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天师找了个阳气旺盛的助理by七一仔
七一仔  发于:2024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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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贺瑾明的时间里,张灵青坚持要留下来。
他也上道,没有在凉亭做电灯泡,跑向贺安,就当哄小孩去了。
贺瑾明是一个多小时后才到达的别墅区。
把车停在陆年车后,贺瑾明贴心给后座两位长辈开了门。三人步行走到贺家别墅前。
贺安身上的显形符已经失效,贺松寒和许芙老远就看到,儿子生前最喜欢的廊道前,站着个30来岁的男人,正在傻笑。
贺瑾明则领着二人直奔凉亭。
“言阳,我们来了。”贺瑾明主动打着招呼。
言阳礼貌点头,看向满脸沧桑的贺松寒和头戴绒线针织帽,身材瘦削的许芙,柔声开口:“你们好!”
许芙看起来生了病,贺松寒一直半抱着她,每个动作都是呵护之意。
许芙轻喘两口气,浅笑着对言阳说:“言天师,瑾明和我们说了您的事。松寒刚才多有得罪了。”
“没关系。贺安前段时间帮了我,我只是还他恩情。”言阳说得轻描淡写,贺松寒真从他身上看出了几分高人姿态。
“言天师,我……我不信什么鬼神。”贺松寒梗着脖子,声音绷紧,“如果真有鬼神,这世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不公?”
言阳还不清楚贺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好随便劝人,选择沉默。
贺瑾明看出气氛不对,走到贺松寒身边,“二叔,先让二婶坐吧。然后我们再细聊。”
贺瑾明帮贺松寒把许芙搀到凉亭。贺松寒从包里拿出一条毯子,铺在石凳上,才让许芙坐下。
贺松寒站在许芙身后,让她能靠在自已身上,垂眸不出声。
贺瑾明叹了口气,主动给言阳讲述:“贺安是我堂哥。7岁那年不幸去世的。我二叔和二婶找了很多关系,才把当时的肇事司机送进牢里。
那个司机今年要出狱了,他家人知道我二婶生了病,去医院笑话过。
所以刚才我二叔才挂了你电话,他以为你是……”
言阳了然点头,隋玉竹已经皱眉不满起来:“为什么定杀人犯的罪,还要找关系?”
贺瑾明环视一圈别墅区,缓缓开口:“这一片的住户,非富即贵。案子又是20多年前的,那时候连监控都没完全普及。”
贺松寒突然冷笑一声,哽咽着说:“哪里需要什么监控!车轮、引擎盖上都是小安的血……出事的地点就在那儿……”
贺松寒指着贺家别墅前的水泥道路。
隋玉竹立马明白贺松寒的愤怒,“我记得外面有路牌,别墅道路不可以驾车。”
贺松寒抬手盖在自已眼睛上,试图压住眼泪,话语里全是浓重的鼻音,“对啊!规定说的好好的,怎么违规犯法的人……那么难定罪呢!
而且,我那天抓住司机时,还闻到了酒味。可惜啊,那时候,酒驾还没入刑!”
许芙轻拍着贺松寒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也是满脸哀戚。
言阳转头看了眼还在疯玩的贺安,柔声问两人:“贺安的骨灰你们放在别墅廊道了?”
许芙吸了吸鼻子,慢慢解释起来:“是的。当时请了个先生,是他操办小安的丧事。也是他提议我把真正的骨灰放在别墅区,因为小安是在附近出的事……说是能聚魂,对小安好。
我想着小安生前最喜欢在廊道玩耍,就自作主张,把骨灰埋在了那儿。
公墓那边,只有一个空盒子。”
许芙说是自作主张一点也没错,因为贺松寒正诧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地叹息道:“你……阿芙,你让我怎么说你啊?”
“松寒,当时你已经为小安的事情操劳得很厉害了。我就没跟你商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许芙低头抽泣着。
贺松寒心疼地蹲下为她擦泪,柔声安慰:“没事,没事。我没怪你。”
许芙看向言阳,“言天师,小安是不是因为我的决定,受了很多苦?”
言阳皱眉,没有回答,而是认真问许芙:“那个先生是您主动请来的?”
许芙回忆了一下,缓缓摇头,“我记得,他是刚好来别墅区有事。那段时间,我脑子也不清醒。他说,看出我家发生了不好的事,缘分至此,相帮一把。
我一听他说的信息都对上了,他还坚持说对小安好,我就答应下来了。”
“你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言阳突然又转移话题。
贺松寒温柔看着许芙,苦笑着回答:“您觉得呢?阿芙好不容易癌症好转,又复发了。”
贺瑾明小声补充:“二婶就是我之前提过的胃癌亲戚。”
言阳点点头,继续问:“经济情况呢?”
贺松寒呼出一口浊气,艰涩开口:“或许小安离世对我们夫妻打击太大,公司那边,我经营不下去,出了好几次纰漏,关了。”
“那肇事司机那家情况怎么样?你们知道吗?”言阳紧皱着眉,神情严肃。
如果不是贺瑾明认识言阳,贺松寒甚至觉得言阳就是那家人的同伙,故意来奚落他的。
这个问题简直狠戳在他的心口。
贺松寒咬咬牙,声音冷如寒铁:“那家?所以我说鬼神不公!司机坐牢后,那家人称得上是……扶摇直上!”

“扶摇直上?”隋玉竹提高声音,不解反问。
贺松寒捏拳,在石桌上用力捶了一下,恨恨开口:“那个司机叫孙荣。孙家之前也住别墅区。属于祖上富有,一家子啃着老本。
可自从我把孙荣送进监狱,孙家反而越来越顺,半死不活的公司接连中了好几个标。
他们恬不知耻在别墅门口吵嚷,说我冤枉他们孩子,遭到报应……”
许芙回忆起那段时间的阴暗,没忍住咳起来。贺松寒赶紧住嘴,替许芙顺背。
言阳听完贺松寒的话,更觉自已猜测没错。
他没有直接说出来,担心许芙自责,只是柔声开口:“两位,我要把贺安的骨灰挖出来,可以吗?”
贺松寒和许芙对视一眼,全部看向贺瑾明。
贺瑾明是绝对相信言阳的,连忙说:“二叔,我相信言阳。他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也一定是在替贺安着想。”
贺松寒落魄后,贺瑾明家帮衬了许多。哪怕贺瑾明现在成了大明星,依旧会第一时间赶去医院探望许芙。
两人也不再纠结,对言阳点头。
许芙抓着贺松寒的胳膊,缓缓起身,“别墅有我以前用来种花的铁锹,松寒你去拿一下。我带你们去找埋骨灰的地方。”
贺瑾明跨前两步,上手扶住许芙,贺松寒连忙往别墅跑。
廊道里的贺安刚好看见他奔跑的身影,笑容骤然消失,愣在原地。
张灵青问他:“怎么了?”
贺安声音有些低落,“我好像看见我爸爸了,但是感觉又不太像。”
张灵青看向凉亭方向,言阳和隋玉竹身后跟着两个人,正缓缓靠近。
张灵青往旁边让了让。贺安也看向言阳的方向,目光死死定在许芙身上……
二十多年过去,许芙早没了当年珠圆玉润的富太太模样,加上癌症的折磨,身形瘦削,病态十足。
但,贺安还是一眼认出许芙,抽了两下鼻子,哭嚎起来:“妈妈,那是我妈妈……”
许芙看不到也听不见贺安,感受到迎面吹来的凉风十分刺眼,生生激出两汪泪来。
贺松寒抓着铁锹出来时,恰好看到许芙的泪眼,立刻担忧起来:“阿芙,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吗?”
许芙挤出眼泪,抬起苍白干瘦的手擦净,笑着摇头。
许芙看着廊道上层层叠叠、静止不动的常青藤,不确定道:“大概……风太凉了?”
张灵青耳边环绕着贺安的哭嚎,一脸惋惜地看着许芙。
言阳走近贺安,半蹲着问他:“想让爸爸妈妈看到你吗?”
贺安止住哭嚎,瞪圆眼睛看向自已的一条腿,想了片刻,还是用力点头。
言阳燃了一张墨灵送的显形符,带着贺安一字一句念起咒语:“山明水清,令汝开眼,视吾真身……”
言阳对着虚空说话时,贺松寒和许芙就有了些猜测。等到言阳咒语音落,贺安的身形慢慢显现———
他手里紧紧攥着言阳烧过去的符纸,下身一条裤管空空荡荡的。那身寿衣是许芙当年强撑着情绪,亲自和店家交代的样式……
阴云下,凉风再次卷起,吹不动常青藤,却吹进贺松寒和许芙的眼中,热泪涌出,一汪连着一汪。
贺松寒扔下手里的铁锹,缓缓走近贺安。贺安猛地扑进贺松寒的怀里。
贺松寒僵硬着身体,一双粗糙的手,颤抖着试探了好几回,才放在贺安背上。
“爸爸……我好久好久没看到你和妈妈了。”贺安哭不出泪,声音闷闷的,“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贺松寒抱紧贺安,张了好几次嘴,却一句话说不出来,泪也没停过。
许芙的腿已经软了,全靠着贺瑾明支撑。贺瑾明红着眼眶,声音温柔:“二婶,我扶您过去。”
许芙在贺瑾明搀扶下,路过言阳。
言阳往许芙手里塞了张祛病符,轻声提醒她:“拿好,不然你的身体会吃不消阴气。”
许芙听不清言阳说了什么,下意识抓着符纸,只想快点走到贺安身边。
贺安看到许芙靠近,才从贺松寒怀里退出来,乖巧出声:“妈妈,我好想你。”
一直安静流泪的许芙再也忍不住,张开嘴巴,颤抖双唇,大口喘着气。
贺松寒从贺瑾明手中接过许芙,扶着她慢慢蹲在贺安面前。
贺安用冰凉的小手一下下擦着许芙的眼泪,童音一如以前,“妈妈,乖哦~不哭了。”
许芙捏紧那条空荡的裤管,不断提醒自已,眼前就是贺安。
贺安顺着许芙的视线看向自已的腿,随后笑着说:“妈妈,言阳教我飘起来了。我现在,虽然只有一条腿,但是速度可快了,不信我给你展……”
许芙紧紧抱住贺安,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哭腔浓重:“不、不用展示。妈妈……妈妈相信小安。小安……妈妈的小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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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青实在有些受不了,背过身不敢再看,疯狂擦着不停分泌的泪水。
贺瑾明则回到言阳和隋玉竹身边。不打扰一家三口的短暂“团聚”。
隋玉竹知道言阳已经看出问题所在,但顾虑着什么,没有明说,小声询问:“哥哥,那个什么先生是不是有问题?”
提到此人,言阳皱眉点头,“我猜测,那人可能是孙家派来的。”
“怎么说?”不等隋玉竹追问,贺瑾明已经着急开口。
隋玉竹难得没阴阳怪气怼他,只是安静等着言阳解答。
“等会把骨灰坛挖出来看看。”言阳语气平静地说着一件诡异的事,“我怀疑,坛上被贴了五通像。”
隋玉竹抢先提问:“五通是什么?”
“一种……邪神。”言阳纠结地说出这个称呼,继续解释,“五通能改换气运,使人乍富。不少心术不正之人会供奉它,以祈无妄之福、不义之财。”
贺瑾明握紧双拳,不解问:“这也能叫做神?”
言阳叹息道:“不是神,只是吃到阳间供奉的鬼怪罢了。人有欲望,它提供损人利已的便捷方法,帮人满足欲望。
供奉邪神也会有副作用,一是不能惹五通生气,否则五通离开,灾祸降临。二是有损阴德。孙家从供奉五通开始,一定每一代都出现了孙荣这样的败类。”
“哥哥,按你的意思,孙家换走了贺家原本的气运,才导致贺安父母这些年过得这么不顺。”隋玉竹很快梳理出因果关系。
言阳点头,“如果当真是五通,顺着画像,应该可以召唤过来,直接灭了它。
只是,我从未碰到过五通,也从未召唤过。如果失败,我担心会惊动那只五通,加倍反应在贺安父母身上。”
张灵青默默听了许久,终于举起手,“言天师,灵韵山地处南方,常遇五通作乱。召唤五通,我们的长项啊!”
“那就太好了。”言阳眉头倏然松开。
张灵青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但是,五通惧怕雷火,我们这一派不是修雷火的。灭起来的过程有些复杂,这附近能点火吗?”
言阳浅浅勾唇,语气轻快,“不劳张道长动手。您把他召唤过来,我来灭。”
隋玉竹揽住言阳,扬起下巴,骄傲地解释:“哥哥修的雷火!哈哈,它算是撞枪口上啦!等死喽~”
张灵青眼睛亮起来,心里更加钦佩言阳,连连点头称“好”。
“对了,五通比较奸猾。就算来了,也会先彻底隐去身形。”张灵青不愧经验丰富,提出建议,“我们一般会提前铺上糯米,观察它是否降临。
碰到过于狡诈,死活不肯显形的,也能根据糯米轨迹捕捉。”
“糯米?需要吗?”贺瑾明转头问言阳。
言阳自然听张灵青的,人家再怎么说也是老手,淡淡说:“听张道长的。”
贺瑾明点点头,看向搂抱在一起的一家,缓缓开口:“我等会问问二叔,家里有没有糯米。”

第184章 你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人
贺安看着泪流满面的父母,懂事地没有说自已二十多年被困在别墅的孤单。
“爸妈,我和言阳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一直看得见我,我们是好朋友!”贺安声音愉悦,活脱脱是和家长分享学校开心事的小孩子模样。
许芙含着泪,下意识跟着贺安一起笑,哽咽着开口:“小安,妈妈对不起你。如果知道你一直在这儿,爸爸妈妈一定不会搬走。死也不会搬走……”
贺安再次替她擦泪,撅着小嘴抱怨起来:“妈妈,你眼泪好多啊~比我还多,羞羞!我都擦累了~”
许芙自已擦干净泪,深吸一口气,“妈妈不哭了。见到小安,妈妈不应该哭。”
贺安注意到许芙干瘦到不正常的手背,心疼地拉住,“妈妈,你生病了吗?你太瘦了。”
许芙握住贺安的小手,温柔道:“没关系的。妈妈不像小安害怕去医院。妈妈很快就会好……”
贺松寒别过头,咬紧牙,偷偷抹着眼泪。
贺瑾明拿着手帕靠近贺松寒,小声安慰着:“二叔,擦擦吧。”
随后,他蹲在贺安面前,绅土地伸出手,温柔开口:“你好,我是你堂弟,叫贺瑾明。第一次见面,握个手吧。”
贺安小大人般伸手,半握住贺瑾明的大手,语气活泼,“你好,我是你堂哥,叫贺安。”
打完招呼,贺瑾明直接起身,并不打算浪费母子相聚的时间,快速问贺松寒:“二叔,别墅有糯米吗?”
贺松寒摇头,“别墅没有能吃的东西,你们饿了?”
贺瑾明拉着贺松寒走远了三四步,小声讲了一遍言阳的推测,以及他们等会可能要灭邪神的事情。
贺松寒听得一愣接一愣,最后心疼地看向许芙瘦削的背影。
他也明白贺瑾明为什么要偷偷告诉自已————
许芙要是知道当年的决定,不仅害儿子魂魄滞留,还导致贺家落魄,大概永远无法原谅自已。
贺瑾明拍拍贺松寒的肩膀,保证道:“二叔,您放心。我们都不会跟二婶说的。”
贺松寒感激地点点头,自告奋勇起来:“我给你们去买糯米。”
贺瑾明赶紧拦住他,不忍心地开口:“二叔,珍惜时间,和孩子多说说话吧。”
贺松寒轻拍着贺瑾明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大恩不言谢。瑾明啊,真的……二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贺瑾明温和一笑,随即认真道,“二叔,麻烦让二婶指一下骨灰埋的地,我们开始准备。”
贺松寒吸吸鼻子,转身去和许芙沟通起来。
许芙艰难起身,带着言阳几人到达准确地点,垂首苦笑着开口:“我在这儿种了几株万年青,当作标记。”
言阳盯着长得茂盛的万年青,突然说:“看来贺安这么久魂魄康健,是有原因的。您这万年青帮他养了魂。”
许芙泪眼婆娑地笑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张灵青淡淡看了言阳一眼,不明就里,却也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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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具体位置,四人回到凉亭开始准备工作。
张灵青还是没忍住,小心向言阳讨教:“言天师,您刚才说万年青……那番言论,我竟闻所未闻。”
“嗯,因为是假的。”言阳边给陆年发消息,麻烦他去买2斤糯米,边回答张灵青,“贺安母亲当年应该是受蒙骗,才误把儿子困在这儿,还让五通得了手。
就算我们不说,她也一定会胡思乱想。干脆让她觉得自已也做了正确的事相抵。
希望这样,能让她减少一些负罪感吧。”
言阳发完消息,抬头便看到三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已。
贺瑾明最先开口,语气真诚:“言阳,真的很谢谢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人。”
隋玉竹脑中顿时警铃大作,甚至不幸传染到耳部。不等言阳回应贺瑾明,他已经捂住左耳蹲在言阳脚边。
言阳连忙蹲下,半抱着隋玉竹,轻声安慰起来。
贺瑾明一开始以为这个小绿茶又是在演戏,但很快发现隋玉竹脸色真白了起来。想起林芝之前在群里说两人都受伤,也跟着紧张,“他怎么了?”
言阳自然没心情回答他。
张灵青叹了口气,好心解释:“隋老师前一阵伤了耳朵,才稍好些。”
贺瑾明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今天看到两人生龙活虎,还来别墅区管贺安的事,一时忘了他们还是刚出院。
“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贺瑾明担忧地问。
张灵青不方便讲述警方计划,含糊地说:“等警方调查完,应该会专门感谢他们。总之,言天师和隋老师,冒了很大的险。”
耳鸣结束得很快,隋玉竹伏在言阳肩膀上缓神,声音虚弱:“哥哥,我没事了,吓到你了。”
贺瑾明有点心虚,总觉得,隋玉竹是被自已刚才夸言阳的话刺激到的,找补起来:“你们两个都很好。
今天我刚到医院,二叔就和我抱怨,碰到骗子说贺安想见父母了……我几乎是立刻想到了你们两个。
这么多年混在娱乐圈,你们两个,是我见过的,最爱管闲事儿的。”
隋玉竹按了按左侧耳朵,抬头不满道:“贺老师,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哥哥从来不是在多管闲事!他只是……”
“他只是很善良。”贺瑾明抢了隋玉竹想说的话,继续说,“我比你更早认识他,我知道。”
隋玉竹没再呛声,右手用力捏着石桌沿,冷冷看着贺瑾明。
言阳叹了口气,拉着隋玉竹转向自已,轻柔地替隋玉竹按压太阳穴。
贺瑾明弯腰捡起铁锹,随意道:“今天还有正事要忙。等有机会,我单独告诉你,为什么当年我会喜欢上言阳。”
隋玉竹翻了个白眼,抬手环住言阳,把脸埋进言阳腰腹处,闷闷回应贺瑾明:“谁稀罕知道!”
贺瑾明淡淡一笑,理所当然地开口:“你稀罕。”
埋在言阳怀里的隋玉竹内心:草!!
旁边安静看戏的张灵青,吃瓜吃到飞起,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流转。
贺瑾明突然转头,和张灵青兴奋的眼神对上,并不解释,温柔一笑,“张道长,我们一起去挖骨灰?让他们再缓一会儿。”
张灵青吃瓜被正主抓包,尴尬地直点头,“挖挖挖,走走走。”
贺瑾明做事很细心,挖的每一下都很谨慎,生怕弄坏骨灰坛。张灵青蹲在一边,不时用手摸索。
言阳也很快牵着满血复活的隋玉竹过来,一起帮忙。
看到深度差不多了,贺瑾明干脆放下铁锹。四个人围着贺瑾明挖出的坑,徒手刨起来。
陆年拎着糯米来找众人时,就看到三个大明星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刨土。
旁边的陌生男人神情突然激动起来,随后四人手上动作更快。
陆年摇头叹气,折返回车里,拿上了一包湿巾。
等陆年再次回来,张灵青和言阳正在研究白色骨灰坛坛底的图案。
隋玉竹道了句“感谢”,从陆年手里接下湿巾,抽了一张先递给言阳。
言阳小心翼翼地擦拭起骨灰坛。等泥土拭净,坛底的五通像更为清晰。
隋玉竹认真看着图案,吐槽道:“这玩意儿……长得可真一言难尽啊。”
“五通更接近怪类,各式各样的都有。大部分都有点像…长残的狒狒。”张灵青见过的多,下意识解释起来。
言阳眸光冷冷落在五通像上,淡淡出声:“张道长,准备开始吧。灭了五通,把属于孙家的都还回去。”

陆年给四人分发湿巾,顺便问了一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言阳摇头,提醒道:“你回车上吧。李念体质也容易招阴,你不要过多接触这些。”
听言阳这么说,陆年放下糯米,准备离开。
转身时,陆年注意到贺安的寿衣,猜测是言阳这次帮助的可怜鬼,笑着竖起大拇指:“小弟弟,衣服超好看!”
贺安亮起黑眸,叉着腰,语气骄傲:“那当然,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
陆年离开后,在张灵青的指导下,言阳把骨灰坛摆在地上。
隋玉竹以骨灰坛为圆心,用糯米撒出半径一米左右的圆圈。
张灵青不清楚言阳的雷火修到什么程度,委婉提醒道:“这个圈比平时我们抓五通大些,主要中间是骨灰,多留些空隙,方便言天师发挥。”
言阳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已经夹好符纸,声音淡淡:“张道长放心。”
隋玉竹和贺瑾明帮不上什么忙,默默退远。
张灵青盘腿坐在五通像正对面,闭目念咒。
很快,阴风掀起,路旁的枯树疯狂晃动起来。
这一幕在言阳眼里和突然变天没什么区别,落在远处的隋玉竹等人眼里就很诡异了。
因为阴风黑气只滞留在言阳和张灵青面前,周遭依旧风平浪静。就连道旁树,也只有最靠近的那一棵在扭动枝杈,发出刺耳的声音。
言阳垂眸盯着糯米圈,终于看到五通像正前方的一小撮糯米,像是被什么踩了一脚,完全平铺在地上。
随后踩踏痕迹开始绕着糯米圈打转,速度愈发快起来。
5分钟,张灵青念咒不停,这只五通竟一直没显形。
言阳不耐地“啧”了一声,左手伸进口袋,熟练用美工刀划破食指,随后将鲜血随意抹在眼皮上。
等言阳再次睁眼,红色的丑陋五通映入眼帘。它正龇着尖牙,嘴角咧到耳垂,似乎在存心捉弄念咒的张灵青。
言阳跨前一步,在五通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冷着一张脸,将右手的符纸精准贴在了五通脑门。
五通没想到自已居然被看到了,愣在原地。
言阳淡定地后退,左手捏诀,咒语轻起:“五雷阵法,天罚妖邪。追!”
一道道紫色闪电落下,张灵青听到“嗞嗞”的电流声,缓缓睁眼。每道闪电大约只有小指粗细,张灵青觉得……言天师还挺温柔。
闪电落在五通身上的第一下,剧痛传来,它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
言阳轻飘飘说了句:“快跑,别浪费我的符。”
五通:???
听到言阳的话,张灵青才注意到五通脑门上挂着一张符纸,那图案———哦,是引雷符,言天师真恐怖如斯啊!
言阳在听到张灵青说五通狡诈时,便想到这个万无一失的做法。
管它怎么跑,引雷符能像gPs一样,引导闪电精准落在应该打击的地方。
五通又开始绕着糯米圈狂奔,躲避雷击。
它并不是听从言阳的命令,实在一道道闪电,每次都不致命,却剧痛难忍。
可引雷符它碰不得,任凭符纸贴在脑门。道道紫电追着符纸,精准痛击在五通身上,根本躲不掉。
红色的皮肤很快出现处处焦黑。五通被人类供奉惯了,从未吃过这种苦头,很快舌尖吐出,歪倒在地上。
言阳收了雷诀,蹲在五通旁边,冷声询问:“说,吃孙家供奉多久了?”
“嘶……啊啊啊!呸!”五通恶狠狠看着言阳,模糊不清的音节从它嘴角泄出。
言阳挑眉,慢慢抬起左手,捏出雷诀。
五通倏然瞪大眼睛,抬起双手求饶,声音尖细难听,“80年,80年!他家供奉我80年了。”
“80年?你吃供奉吃了80年,就这点本事?”言阳并不了解五通,自觉它修炼有些慢,无意嘲讽。
五通“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前这个年轻人,打又打不过,现在还要侮辱它。
悲从心起,五通抱怨起来:“现在没什么人相信我们了,就是孙家大部分人也是不信的。只是听从长辈的话,每天照例上香罢了。
要不是孙荣出事,他们也想不到我。没保下孙荣,我只好给他们换运发……”
“停!我不是要听你的事情。”言阳抬手打断它,“回答我的问题,把五通像印在骨灰坛上的男人,也是孙家的?”
五通转了转眼珠,声音里充满狡黠,“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除非你……”
“你觉得,你配跟我提条件?”言阳目光冰寒,扫过五通的每一处伤口。
五通瑟缩了一下,颤颤巍巍道:“那……那我也不告诉你。让你永远都不知道答案。”
言阳眨眨眼,软下态度,揭下了五通头上的引雷符。
五通心头一喜,觉得自已大概在言阳这里,是能将功折罪的,连忙回答:“是的,那人也是孙家的人。他比较信我,才主动来找害孙荣的人复仇。”
五通说完,言阳默默起身。
凌厉目光刺向重伤的五通,言阳的声音冰凉,“没人害过孙荣,他受到阳间法律制裁是罪有应得。”
五通不懂这些,谁供奉它,它就服务谁,管什么正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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