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没有儿子,过继一个不就有了?
郑爷:?
看着叶聿风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郑秋白反复思考,到底他刚刚哪句话叫叶聿风动了收干儿子的心思。
“看来他的脑袋和正常人的确不太一样。”霍峋得偿所愿坐到了郑秋白身边,伸手揽住爱人的腰。
不过霍峋也有好奇的事情,“为什么他爸不生个自己的孩子?”领养回来个这么笨的,在地下待的多闹心?
郑爷揪揪霍峋的脸蛋,解释起来:“我妈是叶叔叔的初恋情人。”
初恋,还是大学时的一见钟情,威力可想而知。
于是叶长流半生未娶,孩子都是耐不住叶家人的催促,在得知舒澜产子后,才去福利院领养回来的。
霍峋听后,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前辈多了几分敬仰,对方看样子,和他似乎是同样的人。
“那又为什么妈和叔叔没再生一个?”当时再生一个,放到现在也就是和郑星星差不多大的年纪。
“为了我吧。”小时候的郑秋白过分敏感。
舒澜为了养育郑秋白,已经做到了一个母亲能做的一切,她知道住在叶家的郑秋白没有安全感,如果她和叶长流结婚,只会让孩子更加多心。于是舒澜婉拒了叶长流的求婚,只答应男人死后的合葬。
上辈子的郑爷长大之后,才渐渐觉出舒澜为他做过许多要让人后知后觉才能发现的牺牲,因为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太苦了,以至于每次反刍都有新的发现。
但那时候的他并不理解,他甚至在幼稚的青春期里,由衷希望舒澜能拥有没有他参与‘剥削’的人生。
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念头会让舒澜难过多久。
直到现在,看着小花生,郑秋白才渐渐领悟到了那份母爱的全貌。
原来真的有一种感情,源自本能,牵动心弦。
霍峋提议:“等天气凉快点,我们带花生去见见爷爷奶奶。”
等天气凉快些,小花生就可以和爷爷奶奶见面了。
这个炎热夏天里,花生仔的主要任务,是学会乌龟爬和叫爸爸。
六个月的花生已经能够自由自在地翻身打滚了,所以再把他放在郑秋白和霍峋的双人床上,一定要有大人看着,以防小花生一不留神就叽里咕噜滚地上去了。
家里能装挡板的家具基本上都装了挡板,这是霍峋要求的,大人看孩子总有不留神的时候,万一磕了碰了,也赌不起。
花生对于他活动范围多出来的挡板很是新奇,伸小手拍了好几下,嘴里满是婴言婴语,叽叽喳喳讲了一大通。
看得出来他说的很开心,就是大人们一句话也听不懂,小孩子的话语,实在是过于生僻。
育婴师说,小孩子从现在开始就该锻炼语言表达了,先从简单的单音节词汇开始,就比如“爸爸”。
霍峋在教儿子叫爸爸这件事上,锲而不舍,只要被他抓到儿子睁着大眼睛没睡觉没喝奶的空闲,就要上去讲:“花生,跟着爸爸学,爸——爸——”
这两个字叫得可谓是一字一顿,字正腔圆。
小花生笑嘻嘻的,学的并不认真,“啊!”
“爸——爸——”
“嗯啊!”
“爸爸——”
“阿巴——”
霍爸爸开始觉得儿子有点笨了,晚上他抱着郑蝴蝶的腰忧心忡忡,“我已经连着两周教他叫爸爸了,怎么还是学不会呢?”
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也就是那个带着口水音的‘阿巴’。
“他才半岁,刚会说a以外的单音节,你不要这么着急。”郑爷拍拍霍峋的脑袋,他理解爱人想听儿子第一声爸爸的急切心情,但天天抱着花生喊‘爸爸’也不是个事儿。
揠苗助长,过犹不及。
霍老大知道这件事后,冷哼,“哪笨啊?霍峋那小子当初快一岁了,才完整叫出个‘哥哥’,我还没觉得他笨到家呢!”
是的,霍峋出生之后的第一个人生词汇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哥哥。
燕城的槐树叶开始渐渐褪去绿色时,小花生终于发出了“ba”的单音节,有时候像在说‘八’,有时候像在说‘粑’,不过霍爸爸把这些音节统一归纳为‘爸’。
他固执地认为,这就是儿子在叫爸爸。
郑秋白觉得,儿子叫什么不重要,霍峋开心就好。
小花生如今有了自己的考虑和打算,对时间有感知后,他的世界里产生了自己的规矩,什么时间该喝奶,什么时间该吃加餐,又是什么时间该换纸尿裤了,小小一个幼崽,心里门清。
一次Asha喂加餐的时间稍微错后了那么一点点,就‘惹恼’了小雇主。
对自己时间表控制相当精准的花生又开始用嚎啕大哭,来表达他的小情绪。
这段时间手部的灵活训练,让他还能精准抓住轻便的东西,去丢人了。
这是个不太妙的信号。
郑爷回来看到被儿子扔地上的奶嘴,眉头一挑,不明白这样的坏毛病,怎么小花生还会无师自通。
他想教训儿子,都找不到合适的办法,这小子软嘟嘟的一小团,靠在摇篮里掉眼泪的样子,实在是太叫人心疼了。
育婴师及时拦住了想教育小孩的郑爷,“花生就是现在这个年龄段太敏感了,稍微有点不顺心的事情,就需要发泄来表达,不需要大人太严肃去干涉。”
俗话说,这就是猫嫌狗不待见的时候,只能靠着大人有一颗包容的心,辛苦辛苦熬过去。
有了自己规矩的小花生,也不配合郑秋白去到霍家和叶家了,他就要待在自己家,不乐意出门。
好在长辈们都很惯着他,霍家人隔三差五就要上门,连年迈的霍老和霍夫人都来燕城小住过一段日子,就为了看看这个难得的孙子。
当霍峋亲眼见到他儿子因为不乐意提前换掉已经脏了的口水巾而“无理取闹”崩溃大哭时,他由衷庆幸,这小子还小的时候,郑秋白没让孩子上床,养成跟着大人睡觉的习惯。
现在要把花生在睡眠时间从摇篮里挖出来,那可是触花生仔逆鳞的事情,花生仔绝不离开自己的摇篮,哪怕另一边是他漂亮爸爸的怀抱。
阳历新年时,已经高二的郑星星放了三天假,留了二十五张试卷,叶聿风原本还想赞助这孩子去别的城市玩玩,见到这一叠作业都胆儿突,“学校这是想弄死你们吗?我和郑秋白当年可没见过这么多作业!”
抱着花生的郑星星笑笑,“是有一点多。”
高中生,绝大部分高中生,写不完假期作业,都是常态。
留这么多作业的老师心里其实也门清,总会有一些浑水摸鱼,偷工减料的。
可郑星星是个实诚的,点灯熬夜也要写。
写的郑秋白都有点心疼这孩子学得过分用功了,怎么就不知道偷偷懒,给自己放放假。
霍峋这个当大嫂的提出解决办法:“要不咱俩去给他写点儿?”
“他不会答应的。”郑秋白摇头。
霍峋“啧”一声,“这作业留的也是多,花生以后可不能留在燕城上学,要么去港湾,要么去京市。”
原本还想争辩下燕城应试教育还是有其竞争力与优势的郑爷,半晌也是点了点头,他也舍不得花生遭这罪。
反正小花生的人生是可以预见的一帆风顺,他需要的不是埋头苦学,去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是偏向于全面性的人格塑造与培养,走独属于他那条路。
阳历年过后,霍峋的公司在港湾更换了一次办公地址,搬进了左邻港湾金管局右临港湾交易所的国际中心七十六层,整体面积比先前靠海港的办公楼大了三倍。
这里也是上辈子霍峋用到最后的办公地,不过现在比当初提前了两年搬过来。
霍总特意邀请郑秋白来参观他的办公室,不过这一阵子港湾在闹流感,小花生还是被送去了大伯和大伯母家,霍爸爸没有邀请他。
第114章 惊喜
霍峋的办公室宽敞气派,港湾这边设计师的审美超前的同时,还注重风水格局,屋子里招财树的摆放位置都有讲究。
Bryce的总助位,和发财树一起放在一进门的步廊前,步廊左侧是霍峋近两千平方尺的办公室和休息间,右侧是单独的专用会客厅,做了防监听的专业处理。
老板的办公室,主打的是简洁风格,除了超大的办公桌,没有七零八碎的文件柜和乱七八糟的摆件,一张超长办公桌,鳄鱼皮的老板椅背后就是可调节光影明暗的超大落地窗,正对着港湾伦德银行与两条包围中环的高架桥。
设计师说这样子搞,聚财又聚气。
霍峋这摩登的办公椅他还没来得及坐,郑爷已经一屁股坐上去了。
欣赏入眼的风景后,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小破书里的总裁办公室都要建在高到叫人目眩头晕的楼层了。
的确是气派,坐着就能睥睨天下。
金玉庭建的还是矮小了。
“怎么样,你喜欢吗?”霍总单手扶住椅子背,另一只手落到座椅扶手上,俯身寻求郑蝴蝶的意见。
“还不错。”霍峋这小子是知道享受的,郑秋白又问:“这统共花了多少钱?”
霍峋抿了抿嘴,“花了——也没多少,不贵,Bryce找的设计团队很靠谱。”
已知国际中心的租金是个天文数字,霍峋这办公室的装修,自然要配得上这寸土寸金的地段才成。
于是霍总装修根本就没有预算上限,郑蝴蝶屁股下这把椅子,八十万港元,后面那张平平无奇的黑色办公长桌,二百万。
休息室里的家具就更贵些了,考虑到郑秋白说不定要和自己一起偶尔留宿办公室,床铺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皇室品牌。
郑爷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霍峋这话瞒不过他,“你自己挣的钱,怎么花我都没意见。”
这也不是乱花,办公室是霍峋以后和乙方碰面的主战场,装好一点才不会输掉气势。
郑秋白相当善解人意,一点不小气。
这下好了,原本还担心花了太多钱装修,叫郑蝴蝶不满的霍总又不高兴了。
他也想叫郑蝴蝶管他的钱口袋,或者他来管郑秋白的钱口袋,他绝对可以为郑蝴蝶创造财产收益的新高。
两个人虽然有了孩子,却没有结婚证,法律意义上,霍峋和郑秋白还是两个相当独立的个体,从财产到本人。
于是这件事一直是霍峋的心结。
奈何他小心翼翼提过几次把二人财产做共享公证,再找律师拟定共有协议,都被郑蝴蝶拒绝了。
郑秋白的意思是两个人的财产还是不要混作一谈,又说反正以后都是儿子的,放不放在一起,也无所谓。
郑爷这‘AA制’的思想还是太超前,守旧且‘大男子主义’的霍总受不了。
哪有两个人过日子,都还算那么明白,各过各的?
难道孩子也能一人怀一天、一人生一秒吗?显然不能。
Bryce和公司律师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离谱的诉求,别人家的老板都是想破脑袋钻法律空子将辛苦打拼来的财产私有化,他家老板却为老板公不乐意花他的money而苦大仇深。
天杀嘅,哪有这样的道理?
霍峋为自己正名,“你哋识乜嘢,我揾钱就系畀佢洗嘅。”
Bryce的确是不懂,但是他有不少歪点子供老板参考。
老板公不肯主动花钱,那还不能让他被动消费吗?
远在燕城和阿良琢磨着开[盈香]第二家店面的郑爷,某天收到了海流公司的邮件。
对方在邮件里称他为尊贵的客人,洋洋洒洒的赞美之词说了一大通后,提到他订购的私人公务机海流350正在制造中,预计明年春天可以前往国外试机。
至于Air worthiness Certificate等申请文件也请不必担忧,届时会有专门的对接人员,帮忙申办。
全是洋文的超长邮件,叫郑秋白生生浪费了两分钟才读完,附录的缴费文件看起来相当真实,还有公章呢。
活了两辈子,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周全又活灵活现的E-mail诈骗。
郑爷鸟都没鸟,这种骗术压根骗不到他头上。
[盈香]近一年多的销售额相当可观,在燕城的上流圈子也逐渐打出些名号,甚至京市与津海还有闻讯而来的客人。一家店的经营模式摸清后,郑秋白觉得差不多可以复制粘贴了。
当下实体生意想做的好,主要还是靠线下铺出去的门店数量,网购还没走进千家万户呢,再者烟酒这种东西,也没多少人会选网上购买。
于是这段时间,郑秋白真是个忙碌的大老板,连儿子都没多少功夫顾及,经常他到家的时候,儿子都已经呼呼大睡了。
不过十个月的花生,已经是能够独立自主的小宝宝了,他可以坐在婴儿椅上,自己吃下育婴师准备的红薯条、土豆条以及蛋黄,就是会吃的断断续续、满嘴都是,像个小花猫。
育婴师和主顾家商量过后,还在腾空的客厅里搭了个小花生的专属‘游乐场’,里面基本上都是符合花生这个年龄段,开发智力的有益玩具。
花生仔也很喜欢这个地方,经常在里面一爬就是一个下午,自己坐着捏人造水池里的硅胶小金鱼,也怡然自乐。
不过花生现在也听得懂大人的指令,有时候霍爸爸会让儿子放下手头的玩具先吃饭或先洗澡,花生仔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轻轻放下小积木,爬着转过身子,等爸爸把他从游乐场里抱出去。
“乖。”霍爸爸托着儿子的屁股进了浴室放好水的浴缸里,郑蝴蝶不在家,处理完工作,他也无聊,只剩下和小花生玩了。
花生从小就有游泳训练,因而挂着游泳圈飘在浴缸里打圈圈,他也不惊慌,反而觉得有意思,兴奋地拍手,去追漂浮在水面上的小鸭子,“嗯!呀!”
“嗯,那是小鸭子。”霍峋蹲在浴缸外面,给儿子用不刺激的婴儿洗发水揉搓小脑袋。
十个月的花生头发依旧有点少,长得还不浓密,且细软像小猫的绒毛,每一根都很珍贵。
浴缸里光屁股蛋的小花生头顶一团泡沫,还以为霍爸爸在和他玩,兴奋地拍打水面,最后搞得霍峋也浑身湿淋淋,不得不再洗一次澡。
郑秋白到家时,霍峋正好出浴,胸肌勃发,水汽清新,站在卧室里,像个勾人的小妖精。
郑爷今天在外面和烟草局的人攒了个局,喝了两杯白酒。
可能是从怀花生起就戒酒了,他现在的酒量肉眼可见倒退,喝了还没有八两,就觉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你怎么喝酒了?”霍峋腰间围上浴巾,上来搀酒蒙子似的郑蝴蝶,把人往衣帽间抱。
“晚上有个局,花生呢?”
“花生早睡了。”还好Asha把孩子已经抱去婴儿房了,不然喝大的郑蝴蝶实在是酒气熏人,小花生都得被熏地满地乱爬。
郑秋白被霍峋放在衣帽间的小沙发上,大爷似的岔开腿,半跪在地上的霍保姆任劳任怨给他解领带与衣服。
“下次再有这种事儿,就让阿良给你喝。”哪有当老板的亲身上阵喝酒的,敬霍峋的酒都是Bryce挡。
“阿良还要开车。”郑爷伸手,去勾霍峋的下巴,指尖沿着下颌线,一路游离到他湿漉漉还没来得及擦干的鬓角,“你早上不是洗过澡了?今天出门了?”
“没有,刚刚给花生洗澡,他玩水把我身上的衣服也泼湿了。”黏糊糊的,不舒服。
霍峋又低头帮郑秋白扒皮鞋,“阿良喝多了,你就叫我去接你,让他自己打车回家。”
郑秋白套着西装袜的脚被霍峋放在膝头,他撑着额头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休息两天。”
“我又不累。”
郑秋白不吭声了,他怕霍峋累
霍峋抓着郑蝴蝶的脚腕,状似不经意道:“还是你那饭局上有不能叫我见的人?”
“才没有,一桌都是老头子。”郑秋白把自己也归纳进了老头子的行列。
再说了,现在燕城还有几个不知道他是有家有室的人。
霍峋这才继续扒郑秋白的衣裳,把人脱的只剩条底裤,才抱起来往浴室走,刚给儿子洗完澡的霍保姆如法炮制,给郑蝴蝶搓洗。
他一边给靠着浴缸的郑蝴蝶洗头,一边打听,“你最近,有收到什么惊喜吗?”
“惊喜?”郑秋白仰着脸,闭着眼,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你给我准备惊喜了?是什么?”
“惊喜说出来那还叫惊喜吗?”霍峋没忍住,低头在郑秋白的唇上吻了一下。
他听海流的销售说邮件已经寄出了,可这两天他暗地里观察郑秋白,发现对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那架飞机样子,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这国际邮件在路上耽搁了点时日。
毕竟郑蝴蝶也不至于这么粗心,连一架飞机的订购函,都能轻飘飘地忘到脑后去。
郑爷仔细思考,得出结果,“我没发现有什么惊喜。”
他睁开眼,“到底是什么?”
“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霍峋浓密的眉毛轻轻挑起。
郑爷觉得,霍峋大概对那所谓的惊喜尤为满意。
“好吧,那我就等着了。”
给郑蝴蝶冲掉头上的泡沫,霍搓澡工就拿着泡泡网开始给人身上打沐浴乳了,他转着圈打,越打越纵深,拇指几次搓过郑秋白身上的红痣。
这颗痣霍峋很喜欢,因为郑秋白浑身上下都白白净净,一点瑕疵都没有,只有这颗痣,像是一粒红豆落到了白瓷盘间,格外漂亮。
霍峋有时候会啃咬那颗痣周围,咬出一圈牙印,仿佛这样就能把郑秋白身上的痣圈住,归他私有,而郑蝴蝶会摸他的脑袋,叫他轻点咬。
一月中旬,人在港湾的霍峋有点忙,加上港湾的流感闹得凶,他也不敢回家,怕身上带着病毒,传染给抵抗力弱的孩子。
至于海流那架公务机,霍总又叫Beyce去催,外国人的办事进度,也太差劲了。
Bryce却告诉他,人家那边的邮件早发过来了,也显示收件方查收了。
霍总来气,这简直是胡说八道,他家那位压根儿就没有收到海外包裹。
“老细,系Email啦。”
“咩啊?”花两千万买架飞机,就给他发个Email?仪式感呢?
仪式感可能要等飞机造出来,出国试飞的时候了。
这可把霍总气成山羊了。
Bryce只好继续支招,又不是只能买飞机,买游艇,买房子,买奢侈品,也是一样的。
霍峋觉得这也对,那就先买房子。
如今霍峋的身价,总算是够得上临安湾富人区的验资线了。
他挑了比上辈子他住的那栋地段更好的一处独栋别墅,伴山靠海,屋外带花园和泳池,屋后还有一大片草坪可做停机用。
主屋地上三层,地下两层,住他们一家三口绰绰有余。
房屋全款六千万港元,物业管家服务费每年二十六万。
这个价格霍峋很满意,当场签合约。
等再过几年,临安湾一带的房子几乎都要破亿,涨的是相当吓人,听说有不少知名港星也住这个地方,只是上辈子霍峋没注意过他那些住的并不太近的邻居。
购置房产要赠与旁人,还要交税,杂七杂八的契税印花税个人所得加在一起,港湾房管局又从霍峋手里名正言顺掏去几百万。
连Bryce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他们老板这不把钱当钱的德行了。
买个房子,又不一定非要变更到老板公的名下,反正都是一家人一起住,钥匙交出去不就得了。
或者,一早就该在签合同的时候把老板公‘绑架’到港湾,一个付账,一个签字,正好省下这笔税款。
霍峋不以为意,送人东西,当然就要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地送,再说了,他又不是花不起这点钱。
临安湾别墅的专人管家比海流公司有仪式感的多,他特意给屋主预留的电话致电,“郑生,您好,我是您临安湾66栋别墅的专人管家Joe,此次致电是想询问您近期是否有施工装修或入住的打算呢?”
郑秋白在燕城听到熟悉的港湾腔还有点纳闷,“什么临安湾?”
“就是您一周前全款拿下的房产呀。”
“一周前买的?”一周前的郑秋白在为了新店铺的选址跑商铺,哪有空去港湾买什么房子。
而且港湾那个房子住的还不错,郑秋白没那么大物欲,房子够住就行了,多了又不会下崽,再说港湾的房价已经不在郑爷眼里可投资的级别上了。
Joe依旧耐心答:“是呢,郑生。”
郑秋白举着手机,再次仔细看了看来电显示,他觉得,现在这个年代,应该还不存在电话诈骗吧?
“我没买房,你打错了,挂了吧。”
“是您没错啦!不过,当天是一位姓霍的先生来看的房。”
人在燕城的郑秋白,就这样,无知无觉地拥有了一套港湾豪宅,配备私人管家那种。
在他从Joe口中得知那套房子要六千万后,郑爷的的确确是‘惊喜’到了。
可一周前的时间线,好像对不上霍峋在浴室询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那次的时间。
更早的时候,似乎还有什么被他忽视了。
坐在办公室里的郑爷沉默地打开大脑袋电脑,登录自己的邮箱,将那封被他视作邮件诈骗的飞机订购单拖出来仔仔细细瞧了一遍。
邮件里有扫描版的签约合同,因为角落那团字写的太囫囵吞枣,郑秋白粗略扫过的时候,都没认出这俩字签的是‘霍峋’。
这一刻,郑爷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败家老爷们,也不过就是霍峋这德行了。
郑秋白紧急订机票,又把花生打包送去叶家,交给赵淑梅和叶伯照看。
下班回家的叶少爷逗弄圆头圆脑的小外甥,随口问道:“你干嘛去啊,不是说港湾最近流感闹得厉害?你还要过去?”
郑爷点头,“是啊,流感闹得厉害,但我再不去一趟,霍峋就该在港湾烧包烧死了。”
叶少爷耳背,“啊,他发烧了?严重吗?这你还是得回去看看,他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多辛苦……”人在生病的时候是很脆弱的。
远在港湾的霍总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正捧着手机,期待郑蝴蝶得到惊喜后,打电话来夸奖他呢。
第115章 流感
秋冬本就是流感高发季,港湾人口密度还高,那无形的病菌就像是长翅膀一般,潜伏在港湾的空气里,来势汹汹,伺机而动。
日间新闻还戏称【无影病毒嚟去匆匆,可怜病患鼻涕冲冲】。
霍峋秘书室里都有两个病倒的助理,全公司上下‘病入膏肓’的更是不少。
Bryce贴心地在办公室里预备了消毒器具,无论是谁进门都先‘噗呲’两下以示欢迎。
但纵使这样,他家顶头上司,还是被流感缠上了。
霍峋今早起来照常准备上跑步机运动,却觉得浑身发沉,肌肉酸痛,但运动的习惯还是叫他硬着头皮慢跑了三十分钟,发了些汗才去洗澡。
洗澡水温度偏低,渐渐唤醒了霍峋有点迟钝的大脑。
重新‘聪明’起来的霍总开车去了公司,照常工作,完全没有被早上小小的不舒服绊住脚。
他也没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招了流感。
霍峋就是盲目自信到,他这个身板,完全不会柔弱至此。
下午从银行回来,霍峋坐在老板椅上等郑秋白给他打电话,断断续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个诡异的动静引起了Bryce的警觉,他汇报工作都站在霍总一米半开外,惜命。
霍峋能看不出Bryce的‘贪生怕死’?
他挥挥手,让Bryce赶紧出去,不要继续搁他眼前晃悠。
Bryce尽责道:“睇你一直打乞嗤,使唔使帮你预约一位医师?”老细可是他们公司的‘台柱子’,那是绝对不能病倒的。
霍峋武断拒绝:“唔需要,我某生病。”
嘴硬的下场,就是霍峋引以为傲的免疫系统疑似败给了所向披靡的流感病毒,他下午还没等来郑秋白的电话,先等到了不对劲的体温。
他发高烧了。
Bryce紧急推停霍峋接下来的见客和行程,又打电话给港湾医院,描述上司的状态后,叫他们派出外诊的医生来。
躺在休息室大床上头痛欲裂的霍总知道白大褂的医生走到床边了,还不敢相信,他真的得流感了。
这绝对不可能!
发烧这样的小毛病,对霍峋硬朗的身板来说实在是少见,上辈子他且算个“病秧子”,可也没落下锻炼,他健身成瘾,所以基本上那时候肉体上的病态反应,都是心因性的。
熟悉的羊毛卷医生带着蓝色口罩站在床前,笑眯眯道:“是不是病毒性,要验血才能出结果啦。不过霍先生您现在已经高烧三十八度六啦,需要紧急退烧呐。”
都快烧成傻子了,霍峋还认得清来人,能口齿伶俐地说话,这样的意志力,不愧是能赚大钱的主。
Ethan医生麻利地组装移动输液架,随行的小护士按照要求为霍峋抽血后,从药箱里掏出了调配好的退烧输液瓶和输液针,“就轻轻扎一下呐,不痛的啦。”
霍总:……
Bryce站在门边,脸上同样带着口罩,随手拎着一桶消毒酒精,时不时就‘噗呲’两下,保证他方圆一米内不会有病毒靠近。
Ethan医生扭头叮嘱Bryce一些注意事项后,道:“护士会留到输完液再走,验血结果出来,医院会电话通知的,注意接听,今晚也要勤观察病人体温变化,有什么情况,及时打给我喔。”
“OK啦。”Bryce答,其实他很不情愿呐,毕竟这就意味着,他得加班留在公司里伺候大老板一天一夜,这个点钟,找护工都不太方便了。
不过霍峋其实也没指使Bryce做什么,退烧药里面有安定成分,不一会,他就闭上眼,被迫昏昏沉沉睡下了。
人生病时候可能就是太虚了,连梦都跟着一起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