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您...喜欢。”
你是小丑吧
青年放在桌上的录音笔通体白色,看起来是世面上最普通的一种款式,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按钮。
只需要轻轻一按。
机械开关处闪烁着蓝色无机质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像是一只无声观察世界的眼。
滋滋滋的电流声在耳边响起,一阵带有杂音的声音后,紧接着就是队长他崩溃的声线。
“对我是抄了他的,我抄了又怎么样呢?一个小镇作曲家而已,他写的再好也永远不会火,只能永远的埋没在这个小山村里,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把他的歌曲搬上屏幕而已,如果不是我,他永远也别想让别人听到他的歌!”
“是,我是故意的,看到他死在我面前,我故意拿开他的手机,故意让他掉进深山,可是那有什么办法,都怪他太蠢....”
“都怪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把那张曲谱给我!!”
录音笔里队长的声音似乎已经彻底失控了,他嘶吼着对着苏宜年,甚至很难听出来他到底是因为对苏宜年的恐惧,还是在自己劝服自己。
告诉自己我做的其实没错,这都是别人的错。
队长的声音里甚至有了恨意:“说什么梦想?呵,梦想能值几个钱?我会不知道这张谱子多值钱吗?和我合作,那些钱够他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了!”
队长对着地上啐了一口。
“呸,装什么清高,活着不给我,那我找死人要——”
近乎扭曲的声线从录音笔里传来,队长声音撕裂沙哑,还带着点无比的愤怒。
他被公司那群人雪藏了那么久,他当然知道一个毫无背景只有空空一腔梦想的人在这个公司里是什么下场了。
录音的最后,队长几乎有些脱力的冷哼一声,整个人滑坐在椅子上,声音格外自嘲:“一个甚至连通往京城的票都买不起的人,还给我说梦想,你说可笑不可笑,可笑不可笑..”
队长不断重复着一句话,甚至自己都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再说一个还未初出茅庐的民间音乐家可笑,还是那个曾经也跟他一样,满心满眼都是梦想的自己可笑。
队长从鼻子里发出几声哼哼,声音带着一种悲观的笃定:“你以为他活着会怎么样,我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滴的一声机械音后,所有嘈杂的声音到此结束。
而坐在苏宜年对面的丽萍奶奶,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当然知道自己孩子是什么样子,带着扎根乡土人的一种很单纯的固执与坚持,对他来说,那首短短的曲谱在,足以让他花费无数光阴打磨。
丽萍奶奶双眼蓄满了眼泪,层层叠叠的皱纹里,似乎藏匿了许多平时不显山露水的悲伤,她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但是一行眼泪却先顺着她苍老浑浊的眼睛里落了下来。
手里的录音笔很轻,又似乎比生命还要沉重。
她浑浑噩噩的活了十几年,看着乐队凭借自己儿子最后的绝唱终于有所起色,又看着他们因为这首歌被困了几十年依然不温不火。
她不是不难过,只是无从改变的时候,她只能自欺欺人的说,没事,至少自己儿子的歌还被很多人听到了。
无数个夜晚,她在睡梦里惊醒的时候,夜边的电台随机切曲,有37次播到了这首曲子,她就坐在窗前,把这首歌认认真真,一字不拉地听完。
在听到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后半段时,心里说不恨是不可能的,她无数次幻想如果是自己儿子去写,至少这首歌一定会有个完美结局。
但是现在,苏宜年将她坐在深夜里幻想了无数次的可能性摆在了她的面前。
丽萍奶奶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只变成了沙哑的一声低泣。
像是一个垂死的人最后的悲鸣。
苏眠眠坐在丽萍奶奶旁边,崽崽仰头,虽然他的年龄还太小,不知道什么叫做生离死别,但是在看到丽萍奶奶颊边的眼泪时。
脸庞圆圆的崽崽仰头,静静的看了丽萍奶奶一会,然后小团子从自己的椅子上跳了下来,两只小jiojio稳稳的落地,崽崽迈腿,小鸭子一样一歪一歪的跑到门口,伸手去够自己挂在木架子上的小黄鸭包包。
崽崽小小的门牙咬着嘴唇,一双眼睛快认真的眯成斗鸡眼了。
然后幼崽超认真的疯狂掏掏掏。
小黄鸭是眠眠百宝箱jpg.
苏眠眠很快就在自己的百宝箱里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幼崽仰头,一双眼睛晶晶亮,简直就像是一只找着宝藏的小狗勾。
如果眠眠修勾背后有尾巴,现在一定疯狂摇晃。
素有年看着眠眠超级开心的眼睛,忍不住好奇的想凑过去看看。
然后下一秒,在场的所有人就看到了幼崽在自己的小黄鸭包包里摸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
丽萍奶奶刚刚还沉浸在自己儿子的录音中,下一秒看到苏眠眠掏枪,整个人魂都要被吓飘了。
丽萍奶奶尖叫一声,然后狠狠扒着苏宜年躲在了他后面,声音尖锐还带着颤抖。
“你你你你不会是当猴王的时候也抢了你家崽崽的零食吧?”
“你们一家来请我看儿子的复仇呢?”
苏宜年脸上的表情也是大写的迷惑,如果没记错那个枪是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用来恐吓杨寒的小丑枪,它在小丑死去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道具了,苏宜年早都忘了自己把他丢到哪个犄角旮旯了,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苏眠眠手里??
苏眠眠到底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苏宜年不解jpg.
陆总早就自动给自己的眼睛套上了n层滤镜,所以在苏眠眠从自己小黄鸭包包里逃出来枪的时候,陆总欣慰的看着自家老婆。
“夫人,给我们的孩子狼性教育,真的很有先见之明。”
苏宜年:“.....”
狼你个大头鬼。
那把枪是你儿子跟着我捡漏的,拾破烂教育还差不多。
丽萍奶奶瞳孔地震,下一秒苏眠眠拿着那把枪,整个崽崽一晃一晃的跑过来,头上的小黄鸭随着他的动作还会“叽”一声一声响。
然后苏眠眠举起手里的枪,幼崽两只小手紧紧的握着枪柄,然后“bang叽”一声。
一只红鼻子长相格外粗糙表情超级悲愤的小丑蹦了出来。
小丑背后是一根已经有些生锈的弹簧,此刻那个红红鼻子的小丑坠在弹簧尽头,随着重力一晃一晃的。
小丑探出来瞬间就愤怒的嘶吼。
“苏宜年你个煞笔!!”
还带乡音。
苏宜年:“.....”
丽萍奶奶:“.....”
陆叙目光温柔:“好啊,好啊,这是把对爸爸的爱融入生活每一秒。”
苏宜年觉得陆叙长得确实是帅的,但是有的时候,如果他能闭着嘴不说话,那他长得就更帅了。
然而小丑的遗言显然还没有发表完毕。
于是红红小丑又往前愤怒的弹了一下,然后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苏宜年!!你个老六!!”
苏眠眠丝毫没看粗来在场的形式有什么不对,他只觉得这个小丑超级可爱,还会说好多好多话,还能叫自己后爸的名字:“奶奶别桑心辣!眠眠把眠眠最喜欢的玩具,给丽萍奶奶!”
苏眠眠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歪头朝丽萍奶奶天真的笑了:“窝原来伤心的时候,都玩,小丑玩具,眠眠就会开森!”
苏眠眠欢呼雀跃的将小丑递给丽萍奶奶,甚至在递的过程中因为不小心按到了开关,所以小丑又声嘶力竭的对苏宜年进行了再次辱骂。/
苏宜年:“....”
苏眠眠你可真是孝死我了。
所以你平时让自己开心的方式就是听着小丑骂你爸爸煞笔??
丽萍奶奶:“噗。”
丽萍奶奶:“你家儿子的玩具真不错。”
苏宜年面无表情的将苏眠眠的玩具残忍收走,在苏眠眠那双超级无比澄澈单纯的目光下,一把将手里的玩具丢回了系统空间。
苏眠眠:“?”
帕帕怎么还跟奶奶抢玩具!!!
一边的陆续实在是没忍住,嘴角缓缓上扬气一道淡淡的弧度,然后很快,他就听到了苏宜年在他耳边凉凉的来了一句。
“狼性教育?”
陆叙的嘴角又挂回去了。
经历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小乌龙后,原本心情看着非常不好的丽萍奶奶似乎也变得轻松了起来,虽然这样的快乐是建立在苏宜年的痛苦上的,但是丽萍奶奶还是没忍住笑
她捂着肚子笑了一会,直到眼角都笑出眼泪,才忍不住擦了擦眼角,抬头看向苏宜年。
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难过,但又带着点释然,只见她将手里的录音笔摁掉,目光无比复杂的看向苏宜年:“这个拜师礼确实不错,我很喜欢,既然如此,你们就喊我老太婆一声师父吧。”
言下之意是愿意教了。
苏宜年笑着点点头,然后丽萍奶奶收起录音笔,将身后那半张乐谱拿出来。
“如果可以,我想你们能满足我老太婆一个心愿。”
丽萍奶奶眸色在阳光的映照下像熠熠生辉。
“崽崽男团演唱的时候,曲子,就用我儿子这首吧。”
“完整版,交由你们来续写。”
作者有话说:
苏宜年:终于知道自家崽崽平时在玩什么玩具了。
眠眠哄帕帕
丽萍奶奶说的时候,窗外的晨风恰好过境,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苏宜年和她对视,空气中的浮尘在阳光下漫反射出温暖的光线。
半页纸摊在桌上,上面勾勾画画了许多潦草的音符,因为经过了很多年,这张纸已经泛黄,就连上面的纹路也清晰可见,还有一个青年有些固执的梦想。
隔着这张老旧的稿纸,苏宜年似乎能看到一把斑驳的木椅上,坐着带黑框眼镜的青年,他趴在阳光的微尘里奋笔疾书,在忽然想起某一个灵感时,嘴角会不自觉的翘起。
苏宜年将那张宝贵的音谱收进了怀中,沉默了一瞬,然后笑着对丽萍奶奶应允道。
“好。”
第一天下来,大家有了陆叙靠着和猴打架的地图,都各自找到了村庄里,孙导安排的老师,他们交上果篮,对上暗号,顺利的接头。
孙导给他们安排的老师大都是民间有名的音乐家,而他们的乐器也都是当地特有的乐器。
所以,即使是白洛他们曾经接触过流行音乐的明星们,到了这里也要开始从头学习。
白洛抽到的是一个精致玲珑的小鼓,教他们的是一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中年人。
白岁岁平时学的都是钢琴等旋律比较舒缓的乐器,乍一听到自己要学的是鼓,崽崽马上探头探脑的从自己锅锅边边探出小脑袋。
苏眠眠不在身边的时候,白岁岁似乎又恢复了自己原来腼腆的样子,他一边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面前男人手里那只红色精致的面纹小鼓,一边眨巴着眼睛问站在自己身边的白洛:“锅锅,介系森么?”
虽然白岁岁声音很小,但是对于一个常年和音乐打交道的音乐人,还是很敏锐的听到了崽崽的询问。
沉默寡言的男人看起来虽然有点凶,但实际上非常耐心,他一边检查小鼓,一边笑着对白岁岁说:“这是我们这里特有的一种乐器,我们叫他祈雨鼓。”
男人已经做到了最后一步,他一边将手里的鼓面擦干净,一边认真的跟白岁岁讲解。
“这面鼓是之前我们的祖先祈求下雨的时候用来伴奏的。”
男人脸上笑眯眯的,他将手里的鼓面反过来,然后轻轻的放在了白岁岁面前。
“你听,大雨是这样.....”
男人在鼓面上重重一敲,然后一股婚后的击打声就从鼓面传来,‘咚’的一声,好像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白岁岁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乐器,一双眼睛瞬间瞪大,他拽着自家哥哥的手也渐渐松开,一双圆溜溜的葡萄眼有点震惊的看着男人手里的小鼓,一张小嘴在那个鼓敲响的时候就张成了一个‘o’形。
这个声音,好,好震撼!
白岁岁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敲鼓,舒缓的时候,好像有一阵微微细雨拂面而来,而激烈的时候又好像是一场无比磅礴的大雨。
——这,这个乐器比岁岁的帅多了!!
白岁岁听着男人击打手里的鼓点,一曲终了,岁岁意犹未尽的扒在桌子边边,眼巴巴地看着那个男人,小小声请求。
“好好听鸭...”
“岁岁还想听!”
幼崽的小奶音嘟嘟囔囔,成功逗笑了男人,他将手里的那只小鼓递给白岁岁,自己又从旁边拿来了一只看起来更加有年头的鼓,对着白岁岁说道:“那叔叔教你好不好?”
白岁岁激动的小脸涨的通红,尾音上扬,听起来格外开心。
“好!!”
这边白岁岁打开了音乐的崭新大门。
那边路小道长学的也很开心,不得不说路闻玉还是很会抽奖的,比如这次抽他们的表演乐器,路闻玉硬生生是凭自己的实力在那些文雅的传统乐器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抽的快板。
对,没错,那个拿着手里的板子喊“客官们瞧一瞧看一看”的快板,所以教他们快板的是村里一个看起来超级慈祥的爷爷。
爷爷眯眼笑着,似乎很喜欢路折玉,一老一小两个人坐在草席边上,正笑眯眯的讨论快板的台词,而路闻玉就坐在一边的蒲团上昏昏欲睡。
这一环节所有人都进行的非常完美和谐与快乐。
除了苏宜年。
没什么别的原因,如果有,丽萍奶奶已经快被苏宜年气死了。
苏眠眠抽到的是话筒,就意味着他将是崽崽男团的主唱,所以丽萍奶奶在设计谱子的时候,专门在开头融入了一段童音清唱。
但是她最没料到的一件事情发生了。
她实在是没想到,苏眠眠居然跑调,而且这种跑调不是普通的跑,是有一种全程都不在调上的快乐感觉。
问题是如果崽崽只是跑调就好了,至少她还是能纠正的。
但是问题来了,崽崽有一个非常不靠谱的爹。
不,两个。
丽萍奶奶拿着曲谱,认真的给苏眠眠矫正。
“这个要尾音上扬,喔~”
苏眠眠两只小手紧紧拿着刚刚抄好的乐谱,然后张嘴,乖巧的对着丽萍奶奶唱道:“喔~”
终于进步了。
丽萍奶奶欣慰的点头,然后刚准备教下一句,就听到在一旁旁听的苏宜年一脸嫌弃:“唱错了。”
然后苏宜年就一本正经的开始指挥:“嗯,尾音再往上扬一点,对对对,你就在唱的深情一点……”
然后苏眠眠还特别听自家趴趴话。
苏宜年说啥他唱啥。
于是眠眠再开口就变成了:“喔——”
丽萍奶奶绝望,谢谢苏宜年让他一朝回到解放前。
丽萍奶奶愤怒的从自己的栅栏后面拿扫把,然后追着苏宜年打:“你最好给我闭着嘴——”
苏宜年捂着脑袋捍卫他最后的倔强:“我觉得我教的没错!”
然后陆叙还在后面跟着煽风点火:“咳咳,其实我觉得夫人的乐感还是很棒的……”
棒个屁!
你们一家唱歌都不在调上!
丽萍奶奶气的眼前一黑,超级无敌愤怒的决定,暂时不让苏宜年和他的崽崽见面。
于是他刚把苏宜年关进卧室——
卧室里就传来了两个人看玛卡巴卡的声音。
丽萍奶奶被玛卡巴卡洗脑,教着教着:“其实……玛卡巴卡也能这么……”
丽萍奶奶话说到一半,脑子也变得空白了。
她刚刚到底再说什么?!
能不能把苏宜年拱出去啊!
丽萍奶奶愤怒的伸手拉开门,就看到苏宜年和陆叙两个人,两人正坐在一旁的桌边,长腿在拥挤的桌下微微曲起,冷峻的侧颜被光镀上一层温度,看起来纪委相配的两个人此刻凑在小小的一块手机屏幕前,正专心致志并津津有味的看着手里的一个视频。
丽萍奶奶非常清晰的看见,手机屏幕上,无比灿烂的阳光下——
她正在跳玛卡巴卡!!
然后苏宜年甚至还伸手,两只纤细的手指放在屏幕上,然后不断的放大,直到那个屏幕上只剩下她一个人跳舞的英姿。
苏宜年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跟身旁的陆叙介绍。
“嗯,我就是这么认识她的。”
丽萍奶奶,时隔五十年,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再次社死。
丽萍奶奶绝望的看着苏宜年把声音又往上调了两度,然后她悲愤的从自己的兜兜里,掏出了苏眠眠刚刚塞给他的小小东西。
是一把黑枪。
然后丽萍奶奶超级愤怒的跳了起来,一直手里的枪直直的对着苏宜年:“苏宜年!!!你不要败坏我名声!!!”
苏宜年看着丽萍奶奶手里的枪,脸上表情一愣。
苏眠眠那把枪不是被他收到系统空间里了吗?
苏宜年愣了一下,然后忽然想起来。
啊对了。
小丑用的是双枪。
然后丽萍奶奶一个金鸡独立:“阿达~”
手里的小丑枪再次被弹了出来,上面红鼻子的小丑晃晃悠悠的晃了两下,然后对着苏宜年怒目而视。
显然,小丑非常珍惜它在枪里留遗言的机会,于是他两只枪的留言甚至还不太一样。
小丑:“苏宜年你个老逼登!!!”
小丑:“苏宜年!you!shabi!”
他似乎还怕这个枪打开的时候对面是英国人,于是用他蹩脚的英文还憋出来了一句话。
丽萍奶奶看看手里的枪,又看了看苏宜年。
这破烂玩具在放什么洋屁?
听不懂,没关系,骂苏宜年的就行。
于是丽萍奶奶快乐的摁着手里的小手枪。
然后——
苏宜年!you!shabi!
这三个单词在空空的房间里反复回响。
苏宜年:“…………”
苏宜年试图抢夺丽萍奶奶手里的手枪,但是就在苏宜年伸手的一瞬间,外面的苏眠眠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抱着苏宜年的腿,一双透明如玻璃珠一样的黑色大眼睛扑闪扑闪,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后爸。
“帕帕!枪枪是礼物!咱,咱不小气。”
苏眠眠绞尽脑汁的试图哄好自家后帕,崽崽听不懂小丑在说啥,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帕帕每次听到小丑发声的时候,都看起来很开心的亚子。
帕帕一定是喜欢会发粗声音的玩具!
但是那是眠眠送给奶奶的玩具……
于是苏眠眠想明白后,认真的拍了拍苏宜年的手臂。
超乖的哄他帕帕。
“帕帕。”
“咱把玩具给奶奶,眠眠带你去,买更大声的!!”
苏宜年:“…………”
苏宜年被气笑了。
作者有话说:
苏宜年:儿子的爱。
苏宜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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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刚刚说什么了?
山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好像所有的声音都在瞬间沉寂了下来,只有陆叙沙哑的嗓音在耳边敲响。
一吻结束,苏宜年望进陆叙那双颜色极深的眸子里,看着他所有冷静的情绪像是湖面漾开的波纹,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分毫毕现。
陆叙的声音压抑着很深的情感,遥远的像是从世纪的另一边传来的口信。
苏宜年觉得自己在很久之前好像也听过这样的告白,不过印象里,那个人送了一个糟糕又不算很糟糕的礼物。
想起来告白礼物,苏宜年忍不住挑挑眉,抬眸拽紧陆总的领带,将陆总的那张俊脸往下拉。
他挑了挑眉,动作轻佻又暧昧,但是眼神里却忍不住透出点认真的期待来。
“不是说要送我告白礼物吗?”
苏宜年舔舔唇瓣。
“礼物呢?”
陆叙将手里的水晶球拿了出来,看起来不像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在光下面特别晶莹剔透,光线顺着晶体的平面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苏宜年随手抛了一下手里的水晶球,目光有些懒散的挑挑眉:“陆总,只有一个水晶球吗?诚意不够哦——”
陆叙还没等他说完,那张冷峻的脸上忽然破冰似的出现了一点笑意,他摇摇头:“你看看里面。”
苏宜年愣了一下,抬手,将手里的水晶球对准一边比较亮的灯光。
青年凑上去,漂亮的瞳孔透过水晶球,他将水晶球抬高,比在自己脸前,碎掉的光从水晶球透过,散在他的脸上,像是一道道彩色的光斑,苏宜年仰头,那双瞳孔漂亮的有些失真。
然后他在那个小型的水晶球里,和一个。
半透明的人——
对视了。
苏宜年:“?”
他看着水晶球里那个半透明的人,透明人趴在水晶球壁上,也朝他灿烂一笑。
于是,刚刚,原本唯美的画面,青年透过水晶球看灯光,变成了,青年的表情瞬间像是吃了小狗粑粑一样看着水晶球。
“你的礼物确实独特哈。”
苏宜年指尖捏着水晶球,挑眉回头。
“喂,谁告白送这个啊!”
苏宜年嘴角的笑戏谑又张扬。
“谁告白送...”
苏宜年的话说到一半顿住,回忆里,在黑白交接的界限处,四周都是残肢断臂,无限副本极端的环境下,总是容易激发人各种各样的情绪——
比如恐惧的尖叫和悲伤的哭泣。
再比如,禁忌难言的爱意。
“谁告白送死人?”
“不是死人,线索。”
“哦?这么急着送我线索呀,对我这么好,爱上我了?”
“嗯。”
“早都爱上了。”
苏宜年大概是被他的直球一招打的有点懵,于是左言右顾的当了逃兵。
比如现在,苏宜年拿着水晶球,眼睛却不敢直视面前的陆叙。
他无所谓的把玩着手心里的水晶球,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依然很游刃有余:“陆叙,你的水晶球,有点丑哦。”
陆叙上前几步,额间的碎发被山风吹的有些凌乱,他看着苏宜年,眸子里是一眼望不尽的温柔。
“不是水晶球,任务。”
陆叙慢慢说道,每个字都听起来笨拙又诚恳。
“是,任务。”
苏宜年愣了愣,嘴角下意识的扯起一个轻佻的笑来:“怎么?这么关心我的任务啊?怕输?还是..”
苏宜年还没说完,就听见陆叙斩钉截铁地在他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
“是,苏宜年,我爱你。”
“是我爱你。”
陆叙根本没给他逃避的机会,他那双眼睛将苏宜年整个笼了进去。
苏宜年试图再一次逃避,他在这种感情上迟钝的像是缩壳乌龟,一边畏惧,还一边假装毫不在意。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再说水晶...”
陆叙固执的像是一个一定要要到答案的小孩,他往前走,头顶的灯光散下来一片,陆叙的影子恰好到了脚下,在缓缓和苏宜年的影子移到一起。
“不是。”
陆叙双眸澄澈又冷静,那张脸上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苏宜年还是能从他已经颤抖的尾音听出他的内心绝不平静。
“苏宜年,我在说的不是水晶球。”
“我爱你。”
他固执的重复这三个字,不安的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信徒。
又害怕,又期待。
苏宜年被陆总这一记直球打的溃不成军,真的是太犯规了。
苏宜年咬牙——
真的是。
拒绝似乎,好像,可能,也舍不得。
苏宜年自暴自弃的闭眼,拽着陆叙衣领的手指猛然收尽,紧接着将他的脸庞狠狠下拉。
泄愤似的咬上他的唇瓣。
陆叙愣在原地。
这是一个由苏宜年主导的吻,一如他这个人,疯狂又温柔,轻佻又郑重,很矛盾,但是印在唇上的一瞬间,陆叙知道,他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路灯昏黄的光线下,两道影子彻底交织在一起。
一吻结束。
陆叙的呼吸还没平复,甚至说出来的每个字都还带着动情的尾音,但是他看着面前眼尾微红的苏宜年还是忍不住问。
“苏宜年,你喜欢我吗?”
苏宜年看着面前耿直的像是一块木头的男人,气的都有点想笑。
不喜欢你亲你干嘛?
但是看着陆叙那双狗勾一样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苏宜年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心软了一半。
算了,他对象还是有点傻。
“喜欢。”
苏宜年清晰的看见陆叙在他说完那两个字的瞬间,眼睛亮的像是能装下一整片星星。
唉,算了,他对象有时候也是挺好的嘛。
苏宜年的心成功又塌了一半。
苏宜年和陆叙回到别墅的时候,大家正在一起准备今晚的宴会,孙导站在厨房里当主厨,崽崽们抱着自己手里各式各样的动物小碗,开心的在厨房和客厅间跑来跑去。
白洛和路闻玉坐在院子里择菜,看到苏宜年他们过来了,路闻玉摘掉手里青菜的一片烂菜叶,另一只手扩成喇叭冲他们喊道。
“苏宜年,陆叙——”
“这边!来干活!!”
白洛听到路闻玉在他旁边喊得起劲,也没忍住抬头瞥了他俩一眼,目光有些古怪。
苏宜年和陆叙倒也没忸怩,看到坐在中间的白洛和路闻玉,就从小院子的另一边找了两个看起来比较舒服的竹椅,然后陆叙拎着凳子,和苏宜年一起坐了过去。
四个人围成了一团。
然后陆叙和苏宜年坐在竹椅上。
陆总搬着自己的小椅子,往苏宜年那边——
挪挪,然后陆叙低头,又看了一眼他和苏苏宜年之间隔着的那条缝,再挪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