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更努力,才能给花生更好的生活。
至于霍峋,郑爷已经渐渐意识到,这颗天生的金玉蛋不是他努力就能养得起的。
郑秋白这边棘手的问题解决的差不多,再处理一些合同和账目问题,出差差不多就结束了,远在港湾和儿子生活的霍峋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小花生在和硬爸爸经历一天的父慈子孝后,对霍峋也心生不满了。
他从凌晨开始嚎啕大哭,就因为霍峋趁他睡熟后,把他放进了婴儿摇篮里。
小花生哭到脸蛋通红,大声咳嗽,死活都不肯再睡摇篮,他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独立又自主的乖宝宝了,他就要被人抱着,抱着比摇篮舒服。
霍爸爸黔驴技穷,只能打破郑蝴蝶在家时候定下的规矩——不许小花生上他们两人的大床被爸爸抱着拍拍。
或许是没有及时更换的床品上还有郑秋白的味道,再霍峋把婴儿垫枕放到郑蝴蝶那一半床后,掉眼泪的小花生对躺在大枕头上,没有了过多的抵抗。
察觉到新方法的霍峋从衣柜里翻出郑爷离开前穿过的居家服,当做薄被,盖在了小花生身上。
哭了快两天的花生,终于咧开嘴笑了。
熟悉的气味和触感,让花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也叫明天还要去公司开会的霍爸爸,得到了合眼休息的片刻时间。
霍峋早起去上班的时候,闹到半夜的小花生还没醒,盖着郑秋白的衣服睡得很香,这么一看又是个天使似的宝宝了。
虽然家里有Asha和育婴师,但霍峋已经见识到儿子的难缠之处,嘱咐两人如果小花生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及时给他打电话。
出门前,霍峋还跟不知道在哪嗨皮的叶聿风联系了一下,主要目的,是叫叶少爷过来看孩子,叶聿风一贯是个咋呼的,正好吸引小花生想念郑秋白的注意力。
“今天上午你到家里来陪花生。”霍总发号施令时理直气壮,反正叶聿风也不去上学,看孩子正好填补他在港湾空虚到只能吃喝玩乐的生活。
看孩子这活儿,叶聿风相当乐意,干的十分开心,一是他真挺喜欢小外甥的,次次去都要带着相机,记录下外甥每一次伸手蹬腿的壮举。
同辈里,还没谁和他一样当舅舅的呢。
二是等回内地后,小外甥的照片和录像,可能替他从奶奶那里讨到不少零花钱。
叶聿风今天穿的大花衬衫和绿色牛仔短裤,一身花团锦簇,大红大紫,相当刺激婴儿视觉,醒过来还没预备哭的小花生盯着他看了好久,喝奶时候都目不转睛。
喝完奶,他就落到舅舅手里了。
“小花生,你还认得我吗?”叶少爷像每一个招孩子讨厌的亲戚一样,要考考小外甥,“我是谁呀?我是你的谁?”
叼着奶嘴的花生不吭声,他聪明,也只是对情感敏感些,还没聪明到认人的份上。
“这就不认得了?”叶聿风失望的表情很浮夸,丧眉耷眼。
这是他听育婴师说的,对二月龄的小婴儿做些夸张的表情,能有助于小花生领会情绪表达。
这表情丑得小花生‘噗’一下吐出了自己的奶嘴,不乐意叼了,张嘴就要哭。
“哦哦,不哭不哭,不怕不怕,我是舅舅呀~来,叫舅舅。”叶聿风致力于教会小外甥叫舅舅,奈何小花生压根不配合,反抗激烈,放声大哭。
这下,叶少爷身上的大红花也没用了。
又一次,花生哭到绝食,谁哄都没用,连着咳嗽,像是要喘不过气了。
霍峋从公司赶回来时,小花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完奶后,哭得太用力了,现在有点肠胀气,肚子胀胀的,育婴师正在帮他排气。
叶聿风已经见识了一次小婴儿排气时轰隆隆的屁和连屁一起出来的臭臭,满脸菜色。
从前郑秋白在港湾的时候,每次来玩小外甥的叶少爷得到的都是一个软软又浑身奶味、乖乖任他揉圆搓扁的可爱宝宝。
他还没有来得及直面过小外甥的屎尿与吐奶,也没有面对过小花生持续如此之久的嚎啕噪音,已经觉得有点顶不住了。
刺耳,真的很刺耳啊!
这孩子难道是被掉包了吗?
霍峋回来后,特意在身上披了郑秋白居家服,而后才把小花生接进怀里,颠了几下,哭声渐小。
看清霍峋眼底的青黑,叶聿风意识到,受害者可能不止他一个,“小花生最近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怎么感觉比之前脆弱敏感好多。
“从你哥回燕城开始就这样了,可能是爸爸不在,他没有安全感。”霍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响铃不停的手机,毫不犹豫摁下了关机键,把Bryce的唠叨和骂声从根源切断。
原因无他,霍总是从中断的项目研讨会上跑回来的,这是光明正大的翘班。
在公司收拾烂摊子的Bryce都想打电话给老板公告御状了。
“在你怀里倒是不哭哈。”叶少爷嗡嗡的耳膜得到了片刻安宁。
提起这件事,霍峋也有点欣慰,儿子终于有点黏人,像是认可了他这个爸爸一样。
“郑秋白那边也忙,一时半会回不来,可孩子不能天天这么哭吧?”万一哭得抵抗力下降,再生点病怎么办?
今天都已经哭到肠胀气了。
霍峋也在考虑要不要告诉郑秋白这件事,抛却环境和待遇,小花生无疑更想待在郑蝴蝶的身边。
只有在郑秋白的身边,小花生才不会生活得担惊受怕,随时都会受到刺激嚎啕大哭。
这点跟霍峋其实很像,哪怕去燕城吃糠咽菜,也要跟着郑爷。
为了儿子的情绪管理,霍峋掏出手机,重启后拨通助理电话,不等Bryce尖声叫苦,霍总先一步吩咐道:“帮我订飞最早燕城的航线和公务机。”
他要带着儿子去找家里的主心骨。
郑秋白接到霍峋报备的电话时,霍爸爸已经带着人生中头一次出远门坐飞机,一路上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和不解的小花生,落地机场了。
第108章 养崽日常7
可能因为一路上霍爸爸都在安慰儿子马上就可以见到漂亮爸爸了,这是对小花生来说,是一场值得期待的旅程;
也可能是因为外界诸多小花生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走马观花,对于小小人的反应和注意力都是一种挑战。
奔波途中的小花生,并没有崩溃大哭,反而很镇定,左看右看,一路叼着奶嘴,时不时嘬一嘬,新鲜劲儿十足。
他对霍爸爸喂奶和换尿布的工作也十分配合,连公务机上的空乘小姐都夸他看起来就是个天使宝宝。
谁能想到这小宝宝这几天已经快把家里哭到‘天翻地覆’了呢?
得知霍峋带着儿子落地京市机场后,既惊讶又惊喜的郑爷让霍峋别再带着小花生继续赶路,省的累着孩子。
既然到京市了,不如先回一趟霍家,歇歇脚,也见见思念小花生的亲戚们,等郑秋白这边工作收尾后,开车去接他们父子俩。
霍峋很听话,带着小花生先回了‘娘家’。
恰逢工作日,霍家待在家里的,只有大嫂陈禾,她正说这日子无聊呢,小弟就带着孩子回来了,“哎呀,峋峋,你怎么带着花生突然从港湾回来了?”
“秋白说让我回来看看的。这段时间他在燕城工作,花生粘人,我就带着他就一起过来了。”
眼下的小花生因为坐飞机又坐汽车的缘故,已经在车上困睡过去了,从霍峋怀里换到陈禾怀里,始终耷拉着戴防风小雏菊帽子的脑袋,闭着眼,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抱住肉嘟嘟的小花生,大嫂笑地合不拢嘴,“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再回去。”
“这个,还得再看看。”
小花生对郑蝴蝶产生的分离焦虑,叫霍爸爸不得不对儿子在彻底能自控情绪,懂事听话前的养育方式和地点另做打算。
如果要一直留在港湾,那郑秋白肯定要为儿子放弃一部分工作,在花生能和保姆以及其它人相处前,始终留在港湾。
但这无疑和郑秋白的事业心相悖。
一边是哭哭啼啼到嗓子哑的儿子,一边是好不容易待产完雄心壮志的爱人,霍峋实在是左右为难。
实在不行,只能叫小花生和郑秋白一起留在燕城,过段时间再把Asha和育婴师都接过来,而霍爸爸继续做港湾内地两头跑的空中飞人。
毕竟,天平两边放着的都是他最爱的人,他不入地狱,还能叫郑蝴蝶和小花生入地狱吗?
面对关心的大嫂,霍峋也只说这是他自己的打算,“花生还小,现在也更依赖秋白,让他和秋白生活更合适。”
陈禾知道小花生这两个月的宝宝正是缠‘妈妈’的时候,霍峋做出这样的决定,说不上错,但,“小花生和秋白都留在燕城,然后你又要回港湾去?”
孩子的问题暂且不提,夫妻间要是这样长期两地相隔,那麻烦事可一大堆等着呢。
再说了,陈禾也没见过,刚结婚就要分居的。
“峋峋啊,我看秋白——”
霍峋本以为陈禾要劝郑秋白放弃工作,不等大嫂说完便拒绝道:“大嫂,这不行,秋白现在的事业都是他一点点打拼出来的……”
“我知道呀,我说的是,秋白一个人带孩子肯定也不容易,你们两个能凑在一起还是要凑在一起。”
陈禾叹气,“实在不行,等你读完书就从港湾回来吧。我和你大哥都觉得,你现在那个公司就是小打小闹,牺牲小花生的教育和陪伴,真不值当的。”
未来身价上千亿,在家人眼里却是‘小打小闹’的霍总:?
这话叫Bryce知道,他该尖叫着站上公司天台了。
“你大哥还准备叫你进**局,先从燕城做起,当个跳板,将来京市的路都为你铺好了。”
以霍峋的身份背景,走体制内,前期不会太累,也有照顾小花生的时间和精力,正好能帮郑秋白分担带孩子的压力。
“大嫂,”霍峋赶紧叫停陈禾,“这些事情我会和秋白看着来的,您和我大哥就别操心了。”
霍峋也是成熟了,这事要是放在从前,他已经要为家里干涉他的生活和选择黑脸了。
不过现在,他也能理解家人也都是站在为小花生好、为他的小家好的立场上。
只是,成熟的霍峋也不是多听话的人,他依旧只听郑秋白的话。
如果今天陈禾的论调,换成郑蝴蝶来讲,霍峋可能真会考虑将公司业务重心转移到轻松一些的项目上,直到小花生去上幼儿园。
傍晚六点钟,霍家人接连下班到家,霍嵘今天回来的也格外早。
见到坐在小客厅里抱着小花生喝奶的小弟,霍老三‘啧’了一声,以一种恨弟不争气的口吻道:“你怎么还带孩子回娘家了?”
是和郑秋白闹矛盾了,到家里‘哭鼻子’来了?
这嫁出去的弟弟就是泼出去的水,都是一家人了,霍嵘可不会为了霍峋去和老同学红了脸。
霍峋抱着大口吞咽的小花生,连一个眼神都吝啬施舍给没事找事的霍嵘。
霍家的亲戚对小花生来说从气味到声音,都是全然陌生的。
满月酒那两天,根本不足以叫花生一个小宝宝记住他爸爸那么些哥哥嫂嫂的,于是哪怕在喝奶填饱肚子,小花生的眼睛也没闲着,好奇又戒备地盯着他三伯。
同样,比起其他见到小花生都走不动道儿的霍家人,霍老三相当独特,他还不到会对小婴儿产生‘慈爱’这种情感的年纪,‘嘬嘬’逗弄两声,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现在更叫霍嵘头痛的,是家里因为霍峋已经有了孩子,对他的催婚催育逐渐变本加厉。
同龄的霍淳因为在国外,鞭长莫及,家里的炮火,目前可都集中在霍老三的身上了。
搞娱乐行业的霍嵘,对待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都如出一辙的插科打诨、敷衍了事,他压根就没想过在四十岁以前结婚,更没想过生小孩这档子事。
于是霍老三想问问霍峋,到底是怎么想的,小小年纪谈恋爱就算了,怎么还这么着急整个孩子出来?
就这么想折腾死他这个当哥的?
“你还准备要个老一吗?”趁年轻,跟他爹妈似的,能生多生。
小花生穿着线袜的脚丫子一甩,蹬开了霍嵘戳他脚心的手,霍峋发现,也给了亲哥一个白眼,大有再敢戳就掰断霍嵘手指头的意思,还有,“要什么老一?”
“你说呢,多生几个孩子好作伴,家里给你带,我也给你带。”
当初去港湾,霍峋不许家里人在明面上和郑秋白提一提一胎的事情,霍嵘都觉得那场景好笑,整的好像这小崽是郑秋白下得似的。
等霍嵘从港湾回来,听到大哥还在后悔没提出叫霍峋和郑秋白趁年轻多要几个这件事时,才渐渐觉出味儿来。
他这位老同学,实在是神奇,相当神奇。
就这么完美的人物,真就落到了弟弟手上。
霍峋何德何能叫当年的校园男神‘下嫁’加‘产子’的?
要是霍峋能给他一个小崽玩玩,霍嵘勉为其难可以原谅这一切。
“你还没睡醒吗?”霍峋看傻缺似的盯着霍嵘,敢把脑筋打到他和郑秋白的孩子身上,这简直是欺负他现在喂奶,腾不出手打霍老三一个熊猫眼。
抱着小花生,霍峋连脏话都不敢骂,只怕一个‘滚’字,玷污他儿子出生后尚且单纯干净的耳膜。
“怎么就做梦了,就算只有小花生,以后我这个做三伯的老了,他还能不养我吗?”
“?”霍峋的眉头打结了。
于是郑爷抵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霍峋托付了喝完奶、做完排气操、换好尿布的儿子,而后抱着笑嘻嘻的小花生,围观霍峋追着霍嵘满院子跑。
春日傍晚的气温渐渐回暖,今天更是个一十三度的好天气,霍嵘被跟疯狗似的霍峋追得满院子乱窜,两人一前一后,被下班回来的霍老大怒斥像什么样子。
而郑秋白早让大嫂拉进了房子里,大嫂企图拉拢一个人进入她和霍峥的阵营,叫霍峋熄了那做不靠谱生意的心思,到体制内拿铁饭碗。
陈禾念叨时,靠在漂亮爸爸怀里的小花生盯着郑爷一直在笑,笑得都要流口水了,满心欢喜。
郑秋白给儿子用口水巾擦了擦小嘴巴,而后一把塞上了奶嘴,从根源杜绝流口水的问题。
小花生嘴巴吮着硅胶奶嘴,轻轻咬了咬,他现在其实不太想要奶嘴,但这是好久没见过的漂亮爸爸塞过来的,他舍不得吐。
两个月的小宝宝一天除了吃就是睡,暂时还无法明确区分时间变化,所以小花生并不知道郑秋白走了三天,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被漂亮爸爸抱在怀里了。
面对郑秋白,花生真成了个天使宝宝,懂事又不哭不闹,蹬腿伸手的小动作都很少,乖乖躺着嚼奶嘴,听爸爸说话。
陈禾的意思郑爷清楚,如果他不知道霍峋上辈子到最后到底风光到了什么地步,兴许也会被陈禾口中的体制内铁饭碗、霍家铺路说动。
“大嫂,霍峋愿意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他现在还年轻,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失败了,他不过也就是一般人刚大学毕业的年纪,可以东山再起。”再说,霍峋根本不会失败。
孕期的郑秋白见过霍峋在筹备公司事宜时的认真和付出,也见过后来霍峋在学校公司两头跑的忙碌。
哪怕霍峋每次总和郑爷讲得云淡风轻,说自己很轻松,不过是把上一次的路再走一遍,郑秋白也能察觉他隐隐的负担和压力。
只要是创业,要把生意开拓,做大做强,就一定会有压力,这一切不会因为霍峋在梦里经历过,就烟消云散。
只是郑秋白不了解霍峋现在工作的具体内容,这的确是生僻的专业,他也不太懂,所以这段时间他也有背地里钻研霍峋那堆晦涩难言的外文金融书刊,企图汲取一些专业知识,能够在下次霍峋向他吐露工作上的心声时,无论好的坏的,给出及时的反馈。
郑秋白依旧保持着他固有的爱情思维,他觉得,爱情想要长久,不单单是要有感情,还要有其他东西的交织,要有利益的互换,要势均力敌,才能携手与共。
也是因为这样,在生下小花生后,看着在事业上突飞猛进的霍峋,郑爷也会有一瞬担忧,自己要是被落的太远了,可怎么办?
他依旧可以自信地说,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资本也足以把小花生优渥养大,但他无法自信地说,身边没有霍峋的日子,他能够坦荡接受。
被霍峋用爱滋养的郑秋白,早就不像从前那般铁石心肠了。
郑秋白继续道:“体制内生活是体面安逸,不过,也的确不适合霍峋这种天生就有斗志和挑战精神的人。”
陈禾见识到了弟妹的说话艺术,说什么斗志、挑战精神,其实就是霍峋傲气不服管教情商低。
大嫂还想劝,郑秋白怀里的小花生不满意爸爸的注意力一直在别处,歪歪小脑袋吐了奶嘴,奶嘴咕噜噜滚到地板上的动静,总算吸引了大人的注意力。
“花生饿了吗?”
“啊!”听不懂爸爸说什么,但叫一声总没错的。
郑爷伸手摸了摸儿子圆鼓鼓、很有弹性的肚子,按这肚子大小,里面至少有一百一十毫升的奶粉。
“霍峋六点才喂过他,现在应该还饿不到呢。”
“那是尿了?”郑秋白又去摸纸尿裤,纸尿裤也是轻薄的。
安安静静的小婴儿突然哼哼一声,大人总要刨根究底,把哼哼的原因找出来才能安心。
“花生,你哼哼什么呢?”郑秋白指尖贴了贴儿子的脸颊。
被郑秋白触碰的花生又是嗓音细细‘啊’一声,然后笑起来,大眼睛水灵灵的,里面满是他的漂亮爸爸。
陈禾见状,“他是和你在一起开心吧,孩子这么小,还离不开大人呢。”
甭说花生离不开郑秋白了,郑秋白在燕城出差这几天也不好受,心里总挂念花生和霍峋,那天霍峋在电话里提到花生哭了,郑爷一晚上都没睡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外和霍嵘斗殴被霍峥抓个正着的霍少爷,和霍老三一起被霍老大拎进了屋。
霍峥皱着眉,挨个数落:“霍嵘你多大岁数的人了,没个正形,有空和你弟弟闹,不知道找找对象?”
“还有你,都当爸爸做长辈了,还这么幼稚,和你哥掐架?这好玩吗?”
进屋听到婴儿细嫩嗓音后,霍老大的威严面目瞬间消失,“长策来啦?长策在哪,快让大伯看看!”
霍老大在外,一向是个‘凶神恶煞’又正气凛然气势逼人的。
部队出身,身居高位,霍峥这位成功老大哥身上,自然有一种不好相处、积威已久的气场做与人相处间的隔膜,
这放在对待外人、客人、下属身上,无可厚非。
但放在小花生身上,哪怕霍峥已经有意掐着上年纪的低沉嗓音,身上无法撼动分毫的气氛,也依旧惹得稚嫩的小侄子只想逃离。
幼崽天生会趋利避害,花生躺在霍峥粗糙的掌心上,一直用葡萄粒般黑溜溜的眼珠子,望向站在一旁的两个爸爸求救。
只可惜,大人们都没看出小花生的求救信号。
而霍峋,一个相当吝啬的爸爸,不忘对神采飞扬的他大哥泼冷水:“抱一会得了,快还回来,抱起来还没完了。”
“哎。”郑秋白扯扯斗鸡似的霍峋,也不懂,怎么每次回到霍家,爱人就像是突然减龄了个六七岁,幼稚又刺头,“你身上都是汗,也抱不了花生,让大伯帮帮忙。”
霍峥喜欢小花生,在郑秋白看来是一件好事。
“就是,这么久不见,我抱抱怎么了?”抱着软和的小花生,霍峥瞪弟弟的眼神都变得暗戳戳,说话也降低了分贝。
这都是陈禾指导他的,太高声,对小婴儿正在发育的听力没有好处。
霍老大虽然一边保持他的固有观念,寻思小孩子哪有那么金贵,他也养过光屁股蛋的霍峋,那事后可没有那么多讲究;
但另一边,也是听进去了妻子的话,无论是抱小侄子的手法,还是对待小侄子的口吻,都加以精心的学习和修饰。
现在养孩子,好像的确不能像他那时候带霍峋一般,技巧粗糙、手法拙劣了。
霍峋依旧小气,郑蝴蝶便拉他坐到沙发上,抽过纸巾帮他擦额头上跑出来的汗。
霍峋相当配合,都快把脑袋凑郑秋白眼前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郑秋白,刺头的骨气消失,看样子是魂都陷进温柔乡里了。
一旁同样大汗淋漓的霍嵘看到这场景,只能孤家寡人地自己走到厨房大喝冰水降火。
终于,在气势汹汹大伯的照顾和轻哄下,逐渐僵硬的小花生总算是憋不住了,嘴一咧,迸发了小猫似的哭泣,藏着掖着。
没错,已经修炼到魔音穿耳大王地步的花生,在面对大伯时候,也不敢扯开嗓子嚎。
泪珠滚落在掌心,霍峥还想硬着头皮,学弟妹哄孩子的方式,强留小侄子在自己的怀里。
但霍峋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上来就要求归还花生,孩子该找爸爸了。
孩子交出去,霍峥立马目露凶光,“你个小——”混账!
陈禾提醒他,“这就不对了,可不能在孩子面前讲脏话,更不可以在孩子面前数落他爸爸!”
霍老大憋回去了,脸色通红。
有了漂亮爸爸在身边的花生,胆子大了许多,只是换了个怀抱,小声啜泣的眼泪立马收了回去。
花生安静靠在郑秋白的怀里,眼神滴溜溜地打量拿着毛绒小熊试图吸引他注意的霍大伯。
喜欢小熊,但不喜欢硬邦邦的大伯。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时间已经不早了,陈禾让郑秋白带霍峋和孩子在家住下,“你们现在回燕城,到家要多晚了,花生的寝具也买不到。”
在京市,陈禾下午时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叫保镖出门买回来了简易组装的婴儿床应急,怕新品有甲醛,要的还是就放在展柜里展示用的展品,已经叫人擦干净,摆在霍峋的卧室了。
至于花生其它用品,霍峋这次出行带的两个超大行李箱里面都有,从奶瓶口水巾,到婴儿软枕以及儿子格外喜欢的小被子,都在行李箱里,反倒霍爸爸自己的东西,没有几样。
考虑小花生连着赶路,抵抗力说不定会降低,加上燕城这段时间闹杨絮,小宝宝的呼吸道都脆弱,不如就先留在京市,顺带还能带花生去找赵院长做次婴儿体检。
郑秋白点头答应了。
这还不是郑秋白第一次住在霍家,上门时他也留宿了,但那时候出于礼貌,他住在客房。
霍峋当时对这个安排尤为不满,他要找郑秋白一起睡觉,还得等全家人都睡下了,再偷偷摸摸下楼钻进客房,搞得像是偷情似的。
这次,霍峋也终于能在自己家,光明正大和郑蝴蝶躺一个被窝了。
当晚,小花生在漂亮爸爸怀里喝完睡前最后一顿奶,就开始犯困了,他今天白天保持清醒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二月龄小宝宝,下午那点觉,也没能给他补回来。
于是当郑秋白把他放进摇篮,轻轻晃晃摇篮后,小花生就笑眯眯地睡过去了。
小宝宝的表情十足的幸福,看样子今晚除了喝奶换尿布,不会再醒过来折腾人。
霍爸爸见到儿子这听话又配合的高质量睡眠,都要怀疑郑蝴蝶是什么人形的婴儿安眠药了。
前几个晚上,这哭哭啼啼的小崽子可都是要被他抱在怀里,才会住嘴安分睡觉。
“花生还是听你的话。”只要郑秋白在,花生的行为都不需要育婴师去规范,天然懂事。
“这几天你累坏了吧?”郑秋白摸摸爱人的脸颊,他知道带小孩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霍峋眼睛里的红血丝比从前熬夜写作业的时候还要多。
霍爸爸顺势擒住他的手亲一亲,压低声音嘴硬道:“我不累。”
大晚上的,霍峋不着急上床睡觉,开始散发荷尔蒙,这调调一出来,郑爷就知道他心里憋着啥事,“先去洗漱吧。”
“就我吗?”霍峋意有所指。
“我和你一起。”郑秋白知道,这是他在向自己索取奖励。
霍峋的卧室有独立的卫生间,不过这是座老房子了,没有干湿分离,只有淋浴前挂着的一道浴帘。
霍峋冲洗时,压根不拉帘子,只等郑秋白脱掉衣服,走过来和他一起洗。
因为这样节省水电,水温他都已经试好了,不冷不热。
郑秋白慢条斯理站在立身镜解衬衣扣子,由于产后修复做得好,加上专业运动,他的身材并没有走样太多,只有西裤的臀围变窄,不再合适,叫裁缝改过后,小问题也就解决了。
现如今的郑爷又恢复了从前精致得体的穿衣风格,衬衣不止要有袖箍和背带,还要有系在大腿根上臀尖下的衬衣扣,防止衣料滑动,褶皱过多,不够得体。
除却固定上衣的,他纤细的小腿上还有袜夹,正装袜是类似于丝袜的锦纶质地,这种袜子和黑丝近似,但缺乏弹性,如果是腿细或者腿过于光滑的人,需要用绑在腿肚子上的袜夹固定袜子,才不至于在行进动作幅度大时,袜子向下掉。
这也是一种美观考虑。霍峋好歹也当过绅士,知道这样的穿戴其实再正经不过,他没见过比郑秋白更注重西装礼仪的人了,但他也没见过比郑秋白穿西装更勾人的人了。
尤其是郑秋白坐下,翘起二郎腿西裤上移时,会些微露出一点点被透黑色面料包裹的脚踝,禁欲又绅士。
被郑秋白钓成翘嘴儿的霍峋其实也幻想过,郑蝴蝶带着他这一身鸡零狗碎的皮质装备,穿着正装袜,和他酱酱酿酿。
“你在看什么?”站在洗手台前刷牙的郑爷快被霍峋灼热的视线烧穿了。
“看你。”霍家的房子,隔音做的都不错,连玻璃窗都是双层防弹材料,在这说点不要脸的话,霍峋理直气壮,也不怕有人听,更不怕吵醒外面的小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