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沉沦by橘子信 CP
橘子信  发于:2024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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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想着,以后不用担心梁听叙和女朋友吵架了。
回旋镖扎上身,有点疼。
“你以后也会这样和对象道歉吗,不管是否做错,先道歉,会吗。”盛意声音很低,还有些哑。
梁听叙看着他说:“你觉得我会吗。”
闻言盛意笑了,嘴巴勾起弧度,眼睛却没在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对象。”
话还没过脑呢,就飞出去了,等盛意重新过一遍脑,才慌忙找补:“但我可以给你把关。”
梁听叙淡淡:“那你很有经验,你最近那么躲我,也是在把关吗,帮谁把关呢。”
“把关哪需要什么经验,”盛意小声说,“我不是故意躲你的,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不躲你了。”
他自己的想法依旧模模糊糊的,没个准的,但有一点他倒是很清楚,他不想和梁听叙再闹不开心,也不想看梁听叙不开心了。
一段话听得梁听叙云里雾里的,但他似乎有盛意那句保证就够了,没再追问什么。
但梁听叙还是打算说清楚些:“补习,以后可以找我,之前我不是经常帮你看试卷呢么。”
盛意摇头,“你忙。”
“我哪儿忙了。”
不说还好,一说盛意又想起那围了梁听叙一圈的女同学,还有那个让梁听叙快去,说她害怕的女生。
刚刚还一脸歉意地保证呢,话又密起来了,秋后算账似的叨叨:“你怎么不忙,我上回去你们学校教室找你,你周围围着一大片女生呢,你不是忙着给她们讲题吗,哪顾得上我啊。还有那次你急匆匆回学校那次,不也是担心你的女同学,女同桌,整个班就你例外呀,其他人都是男生和男生坐,怎么就你和女生坐……”
一叨叨起来就没完没了,梁听叙倒是听明白了,没忍住偏头捂嘴笑了两声。
“还笑,解释啊,你这样我怎么把关你。”
又成把关他了。
梁听叙立马,把笑憋了回去,一件事一件事解释:“我给他们讲,是为了给你讲的时候能讲得更明白些。我的同桌是男生,他和他喜欢的女生被老师不小心关在实验室了,学校不给带手机,正好另一把钥匙我负责,所以找我。我没有和女生坐同桌。我这样算过关了吗?”
全是他自己瞎想想多了。
盛意的脸登时染上一层薄红,没茬硬找:“解释太快了,容易听不清。”
梁听叙无奈地笑了笑,继而想起什么,说道:“我给过你愿望券的,想让我帮忙的时候直接用就好。”
“嗯。”盛意点点头答应。
“我不怕你来麻烦我。”梁听叙又补充。
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梁父便走进来边说:“哎呀,食堂人好多,队伍太长了,吃饭吧吃饭吧。”
一边看着明显和好了的两人,笑意不减。
盛意说不躲就真的不躲了。
不仅不躲,还每天放学都往医院跑,给梁听叙带各种各样的东西。
相处近半年,他已经大概摸清梁听叙的喜好了。
明明看着冷冷的,也不喜欢多说话,却唯独爱吃甜的,特别是蓝莓味的甜品,对芒果过敏有点严重,比起咸辣的东西,更爱吃甜的,若不是营养均衡必要,他可以一整天三顿只吃蛋糕,学习紧张的时候会把甜的东西当水喝。
小时候似乎跟过妈妈一段时间,妈妈不怎么管他,所以常常自己溜出去和楼下小猫玩,以后想养一只猫,买过很多有关“潦草小猫”IP的周边,但因为和自身形象不是很符合,所以没带出来过,也没什么人知道。
早餐不爱喝粥,爱喝甜豆浆,喝不了咖啡和茶,中午在食堂爱点甜的菜,尤其是糖醋排骨。
总之,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日常少不了“甜”。
就这样还不发胖,肌肉紧实。
虽然这半年盛意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躲着梁听叙,但越是躲着,闲暇时的眼光就越移不开,总是装作不在意,偷摸看梁听叙又从书包里拿出什么来了,又在吃什么甜品了。
偶尔路过他身后,也会装作不在意瞥一眼梁听叙。
梁听叙书包里除了课本、乐谱、甜点零食外,还放着不少给他预备的过敏药膏、糖果等甜的东西,上一秒盛意路过刚不小心瞧见,等他上了个厕所或者去前台缴完费回来,那些东西便神奇地出现在他的书包里。
有且仅有他有。
看望梁听叙,盛意轻车熟路地带上“潦草小猫”钥匙扣,和刚排队买的蓝莓蛋糕——之前还躲着的时候,为了能让梁听叙吃上,他不惜给所有人都买了一个,一个蛋糕38呢,花了他不少钱,现在总算能正大光明地只给梁听叙带了。
结果到了医院,却被告知骨折吃甜影响恢复,梁听叙为了好快点,一点也不能吃。
反倒是梁听叙往他手里不断塞糖果,一个劲问他吃饭了没,吃饱了没。
仿佛躺进医院的不是梁听叙,是他。
除此外,他和梁听叙不在一个学校,带笔记啥的轮不到他。
明明他先预定过放学找梁听叙补习的,为此还花费了他一张愿望券,可第一天来的时候,梁听叙床边反倒围了一大圈子人,慰问的,担心的,问问题的,浑水摸鱼来看帅哥的,刷脸的,应有尽有,都借着送笔记的话术。
最后通通被盛意赶了出去,还严令:“以后送笔记直接拿给我,或者拿给路枝,都快期末了能不能好好学习了。”
等把人赶走,又幽怨地深深看梁听叙好几眼,抱怨:“你不是总说,要我学会拒绝吗,这时候你又不拒绝了。”
梁听叙脸上的笑意自他来就没下去过:“这不是你来了,适当地示弱,依赖对方,我这样算不算过关?”
给盛意听得学习心四起,还责备梁听叙:“都快期末了,把心放正道上。”
过会儿又想起梁听叙压根不要考期末,换了说法:“不对,是我快期末了,你别影响我。”
说是如此,背地里盛意也没少拉着路枝问三问四,得知梁听叙没去学校这几天,抽屉里塞了不少情书或者交友信,说着还掏出一叠给盛意让他帮忙带。
盛意自然没答应。
不仅没答应,还掏出张愿望券瞎用,让梁听叙以后都不许收表白信。

第39章 又要一个人过节
梁听叙看着盛意拿出张愿望券,一本正经地要求他不许收表白信,什么都没问就先答了“好”,好像还想说什么,听得耳朵快起茧的盛意抢答:“过关过关。”
又一本正经地解释原因:“她们来送课本的时候总顺带让我送信,影响到我了。但是,”盛意顿了顿,“每封表白信都是她们鼓起勇气,投注感情写出来的,你也不能拒绝得太不留情面了。”
尽管梁听叙平时就没收过表白信,收到也会退回去,表达感谢,好好拒绝。
换做和盛意重逢之前,梁听叙没这些讲究,或许是没什么机会让他换位思考,表白信几乎没到过他手里,很多时候他都是当下直接拒绝,甚至连拒绝都懒得说,微微点个头就错身走了。
现在换位思考得足够多了。
突然想起什么,梁听叙随口一问:“那你呢,你在学校的表白信也全部照收了么。”
“收了,看了,好好回复拒绝了。”盛意毫不遮掩坦白。
“这样。”梁听叙看起来漫不经心,舀起一大勺白粥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这下轮到盛意皱眉了。
光喝白粥不配料,嘴里不得淡到没味,结果梁听叙看起来喝得挺开心。
难道梁听叙不仅摔倒腿,还摔倒脑袋了?怎么突然转性了。
往梁听叙白粥里夹了些虾仁菜脯和橄榄菜,突然回忆:“说你来,你还记得暑假的夏令营不,带队老师那时候怕我们吃不惯那边的早餐,还带我们去中餐厅喝粥。”
梁听叙也笑;“记得,粥太淡了,什么配料都没有,嘴里没味道,不知道谁偷偷带了酱油过来,才勉强吃下去。”
“对啊,那时候吃不下,大家还拿汤勺转圈玩真心话大冒险,起哄让你和喜欢的女生表白呢。”盛意话题一转。
“我不记得了。”梁听叙答。
话至此,盛意也不好再往下问,等梁听叙喝完粥,他们照例开始当天的学习。
玩乐队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倒不如说是除学习以外,做任何事情时间可都过得太快了,短短一个月,盛意总觉得过了一个世纪,才终于考完期末考结束一个学期。
多亏乐队暂停活动后,盛意天天往梁听叙那儿跑,他的成绩虽然还是好几科不及格,但在班里至少排在了中间位置。
有上升便是好的,盛鸢这个寒假便没怎么管他,让他撒欢了玩。
但姜澈要回老家,徐文彬考差了,家里给他报了不少“假期超越班”,乐队凑不齐,梁听叙还在医院躺着呢,零零散散地练也没意思,乐队就继续暂停着。
盛意时不时往医院跑,路枝有时候也会带着水果来慰问,徐文彬偶尔上完课路过来露个脸,四个人集齐就会和姜澈视频,一打通便吵吵闹闹的。
除夕当天,大家都忙着在家里大扫除,准备年夜饭,打开电视播春晚,除了在群里冒个头说句“除夕快乐”,再怎么往下拉都没人发话了。
梁父出国了,晚些才回来。
梁听叙一个人待在有些清冷的病房里,闭着眼睛悬空练谱,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望向窗外。
窗外什么都没有,病房楼层偏高,什么都看不到。
往外望去只能偶尔听到不远处烟花升空的声音,窗户边缘时不时亮点烟花的色彩,然后再度恢复平静。
耳边时不时还传来其他病房欢声笑语的声音。
手机震了震,梁听叙打开手机看。
是梁父发来的消息,说航班延误了,今晚来不及赶回去。
梁听叙回复“没关系”,让梁父路上小心。
看来今年他又要一个人过节了。
简单吃过晚饭,接近零点,梁听叙看了眼群,关掉屏幕,摩挲着手里“潦草小猫”的项链,闭上眼睛斜靠着。
突然,“噔”的一声,病房的灯突然灭了,犹如跳闸。
这下病房真的变得一片黑暗了。
往门口望去,走廊也一片漆黑,该是整栋医院停电了,机器有备用电源才没受影响。
梁听叙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窗外透点光。
他往那唯一的光源望去,似乎有鸟掠过窗户,骤然黑了一阵。
梁听叙没在意,可那看不清的鸟似乎又绕回来,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窗户。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朝窗外照去,赫然看到“潦草小猫”挂着一张搞笑的鬼脸,惹得他不由得笑了下。
不知道是哪个调皮小孩在楼下放风筝,但在接近零点时刻,有风筝陪他过节,倒也不错。
隔壁已经开始倒计时起来了。
梁听叙靠着枕头望向窗外,耳朵听着隔壁其乐融融的倒计时。
“10,9,8,7……3,2,1!”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他也说,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手机没有任何动静,梁听叙也不意外,准备打开手机发句新年快乐。
门口传来很大的“砰”的一声,很像彩带喷筒的声音。
梁听叙被吓了一跳,转头朝门口望去。
一根写着“17”的蜡烛正点燃着,在黑暗中摇曳。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新年快乐——”
盛意端着蛋糕朝他走来,姜澈和路枝,还有他爸爸,跟在后面唱着生日歌,歌里夹杂着一句“新年快乐”。
和他13年前的记忆有一瞬重叠。
窗外正好有烟花打响,这次的烟花再也不偏了,正对窗户,紫红色的光顿时照亮的整间病房,掠过梁听叙的眼尾,反射出了一点光亮。

第40章 我不需要他的同情
蛋糕在他眼前,盛意打了小桌板放着,笑着拍拍他的肩道:“许个愿。”
梁听叙听话照做,双手交叠于面前,闭着眼睛许了愿,轻轻一吹,吹灭了蜡烛。
梁父打开灯,房间里“生日快乐”和“新年快乐”此起彼伏。
梁听叙只是抬头看着他们,特别是离他最近一直对着他笑的盛意,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盛意弯着腰调侃他:“感动哭了吧……嗯?不会真要哭了吧。”
姜澈:“我就说得在群里聊聊天吧。”
盛意掏出切蛋糕的刀递给他,让他切一刀先:“来的时候比较匆忙嘛,亲戚来了,我扯皮扯半天才溜出来的。”
梁父也走过来:“小意和我提起要给你个惊喜的,蛋糕也是他做的。”
盛意:“有点丑但是,我保证一定好吃!”
蛋糕刮面不齐,但放了不少蓝莓,梁听叙切一刀下去,里面满是蓝莓夹心。
梁听叙眨眨眼,又想起什么,朝窗外望去,刚刚敲打窗的风筝已经不见了。
他朝窗外指了指,还没开口,路枝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风筝也是盛意做的。”
还没说完,门砰的一下又打开了,徐文彬拿着风筝,气喘吁吁走进来,先吼两句“新年快乐”和“生日快乐”,然后立马抱怨:“你们够不讲义气的,都不等我!”
盛意吓唬他:“春节抱怨不顺一年。”
吓得徐文彬立马“呸”了两声。
风筝到了梁听叙手里,纯手制的,除了“潦草小猫”是用彩纸打印图案上去,风筝的骨架绑定都是盛意亲自找手艺家学的。
不能抱怨而憋了一口气的徐文彬抓住机会:“我们盛哥果然,除了学习啥都上手。”等盛意笑眯眯要来揍他的时候又贱贱地说:“春节打人不吉利!”
梁听叙看着他们瞎闹,笑着,往嘴里塞了一口蛋糕,好在差不多要出院了,吃甜已经不是严令禁止的事了。
盛意抽空问他:“好吃吗?”
梁听叙点点头,低低地说:“谢谢。”
“客气什么。”盛意说,梁听叙客气,他们可不打算客气,盛意用手指揩了一团奶油就往梁听叙鼻尖上抹,笑道:“下雪喽。”
其他几个人也想玩,各自揩了一团奶油就要往梁听叙脸上抹,被盛意一边喊着“够了够了!”一边挡下不少。
最后多数到了盛意脸上。
梁父走开了一会没盯着,奶油大战一触即发。
剩下的奶油多数被他们当雪仗来打了,甚至觉得玩不过瘾,还去楼下买了喷雪罐来。
一片狼藉。
最后被生气的护士姐姐盯着一点一点把病房收拾干净了。
一边收拾一边挨骂,盛意还能一边抽空闲聊:“我好想看雪啊,之前冬天去北方或者出国都是去比赛,急匆匆回来,没机会好好玩,什么时候我们几个人一块去北方玩玩呗。”
姜澈:“巧了不是,你爸……是我爸爸的朋友,给了我们几张演唱会的票,那地下雪,等梁听叙出院,我们就走,叔叔也一起啊。”
“你爸”两个字姜澈很快便吞回去了,但还是被盛意听见:“我爸给你的票?我不去。”
姜澈以为他顾及盛鸢:“放心,我不会告诉盛阿姨的。”
“关我妈什么事,只是我不想去。”
“他知道你最近在玩乐队,也知道了你的手伤,只是想让你好好放松一下——”
“我不需要他的同情!”盛意猛地站起来,恰好磕到床边,看起来很疼,梁听叙帮他揉了揉磕碰到的腰,还带了点安抚意味,但盛意看起来太生气了,“是你说的吧,你和他说的吧,你爸之前就和他一块玩过乐队,他们是朋友你就得事事向他汇报吗,他谁啊我干什么关他屁事!”
好心当成驴肝肺,姜澈也炸了:“我嘴巴又没缺缝,我闲得没事给自己找事做吗!谁告诉他了,我是那种人吗!”
春节吵架实在不吉利,最后他们收拾完房间,便各自走了。
路枝追姜澈安慰去了,徐文彬和梁听叙说了几句,让他别担心,便追盛意去了。
梁宥礼坐在床边,眼睛却看着窗外发呆。
梁听叙知道他的父亲之前也组过乐队,他问过,父亲却什么都不肯和他说,还是某次无意聊天说漏了乐队名。
和他们刚刚吵架时说的名字一模一样。
“盛意的爸爸,之前和你一块组过乐队,对吗。”他问。
梁宥礼不可置否。
梁听叙继续说:“所以你很早就知道盛意了。”
“嗯,”梁宥礼说,“他爸爸让我遇到多照看他,所以我才常带你去看他的比赛,暑假那时候才把你送到他们家。”
“小时候送我去琴行也是。”因为盛意在那间琴行。
“是。”梁宥礼垂下眼眸,神情温和,似乎回想起什么了。
门边传来吱呀一声,梁宥礼回过神,转头问:“是谁?”
徐文彬尴尬地走进来:“是我,我忘拿东西了。”
刚刚那通对话可有不少容易让人误会的地方,比如他一开始对盛意的关照,和梁宥礼的交代有关。
梁听叙神情顿时有些紧张:“盛意呢?”
徐文彬:“他走了,看起来气消不少。”
他松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盛意不在,还是因为盛意气消了。
徐文彬拿完东西就走了。
父子俩沉默了一会儿,梁听叙重新开口:“那边呢,还好吗?”
说的是他最近出国的事,梁宥礼眯眼笑笑:“嗯,稳定着。”
过了一会儿,挂在梁宥礼嘴边的那抹笑意淡了下去,他抬眼对梁听叙说:“如果那边出事,那爸爸可能得去国外定居,你打算留在这里还是跟爸爸一块走?”
梁听叙久久没有回复。
梁宥礼似乎也知道问题问得过分难抉择了,拍拍梁听叙的背道:“瞎问的,没这回事,大不了我把她接过来,你好好学习就行。”
梁听叙轻轻点了点头。

第41章 真想和你们一辈子
盛意气呼呼好几天,盛鸢看着奇怪,问了他好多遍出什么事了,但盛意的嘴严实得跟上锁似的,愣是不说。
盛鸢也就随他去了,笃定盛意过几天就会和他提起。
知子莫若母,过没几天,盛意果然扭扭捏捏地找盛鸢开口了。
把原委讲清后,盛意说:“他都不管我们了,我才不要用他给的票去玩。”
一边说还一边偷瞄盛鸢的表情。
盛鸢反而一副云淡风轻模样:“我昨天刚听老姜说了。”
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
盛意顿感失策,结果盛鸢下一句让他更意外。
“有票就去吧,老姜听小澈说,你很想跟他们去玩雪,现在那边还下着雪,正好。”附近还有一家乐团,但盛鸢没提起。
盛意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一脸疑惑。
盛鸢看他这副样子哭笑不得:“妈妈和他离婚了,他对你也有抚养义务的,除了每个月的抚养费,出国的费用大部分是他报销了。”
“我还以为……妈妈你很讨厌他呢。”这个年纪的小大人的讨厌可太简单了,在意的人讨厌的人,他们也会连带着讨厌,带着仗义的不分青红皂白。
“妈妈和他有些过节,确实对他印象很差,你不该受妈妈影响。”
盛意细想了下,“可他也没来见过我。”
“他很忙,常在国外四处跑。”为了他的音乐梦,这点倒是没错。
“反正,既然他给了你票,你们就去玩玩吧。”
于是,开学两周前,他们出国玩了一通。
听完有名乐队的演唱会,几个人找了块地方玩雪。
打真的雪仗,堆真的雪人,明明穿得厚厚的,却各个冻得双手通红,最后躺倒在雪地里,瘫着不动了。
盛意有点小洁癖,但也还是跟着躺下了,躺在梁听叙和姜澈中间。
身体不动,嘴边却停不下来,叭叭个不停,尤其是那两个爱看乐队表演的,更是聊得热火朝天。
话题一过,两人就安静下来了。
盛意躺着也觉着有些尴尬。
虽然他已经和姜澈道过歉了,姜澈也说了没关系没生气,但他还是觉得姜澈还是生着气。
于是盛意往左翻了一圈,躺在姜澈身边,厚厚的羽绒服拉到最顶,盖着嘴,盛意就这么拍了拍姜澈,说道:“真的对不起,我不了解清楚就说你,是我的不对。”
姜澈倒也不掰扯那些什么我没生气之类的话了,顺着盛意的话问他:“所以,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会打小报告的人吗?”
盛意小声嘟囔:“小时候那时是的。”
眼看着姜澈又要炸了,盛意连忙往下说:“那是因为那时候和你没什么来往嘛,现在我们一块玩,我肯定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啊,哎呀,我那时候真是的,气昏头,谁说怪谁。”
姜澈无语:“还谁说怪谁,你换梁听叙来试试。”
梁听叙来他还真不一定会直接怪他。
盛意自觉理亏,嘿嘿两声:“对不起啦,请你吃你想吃的。”
磨了半天总算过去了,姜澈一个起身,喊着回酒店,招呼盛意点烧烤。
凌晨两点,窗外飘起雪了。
盛意睡不着,拉开窗帘看了一眼,欣喜回头,发现梁听叙也没睡着。
“出去吗?”盛意指了指窗外。
梁听叙起身,点了点头。
两人没打算叫其他人,偷摸着就溜下去了。
雪飘起来不大,他们没打伞,走一圈下来到酒店门口,头发睫毛都白了。
盛意转头看了梁听叙一眼,笑道:“这样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啊。”
“像几岁。”梁听叙抹去他睫毛落的雪。
“八十岁。”盛意故意。
梁听叙咧嘴笑了笑,又说:“那我要是八十岁了,弹不动吉他了,你会嫌弃我吗。”
盛意也笑:“你八十我也八十,你弹不动我也唱不动,到时候我们就组个老年乐队,年轻的又唱又跳,我们边放歌边打太极拳,谁也别嫌弃谁。”
“怪养生的。”
两人在酒店门口听了半天,都不想回去。
盛意接了一会儿雪,对着梁听叙说道:“真想和你们玩一辈子乐队。”
梁听叙没说什么,视线落在盛意冻得通红的指尖上。
过一会儿,他开口:“那要是我们之中,有人有其他安排或者出国了呢。”梁宥礼的那句话在他脑海中久久挥洒不去,尽管梁宥礼说没什么,可在他听来就犹如在给他打预防针一般。
“计划都不一定能百分之百完成呢,我想和你们玩乐队,是想和你们关系好一辈子,就算我们不玩乐队,那也是关系最好的。”盛意说道。
误打误撞解了梁听叙心中的郁闷。
梁听叙将手从口袋里抽离,将盛意冻得通红的指尖握住,接着重新塞进口袋里。
盛意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眼睛大大地睁着,在感受到温暖那一秒,笑得找不到眼睛:“好暖和。”
旁边路过一对情侣,异国他乡说着他们熟悉的家乡话,两人都竖起耳朵听了。
女生说:“好冷的天气。”
男生拉开羽绒服拉链,张开手臂道:“我怀里暖和。”
他们就看着女生一脸开心地贴上去了。
再回神时,两人都尴尬地四处望。
“冷吗。”盛意问。
“有点,我们早点上去吧,快三点了,得睡觉了。”梁听叙说。
盛意闷闷地应了一声。
当晚盛意没睡着,直挺挺地睁着眼睛通了宵,听着梁听叙匀速的呼吸声,越发睡不着了。
早上太阳微微透过窗帘时,盛意才终于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一起身就看见正站在洗手间门口,背对着他光着衣服擦头发的梁听叙,一身好看的腰线,带着青涩的紧实感。似乎刚洗完澡,水滴顺着背部顺畅的肌肉线条往下滑,最后洇进下半身围着的毛巾里。
盛意的视线也顺着下滑,最后没忍住吞咽了口唾沫,抓住被子堆在腿间。
梁听叙听见动静回头:“醒了?”
盛意觉得梁听叙现在连说话都有水汽。
“嗯,你怎么洗澡了。”
“早上出门慢跑,出了汗。”
大冬天得跑多久才会出汗到要洗澡的地步啊。
盛意想起梁听叙骨折刚好,蹙眉:“你不是腿受了伤刚好,怎么能跑步。”
“慢跑没事,问过医生了。”
盛意将被子换成枕头抱着,挪到梁听叙床边,抓起衣服扔到梁听叙身上:“穿上!你也不怕冻死。”

练到晚上八九点,才各自陆陆续续回家。
盛意和今天收尾的徐文彬说了明天见,便和梁听叙一块下楼,梁听叙听他说了一路,时不时应两句。
到了停放单车的地方,盛意才发现他的单车爆了胎,上面还有针扎孔,似乎是有谁刻意干的。
他们报了警,警察查了监控没查到人,猜测是他骑过去的路上有钉子,不小心扎破的。
盛意只能自认倒霉,但今天回去便成问题了。
思来想去,盛鸢也忙,现在还没回家呢,他只能坐公交车回家了。
换作之前遇到这种事,他肯定二话不说便打车回家,但盛鸢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费有限,他现在更想把钱用在乐队上边。
“你先回家吧,我去找店维修单车。”
“那你今晚怎么回家。”
“坐公车。”
“你不打车吗?”梁听叙有些意外。
完了,他都给梁听叙留下这种印象了吗。
“不打,我省钱。”
盛意看着梁听叙脸上头一次出现震惊到有些崩坏的神情,不由得笑出声。
“那我和你一块坐公交。”梁听叙说。
骑自行车不到半小时就到家,但公交车会绕,他回家得半个多小时,梁听叙更久。
一上车盛意便困得不行,头跟打点计时器一样,睡着,惊醒,又睡着,又惊醒。
梁听叙便让他靠着自己睡。
盛意困得不行,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靠上梁听叙肩膀那一秒,柑橘味充斥鼻尖,盛意瞬间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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