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腕轻描淡写挥着刀，将人类敬畏的神明的力量像砍瓜切菜一样斩断。
然后神明退去了。
真耀眼啊哥哥。
安格尔听闻了自己哥哥之后的事情，他甚至有些卑劣的窃喜。
我是他的第一个兄弟。
第一个。
那就是特殊的。
也是其他兄弟不能超越的。
哪怕他是最普通的那一个，死后因为世界的宠爱才能来到这个世界。
哪怕他不能像其他三个哥哥的兄弟一样比肩神明。
但是至少……他是第一个。
【宿主，您已经很强啦——上个月考核您可是公司里的业绩top。】
【虽然还是不能和这位大人比啦，但是他又不在我们的考核组里，他走的特殊线路——不过肯定比那些自己偷渡过来的强！】
【他们那些黑户都进不了咱们公司呢。】
脑海里响起他自己的系统的声音。
他的系统叫做黑白莲花系统——据说是最匹配他的系统。
是个软软的小姑娘的声音。
谢谢你，爱丽丝。
他这么对系统说。
另一边，我砍得有点累了。
但是这个神明还没有出现，不过这也正常，没几个神明会本体出现到处乱晃的。
我怀疑祂就是在阻拦我们的道路。
虽然从安格尔的只言片语中我没有办法判断现在是所有神明在追杀我，还是只有那么一些……反正总之在这里被祂拖着不是什么好事。
维拉尔还在神域等我呢。
而且我觉得维拉尔不在，我真的面对其他这群哥哥弟弟都有点尴尬。
毕竟我全都是死遁。
还是那种不告知他们的死遁。
这种尴尬我不要一个人承担。
想着我已经开始脚趾抓地了，我的手泛着金光，直接按住了那还在源源不断出现的红色能量。
然后一个使劲，面前出现了几道空间裂缝。
裂缝出现的一瞬间我已经看见了隐藏在之后的庞然大物。
我的剑也已经斩了过去。
冰冷的剑气顺着裂缝直接撞了过去，然后我听到了一阵痛呼，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脑袋都被那个声音震了震，裂缝关闭了。
红色的能量也退却了。
刚刚好像我的剑气中有别的能量在。
……我好像真的砍到了这位神明的本源。
就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黑色的机甲已经停在了我旁边，为我打开了舱门。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十二个小时后我们就可以到达神域了。”
他微微笑着看向我。
我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
还是那个小天使嘛。

因为我能听见它的……呼噜声。
为什么, 一个系统，会打呼噜啊，它应该也没有呼吸道, 也不存在什么堵塞窄小的问题吧？？？
——总不可能是待机声音自动设定吧。
这也太恶俗了！
我和安格尔在宇宙中赶路，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怎么样，但是应该没什么问题——安格尔说我们会在神域集合。
大概是那个红色的神明被我一剑给砍到了本源，一路上目前没有遇到其他的阻碍。
但是我们的目的地估计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说不定在神域有正在等着我们的一大堆神明或者神的信徒。
……到底是怎么回到主世界就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所以你能给我解答一下吗？”我看像旁边的安格尔。
“大家都是打工人，为什么我被这群神明盯上了，还要在其他世界就杀了我。”
安格尔打开了自动巡航。
“因为这个世界基于法则，祂们杀不了你吧。”
我瞳孔地震。
“啊……忘了哥哥你不知道, ”他一脸惊讶，“哥哥是那一位的半身, 也是那位分出来的‘制约’。”
他表现的仿佛是真的没告诉我，但我总觉得他就是故意为了看我吃惊的表情。
“哥哥你以为……你为什么拥有弑神的能力？为什么那群神明那么想让你死？”
他笑眯眯地说。
我：……
我以为, 只要强到一定程度, 大家应该都可以吧。
“你是审判, 你是裁决, 你是作为神明的制约而出现的, 那位大人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盯着所有神明, 所以祂将自己的力量一分为二，投入进公司的数据库学习各种常识。”
“然后放入到各个世界学习情感, 期待你学成归来帮祂管理神明。”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位大人也是您的兄长。”
我：……
兜兜转转。
还是一个兄弟伦理关系吗？！
“所以第一个世界的哥哥才像是什么感情都没有的工具人。”
他眯着眼睛, “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能够对经历的痛苦那么迟钝, 直到我知道了这些我才明白。”
“当时的你根本不了解什么是痛苦，当然, 你的系统和你一样……毕竟它也只是你诞生的附加品，和你也没有太多不同。”
“你们都是在用数据库里学到的理论来面对不同的世界。”
他叹了口气。
“有些嫉妒后面你的兄弟们。”
“因为再一次见到你我就发现，哥哥已经比人类更像人类，比神明更像神明了……那群人见到了我不曾见到过的兄长。”
他的眼睛有些黯然的向下看去，我能清楚看见他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的发丝。
像是易碎的玻璃，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他。
我：……
这个氛围感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这些年他到底都学了什么？！
说实话，我有些记不清第一个世界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了，那对于我来说有些太过遥远了——而且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坚信自己是个死掉的社畜。
结果……我所谓的那些意识全都是数据学习来的！
不对，等一下，现在不是反省这个的时候，安格尔说的前半部分才是最重要的吧！！！
我的身份怎么还能有反转，怎么变成我管理神明了？
我现在很像是那种出国镀金回来空降的领导家的孩子——管理层会不满也正常。
毕竟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突然就能掌握祂们的生杀大权了。
换谁谁都不爽。
但是——
来杀我是不是不太好！！！
还抓我家的土特产！！！
放小说里面你们这就是已有取死之道。
【……宿主，您的大脑精神到吵醒我了！】
【您脑内风暴每次受伤的都是我诶！】
我：……
你自己待机的时候打呼噜就没有吵到过我吗？！
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还是怀念你当狗的那两天，至少皮毛是软软的，语气是可可爱爱的，现在我恢复了记忆，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就变了。
你在外面光鲜亮丽，留我一个人在老家失忆当乐子。
【……】
【我录音了，等土特产出来我就放给他听。】
我：……
你要不还是继续睡吧。
我有些嫌弃地看向吊坠里微弱闪烁的光。
【醒都醒了！】
【而且您不想知道为什么您的出身那么牛〇，我们两个还混得这么惨的原因吗？】
怎么说呢，其实我觉得自己混的不是很惨。
虽然在被追杀，但是我在这个世界先什么都不知道的当了一年人造人牛马。
和真正的牛马比起来，我算什么惨！
我最多算个落魄二代，还马上要去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了。
【……哇哦，看见您还是如此乐观，我就知道您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所以回到正题。】
【首先就是为什么会让您当一年牛马……不是，人造人。】
【因为本来为您准备了七个世界，这七个世界都能让您得到不一样的东西，同时主系也在为您准备您的躯体……本来时间是够的，但是上个世界我们被祂们发现了。】
【从您进入世界开始您的精神就开始被污染，祂们想用那种污染来干扰您让您违背神明的制约。】
……等一下，神明的制约是什么？！
【大概就是曾经主系统创造世界的时候写的一长串守则吧，主系统都不记得里面有哪些东西了，但是祂们想让您违背的估计只有那一条。】
【不可毁灭世界。】
我：……
等一下？！
这么看好我？？？
啊……所以前期我的思维那么极端黑化是吧，后面的体检也是……？
【对，是主系统发现了，所以帮您清除掉了那种污染，因为我是您的锚点，你需要我来连接主世界，所以那群神也可以通过我连接您……于是我被勒令少与您连接。】
【上个世界我和您的所有沟通都和其他世界不一样，都是统统拉的电话线，也是这个原因我和您的连接会很容易被祂们捕捉。】
【总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第七个世界没有经历您就不得不提前被主系统拉回来了——】
【您的躯体和核都还在制作中，所以为了不让您再次被发现并被提前封印，主系统将您的记忆封存在我这里然后给您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躯体。】
【说实话，如果不是土特产，主系统也救不了您，因为那个时候还在上一个世界，主系统不能插手其他世界的事情……但是您放心，因为在合同中动手脚违约，您回来的时候律师函就发过去了，并且审判也走完了，现在那个世界被降级了一个维度，那个世界除非索耶斯再回去，不然不会再升回来了。】
律师函这么霸道吗？！
还有那个合同中动手脚……原来那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还和那群神明有关系吗？
我说怎么到处都奇奇怪怪的。
但是那群神明可是想让我毁灭世界啊！那个世界意识怎么想的啊？？
【……咳咳，那只是我们的下级世界，这群神明怎么可能告诉真相呢。】
【那些坏神明本来就很讨厌！】
【还是主系统大人最好。】
你这样听起来很像是主系统的毒唯。
……而且你刚刚是不是轻描淡写说出了很不得了的信息。
主系统，创造世界。
所以创世神，就是我顶头上司？
所以祂到底是创世神，还是AI？！
【又不是系统就一定得是AI……统统也不是AI啊，是您力量的伴生意识。】
【只是您觉得自己是AI就是嘛，本质来说也差不多嘛，如果把世界看做是一个巨大的程序的话。】
我；……好了我们不要继续这个足够颠覆我三观的问题了。
总之就是通俗点讲，我现在还没有身体，那群多少犯过点事的法外狂徒神明看我不爽想要封印我，所以很危险是吧？
【是嘟。】
那要怎么办呢？
【您先去神域把土特产救出来，然后我们跑路——】
【等主系统将您的躯体和核做好我们就可以杀回神域，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意思是之前就是隐忍。
【毕竟主人您现在虽然看起来很强，但是如果是主神出手，您当场就会长眠哦。】
听你的意思，主系统是我们这边的吧，为什么他不能出手？
【因为主系统为了能分割出您，给自己定下了制约。】
【只要您存在的一天，祂就不能向诸神出手，祂只能成为自然人、人造人、异类生物、机器人的守护神。】
【我怀疑那群神明那么想将您封印也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条制约……只要您沉睡，那么那群神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主系统。
听着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所以安格尔之前说的那位大人也是祂。
到底是算我的哥哥还是我爹啊！
距离神域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我腰间的BB机亮了起来。
#祂们在神域伏击你，去第二星系。
蓝紫色的光闪烁着。
是索耶斯。
#其他人呢？
#都在一起，索耶斯模拟了你的灵魂波动，祂们现在暂时把他认成了你，你师父和祂们打起来了，我们把祂们都引过来，你们到了从第二星系进神域。
这一回光芒变了，变成了暗蓝色，声音也变成了周天祺的声音。
我还能听见后面的各种声音。
看起来确实是已经打起来了。
甚至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啪啪——”声。
像是谁在扇巴掌。
“安格尔，我们从第二星系进神域。”
安格尔一个征愣瞬间明白了，他在操作台上操作了一下，机甲有了一个微妙的转身。
“那我们一个半小时后就能到，我知道一条更近的路。”
“我们可以走特快通道——就是哥哥你这个身体可能会有些不适应。”
“我没问题。”
我自信点头。
然后在进入虫洞后，我感受到了这辈子没体验过的眩晕感。
我的内脏仿佛在我体内打起来了——
“抱歉哥哥，人造人的身体达不到进入虫洞的标准，所以会很难受，你忍一下。”
他一脸抱歉地看向我。
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
“哥哥可以躺在我腿上休息一下。”
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的表情上隐隐看到了期待和兴奋。
【……宿主，您不要被他蒙骗了啊！】
“这就不用了。”
我冷静地拒绝了他，然后忍不住抱起了旁边的塑料袋。
……还好我今天没怎么吃东西。
我明明，不是应该开始开挂一样的人生了吗？
为什么还是这么狼狈啊！？

第172章 神域
先不说在虫洞的那半个小时我有多煎熬, 总之我发誓在我换身体之前我不会再走一遍虫洞了。
当然，在没有危险的前提下。
到达第二星系的时候，安格尔直接递给我了一个面具。
很像是我在周天祺那个世界见到过的“傩”的面具。
上面和我身上那个「极阴命格」的能量十分匹配。
“可以暂时遮掩一下哥哥的灵魂波动。”
他这么对我说。
我看着那个面具还没来得及戴上脸就听见他继续说,
“这是我经历的第一个世界的奖励，那个世界是一个‘巫’的世界，古老、封建又魔幻，我差点任务失败呢。”
我有点惊讶，我知道的安格尔被所有人喜爱，自身也很优秀，甚至在我死后他还成为了皇帝……理论上来说，这种任务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失败。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不知道哥哥的系统是什么, 但我的系统是扮演类系统，所以我的角色不能跟设定又太大偏差, ”他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怎么好的回忆，“我扮演的是一个有点茶茶的配角, 很喜欢和主角抢对象。”
“姑且问一下, 那个对象是男是女。”
安格尔的表情更差了, “男的。”
哇哦, 我就知道。
毕竟安格尔当初的那个世界, 按照原著来说他也有个男对象, 虽然后面因为我黄了。
“当然，性别不是很重要, 我的任务主要是世界意识让我去帮那个主角远离渣男的。”
“然后我就被诅咒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还是被主角诅咒的, 他是一个‘巫’。”
我看向了手上的面具,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不过好在主角后来都忙着诅咒我，没时间谈恋爱了, 我的任务算是勉强完成了。”
“这个是主角放在我墓前的，系统做成了道具给我。”
我：……
等一下，这个中间是不是略过了太多东西？？？
你到底是抢了他多少个对象啊？？
“这个面具很好用，因为那个主角后来成了那个世界最厉害的大巫，所以他做出来的面具可以遮掩天道。”
“在我们的世界里，可以阻拦神明的窥伺，这样我们进入神域应该会更简单一些。”
等我们落地，机甲变回了哈士奇的样子，只是没有了系统的控制，哈士奇变得呆了一点，不过大体上还是没啥变化。
毕竟系统本来也呆。
【……我听得见哦！！！】
安格尔拉着我的手往前走，而我戴着面具总觉得有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带上这个面具我就有一种想要直抒胸臆的冲动。
——不会是那个主角在上面加了一些什么奇怪的内容吧？
比如安格尔说话太弯弯绕绕了，所以想让他直白点。
谢谢，更好奇两个人的关系了。
【您还是不要好奇的好，说真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可以查阅资料库啊！！！系统都是要写日报和总结汇报的。】
等我干完这一票我就来听你说。
【您真的要在这种时候立这种flag吗？？？】
我们在第二星系降落的这个星球因为连接着神域，所以十分繁华，是一个很有名的旅游星球，我曾经在电视里看见过这颗星球的介绍，那个时候我只是看看，完全没想过毕竟自己会来——毕竟人造人不需要太多娱乐。
但是我确实站在了这里，安格尔拉着我朝前走，哪怕我脸上带着这个面具其他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旅游星球出现什么样的人都合理。
神域的入口十分显眼，毕竟是著名打卡点，但是能进去的寥寥无几。
金色的光芒笼罩在整个大门上，虽然是门，但是这里是一个类似于传送阵的原理，所有人都能站上去，但是无法触发传送——
于是安格尔带着我混上了那个传送门。
周围是一群拍照打卡的游客。
甚至为了伪装，安格尔还举起了手机做出要拍照的样子。
同时手上的三折通行证也被激活，他紧紧拉着我的手，一阵极强的吸力让我们瞬间消失在了人群中。
无人发现。
一阵眩晕，我们站在了一颗荒芜的星球上，这颗星球通过数道七彩的廊道连接着其他的星球，还能看见各种各样的宫殿和神光，以及奔波的人影。
这里就是神域，整个世界最极尽奢华的地方。
第二星系的入口有些偏僻，导致这里进来的人很少，安格尔已经在旁边掏东西了。
“我们伪装成神仆……我们也不能被太多人注意到。”
他掏出两件黑色的长袍，递给我一件。
“神域奇奇怪怪的神明很多，除了那几个主神，不是每个人都能认完所有神明的。”
“所以现在我们两个就是不知名的某个神明的神仆对吧。”
我确认了一遍，他点点头。
“周天祺他们还能帮我们拖住一段时间，我们要在这个时间内找到维拉尔先生。”
“主神不会轻易出手，但是一旦神域被我们扰乱……那些主神可能就会出手了。”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所以他们会在外面接应我们，我们越快，主神反应过来的时间越少。”
我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
“我有一个问题。”
“……是所有的神明都想杀了我吗？”
“当然不是，但是主神都想。”
“那可是十二个仅次于那位大人的存在。”
“而且天然被其他神明是做领袖。”
“所以你别想着什么策反了，不可能的哦。”
他笑眯眯地说，“要不然你的其他兄弟们也不会被那位大人这么简单的放进这个世界……实在是哥你孤立无援的有点可怜了。”
我：……
是这样的吗？！统？？
【……是的哦。】
悲从中来，但好在我很开朗。
我从不内耗。
“事已至此，只能快点找到维拉尔了。”
我看向安格尔，既然他们知道维拉尔的存在，那么维拉尔被关在哪里应该也知道吧？
“……不要看我哦哥哥，光是知道维拉尔先生在神域里已经是极限了。”
他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
“主系统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
安格尔也摇摇头。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要怎么去救维拉尔……总不可能真的把神域翻个底朝天吧，先不说我们有没有这个能力，光是这个大小我觉得在被发现之前就完成不了，这可是一整个星系。”
我现在和维拉尔的联系被完全切断了，感应不到一点维拉尔的存在。
【宿主，丝带丝带——上个世界蒙眼睛那个丝带是维拉尔的一部分幻化的。】
我拿出那条丝带。
因为这并不是上个世界内的物品，所以被我带了回来，现在拿在手里，这条黑色丝带的边缘有一些虚化，就像是一直萦绕在维拉尔身边的黑雾。
只是明显活力不足。
不过拿出这条丝带后我确实感觉到了一种牵引，往某个方向。
“跟我走。”
踏上彩色的廊道，像是被瞬间加快了速度，到达了下一个接驳点，安格尔紧紧跟在我身后，路上往来的各种神仆没有对我们投入太大的关注，大概进行了整整七次廊道迁跃，跨越了不知道多远的距离，我们停在了一座宫殿前。
这座宫殿上缠绕着各种植物花卉的雕刻，白金色的砖石高耸入云，一把金色的剑直直插在神殿门口，上方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天平……
我和安格尔同时沉默了。
怎么说呢。
这里是……律法之神的神殿。
十二主神之一。
掌管着世间法律。
理论上来说祂应该把我看做死对头——毕竟我的神职和他有部分重合。
维拉尔被关在里面。
祂们是故意的吧？！
这不就是告诉我我想要救维拉尔就得去掀了律法之神的老巢。
“……事已至此，只能上了。”
我拎着剑就准备冲上去，然后被安格尔一把揪住了袍子。
“哥你不会打算直接拿剑劈开神殿吧？？？”
他一脸震惊的看向我。
我：“那倒也没有，劈开门总行吧。”
“有差别吗？！”
“是谁之前还在一脸担心地问我是不是要和所有神明为敌的啊？！”
安格尔的笑容都绷不住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可以先进去？”
我看向他手指向的位置，那边放着一个展牌，上面写着——
【律法之神的宫殿，每日上午9：00-12：00、下午14：00-17：00可免费参观。】
【特展：律法之神的衣食住行展览请前往第三宫殿。】
不是，等一下？？
是这种画风吗？？
现在不应该是很紧凑的孤勇向前从黑恶势力手中拯救同伴，怎么突然变成假期游学参观博物馆了？？？
这个世界才是真正的槽点多多的世界吧？！
这个除了神明和神仆其他人都进不来的神域到底为什么要设置这种参观景点啊？！
给谁参观啊？？
其他神吗？！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沉痛了，安格尔甚至没催我。
【咳咳，宿主，您是主系统的半身，主系统算这个世界的创世神，您以为为什么我……是个吐槽系统呢？】
我：……
祖传是吧。
有些人，与生俱来就会吐槽。
“进去吗哥？”
安格尔问。
我又看了一眼那个展牌。
“进。”
来都来了。
【这不是来都来了的问题吧？？？】

等我们走进去发现还真有人参观。
大家都穿着各种各样的袍子, 全是神仆，也没有太多人注意到我们，比我脸上戴的面具夸张得多的装饰比比皆是, 反而是安格尔这种什么都不戴的人是少数。
我看向安格尔，他又是那副早有预料的表情。
我看着手上的丝带，边缘的黑气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借助着观看展览的步伐朝着那个方向，然后……来到了第三展馆。
“如果我没记错，第三展馆是特展？”
安格尔点点头。
……我亲爱的维拉尔不会被做成展品的一部分了吧？
一想到这里我加快了步伐，
“哥——”
安格尔拉住了我，我被猛地一拽,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进了一个角落里。
这是门口刚进去的一个角落，被两个展柜夹在中间, 因为整个展馆灯光并不算明亮，所以显得这里格外隐秘。
我们面前走过去一群排列整齐的神仆, 他们穿着深红色的长袍, 长袍上绣着金色的天平和剑, 一共十个人, 排成两列, 他们踩着一致的步伐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律法之神的神仆？
#嗯,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来参观的，也不像是来抓我们的。
#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下意识。
【怎么不算一种做贼心虚。】
不过等我们从角落走出来, 那群神仆已经看不到身影了。
不过他们过去的那个方向和丝带指引的方向是一样的……所以他们可能是去看维拉尔的？
我和安格尔继续朝前走，然后再次看到了他们。
四个神仆围在一件展品前, 剩下六个人分散开似乎在警戒着。
周围有参观的人想要靠近会被他们请离。
用的还是展品维护的名义。
我甚至看不清楚他们围起来的是什么展品。
……但是多半和维拉尔有关。
我手上缠绕的丝带已经快要飞过去了。
那股拉扯感太强烈了。
#等他们离开。
#万一他们要带维拉尔走呢？
#那就只能硬抢了。
安格尔叹了口气。
我也叹了口气。
我把BB机调到了周天祺的颜色——
#我们可能要硬闯了, 外面怎么样？
#……不太好，有主神出手了, 你们出来后直接往这个坐标走。
#A9042，NG2351，&*907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所以这群人是来转移维拉尔的？
祂们察觉到我们有人混进来了。
我看向那群神仆，他们拿出了展柜中的展品，上面盖上了红色的布，然后在其他人的护送下朝着来的方向走，甚至没有看我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