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野犬/大佬他怀了野狗崽by中意意呀
中意意呀  发于:2024年10月22日

关灯
护眼

赵二伯在会议上以二分之二的票数,重新拿到了项目地皮。
散会时,他主动拦住沉着脸的叶静潭,笑一笑,“哎呀,对不起了静潭,这次哥就不客气了,不过你放心吧,我们也不准备做单位房了。”
叶静潭停下脚步,“那你们要做什么?”
不远处的叶聿风插兜上前,嘚瑟之情溢于言表,“山清水秀的地段,当然是做别墅呀,我们要做别墅区,燕城第一别墅区。”
叶静潭闻言彻底失去了斯文,狠狠瞪着叶聿风,血腥气似乎弥漫在他喉咙间。
叶聿风挑眉,他深知如何做能气死叶静潭,“你这几天都没见那姓周的吧?不过我们见到了,昨晚上,在金玉庭。”
在金玉庭,这四个字,像是一记晴天霹雳,劈在了叶静潭的头顶。
他几乎是用气音吐出那二个字:“郑秋白?”
“是啊。”叶聿风站直身子,收敛笑容,别以为他不知道叶静潭总偷摸去金玉庭找郑秋白,“你不知道吗?他是我爸的儿子,当然是站在我这边的。”
叶聿风扬长而去,会议室外的走廊上很快只剩下了叶静潭,他双目赤红,一拳头砸在最近的墙上。
郑秋白,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郑爷昨晚上收到短信,知道今儿霍峋就给大哥过完生日,要正式返回燕城了。
这是件好事。
但不幸的是郑秋白又发烧了,可能是昨天晚上在外面熬的太晚,又是酒桌办正事,叫人身心俱疲,今天一醒过来身体就格外虚软。
估摸着是没办法起身迎接霍峋了,他希望霍少爷能自己拿钥匙开门进来。
天不遂人愿,昏昏沉沉之际,郑爷听到有人在敲门。

第66章 仇人见面
这无疑是霍老大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生日,满腹心事的他甚至在家里都待不下去,借口公务繁忙,连病假都不继续请了,摆脱了陈禾,大清早就避到了办公室去。
刚坐下,霍峥就开口让小陈弄一本刚修订不久的婚姻法过来。
这本红艳艳的婚姻法被霍峥从头翻到尾,上面压根没有他要找的那种情况,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霍峋现在这个年纪,国家是绝对不会给他颁发结婚证的,想结婚,且等着去吧。
小陈把霍峥平时喝的茶沏上,又贴心问道:“领导,您在查什么?要不要我叫刑案的王检来一趟?”
“不用他来,”霍峥摸着那本婚姻法,摘下脸上的老花镜,别说检察官了,就是找个律师来,说不定这新法典都没他刚刚阅读的仔细认真,“我都看明白了。”
再怎么样,那郑秋白的身份证上也是明晃晃的性别男,这婚姻法里,压根就不存在同性婚姻的定义。
霍老大喝了口茶,回想起陈禾信誓旦旦的话,冷哼一声,“这帮跳大神的,哪能信呐。”
顶多,也就算准了一半。
按理说,做大伯也是人生一大喜事了,这霍峋的孩子,几乎就和霍峥的孙子孙女差不多,等霍峥退休了,说不定还能跟陈禾一起帮霍峋两口子带孩子。
就是这孩子的生母实在是不尽人意,和霍家娶媳妇儿的标准,背道而驰。
虽没有相处过,霍峥同所有古板保守的中年人一样,总觉得那做夜场,压根不能算是正经生意,会所,更一向是轻浮又低俗的场所。
从其中出身,艳名远扬的郑老板,那更是和他们这样的人家风牛马不相及。
说句难听话,郑秋白这种狐狸成精似的人,放在外面养合适,谁会娶回家当媳妇儿?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领导,其实那燕城的金玉庭并非一直都是这样,只是近两年,从上一任老板转到如今的郑先生手中,才渐渐多了不少桃色逸闻。”
如若真论起清白干净,那燕城地界上大概找不到第二个如金玉庭一般,不存在任何灰色下流生意的会所。
有些大会所往往选择和外面的‘经纪人’合作,让那群野模来当服务生,万一和屋里坐着的老板看对眼儿后,带出去玩儿,他们只负责牵线搭桥,从中抽水。
这样的操作主要是隐蔽,万一被纠察,一般情况下也拿不到什么证据。
小陈也沿着这个方向调查了,但金玉庭是真的没有,还真是个来往名流、只谈正事的高端场所。
这样一看,郑秋白这年轻老板做的,反倒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坚持。
“真的假的?”霍峥满眼不信任。
“是真的。”
“那他身边还有那么多男人?”
“这倒是。不过,这不都是年轻人,恋爱自由,追求也自由嘛!”
小陈先前把这些年明显些追在郑秋白身后摇尾巴的男人一一列了出来,而那些只敢暗送秋波,在金玉庭点几瓶酒、没留下实际证据的,他都没有记录,疑罪从无。
可就算这样,光那群哈巴狗的身家背景资料介绍,仍有厚厚一叠。
这样的惊人的魅力,你说郑秋白是正经人,实在是很难叫人轻信,恐怕妲己活过来,也不过是这个祸国殃民的水平了。
奈何小陈调查期间也见到了郑秋白是何等模样,只一见他就明白了霍峋的偏执。
且不说这郑秋白有个圆滑的脾性,智商与情商方面更是没的讲,京华大学优秀毕业生,二十三岁混迹商场如鱼得水。
光说那身皮囊,往金玉庭富丽堂皇的大厅一站,满墙奢靡的装点,都遮不去郑老板身上半点光芒。
好看,是真好看。
别说他们领导家那没谈过恋爱的愣头青了,小陈这样搁外面应酬不断的,都忍不住愣神两秒。
这样的人,传出什么样的逸闻似乎都合情合理了。
得到的人要赞美,得不到的人就要诋毁。
“不过我瞧着,自打霍峋同他住在一起,也没见过别的猫三狗四,说不定,他对霍峋也是认真的。”小陈推测道。
“哼,也不看看霍峋什么身份,捡着好的谁还要赖的?”不是霍峥自夸,就那一叠哈巴狗里,真没一条赛的过霍峋。
这人如何,霍峥都不想继续深究,反正这人与霍峋到底也结不了婚,如今搞出来个孩子,反倒成了意外之喜。
这是唯一一件叫霍老大满意的事儿。
霍老大思想承袭父母,这男人结婚,为的不就是为了有个孩子传宗接代?
霍峋既然能有个后代,霍峥也懒得再去管他结不结婚、是不是非要搞男人了。
说一千道一万,这孩子是他们霍家的种,将来就要抱回霍家来养,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对孩子的成长相当重要。
万一把孩子留在郑秋白那里,哪天他和霍峋分手了,带着他们霍家的孩子一起去找别的野男人怎么办?
霍峥断然不能看着他弟弟的孩子,认贼作父。
看来再去一趟燕城,对霍老大而言,那是迟早的事儿。
当晚的生日宴,霍峥脸色和缓多了,连带看向霍峋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温和。
显然,霍峋的孩子是霍老大今年最满意的生日礼物。
霍少爷闷头吃饭,对他大哥的眼神充耳不闻,敬酒时也是一副糊弄事的模样,心不在焉。
他下午时去了霍淳打听来地址的医院,车开到门口,霍少爷才发觉这地方正是先前郑秋白说不小心摔伤了腿要住院那家。
当时被禁闭在家,霍峋还在问郑秋白摔伤了腿不能下床,出院怎么出的那么快,回到燕城生活上会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
只是那时候被网恋的暧昧和甜蜜冲昏了头脑,郑秋白随口说他身强体壮恢复好,不走心又拙劣的谎言其实不堪一击,偏偏霍少爷当时傻兮兮的信以为真了。
直觉告诉霍峋,郑秋白大概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发觉怀孕这件事了。
辛酸苦楚如藤蔓,爬满霍峋的心。
霍峋在这家医院为自己开通了账户,转头挂了院长赵泽霖过分昂贵的下午号,因为他一口气储值了将近七位数,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到候诊时间,他就在VIP诊室见到了满面笑容的赵泽霖。
“霍先生,您好啦,我是赵泽霖,这家医院的院长。”赵泽霖坐到霍峋身侧的单人沙发上,“容我确认一下,这张就诊卡的持有人的确是您对吗?”
私立医院,一卡一人,用大人的卡看小孩的病,不可以哦。
霍峋颔首,“是我,你是港湾人?”
“是啦。”港湾通行的不止一种方言,且方言和方言之间存在不小差别,比如赵泽霖,说的就是自带撒娇调调的港湾话,连带着讲普通话都是嗲的,“我在京市很多年啦,还有口音吗?”
“一点点。”
得知赵泽霖是个讲究金钱和效率的港湾人,霍峋有了新的打算,他换了种坐姿,靠在沙发上,目光沉沉。
“请问您是哪里不舒服。”赵泽霖弯起眼睛,上一个在他面前这样明明是平起平坐的位置,却好似坐在皇位上的讨嫌主儿,还是他背后的大老板。
这小伙子真是半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啊,一看就刚二十出头,赵院长都快四十了。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是来给你钱的。”
“啊?”看样子是有精神病,喜欢在外面当散财童子。
“不过作为交换,我要看一个人在你们这里的就诊记录。”霍峋在港湾生活过,他清楚那就是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地方,有钱,就有规则之外的世界,甚至能够成为制定规则的存在。
“您还有别的事吗?比如哪里不舒服?”赵泽霖依旧笑眯眯的。
“没有,我很好。”
于是当霍少爷被赵院长找来保安从VIP诊室请出去的时候,他怀疑赵泽霖的血统是不是纯种港湾人,都没怀疑自己的行事风格有问题。
被霍峋喊到俱乐部的元麒龙听说来龙去脉,“那家医院砸钱肯定不成,那背后的东家姓宋,怎么可能见钱眼开?这宋五爷在京市做地产商场的,在港湾祖传的基业更厉害,你们猜猜做什么的?”
元麒龙卖关子,李晌冥思苦想捧场,霍峋板着脸,一语中的:“娱乐城。”
“你怎么知道?”这宋庭玉和他们可不是一代人,而宋家的孩子都还还太小,也跟霍峋这一代差着辈。
“想起来了。”一说姓宋,霍峋就有印象了,“他是不是十来年前,娶了个男人?”
“是,娶个男妻。”
这八卦,当年在京市的富人圈那是疯传许久,毕竟是前所未有的盛世婚礼,酒席摆的派头十足,他们几家的长辈也都有收到请柬的,虽未本人到场,但碍于情面都分别派了人过去参加。
那时候真有不少人蹲在暗处等着看宋家笑话,谁承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一对儿半点不和的苗头都没有,恩爱如初,光明正大。
连前段时间宋家新的商场剪彩,宋五爷都是带着丈夫和一儿一女共同出席的。
京市的报纸不敢明面报道,只会避重就轻,绝口不提这档子事,港湾那边就不一样了,明摆着称这一对儿是‘多年夫妻,相持相携,恩爱甚笃’。
霍峋闻言,羡慕的眼睛都快红了,“那他的孩子怎么来的?”
元麒龙找准机会埋汰霍峋,“这谁知道,说不定和你一样呢。”
霍少爷却半点愠色都没有,神情认真,似乎真听进去了,“我想见他。”
“见他有点难,和咱们不是一辈的,而且我听说他也不出席这种私人聚会,下班就回家。”
元麒龙转了转眼珠,“不过,他老公你应该能见到,你二哥不是搞计算机的?他老公也是,就那个腾益科技,最近好像有个计算机峰会在办,邀请函,你让二哥给你弄一张来。”
霍峋若有所思。
李晌打断他们跟村口老大爷似的聊八卦,他今天出来是为了商量暑假去哪玩,“你准备在京市待多久,这么久没见了,这两天多聚聚?”
“就是啊,我二哥上个月置办了艘钓鱼艇,搁海岛呢,一起去玩玩儿呗?”
“游艇?”李少的眼睛都亮了。
上辈子钓鱼艇、定制游艇都买过的霍少相当冷淡,“不去,我明天一早回燕城。”
如果不是霍峥晚上过生日,父母都在,他今天就会走。
李晌:……
元麒龙:“你真扫兴。”
“你们不懂。”霍峋也是那种有家庭有爱人、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的存在。
每个回燕城的日子,霍峋都会不到七点就早早出发,这样除却路上的三个小时,他能在郑秋白彻底起床前赶到家门前儿。
只是今早他被晨练的霍老抓住了,“你这么一大早去哪?”
“我和李晌他们约好出门旅行。”霍峋撒谎,“去海岛。”
“真的,这么一大早?那李家的小子能睡醒?”霍老一眼就洞穿了儿子的谎言,“先留下,陪我和你妈吃早饭。”
“爸,我着急赶飞机。”
“耽误就耽误了,不急,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家里集合,一会儿我叫人用直升机送你们去海岛。”
“……我不是去海岛。”
“那更不着急了,去吃早饭,我和你妈也有话和你说。”
霍老跟霍夫人,对家里几个孩子的脾性了如指掌,尤其霍峋还是个藏不住事的,这谈恋爱的魂不守舍归心似箭不要太明显。
只是无论霍夫人怎么对大儿子与儿媳旁敲侧击,也都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毫无疑问,这恋爱对象估计不是个大众意义上的好姑娘。
霍峋的早饭吃的如坐针毡,他着急走,偏偏霍老一个劲东扯西扯,一顿饭磨叽好半天,霍夫人一句话不说,却不断用眼神暗示他。
“爸妈,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我们没什么想问的。”霍老同太太对视一眼,沉声道:“霍峋,我知道你一直想着从家里独立出去,但无论怎样,我们都是你的父母,这家里的也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哪怕你将来跑到国外去,你也姓霍。”
“我知道。”霍峋垂下眼睑。
“知道就好,不过我也要告诉你,我和你妈对你从来没有特别高的指望。”和霍老大不同,这最小的儿子,二老只希望他平安顺遂,无忧无虑,“所以你谈恋爱,我们不反对,能尽快给我们两个弄个孙子孙女出来,才是正经事。”
“你大哥那边,我和你妈会去说,叫他少管闲事。我们了解你的脾性,这太差的人,你也看不上。”简而言之,霍峋能看上的人,可能不叫大儿子一家满意,但绝不可能是个极端恶劣差劲的。
霍夫人颔首,“快去吧,记得有空带回来看看。”
她和丈夫已经一把年纪了,说是看淡世事也不为过,就只想在闭眼前,见证几个孩子得到合适的归宿。
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霍峋跑家门的身影都轻松了,毫无疑问,他拿到了一把能够对付霍峥的尚方宝剑。
工作日,下班高峰期,霍少爷的车刚刚进入燕城的主干道就开始堵车,满大街不看红绿灯的自行车,分外考验霍峋的眼力,折腾半天,临近中午,才顺利开进小区。
驶向他和郑秋白固定的停车位时,那地方却已经停下了一辆不认识的白色燕城轿车。霍峋还没来得及打方向盘换个阴凉停车,白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干瘦的身板,苍白的脸,是水鬼似的叶静潭。
见到叶静潭,霍峋一愣,很显然,他不能理解叶静潭当下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除非是郑秋白邀请他来。
新仇旧恨只叫人烧红眼,失去理智的霍少爷放油门上的脚下意识一瞬踩到底儿,轿车发出瞬时加速的爆发力轰鸣,直直冲着白车车尾的叶静潭撞了过去。
老小区的泥地被车轮子卷地尘土飞扬,从左侧冲过来的黑车太过突然,叶静潭没来得及反应,往后退却靠上了他自己的车,已然是退无可退。
下一秒,即将撞上他的黑车灵活地转了弯,仿佛经验老道的赛车过弯,只是空间有限,车头碰上了车尾左侧的绿化树,没有剧烈撞击,却有很明显的剐蹭,地上两道深深的车辙。
劫后余生的叶静潭心头涌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他今天已经够憋屈够倒霉了,怎么还会遇上这种开车不长眼的疯子?
不等叶静潭上前讨要说法,黑车的驾驶座已经被驾驶者先一步推开了车门,下一秒,一个男人站在轿车的另一端,眼神锐利地望了过来。
这人高大、英俊,此时正年轻,十足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因而全然没有叶静潭梦中那副遭受重击后,落魄又颓唐的模样。
叶静潭看清来人,攥紧拳头的手几乎要把指甲嵌进肉里,咬牙切齿道:“是你。”
他梦里的,手下败将。

第67章 哄他
正午的燕城被烈阳炙烤,绿意盎然的树荫之外是能把人吞噬的暑气,这个钟点,树顶上的蝉都懒得扯着嗓子叫唤了,室外更是连人都没有,都躲家里避暑呢。
不然这险些酿成车祸的争端,一定得引来一圈儿老小区的大爷大妈瞧热闹。
“你是故意的。”叶静潭胸口起伏,鬓角出了细密的汗,原本瘦白的脸,被稀薄的空气和对面男人意气风发的模样渐渐逼红了。
霍峋眯起眼,单手摔上车门,“对啊,原来你眼睛不是出气使的。”
霍少爷半分差点就把叶静潭撞死的歉疚都没有,他就是故意的,怎么,有本事报警抓他?
又没撞死,实在是遗憾。
叶静潭是霍峋两辈子的眼中钉,霍峋恶心他,不止因为这人一身小人脾性和坏心眼子。
还因为叶静潭对郑秋白毫不珍惜,只要想起郑秋白被放鸽子的那个情人节,霍峋就满心窝火。
他窝火自己,明明他能陪郑秋白度过每一个节日,怎么那时就已经没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他更窝火叶静潭这个不知珍惜的傻b,他珍惜的郑蝴蝶,怎么就要被这样螳螂一只似的男人轻视?
郑秋白当年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左看右看,霍少爷都看不出叶静潭哪里比他强。
霍峋压低声音,明晃晃威胁道:“你占了我的车位,抓紧时间滚,不然下次撞的就不是树了。”
“你个疯子。”叶静潭眼底的红血丝深重,蛇一般肆意横行半边白眼球,他已经为了手头的项目许多个晚上没能安然入眠了。
比起梦里他借着郑秋白的信任赢过霍峋时的潇洒得意,现如今似乎一切倒置了。
他成了那个被郑秋白抛弃的人,成了那个要看着霍峋意气风发和郑秋白共赴爱巢的失败者。
不,他如今的失败似乎远不止于此。
叶静潭在梦里得知霍峋不单单是郑秋白身边打工的马仔那么简单,这是根正苗红的京二代,背后全是能为他撑腰的血亲,在燕京两地如螃蟹一般横着走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的出身,这样的背景,是叶静潭一个刚刚被认回家门儿,急需在父亲和董事会证明自己的私生子,拍马比不上的。
而他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好不容易伪装出的自信修养,就在不久前被叶聿风狠狠击碎了,砸向他的那些石头里,竟然还有郑秋白的手笔。
莫名的耻辱像是粗粝的麻绳,一圈圈缠上了叶静潭的脖子,他如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顺着梦里的踪迹找到这个小区,想找到郑秋白质问个清楚。
叶聿风到底许诺了他什么好处,他要这么对自己。
面前的霍峋更不过是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子,郑秋白为什么选他都不选自己。
怎么郑秋白偏偏要站在他的对立面?
怎么时间不能快进些呢?
如果一切可以眨眼进入五年后该多好?他也不必这样煎熬了,甚至可以高高在上,尽情欣赏郑秋白对他的痴迷与霍峋的无能为力。
将人玩弄于鼓掌,是叶静潭的乐趣。
叶静潭深呼吸一口气,理智逐渐回笼,他看清霍峋眼底翻涌的敌意和不安。
果然,不安的不止他。
未来是注定的。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结局也是注定的。
迟早都会胜出的预料,叫叶静潭如毒蛇一般嘶嘶出声:“霍峋,我知道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可你别以为这是永远的,你这种人根本不懂他,也根本配不上他。”
叶静潭和郑秋白才是同类,他了解郑秋白所有自卑和敏感。
了解,远比一腔热血的爱更能切中要害。
他们才是最合适彼此的存在。
“你放屁!”霍峋被激怒,“你以为你是谁!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就是你!我警告你,离郑秋白远点!”
“那就看看吧,看看我和你,谁会笑到最后。”
意识到今天肯定见不到郑秋白,叶静潭退回去开自己的车门,临上车前,他道:“等他回到我身边,他连你是谁,都不会记得。”
可这最后一句话,彻底让霍峋后悔起刚刚没有直接把这贱人卷进车轮里,送去见阎王。
毫无疑问,叶静潭一定也知道了些什么,才会一改当初在叶家宴席上装斯文的模样,满腹算计的尖酸嘴脸,和上辈子两人私下碰面时如出一辙的丑恶。
重新挪好车位的霍峋眉头打了结,他以为,记起过去的事情,是老天爷看他太可怜了,不忍心他再失去一次。
可叶静潭那贱人又何德何能?
倘若过去的记忆是无差别投放的,那郑蝴蝶是不是也有可能记起来那一切。
霎时,霍峋的眉头舒展了,倘若真的是这样,他希望郑秋白能快点记起来,快点看清叶静潭的丑恶面目,抓紧把这贱人赶得远远的,不要什么坏蛋都往身边放。
拎起后座堆放的补品和水果零嘴,霍峋回一趟娘家满载而归,这里头礼盒装的珍贵补品,都是他和霍淳昨晚上在霍家的库房里挨个挑选的,专挑孕夫能吃,多吃可以补身体的。
什么燕窝海参人参鹿茸,一应俱全,平时霍家的库房的货倒也没这么齐全,这不恰巧霍老大过生日,一口气来了不知道多少京市同僚送的奇珍异宝,正好给了霍峋薅羊毛的机会,大包小包全扛来了燕城,都给郑蝴蝶做了吃。
肩膀和两手都占满的霍少爷用脚踢开地垫,想找备用钥匙开门,却发现地垫下面空空荡荡,屁也没有。
钥匙呢?
钥匙飞了?
霍峋下意识以为是被叶静潭那贱人摸走了,下次见面,他一准要卸这变态两条胳膊。
没办法,霍峋只能用胳膊肘咚咚敲起门来。
霍少爷虽然刚见过情敌还在生气,但他只要想到门一开就能看到郑蝴蝶,就控制不住开心。
叶静潭那个贱人,说那么多只有一句话是对的,那就是郑秋白像现在和他在一起。
他现在就是郑秋白的正牌男友,且不止现在,还有未来。
只是,打开门,霍峋预期中光鲜亮丽的郑秋白并没有出现,相反,郑爷满面病容,在霍少爷张手要抱抱的时候,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我发烧了,你离我远点,别传染给你。”
“怎么会发烧?你怎么又不告诉我?”霍峋拔高了音量,甩掉手里的包袱,不顾郑爷的劝阻,一把将人横打抱了起来,紧张地钻进卧室,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洁癖都吓没了。
他身强体壮,才不怕区区感冒发烧。
“就是着凉了,不是病毒性的,两三天就要好了,”郑爷慢吞吞在床上卧下,一看霍峋布满焦灼的脸,伸出手摸摸对方的耳廓,“就是怕你担心,提前跑回来,这才没说。”
郑秋白的指尖少有这么热乎的时候,比霍峋耳朵的温度还要高,暖融融的,摸过霍峋的耳朵,又去蹭他脖颈后的薄汗。
可霍峋的表情依旧不轻松,他低垂着眼睑,看向郑秋白的视线有种莫名的怨怼和气愤。
这视线叫郑爷心虚,小小发烧,不至于吧?
“你生气了?”这么小心眼儿呢?
“对。”
“……”
坏了,这是真气坏了,话都变少了。
郑爷刚想安抚几句,咳嗽一连串地找上门,霍峋瞬间站了起来,转头冷着脸,从厨房端了杯温热的水过来,“吃药了吗?”
“吃了。”
“一天吃几顿。”
“一顿,今天已经吃了。”
“哪有一天只吃一顿的咳嗽药和退烧药?”霍少爷终于不再是个秋白脑的耙耳朵,他也知道提出质疑了。
“当然有。”
“药盒在哪儿?我看看,你别吃错了。”
郑秋白糊弄霍峋那么多次,还是第一次遭遇滑铁卢,被霍少爷追着刨根究底。
眼见撒谎不好使,郑爷实话实说,“我不想吃药,医生也说,我这样的多喝热水,物理降温就能好。”
霍峋的大掌裹住郑秋白的额头,“你都病成这样了,这看的哪里来的庸医?”
远在京市提供电话问诊服务的赵院长狠狠打了个喷嚏。
“真的不想吃药,”郑爷转了转眼珠子,盯住面前一看火气就很旺盛的年轻人,伸手抓下对方的手掌,搁在自己胸前第一颗纽扣上,带着病气的笑别有意味,“正好,阿良买了酒精,你来帮我擦一擦身子吧。”
“酒精降温,比吃药快得多,家里还有梨,你会熬梨汤吗?”
这样的差事,霍峋当然不会拒绝,只可惜他还在生气,撅个嘴,能挂油瓶,手上的动作一板一眼。
郑爷如灶台上的秋月梨肉一般白嫩。
剥梨子时,霍大厨是心无旁骛的,他气都要被这只梨子气饱了,现在连吮一口梨子汁水的心情都没有,但架不住秋月梨一向饱满圆润,咕噜噜往他手里滚,大好的梨子,心眼子多,天生就知道如何引得一个厨子心神驰往。
梨肉自己送上嘴,霍大厨到底还是没把握住。
谁让他也很久很久没吃过梨了。
咕嘟咕嘟的热水已经沸腾,只等梨肉下锅,很快就能煮一剂清热止咳的梨汤出来了。
床边不小心倒地的酒精被霍少爷手忙脚乱扶起来,他一边用手拖着纸巾,一边给满脸通红的郑蝴蝶递杯子,“吐出来,漱口,快点。”
郑秋白接过纸巾斯文的擦了擦嘴,又漱了漱口,轻声道:“嗓子有点疼。”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