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野犬/大佬他怀了野狗崽by中意意呀
中意意呀  发于:2024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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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霍峥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世俗意义上看他如今的地位、权柄,都能证明他这一路走来是成功的,那这条成功的路就是值得复制的。
他就是在育人,他就要把霍峋养成板正的霍家人模样,哪怕他与霍峋的关系已经愈发渐行渐远濒临决裂,哪怕他们之间从未有过欢声笑语,哪怕霍峋如今可能是恨他的。
坐在沙发上的霍峥抬眼,目光扫过如押解犯人一般被控制住的霍峋,冷声吩咐:“把他衣服给我扒了。”
霍峋立马虎目圆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你们敢!”
霍峥这不由分说押他进来质问的行为,已经足够叫人憋闷,竟然还要扒他衣裳?
霍峋勃然的样子,几乎和年轻时候的霍峥一模一样。
保镖们对视一眼,不敢下手。
霍峥怒声:“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吗?还不动手!”
到底霍峥才是霍家讲话最有权威的人。
保镖们只能联手将霍峋控制住,强硬去扒他身上的病号服,以至于霍峋手上的点滴针在这挣扎的动作中被甩开,一连串的血珠从手背上溢出来,滴到地板上花团锦簇的手织地毯上。
质量堪忧的病号服被撕扯拉开,露出霍峋精健的上半身,也露出了有关另一个人的痕迹。
“你这个混账!”叫霍峥滔天怒火彻底点燃的,是霍峋背后的尖锐抓痕,他几乎是下意识,抄起来手边的玻璃烟灰缸砸了过去,“霍峋!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和人乱搞!这是流氓罪!”
沉重的玻璃缸砸在肩头,皮肉的疼痛火急火燎地荡开,霍峋才清楚明白他大哥在气愤什么。
说来好笑,霍峥千里迢迢从京市赶来,不是为了关心霍峋的身体,也不是为了给霍峋这件事撑腰讨个说法,而是为了在霍峋身上找问题,抓错误,摁准他是个道德败坏乱搞的,犯了流氓罪。
霍峥在意的事情,就是这种东西。
这一刻,跟郑爷约法三章的事情都忘在了脑后,霍峋本来也不打算瞒,他甩开两个保镖的手,坦坦荡荡点头,“是,我和他上床了,但是这又怎么了,这是我们的私事。”
“你就真那么糊涂!?那么控制不了自己?做出这种事情!你和路边的公狗有什么区别!?我养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成为这种下流货色吗!?”手边没了趁手的利器,霍峥只能将桌子拍的震天响。
霍峋昨晚能控制住自己吗?
他清楚他不是意识全无的,做出的一切似乎都是他内心下意识应允的。
如果非要为这一切找出一个说法和原因,那似乎就是,“我喜欢他。”
他喜欢郑秋白,所以他不想控制自己的欲望。
喜欢郑秋白这件事,霍峋自己都不敢相信。
放在以前,郑秋白是他最避之不及的那种人,浪荡,谄媚,野心勃勃,玩弄人心。
但就像他从一开始就对郑秋白这三个字有所感应一般,他似乎天生受这个人吸引,他的注意力总是不受控制落到郑秋白的身上,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去好奇他的过去经历,去为他身边的花边消息产生嫉妒和不满。
原本霍峋觉得,郑秋白上辈子一定对不起他,才叫他总在郑秋白面前表现地像个贪婪的傻子,堂而皇之想要索取更多,希望对方对他更好,对他特殊。
但其实不是,事实上,是倘若对方是郑秋白,霍峋可以将自己的一切都掏出来,奋不顾身,心甘情愿。
上辈子,应当是他对不起郑秋白。

“我喜欢他。”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语调却柔和到不像是霍峋这块硬石头能讲出来的话,同样也是这样轻飘的四个字,在原本就气氛紧绷的室内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彻底炸了庙了。
这年头‘coming out of the closet’的自由观念还没传到国内,说起两个男人相爱相守,霍峥这种中年人只能联想到那群不男不女的兔爷儿又或者流氓罪里的鸡奸罪名。
这条法案前两年被重新修订,将原本直白的罪名更换成了猥亵。
可换汤不换药,变态就是变态。
霍峥从那个年代过来,亲眼见过这样乱搞的两个男人被抓进监狱拉去吃枪子儿,也异常清楚这样的畸形感情注定跟‘有病’相挂钩,这是不正常的。
“你、你再说一遍!?霍峋!你是不是疯了!”霍峥怒吼的声音在颤抖,一股血腥气在他胸腔翻涌。
“再说几遍都一样,我喜欢他。”霍峋梗着脖子,他对自己的感情接受良好,没有半点不适,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说这种话,他也不是为了同霍峥对着干,而是在当下这个情况,在他和郑秋白已经有特殊接触的前提下,他的喜欢已经说晚了。
要么说霍嵘对他弟弟的评价一直以来都是中肯的、正确的。
霍峋就是那种保守固执又认死理儿的,他这死心眼子倘若和一个人睡了,那内个人必然是他未来老婆,一辈子一个,一生一世那种,而非任何其它廉价又泛滥的交情。
可惜,听到他表白的人不是郑秋白,而是年近五十保守固执的大家长霍峥。
一把年纪的霍老大左右环顾,再没找到合适的凶器,最终他亲自冲上去,抡圆了胳膊给了霍峋一巴掌。
霍峥上了年纪,身板却还康健,这一巴掌更是蓄足了力气,像是要把眼前这个孽种一耳巴子打回娘胎。
一瞬间除却皮肉的胀痛和口腔里的血腥味,霍峋的右耳内尽是蜂箱般的嗡鸣,连霍峥当着他面驳斥的怒吼,都消弭了一半去。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谁都没见过威严的领导如此动粗,更不知道再有下一巴掌该不该拦,倘若不拦,他们觉得霍峋怕是要被打死。
但霍峋早就习惯了,毕竟霍峥每次动手,十有八九都是真下死手,霍家几个孩子,除却霍源听话温顺,霍淳是姑娘几乎没怎么挨过打,霍嵘和霍峋这俩是从小没少被揍。
霍嵘一贯在挨打时涕泗横流哭爹喊娘,以求有人能及时出手,让他少挨点打。
霍峋则闷声不吭疼出虚汗也不肯流泪求饶,他生在霍家,可面对手执家法利刃的霍峥,却半点不甘心屈服,十足的刺头。
“你今天就跟我回京市,再也不许到燕城来!”霍峥怒目盯着偏开头的幼弟,垂在身侧的掌心发麻,却已经开始在心底盘算是将霍峋打包送出国还是找个军营扔进去与世隔绝。
可无论怎样,这个燕城他都别想待了。
这句话霍峋听清了,但他摇头,哑着嗓子说:“我不回去。”
“你再说一遍?”
“我不回去,说几遍都一样,我不回去!无论是京市还是霍家,我都不要回去!”
霍峥彻底失去了理智,偏偏他就没有除却棍棒之外和孩子交流的办法,更没意识到霍峋不是能打服的性格,扭头从就近的保镖身上搜出了抽拉甩棍,唰啦一下抖开。
“好啊!你跟我犟!我今天就给霍家清理门户!”
甩棍都是实心棍头,一下抡过去,能将人头盖骨打碎。
保镖们顿时慌了,一个扑上去格挡霍峥拎着甩棍的手,一个护着霍峋的脑袋抓紧后退,“不行啊领导!可不能用这个打啊!”
这升级到械斗的动静总算让外头的霍家人坐不住了,一窝蜂挤了进来。
陈禾看见霍峋脸肿的老高,心疼地尖声叫起来:“霍峥你有病啊!没事又打孩子干什么!”
霍源跟上去控制住亲大哥,霍嵘则狠狠白了眼目瞪口呆的张旗,他说什么来着,让进来劝别打别打,就是不听。
“他——”霍峥张口想大骂霍峋就是个变态,可眼下屋子里的人太多,可这种事说出去,霍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他就是个孽种!”
霍嵘难得收起嬉皮笑脸,“大哥,这事跟小弟就没干系,他也是被算计了,咱家该想辙怎么整治给孩子下阴招的,怎么还能打自己人?”
霍三少扭头看见了霍峋身上色彩斑斓的痕迹,低头拎起地上成为破布条子的病号服给人披上,大小伙子了,遮点是点。
“再说这种事,他也已经成年了,有什么可生气的?多大点事,万一他闹出个孩子你不也早抱侄子?”要不是气氛不对,霍三少高低得买两千响炮仗给亲弟点一个,庆贺!
霍嵘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霍峥立马就想起,当初霍峋离家出走是去了海市炒股,都是这瘪犊子一个劲在家里捅咕,硬生生把人从海市撺掇来了燕城。
霍峥立马调转了枪口,直指霍嵘,“都是你这个混球害得!”
“啊?”霍老三傻眼,忙抱着脑袋往伤痕累累的霍峋背后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大哥,”霍源了解自家小弟,也了解自家大哥,明摆着霍峥不能为了霍峋一时失足发这么大的火,只可能是出了原则性问题,“先让医生给霍峋把水挂上,你也歇歇火,什么事都等冷静下来再谈。”
霍源说话有用,霍峥背过身不再看那两个丧门星,陈禾忙同霍老三一起把霍峋强推进病房关上了门,客厅里只剩下了霍峥同霍源,还有小张。
霍峥吩咐小张,“叫人在病房外面守着,把霍峋给我看住了,哪都不能叫他去!”
小张忙不迭点头,扭头出去了。
霍源捡起地上碎成两瓣的烟灰缸扔进垃圾桶,坐回沙发上,“大哥?”
“老二啊,你说说,霍峋怎么能长成个变态啊!”霍峥压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什么意思?霍峋怎么就变态了?”霍峋可从小就板正拔尖儿,在同龄人里一向是别人家的孩子,除了脾气坏点,没毛病。
霍峥将桌上的文件袋甩了过去,“你自己看。”
霍源接过打开,一点点翻看,玻璃镜片后之后的眼珠子是越睁越大。
还不等他细问,霍峥又炸出一颗平地惊雷,“刚刚那混账跟我说,他喜欢这人!”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这给他送到精神病院,这病能不能治好?”
别人说这话或许是气话,但霍峥一开口,霍源就明白他真有这个打算。
“大哥,这也不是精神病,送进去也治不了。”霍源在国外上市公司待过几年,这样的人也见过,他明白有些人就是天生特殊,可这份特殊落到他家人身上,确实有点沉重。
不过他肯定要站在弟弟这边,这时候已经不能火上浇油了,“但这样的人其实也不少,那薛家老二不也是,现在他不也过得好好的?”
薛二算是京市二代里顶风流的传奇人物,前几年搞矿业发迹了,一下子洗清从前那些风流债,成香饽饽了。
“他薛仲棠能跟霍峋比吗?那是他们薛家教不好孩子!”按两家辈分,薛仲棠来了还得叫霍峋一声叔。
且打小就歪苗儿一棵的薛仲棠在霍峥看来,跟霍峋那是拍马也比不上。
霍源见此路不通,只能换个法子:“大哥,霍峋他还小,十八九岁,哪知道喜欢是什么东西?指不定他就是一时新鲜,等时间久了,他自己就觉出味儿来了。”
“现在你这样,就跟棒打鸳鸯似的,越分开他们,他们越要黏在一起。”霍源扶一扶镜片,放下手里的文件,“而且我看这里头另一个人,未必对霍峋有那种意思。”
就那资料里追求郑秋白的张王李四,个顶个是燕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虽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实质关系的,但凭这一长串名单就能看出,这经营夜场的就不是个能安分稳妥的。
他这样聪明的人,也会明白独善其身才是优势。
跟个小屁孩似的霍峋,哪里能是他的良配?
郑秋白和霍峋,看着就是南辕北辙的两种人,要他俩在一起,那是缘木求鱼,煎水作冰,绝不可能。
郑秋白还不知道他在霍家人那里已经成了“肉中刺”,祖宗八代都被查了个干净,也不知道霍峋挨了好一顿打,约好的说辞都被捅破。
他正躺在霍峋不用的病床上挂水,用最快的方式退烧,不耽误之后的工作。
原本安排今天去验收金玉庭的装修,他现在没法赶过去,只能临时交给经理。
见郑秋白一边挂水一边有条不紊地打电话对接工作,叶少爷难得体贴人,“你累不累?不能安生躺下输个液?”
“不累。”郑爷一身的钢筋铁骨,强的吓人,“我不工作,你给我的员工开工资?”
“你怎么就突然发烧了?”叶聿风撇嘴转移话题,“你不是没吃那药吗?”
“换季着凉了。”
“哦。”
郑秋白一扫他,“你还不走?”
“我走了你一个人住院吗?”
“为什么要住院?输完液我就回家了。”到现在都没能洗澡,郑秋白一个没有洁癖的都要被逼出洁癖来了。
他现在只想回家。
“哎,”不太想走的叶聿风只好没话找话,“就内个霍什么,我想起来在哪见过他了,在我梦里。”
“?”闭目养神的郑爷睁开眼。
“就我坐飞机从港湾回来,路上睡了一觉,我梦见你进医院了,还挺严重的,想进病房看一眼医生都不让我进去。”叶聿风抽抽鼻子,省略他在梦里掉眼泪的细节,“刚刚我突然觉得,好像就是这家医院。”
叶聿风真是第一次来这种公立医院,但好几个地方他都觉得似曾相识,尤其是病房门前的蓝色塑料凳和安装了绿色应急灯的长长走廊。
话到这,郑秋白的眼神已经完全落到叶聿风脸上了,“你能不能梦我点好事?”
“梦和现实不都是相反的?”叶少心虚。
“那霍峋呢?你怎么还梦到他?”
“其实没看清脸,不过我感觉那个人就是他,他也是来看你,也被挡在病房外面进不去。”然后叶聿风就跟他如难兄难弟一般坐凳子上哭。
叶少爷哭的更凄惨点,另一个男人只是红了眼睛,没有掉泪,可叶聿风偏偏觉得,他比自己更加难过,甚至是后悔的。
综上,福尔摩斯叶对他的预知梦做出了判断:“我觉得,他是把你弄进医院的罪魁祸首。”
郑秋白:?
“不管怎样,这梦都不是好兆头,等这件事结束,你就把他给辞了吧,还是阿良跟着你叫人放心。”
气氛一瞬凝滞,叶聿风也知道自己这个提议像是卸磨杀驴,但他真是为郑秋白好。
良久,病床上的郑爷合上了眼,“嗯,我知道了。”
其实不用他辞,霍峋大概也不会再回来了。
特需病房里的霍峋左脸又红又肿,唇角都被打破了,陈禾弄来冰袋和药膏给他消肿上药,一边动作一边心疼地直叹气。霍峋倒是没反应,疼过劲了,也就习惯了。
他垂着眼睑,盯着地板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是,大哥为嘛这么生气啊?这点事至于吗?”靠着另一张加护床的霍嵘直皱眉,怎么还要连他一起打,难道就因为是他把霍峋弄到燕城的?
那他当时也没料到这事情会变成当下这种样子啊!
再说霍峋就算被下药做出点荒唐事,顶多也就算玩了场一夜情,这种事在那群二世祖身上简直不要太常见。
都什么时代了,早没有婚前性行为就是耍流氓的说法了。
“大哥是想让你当一辈子处男?”男人贞洁有那么重要?
“弟弟,到底是你偷偷练了什么童子神功?还是你那股市栽了大出血叫大哥发现了?”
霍峋总算抬头,瞥了眼叽叽咕咕不停的霍嵘,那眼神用霍嵘的话讲,有点不死不活。
看着不太像还活着,好像也是已经死一会了,心死那种。
“峋峋啊,你跟嫂子说实话,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和你大哥怎么就能冲突成那样?”
霍峋想开口,又怕吓着陈禾,霍峥同陈禾是两口子,虽然陈禾对他好,但其实思想上跟霍峥是一路的。
于是霍少爷只能闭嘴。
但凡他早点想起闭嘴,刚刚都不至于挨那么多打。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还不说话了!”
“得了嫂子,你出去看看我哥吧,别给他气高血压了,霍峋这儿我来。”霍嵘拍拍自己的胸口,屁股从看护床挪到了霍峋的病床上。
已经换了崭新病号服的霍峋比刚刚体面不少,但霍嵘可还记得他弟弟MM头上那一圈齿痕,想来昨晚上一定是个火热的夜晚。
“怎么样?”不着四六的霍三少眯起眼,揶揄道:“昨晚上玩的挺开心吧?”
霍峋不理他,嫌烦,背过身去。
“啧,你跟我还害羞?在燕城待这一阵,彻底忘了我这个哥了?”霍嵘天性欠,他就喜欢逗人,全家上下,就霍峋这个傻小子最好玩,“和郑秋白关系处挺好?当初是谁死活不乐意来的?我看你都快把他当亲哥了。”
霍峋捂住耳朵,不想听他哔哔。
霍嵘自顾自讲:“我说什么,郑秋白就是讨人喜欢,收服你跟玩似的,当年我们大学时候,他可是风云人物,原本军训时候好多人都看他不顺眼,不到一个学期全被驯服了。”
霍峋的手默默从耳朵上挪开了,“什么驯服?”
“成为他的走狗呗。”
当年郑秋白自入学起就不住在学校里,这就导致他总会缺席早训和晚训,但似乎有部分身体原因,教官是点头允许的。
而军训就是靠苦难集中凝聚力的玩意,这东西只有身处其中的人知道多痛苦。
能够躲得这场磨砺享受清闲的人,也就注定被因痛苦抱团的人排挤。
加上郑秋白从入学就是女生眼里的白马王子,总有那么几个人高马大的傻大个儿,仗着自己四肢发达蠢笨无脑,在集体活动的时候针对他。
那欺负的手段低劣到霍嵘都觉得有毛病。
但他本来也以为郑秋白是那种温温柔柔,一碰就委屈红眼的小兔子,谁知道这哥们压根不是吃素,他不止能用巧劲把人打趴,在军训的搏击训练里拿到第一;还能迅速发现某个蠢笨刺头暗恋的姑娘,再加以语言技巧,让同目标的刺头间相互内讧,攻心为上。
和他关系好,他就教你追求人,一泡一个准,没有谈不上的。
你就说,这种邪门的魅力,那群刚上大学只想谈恋爱的蠢笨男生谁能抗拒。
说郑秋白是他们小专业里的群男领袖也不为过,简直比他们院学生会的会长还风光。
当然,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很多,同届校友拉出来,只要认识郑秋白的,就不存在有人不说他好的。
郑秋白对待一千人有一千张面孔,谁瞧见他,看到的都是发自内心喜欢的那一款。
“我们学院提起全能帅哥,那除了你哥我,就是他了。”霍嵘撒谎压根不打草稿。
霍峋无视他的自吹,下意识问:“那他谈过对象吗?”
霍嵘无语,“和你哥一个层次,这能没谈过?他从大一就有对象,但那人在燕城,所以他那时候每个周末都回燕城,就是为了找傍家儿。谈了快四年,毕业才分。”
“这两年,他好像也没有再找吧?”霍嵘蹙眉,“看样子,是对那人余情未了啊。”霍峋闻言一口气没上来,憋的心口疼,“谁说他没有再找,金玉庭多的是他相好。”
“那算什么相好?不过都是追着他跑的哈巴狗,再说这种夜场,睡几次就是相好了?别开玩笑了,男人嘛,上面和下面分开的,但放在心尖上的人,可就那一个。”霍嵘自以为很懂,那叫一个高谈阔论,完全没发觉,霍峋气的脸都快青了。
霍峋想吐血,他怀疑自己脑子有病,没事给自己找气受,听郑秋白过去的风光史干嘛?
“不过,他对你倒是可以,为你这事操心这么一大早,我看他脸可煞白。”霍嵘拍着弟弟的肩膀,“你要把他当哥,我没意见,以后发迹了,可得记得你郑哥的好,好好报答人家。”
“闭嘴。”霍峋不想再听霍嵘讲话了。
“干嘛干嘛,我给你讲这么多从前八卦,你总得告诉我大哥为什么这么生气,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霍嵘锲而不舍,伸手去掏霍峋的痒痒肉。
霍峋烦了,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不怕把霍嵘吓死,“因为我和男人睡了。”
“哦,原来因为你和男人睡了。”霍嵘收回手,淡定点头。
半晌,随着他简单的大脑消化完弟弟简略的话,“什么!?你和你男人睡了?男人?”
霍嵘人在娱乐圈沉浮多年,光他知道的男艺人和男导演男制片男老板睡觉这种事就挺多。
搞艺术的圈子,大家思想都开放活跃,这种事也能刺激创作,因而相当常见,还有光明正大的同性情侣呢。
但他确实想不到自己封建保守的弟弟,会去和男人上床。
“你、你——”这伟哥还能把人吃成这样?直接转性了?
霍嵘结巴了半天,努力把自己的大脑清空,又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应该不是被男人睡的那个吧?”
“你说呢?”霍峋瞪他。
“那内男的他干净吧?你不是找的路边野鸭子吧?”霍嵘怕弟弟沾上什么不干不净的病,这可就完蛋了。
“当然不是。”
“不是就行。”霍嵘松了一口气。
“你也认识。”霍峋冷笑。
“我也认识?”霍嵘闻言一僵,当即在脑袋里飞快思考自己在燕城几个夜场欠下的风流债里有没有水灵秀气的小男生。
他可不想和自己弟弟继续睡同一个,这会做噩梦的。
最终,他实在是想不清楚具体哪个,只能旁敲侧击,“我,不能吧?我觉得我和你喜欢的可能不是一种类型。”
霍峋勾唇,霍嵘喜欢的最好和他不是一种类型,不然他一定会大义灭亲。
“到底是谁?你能不能不要吊人胃口了?”
“我说了你认识,你不会动脑子猜吗?非要我直接告诉你?不怕吓死?”
霍嵘也毛了,“小犊子,我能想到还问你?你是不是诚心在这耍我呢?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是郑秋白。”

第31章 天鹅肉
有那么一瞬间,霍嵘的大脑是瞬间失去思考能力的,刚刚霍峋说的那样直白挑衅,他都压根没敢往这个明晃晃的共同好友身上想,因为他觉得无论如何,从霍峋嘴里蹦出来的那三个字,都不能是‘郑秋白’。
如果是这样,这会让霍嵘觉得,眼下弟弟可怜巴巴挨的打,大哥那怒发冲冠的火气,以及霍家即将面临的一系列风雨飘摇,罪魁祸首都是他。
同时,霍峋嘴里这个睡过的男人是谁?
那他妈的是郑秋白,是霍嵘大学时期顶好的哥们儿!
那还是京华大学男寝深夜话题里,稍微放宽性别要求,所有男生都会下意识选他当傍家儿的校园大众情人。
霍嵘很难理直气壮地讲,他不是那堆儿普通男大生中的一个;也很难有出息地说,他没有为郑秋白在大学毕业后仍与自己留有联系而高兴。
但霍嵘也明白,那一切只能是青春年少时候缱绻的梦,哪怕他现在有钱有势,比起短暂的情人,他更想和郑秋白做长久相处的朋友。
所以他会从京市千里迢迢到燕城,到郑秋白的金玉庭豪掷千金开酒捧场;所以他在霍峋背井离乡时,想到的头一个托付对象,就是郑秋白。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霍峋。”霍嵘头一次在家人面前这般严肃,活像刚接到了广电禁项通知,“这玩笑不好笑。”
郑秋白怎么会被他没情趣没意思的呆比弟弟把到手啊?别开玩笑了!这简直不可思议!他不信!
眼下就是告诉霍嵘‘这个地球上有外星人,比如他弟弟’又或者‘霍峋其实是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流浪儿’,霍老三都会毫不犹豫地认为这两桩事才是板上钉钉货真价实的。
始终保持冷漠的霍峋从兄长逐渐凝固的脸上看出了端倪,他越发确定,直白告诉霍嵘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就要气死亲哥,霍嵘是今天第二个。
“我不喜欢和你开玩笑。”
“昨天晚上,帮了我的人是郑秋白。”
从小到大,霍嵘跟霍峋俩兄弟的品味和喜好都是背道而驰的。
霍嵘喜欢看港湾刺激的警匪片,霍峋只守在电视机前看老土的七侠五义;霍嵘上初中时就知道去美发店做纹理烫赶时髦,霍峋直到高中毕业都是一脑袋剃光溜儿的寸头;霍嵘打小就爱吃供需品里的巧克力、奶糖,霍峋从不吃这些玩意,只在过年吃点水果糖应景。
他们俩兄弟,连外貌都没能遗传出几分的相似。
可怎么偏偏在看男人的审美上邪门的一致?
霍嵘猛的抓起了霍峋那松巴巴病号服的衣领,嘴巴一张一合,金鱼吐泡泡似的没声音,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说点什么。
最终,霍三少一把甩开了弟弟,站在病房里背过身,不住伸手理自己的头发,他开始遏制不住崩溃,“靠!我靠!霍峋!那是我的朋友!你背着我你俩睡了?霍峋,你他——”
霍嵘没骂下去,因为他和霍峋一个妈。
“你生气什么?这是你非要问的。”霍峋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其实他也不好受,霍嵘的表现明显在动真格的,“他不让我告诉你。”
“他不让你告诉我?哈哈,你俩多局气啊!还准备谈一场地下恋呗?这好玩儿吗?你们把这件事当什么啊!把我当什么啊!”霍嵘是快疯了,哪怕他一向不是个动粗的人,但现在他也想给霍峋镶一个黑眼圈儿。
“他只是你朋友,谈朋友还要经过你同意?你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霍峋抿唇,“还有,我和谁在一起,也是我的自由。”
原本还准备发疯的霍嵘一听这话,突然沉默了,他看着霍峋,像在看小孩,最终偏开头嗤笑一声,“我呸,霍峋,你难道还真觉得郑秋白会和你谈恋爱?就因为昨天晚上那一出?”
“你不看看他是什么地方的老板,也得在这燕城左右打听打听吧?这些年追他的款儿能排到津海,砸钱送车送行头,哪个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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