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做深情炮灰啊!by一枕孤舟
一枕孤舟  发于:2024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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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会觉得能伤到我?”喻凛蹙着眉,疑惑地问,“就算是清醒状态下,你明明也打不过我。”
“……”林鹤险些要被他这副不解风情的模样气笑了。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揉了揉鼻梁,“易感期时,alpha的信息素会很霸道,就算是beta也很难说不会受到影响。更何况我们本来就不是亲兄弟,你对我的信息素没有免疫。”
喻凛眨了眨眼,没懂。
“……算了。”林鹤无奈地说,“是我错了,下次不会了,原谅我,可以吗?”
喻凛沉默了一会,就在林鹤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点了点头。
“哥,我不喜欢你不理我,我会难过。”
林鹤一愣,半晌之后,才回了一声“好”。
那天之后,喻凛和林鹤又恢复到之前的相处状态。但为了多蹭一点深情值,他还是每天都会跑到谢知让兼职的咖啡厅坐上一天,然后等着林鹤下班来接他。
谢知让的那位同事第二天还想过来搭讪,但走到一半,不知道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止住了脚步,表情复杂地看了喻凛一眼,悻悻地回了吧台。
喻凛心里奇怪,但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谢知让那几天也总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的,交谈时也比从前做得远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林鹤大哥的易感期还没过去吗?”谢知让试探地问过他。
喻凛回答:“我也不太清楚。”
“之前好像听说过,alpha易感期的时候会有一些标记领地的行为,和omega的筑巢很像。”谢知让瞟着喻凛玩刀的手,“不过你是beta,应该闻不到。”
喻凛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满脑子都是今晚的海鲜大餐补偿。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喻凛和谢知让一起在咖啡厅里查了成绩。
网站的进度条打转了好几次,终于在第六次登入时成功刷新。
谢知让考了853,比往年A大医学系的投档线还要高出三十分,这个成绩就算冲刺一下外省的强校都绰绰有余,只是他奶奶在这里,谢知让不想离开,也不能离开。
而喻凛,他的分数构成依旧奇葩得过分。物理数学将近满分,英语在谢知让每日的“魔音贯耳”下也还算差强人意,唯独语文扯断了所有科目的后腿。
“595,去年A大国际合作项目也差不多这个分。”喻凛平淡地说道。
谢知让有些震惊,劝解道:“你这个成绩,报其他的学校应该也够的,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但你在哪,我就会在哪。”喻凛定定地看着他,牵扯了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话音刚落,后台的深情值又咔咔往上涨了三十点,来自谢知让那些偷听的同事们。
喻凛很满意,继续说:“我不想和你分开。”
但谢知让却没有说话。
他其实一直都没察觉到喻凛的“喜欢”,他也猜不透为什么喻凛总是要装出这副情根深种的模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谢谢你。”谢知让上前一步,给了喻凛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拥抱。
却不想抬眼就撞见了站在门外的林鹤。

喻凛感觉林鹤最近又有些不对劲了。
倒也不是像之前那样冷待自己,反而还更亲近了几分。但这亲近也不能算是真的亲近,无非是在他下楼准备出门时问上一句“是不是又要找谢知让”,然后随手帮他顺了下头发。
虽然喻凛觉得自己的头发没什么好顺的,但这好像快成了林鹤的习惯。
【我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比如特别喜欢一些毛绒绒的生物之类的,但苦于家里不让养,所以薅我了?】
早就看透一切的007沉默不语,只是暗示道:【你没有发现最近谢知让都不敢和你走太近了,他那些同事的深情值也不增加了吗?】
【是吗?】喻凛短暂地回想了一下,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谢知让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不过深情值最近确实没有太多变化,大概是他在谢知让的同事那里已经薅到了上限。
七月下旬,喻凛收到A大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林母让阿姨做了一桌子的菜,还特意让喻凛邀请谢知让一起来家里吃饭。
她零零散散地从喻凛和林鹤的嘴里听过谢知让的名字,知道他是喻凛喜欢的omega,喻凛能有今天地成绩很大程度依靠谢知让的帮助,再加上谢知让的家庭情况,除了感激之外,心里不由地对这孩子起了几分怜爱。
不过喻凛跟着林鹤一起去咖啡厅接谢知让的时候,还发生了一段插曲。
车还没停稳,喻凛看到了许泽安捧着美式从咖啡厅里出来,关门的时候依依不舍,回头张望,似乎在和里面的人说些什么。
转身看到了他们,许泽安表情一僵,扫了喻凛一眼后便装作没看见地走了,浑身的bking气质。
过了一会,谢知让才姗姗来迟,一脸歉意地上了后座,解释道:“刚才和同事交接工作浪费了一点时间,不好意思。”
林鹤:“没事,我们也刚到。”
“我刚才看到了许泽安,他来干什么?”喻凛警惕地问。
谢知让一愣,似乎没想到许泽安会被喻凛他们撞上,但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说:“他路过进来买了杯咖啡,然后问了我的择校情况,就走了。”
“……唔,你和他说了?”
谢知让欲言又止,倒也不是他想说,主要许泽安是带着问题来的,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报的是A大的临床医学,那些问题如果不是没话找话,只能是来找他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但谢知让还是应了一声“嗯”。
喻凛没有说话。
【这个剧本的发展真是出人意料。】喻凛感叹道,【总有种许泽安要和我做同学的预感。】
007冷漠回答:【你猜这是谁的功劳?】
“借许泽安的钱,我已经攒的差不多了,还上以后就不会再和他有什么来往。”谢知让还当喻凛是在为他和许泽安的接触感到不悦,开口解释道。
却不想喻凛说:“也不差这几天,你别太为难自己。”
按照喻凛的猜想,谢知让发情期的剧情势必逃不过,至于是何时来、如何来这都不得而知,唯一能确定的是许泽安在这中间会占据不小的剧情分量,也不在乎这十天半个月了。
“我上次和你说的,你的发|情期……”
“啊?”谢知让尴尬地看了眼正在开车的林鹤,原本改好的磕磕绊绊的毛病又出现了,“那个事,我……我去问过了。医生说,信息素水平很正常,短时间,应该不会出现,我还准备了很多那个,抑制剂。”
“哦……”喻凛刚应了一声,就见前方信号灯跳闪,林鹤略微粗暴地停下了车。惯性驱使他向前一晃,然后被安全带勒回了原处,肩膀都带了点刺痛。
他疑惑又抱怨地看向林鹤,正好对上了同样朝他看来的那双冷冽的桃花眼。不知道是不是车内昏暗,喻凛竟觉得他哥的眼睛漆黑的像是月下深潭,危险中又带了些摄人心魄的味道。
他试探地问:“怎么了?”
林鹤压了压嘴角:“你们俩平时凑在一块,就聊这个?”
喻凛还没品出他语气里的不正常,谢知让就已率先一步觉察,赶忙说道:“是那个,前几天店里有个顾客意外发情,其他人受了影响,林昼才特意关心了我一句。”
林鹤闻言,觑了一脸茫然的喻凛一眼,大概是没将“关心”二字和他这张脸对上。
“是吗?”
反应过来的喻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道:“哥,你易感期的时候我也很关心你啊,是你自己不理我的。”
林鹤动作一顿,嘴角好像压得更紧了一些。
谢知让很久都没吃过这么热闹的晚餐。林母瞧着像是富贵人家出生的娇贵小姐,性子却格外爽朗率真,热情得让谢知让有点招架不过来。
他虽然在喻凛的铁腕教育下摆脱了曾经畏畏缩缩的处事状态,但在陌生长辈面前不免还是有些拘谨,林母问什么他都只会“嗯嗯”、“没有没有”、“谢谢您的夸奖”,本来还想像喻凛发射几道求救的视线,却发现对方从头到尾都在埋头干饭,比他还要恐惧和林母的社交。
“听小鹤说他资助了你以后的学业,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和我们说。”林母温柔地说道,“小昼以后在学校还要麻烦你照顾了。”
谢知让乖巧点头:“其实……都是林昼照顾我比较多。”
林母轻笑,目光落在喻凛啃了那满嘴卤汁的脸上:“他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还照顾别人呢?”
林父又开了一瓶珍藏的好酒,谢知让不甚酒力,而且等会还要去疗养院陪奶奶,于是委婉地拒绝了。
林父没有多说什么,让他想喝什么自己去冰箱里拿,转头就往喻凛和林鹤的杯子里斟满了酒。
喻凛刚要去碰杯子,桌下的腿便被林鹤一撞。他好奇地抬头,对上林鹤警告的目光。
“哥,我就喝一口。”
林鹤才不会相信他的承诺,无声说道:“不行。”
喻凛扫过在场的林父林母,料定了林鹤不能把他如何。
于是在林鹤威慑的视线下猛干三大杯,五分钟后成功倒地醉得不省人事,最后还是被送完谢知让回来的林鹤抱去的房间。
微醺的林母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注视着大儿子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
“在想什么?”林父问道。
林母迟疑地说:“在想小鹤当初为什么选择出国,现在又为什么想开了想要进公司帮忙?”
林父沉言道:“也许当初是怕我们疑心他想要和小昼争权,刻意回避吧。”
林母悠悠地看着丈夫,疑惑道:“难道我们那样刻薄卑劣的坏人吗?而且他们兄弟俩的感情一直很……”
林母话头一止,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想不起来林鹤和林昼从前的相处方式是个什么模样了。
林鹤刚把喻凛放到床上,他就如入水的鱼一般,刺溜刺溜地滚走了。
卧室的空调启动,叶片嘎吱嘎吱地响,喻凛埋头在被子里挖了个洞,半个身子都挤了进去,留下一条光裸的小腿和半截的腰暴露在空气里。
林鹤哑然失笑,扯着被子里想把人拖过来,但喻凛脚上一挣,小腿直踹上他的肩,他下意识地一挡,冰凉的手指险些被炙热的皮肤烫了个彻底。
于是直接把被子一卷,彻底把喻凛直条条地包裹在了里面,打包成了一条寿司。
“哥?”察觉到不对的喻凛找回了几分神智,无辜地喊道,“我怎么动不了了?”
“你说呢?刚才是不是让你不要喝酒。”
喻凛缩着身子在床上蛄蛹了两下,挪到林鹤的手边,肩膀隔着几层被褥讨好地蹭了蹭:“我错了我错了哥,放过我吧。”
林鹤闻言一怔,似乎是回想起记忆中的一段画面,神情都浮现出了几丝怀念。
再开口时,语气都轻缓了许多:“我问你几个问题,回答了就给你解开。”
喻凛红着脸,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和谢知让一起考上A大,你很开心吗?”
喻凛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说:“应该……要开心的吧。”
林鹤不知道这算是什么答案,但也放过了他。
“你很喜欢和他在一起是吗?”
喻凛在被子里挣动了两下,身体被酒气蒸腾得发烫,脑袋都烧得浑浑噩噩的。他的眼里浸了层水雾,看什么都模糊,余光里林鹤那只好看的手都镀上了薄纱似的暖光,如同精致的白釉。
而那只手正压在被子的一角,难怪他怎么也无法挣开。
喻凛只好又点了点头。
【深情值+10,贡献人:林鹤。】
【深情值+10,贡献人:林鹤。】
【深情值+20,贡献人:林鹤。】
007看着不断上涨的数值,又瞧着坐在喻凛身边地林鹤,暴动的电子乱流在喻凛脑子里吱呀地窜,沉默声震耳欲聋。
“六年前,枯川渡口……”
林鹤手上一沉,耳边传来喻凛舒缓的呼吸声。
“我看你是没事找事。”林鹤冷声地说道。

A大今年的开学季都比往年热闹了几分。
前有谢知让853分录取临床医学被戏称为史上最大怨种,后有A市阔少超跑开进生活园区,亮瞎一众人眼。
巧的是那位开超跑报到的就是许泽安。
喻凛到学校的时候宿舍楼下已经人满为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好几圈,除却刚到校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上楼的新生之外,还有一部分是来围观那辆骚紫色的超跑。
喻凛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一语成谶。
“四个9连号,我记得全A市好像只有那么一辆吧,不会是我想的那位……”
“应该就是许家老三的车,前几天我在中心大厦楼下刚看到过这辆车,想不到有一天也能和少爷做同学。”
“那他人呢?怎么只有车在这里,等了好久也没看到个人影。我室友和他说同个高中出来的,说以前在校队见过一面,这人脾气臭得要死,但长得是真的好。”
“估计在omega宿舍楼吧——这车好像一大早就停这了,听人说看见他去omega那边帮忙搬宿舍了。”
“他有对象了?不会是家族联姻吧,豪门小说竟在我身边!”
“才不是,他那个对象是个很普通的omega,丢在人堆里都看不见的那种,高中的时候我室友听过好几次他们的爱恨情仇,还专门和同学去看了一眼,就也不知道人怎么把许泽安迷得五迷三道的,不过后来听说那个omega挺厉害的。”
围观的学生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细细碎碎的声响闯入喻凛的耳中,他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那辆车是许泽安的?】
007:【对。】
喻凛嫌弃地打量着被团团围住的亮紫色超跑,阳光照射下险些被这高饱和的色调晃瞎了眼。他开门下车扫视过林鹤这辆低调奢华的玛瑙黑迈巴赫,狠狠地唾弃了番许泽安花里胡哨的审美。
“去哪?”林鹤问道。
“去凑个热闹,马上就回来,哥。”喻凛挤进人群,随便抓了个幸运儿问出了omega宿舍楼的位置,抬手给林鹤做了一个对方看不懂的手势,马不停蹄地丢下他哥跑了。
林鹤看着后座他大包小包的零食,又望向喻凛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你这是要去干什么?】007问道。
喻凛满不在乎地说:【凑热闹呗,谢知让都拒绝他那么多次了,怎么还不死心。】
【也许谢知让离开后他意识到对方的重要了呢,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了,所以决定浪子回头,要不你还是给他一个机会,毕竟主角攻受历来都是要在一起的。】
喻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你指的是三个情人轮流侍寝的浪子回头吗?】
【……什么侍寝?你在乱说什么,那个就是商业会谈上的逢场作戏,都让你不要乱看宫斗剧了!】
喻凛琢磨了几遍“逢场作戏”,不咸不淡地说:【失去了才后悔的戏码对人是没有用的。】
谢知让在家忙碌了一早上。毕竟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去,无用的水电煤气需要检查,闲置的家具需要防尘,他再三确认了好几遍,等到出门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
他的行李也不多,一个箱子就能装下,无非是些平时穿的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炎热,还是公交车一路晃荡通气不畅,谢知让的脑袋晕眩,斜穿过树梢缝隙的阳光在他的眼前宛若一道柔纱,模糊了所有事物,过路的人都带着残影。
热意蒸腾着,平日里明明鲜少流汗,此时却额前湿润。
他强忍着一路拖着行李走到宿舍楼下,本想着很快就能上楼休息一会,一抹眼,却意外看见了坐在树荫下的熟人。
许泽安穿着白色衬衫和阔腿牛仔,似乎是怕被晒着脑袋上还戴了顶渔夫帽,百无聊赖地瘫在椅子上,展开的双臂几乎横跨椅背,漂亮有力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纷纷猜测他是在等哪个omega。
谢知让抿了抿干燥的唇,想要装作没看见他径直离开,却不想还没来得及挪动行李箱,那边的许泽安就发现了他。
“谢知让!”许泽安从椅子上站起,小跑过来,二话不说地就要去拿他的箱子,还一边抱怨道,“你怎么来得这么迟,我等你好久了,再不来我都要被晒脱了皮。”
谢知让却冷淡地把箱子往后一横,避开了他的手:“上次没说你也在A大。”
许泽安眸光一闪:“那还不是想给你个惊喜。”
谢知让没觉得是惊喜,拉着箱子就打算走,不料许泽安竟抬手把他拦了下来。
“你可以听我把话说完吗?”许泽安生硬地咳了两声,像是想把自己的声音压得稍微轻柔一些,不那么咄咄逼人,“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考进来,我爸前几个月都觉得我被鬼上身。”
寒假之后,许泽安想了很久。谢知让没什么好的,不算出众的外貌,不够讨喜的性格,比他好的omega一抓一大把,想要许泽安喜欢的更是多如牛毛。可他就是不甘心。
他的朋友们不是没有给他介绍过,乖巧的、漂亮的、清纯的,什么样的都有,但无论他面前出现的是怎样的一张脸,心总是会飞到九霄云外。
因为那些人都不是谢知让。
从前的谢知让很普通,厚重的刘海遮盖了大半的眼,阴郁又胆小。但他像兔子,被逼急了总是红着眼看人,可怜极了,谢知让的皮肤也白,嫩得像块豆腐,随便一碰就红一大片,让人恶劣地想要再欺负狠一点。
后来的谢知让变成了刺猬,他不再怯懦,冷淡又锋利,唯有在面对林昼时会露出一些柔软。他在高台上闪闪发光,比星子还要吸引人的注意。但星星已经不属于他了。
许泽安想,谢知让想要的不就是正常的生活吗,林昼可以做到的事情,他许泽安也能做到。
“重新给我一个机会吧,谢知让。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可以陪你一起。”许泽安说。
谢知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涨涨,阳光在眼前绽开一朵朵白色的花,像是中暑的征兆。
明明昨天还在跟喻凛炫耀自己最近体质好了很多,还贪凉洗了个冷水澡。
可许泽安见他没有动作,还当是因为被他说动,于是自顾自地往下说着:“人都会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是我那会不懂事,你要有什么意见我以后改就是了,嗯?”
说着,他又要去拉谢知让的行李箱。
“外边太阳太大了,再这样下去人都要晒化了,我先帮你把东西拿上去,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再聊。”
然而就在许泽安握上行李拉杆,即将把它从谢知让手下接过时,后者突然伸手一拽,二十多寸的行李箱凌空划过一天弧线,直接把许泽安甩出了三米远。
摔在椅子上的时候,许泽安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谢知让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只来得及骂上一句:“我草!”
谢知让从昏涨的大脑里找回了一点神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抱歉,我今天状态不太好,刚才有点激动,不是故意的。”他看着吃痛揉腰的许泽安,本想上去搀扶,手刚抬起了一点,又犹豫地放下。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但我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赚够钱还债,和奶奶一起好好生活,没想过和谁在一起。”
“而且,许泽安,我不相信你。或许你已经忘记了,但我还记得去年冬天你突然说自己想吃水煮鱼,我跑了好几个超市才找到新鲜的黑鱼,着急忙慌地做完跑了半个城赶着时间送到你给的俱乐部地址,却因为没有通行权被保安拦在门外,在冬日的寒风里等了你一个小时。最后还是你的朋友来见的我,说你已经去了下一场派对,”谢知让捂着发烫的额头,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起了那么久远的一段往事,自己都跟着轻轻笑了一下。
“许泽安,算了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谢知让说着,拖着行李箱就进了宿舍楼下,然后在许泽安地注视之下单手拎起,毫不费力地提上了楼。
【突然就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在不远处偷看了全程的喻凛勾着嘴角,满意地说道。
007:【……】
喻凛拍了拍掉落在身上的桂花和枝叶,正准备转身回去找林鹤。
不想身后兀然地贴上一道温热胸膛,微凉的脸颊从他的耳廓擦过,下巴虚虚贴在他的肩膀上。
清冷的嗓音幽幽地在耳旁响起:“你这么着急跑来,就是担心谢知让又要被许泽安缠上?”
“林昼,你就那么喜欢他?”
纯粹的木质雪松扑入鼻尖,宛若凛冽北风一般瞬间将喻凛整个人包裹起来。
他怔愕地偏过头,只看见了林鹤漆黑如深渊的眼眸。
他哥这又是怎么了?

第22章
后颈被微凉的指尖擦过,如同羽毛一般,喻凛下意识战栗了一下,残留的体温还带着痒意。
“我看他也不是对你没有感觉。”
林鹤的声音低哑,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擦过喻凛的耳垂,宛若情人呢喃,却因他紧咬的后槽牙又带了点别样的意味。
这是喻凛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认真思考“喜欢”这件事。
不知道是因为他失去了先前的所有记忆,还是因为他本身就不理解这样的情感,喻凛其实很难明白“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最开始,007说许泽安的欺压占有、幡然悔悟算喜欢,谢知让的逃避顺从、无奈接受也算喜欢,林昼的默默付出、拱手让人还算喜欢。
但喻凛不理解这样不畅快的“喜欢”。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一台无情无欲的机器,天生就难以理解那些太过复杂的情感,飘飘然地被阻隔在了人群之外,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的喜怒哀乐,内心却没有半分触动。
但又在某一刻,他又不只是一台机器,因为冷酷无情的机器不会有自己的想法,而喻凛还是有的。他的一半心仿佛向往着无拘无束的天地,所以说话行事从心所欲,本能地生出了一副乖张自由的“自我意识”,带着他反抗所有会让他不痛快的事。
可什么又是真正的“喜欢”呢,喻凛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比起和谢知让在一起,他更喜欢粘着林鹤,他的便宜大哥身上有一种熟悉又奇妙的感觉,大概就像厄难旅途中的一块温柔乡,总是字下意识地想要栖息片刻。
不过这样的温柔乡,应该很快就不会见到了。
喻凛凝望着林鹤高挺的鼻梁,视线缓缓往上,落在他的眼睛。
如果换森*晚*整*理个时间,或者换个人,喻凛或许都不会理会对方。
但莫名地看着林鹤的那双眼,他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真话:“哥,我其实……也不太懂,真要说的话,我只是不想他们在一起。”
树上的蝉鸣不绝于耳,不知道是哪变了调的拉长一声,四面八方的便开始接连应和,聒噪非常。
林鹤轻轻舒了一口气,摸索过自己屈起的指节,指腹轻柔触碰过后颈的腺体,妄图以冰凉的体温安抚下躁动的温度。
“算了,先回去收拾你的东西吧。”
还没往回走两步,喻凛茫然地抬起头看了林鹤一眼,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林鹤之前的举动。疗养院、医药费,还有后续的资助,以及林鹤提起谢知让时的异样反应,和谢知让这一个月的欲言又止。
喻凛喃喃道:“说起来,哥你也是alpha,你问这些,难道是因为谢知让他……”
语气里还带了点他自己也没察觉的生硬。
“乱想什么。”林鹤抬手揉过他的后脑勺,不悦又无奈地打断了喻凛偏离到九霄云外的脑洞。
傍晚收拾好喻凛的宿舍后,两人在学校附近随意找了家餐馆吃了晚饭。喻凛仿佛忘记了下午发生的事情,直到林鹤去卫生间洗手时,正擦拭着竹筷的他突然手上一个用力,竟将筷子折成了两半。
喻凛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指摩挲着断口,不小心被崩裂的竹刺给扎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股烦躁的火来自何方,也许只是一个无端的猜想,闹得他心烦意乱。
但很快林鹤就回来了,喻凛心虚地把筷子往桌下一藏,假装无事发生,反而兴奋地期待起这家餐馆的招牌烤鱼来。
【你从下午开始好像就心不在焉了。】007也异常地关心道。
【……】喻凛漫不经心地戳烂碗里的鱼肉,余光瞥过林鹤正襟危坐的身躯,闷声说道,【只是在想,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omega对alpha的吸引力应该很强。】
007说:【可以这么讲,alpha和omega天生就对对方有致命的吸引力,没有哪个alpha可以抵抗omega的信息素。毕竟这个设定最开始就是蓝星那群洋妞搞黄色用的。】
喻凛抿了抿唇,吃进嘴里的鱼都味同嚼蜡起来。
晚饭过后,林鹤还想送喻凛回学校,但被他拒绝了。喻凛站在十字路口怔怔地看着绵延至远方的大道,突然意识到他似乎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林鹤了。
这还是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除去林鹤易感期后的的那段时间,他第一次要和对方分开。
心里好像生起了一丝奇怪的酸涩。
“有事给我打电话。”林鹤却像是注意到他的情绪,轻声说道,“周末来接你回家,如果住不习惯,出来住也行。”
反正林家还有钱给他在附近再买一套房子。
喻凛点点头,林鹤沉默地注视了他好一会,才开车走了。
喻凛沿着他们来时的那条路往回走,夏夜的风来得湿闷,还夹杂着海风的腥咸味。
他有意无意地踩着人行道上投落的婆娑树影,任凭风把他的头发向后撩去,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我们还有多久能走?】喻凛幽幽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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