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寻意悄悄捂住了耳朵。
在场的不少观众差点弃瓜而逃，这年头，想吃个免费西瓜，真是差点把命搭进去！
大妈唱得如痴如醉，不时抬手晃头，目露痴迷。
只是那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歌声在录制现场回响不绝。
一曲终了，大妈意犹未尽地放下话筒，众人却久久未回过神来。
“好，谢谢二号选手的表演。”主持人上台说道，他忍不住偷偷打量旁边还没自己高的大妈。
恐怖如斯，这身体内到底蕴含了多少骇人的能量！
“我叫王云，我从小就喜欢唱歌，但由于要照顾家庭，一直没有机会，感谢节目给了我展现自我的平台，这首《故乡》是我注入自己的情感，进行了一点改动，希望对大家有所触动，谢谢大家。”
谢谢，触动到了，真的触动到了！
不过声音如此尖细，声入人心，也算是....特殊技能。
四位脸色煞白的导师讨论了几句，给出了评级“C”。
贺寻意坐在台下，他的耳朵仍有被震后的感觉，但是他的心，却是那么热烈，跳动地越来越快。
他差点压抑不住上扬的唇角，噫，这钱，稳了，他稳了！
贺寻意悄悄离开拍摄现场，这边悬着的心已经可以放下了。
明天，明天就出发去西藏吧，去拍那枯燥的，无聊的，无人观看的纪录片！
再加上自己用于建造公司，用于公司员工的费用，已经是个巨额数字了，近七百万已经花出。
就等着看项目最后结果如何了。
这边的节目真是狠狠给他注射了一剂强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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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嗨，忽然发现之前投营养液和雷忘记感谢了，所以这次放在一起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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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准备出发
赵平川上午接到贺寻意的电话，让他这个挂名导演去看一看此次出行需要的装备。
至于为什么是挂名导演？
因为最开始贺寻意也直接提出将纪录片拍摄的任务交给他，被他拒绝了。
赵平川觉得自己什么经验也没有，对纪录片领域专业知识一问三不知，还是个纯新人，加上他不善于和别人交流，根本做不好这件事。
贺寻意心说这个好啊，我就需要这样的人才！你要是能把这个纪录片拍好，我还敢找你吗？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赵平川就成了“挂名导演”——勉强接受纪录片内容拍摄的主导权在他，真正负责拍摄的贺寻意另外寻找别人。
其实这说出来能让一众导演们羡慕死，大家面临的都是磨破嘴皮子找不到投资商，哪里遇到过老板求着当导演还推三阻四的？
不过赵平川和普通人想法不一样，他本来就是打算来混日子，公司待遇好，他做好了有一天算一天的准备，从来没想过贺寻意是这种“慧眼识英才”的老板，且对他态度是“我觉得你行，我相信你肯定可以”，遇到这种情况谁不勉为其难地答应“那我试试”啊。
贺寻意搞定了赵平川，又要寻找一位平时负责拍摄的“苦力”。
贺寻意本意是出去玩的，到时候拿出来摄像设备意思意思拍两下就行，最后整到一起凑齐一部。
就是这么凑巧，曾经拍摄《正是爱浓时》的导演联系他，导演委婉地说自己现在手头没有接其他剧，希望以后有机会能继续合作的意思。
贺寻意有点犹豫，上次的失败经历仍然历历在目，但是电视剧和纪录片的拍摄总归是不同的，让一个拍都市剧的导演去执导纪录片？
只能说这不是玩呢吗！
而且自己和那导演相处过一段时间，也算相熟。
想到这里，贺寻意稍一犹豫就对那导演说，我手里现在确实有个项目需要人帮忙.....
那边曾经导演《正是爱浓时》的王成，接到贺寻意传过去的资料后直接傻眼了。
上次你还是拍电视剧呢，这次直接转纪录片？
那边贺寻意接着告诉王成让他放心，他只是负责操作摄像设备带着人拍摄就行。
最后贺寻意意味深长地道：“就当我请你免费出去玩，咱们看看风景，领略一下西藏风光。”
贺寻意说的当然是肺腑之言，王成却不知道，此时他被贺寻意弄得一头雾水，贺总这是什么意思？
去拍纪录片，实际上是为了“看看风景玩一玩”，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去旅游呢？
待几人提前见识贺寻意为这次出行做了多少准备，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首先，贺寻意租了一辆体积很大的房车，赵平川，王成等人互相打过招呼后，就跟着贺寻意上车参观了。
？？你管这叫去拍纪录片？
这纯粹是去享受吧！
这房车大概是王成见过最大的房车了，他们上车之后入目就是类似于小客厅的地方，摆着两张柔软的折叠轻质沙发，一张小桌很是精致，上面放着一套茶具，沙发右面是一扇小窗户。
再往前走，那竟然放了不少厨具，细细看来，这些虽然都是比正常厨具稍小的迷你版，但算下来竟然是烹炸烤煮样样俱全。
有专用的车用小冰箱，贺寻意一下给放了三个，里面暂时没有放食材之类。
再往后隔出来一个车厢，里面放着一些睡袋，那睡袋用手一摸便知道是好材料做的，软软的还有弹性，不是一般睡袋。
大概放下了七八张。
房车里布置得很是舒适，干净整洁又明亮，不像一辆车，倒像一个小房子。
“我们要开着这辆车去西藏？”王成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赵平川看到这布置没有做声，看表情也是很满意的样子，虽是工作，他也不是很想吃苦。
一圈下来，竟然是最后加入的王成想法最为靠谱。
他觉得贺总可能没考虑到出行的可能性，就说道：“这房车是不错，但咱们是去西藏，那地方不是这房车能开起来的。”
贺寻意摆手：“谁告诉你咱们开着这个进去了？还有一辆越野车，咱们把房车停在平地，开另一辆车进去。”
“预算足够，大家不用担心，物资什么的我也有办法，新鲜水果蔬菜不用愁。”
王成总觉得事情有点玄幻，玄幻到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看豪华舒适的大房车，总觉得和自己想象中蓬头垢面的旅行会不一样。
贺寻意薅系统羊毛，当然不会委屈自己，至于担心能不能把系统资金拿到手？
这点信心他是有的，大张旗鼓地拍摄纪录片，最后绝对销声匿迹。
试问大众除了看《动物世界》《舌尖上的中国》等，还看过什么纪录片？
“大家收拾准备一下，咱们后天出发。”在车上，贺寻意对纪录片小组说，他想想就已经开始激动了。
谁能拒绝一次免费的西藏之行呢？
布达拉宫，大昭寺，扎什伦布寺，药王山摩崖，布日神山，他来啦！
“我有个问题问一下。”回去的路上，王成憋了半天开口道。
“你说。”贺寻意惬意地打开车窗吹风。
王成看了看旁边的赵平川和另一个年轻人，说道：“咱们纪录片叫什么？主要是什么内容？怎么办？这些贺总你还没给我发过来，是忘记了吗？”
“这个啊。”贺寻意沉思。
一直没开口过的赵平川突然开口：“我们暂时还没有，贺总说边走边想，灵感如江水般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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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赵平川会用一副淡定的表情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啊！
他已经开始忧心这次记录片拍摄的合作了，因为自己和团队另外两人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回家之后他把事和老婆简单说了一下，老婆笑骂他：“我看你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人家贺总做事有自己的想法，王成只管照着做就是。
王成恍然大悟，从此纪录片拍摄项目里重要的三人意见达成共识。
贺寻意把丸球放在公司里，自己是一人轻松，随时都可以出发，只等其他人也准备完毕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临走前贺寻意又给安虹发了一笔奖金，他这个老板一身轻松说走就走了，安虹还要拍《俗世奇人》。
安虹最近正被节目搞的怀疑人生。
贺寻意当时直接让撤除了前面的初选，说我们既然打出“有梦你就来”的标语，就要将报名选手全部吸入！
所以只要报名就几乎能百分百成为选手上台演出。使得节目选拔条件太过于宽松，就混进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选手。
之前表演睡觉的大叔，飙海豚音飙到破音的大妈都尚且不是奇葩了，安虹翻了翻后面几期打出来的选手表演节目单，后面还有自称能听懂狗叫，和狗交流的，还有算命的....
只能说，敬请期待吧....
现在才进度到拍摄完第一期，一期下来节目在平台上没激起任何水花，还赔进去了不少小西瓜。
安虹收到奖金后心情复杂，贺寻意又告诉她，咱们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为那些渴望展现自己的普通人提供一个机会，既然目的达到了，又何必在意其他呢？
贺寻意一番话让安虹感动的无以复加。
这就是贺总，如此大度，总是先想到别人，从不考虑自己的利益。
在遇见贺总之前，安虹是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人存在的。
安虹暗暗给自己打气，不管结果如何，她要做好自己的事，贺总的心愿她一定要好好完成，才算不辜负贺总！
看到安虹从自我怀疑中走了出来，贺寻意才放心地出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到身边已经准备好，安安静静背着小包袱只等上路的赵平川。
看看，这样和老板想法一致的员工才是最省心的啊，根本不用贺寻意开导，因为人家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
一行人陆陆续续到齐，此次出去拍纪录片，总共七人。
一辆加长版黑色保姆车停在楼下，公司里的人都出来送别贺寻意一行人。
别人家的老板都稳坐公司，他们贺总倒好，员工们都稳稳当当在公司，自己亲自出去跑工作去拍纪录片！
真是有钱又任性的老板。
几人将拍摄设备，充电装置都装上车，大家又七手八脚把几人带的行李箱拖上车。
“拍摄顺利！！”
“一路顺风！”
几人关上车门，向着市郊区驶去，在那里，有一辆房车正等着他们开始西藏之行。
剩下的员工们除了安虹等有工作的，回到公司后面面相觑。
贺总走了....
所以，他们的工作是什么？
贺总根本没安排啊！
“我觉得贺总是让我们自律工作，你们忘记最开始贺总新人入职讲话的时候说了什么了吗？”江帆站在中间语气深沉地“揣测圣意”。
“我们是娱乐公司，和一般公司不一样，需要想法和创意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
江帆又道：“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贺总不在的日子里各自发挥所长....”
“比如去看一看，现在娱乐圈流行风向是什么，又有什么东西是最近大热或未来大爆的。”
“我记得咱们有负责招收艺人的部门，好吧，只有一个人算不上部门，那就看看能不能遇到有资质的艺人....”
“公司刚起步，贺总自己都要出去跑工作，咱们这些在公司里的，应该主动为他分担起来！！”
“建设泊旵，公司里人人有责....”
贺寻意不知道江帆已经引领公司众人进行了精神升华，他故意让一批人闲着，他就是要养吃闲饭的人，最好什么也不干，帮他花费系统资金。
纪录片拍摄小组畅通无阻地到达市郊区，房车和三位司机已经在那等着了。
为了防止疲劳驾驶，贺寻意雇了三位司机轮换倒班，可以说很有安全意识了。
贺寻意喜滋滋地想，自己真是太细节了，不知不觉偷偷消耗着系统。
五人坐在车上柔软的沙发上看着窗外倒退地风景，又齐齐看向贺寻意问道：“贺总，我们应该干点什么？”
贺寻意正拿着平板热火朝天玩游戏，闻言“啊”了一声：“...就，想干什么干什么呗。”
赵平川表情淡淡，从随身带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眼罩，“我觉得应该先睡觉，养精蓄锐。”
“我们看看纪录片的拍摄手法吧。”其中一个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小陈提议说。
王成突然神色怪异，迟疑问道：“你们不会拍纪录片？”
小陈点头：“对，贺总说导演会教我们怎么拍纪录片。”
他们只是普通的摄像人员，会基础知识，会使用这些设备。
也仅此而已。
据王成所知，赵平川大学不是学纪录片拍摄的，那么他们说的导演....是自己？！
自己会拍的是什么？都市爱情剧啊！什么时候拍过纪录片了？
哈哈，都市爱情剧导演的转型之作，大型西藏爱情连续剧，《西藏爱浓时》？
思及此，王成淡定地对赵平川说：”小赵，眼罩还有吗，我也需要睡一觉。“
这一定是个梦。
摄影四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睡了，要不，咱也睡会？”
贺寻意正打着游戏，抽空回了一嘴：“都睡吧，到服务区我叫你们。”
真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好老板。
大概开了一个半小时，刚出了他们所在的省区后到达第一个服务区。
一行人都下车休息休息。
贺寻意在服务区超市里买了点当地特产干果当零嘴，他挥舞包装袋招呼几人：“你们要不要也去买点？味道真不错....不用你们花自己的钱，我给报销！”
那兴奋的表情，仿佛真是来旅游似的。
不过好像那样....也不错？
几人一起上了车又靠在沙发上。
贺寻意打开点窗户对几人说道：“你们有想和家人聊天或者玩手机的在路上抓紧了，到了目的地，咱们又要爬山又要赶路，到时候可不准再拿出来手机玩了哈。”
其实贺寻意连野炊装备也带上了，还有新鲜食材，到时候在外面支个帐篷，生一堆火，吃个烧烤也不错。
他之前就和几人说过，这次外出拍摄“采风”时间大概要一个月。
贺寻意：其实是玩一个月。
听完贺寻意接下来几天的安排，几人心里冒出来同一个念头——
这完全就是享受原生态慢生活啊，哪里是来拍纪录片的？
不过，看着窗外不停变化的风景，几人的心境都有了细微的改变。
寻意早已拿出来相机，对窗外的景色拍个不停。
他们一路向西走来，从繁华的都市走出，经过袅袅炊烟的村庄，经过大片绿地农田，也经过已经无人居住的山区看到已无人烟的荒地。
小陈他们也受贺寻意的启发，从车后面拿出摄像设备录了一段。
他们还没学会纪录片怎么拍摄，不懂什么拍摄手法，只知道记录下从林立的大厦高楼到高高低低的小村落，从万里无云的天往下拍到青山绿水。
甚至还记录下他们下车休息，去各地服务区看里面卖的东西有什么不同，看到没见过的东西都想买来尝尝。
“这个不好吃，又酸又涩的。”王成皱着脸评价道，他的嘴巴被一种不知名果子染成了黑紫色，显得有些滑稽。
其他人哈哈笑作一团，把这一画面也录像记录下来。
他们看到不知名的澄澈湖水，就停下来拍照，看到一大片千姿百态的乱石也拍。
走着走着，大家都把这当成了一次旅游似的。
贺寻意自己拍的起劲，看到相机里一张张照片陷入自我陶醉，心想自己还挺有天赋，不去做个摄影师真是屈才。
其实是景美，不管怎么拍，哪怕拍出重影，还是美。
“咱们还要走多长时间啊？”又是一天过去，赵平川问，“我怎么觉得去西藏的路这么长？”
贺寻意拍了一张外面的夜景：“因为我们的车走的比较慢，换成普通车应该都快到了。”
赵平川嘟囔了一句：“这样就挺好的。”
他们这一路，吃得好睡得香。
赵平川和他妈妈打视频电话的时候他妈妈一句“路上辛苦了”噎在嗓子里。
因为赵平川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哪里像受累的样子！
房车只要停到安全的地方，锁上车门就是一个小房子。
赵平川和他妈打完电话，告诉她说这几天要开始忙了，不能再天天视频。
回到房车上，他发现贺寻意等人都在各自的睡袋里睡的正香。
赵平川白天睡得太多，夜里反而精神了。
他透过窗户看见头顶纯净的，有无数星星闪烁的夜空。
这样的夜景在城市里是看不到的。
赵平川从小就不爱说话，所以这让他比别人敏感细心一些，他察觉自己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是远离城市喧嚣的，将要回归万物自然的宁静。
他好像知道贺总想拍的是什么了。
西行享受自然风景的贺寻意并不知道，《俗世奇人》在网上突然爆了。
起因是一个视频。
一名穿黑底红饰戏服的，脸上画着浓墨油彩，头戴布帽辨不出男女的表演者站在台上，她的嘴里有十颗约小指那么长的牙。
随着一段戏曲铿铿锵锵的伴奏声响起，表演者其他部位几乎定住几乎不动。
她嘴里的牙突然灵活的动了起来，时而两上如大象吐牙，时而四上四下如绽莲。
八颗牙在表演者嘴中弹吐不停，另外两颗不停在鼻内伸缩，时隐时现，十颗牙长短自如，十分灵活，表演者一边耍牙一边还能唱出曲来，让台下众人惊呼出声。
精彩的表演结束，画面一转，熟悉的背景舞台上已经站上了一位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腼腆笑着的小姑娘。
巨大的反差让导师和观众都瞪大了眼睛。
只听视频里的她开始自我介绍。
“四位导师，观众们大家好，我叫任鸣飞，刚刚表演的节目是是宁海平调中的‘耍牙’，我从十五岁开始跟爷爷学习这门技艺，到现在已经十年了....”
待小姑娘自我介绍后就到了和导师交流的环节。
“你觉得学会耍牙的过程中，最难的是什么呢？”他们四人已经形成了共识，由年龄最大的葛天水先问。
任鸣飞笑了笑：“刚开始很枯燥，一个简单的动作要重复成百上千遍也不一定能学会，还有就是痛吧，从一开始就很痛，坚持两个月之后基本上就感觉不到了....”
“我们能看看你的嘴巴吗？”年轻的女导师突然出声。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不礼貌，在她问出这个问题后，葛天水和姚辛刚要打圆场，任鸣飞就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在节目里当然不可能大张嘴巴，那样会显得不雅，所以任鸣飞就只是展示了下嘴唇。
只见上面是一块一块被磨烂的肉，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年轻的女导师捂住了嘴。
在这当导师的中年女演员姚辛也心疼地说：“我平时口腔溃疡一小块都很疼，看着这姑娘嘴上一块又一块，那得多疼啊。”
任鸣飞摇摇头又笑说：“刚开始我也哭着喊着想要放弃，因为太疼了嘛，而且学耍牙，日常生活中要时常戴着练习，这个牙又很像獠牙，我当时也是爱美的小姑娘，放这样一个东西在嘴里，我照镜子的时候自己都有点害怕。”
“爷爷曾经说怕疼怕苦练不出真功夫，不能让这门技艺断在我们手里，要一直传下去，那是宁海平调的魂。”
“所以每次想放弃的时候，想想起爷爷的话，也就咬着牙坚持下来了。”
“不知不觉到今天，耍牙已经陪伴了我十年。”
“今天我很感谢节目给了我一个表演的平台，让更多人可以看见耍牙，这一个我们自己的文化。”
任鸣飞，用十年青春只为耍牙传承。
“那你觉得你还会继续下去吗？”
任鸣飞说愣了愣，认真拿起话筒说：“我不知道。”
“但爷爷说，练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各位导师请给出评级。”交流环节结束，主持人开口道。
最后任鸣飞毫无悬念地得到了“A”评级。
这段视频一经上传就受到了网友的广泛关注，热度飞速上升。
标题名叫“少女用十年青春传承非遗文化”。
这也是“耍牙”这门绝技第一次出现在互联网公众视野中，之前可能也有人在网上上传过，只是因为没有平台，没有流量，所以根本没获得什么关注。
【弱弱举手，有人和我一样第一次知道‘耍牙’吗？】
【加一。】
【其实我们华国有很多靠一代又一代人传承下来的古老文化，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许多技艺已经失传，再也没人会了。】
【唉，都说随着时代发展，有些东西我们需要舍弃，可是已经传了那么久了，听到它已经失传，还是会唏嘘吧。】
【哇，我就是视频里小姐姐那个地方的人，再次在手机上看到耍牙绝技还是很惊叹啊，哈哈，记得小时候，经常有人表演宁海平调，每次我最期待的就是耍牙】
【这是什么节目？想给这位选手一个支持。】
【节目叫《俗世奇人》，才更新两期。】
于是《俗世奇人》节目首次在互联网上有了名字，受到了更多关注。
不少网友因为耍牙小姐姐任鸣飞去补了前一期，回来后纷纷哈哈哈起来。
【你们快去看第一期，第一个上台的田大叔表演的节目比这个还厉害，震惊我一万年！】
【楼上我信了你的邪，那大叔往那一躺睡了十分钟。】
【呜呜呜我觉得大妈才是巅峰。】
除了爱哈哈哈的沙雕网友外，其他人大都是怀着期待去的，结果看到的是类似于“耍宝”一样的节目第一期。
【啊？就这就这？】
【真的无语住，我一脸期待进去，一脸无语出来，谁懂】
【本来以为是高质量节目....告辞。】
【节目组你没事吧？选拔没有标准吗？我觉得让耍宝的大爷大妈来参加节目是挺好玩的，但是要和耍牙这种传播非遗文化的表演比起来，不能相提并论吧...】
诸如此类的评论随着任鸣飞视频的传播开始多了起来。
甚至盖过了沙雕网友的哈哈哈。
《俗世奇人》的关注度就慢慢下来了。
随着视频热度也慢慢降下来，到后来节目基本上又恢复了没什么人关注的状态。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几天后节目第三期的录制播出。
第三期的第三十六选手是一个瘦小的老头，他的身高堪堪一米六。
老头看上去平平无奇，除了有点矮，和其他老头没什么不同。
直到老头说出自己的表演名字。
缩骨功。
一个大家只在武侠小说里听过的名字。
那天录制现场声音甚至比任鸣飞耍牙时的还要大。
并不是说谁的节目比谁的好看，只是老头缩骨功的表演完全是对视觉的冲击。
只见老头胳膊和腿都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转，关节像是骨折后的状态一样，身体各部位逐渐扭曲以至于他的身子顿时矮了下去。
这引起了在场导师及观众的惊呼。
直到节目结束后，老头慢吞吞地将骨头扳正，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后，老人又变成了那个平凡的矮小老头。
葛天水连忙拿话筒希望让工作人员上去看看老头有没有因为表演受伤。
老头笑呵呵地摆摆手，抖抖胳膊伸伸腿，示意自己好的很。
到了交流环节，老头缓缓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我生下来的时候，正是最艰难的年月，一家人勒紧裤腰带，快要活不下去了，当时的人都饿得眼睛发绿，找到什么只顾往嘴里塞，我三岁那年，村里来了个杂耍人，他觉得我资质不错可以收为徒弟，就把我带走了，让我学了他的缩骨功，从此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倒也没有再饿过肚子。”
缩骨功的原理听上去很简单，是各个关节的经常性脱臼，可又很可怕。
等到人的关节不停被人为脱臼又归位后，就成了经常性脱臼。
再配合平时的一些练习，就成了“缩骨功”。
不过，“缩骨功”是需要一位师父带着练的，自己练很容易出事。
“我再也没见过另外一个会缩骨功的人。我啊，应该是最后一个缩骨人。”
老头表演的缩骨功引起了网友的争议，一些人认为这种是“糟粕”，是害人的东西，就是伤害人的身体；一些人认为它是传承已久的，不该就此断绝。
后来在后台采访时节目组将网上争议的问题告诉了老头，老头淡然一笑：“它确实是个好东西，因为它，我和师父才成为杂艺人，让我没被饿死，活了下来。”
老头顿了顿，对着镜头说：“可我希望，没人再需要练习缩骨功。”
“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后一个缩骨人。”
矮小的老头坐在光影里，抑制不住地咳嗽了两声：“咳咳，是最后一个，听起来还挺厉害，对吧？”
这段后台采访一播出，立意瞬间拔高了。
【最后一个缩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