒子里,又不脏。”时诺笑眯眯的,一点都不嫌弃,拿了一盒出来吃。
呜呜小耳朵很尖,听见吃东西,连忙抬头,看见甜点后急得握拳,手心里的火焰倏然熄灭。
他感受到什么,又张开小手,手心皮肤下,一抹白光若隐若现,他歪了歪脑袋,一副思考的模样。
修眼里带着笑意,呜呜可以控制白火,但年纪太小了,还没掌握方法。
呜呜鼻子也很灵,闻到浓郁的香甜味,他扭着身体往时诺那边扒拉:“吃,吃。”
时诺给他喂了一口,笑道:“就’吃’这个字说得最清楚最好。”
修不止带了甜点和零食,还给呜呜带了新衣服和新玩具。
当衣服和玩具掏出来后,呜呜再也不嫌弃他,咯咯笑起来,拍着小肉手高兴极了。
家政机器人拌好蔬菜沙拉,炒了蘑菇青菜,出来问他们要不要吃饭。
炸透的鸡块和鸡腿盛在一个大盘子里,温热着,正好能吃,白煮大虾鲜甜,料汁也调好了。
呜呜端端正正坐在儿童椅上,手里捧着小碗,已经迫不及待等着爸爸给他夹菜菜和肉肉吃。
久违的一家三口坐在一起悠闲吃饭,尽管饭桌上两人习惯话少,时诺也很高兴,高兴到忘记了忧虑,忘记了所有烦恼。
半年后。
埃尔维斯庄园。
玻璃花房,时诺坐在桌前看书,手边放了一杯热茶,心无旁骛阅读。
这间温室花房很大,冬季的太阳透过玻璃照进来,温暖明亮。
帝星冬天的雪没那么厚,薄薄一层落在草坪上,今天出了太阳,肉眼可见雪在融化。
他独自待在角落,享受自己难得的闲暇时光。
花房外面,肩高三米的巨型白狼在追一头幼崽小狼。
完全体的压迫感十分骇人。
雪白滚圆的小狼察觉到危机,喉咙里兴奋嗷嗷叫了两声,对巨兽没有丝毫害怕,一双黑亮的眼睛反而炯炯有神,还没等它利用地形拐弯,就被大白狼追上,扑倒按在爪子底下。
“嗷——”呜呜惊叫起来,一副受了很大欺负的模样。
时诺听见了,但没抬头,翻过一页继续看。
呜呜两岁了,小嘴巴很会说,也学会变小狼了,特别调皮,最近和修学打猎追捕的本领,每天都要哭几声,他已经麻木。
没人来给自己撑腰,小狼被按住不能翻身,怎么挣扎都没用,气得嗷嗷叫,扭头试图咬爸爸爪子。
然而大白狼皮毛比它更厚实,它只长了乳牙,除了咬一嘴蓬松白毛,什么伤害都没造成。
白狼眉眼压得很低,冷峻帅气,它抬起爪子,不再压制儿子。
呜呜立刻爬起来站好,身上沾了很多在地上滚的土,越发粗壮的四肢看着很稳健。
它兽形体型大了一圈,但无论谁看见,都知道只是一头大体型的幼崽,一身奶膘还没褪。
“呜——”呜呜冲着修嚎了几声,低头看见自己雪白的毛毛脏了,委屈一下子上头,吧嗒吧嗒掉眼泪,直接在地上打滚,一边哭一边扭来扭去。
儿子被欺负哭,撒泼打滚动静不小,大白狼耳朵往后折了折,似乎有些心虚。
它转过头,看见玻璃花房的时诺没动,才松一口气,走过去叼起小狼,明明身躯庞大健壮,脚步却很轻盈,它飞快跑回房间,将呜呜放进大浴缸里涮洗。
大半个小时后,时诺合上书,还没起身,花房门被推开,修·埃尔维斯抱着小狼进来。
“真漂亮,这是谁家的漂亮宝宝。”时诺笑眯眯接过沉甸甸的小白狼,在呜呜脑袋上亲了好几下。
洗干净的呜呜又变成雪白可爱的模样,也不再生父亲气,听见夸自己,它咯咯笑起来,尾巴一甩一甩。
一阵白光闪过,时诺怀里的小狼变成白头发的小崽儿。
呜呜一手搂着时诺脖子,另一手贴在时诺脸上,小肉手热乎乎的,脸蛋也凑近,奶声奶气说:“爸爸,呜呜厉害。”
“嗷~”
“追爸爸。”
他说话还不清晰,带着小孩独有的含糊奶音,发音也不准,但张牙舞爪的,挥着手给时诺演示自己之前追大狼的英勇身姿。
至于自己被大狼追得狼狈的模样,他当然不会告诉爸爸。
“哎呀,真厉害,呜呜跑得这么快,都能追上爸爸了。”时诺一副惊讶的模样。
呜呜很受用,高兴得直笑。
修端起时诺的茶杯仰头喝完,随手又添满,听见儿子得意的小奶音,他笑了声,没有揭穿,呜呜没说谎,确实追上过他一次。
时诺亲一口儿子肉嘟嘟白嫩嫩的脸蛋,刚想再夸几句,光脑响了起来,弹出一则消息。
时诺顺手点开,是时家家主,也就是他父亲——时康发来的消息,想让时诺后天带孩子回时家一起吃午餐,自家人聚一聚。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半年前回来,呜呜的存在被公布,成为埃尔维斯家族第二顺位继承人后,时家得知他回来了,就经常联系他,打各种亲情牌。
阿诺德·埃尔维斯还没退位,修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呜呜自然排在他后面。
刚回来那段时间,修考虑到安全问题,再加上呜呜当时还没见过这么多人,很不习惯,直接推掉了,没怎么让时诺和呜呜出门。
庄园很大,各种设施都有,花园、树林、果林应有尽有,想要别的东西也有专人采买,和之前的境况完全不同。
回来也半年了,于情于理,好像是应该回去一趟。
时诺看着屏幕上的消息,犹豫起来,这几天他母亲也发了一些消息,说想他了。
他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家里孩子多,就连亲生母亲也会有一些偏颇,后来父亲又带回一个私生子哥哥。
他对时家的感情很复杂,无论和修怎么样,自己确确实实被时家抛弃过一次。
看出他的犹豫不决,修想了下,没有直接否定,开口道:“后天有个重要会议,我不能缺席,没办法陪你们过去,如果你想去,我让方羽安排安保,要是不想回去,可以直接拒绝,不用担心。”
“嗯。”时诺点头,修很忙他知道,这十天特意陪他和呜呜,已经推了很多工作。
呜呜亲一口时诺脸,口水都蹭上去,两只小手硬是掰过时诺脸,认真说:“爸爸,呜呜还能追。”
时诺关掉屏幕,笑着说:“爸爸和呜呜一起追。”
修眉头微挑,很上道先跑出去。
时诺抱着呜呜在后面追,呜呜兴奋到尖叫一声,满草坪都是他的欢声笑语。
时家别墅。
时诺抱着呜呜,刚下车就被时家人簇拥着进门,熟悉的大厅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
管家跟在后面,手上托着一摞礼物盒子。
时家管家立刻上前去接。
卫莉,也就是时诺母亲,笑着想接过呜呜:“小霖,快让奶奶抱。”
时诺没有拒绝,对小崽儿说:“这是奶奶,喊奶奶。”
“奶奶?”呜呜嘴巴很乖,只是小脑袋歪了一下,神色有些疑惑,很快又笑咯咯的,见生人丝毫不畏惧。
但他不想被抱,于是扭过脸紧紧搂住时诺脖子,留了个后脑勺给其他人。
“他怕生。”时诺解释道,他想再说两句缓解一下尴尬,就发现时家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意,没有任何不耐烦。
到嘴边的话忽然止住,他太了解自家人,呜呜代表了埃尔维斯家族,修唯一的孩子,所有人都变得很亲切。
他想自欺欺人,说服自己这样的亲切面容只是因为呜呜年纪太小都不行。
卫莉笑道:“还小呢,怕生正常,以后多来认认门,熟了就好了,让呜呜也知道外公外婆是谁。”
时诺沉默一瞬,没有应声。
卫莉脸色有点不好,很快恢复,笑着让时诺和呜呜快进去坐。
埃尔维斯家族架子太大,他们连庄园都进不去,时诺的境遇翻转谁也没料想到,短短两年多而已,竟然成了埃尔维斯家族唯一的少夫人,还生了一个孩子。
时家的机遇就在眼前,只要抓住时诺这根高枝,就可以轻松跃进上流之中。
时家人热热闹闹说笑,时诺抱着呜呜时不时应一声。
看着大哥二姐还有小妹,自己以前和他们交流不算多,没什么共同话题,时诺再次恍惚了一下。
卫莉端起一盘切好叉好的水果,笑着递到呜呜面前,让他自己拿着吃,这一盘是专门给呜呜切的,块粒小。
呜呜看一眼爸爸,时诺没阻止,温声说:“吃吧。”
呜呜捏住果切上的小叉子,拿起来看一眼才谨慎尝了尝。
时诺眼里露出一丝笑意,呜呜刚回来的时候确实有点怕生,从出生就没见过太多人,好在慢慢接触了一段时间就适应了,和庄园里的阿姨叔叔们玩起来很疯。
呜呜警惕心很高,在他对修还陌生的时候,修能用衣服玩具或者食物立刻吸引到他,但其他人不行。
拿再多东西,呜呜也不会轻易靠近对方,哪怕对阿诺德这个有血缘的亲祖父也是如此。
阿诺德花了好几天时间在庄园里,数次从呜呜面前“无意间”经过。
修看了几天,最后不耐烦了,当着时诺的面冷漠无情揭穿了他,在时诺觉得尴尬的时候,阿诺德神色不变,也没计较儿子的无礼。
他向来严肃的神色在看向呜呜后变得温和,见呜呜好奇盯着他,他伸出手,试探着把小不点抱起来。
呜呜在那天就和祖父熟悉了,骑祖父脖子就算了,还摔祖父印章,在书房各种捣乱,被时诺罚站罚哭后,才知道一些事情不能做。
阿诺德也被修教训了,不该这么惯着呜呜,父子俩是如出一辙的冷脸,但明显阿诺德不占理,落了下风,他无法反驳,冷哼一声走了。
修懒得理他,后来他和呜呜相处时,没有继续无底线溺爱呜呜,修才不再让人监视他。
时家家主时康匆匆回来,看见时诺后,罕见没有摆架子,甚至解释了一番,他清早接到公司消息,过去处理了一项紧急事务。
时诺讷讷应了几声,家里人的表现让他很不适应。
没多久时岑也回来了。
明明是私生子,因为时康的喜爱,再加上利益相同,连卫莉都没怎么计较他的出身,一口一个小岑。
当年时诺被他们推出去,和埃尔维斯家族搭上关系,时岑抓住了机会,和埃尔维斯旁支的一个Alpha结了婚。
他当初的目标其实是亚尔林,但根本够不到,只好退而求次,没想到时诺一回来,直接压了他一头。
时岑一进大厅,目光就落在时诺身上,当看到时诺的头发后,他神色微妙,随后扬起笑脸打招呼。
闲聊几句后,他在时诺旁边坐下,眼睛弯起,闲聊一样笑着问:“怎么没请造型师帮你打理?”
时诺有一瞬的不解,随后反应过来,是说自己的头发。
时岑脸上笑容不减,说:“开玩笑的,埃尔维斯家族不至于请不起造型师,这是最近流行的新款发型吗,确实可爱,是私人造型师设计的?”
时家人瞬间安静下来。
从时诺进门,所有人都看见他短短的发型,要不是脸撑着,实在是,有些丑。
卫莉反应过来不对劲,和时岑一个眼神交换,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埃尔维斯家族只公布了时诺和呜呜的大名,从被接回来后,时诺从未出现在公共场合,连新闻采访都没有,今天一出现,就顶着这么丑的发型。
埃尔维斯大贵族身份,却没造型师给时诺打理,由着他这样,不提其他人,在修面前,时诺也是这样?
还没受宠就要失宠了吧。
埃尔维斯庄园隐秘性很高,时诺和呜呜的消息很少传出来,卫莉神色狐疑,除了生了个继承人,确实没听说过时诺很受修宠爱的说法。
这样想的话,也有道理,当初在那个无人星球,修只有时诺这一个选择,很有可能是情潮期到了,顺势而为做了标记。
时诺确实没有造型师,头发是修给他剪的,衣服也是修挑的样式设计,让裁缝做的。
他眉头轻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修手艺确实不太行,半年前在原始星球时,修给他剪短了,回来后他发现很多人目光停留在他头发上。
得知是修给他剪的发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阿诺德委婉提醒了修一句,或许可以加强一下这方面的学习。
修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于是请了老师学习美发技术,他太忙了,又心热,学了几节课就跃跃欲试,可抽出时间在时诺脑袋上尝试后,也不过是把头发剪的更短。
这才半年时间,头发没长多少,修现在精进过的手艺一时无法实现。
时诺自己习惯了,庄园里的人也都看习惯了。
如果说这是修给他剪的,恐怕会损坏修的名声,他只好含糊点头:“嗯,就,随便剪的。”
时岑挑眉,微妙笑了下,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转而逗起呜呜,十分贴心给时诺留了面子。
时家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又说笑起来。
呜呜对时岑的逗弄不感兴趣,他扑进时诺怀里,小嘴巴贴着时诺脖子噗噗噗吹气,高兴得直笑。
午饭准备得很丰盛很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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