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野：“是的。”
蒋朝朝：“挺好。”
向野：“好在哪？”
蒋朝朝当然是随口一说，自然被问住。
“好就好在，”蒋朝朝想了想：“不远。”
向野发出了一个有些低的嗯声，接着道：“不远想干什么呢？”
“不远想……”
蒋朝朝本来没想干什么的，但向野这么问了：“可能会偶遇呢。”
向野点头：“有道理，”他问蒋朝朝：“平常出门吗？”
蒋朝朝：“其实不怎么出门，现在外面好热哦。”
向野：“那怎么偶遇。”
蒋朝朝也：“有道理。”
向野又问：“会偶遇吗？”
蒋朝朝情绪被勾，停滞半秒。
只是好没意思，话说到这儿，向野的车就停在蒋朝朝的家门口了。
好像也是故意的，向野的问题之后，没有给蒋朝朝接话的话口。
于是车彻底静止的那一刻，蒋朝朝的心仿佛突然空掉了一块。
不过他很能藏住情绪，也确实也有点开心地扬起精神：“我走了，谢谢晚餐。”
说完他就解开了安全带转身开门。
也是这一下，他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蒋朝朝转身，见向野手握着，看似要给他什么东西。
蒋朝朝心噔了一下，而他的脑子也在告诉他，或许是胸针。
不会吧。
蒋朝朝垂眸，将手递过去。
向野握着拳在蒋朝朝手心上放开，一个有些剐蹭的触感掉了下来。
看清是什么，蒋朝朝眨了眨眼。
“糖。”
蒋朝朝说。
“糖。”
向野也说。
蒋朝朝：“哪来的糖？”
向野：“变出来的。”
蒋朝朝失笑：“好。”
那就收下吧，这下蒋朝朝打开了门。
“到家了跟我说一声。”蒋朝朝说。
向野：“好。”
有些人假装潇洒地往小区门口走，实际上全身除了眼睛，注意力全在马路上。
算着向野大概要驶离这条路了，蒋朝朝才转身过去，直到车尾灯到马路尽头。
回到小区里，蒋朝朝前半段路的表情是淡定的，走到草地石子路，他忽的笑了起来。
笑着又觉得自己有点神经，马上收敛，但收敛了不到一秒，他又笑了。
四下无人，怎么不能笑了，他就笑。
笑向野的那声“好嘛”。
笑向野给他切的每一块牛排。
笑向野迟疑但还是说了的“有点可爱”。
也笑向野没让他答上的那句“会偶遇吗？”
蒋朝朝脚尖都轻快了，周围的空气都因为向野，被揉得轻飘飘的。
手里的两颗糖还拽着，虽然蒋朝朝不明白为什么向野在最后那刻会给他糖吃。
但它是糖诶。
当然的啊，他也会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
把今晚的一切都当成是友情向，也是可以的。
不要太可以。
而且直男这个品种，有时候真的很吓人。
所以他告诉自己，独自开心一会儿就好了啊，差不多得了，别没完没了。
于是这份情绪，在到家的那一刻就被蒋朝朝收拾好了。
但好景不长，他回房没多久，就收到了向野发来的消息。
他说：「我到了」
蒋朝朝：「好」
XY：「某人好像又落东西了」
某人一个坐直，才发现此刻的自己两手空空。
他才想起来他为了不让施辞发现向野去买了poupou，他把那个袋子藏在了脚边。
然后下车就忘了。
蒋朝朝这会儿有种辜负了向野心意的愧疚感，他低头就打字。
蒋朝朝：「你听我狡辩」
XY：「原来知道我会受伤啊」
蒋朝朝被放下的情绪瞬间被点燃。
蒋朝朝：「我……」
XY：「来吧，我听听狡辩」
蒋朝朝：「我错了」
下一句，XY发过来的是一段语音。
蒋朝朝立马点开听，也同时把音量调大。
向野说：“没关系，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一点也不伤心。”
蒋朝朝噗的一声就笑了，他就近坐在了旁边的滚轮椅上，双腿踩在地上前进后退。
蒋朝朝：「不好意思哦」
这句发过去，蒋朝朝又点开了刚才向野的那段语音。
这次他能听到些滴滴滴的背景音，稍稍猜测，向野在开密码门。
所以是车停好，就来告诉蒋朝朝到家了。
而滴滴滴声后，就是向野的那句，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一点也不伤心。
本来声音就好听了，这会儿还从微信里放出来。
他好像在低声诉说，也好像在委屈，更好像，他在……调戏蒋朝朝。
很快XY的消息也过来了：「怎么办呢？」
蒋朝朝：「我现在叫个跑腿过去？方便吗？」
话到这份上，蒋朝朝犹豫要不要说一句，要不胸针也一起了吧。
XY开始正在输入了。
不要了吧，就假装忘了还有胸针。
但要是向野想起有胸针呢？
想起就想起吧。
怎么还在输入，打什么字这么久。
蒋朝朝就这么盯着备注上变幻的“对方正在输入……”看，好了一会儿，终于发过来了。
却只有简单两个字。
XY：「不给」
蒋朝朝：「诶？」
XY：「你可以理解为现在不方便」
蒋朝朝抿住了唇。
蒋朝朝：「好嘛」
蒋朝朝觉得不怪他。
那既然这样的话。
蒋朝朝把刚才的疑惑发了过去：「为什么给我糖啊？」
XY：「会以为是胸针吗？」
蒋朝朝顿了一下，心情又绵密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会问。
蒋朝朝：「有想过」
XY：「那希望是胸针吗？」
蒋朝朝拧住了。
他当然是不希望的。
但可以说吗？
他，他……
蒋朝朝觉得自己这会儿拧巴的，不只是什么胸针不胸针的事了。
向野你……
向野要不是弯的，蒋朝朝现在就提刀上门把人杀了。

蒋朝朝说：「好」
看，多正常，不就是很普通的，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的，关于胸针下次我会带给你的，寻常对话。
蒋朝朝一把水呼在脸上，再按下两泵泡沫洗面奶，拍在脸上。
你！冷静一点。
也是这一下，蒋朝朝想起了他曾经看过的一些，关于被直男撩了的记录帖子。
几乎都是想太多加自作多情，直男伸出手，博主就屁颠屁颠给他戴上戒指。
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
镜子里的蒋朝朝已经就满脸泡泡，他边搓边发呆，也看自己。
这么安静对视了几秒，蒋朝朝莫名的冷笑了一声。
冷笑完他又无奈地笑了。
低头刚把洗面奶冲洗了，蒋朝朝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许恒志打来的。
蒋朝朝湿漉漉的手指点击接听，再点击免提。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许恒志那边超大声。
蒋朝朝有点不适应他这么安静对面这么活跃，冷不丁的有些情绪跳动，他缓了缓，抽一张洗脸巾问：“什么？”
许恒志：“向野加我微信了！”
蒋朝朝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许恒志：“应该这么说，是他同意我的微信请求了。”
蒋朝朝回忆了一下：“什么意思？他不是没开群添加吗？”
许恒志超大声：“问！得！好！”
“事情是这样的，”许恒志开始道来：“我有两个工作号嘛，它们都在有向野的那个群里，那天晚会结束了之后我需要联系一个工作小号上的人，就切了过去，聊完我看那个群里有人在聊天，就点进去看看，这时候！”许恒志说着突然大声：“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想着再试试加一下向野，结果！你猜怎么着！”
蒋朝朝用脚趾头猜：“他开了允许群添加。”
许恒志：“没错！”
蒋朝朝：“然后就加上了？”
许恒志：“倒没有那么快，”他又想了想：“可能也挺快的。”
蒋朝朝：“什么意思？”
许恒志不好意思笑了笑：“因为我那时候有事嘛，我请求发过去之后我就切工作大号上来了。”
蒋朝朝又明白了：“你把这事给忘了。”
许恒志：“哎呀不算忘，这不是想起来了吗？”
蒋朝朝：“过去这么多天了，你想得真快呢。”
许恒志先笑了声，再啧了声：“这是重点吗？”
蒋朝朝：“重点是什么？”
许恒志又硬气起来了：“我就问你，他为什么要开群聊可添加？”
蒋朝朝：“我怎么知道。”
许恒志：“哇靠，你还不懂吗？”
蒋朝朝疑惑了：“我懂什么？”
许恒志：“我再给你一个提示吧，我刚刚用大号再加他，你猜怎么着？”不用蒋朝朝猜，许恒志很急，他自己说了：“加不了了！”
蒋朝朝好像有点想法，但他怎么敢，于是他嘴上说：“所以？”
许恒志又啧了声：“你还不懂吗！”
蒋朝朝抿了抿唇：“我又要懂什么？”
许恒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的群添加是给我开的，我加了之后他就关了。”
蒋朝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耳朵，竟然有点红。
好离谱。
但蒋朝朝的嘴上：“你？”
“对，我！”许恒志这话有种谜一般的自信：“所以为什么是我呢？”
许恒志再说：“我在群里这么久了，要开早开了，非等那天开。”
许恒志再再说：“那天发生了什么！那天晚会，发生了什么！他见了什么人？”
许恒志再再再说：“你自己说！”
蒋朝朝不想装了：“呵。”
懂蒋朝朝言下之意的许恒志瞬间超大声：“你也觉得是不是！”
蒋朝朝：“觉得个屁，你想太多了。”
许恒志：“哪里想太多？为什么不可能！”
他又说：“你看他想加你微信的途径是什么？”
他又又说：“是不是只能是我？”
他又又又说：“你看明明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我还添加不了，我回去就能加上，现在又加不了了。”
他又又又又说：“群里又没进新人，那你说他什么意思？”
他最后致命一击：“他就是想通过我来加你！”
别说了，蒋朝朝已经有点晕了。
但是仅剩的一丝理智还是把蒋朝朝拉回了世界。
蒋朝朝：“他又不是只有你们这一个群，怎么不可能是在给其他群的人机会呢？”
这话太有力了，那头激动的许恒志瞬间沉默了。
许恒志：“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实事求是罢了，”蒋朝朝想了想，再给许恒志一击：“你也说了你是今天才发现他同意你的好友请求，这中间有这么多天时间呢，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关的。”
话音落，蒋朝朝听到许恒志深吐一口气的声音。
蒋朝朝也沉默了。
是吧，有道理吧，臭东西。
就这样互相沉默了几秒，许恒志再次开口：“那也不能说明我的推论是错误的。”
蒋朝朝被许恒志逗笑了：“我得多自恋才能肯定你的说法啊。”
许恒志不同意了：“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向野他虽然帅虽然优秀，那我看他配你还差点意思。”
蒋朝朝笑了：“你真敢讲啊。”
许恒志很认真：“什么啊，我实话实说好吧。”
蒋朝朝：“好好好。”
蒋朝朝又想到了一个疑点：“按你的说法，他其实大可以直接来加你，为什么要这么绕？”
许恒志对这个问题十分游刃有余：“哦！这个我可以解释，他应该不知道哪位是我，他不是直接和我对接的，我俩平常不咋接触。”
蒋朝朝泄气了：“那好吧。”
许恒志：“怎么样？”
蒋朝朝：“什么怎么样？”
许恒志：“被向野喜欢的感觉怎么样？”
蒋朝朝无语：“你有病。”
许恒志笑得更开心了：“不是没可能嘛，对吧，哦对，”许恒志想起来了：“你俩今天不是约会了嘛，怎么样？”
蒋朝朝：“约你的头，没约会。”
许恒志：“所以呢？你们今天干啥了？”
蒋朝朝想了想，还是老实交待：“去给他侄女买了生日礼物，他没吃饭又一起吃了牛排，就回家了，就这样。”
许恒志：“啧，啧，啧。”
蒋朝朝：“你闭嘴吧你。”
许恒志：“哈哈哈，好吧，”他接着很小声很快速地说：“我反正觉得他也喜欢你。”
蒋朝朝：“闭，嘴。”
许恒志哈哈哈笑起来：“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蒋朝朝：“你个直男懂什么。”
许恒志：“好好好，好好好。”
蒋朝朝：“还有事吗？我准备洗澡了。”
许恒志哦了声：“还有个事。”
蒋朝朝：“说。”
许恒志：“他是不是弯的我还没打听到。”
蒋朝朝无语：“没打听到你说个der。”
许恒志是真喜欢被骂，在那头笑得很开心：“不好打听，但是我在努力了。”
蒋朝朝：“跪安吧。”
许恒志：“好嘞我的大小姐。”
蒋朝朝：“滚。”
挂断电话蒋朝朝就进浴室了。
本来他就已经想很多了，许恒志这个电话打得。
这下好了，想更多了。
许恒志真的有病。
蒋朝朝你更有病，理智明明分析出来的结论是许恒志的话都是瞎编，心里却一个劲儿地想着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呢。
确实微信是向野主动提出要加的嘛。
确实见面也是向野说要见的嘛。
还有向野说的那些话。
还有向野做的那些事。
太折磨了。
蒋朝朝一边说服自己这些都没什么很正常，一边不由自主得想很多再心跳加速。
如果都是真的。
那么向野，喜欢，他？
想到这儿，蒋朝朝自己都笑了。
于是他仰起头，让花洒的水直直冲在脸上。
都什么跟什么啊。
下次见面带个戒指给向野戴上得了。
一天天的。

这次澡洗得有些久，而这个过程，蒋朝朝时而冷静，时而好热。
因为他想起了今天在车上发生的，关于施辞和向野的那段对话。
他想很多，很多很多。
首先因为扁扁老师的画，真的太黄了。
二次元的侄女看到也就罢了，要是被向施辞知道他就是扁扁，那位在台上优雅的蒋学长，私底下……
再多想一点，要是被向野知道，他就是扁扁。
蒋朝朝想到这儿，把水温往冷水的方向猛打。
这些年画过的黄画，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至亲至爱的朋友，许恒志，都不知道他在干这个。
所以洗完澡，他就去了群里。
今天群里还有前两天那幅画的余温，剩下的和往常一样，大家有的没的没的在闲聊日常，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蒋朝朝偷偷点开所有群友，但翻来覆去他无法确定哪位是向施辞同学。
而就在这时，蒋朝朝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画面。
是啊，有个群友老说她帅叔叔来着。
蒋朝朝点开了聊天记录，把关键词“叔叔”输了进去。
唰的一下，蒋朝朝一下子就找到了关键人物。
是一位id为“不是诗不是词。”
“诗，词，”蒋朝朝把这个id的重点提取出来：“施辞。”
然后他无语笑了。
有种答案就在脸上，你却瞎了的感觉。
蒋朝朝继续观看施辞说的关于她叔叔的聊天记录，只是可惜蒋朝朝几个月前换过手机，这个群里除了群文件，其他的没有导过来。
能见到的聊的不多，也没有暴露重要信息。
但在已知这个id是施辞的情况下，代入向野完全可行。
蒋朝朝这边正津津有味地品着疑似施辞的群友在群里说她怀疑她叔叔有个朋友是同性恋，屏幕上面突然跳出了修修发来的消息。
是私聊，也是图片，修修一般没什么事是不会找他私聊的。
于是蒋朝朝点了进去。
好个家伙，图片是修修和一个备注为“诗词”的聊天记录，一共两张。
“诗词：「修修，我无意中发现扁扁老师在别人微博底下的评论诶」
修修：「嗯？什么评论？」
诗词：【图片】
修修：「！！！？？？啊？这是我们扁扁老师吗？」
诗词：「是的！」
诗词：「我一开始也怀疑，后来点进这个人的主页确定是我们扁扁老师」
这是第一张图片的内容。
蒋朝朝已经在为自己感到无语了。
第二张。
“修修：「这是在谁的微博下面啊？」
诗词：「只能说是，一位大帅哥」
修修：「啊」
修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修修：「你要说是大帅哥的话，那可能……」
诗词：「那可能？」
修修：「可能是扁扁老师在找灵感吧」
诗词：「哦，这样啊！」
诗词：「确实，有道理诶」
修修：「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诗词：「没什么，哈哈哈」
看完这两张图片的蒋朝朝，再次汗流浃背。
缩小图片，下面是修修的提问。
修修：「老师，你……？」
蒋朝朝想了想，只能这么回复：「被美□□惑，见笑了」
修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的」
修修：「理解理解」
修修又问：「是哪位帅哥啊？竟然屈尊我们扁扁老师亲自去发评论」
扁扁：「你别管了」
修修：「哈哈哈哈好的！」
修修：「我会保密的！」
扁扁：「谢谢您」
修修：「客气！」
修修：【wink】
这段聊完的蒋朝朝，轻轻吐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个方向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幸好这两位一位注重隐私，一位边界感很强，蒋朝朝的马甲才算勉强保住。
退出这个软件，蒋朝朝转头就去了微博，也找找这位施辞学妹。
只不过施辞在微博估计是用的另一个id，蒋朝朝找不到她。
既然来了，蒋朝朝又点开了她前天发的那条评论。
真大胆啊扁扁老师。
蒋朝朝想了想再一次长按这条微博。
但接着又再一次什么都没有操作。
已经被讨论，已经是事实，删了可能还会引起其他注意呢。
蒋朝朝不仅没删，他还手一抽，关注了向野。
就关注！
怎么了！
理直气壮！
地爱看帅哥！
这会儿的蒋朝朝都不知道自己冷静了，还是已经疯了，他一边不觉得许恒志刚刚分析的话有什么，不觉得他和向野有什么，一边却在微博超级大胆地关注，有种都毁灭吧的气概。
甚至铺上床，他脑子里的第一件事是，想吃烧烤了。
是的，馋了。
只是已经大半夜了，懒得折腾，他想了想，只把这个思念寄托在了微信状态上。
选一个串串的表情，再在下面写上文字。
“没有烧烤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好馋”。
发完之后他的一些经常发状态的朋友闻着味儿就来了。
说同意，说看着想吃烧烤了，说大晚上的你好过分……
蒋朝朝一一回复，和大家共鸣。
从状态里回来，朋友圈出现了新的红点，蒋朝朝下意识就点进去。
没想到竟然是向野。
蒋朝朝速速点开，进去就看到了一条XY发的，仅文字的朋友圈。
“周六烧烤，有人吗？”
不夸张，蒋朝朝因为这份巧妙，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所以一个大冲动，他就像当初评论微博似的，跑人家朋友圈底下留言了。
蒋朝朝：【举手】
当然这个冲动也只有半秒。
几乎是这个表情出现在评论区的时候，蒋朝朝就已经长按删除了。
蒋朝朝这下是承认自己是真的疯了。
而在他以为这事悄无声息时，没想到。
XY：「蒋学长」
也几乎是同时，向野的消息弹出来了。
蒋朝朝吓了好大一条，人瞬间热了。
以防万一向野没有看到他的评论，先装一手。
蒋朝朝：「怎么了？」
XY：「我看到了」
蒋朝朝：“……”
根本装不动。
向野你就不能装一下吗！
他都删掉了。
蒋朝朝：「哈哈」
XY：「定的明天下午两点半，比较远，得早点出发」
XY：「会影响你午觉吗？」
蒋朝朝：「明天可以不睡」
XY：「可以等你醒了再去」
蒋朝朝：「不用，没关系」
蒋朝朝：「我要吃烧烤」
这句话发过去之后蒋朝朝愣了一下。
等等，怎么就决定去了，发生了什么？

XY：「一些亲戚朋友，施辞也在」
因为蒋朝朝和他的亲戚几乎没什么交集，所以有点难想象有亲戚又有朋友的聚会是什么样的。
但以他这会儿对向野有了更进一步的片面了解，知道他的家庭氛围十分其乐融融。
挺奇怪的，蒋朝朝这会儿有种向野这样真好的温馨感。
确实，是和蒋朝朝这种爸妈是因为家里逼急了相亲结婚的，外遇了却也要拖好几年才离婚，从来不互相走亲戚的家庭不一样。
不过也不是很坏，毕竟蒋朝朝的两位家长，对他有一个一致的教育理念，那就是砸钱。
蒋朝朝就是人人喊打的我不要钱我要陪伴的小孩。
XY又说：「你可以叫上你朋友」
蒋朝朝退了出去。
蒋朝朝又点了进来。
蒋朝朝：「不叫了」
蒋朝朝：「他来了抢我烧烤吃」
这话打出去蒋朝朝都笑了。
蒋朝朝不知道的是，他屏幕那头的人也笑了。
聊到这儿，蒋朝朝把决定今天的这段聊天节选部分，转发给许恒志。
是的，叫许恒志闭嘴是一回事，炫耀又是另一回事。
许恒志没有马上回复，蒋朝朝就接着和向野聊起来：「我单刀赴会」
XY：「有这么可怕吗？」
蒋朝朝：「都是你的亲戚朋友」
蒋朝朝：「所以我会尴尬吗？」
XY：「跟紧我就不会」
蒋朝朝：「那你要看好我」
这话发出去，蒋朝朝一下子就把手机丢了。
缓和好好几秒，他才再把手机拿回来。
你在说什么？
向野的回应很丝滑，也看着很正常。
XY：「会的，我看好你」
XY：「喜欢吃什么偷偷告诉我」
XY：「我帮你抢」
蒋朝朝看到这话，再次笑出了声来。
蒋朝朝：「不挑，什么都吃」
XY：「好，那就明天见」
XY：「早点睡，晚安」
蒋朝朝：「晚安」
蒋朝朝收起手机，缓缓压在肚子上。
并再一次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你和向野，很熟吗？
看着好像是他主动的。
但又看着，他完全被向野带着走。
再回到朋友圈，向野的那条也删掉了。
应该是朋友召集得差不多了吧。
顺便，也刷到了许恒志大半夜坐飞机出差的朋友圈，不辛苦命苦。
于是掐指一算，蒋朝朝在十分钟后收到了许恒志发来的消息。
三个问号。
许恒志：「？？？」
蒋朝朝嘴角勾起，他对许恒志的这个反应很满意。
许恒志再问：「什么意思？一起烧烤上了？」
蒋朝朝：「嗯哼」
蒋朝朝：「你刚下飞机吗？」
许恒志：「上车了，现在去酒店」
许恒志：「别管我，你给我细说」
蒋朝朝于是给许恒志发了个语音条，把自己正好在馋烧烤时，看到向野在朋友圈召集朋友一起烧烤的事，简单告诉了许恒志。
并附上一句：「别太巧」
许恒志听完：「果真巧吗？」
许恒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看到你的状态了」
蒋朝朝：「好好的他怎么会来看我状态」
许恒志：「好好的他为什么不会去看你状态」
许恒志再：「甚至我怀疑他看到你状态了之后，才去组的烧烤局」
更离谱了。
蒋朝朝：「你想多了」
蒋朝朝：「怎么可能」
许恒志：「别说了」
许恒志：「他爱你」
许恒志真挺敢说，蒋朝朝看到这三个字都吓了好大一跳。
只是吓一跳是一回事，怎么有点小爽呢。
但他的回应是：「别神经」
许恒志：「但是话说回来，你好高冷啊兄弟」
蒋朝朝：「啊？哪有」
许恒志：「你聊天的语气好硬」
许恒志：「你和他出门也这样吗？」
被许恒志这么一说，蒋朝朝就认真回忆了一下。
还没回忆出什么结论，许恒志又发来了消息。
许恒志：「不过你本身也是话少的人，确实是你也没错」
许恒志：「他爱你就要爱你的全部」
许恒志：「爱你的淡漠，爱你的高冷，爱你的傲娇，爱你冷眼旁观，爱你置身事外」
蒋朝朝：「你挺吓人」
蒋朝朝：「你看我接你话吗」
许恒志：「哈哈哈别管我」
许恒志：「ok，我到酒店了」
蒋朝朝：「早点休息吧你」
许恒志下播之后，蒋朝朝又把他说的莫名其妙的话看了一遍。
好神经。
好爱看。
第二天早上蒋朝朝照常起床练琴，而接下来的休息时间，他开始思考下午穿什么。
大热天的，可供的选择其实很少，但他还是上上下下地认真搭配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