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天子—— by有酒
有酒  发于:2024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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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听道:“……弥尔蓝?”
弥尔蓝循声看向他,上下打量着这位长着翅膀的“鸟人”,疑惑道:“你是?”
弥尔蓝对迁移计划略有耳闻,但她此行与这事儿的关联不大。她是替神学院来的调研的——血之神的化身战止序要再次镇压“伏火”,这可是寻神系研究的好素材。
“可这鬼地方太热了。”弥尔蓝道,“出去走几步就要死在外面。”
荀听尝试着放雨祭祀出去降雨,这些雨水落地即蒸发,雨祭祀悻悻地缩回了瓶子,说道:“这破地方会把我身体的水分蒸没的!”
居民们说,阿波罗镇不寻常的酷热就是因为“伏火”。
荀听好奇这个伏火究竟是什么样姿态的朽神。
祂是一团火吗?可祂从哪里烧起来的?伏火的范围影响如此之大,他们却看不见燃烧的痕迹。
居民都对“伏火”闭口不谈,好似这个词语代表了什么厄运,冒犯它们今晚就会找上门一样。
“你很快就知道了。”口干舌燥的弥尔蓝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说,“这里到处都是伏火的残火。”
“……到处?”荀听好奇地望向周围,除了地上会出现的大大小小空洞——荀听猜测那是为地下空间散热用的,除此之外,阿波罗镇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直到晚上,荀听才明白伏火究竟藏在了哪儿——
傍晚时,荀听用三袋牦牛干去希什的住处把雪山狼勾引了过来,小狼还记得荀听的气味,因此对他非常亲近。
他给雪山的皮毛上擦上一层香皂沫,碱性物质让短尾狼的皮毛开始散发冷气,荀听叫这头“行走的制冷机”晚上睡在却杀床头。他又取了几缕小狼的毛发,混合到一盆肥皂水之中,倒入吹风机,用于整个房间的制冷。没想到雪山竟然被性情嚣张的希什教得十分温顺,乖乖地趴在床上朝荀听摇尾巴。
希什发现自家小狼被抱走,气得敲他房门:“荀听!你个狗贼!!你偷我雪山做什么?你把它还回来!”
荀听理直气壮:“它自己愿意跟我来的。”
接着,他去找管家盛了两桶阿波罗镇的特质冷饮,他觉得降温效果不太持久,又去买了一些香料材料,照着药水调配书加了一点夜光葡萄酒和杂交冰草香料,调出了既降暑防温、又味道不错的凉酒来——出于感谢,还给了希什一桶。
如此这般,疲惫的乜伽王子在酷热中晚归的时候,打开房门,一股凉气和甜酒香扑面而来。
刚一开门,一群蘑菇小狗顶着一只盘子,盘子放上了一杯加了冰块的酒,摇摇晃晃地挪到却杀脚边。这群小东西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的鞋子,有一只还摔倒了。
“……”却杀拿起这杯酒来,并且撤掉了它们头上的盘子。
蘑菇小狗们如释重负地往房屋中跑去,围绕着正在做饭的荀听转了一个圈。
荀听弯腰,把完成任务的蘑菇们都驱赶回了一个木箱里。
……养一群蘑菇小狗用来这样使唤,亏他能想得出来。
却杀把甜酒饮尽,热得烦躁的身体爽快了不少。他到清凉的床上坐下,摸了摸正在熟睡的雪山,小狼发出呼噜呼噜的叫声。
屋子里被荀听收拾得干净、整洁,温度也是舒适的。明明是旅馆的客房,却比在家中还要自在。
荀听给他端上一盘沙拉来,问道:“累吗?这里没多少食材,只有一点水果和蔬菜,所以只做了这些东西……”
却杀道:“你很会持家。”
自从被弥尔蓝封号“贤良淑德”之后,荀听就已经对这类评价脱敏了,他只是耸肩,说道:“以后我总得照顾你吧?爻,你看起来不太擅长做这些事。”
却杀抱起胳膊来,道:“的确。”
荀听忍俊不禁,他把却杀喝完酒的杯子收拾起来。
他想起来问却杀:“爻,你知道有人在装成格温乔尔杰的模样,去大荒狩猎吠渊吗?”
却杀摸雪山狼的动作一顿。
“知道,怎么了?”
“知道?”荀听道,“你原来认识那位三十……不是,假三十七?”
“嗯。”
荀听观察着却杀的神色,松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他狩猎吠渊是为什么吗?”
“因为吠渊稀有,”却杀道,“不是也有很多人对你感兴趣么。”
荀听心想,只是这么简单吗?
荀听将洗好的酒杯放好,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什么东西在摇晃房间,酒桶里的玫瑰红的液体在波动。
荀听疑惑地盯向酒桶,他听觉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些窸窣钻动的声响,其中夹杂着吱嘎的细叫。
他转向声源,而面前是一面墙壁。
荀听皱眉,他伸手触摸土制的墙面,背后的汗毛直立——他这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墙中有东西在互相挤压,甚至平坦的墙面鼓起了一个大包,它正在不断移动,里面的东西试图破墙而出!
荀听后退一步,第一反应是:“爻!你先走,这里有问……”
他话未落,神情严肃的却杀就已经朝这里走了过来,一把将他拉到了身后。
“……”
荀听差点忘记,却杀重新拥有了神赐纹,他重新变回了那位精通所有神明技能、战无不胜的南希伯司长。
却杀不由分说地按住那个还在蠕动的包,一剑刺穿了土坯,墙里传来“吱”的一声惨啸。
那东西被挑了出来,它的“尸体”重重地摔落到了地上,那是一只腹部肥胖臃肿的老鼠。
就在荀听想要仔细查看时,鼠尸的肚子突然炸开!
它喷溅出红色的内容物——不是血红,而是“火”红的。这些残渣所溅之处被烫了几个大洞,幸有却杀剑刃的遮挡,荀听的身体上才没被溅到。
鼠尸的皮烧了个干净,整个身躯燃烧了起来,它再次于火焰中“爬”了起来,痴狂般跳进酒桶里,桶中登时燃起大火。
墙中的其他挤攘的东西得到了什么鼓舞,那一团团火红之物如同活了似的,纷纷从缝隙中涌了出来。它们摇曳出老鼠的形状,将墙皮烧得像炉窑中那样通红,整面墙如同在呕吐岩浆。
荀听久违的厄婴系统蹦出了提示:
【朽神档案】
朽神代称:伏火、鼠火
阶梯等级:第四阶梯 4-437
朽神特征:祂本是圣洁的火,形态却类似一只只丑陋的老鼠。它们经常潜伏在地下,像那些肮脏的小畜-生一样昼伏夜出,当荒地闹起鼠灾,鼠火聚集融合起来,那火就变作巨型的肿瘤,化为浓稠的黑色。巨大的炙热之瘤四处滚动,熔浆般的汁液遍地流淌,老鼠是跟随祂的臣民,所到之处将燃起地狱烈火。
伏火的完整形态诞生时,曾经将熔炉烫伤,伤口向下深入几百米,几乎形成一道深渊盆地。熔炉山痛苦哀嚎,祂的哭泣声使皮肤上的树木死亡,动物的内脏破碎,生灵涂炭。由此形成了腐烂熔炉。
弱点或骗神技巧:残余的鼠火喜欢酒精,遇到酒精身体会暂时膨大,它们厌恶刹门神的“恶血”神赐。
点击查看朽神咒名与祭品
伏火残火的形态竟然是一只只老鼠……
却杀用剑划破手心,滴出的鲜血由红变黑,质地变得黏稠。
荀听看见那血滴出来一个鬼脸的简单形状——这就是刹门的神赐“恶血”。
刹门信徒要习得这一技能,除了神犀数量需要达标之外,还需要累计杀死足够多的人。这样“恶血”里才会凝聚杀意和仇恨的灵魂。
这群老鼠碰到恶血之后,“吱”的一声开始四处逃窜,幸亏这些只是残火,很快就被驱赶,缩回到更深的地底下了。
却杀看了一眼破碎的墙壁,说道:“墙里全被他们蛀干净了……”
却杀低头,看向正在为自己包扎手心伤口的荀听。说道:“不用,我会用神赐恢复的。”
“下次你可以用我的血,”荀听很在意他的伤口,说道,“刹门的神赐又不一定非用自己的血……”
附近传来人群骚乱的声音。
却杀道:“看来这群残火溜到外面了。”
荀听道:“我们出去看看。”

第144章 阿波罗镇
在地下,荀听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头顶上的震动——有一大群东西贴着地面跑了过去。
荀听探出地面,一股热气包裹了全身,只见不远处有一条发光的火焰带正在快速扩散,那是一群老鼠在快速移动,它们扬起沙土和灰尘,所经之处的土地被烤得赤红一片。有的地下房屋已经烧着了,居民连忙转移到地平线以上进行避难。
管家及时出现,他让卡佩斯总统和却杀不必着急,阿波罗镇中有一支由刹门神组成的专业“灭鼠”队,现在正在处理灾情。
“这些可不是普通老鼠,传说因愤怒和贪婪而死的生灵灵魂会被发配到南方荒地,化作滋养熔炉山的粪土,而老鼠啃食了这些东西之后,就会与它们融为一体,变成四处逃窜、无法被水扑灭的伏火。成群的老鼠们藏匿于地下,使得南方荒地的地面温度异常增高。”管家说,“因为源头无法止住,所以伏火是永远除不掉的。它们聚集太多就会变成巨大的成体,引发灾难……这些天经过了定期处理,本来好好的,结果今晚鼠患竟然再次泛滥……让总统和王子见笑了。”
“战将军会帮你们解决伏火成体,”卡佩斯说,“动力之锁的锁芯藏匿在腐烂熔炉之中,而伏火在熔炉山太过猖狂,阻碍了我们继续深入。”
管家盯着卡佩斯,好一会儿,说道:“总统真是辛苦……这次破锁竟然亲自前来,您很久都没拜访过我们家族领地了吧?”
卡佩斯淡淡道:“就当故地重游了。”
管家礼貌地微笑着。
希什的父亲赫伊曾是西德尼恩家族的大少爷,当初他执意要与卡佩斯结为连理,入赘到南希伯,导致西德尼恩与卡佩斯家族闹翻了一段时间,即使现在两家关系缓和,西德尼恩家族的长辈们还是不愿意出面见卡佩斯。
赫伊曾的性格过于偏执,而且经常疑神疑鬼,以前的他才是一只真正被家族娇生惯养坏了的“金丝雀”,希什的乖张跟他的父亲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赫伊曾一旦察觉到伴侣有疏远他的念头,就会无由地发疯。他曾经当着卡佩斯和议员的面撕毁了西德尼恩家族的使者来信,搞砸了一项重要的商务会议,原因居然只是怀疑卡佩斯“不要他”“要将他送回家”去。
而且,人们皆知总统伴侣极端地偏袒卡佩斯,赫伊曾秘密地在联邦政府之外搞“白色恐怖”,只要有人发出一点反对卡佩斯的声音,就会遭到他的清理和虐杀。这可为卡佩斯“赚”得了不少骂名。
赫伊曾强烈地缺乏安全感。他曾经提出想要有一个孩子,可以将卡佩斯总统的位子传承下去,他不介意自己来抚养这个孩子,甚至提出可以通过“性之神”禁忌的神赐让自己作为孕体,不会打搅到卡佩斯的工作。
赫伊曾多番请求,但卡佩斯拒绝了,她觉得,南希伯联邦又不是世袭制,她不想扶持自己的后代,更不想有后代。
于是,赫伊曾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他用三十只梅花鹿子宫肉干、袋鼠血瘤以及几斤人皮请下了第五阶梯朽神5-742畸形儿巢穴。这个朽神有两人高,呈囊袋状,祂可以将两个装入囊中的东西——无论是人、动物、植物、还是朽神——融合在一起,从而诞下一个畸形的融合幼体,祂和蜃楼市子宫是孕育类的同源朽神。缺点就是诞生的“畸形儿”的神智是混乱的,甚至没有智慧。
赫伊曾用维洛斯的神赐对这个朽神加以改造,他又偷偷取了卡佩斯的血,装入囊中。他用自己的身躯维持着祂的运转,不断地调整孩子的形态,失败了无数次之后,赫伊曾最终孕育了一个他和卡佩斯的正常骨肉,也就是希什。
整整五个月,赫伊曾都待在不见天日的地下,他为那朽神输送神赐与血肉。当卡佩斯踹开地下室的大门,满屋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畸形的肉块们堆叠在一起,那肉浆巢穴在这些丑恶的污秽中央,上面延伸出的红色脐带连接着赫伊曾的身体,像一条条嗜血的蠕虫。
而骨瘦如柴的赫伊曾抱着干净健康的新生儿,他的脸苍白疲惫,却仍旧精致美丽,虚弱地拽着卡佩斯的衣角,欣喜若狂地让她帮孩子取名。
卡佩斯发了大怒,如果当时不是洛雷奶奶和止心师劝阻,赫伊曾怀里的小孩是活不下来的。
卡佩斯可不是什么善茬,她能如慈母般笑语盈盈,也能一刀杀人不眨眼。她一手打造了科技先进的南希伯帝国,她把却杀铸成朽神煞的容器,把他提拔为重臣。世人皆不知无数人的性命就悬在她指间的那枚平平无奇的天子戒上。
她最忌别人忤逆她的命令,那时能放疯狂的赫伊曾一条生路,说明他对此人还是有感情在的……不然她也不会一直惯着这少爷的无理取闹了。
此后,希什便被赫伊曾一直抚养着,卡佩斯很少关怀他。希什被赫伊曾教育得十分听从卡佩斯的命令,他对母亲的崇敬和恐惧是童年就养成的。
后来不知什么契机,赫伊曾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因此对卡佩斯由爱生恨,扔下希什,逃离了南希伯。
此时赫伊曾已叛投黑太阳教会多年,卡佩斯这句“故地重游”不知有何意味。
过了好一会儿,不远处的火光似乎熄灭了,管家说道:“看来捕鼠队已经完成任务了……哦?是战将军。”
荀听飞上地面矮屋顶,朝管家所指的方向眺望过去。
他发现,那群沐浴着火焰的鼠群被另一股流动的势力所吞噬:那是一大摊血迹,他们如同一道赤潮,汹涌地扑来,逃窜的老鼠来不及撤退,就被血潮中的恶鬼抓住、吞咽下肚。试图逃跑的老鼠被密集的红色地刺扎穿,一具具燃火的尸体化作了灰烬。不一会儿,伏火残火就被恶血所浇灭了,发出一股奇异而诱人的浓香。
战止序踏上凝固硬化的恶血,踩碎了老鼠的骨灰。她的手上缠着绷带,手扶两把剑,查看周围的情况,对身旁的捕鼠队说道:“还有几只朝那里逃了。”
“刹门化身果然是伏火的克星,”管家满意道,“战将军这次出马,镇子以后应该会安生许多年。请总统不要担心,回房休息吧。”
这时,恶名簿从地下爬了上来,他露头,叫道:“小溪,我听见动静……发生什么了?”
祂的声音一停,看了管家一会儿,“咦”一声。管家瞥祂一眼,恶名簿便乖乖不说话了。
荀听问:“怎么了?”
恶名簿的目光从管家身上移开,对荀听说:“小溪,有人来找你哦。”
弥尔蓝在荀听房间等他。她抱着雪山,仰头感受着房间中的凉爽,如同重新复活般,吸了一口气,见到荀听回来,她兴奋道:“听哥!你这里为什么这么凉快!我今晚能在这里打地铺吗?你不知道我过得什么日子!今晚屋顶上掉下一只老鼠来把我床单烧了个大窟窿……”
她看到荀听身后跟着的却杀,声音戛然而止。
却杀自觉回避,道:“我和战将军有事商量。”
待他离开,弥尔蓝才敢继续对荀听说:“我错了……系统没判定你暴露身份吧?”
荀听给弥尔蓝倒了一杯自制的凉酒,道:“放心,没有。”
弥尔蓝饮尽那杯冰爽的冷饮,畅快地“啊”了一声。她仔细地观察了房屋,道:“等会儿……你是和爻司住在一起吗?”
荀听道:“嗯。”
“真好,原来这乘凉的屋子是特地为爻司准备的,”弥尔蓝撇嘴道,“那我就识点趣,不来打扰你们了,说完事儿就走。”
弥尔蓝拆开自己的随身包裹,把一沓书放到桌子上,荀听注意到里面有一个长着霉点的小包裹,拎了起来,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哦,”弥尔蓝接过那小布袋,说道,“柏羽做的点心。”
“你走之后,柏羽一直在通过我了解关于午溪和莫诺的消息。她和神学院请辞之前,见了我最后一面,给我做了一份蓝莓派,”她哭笑不得,“结果她做得太硬,连她自己都说难吃,我一下子吃不完,就一直带在身边当随身干粮了,哪知道这破地方太热,居然这么快就坏了……”
弥尔蓝说:“柏羽说她还是不太擅长做饭。最后的愿望就是想再尝一次养父做的糕点,但你那时不在我身边,我又不会烹饪,她就只能想想了。”
“我在蜃楼市见过她。”荀听遗憾地想,他在哈维戈小屋给大家准备的最后一顿饭,没有做一份柏羽爱吃的蓝莓派。
“她……她真的深入到永恒黑洞了吗?”弥尔蓝惊讶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还活着吗?”
荀听无法说柏羽是生是死,蜃楼市的一二层已经完全被虫潮蛀蚀,无人能再通过正路进入永恒,而里面唯一的人类也无法出来。
柏羽对于外界来说已经死了,但对于她自己来说,她将永恒存在着,守着哈维戈小队的小屋。
荀听道:“她现在……应该拥有足够的时间去学怎么做好吃的蓝莓派吧。”
弥尔蓝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她把一份记录手稿整理好,递给荀听,说:“我来找你还是说神明火种的事,喏,这是我得到的关于图特信徒会的消息——最近有寻神系的一位老师发现,图特信徒会一直拥护的神明化身是假的,那老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信徒而已。他欺骗了信徒会很多年,查证确实之后的教徒们十分愤怒,他们要求晟谕庭将这个罪大恶极的骗子斩首示众。”
弥尔蓝道:“这当然没到可以死刑的地步,不过这的确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丑闻,很影响信徒会的形象,所以最近晟谕庭正在安抚图特信徒会的情绪。”
“等等……”荀听觉得这事儿的槽点太多,“一个普通信徒,欺骗了‘脑和智慧之神’的信徒会众人很多年?他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谁知道呢?他闭口不提是谁帮助了他,为了防止别人对他的记忆进行提取,他还用神赐将自己的大脑意识洗去了,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痴傻之人,被关在监狱之中。”
荀听问:“他叫什么?”
“米达斯图亚特,是娅尔萨的二世孙……哦,就是哈维戈小队的那位娅尔萨。”弥尔蓝道。“因为他是英雄们唯一留下的后代,所以一直备受关注。但米达这老头子除了会故弄玄虚,没有什么实际的建树,受到的争议也很大。”
荀听冒出一个想法,道:“他会不会是受人胁迫的?替人扮演图特化身?”
“扮演?为什么要扮演啊?而且什么样的人能叫他扮演得这样天衣无缝?”
荀听道:“大胆地想一下,或许就是图特化身叫米达假扮的,因为化身本人有着不能露面的原因,所以利用了米达,而米达也借着正主的实力,狐假虎威。”
没什么证据支持,这只能是个猜想。弥尔蓝道:“也说不定呢。”
“总之,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找到图特真正的化身,这样才能进行火种任务。”弥尔蓝说道,“对了,刹门神的化身任务怎么样了。”
“没有进度,提示也是寥寥无几。”荀听翻看过关于刹门的神话故事,还是不明白“退让”的神明意味着什么,他道,“可能需要你接近一下战止序,钓出些信息来。”
弥尔蓝用书卷敲敲荀听的肩膀,道:“不行啊荀老师,你老是死来死去的,我找不到你,每次任务链总是断掉。”
荀听无奈:“这也不是我想死的。”
弥尔蓝展开双臂,道:“你看我,我已经苟活了五年了,即将六年。一命六年!”
“……”荀听道,“你可别立flag了。”
弥尔蓝还带来了关于米达的审讯记录,荀听翻看了一会儿,发现上面都是些痴傻的米达梦呓一样的疯言疯语,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时,荀听看到了底下夹杂着的薄书,又是那个熟悉封面。
他将那本杂志抽了出来,“哗啦啦”地翻到作者写着“海鹄与俗人”的一页,问道:“你这次又造谣了哪对cp?”
他的动作与提问连贯自然,让弥尔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对答如流:“这次造谣了林克和盖侬……”
“……”
弥尔蓝一顿,她抬头看向荀听,一把将杂志夺了过来,说道:“不可以,新写的这篇太黄-暴了,直男禁止阅读。”
她合上杂志,夹回书堆里,随口吐槽道:“以前你看这些文章还很羞涩,怎么现在脸不红心不跳的了?”
说起这个,她突然想到一桩事,问道:“哎,你知道爻司的新刻了一道神赐纹吗?”
“……嗯。”
弥尔蓝饶有兴趣道:“你知道是谁刻的吗?”
荀听不抬头,摸摸鼻子,答道:“不知道,你有头绪吗?”
“爻司被证实为怀社上教皇的亲生骨肉,也就是作为百年前遗落的乜伽王子。他回归晟国的仪式非常隆重。大主教到虔牙大教堂为他净身洗礼,我去人群中围观过……我看见爻司身体上的神赐纹变了样。那肯定……”
弥尔蓝想说,这肯定是个很强势的人刻下的。蛇骨与血浸的红色蔷薇纠缠在一起,那花骨朵还特意“开”在了隐私-部位,那种样态的图案刻在人的身上,跟雕刻者当众宣誓自己对爻司的占有欲和性-欲没什么两样。
但弥尔蓝为了保护荀听纯洁,只好咳了几声,道:“咳……那肯定是一位很好的雕刻师父纹的。爻司身边居然会有这样的人?刺青总不能是他自己刻的,我知道的比爻司强势的人也只有卡佩斯总统和华顿……”
“……”荀听默默不语。
弥尔蓝沉浸在自己的逻辑之中,丝毫没把可能性往旁边这朵“小白花”身上引。
她神秘兮兮地凑到荀听身边,提醒道:“如果你也不知情的话,我猜那八成就是华顿少爷干的了。就是麦蒂小少爷的哥哥,你应该见过吧?我老早就觉得他对爻司有意思了,你得注意……”
“谁?华顿?”荀听打断她,脑海中只能浮现出此人西装革履的模糊形象,“奥维拉家族的当家人啊?”
“是啊,”弥尔蓝才注意到荀听的表情,“等会儿,你脸怎么这么红?”
“你别猜了,”荀听低头翻书,他直接地坦白道,“是我刻的,着色用的我的血,爻说……他只喜欢我,没别人。而且我们在一起了。”
四句短促的话,让弥尔蓝缓缓死机,她愣着,只慢慢吐出了一声:“……哦,这样。”
文献的查阅工作仍在进行,翻书声在安静的环境下响了五分钟,重新开机的弥尔蓝才反应过来。
“不是……你说什么?你刻的!什么时候?你们在一起了?什么时候?”她瞪大眼睛,盯了佯装若无其事的荀听一会儿,道,“你是龟壳转世吗这么能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荀听:“?”
作者有话说
“这次造谣了林克和盖侬……”
注:两位角色来自于《塞尔达传说:王国之泪》

第145章 漂亮
弥尔蓝丢出了一箩筐的问题,道:“你怎么回事?你不是直男吗?什么时候的事?你们……谁追的谁啊?”
荀听想了想,他和爻之间似乎从来没存在过情感拉扯戏码,他在明白自己心意不久后,两人就确定关系了。
荀听是一个对感情过度真诚而导致患得患失的人,他渴望又抗拒开启一段关系,真正开始了会自己“折磨”自己,内里相当矛盾。
但却杀沉稳直率,无论是在物质还是精神上,都能充分给予伴侣安全感。他常年正冷刃刀尖上走,在他眼里,亲密关系是用来休憩的地方,他缺一位真诚而温柔专一的另一半。
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有两个人互相适合彼此。
荀听不想计较“谁追谁”,他比较在乎另外一件事:“你说华顿对爻有意思,是开玩笑的吗?”
“我可没有,”弥尔蓝道,“原来你不知道么?爻司的红宝石佩剑是华顿先生送的,这剑曾在拍卖场上展出过,大家都知道是华顿拍走了……之后就出现在了爻司身上,谁都会觉得可疑吧!”
在弥尔蓝未留意的地方,荀听蜷起了手指,荀听说:“朋友之间送这些东西,也很正常。”
“这可不正常,那把剑是怀社上当政时期一位著名工匠打造的。那工匠是刹门信徒,以血淬剑,打造出的武器锋利无比。他爱上了一位崇信徒,为恋人铸造了许多珍贵宝物,后来,他发现了自己的情感只是崇信徒用神赐捏造出来的幻觉,对方只是同行派来的骗子。悲愤的他杀死了崇信徒,可他无法走出这关系,在崇信徒死后不久,工匠才知道自己竟真的动了心……于是也用同一把剑殉情。于是这把剑又被叫做‘残忍的石榴血’,代表一种病态的爱情……”
“啊……你倒不必担心,爻司又不是三心二意的人,说不定他完全不在乎这把剑的含义,只觉得好用。”弥尔蓝看着荀听,得意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看小情侣的眼光果然从来没有错过。”
荀听:“……”
有人敲门,却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聊完了吗,荀听,跟我出来一趟。”
弥尔蓝使了个眼色,荀听走出门去,问道:“怎么了?”
许久没见到满月停在却杀的肩膀上,这只苍鹰快被热成了秃鹫,他察觉到了荀听的气息不对,虽然挂着一副凶狠的模样,但往却杀脑后躲了躲——他在害怕吠渊。
“满月发现了一些异样。”
就在房外的不远处,有一只近一米长的死老鼠,它的身上脏兮兮的,毛已经结了块,眼睛和尖嘴淌出血来。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肚子里破了一个大洞,里面似乎装着什么。
满月飞过去,拨弄了几下老鼠肚子,里面包裹着的东西淌了出来。荀听惊讶地发现,那是人的半只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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