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秘境后我用游戏改造修真界by故寻
故寻  发于:2024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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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引人的具体方法……
陆策划的视线投向远方,就要看他们在鼎香域的另一处布局了。
“黄堂主,气色不太好啊。”
“别提了,都是炼丹大会给闹的。”
“魏长老的脸也有点白。”
“唉,可不是,一样累的。”
寻花楼待客厅,四位老熟人分席而坐,边寒暄边等侍女上掌塔。
自寻花楼推出掌塔以来,四人来的更频繁不说,在一次次激烈的比拼和竞争中,更是产生出一同奋斗的友谊,关系反比之前更融洽了。
好比现在,闲聊间不自觉就说起了心里话。
“几位你们说说看,炼丹大会,说是给全修真界的丹修举办,但最累的还不是咱们这些管事?”
“谁说不是呢,我都几天没合过眼,没好好休息了。”
“休息算什么,没挨骂已经算好啦!昨天,北街封禁的事,老哥几个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怎么回事?跟你有关?”
“差不多吧,我手里管着的一处药仓被盗,给家主叫去骂了半天。”
“嚯!被盗?损失严不严重?”
“还好,都是些不值钱的药材,地黄草、无焰叶……”
“无焰叶?只能用来炼制防火丹吧?少有人用,贼人偷它做什么?”
“谁知道,我想说的是,炼丹大会期间来鼎香域的修士太多,人太杂,给咱们平添许多麻烦。”
“正是如此,前儿个还有老铺的伙计跟我汇报,说店外头好几波修士转悠来转悠去,手里都拿着一个长条石牌,一会儿举起,一会儿放下,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干什么。”
“拿石牌的修士?我怎么仿佛也遇到过?”
“你也遇到了?是很奇怪吧?调查过没?”
“哪有时间啊,丹道大比的事已经够烦了。唉,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们说四位家主是怎么想的,按往年规程办就得了,他不,非要新办,还说什么新的比试必须考察到丹修的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三心!”
“对,三心:耐心、细心、专心。行,你们是家主,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但别为难我们底下人啊,我哪想得出什么新样比试。”
“哈哈,你负责这事?太惨了,幸好我早已不管族务,只管店铺。”
“紫家这边也不需要我头疼。”
“不是,你们别笑啊,我说出来不是让你们笑的。后天就是大比初试了,我是一点想法也没有。三位老哥行行好,快帮我想个办法。耐心、细心、专心,上哪找符合要求的——”
“黄堂主,符合要求的比试我有啊。”
惑声先至,一道人影随后掀帘而来。
那人一身白衣,衣襟轻敞,乌发披散,发丝晃荡,一双桃花眼半眯着,望过来时,眼角似含情,眉梢如带意。
四修士霎时看得呆住。
好半晌。
“白、白公子,你、你今晚有空啊,好久不见,那个……你还……”黄堂主红着脸,磕磕巴巴不知所云了半天,忽地回过味来,“你刚说什么?你有符合要求的比试?是什么?”
“对。”白九夏靠上软榻,吐出两个字,“掌塔。”
“掌……这不太行吧。”
总算黄堂主的脑子没被完全迷成浆糊:“掌塔试炼是不错,但和我们丹修关系不大,怎能用在丹道大比中呢?”
“黄堂主莫急。”白九夏一招手,侍女们手捧掌塔鱼贯而入,“以前的几个试炼是不合适,但新试炼可以。”
“新试炼?”
“掌塔有新试炼了?”
“快拿来我看。”
“是什么样的试炼?”
四位修士一听都摩拳擦掌,瞬间来了精神。
“是绝对符合黄堂主要求,能考验耐心、细心、专心的试炼。而且——”
白九夏不知想到什么,促狭一笑:“光看名字,也适合丹修极了。”
【丹道大比是炼丹大会最重要的一项,分初试与终试……初试不论意向,所有参试者统一比拼……终试则由鼎香谷四大世家的丹修大能亲自考察……】
大比场外,等待比试开启的钟燎写完一封信,点击发送。
回信转瞬即至。
“是灵符!”她惊喜地叫出声来。
灵符名为“符”,但其实并不是真的符箓,而是一些写有吉利话的符箓状纸条,是“旅行相册”之外出现的另一类收集品。与拍对合适影相就能收集的画不一样,灵符只在偶然间出现,代表了幸运。
如同现在,符箓条折成纸鹤形,钟燎点击打开,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逢考必过!哈哈哈,我现在正需要,仔仔真贴心。”钟燎笑起来。
“诶?我也想要。”周好好也掏出身份牌。
就这样,两人边写信边等待,直到“吱呀”声响,比试场大门打开,一行人走了出来。
“诸位道友,我是本场比试的主事,大家可以叫我黄堂主。”为首修士高声说道,“此次比试与以往不同……”
他话未说完,众丹修已交头接耳,轻声议论起来。
“能有什么不同?”
“随便说说咯,我参加过五次了,每次都这么说。”
“是呢,丹道大比,再不同能不同到哪去,规定时限炼丹,缺灵草炼丹,指定丹药炼丹……套路我都熟。”
“无非是炼一炉丹和炼几炉丹的区别。”
“……我先宣布分组。”
黄堂主像是听不见质疑,径自中气十足地念着:“甲一组,王如水、赵远;甲二组……甲十组……乙一组……乙五组,周好好……乙十组,钟燎、紫迟……”
“师姐,我是乙五组,你是乙十组。”周好好凑近钟燎,悄声说,“跟你一组的叫紫迟,姓紫,该不会是紫家人吧?”
“是又如何?”
“世家出来的丹修,不好对付啊。”
“无所谓。”钟燎不以为然,“我一定能赢过——”
“各组内的两位丹修需通力合作,一同参比。”
钟燎:“……”
周好好:“……”
哈?合作?
众人都有些傻眼,没听说丹修也能合作的,丹修向来高傲,谁愿意给其他人打下手?当他们是药童吗?
黄堂主依然不理众人质疑,继续讲解着规则:“……闯过十关者初试合格,闯过二十关者是为优异。上不设限,最终依据各组闯关总数排名。”
“呃,师姐,这个比试规则……”周好好心中划过不太妙的预感,“你有没有感觉特别通天塔?”
“是有点。”钟燎点点头,同样表情凝重。
事实证明,一旦和通天塔扯上关系,正常比试也会变得不正常起来。
下一刻,预感印证,宣布完规则的黄堂主命属下抬出一块红布遮盖的匾额。
“比试内容写在这块匾上,诸位请看——”
他一把扯开红布,三个大字映进众人眼内,霎时间是群情激愤、哗然一片。
“什么?这是比试内容?”
“有没有搞错?”
“太恶毒了吧!”
“鼎香谷不想收我们就直说,不必如此羞辱!”
却见那匾额上的三个大字不是别的,正是每一个丹修的噩梦,是对丹修来说最恶毒不过的诅咒,也是所有丹修都害怕遇到的一件事,那便是——
炉炸了!

“公子、公子?你睡好了吗,”
丹道大会斜对面的一间客栈内,一名蓝衣小僮正在猛拍房门:“公子,别睡了,快醒醒,不能再睡了!就要轮到你上场比试了!”
“吱呀!”
一声轻响,门被从里拉开,奇怪的是,门后却空无一人。
小僮似乎见惯不怪,径自走向床边,那床上躺着一个紫衣少年,乌发四散、双目轻阖,一只手臂半悬于床外,显然刚施展法术开完门,不及将手收回被中,便又睡了过去。
“公子!”小僮怒目咬牙,直接上手摇他,“别睡了!再睡真的来不及了。”
“唔……”
少年迷糊着醒来,缓缓坐起身,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任由小僮拉着离开房、出客栈……一路赶到丹道大会比试场门前。
“公子啊公子,你名叫紫迟,也不能处处迟啊。”小僮一面给少年整理衣服,一面小大人儿一样叨咕,“家主都说公子你天赋绝伦、悟性奇佳,有朝一日定能修成丹道大师,只要先改掉懒的毛病……”
名叫紫迟的少年不以为意,回他一个大大的哈欠,双眼一阖,竟是要站着睡去。
“别睡了,公子,没骗你,真的马上到你了!”小僮猛劲晃他,“家主今日也会观看比试,你千万好好表现啊——要不你先听我说一下比试规则,醒醒神?”
小僮边回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边复述:“这次丹道大会的初试与以往不同,是两人一组合作炼丹,闯过十关合格,二十关优异……嗯,具体怎么个合作法,我没打听到,只听说比试名叫‘炉炸了’……公子你说他们咋想的,炉炸了,这也不太吉利,不过公子你莫怕,想来无论比试内容如何,两人炼丹总归比一个人更轻——”
“啊啊啊!”
惨叫声打断了小僮的自言自语,他一个激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循声望去,却是上一场参比修士出来了,就是状态……有那么些不太对劲。
有的是被人架出来的,手不住伸向场内,叫喊着再给一点时间;有的是双目无神飘出来的,口中不停呢喃着又炸了、又炸了等话;有的是磨牙握拳冲出来的,连声怒骂着“想出此等比试者实属非人”。
更多的则是一对对丹修,两两指责着从门内走出,这个说你连药童都不如,那个说你手才笨,言辞之激烈,情绪之激动,仿佛互相结下多大仇一样。
刚还想说两人炼丹总比一个人轻松的小僮:“……”
他自小长于丹修世家,见过的丹修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却从未看过这等、这等……
这么说吧,丹修普遍高傲,一向自持身份,实在想不出这得被逼到什么份儿上才能疯成这样。
“请下一场参比者入内!”大门口负责引导的修士扬声道。
“下一场,公子,该你了……诶?先等一下!”
小僮拉住提步入场的紫迟,隐晦地瞥了眼那群似疯似癫的丹修,咽了咽口水:“公子,你、你参加比试后……不会也变成他们那样吧?”
“聒噪!不会。”紫迟说完起床后的第一句话,径直入场。
小僮却更不放心了。
怎么办,他家公子懒得连话都不成句说,这要是吵起架来如何能赢!
紫迟进大门后,随人群往里走。
比试场建在一个巨大而空旷的方形校场内,高耸的土墙纵横交错,将场地分成二十个互不相交的小隔间。每间墙上设有一道小门供出入,上无封顶。
比试场旁另立有一座十层楼高的观景台,众评判高坐其上,诸参比者表现一览无余。
紫迟打着哈欠缓缓走,落在队伍最后,等他到达比试场时,其他参比者早已进了各自隔间。
“道友,这边请。”
负责引路的修士将紫迟带到一扇小门前,门上挂有一块木牌,上写“十-2”字样,意为第十组第二人。
紫迟随意瞥一眼木牌便要入内,却被引路修士拦住。
“道友,请稍等,听我说完详细的比试规则。”
紫迟又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却越听越有点不太对劲。
“本次比试总时限一个时辰,时限内闯关失败可随意重来,每关另有时限要求,以计时香燃尽为准。至于每关内容,简单来说就是售卖丹药。”
“在规定时限内炼制规定丹药,目标丹药以木牌方式给出,上面会标明丹药种类和售价,一块木牌为一份丹药,请务必赚够过关要求的灵石数。”
紫迟:“……”
不是比炼丹吗?怎么又要卖丹?
“另外还有一条最重要的。”引路修士又道,“炼丹期间禁用法术灵力。”
听得此处,向来睡不醒样的紫迟也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
不用灵力?那丹该如何炼?
“原来如此,难怪说不用灵力。”
挂有“十-1”门牌的隔间内,钟燎环顾四周,喃喃自语。
她如今身处之处是一个扁长形房间,房内摆有数排方桌,每张方桌上都各摆着一样东西:药钵、药釜、去皮刀、石碗、石碟、玉盒……房间角落另摆有一个半人高的丹炉——全是常用炼丹用具。
不过再仔细观瞧,却又并非普通用具,都是特别制作的法器。
拿熬煮药材用的药釜来说,普通药釜内里盛水,下方以火加热,这个房间内的药釜却并非如此,其内另有玄妙,将灵药投入其中,等待一定时间,便自动吐出“煮”好药材。
丹炉亦然,内里似乎早储藏无数丹药,只需按丹方投入灵草,即可在一定时间后开炉取得丹药——只是那炉盖似乎另藏玄机,除炼丹外有别的作用,钟燎却瞧不透了。
总之,各种用具无需灵力即可使用,因为这不是炼丹,是在模拟炼丹的各个步骤。
“师妹说得对,这种方式,果真够通天塔的。”钟燎边熟悉众用具的操作方法,边嘀咕道。
却在此时,“轰隆隆”一阵轻响,房间右侧土墙慢慢缩进土中,墙那侧的景象也一点点映入钟燎眼内。
同样的方桌,同样的工具,不同的是其间站着一个宽袍广袖的紫衣少年,对方头发微乱,睡眼朦胧,一副刚起床不久的温吞模样。
“看来他就是队友紫迟了。”钟燎心想,只是这睡不醒的模样……能行吗?
“十-1参比者钟燎,十-2参比者紫迟,是否已经熟悉好炼丹用具?”一位管事修士跃上墙头,对两人问道。
“熟悉好了。”钟燎说。
“唔。”紫迟道。
“第一关正式开始!”那修士干脆利落,竟也不给两人沟通交流的时间,径自手掐法诀。
霎时间地陷台升,房内布局大改换。
多余方桌被撤走,仅在前后两墙的靠墙处各摆一排,桌上分别放着药钵、药杵、切刀等物,以及商芥和香果两种灵药。
“哗啦啦”响声后,两块木牌从房间左侧的一个小窗口探出,上面写着本关炼药目标。
“商芥汁两块灵石一碗”、“香果片一块灵石一盘”。
因是第一关,目标简单,无需开炉炼丹:商芥以药杵捣碎出汁,再倒入石碗做成商芥汁;香果用玉刀切成薄片,再装入玉盘做成香果片。
做好后端去出药窗口,墙外自有人取走,并撤下药牌,交付相应灵石。
整个流程即是如此简单,可等两人真一上手却发现也有些难。
第一处难点来自房间布局,需切片的香果位于左下,玉刀却在右上;需捣汁的商芥在右下,药杵药钵又在左上。两条行动路线交叉,两人一走起来,总是你挡我路、我拦你道,碍事得不行。
第二处难点是盛药容器,石碗、玉盘数量有限,每样各有三个,每次药售出后,管事修士会将空碗盘放回到一个固定桌上,但再次使用时不能直接拿,必须先清洗。两丹修就没在缺盘少碗的情况下炼过丹,谁会记得洗没洗的小事,于是两人常常是药捣好、果切完,碗和盘子找不见的状态。
最后一处难点则来自药牌,出药窗口同时最多挂三块药牌,前面的完成,新的才会出现。在两人各做各的、互无商量的情况下,常有同时做一种药,导致无容器可用,无法交药的情况,浪费了时间。
“这样下去不行。”再一次差点和紫迟撞上后,钟燎说道,“必须想个办法。”
紫迟瞥一眼燃了大半的香,又看了看凌乱如打仗的丹房,敛眉数息,轻吐出两个字:“分工。”
钟燎:“啊?”
紫迟不多解释,径自拿走钟燎手中的香果走至桌边切起,切好后并不装盘,又转身捣起商芥汁来。
钟燎天赋不差,悟性也佳,观之恍悟,对呀,分工,没人规定一份药必须从头到尾一个人做,是过往的炼丹经验困住了她。再说那主管修士黄堂主还一再强调同组两人合作,他们完全可以按步骤分工制药。
于是,紫迟负责捣汁、切果两大主要制作步骤,钟燎负责拿取药材、装盘送药、洗碗装药三项辅助工作,效率果然大有提高。
再不用担心路线相撞,也不用担心无人洗碗等问题,两人不再交流,却配合默契,一块块药牌送走,一堆堆灵石留下……
计时香燃尽之际,两人已超额完成赚取灵石任务,通过第一关。
“可以啊,紫道友。”钟燎真心赞道,她不该以貌取人,这个队友真的靠谱。
而接下来一鼓作气闯过的四关更是给了钟燎信心,也打消了一些疑虑。
“进场前,我见上一场同组修士无不争吵不休,我还担心呢。”
等待第五关布置期间,钟燎对紫迟说:“我担心也跟队友吵起来,但经过这四关,我感觉道友你还是很可靠的。”
虽然合作中,紫迟总挑一些不用跑动的活干,但不是大问题。
“相信我们定能顺利闯过二十关,拿到优异!”钟燎颇有信心地说。
“两位请注意,第五关已经布置完成!”管事修士高声道,说这话时他脸带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不知为何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钟燎和紫迟都未关注这一细节,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场地吸引了过去,与前四关不同,第五关有些特殊。
数十张方桌首尾紧密相连,排成一个“工”字,钟燎、紫迟两人被分隔在“工”字的两个左右开口之内,中间隔着一排方桌,只能在自己区域活动,而无法前往对方区域。
环顾四周,桌上摆有山蓟草、棱豆、麻根、药钵、药釜、去皮刀、石碗、玉盒等物,紫迟这边地上还立着三个半人高的丹炉。
两人都是修行多年的炼丹师,一见这些布置便立刻猜出此关目标。
“山蓟草和棱豆用来炼制醒神丹,麻根在第三关碰到过,单独制作麻根水。”
钟燎话音未落,出药窗口果然挂出三块牌子。
“醒神丹一份六块下品灵石”、“麻根水一份两块下品灵石”、“醒神丹一份六块下品灵石”。
两种药里,麻根水做起来相对简单,将麻根整个放入药釜熬煮,等待一定时间,倒水入碗即可。
而从灵石售价也能看出,醒神丹的制作要更麻烦些。
准备阶段便有四步:山蓟草捣碎待用;药釜煮熟棱豆;将熟棱豆去皮;无皮棱豆捣碎成面。
炼丹阶段则有三步:将山蓟草汁加入丹炉炼制;中途添加棱豆面后继续炼制;最终丹成开炉装入玉盒。
两阶段共涉及到捣药、去皮、釜煮、炼丹、装盒、洗盒等一系列细碎操作。
以上这些麻烦倒也算了,毕竟前四关也是这么过来的。可如今最大问题是,第五关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新情况:不仅两人被分隔在两片互不相通的区域,灵药和工具亦然!
拿棱豆相关流程来说,原材料棱豆位于紫迟一边,煮棱豆的药釜和给棱豆去皮的刀却放在钟燎那头,等去完皮,将棱豆捣碎成面的药钵又放在了紫迟这边。
也即是说,一个棱豆炮制,便需要两人交替操作,难度之大,可见一斑。
幸而两人经过四关历练,已经有了一定经验。
计时香点燃,第五关一开始,钟燎依照惯例,主动担当起指挥大任,按照用具和窗口分布来分配任务:“紫道友,给我棱豆,山蓟草拿去……”
紫迟负责捣碎山蓟草、捣碎棱豆、开炉炼丹、成丹装盒、送药出售。
钟燎则负责熬煮棱豆、给棱豆去皮、熬煮麻根水、将麻根水装碗、清洗玉盒与石碗。
两人各自在分隔领域忙碌,偶尔借助中间长桌传递物品,一时倒也井井有条。
然而,随着一块块药牌撤下,一单单购药需求完成,堆积的工序逐渐变多,两人配合也开始出现了一些问题。
主要是紫迟这边,三个丹炉都在他的区域,于是由他负责最后的炼丹工序。这一步需要两种材料:捣碎的山蓟草、熟棱豆磨成的面。这两样材料还都必须用碗盛装,如此一来,问题就出现了。
因为碗数有限,仅有三只,药单一多,他势必无法将两样材料都准备好再开炉,必须先将山蓟草入炉炼制,腾出药碗盛装棱豆面,中途再加入丹炉。
可是棱豆面不是想有立刻就能有,得等钟燎熬豆出釜,再交给他研磨。这就需要两人在时间上精密配合,稍有不慎,便会出现山蓟草将熟,棱豆面却跟不上的情况。
好比现在——
紫迟望向丹炉,向来睡不醒一样的眼中难得闪过一抹焦急,山蓟草炼制将成,再不加入棱豆,等时间一过,药性相差,这一炉可白炼了。
“棱豆!”
他忍不住出言提醒钟燎,见对方自顾忙碌并不回答,提高音量,又喊一声:“棱豆!”
“知道了、知道了!”
钟燎也有苦衷,她这边总共三个药釜,却不能全用来熬煮棱豆,必须兼顾麻根水的制作,而刚才因为连出三个麻根水的药单,药釜都被占用,她好不容易腾出空釜煮好棱豆,就听到紫迟在催。
“知道你要棱豆!别催了!已经在做了!”
钟燎挥动片刀,火急火燎给熟棱豆去完皮,耳听得紫迟一声急过一声的催促,也不耐烦找盘子了,捞起豆子直接扔向紫迟:“你的棱豆!拿去!”
什么叫我的棱豆?
紫迟伸手接下,心里也无端窜出一丝火气,他难道想催吗?说话也是很累的,问题是时间不等人啊。
顾不上和钟燎争论,紫迟将棱豆投入药钵,立即着手捣碎工作。
可惜规定中药钵不能离开桌面,且必须等待固定时间,否则他真想站到丹炉旁捣药。
时间是如此漫长,棱豆面一捣成,紫迟几乎是脚步踉跄着扑向丹炉。
也算没白忙活,紧赶慢赶没有错过时限,加药成功,丹炉继续炼制起来,紫迟也忍不住长舒一口——
却气未舒完,“滴滴、滴滴”,另一只丹炉忽地发出急促响声来。
紫迟不明所以,一时愣在原地,呆看那丹炉一边响一边冒出不详的红光。
发生什么?这个丹炉似乎是……丹成了,但丹成为何会响?
正常炼丹,丹成后丹炉自开,没什么冒红光发响声一说。而在前四关里,两人始终游刃有余,丹药一成立刻出炉装盒,从未拖延过,是以紫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不知那红光代表什么,但越来越急促的滴滴声令他心慌,总感觉放任下去一定会有不可挽回的事发生。
“丹成就要……装盒……对,装盒!”他心慌得甚至自言自语起来,调头去找玉盒。
一找之下才发现要遭,因为清洗处设在钟燎那边,而刚刚一通忙活,钟燎完全没空顾上清洗,唯二的两个玉盒还堆在脏碗中。
“玉盒!玉盒!快给我玉盒!”
此时此刻,紫迟也顾不上什么懒得说话,拍着分隔两人的长桌,大声催促:“快去洗玉盒!”
“玉盒?我忙着给棱豆去皮呢,你不是要棱豆吗?我又煮出来一些。”
“别管棱豆了!快洗玉盒!快啊!”
急促的滴滴声仿佛催命,丹炉红光越加浓重,几乎映红了半边场地。
钟燎终于也发现不对:“那、那是……玉盒?哦,玉盒!”
拔腿往清洗处跑:“你等等,再等等!千万撑住,我马上!”
可惜有些事不是急着做就能做成,清洗处有一个规定,清洗必须按顺序,不能挑拣,因此钟燎必须先把压在上面的碗盘洗出来,才能再拿玉盒。
等她忙活半天,总算洗好一只玉盒并传递给紫迟时,那丹炉的“滴滴”声已经急促到了极致,几乎连成一线,红光也浓得像血一般,令人倍感压力。
“好了,再等等,马上好了!”紫迟手捧玉盒扑向丹炉,嘴里不住嘀咕,不知是在安慰丹炉,还是安慰自己。
十步……五步……三步、两步、一步。
终于来到丹炉边上,紫迟的一只手已经摸到炉盖,另一只手将玉盒高高举起,只待掀盖开炉、装丹入——
“砰——!”
震天一响,滚滚浓烟伴着火光直冲云霄。
炉……炸了。
紫迟手上还保持着掀盖的姿势,脸上却尽染焦黑,头发都烫出卷来。
好半晌,他才张了张口,吐出一股夹着灰尘的浊气。
“道、道友,你没事吧?”钟燎问他。
“没事……呵、呵呵,没事?”紫迟转过头,似癫如狂。
炉炸了,他脑中那根紧绷许久的弦也再绷不住,一起炸断。
“四位家主,请这边走。”
丹道大会比试场旁,作为大会主事的黄堂主从前带路,领着鼎香谷四家的家主往观景台上走。
“听说这次比试由你带头安排?”笑容可掬的老头对黄堂主说,“很能干嘛。”
“不敢、不敢,姚真人谬赞,我也是按您四位定下的,考验丹修三心的方向来布置。”黄堂主诚惶诚恐道。
“又能干又会说话。”那姚真人望向身边一位老者,“老黄,你们家的修士颇为不凡啊。”
被叫老黄的老者长着一张刻薄脸,每一道皱纹都刻着生人勿扰,听到姚真人的话也不回答,顾自往楼上走。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中年模样的修士,同样气质偏冷,不发一言。
“黄家主、魏家主真是无趣。”姚真人也不生气,笑脸依旧,目光掠过两人,落向最后方的一位女修身上,“我还是跟紫真人你聊天吧,听说你家孙儿这次也参比了?”
女修乌发如云,面若桃花,瞧样貌分明是个二八少女,不过修士年龄向来与外貌无关,那沉稳深邃的眼神也能说明其年龄实是不小。
“是参比了。”女修点点头。
“是叫……紫迟,是吧?”姚真人笑说,“早听说紫家这代年轻人里数他天赋最强,可惜紫真人你一直藏着掖着,都不领出来让我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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