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野犬/大佬他怀了野狗崽by中意意呀
中意意呀  发于:2024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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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大劲儿的霍老三抱臂,一番话说的愈发刻薄,“你也不想想,那都不成,到你就能结婚进洞房了?笑话!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模样!”
“你丫现在就一小流氓,天天要独立要自由,闹个屁!你要不是姓霍,要不是我弟弟,你丫跟郑秋白他八辈子不得见!”
越是亲近的人,越知道对方最在乎什么,可就这点推心置腹的玩意儿,吵架时候就成了抛向对方的长矛利剑。
语言要是能有实质,不比那三棱刃伤人轻。小客厅里坐着的霍源听到乒乒乓乓的动静闯进屋儿,看见的就是两个弟弟掐红眼儿在地板上滚做一团,一向斯文柔和的霍源怒声:“都给我分开!”
好悬霍峥下午还有个京市的会,刚刚带着张旗走了,倘若霍老大还在,今儿这病房里就得住俩。
气到眼睛发红的霍峋总算松开了被他摁住不能动弹的三哥。
霍嵘从地上爬起来,也是咬牙切齿,他狠狠刮了眼霍峋,“瞧你那不值钱的傻帽儿样!”
说罢,霍老三撞开霍源,火急火燎往外走。
“站住,你去哪?”霍源还不知道这俩怎么打起来的,他现在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甭管我!二哥,你还是好好管管他吧!”啥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霍峋就是个典型例子在那立着呢。
霍嵘气霍峋和自己的哥们搞到了一起,气霍峋那言行举止都在点拨自己,更气霍峋不自量力。
这种糟心事,最后吃亏的绝对不是他和郑秋白,只有这一根筋的霍峋。
闪出病房的霍嵘掏出手机就给郑秋白拨电话。
显然,这种时候他当然不可能是为了道歉去的,而是要问问,郑秋白这样神通精明的人,怎么就能把自己折进去,怎么就能和他弟弟搅和到一起去。
他不信,这老大一个燕城,遍地会所夜场,昨天晚上能给霍峋提供帮助的人,除了郑秋白没别人了?
难道这世上其它人一夜间都死光了?
那他怎么还站在这儿,活的像个快炸的火药桶?
退烧的药物里有安定成分,一边输液一边闭目养神的郑爷在叶聿风的监视下逐渐呼吸平缓,似乎真的睡着了,像个精致的陶瓷假人,乌黑睫羽轻颤。
感慨倘若郑秋白一直这样听话该多好的叶少爷贴心起来。
他为了防止再有工作电话打来,特意把郑秋白的折叠手机摸过来抠了电池,让郑秋白安安生生闭眼休息。
叶伯问叶聿风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叶聿风才不着急,“回去干嘛?我才不回去。”
一想到回到叶家,就得见到那装模作样的小野种,他就心烦,还不如这医院待的轻松。
“老爷和老夫人都很担心秋白少爷的身体。”大约是叶聿风不再接家里来的电话了,那些人只能给跟过来的叶伯联系。
“担心什么?”叶聿风冷哼,倘若他一开始跟电话那头的叶家说清楚昨晚上吃药的不是郑秋白而是别人,郑秋白没什么大事,那叶家估摸着一通电话都再不会打来。
叶聿风就是一肚子火,要那些等着郑秋白惨状换利益的人尝尝心焦的滋味。
他都不知道,这好好的家,怎么如今就变得这样没有人情味,他爸爸在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的。
“要是我爸还活着就好了。”叶聿风垂眸,他习惯了从小到大有叶长流为他撑腰,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他明面占着个长孙的位子,说话却人微言轻。
叶家那些亲戚,立人集团那些股东,没人会把他的抗议听进耳朵里。
要是叶长流还活着,“要是我爸在,他不可能就看我和郑秋白被这么欺负。”
叶少爷偏开脸,偷偷擦去眼角的委屈。
“少爷。”叶伯心疼地拍拍叶聿风的肩。
在他看来,叶聿风和郑秋白都还是孩子的年纪,叶聿风如今的迟钝和愚笨都是正常的,失去叶长流对他的打击太大了;郑秋白则成熟稳重地有些过头了。
可郑秋白就是想单纯都没办法,他比叶聿风还孤立无援。
咚咚——单间病房的门从外被人敲响。
叶聿风见到床上昏睡着的人微微拧眉,立马跳起来,准备出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你来干什么?”拉开门的一瞬间,叶聿风登时嫌恶皱眉,早知道他就该装屋子里没人,他下意识看向身后的叶伯,“叶伯,你把我们的病房告诉他了?”
来人是叶静潭,大象灰的半袖针织衫,下身是白色的薄款西裤,一双运动鞋打底,腕间还装点了劳力士,这一身,谁穿上都是气质贵公子。
说真的,有私生子的人家不少,认回来的也多,但叶聿风从没见过像叶静潭这么快速适应家族的外来货,装的比他这根正苗红的还得体。
真是一点不见外。
叶静潭沉静的眸子从叶聿风脸上扫过,视野局限,他站在门口并不能看到病房内的境况,“不是叶伯,是你一直不回电话,也不把话说清楚,家里不放心,就交代人查了查,让我过来看看。”
倒也不是非要这样紧赶着来,只是叶静潭有点忐忑和担心。
“秋白,他到底怎么样了?”
“要你在这狗拿耗子,”叶聿风扯扯唇角,仗着这里没有其它叶家人,挡在病房门前,“滚远点,别让我在叶宅以外的地方看见你个晦气东西。”
小贱种敢自己来,就该意识到他会面对什么。
接二连三被叶聿风膈应,叶静潭也懒得装了,他阴翳开口:“叶聿风,无论怎样我都是你小叔,这就是叶长流给你的家教?难怪,一眼就能看出你不是叶家的种。”
“你他妈的说什么?”
“你听清了还要明知故问?是想要我再羞辱你一次吗?”叶静潭简直不知道叶聿风这样的蠢货是怎么被叶长流养出来的。
但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天生的,叶聿风天生不是叶家的人,没继承叶家DNA里的个性尤为正常。
“让开,别挡道。”叶静潭无视要气炸的叶聿风,径直往里走。
怒火中烧的叶聿风哪里能让他踏进这个门槛,当即挥起拳头冲了上去,可惜他打架的技术完全是胡打王八拳。
刚主动出击便被叶静潭攥紧了胳膊,一个肘击打中胸口,噔噔噔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脚下一滑就要坐个屁股蹲。
一把年纪的叶伯都差点闪了腰都没能扶住他家少爷,还得是已经被吵醒的郑秋白,一把抓住了叶聿风的衣领子将人拽住,“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郑爷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可被衣领子卡住脖子的叶少爷说不出话,只能嘎嘎乱叫,嘎嘎声中一半在骂门口的叶静潭,另一半则是让郑秋白快撒开他。
刚刚清醒过来的郑爷被这只鸭子吵的头疼,一把将人丢给叶伯,皱眉看着出现在他病房门口的叶静潭,“你为什么在这里?”
怎么,他这辈子是和叶静潭犯冲吗?动不动就要见一面回味一下上辈子那些恶心事?
还是说他的命运就是跟叶静潭绑定了,哪怕他有意避开,叶静潭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这该死的小说世界就是要逼着郑秋白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给叶静潭未来那伟大又炽热的爱做铺垫才罢休?这想法叫郑爷看向门外人的眼神愈发冷了起来。
真是那样,他就是死,也一定会带上叶静潭垫背。
没人能堂而皇之站在他的尸体上风光万千,谁也不行。
“秋白,家人都不放心你,所以叫我来看看,你还好吧?医生怎么说?”见到郑秋白,叶静潭仿佛换了一个人,全然没有了在叶聿风眼前的傲气与冷漠,态度温和。
昨天晚上,叶静潭也算是做好事的雷锋,倘若不是他,也不会有人第一时间发现郑秋白被下药,更没办法就地抓住下药的罪魁祸首。
奈何言问泽被言家带走,最终被叶家惩治的只有那个被收买的佣人。
“原来是你。”
叶静潭不提,郑秋白都要忘了,他差点被人下药的事如今搞到整个燕城人尽皆知,今早短信箱差点被各路人马的询问八卦塞爆,全都要“多谢”叶静潭在宴会厅正义出手。
怎么他上辈子没看出这是个那么爱出风头的玩意?
现在郑爷要花多少时间善后公关才能挽回他那岌岌可危的名誉?
郑秋白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叶静潭问:“这么说,叶先生,昨天晚上你亲眼看到那人下药了?”
“算是吧。”叶静潭垂眸,有些心虚。
那也是巧合,叶老爷子被叶聿风那一出气到没胃口,叶静潭劝了一阵,就改去后厨吩咐人炖点好消化的米粥来。
他见到那佣人行为举止鬼鬼祟祟,似乎往客人的餐食中加了些东西。
叶静潭心知肚明这种事情不对劲,可昨晚上已经“出够风头”的他实在不想再牵扯进任何烂事里了,他本来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于是只当没看见。
但他没想到,那东西是几个二世祖给郑秋白安排的,等他再次找到那个下人,往小厅去对峙时,郑秋白人已经不见了。
那一刻叶静潭是慌张的,所以他和言问泽起了冲突,并为此一整夜心神不宁寝食难安,直到现在站在郑秋白眼前,才算松了一口气。
可惜,郑秋白不知道叶静潭的心路历程,他也不关心,他只是定定盯着男人的脸,冷声发问:“那你为什么不一早把他抓起来?等木已成舟,再出来充这个英雄,是会让你更有成就感吗?”“还是说,这个局里早就有你和叶家的算盘?拱火我和言问泽的矛盾,坐收渔翁之利。”
“秋白,你怎么会这么想?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哪里会伙同外人害你?”叶静潭蹙眉,急切为自己辩驳。
他没有这样的想法,因而他也不希望在郑秋白眼里,自己变成那样的坏人。
一直以来,叶静潭自认为对郑秋白释放的都是善意,可偏偏对方就是拒他千里之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看到叶静潭满腹委屈的脸,郑秋白只觉得好笑,他作为受害人,这样想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这件事最后获利的人是谁?
反正不是下药绯闻已经满天飞的他自己。
“叶先生,我就是这样的人,猜忌多疑,如果冒犯到你了,不好意思。”郑秋白眯眼,“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和你之间,还不到能够探病的交情,你现在的行为很唐突,让我感到不适。”
叶静潭站在病房门口,突然觉得尴尬又局促。
“另外,好心提醒,如果你和叶家是想了解我的健康状况以便于做点什么,建议你直接去咨询医生,这肯定比和我沟通更方便快捷些。”

第32章 习以为常
叶静潭一直是个自私冷漠、处心积虑的人,他对自己有相当清晰的认知,他的心肝都是凉的,蛇蝎如此,他也如此。
在利益面前,他可以牺牲一切,为了保全自己,他也会毫不犹豫推出别人去挡刀。
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处事方式有任何问题,要一个从小到大连亲生父亲的面都没见过几次,辗转在亲戚手中被戳着脊梁骨长大的孩子学会宽容,善良,仁慈才是天方夜谭。
当初叶家的律师找上门,叶静潭表面提防与不信任,内心却清楚的不得了,他母亲是个夜场的舞女,而他是那个女人同燕城首富一夜风流的产物。
因为早些年间用着他抚养费酗酒打牌的女人提起年轻时的荣耀,除却她在舞台上的赤裸身姿,最常念叨的,就是叶静潭这打不掉的小杂种还好是叶荣山的种,带着叶家的血脉。
有他,她一辈子都吃喝不愁。
因而自小被圈在无人筒子楼里度过白天黑夜的叶静潭并非被当成一个小孩子教育,而是一头早早看清人性中残忍与压榨的血牛。
被认祖归宗的叶静潭除却庆幸叶长流的短命,他还庆幸那女人抽烟酗酒败坏了身体死的早,省去了他一大麻烦,一个纠缠不清又愚蠢的母亲,怎么会养出他这样克制懂礼的儿子?
他的出身,已经不能再有任何为人诟病的缺陷了。
走到如今这一步,叶静潭步步都是精确的算计,连叶聿风与他的冲突、对他的咒骂,都是他一早做好准备的。
倘若叶聿风没有这样做,叶静潭才要失望。
像了解叶聿风一般,叶静潭同样了解郑秋白,他知道这是个由叶长流亲人带来的孩子,甚至还有某种残疾缠身的流言。
在叶家,郑秋白该和他一样格格不入,于是这是他预设能够在叶家最先博得好感的存在。
可他经历了进入叶家以来,唯一一次失败。
似乎无论他伪装成什么样子,是冷漠是亲和甚至是谦卑,对方都不愿意多分点时间精力给他,甚至一次又一次推开他的示好。
就好像叶静潭身上没有半点足以吸引他的特质,无论是脸还是脾性,又或者他们本该同病相怜的相似之处。为什么呢?
郑秋白冷冰冰的视线犹如实质,叫叶静潭站在他面前,有种被扫视透彻的赤裸感,仿佛被洞悉了心底的一切想法和念头。
诡异的,叶静潭觉得,似乎郑秋白也很了解他。
同样,叶静潭也不得不承认,他正被这厌恶他的存在牵动着心绪,从他们第一次碰面起,时至今日,每一次站在郑秋白眼前莫名的心跳和紧张,都在告诉他这个人对他的不同寻常。
倘若郑秋白愿意站在他身边,那他会甘愿和这个人共享叶家的一切。
可这份心绪,郑秋白好像一点都不懂。
“秋白——”
“秋什么白,叫这么亲近,和你很熟吗?”有人撑腰的叶聿风重整旗鼓,得意地站在郑秋白身后,“这里不欢迎你。”
叶静潭无视他,定定望着郑秋白,眼中含情脉脉,“秋白,身体最重要,不管你有什么误会,先养好身体,我们再谈其它。”
说完不再纠缠,抬脚离开。
这一刻,叶聿风怎一个“爽”字能形容,“还得是你。但那小贱种面对你怎么这么装模作样,刚刚他还牙尖嘴利骂我没教养……”
现在这又是装哪门子呢?
“你这是没素质。”叶聿风这一口一个小贱种,吵吵得路过病人都要多看两眼。
“啧,你怎么还骂我呢?”
“我这是实话实说。”郑秋白回到病房把外套穿上,又在桌面上摸过自己已经解体的手机,细眉拧在一处,盯上心虚的叶少爷,“你拆我手机干什么?”
“我这不是希望你好好休息嘛……”叶聿风完全是好心,虽然,最后也是他闹出来的动静把郑秋白吵醒的,“不过你这要去哪儿?还有一瓶液没输呢。”
“不用了。”郑秋白懒得骂他,低头组装好手机,重新开机,“我感觉我不烧了,回家再休息休息就好了。”
输液有效,他的体温的确得到了控制,闭眼眯了两个钟头,头脑都清晰不少。
更何况,郑秋白和医生讲的是吹风着凉,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打架受的伤处还痛着。
霍峋那狗玩意骇人,结束后仍有存在感。
上辈子叶静潭是没带给过郑爷如此大的震撼的。万一真有什么损伤,郑秋白就算看医生也要去私立医院。
他可不想在公立医院挂妇科,丢人。
重新开机的摩托罗拉有几通未接来电,显示是霍嵘,郑秋白拨过去,对方却一直占线。
他赶着回家,也就没再打过去,反正如果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那霍嵘一定会重新打回来。
至于霍峋——霍家的事情还不是他能干涉的,这点郑秋白很有自知之明。
甩开一脸可怜相,反复哼唧想跟回家的叶聿风,郑爷坐进车里,这往日他都已经坐习惯的老板车因为特殊事件的发生,第一次叫郑秋白动了换车的念头。
而且绝对不是他的错觉,这车厢里还浮动着若有若无的腥味。
必须在阿良回来前把这辆车清洗一次。
这是郑秋白脑袋里唯一的念头,而后他降下了车窗,让窗外的风卷走狭小车厢里的尴尬。
回到自己的小家,郑秋白才重新找回安全感和松弛感,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习惯,到家的第一件事是褪去衣服钻进浴室。
要说霍峋身上满是伤痕,那郑爷只比他更惨。
谁让他这身板和常年锻炼的霍峋压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又太过白皙,稍微磕到摁到都一片充血淤青,浑身上下都挂了彩。
还好郑秋白一把年纪了,羞耻心几乎很少,对着镜子检查身上的挂彩除却头疼什么时候能消除以外,很坦荡,他不像霍峋,脱个衣服都忸怩半天。
伤处倒是没有继续流血,只是肿痛,郑秋白找来家里的药箱,不太确定地,挤了点红霉素软膏疗伤。
他也没有这种独自处理伤口的经验,因而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聊胜于无。
从浴室镜子前绕开的郑秋白披上浴袍就想出门,脚步却在出门前一秒顿住,因为墙壁上挂好的黑色壁挂吹风机,霍峋买的,也是霍峋找来工具箱钉上墙的。
这吹风机巨大一个,尤为显眼,先进的玩意和郑秋白家装修古老的卫生间格格不入。
霍峋在的时候,郑秋白十分给面子地用过,次次把头发吹到半干,确保不滴水的状态。
但现在他又不在。
郑爷静默,站在吹风机前犹豫了一瞬,最终决定我行我素,恢复他原本野性又自由的生活风格,任由湿漉漉的头发,在客厅留下一串明显的水渍。
从浴室出来,郑秋白在屋里转了一圈,路过客房时,顺手开门进去了。
就算他不爱干家务,也得勤快起来把属于霍峋的东西收拾干净。
郑秋白尊重霍峋的隐私,自从霍峋住进来,他从来都没有打开过这间屋子的门,更别提进来观光了,于是他也不知道霍峋把这间屋子造成了什么狗窝样。
可等郑秋白真正站在这被霍峋住了一个多月的空间内,才发现这里不仅没有想象中脏内裤和脏袜子乱丢的场面,反而干净到不像是有个半大小子住过。
属于霍峋的衣服都整整齐齐收拾在小衣柜里,他带来的一部分文件和资料也板正地收在书桌一角,床上的被子叠成了方块,床单抻的一丝不整,来时的旅行包和轮换的运动鞋皮鞋,都收在床底。
郑秋白收拾起来也很好归置。
失去了那么一点好奇心的郑爷靠着门啧啧两声,“看来这小子是真的很爱做家务。”
怪不得自从霍峋来了,隔几天上门的钟点工阿姨不止一次和郑秋白提过在他家工作起来感觉轻松了,甚至拒绝了郑秋白因为多住进来一个人,想增加的劳务费。
再度退回客厅,这一刻,郑秋白终于看清他原本不大点的蜗居,发现了那从霍峋来后一直光可鉴人不染沙尘的地板、沙发上堆叠整齐的外套、洗浴后擦拭干净的立身镜。
现在,这一切都不一样了,外衣凌乱地扔在沙发上,客厅的地板上有一连串水渍,还有郑秋白的脚印,沙发上的衣服乱七八糟丢了一连串,裤子还落到了茶几上,浴室的镜子更布满水雾,郑秋白从来不会擦。
郑爷有点头疼,这本来就是他熟悉的生活才对。
但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些习以为常的东西,消失了。
霍峋音信全无的第三天,金玉庭装修结束,敲锣打鼓,重新开业。
在歇业期间久等的客人几乎要把前台预定电话打爆,各个时段的餐厅座位直接排满,连带着功能包间都一次清空。
薛柔举着自己要被打爆的私人电话,坐在老板办公室里,要求郑秋白给她加班费,“前儿您说要开业,我还在海边儿休假呢,这手机就要被打爆了。”
能有薛柔联系方式的VIP,都是最顶尖那一批,往常,这些人都该去联系郑秋白才对,谁承想昨天一天郑秋白都没开机,连杜希的电话都打到她这里来了,“您昨天去干嘛了?也出去旅游了?”
“养精蓄锐,等着今天数钱数到手抽筋。”郑爷开玩笑,其实他昨天一整天都躺在床上,身体的后遗症叫他动一下都疲惫。
至于电话,这大概是他头一次不想二十四小时开机守着工作,于是效仿叶聿风,直接扣了手机电池。
薛柔点头,“好吧,杜少也定了今晚酒吧的卡座,还说想见您。”
“嗯。”
“还有王公子,定了二楼雅间,也要见您。”
“嗯。”
“津海的许少也到了,正住在咱们顶楼总统套呢。”天南海北想和她家小老板春风一度的公子哥,二代,二世祖全都齐聚一堂,薛柔只在郑秋白生日前后看到过这种盛况。
“别说了,都有谁,直接列个单子给我送上来。”郑秋白料到今晚得有不少熟人。
毕竟这不单单是金玉庭休整后的重新开业,期间还夹杂了他疑似被人下药的刺激消息。
这些人,得有一多半是来确认这传闻的真假与否。
薛柔大致归纳了个名单出来,她只觉得郑秋白今晚可能要遭,毕竟这么多人点名要见老板,等进了包厢卡座,都要来回喝几杯走几圈才算礼貌,不喝,对面肯定是不能放人的。
“老板,阿良今天还没回来吗?”薛柔觉得,郑秋白身边有个保镖跟着才叫人放心,阿良进可攻退可守,再不济也能帮老板挡几杯酒。
“他还在外地。”郑秋白按下名单,心里大概有了数。
“那先前那个跟着你的霍小哥呢?他能喝吗?实在不行叫他来上班?”薛柔挡酒行,但要是挡咸猪手,那还真没有男人眼疾手快。
“没事,你别担心了,我能行。”郑秋白笑笑,他一贯会装,装醉装病装头晕,躲酒他还是在行的,躲不过去就喝,喝酒他也是在行的。
自从叶家的晚宴后,杜希和身边几个朋友就没联系上郑秋白,那天晚上,杜希撺掇了几个家里有警署关系的朋友也帮着找了,只是搜遍市区也没能找到人。
还好后来听了从叶家传来的小道消息,说郑秋白没什么大碍,甚至那药似乎也没进他的嘴里,言家和叶家也都暂时把这事放下了。
可杜希发给郑秋白的消息通通石沉大海,这还是头一次。
他担心郑秋白,听说金玉庭重新开业,赶忙就订座了。
眼看郑秋白全乎人一个从门外进来,杜希悬着的心彻底放下,“秋白。”
今晚的郑秋白照旧穿的春夏款西装,薄薄的,不算修身,只是西装里打底的衬衣换成了一种丝绸般的材质,淡米色,在酒吧卡座四周不规则的射灯照耀下,隐隐有点透。
倘若角度合适,可以看清他平坦的胸膛和腰腹轮廓。
这衣裳再搭上郑爷素来颠倒众生的风情相,一路走过的包间里不知道拍掉几只落在他大腿和腰间的狗爪子了。
为了防止被灌,郑秋白一早往西装衣领上撒了些白酒,周身不再是干冽的男士香水味,想要近他身,得忍这冲天的酒气。
“杜希,老梁。”这两个是靠谱的,郑秋白怕熏到他俩,主动脱了西服外套。
坐在杜希身侧的梁明成深知兄弟那点小九九,捏捏郑秋白的肩膀头子,开口就是问:“老郑,你身体没事吧?”
也是一路被问过来,郑秋白眯眼启唇,“你看我有什么事?”
“哎呀,这里是我跟老杜,都是自家兄弟,就那下药的事,你没中招吧。”
郑秋白早准备好了糊弄的说辞,“中招了我还能坐在这儿?我该坐在法庭和言问泽对簿公堂了。”
“没事就好。”杜希脸上没了平日宽和的模样,“言问泽应该被禁足了。”
郑秋白今晚倒是头一次听到言问泽的消息,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惩罚,他也不意外,毕竟他人的确“没吃药”,还好端端地继续开业经营,看样子也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真可怜。”郑秋白嘲弄勾唇。
杜希左右看看,借着DJ打碟的噪声继续道:“还有,言家那些开在游戏厅下面的地下赌场,昨天晚上被一锅端了。”
郑爷眼皮一跳。
“都端了?”梁明成惊讶,“这么大的动静,我咋没听见信儿啊!”
“是京市来的督察组。”说是督察组,并不准确,因为昨天晚上出动的是实枪荷弹军车和wu警,连燕城省厅都是临时接到的调配通知,凌晨出动,连警笛都没鸣。
这种场面,杜希只在抓捕涉黑连环杀人犯时见过,关赌场,那真是第一次。
“就抓言家的地盘?”梁明成喝了口啤酒,“那街上的地下赌场可不止他们家。”
“昨晚上就抓了言家的。”可言家的游戏厅可也足够多了,估摸着这两天燕城各个辖区的看守所都要爆满了,“所以,我看这好像不是突击检查,市里也根本没有行动公文,有点像——”
“报应。”梁明成道:“这就是报应,往前数二十年这言家干什么的?真以为洗白那么好洗的……”
“是啊,估计现在言家已经要乱成一锅粥了。”杜希也点头,觉得这是报应,“秋白,你看呢?”
被点到的郑爷回神,唇角勾起,“你们都说是报应,那就是报应吧。”
这么久没动静,他还当霍家人把这口气咽下去了。
现在看来,是没有。

第33章 绝食
金玉庭重新开业,一连三天门槛都差点被贵客踏破,连带着销售额一击突破了从前的记录,郑爷当真是看着账本上的数字数钱数到手抽筋,这回报也算是对得起他这几天几乎夜夜晚上喝酒喝到水饱,只能在休息室住下。
霍峋走了,阿良还没回来,这年头代驾产业也没出现,喝多了身边没有人开车的确是不方便。
郑秋白琢磨着再找个合适的司机,以备不时之需。
家里的保洁也被郑爷改成了两天一上门,太过洁癖的霍峋带给郑秋白的改变还是不小的,至少现在的郑爷也有点住不下去乱糟糟一团的家。
看着就难受。
对于自己明显变差的适应能力和独居能力,郑秋白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那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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