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总是很疲惫by二胡挂上墙
二胡挂上墙  发于:2024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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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熄望向应忱:“植入了人工腺体,你现在不需要发泄了是吗?”
应忱脸色发白:“……我知道我以前混账,强迫你做过很多不喜欢做的事,可我没觉得那是当做发泄。”
“是我不好。”
兰熄并没有要翻旧账的意思,他只是看着刚才瓦蓝的天空,忽然想到了,当初应忱带他跳伞的时候,他实在太害怕了,将眼睛闭得死死的,只感觉到有风从手掌和身体里穿过的感觉,他突然想如果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什么。
应忱把他们送到,快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叫住兰熄,取下了右手无名指处的戒指:“这只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的装饰。”
“你没有必要向我解释的。”
兰熄看着他:“如果非要说我们有什么关系的话,也只是念念的亲人而已。”
应忱说是。
但就这个字说的很勉强,直到看到人进了公寓背影逐渐消失,他的眼中才流露出哀伤的笑意。
那之后,两人就真的维持着念念两个抚养人的角色,兰熄把更多的时间放在陪孩子身上,书店去得也少了,应忱会主动把孩子送到兰熄身边。
抱着孩子敲开兰熄家门的行为,显然会得到很大的宽容,如果再带上念念从小到大的各种录像和相片,效果就更为显著。
应忱已经满足,不敢再奢求任何,甚至有时会生出他们本是一家三口从未分离的错觉。
直到有一天,应称将兰熄送上楼,他们去逛了商店,买了不少东西,就在兰熄开门的时候,应忱突然觉得背后一寒,一道拳风擦过他的耳侧。
“我操,我就多久没在,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
封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口中的那个野男人抬起头,跟他对视的那一眼。
犹如被一个闷棍敲下,封焰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捂着嘴逐渐逼近,手指出现了颤动,看了看兰熄,又看了看应忱:“不是,你在哪儿找的个替身,这么像,你们两人都有点儿病吧?之前老板找替身,现在你也找。”
应忱面色难看:“这就是你的警惕性吗?就应该让你早点滚。”
封焰愣住,最熟悉的如悬丝般的震慑感,他瞬间红了眼:“老……老板……你你怎么突然活了。”
应忱说:“就算我尸变了,你应该也是最后知道的那个。”
封焰:“……不是,平常兰先生都让我们离得远远的,我这不是……”
封焰疯狂解释下一秒却直接被关在了门外,他在原地陷入自我怀疑。
“我靠!真活了,不……根本就没死,欺骗我,欺骗我的感情和眼泪!”
下一秒他就拿出手机,对着那头咆哮:“沈斯!你这个王八蛋,去死吧你!”
念念想要睡觉了,应忱他让兰熄休息休息,他去负责将人哄睡,兰熄允许了。
时隔很久,应忱进了兰熄的卧室,他哄着女儿睡觉,眼睛却忍不住四处看,再得出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之后,又不免嘴角上扬,他想起兰熄刚才并没有纠正过商场购物小姐的称呼,心思荡漾。
应忱很快把女儿哄睡着,他很轻地关上门,而后却在靠近客厅的时候,听到兰熄在阳台打电话咨询抚养权的问题。
应忱只觉仿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恍惚起来,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漩涡之中。一丝自嘲的苦笑缓缓爬上嘴角,他在心中狠狠嘲笑自己的天真。
兰熄被他深深伤害过,怎么可能再对他有信任可言呢?
往昔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清晰地记起兰熄曾经说过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每一个字都深深刺进他心间。
如果不是当初有孩子作为威胁的筹码,他绝不会想要生下这个孩子的,那冰冷的语调,决绝的眼神,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应忱。
应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他怎么敢奢求太多。

能宽容至此, 大概仅仅是因为孩子的缘故。
很多年前的争执,关于孩子,关于他们那段岌岌可危的关系, 全都在向他大脑开始了迅猛攻击, 应忱浑身如坠冰窟,大脑阵阵发痛,好像连带着颈后的伤口都在发烫,好像又出现了幻觉疼。
他浑浑噩噩地后退, 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花瓶,发出很大的声响, 玻璃渣子碎了一地,抱着手臂在阳台打电话的兰熄闻声往后看。
兰熄发现他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
应忱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往昔那深邃的眼眸如今像是被一层浓雾所笼罩, 混沌而迷离,忽明忽暗, 透着无尽的疲惫与迷茫。
他看到兰溪靠近,下意识地阻止, 如同生锈的机械艰难运转, 他脚下是满地破碎的玻璃,一地狼藉。
兰溪的目光落在应忱身上。微微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了口:“你怎么了?需要我叫医生吗?”
曾经应忱深陷信息树狂乱症的时候, 他去过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
应忱喘得厉害,但他怕兰熄会害怕自己, 他现在已经能够控制自己,他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他以为兰熄迟疑是对自己的恐惧,就像过去那几年一样,那些失控的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只见应忱手忙脚乱地伸进贴身衣物的口袋里,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掏出药品的时候,他紧紧握着那瓶药,像是握着救命稻草一般,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慌张。
“我会吃药,我会吃药的。”
他的话语像是连珠炮一般快速吐出,眼睛里盯着兰熄满是真诚。
整个人的姿态就像是一个很怕被主人赶出去的小动物。
他在桌上清点药物,突然口中喃喃说怎么少了一颗,少了一颗。
兰熄走近他,问他到底怎么了?
少了一颗的话,就没有那么强的药效了,他还是可能会伤害兰熄,想到这里,应忱脸上的血色都褪了些。
然后他跌跌撞撞地出了门,应忱对兰熄说他回去吃药。
只要是个长了眼睛的人,就知道应忱现在状态很不对,兰溪非常不放心他,给应忱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通,就在这个时候,屋内传来了女儿的啼哭声。
念念睡觉没有人陪就会变得非常没有安全感。
她是个缺少双亲信息素长大的小孩,双亲一个是Omega和Alpha,却是由人工信息素安抚长大的特殊小朋友,兰熄在孕期信息素都不够,所以需要仪器辅助,而应忱腺体又受损,所以她对于陪伴的需求要比正常小朋友的需求量大得多。
兰熄把孩子抱在怀里,抚摸亲吻着她的头发,哄她重新睡下,他哼唱着从前父亲在他耳边唱过的儿歌,唱得没怎么对准调,倒也神奇地把孩子重新哄睡了。
应忱电话不接,兰熄只好给沈斯打电话,那头听了他的话,愣了一瞬。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沈斯犹豫再三:“您不生气吗?”
兰熄是所有的情绪糅杂在一起,已经品味不出生气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更甚是其他情绪远远盖过了生气。
“你能联系到你老板吗?告诉他孩子还在这儿,我一个人搞不定。”
沈斯:“我的老板,现在是您。”
兰熄懒得跟他扯这种细枝末节,他有些头疼的命令道现在就去把应忱给我找到。
挂了电话,兰熄看着这一地狼藉,他拿着扫把收拾,在角落里突然发现了刚刚应忱遗留下来的药瓶,他拿在手里查看,又到出了一颗药放在掌心。
他将药名在网上搜了搜,全是外文,跳过一些不重要的信息,他在功效那一栏看到了主要是治疗抑郁焦虑情绪方面的药物。
兰熄在这个页面停留良久。
下一刻他在搜索栏输入几个字。
——植入人工腺体手术后遗症。
其中最为关键的几点就是。
第一就是身体的激素失衡,人工腺体无法精确模拟自然腺体对激素分泌的调节机制。例如,在Omega的发//情期或Alpha的易感期,激素分泌量可能出现异常波动。原本规律的发情周期可能变得紊乱,周期时长不稳定,或者发情症状的严重程度难以预测。
人工腺体植入后,身体可能对病原体的抵抗力下降,受伤后的伤口愈合速度也会减慢,嗅觉变得异常,或者对信息素的反应变得异常,甚至味觉偏好也会发生改变,原本喜欢的食物变得难以下咽,或者对以前不喜欢的食物突然产生兴趣。
兰熄想起难怪他们前几日一起吃饭,应忱从前喜欢吃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
他还以为是应忱怕自己下毒。
兰熄接着往下滑。
他看到植入腺体,对于Omega来说,会出现受孕困难的情况,即使受孕,流产的风险也可能增加,Alpha方面,兰熄看着那句,生//殖器//官的性//唤起功能也可能出现障碍,影响性//生活质量,挑了挑眉。
最后一点,是说明被植入者,会经常陷入情绪波动加剧的情况,会突然陷入极度的沮丧、焦虑或者抑郁之中。
这和之前陷入信息狂乱的应忱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极度兴奋,一个极度抑郁。
曾经应忱是因为信息素太过发达需要抑制,如今是要吃药物促进信息素的分泌,否则人将会持续陷入低落,失望和不甘的情绪之中。
兰熄不理解。
应忱说的之前有人将信息素送进去,兰熄没承认,但的确是他做的,那是他的信息素,莫里森寄存在某个机构他最后的信息素。
他不懂应忱为什么不肯用?大概觉得他会害他?当初应忱的死给他带来极大冲击,他从未想过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自寻死路。
他想到了如今应忱看着他时的惶恐不安,小心翼翼和欲言又止。
兰熄紧抿着嘴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那些疑问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不想问出口。
他实在不懂,明明有着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的身份,可如今,却宁愿放弃这一切,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般躲躲藏藏地活着。
这是为了什么呢?赎罪?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兰熄就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多么可笑的理由啊。如果说赎罪就能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那这个世界上的罪人是不是都可以用这种方式来逃避?
再次见到应忱的时候,他已经整理好情绪。
那天他匆匆夺门而出,索性让阿姨过来,不至于让兰熄一个人手忙脚乱。
兰熄让他进门,念念穿着一套印着小狗图案的小裙,兰溪给她买了很多衣服。
应忱抱着女儿说抱歉,他的脸上像是仍旧残留着病容,一身黑衣黑裤,应忱真的挺喜欢黑色的,于是更加衬托出了他的身形高挺。
几年前应忱身形健硕,维持多年体型大概存在病痛面前溃不成军,他如今脸颊不如几年前饱满,更衬得他眸色黑沉,无端多了一身易碎感。
兰熄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他面前认真地开口道:“就算是逃避,我们也应该谈论这件事,关于孩子的抚养权。”
应忱呆呆地看着他。
兰熄从前是个依靠感性形式的人,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感情用事,他并不懂这些法律条条框框设置的意义,是应忱教会了他。
念念听不懂话,但大概是察觉到气氛不好,伸出小手去触碰兰熄的衣服,像是为了让他开心举起手中的小兔子玩偶。
“兔兔。”
兰熄接过那只玩偶,但还是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你瞒着我把孩子带走,我现在可以不计较,但是孩子的抚养权得归我,你可以随时来探望。”
应忱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想果然是报应。曾经的他是何等的高高在上,俯视着一切,每一个决策都出自他手,每一个条款都是他施加于别人。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他的话语便是规则,他的意志便是方向。
如今接受条款枷锁得是他,他才明白其中滋味,有不甘,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在兰熄没有接受那个男生的邀约之前,应忱的心底还潜藏着一种近乎愚蠢的念头。那念头就像微弱的火苗,在他心底执拗地燃烧着,让他觉得,也许,兰溪还没有彻底忘记自己。
可他看见兰熄的笑容如今却对着另一个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一把锐利的剑,狠狠地刺进他心里。
他看到他们并肩走远,那一瞬间,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怒火在应忱的胸膛中燃烧,炽热而狂乱,理智的堤坝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存在。
他不得不痛苦地承认,兰溪早就已经准备好开始新的生活了,而自己却还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和幻想之中,像个可怜的傻瓜。
永远都是这样,应忱所有的情绪在兰熄面前无处可藏,无处可躲。
应忱常常觉得,自己在兰熄面前就像一个失去自我控制的木偶,而兰熄的一举一动仿佛都掌控着他情绪的开关。
只需兰熄轻轻一个眼神,一抹浅笑,或是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就能让他的情绪瞬间高涨或低落。他的喜怒哀乐,都被兰熄无形的丝线牵拉着。
更让他难以启齿的是,兰熄似乎还掌握着他色欲的开关。只要兰熄靠近,那若有若无的体香,那不经意间的肌肤触碰,都会像火星落入干草堆一般,瞬间点燃他身体里潜藏的欲望之火。
他的眼神会不由自主地在兰熄的身体上游移,脑海里满是那些不该有的绮念。他试图抵抗,试图用理智去压制这被人掌控的本能冲动,可是每一次兰熄的出现,都让他的努力化为泡影,让他在欲望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他就像一朵散发着色欲浮香的兰,静静绽放在眼前。当兰熄开口同应忱说话的时候,应忱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锁骨上。那精致的锁骨,在白皙的肌肤上勾勒出迷人的线条。
肩膀的线条柔和而流畅,像是被最细腻的画笔描绘出来的一般。兰熄也许是因为有些热了,微微解开了领口的扣子,这不经意的动作却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应忱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色欲熏心的狂徒,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对白晃晃的锁骨,还有那一张一合吐着温热气息的嘴唇。他的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浮想联翩,那些绮丽而又禁忌的画面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的思绪里肆意奔腾。
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的唇轻轻触碰那锁骨的触感,能想象到兰熄在自己怀中娇//喘的模样,每一个念头都像是火焰,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兰熄在他心里,无疑是那独一无二的绝色,恰到好处地击中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可兰熄是厌恶应忱的,那也许只是兰熄在自己家中正常的着装状态,并非是故意在应忱面前有所袒露。
而应忱才是个被色欲操控的莽撞之人,脑海中尽是些不该有的念头。仅仅是那无意间瞥见的肌肤,就足以让他的心在胸腔里慌乱地跳动,血液也仿佛被点燃,奔腾着滚烫的热流。
正是因为深知自己内心那难以抑制的色念,应忱在兰溪家时总是小心翼翼。哪怕天色已晚,哪怕外面风雨交加,他甚至都不敢大胆地提出留宿的请求。
应忱害怕自己的存在会给兰熄带来更多的不悦,更害怕自己在这夜深人静之时,会被那色欲冲昏头脑,做出更加逾越的事情。他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在欲望与道德的边缘徘徊,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
而那个雨夜,兰熄看着下面那辆黑车,只冷笑一声,觉得应忱的防备心太重,即使是冒着被水淹的风险,也不想跟他共处一室。
也对,他们现在并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应忱放低声音,带着一丝乞求:“兰熄,别这么对我。”
“这不是选择,应忱,你欺骗过我多少次?”
“我知道骗你不对,可那个时候我真的别无选择……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她出生的时候我两个手掌就可以把她轻易盖住,我当时情况最紧急的时候,是医生把她放在我的身边,我才挺过来的,兰熄,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可是兰熄也会害怕。
他害怕应忱会把孩子带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应忱什么都没有,他难道就有什么吗?
阿姨察觉到这剑拔弩张的氛围,连忙上前将孩子抱回了卧室。
“那我呢?你以为你做的那些都能够完全补偿我是吗?”
应忱的脸愈发苍白,他站起身,像是急火攻心:“所以你就痛恨我至此,现在连我最后一样东西都想夺走吗?兰熄,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了,如果你觉得那些不能补偿,我尝试过把这条命也给你!”
之前出现的一丝温情,因为这番争吵消散的一干二净。
兰熄只觉得可笑:“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要我的孩子!你觉得好像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在翠谷镇的时候,我也想过死,所以你凭什么可以那么容易就死啊。”
应忱喃喃道:“所以你送信息素进来是这个意思?”
窗户折射进阳光,落在两人的身影上,应忱握紧拳头。
“可是是你当初说,我帮你,才生下这个孩子的。”
“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我,我以后一定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会离开这里,离你远远的。”
像一道轰隆的钟声在脑海中震响,兰熄垂着眸,在应忱看不到的地方却红了眼,他的眼睛受过伤,所以情绪激动时总会有种压迫的痛感,像是一场相遇以来被两人心照不宣维持的平静被一脚踏碎。
横跨了十几年的时光长河,他们之间的纠缠如同乱麻一般,爱恨早已失去了纯粹的模样。
每一次的争吵,每一回的背叛与猜忌,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在爱的画布上划下一道道丑陋的伤痕。于是,爱不再是单纯的倾慕与眷恋,它被怨恨、不甘、占有欲所掺杂。
恨,也并非是那种纯粹的、源于深仇大恨的情感。它像是从爱之树上生长出的毒瘤,是由爱而生的失望、绝望的延伸。
在这十几年的纠缠中,他们的感情像是一杯被打翻的调色盘,黑与白、爱与恨相互交融,再也分不清彼此,只剩下一片混沌的、令人揪心的泥沼。
兰熄也站起身,两人的距离很近,他低声在应忱耳边说:“你当初把所有的一切拱手相让的时候就该明白,我不会放过你的。”
兰熄说的不是玩笑话,他很快让律师跟应忱联络,苦苦相逼。
应忱说把自己的全部给兰熄一点儿都不为过。
他只向海外转移了两家产业准备以此度过余生。
当应忱听到律师代表兰熄向他提出的无理要求,眉头微锁着,应忱这个人的社会身份的确死了,如果他曝光将会牵扯出更多不必要的事情。
而兰熄的确是个光明正大的抚养人,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他从前就知道,他对兰熄只有妥协,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应忱决定还是要和兰熄好好谈谈。
然后他就看见了同寒朔同进出的兰熄。
他对寒朔笑,露出很温柔的表情,甚至连面色都红润了不少,应忱在车内表情十分不痛快,手指几乎将方向盘捏得很紧。
兰熄送走了寒朔之后,而后应忱下车对兰熄说他们出去聊聊孩子的问题。
兰熄像是没看见应忱压抑着的怒火,随他上了他的车,没注意到应忱把车开偏了路。
“你跟寒朔究竟什么关系?”
兰熄:“如果你是想谈这个,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应忱声音沙哑:“为什么不谈,如果你把女儿带走,你会给他找新的父亲吗?”
“应忱,这跟你无关,我们早就已经离婚了。”
冷冷的一句话离婚。
对啊,他们早就离婚了。
突然,兰熄似乎注意到了周遭变化,他的呼吸变重了,问应忱到底是想把他带去哪儿?
而后车子停在路边,应忱突然砸了一下方向盘,心脏一瞬间疯狂跳起来,下一刻他就被捂住了嘴,接着应忱的声音不解疑惑又不甘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要对我就能说出那么伤心的话。”
兰熄想说他自作自受的,可惜呜呜呜地发不出声音。
下一刻他的锁骨就被咬了。
本来谁也没想要发展成这样。
应忱说要来接兰熄,可是却在车上和兰熄发生了关系。
进行到中途的时候,应忱内心深处的犹豫和不安开始作祟,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兰熄的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与愤怒,他故意用言语刺激应忱:“应忱,你果然一点也没变。”
像是要挑起一场不可收拾的风暴,就这样,两个阔别几年的人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直到最后,车内一片狼藉,车垫上有着显眼的痕迹,应忱的后背到处都是挠痕,而兰熄的状态也十分狼狈,双腿发软,难以并拢,仿佛他们之间所有压抑多年的情绪都在这一刻以一种失控的方式宣泄了出来,两人的体型差太多,兰熄被他握住小腿折腾,后来即使身体顺从了嘴也丝毫不求饶。
他们之间那点事,从兰熄向应忱以死明志起,应忱就变成了服务型那个,谦卑地讨好,好像都快刻进骨子里。
明明一开始应忱只想让兰熄哭,他的腿在他腰上一敲一敲,突然唤起了应忱的理智。
兰熄直接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应忱帮兰熄清理的时候跟做了错事一样,穿衣服的时候,手都在打颤,兰熄闭着眼靠在副驾驶上,一副被人糟//蹋了的模样。
应忱想起刚才过程中兰熄伸手捂住眼睛,哭了。
他脸色苍白,生无可恋,脑子里只有四个字,彻底完了。
不仅没有商量,他又强迫了兰熄。
狗改不了吃屎。
他一看见兰熄跟别的男人走在一起他就没有理智了,不是信息素让他发疯,而是兰熄。
应忱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以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兰熄说得对,他骨子里的东西根本从来没有变过

第72章 是!我就是个烂人!
在往昔的岁月里, 应忱独自盘踞在自己的世界,那是一片只属于他的领土,他就像一位独尊的国王, 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从没有想过会有另外一个人涉足这片领地,来分食他的权力,来搅乱他那平稳的心跳节奏。
直到那一天,兰熄闯入了他的世界里。
在爱意的驱使下, 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将兰熄封为王后, 慷慨地授予对方权柄。他满心以为,这样就能把兰熄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现实却如同一记冰冷的耳光,狠狠地打在应忱的脸上, 他做了很多错事,尽管他献出了自己所能给予的一切, 包括那曾经紧紧握在手中不肯分享的权力,那为自己而跳动如今却毫无保留袒露的真心, 然而兰熄对他依旧是不理不睬。
他甘愿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 奉兰熄为王。他把自己世界里最珍贵的东西一一捧到兰熄的面前,那些象征着权力与财富的宝物堆积在兰熄脚下,如同他破碎一地的自尊。
眼神里不再有往昔的霸气,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谦卑与讨好, 也话语变得轻柔而小心翼翼,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祈求兰熄的垂怜。
他像一个忠诚的臣子, 亦或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围绕在兰熄的身旁, 然而,兰熄的心却像是一座紧闭的城堡,无论应忱如何努力叩门,如何奉献自己的一切,那扇门始终未曾打开一丝缝隙。
应忱做了坏事儿便逃跑了。
但是他不后悔,真的太爽了。
他想了几年。
他这几年梦寐以求的事终于被征服,应忱的心中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兰熄躺在他身下的时候,他整个人完完全全地被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下。
应忱深深地注视着这张脸,眼底闪烁着着难以言喻的迷恋和强烈炙热的占有欲。
有没有信息素,兰熄对他都极具诱惑力,明明是最冷淡的兰花,却让人想醉死在他身上。
兰熄是在自己公寓的床上醒来的,他坐起身,双层窗帘被拉得死死的,明明是白日却营造出一种黑夜的暗淡,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身上的薄被也随之下滑,布满指印吻痕的白皙后背赫然是最扎眼的存在,他第一件事不是穿好衣服,而是在床头拿出一根烟,眼睛垂下来,薄薄嘴唇含着细长烟支,也没有点燃的打算。
昏暗的房间里,仅有的几缕光线从半掩的窗帘缝隙间挤进来,像是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薄纱。
兰熄慵懒地靠在床头,那赤裸着的上身在这朦胧的光影下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玉,他的头发保持着微长程度,随意地垂落,很淡的微光投射进来,如同一片轻纱,半遮半掩着他的脸。
他歪斜着头,那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眉梢微微挑起,似有一抹淡淡的忧愁,又或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倦怠,散发着一种颓废而迷人的气息。
兰熄起来之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舒适的身体。
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打电话给应忱他也不接。
应忱如今变成个缩头乌龟,他倒确实没想到。
——上次的事还没谈拢,我看看孩子。
兰熄不知道,他这些消息在应忱眼里架在脖子上的刀一般。
他收到一条便焦躁不安,阿姨看着他踱步走来走去的模样,开口说:“什么事,不是两个人坐下来能好好谈谈的。”
应忱:“真谈不了。”
念念抱着兰熄给她买的新的小玩偶。
阿姨叹了一口气:“你们这是何必呢?都是为了念念好啊。”
应忱这两年东躲西藏,为了把那件事做的天衣无缝,几乎所有的旧部都没联系。
他看着天真无邪的念念,蹲在她面前说着对不起。
如果不是有他这样的父亲,念念也应该出生在一个健全和谐的家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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