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主角在哪里?by蛀牙四颗
蛀牙四颗  发于:2024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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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驹不说话,Alpha的脸色又扭曲在一起,浓眉皱着,表情纠结无比,像等待斧头落下的死刑犯。
“在学校里离我远点。”
陆固良猛然抬头,眼中点燃火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想发火却堵在嘴里,忽然灵机一动问:“那校外就可以咯。”
“算是吧。”
伊驹喝了口果汁,被酸得脸皱在一起,陆固良暗自窃喜,下意识也跟着喝了一口,成为第二张皱在一起的脸。
“你为什么一定要靠近我?”
缓过来之后,伊驹不解地问。
桀骜不驯的Alpha扬起眉,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看你顺眼咯。”
伊驹看着他的脸,记忆里的人影重叠,相似却又不同。
“看你顺眼。”
寸头Alpha笑了起来,牙齿尖锐,目光纯粹而炙热,“所以想和你成为朋友,怎么样,当我的第一个朋友吧。”
如果当时自己拒绝了,会不会像现在一样被纠缠到答应为止?
伊驹想了想,觉得大概率会。
Alpha黑沉的眸子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像看到心爱的玩具,忍不住想要用手撩拨。
“你真的没有讨厌我,对吧。”
伊驹偏头看了他一眼,诚实地回答:“没有。”
为什么在学校对自己态度那么差,陆固良想问,最后又憋在心口,打算将这个疑惑藏在在心底,因为他隐隐有感觉,答案不会是自己想听的。
“算了,反正我时间多,以后放学陪你行了吧。”
陆固良嘴角上翘,眉宇间抑制不住高兴的情绪,他转头打量四周的环境,有些嫌恶:“你就住这吗,要不然我给你买套房子给你住吧。”
伊驹果断拒绝:“不用,这里挺好的。”
“你认真的?”
陆固良挑眉,叹了口气:“行吧,你愿意住就住。”
说完,他喃喃自语道:“我也不是不能忍受……”
“什么?”
“咳咳。”陆固良假装喉咙不舒服,“没什么,想到一些事而已。”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又变得复杂起来,面色不善地说:“你认识居博海吗?”
“不认识。”
这个世界的不认识。
伊驹对这个问题感到奇怪,怎么会出现学长的名字。
“那没事了,以后离这个人远一点。”
陆固良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他就是个无耻的、滥情、爱玩弄别人感情的恶心的Alpha,以后见到棕头发蓝眼睛的不正经的人,赶紧离远点。”
听上去和记忆里的居博海一点也不沾边。
但是说不定这个时间线学长就是个败类呢。
伊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
陆固良身后不存在的尾巴摇了摇,“我明天可以来找你吗?”
他的整颗心都扑到面前人身上,脑子里想的全是对方,只要看见他心脏就砰砰跳,像生病了一样。
对于情爱这件事,他一直嗤之以鼻,但现在却像被下了迷药似地,想要和对方贴在一起。
但是,他忍耐地将手臂按在原地,黑眸里流淌着欲望,冲动会惊跑猎物,他不想承担再被推开的风险。
野兽直觉派的Alpha本能地选择示弱接近目标,等待着下一次出手的时机。
伊驹的后背忽然升起一股恶寒,左看右看又什么都没有,只当是在外面被风吹冷了,于是快速点了点头,答应了陆固良的请求。
“那明天再见。”
再见。陆固良的舌头顶住上颚,又扫过尖锐的牙齿,分泌出的唾液在口腔里累积,又被咽下。
注视着伊驹离开的方向,他已经开始期待明天了。
早上没了陆固良的围追堵截,伊驹和柏以善进入学校十分通畅。
然而他的虾兵蟹将们还在。
几个Alpha看到柏以善时,支棱起腰背,不怀好意地挡住去路,“上次跑得挺快啊,昨天走廊地面,你好像没有打扫干净吧。”
柏以善下意识捏紧拳心,反驳道:“昨天老师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晚上可不是这样。”
戴着鸭舌帽的Alpha嘲讽地勾起嘴角,随后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忘记你晚上不能出现在学校里了,实在抱歉啊。”
“哈哈哈。”
“你嘴好毒。”
其余人跟着笑了起来,勾肩搭背不打算让路。
系统:“看来日常剧情是正常的,还有人继续欺负主角受。”
被称为主角的Beta低着头,握紧双拳,在Alpha们的嘲讽声中沉默着,只等对方感到无聊然后离开。
伊驹看着他白净的侧脸,脑海里却浮现出破旧小街道上总是笑脸盈盈的人们,每当看到柏以善时总是目光柔和、等待着将他拥入怀中的中年妇女。
他在Beta瘦弱的身上读出了自尊心这三个字。
这是一种和悲伤相似的词汇,但更加辛辣,像即将触底反弹的弹簧,孕育着愤怒。
伊驹抓住他的手腕,拉着惊讶的柏以善撞开Alpha们。
一个人被他撞得跌咧,叫骂声在身后传来,但没有人追上来,他们也顺利来到楼梯口,伊驹松开柏以善的手,看着神情惊讶的柏以善。
他肯定以为自己走了。
伊驹:“如果做不到反抗,下次直接离开吧。”
“他们只敢口头说你,如果没有人带领,是不会打你的。”
贵族们骨子里那套自诩高贵的作态不会允许自己触碰平民,所以最多逞口头之快,或者更严重点整人取乐。
像小型贵宾犬一样,不想打湿毛发但嗓门大得吓人。
连树当时也是这样被欺负的吧,伊驹想,可为什么他会被欺负呢?如果他不是主角的话……
“我会反抗的!”
柏以善突然大声说道,下定决心,眼中火光十足,“这次只是因为我没想好怎么骂他们,下次我要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
他生气的样子像个河豚,让伊驹笑了出来。
两人又说了会话,在楼梯口告别对方。
伊驹沿着楼梯往上走,大理石敲击声清脆而瓷实,扶手泛着一股冷气,摸上去冰冰凉凉。
没走几步,伊驹注意到有人在上面看自己。
一抬头便猝不及防对上金色的眸子。
像回到了那个晚上,灯光晦暗不明,但落在对方眼里的光确实一致地冷了而沉默,伊驹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
Alpha依靠在墙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一动不动。
等高度于对方持平,Alpha的视线也抬平了,伊驹才确定对方不是单纯地看风景,而是在自己,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就迈入对方的警惕圈。
金眸追逐着自己,直到错身而过,他也没说过话。
伊驹思考着以往与宿友炎的相处,他好像是很爱说话的那一方,即使伊驹是关系中更活跃的那个,但宿友炎才是挑起话题的人。
眼神却出乎意料地像,像是在探究、评估、好奇……
伊驹察觉到对方动作里的一丝不耐烦,Alpha将大拇指上的戒指转动,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嘴角抿起一个嘲弄的弧度。
除去楼梯间的小插曲,伊驹回到班级里,对隐隐约约投来的视线无动于衷,不用猜就知道是因为昨天陆固良的那一茬。
扫过的视线里夹杂着好奇、怀疑和嘲弄种种情绪,像盘旋在耳边的蚊虫,扰人不离。
伊驹还在心里想这不算不算事被人讨厌的表现时,像监察队一样的人打开教室前门。
领头的Alpha笑得温和优雅,颇有一种和群众打招呼的官员的气质,他的视线在座位上的人脸上巡视,最后落在伊驹身上。
“你好呀。”
周围人纷纷回头,Alpha在众目睽睽下朝伊驹露出友善的笑容,蔚蓝的眼睛宛如阳光下的大海波光粼粼,“上次没和你打招呼,真是太可惜了。”
“你好,我是居博海。”
伊驹……伊驹嗯了一声。
“你好。”
他低着头,没看Alpha,像感到厌倦似地撑着脸,隐藏在黑发后的眼睛垂敛,将璀璨的蓝色一同藏起。
不知道怎么面对居学长,上次见面是在灯红酒绿的派对,而现在看着对方整齐着装的样子,竟然有点不适应。
那些黑暗中流动的斑驳的色彩正藏在这幅躯壳下,在温文尔雅的皮囊下声响。
已经不是以前的学长了。
伊驹想,自己应该和对方保持足够的距离,不能再像陆固良那样,口香糖似地扯不下来。
“啊,对了,各位请把最近一周的审查表拿出来。”
居博海弯起眼睛,“学生会要例行检查了哦。”
他语气调皮,竟有不少人敢和他开玩笑打闹,一时间班级里起的活跃不少,放在伊驹身上的目光向Alpha倾斜。
伊驹轻微地松了口气,看着居博海慵懒地和别人讲话,学校制服称得他面色红润,像颗熟透的浆果。
至于审查表是什么,伊驹很懵,他在抽屉里翻找好一会儿才扯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而上面的内容是关于竞赛活动、课后俱乐部、近日活动公示以及普通生公益报名。
伊驹不懂这张表存在的意义。
按理说个人活动没必要完全记录上交吧……
他的前桌也有同样的疑惑。
“以前不是都是爱填不填,装模作样糊弄过去吗?怎么居会长亲自过来收啊?”
前桌嘀嘀咕咕地填表,引来朋友的调侃:“我看另有它意。”
前桌:“什么它意?又要开派对?”
“……跟你这种人说不通。”
而伊驹则陷入了居博海还是学生会会长这件事的思考中,秋生呢?
他敲了敲系统:“秋生不是学生会的吗?”
系统不知道在后台干什么,好一会儿才回来:“怎么啦宿主……秋生啊,他在国外呢。”
“诶?为什么?”
“因为他是定位是回归校园的男神,和主角受是对比组。”
“而且……”系统说,“宿主你没发现学校里很少见到Omega吗?他们单独一个班接受教育,和其他人不一样。”
伊驹愣怔片刻,反应过来确实没怎么见到过Omega们,不仅是在学校里,校外也是这样。
“Omega们很珍贵,而且只有贵族才会诞生Alpha,现在想想,宿主你在原来的线是是个Alpha这件事还挺神奇的呢。”
系统天真地说:“时间线变化还可以转换性别。”
伊驹脑中闪过曾在哥哥文件上看到几个大字,以及那场宴会上的辩论。
他突然很想给哥哥打个电话,但手放在桌面上一动不动,隐约的猜测让他做不出任何反应,像木楞了一般坐着。
“同学……同学。”
伊驹回过神,发现居博海站在面前,嘴角挂着笑,“表填好了吗?”
伊驹低头,桌面的表干干净净,一笔未动。
居博海看到了空白的表,耐心地宽慰道:“不着急,你可以慢慢填,实在来不及放学后——”
“我不想填。”
伊驹打断他,抬头看向温润笑着的Alpha,“你拿走吧。”
他把空白的表放在居博海手上,又想到什么,将表抽了回去,刷刷写上自己的名字,再次将表放在对方手上。
居博海没有生气,而是兴味地看表上的名字,嘴唇微动,发音缠绵而隽永,“伊驹……你的名字很好听。”
伊驹对此毫无表示,他偏头不看居博海的表情,把后脑勺留给对方。
等听到对方离开的声音,伊驹才在心里问系统。
“剧情率有变化吗?”
系统:“怎么啦?主角都不在诶,剧情率没有变化。”
伊驹眉心拧紧,面对系统傻愣的询问叹了口气,“系统,你确定我们现在是在正确的时间线,只要维持剧情变化就能拯救世界吗?”
系统被问得傻眼,慌忙回到后台看规则条款,等确定每一条都在掌控之中才回来回答他的问题。
“宿主你放心,我百分之百确定,没什么能骗过我的监控!整个世界的数据显示良好,只要继续按照剧情走,找出异常,肯定能让能量稳定。”
伊驹:“是吗……系统当初你为什么会选我当宿主?”
系统有点不好意地说:“因为当时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宿主啦,而且宿主你长得很好看……”
“真的很好看。”系统重复道,有点骄傲地说,“我选宿主的眼光可是很毒辣的哦!”
“谢谢。”
伊驹认真地说:“系统也很好。”
得到夸奖的系统美滋滋地和伊驹又说了几句夸奖的话,然后开心地飘回后台去了。
伊驹看着外面的天空,忽然觉得天蓝得有些虚假,周围说话声似乎越离越远,他低头看自己的手,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头逐渐蜷曲,握在一起。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在遥远的天空之外是不是正有人注视着这场闹剧,像注视积木一样看着他。
第一次,他认识到渺小两个字。
整天伊驹都保持着沉默,还被系统夸演技好。
放学后,伊驹按照惯例去篮球场查看情况,而郜志早已等待在此,见他到来抬起手示意,“这里!”
伊驹慢吞吞地走过去,在他旁边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他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像蘑菇似的发型让他看上去像个长杆蘑菇,一动不动隐藏在郜志的影子里。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要去教室找你呢。”郜志玩笑般地说。
他拍了下身后人的肩膀,“这是我的表弟,晚上有事要和他一起回去,等会他就在旁边看我们打球,你介意吗?”
Alpha诚恳地看着伊驹,似乎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将表弟赶走。
伊驹摇了摇头,然后沉默地走进新装好的篮球场里,脱下外套,拿了个球开始练。
郜志仍然笑着,自然地加入他。
只有在运动的时候才能放下脑子里的想法,打球可以放空大脑,让直觉操控身体,轻跑、闪避、跳跃……一切都是下意识就能做到的事。
伊驹将球再次投进篮筐,喘了几口气,身后郜志的夸奖声从左耳进右耳出。
他的视线追逐着篮球,滚向篮球场对角线位置。
直到一双手将它抱起,沉默得像个蘑菇的Alpha不吭声,安静地来到他面前,将球放在他手上,期间一直低着头,没有视线接触。
“哇,阿云也想打球吗?”
郜志挑眉,心道奇怪,这个平时自闭症一样的表弟从来都不会为别人做事,更别提捡球,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心里隐约危机感升起,平时和伊驹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因为察觉到隐隐约约的抗拒,为了不招致讨厌,郜志自认为留够了相处空间,只在对方感兴趣的篮球上下功夫。
摆平了至少五人才能组建俱乐部的学校规定,自掏腰包重新装修篮球场。
被唯一知情的舒维冠评价意图过于明显。
而自己的意图,完全没有被对方察觉。
郜志有些无奈地将球拿在手上,视线停留在Beta的侧脸,斟酌着话语。
“累了吗?需不需要去喝点水,我让人准备了葡萄糖。”
而伊驹摇了摇头,将球丢回收集筐里,撂下一句我先回去了,就走了。
郜志想去拉人,手愣在半空中,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走人,焦躁从心底升起,有股荒谬的感觉。
眼看Beta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郜志彻底没了表情。
他丢下球,烦躁地将头发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温朗的五官陡然变得具有攻击性。
郜志转过头,旁边的阙云还看着门口出神,看得他更烦了,又没法对自己表弟说什么狠话,自己闷着去休息座位拿外套。
提前准备好的功能饮料和甜品完全没有派上用厂,他越想越气,憋不住踢了一脚椅子。
此时,身后传来嗤笑声。
他转头,对上一双略狭长的含笑的眼睛。
郜志冷着脸:“这不许外人进入。”
被驱赶的居博海毫无自觉地耸了耸肩,“作为学生会长,我有权利来看看新建的篮球俱乐部到底是什么样……”
“没想到是被拿来以权谋私的礼物啊。”
居博海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语气中夹杂着可惜:“不过好像没有起作用呢。”
“说完了就滚。”
郜志像屯了满肚子的炮火,嫌弃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学生会长压根没做过正事,晚上少喝点酒吧,别哪天死在大街上.上新闻。”
居博海对此仍是一副好脾气的态度:“别生气嘛,我没有觉得你的做法有什么不对,这么看来陆固良也算是得了你的真传啊。”
捕捉到陆固良的名字,郜志忽然有不妙的预感,“什么意思?”
“意识就是——陆固良也失败了。”
居博海摊开双手:“他也被毫不留情得甩了哦,买来的首饰还在我的休息室里放着呢。”
郜志感到自己的血液冲上大脑,对面前这张似笑非笑、看戏的脸愈发看不顺眼,有种自己看上的东西也被别人觊觎的恼怒感。
他捡起地上的篮球砸向居博海,毫不留情地说:“说完就滚。”
“啊呀,生气也一模一样啊。”
居博海躲开球,将双手背在脑后,快步离开怒火燃烧地。
此时他心情越来越好,对路过的人们打招呼,嘴角上扬,哼着不知名的歌。
他前进的方向不是酒吧或者会所,而是某条不曾去过的、远离城中心的路。
居博海闭上眼,脑中浮现出伊驹递上白纸时的表情。
当他侧过脸望向窗外时,居博海感受到了那层隔开他与人群间的膜。
他的心为之沸腾。
比派对里的惊鸿一眼更胜,想要抓住对方的目光,然后剖开对方的内里,看看里面是怎样的存在。
在失去兴趣前,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
居博海将手里的钥匙抛起又稳稳地接住。

只是不想再和以前的队友们接触,伊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阙云和郜志。
既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也做不到冷酷地和他们说话。
干脆走人吧。
伊驹合理运用来到这条时间线学到的第一个技能:逃避!
在离开篮球场后。
伊驹同以往一样告别柏以善,安静地打开自家大门。
迎接他的不是以往的安静,而是嘈杂的电视声和男人的抱怨吐槽声。
当伊驹走到客厅时,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块垒分明的Alpha只穿着黑色训练服站在略显狭窄的客厅里。
Alpha转过头,桀骜不驯的头发下一双紫眸霎时看来,浓眉有道断痕,鼻梁高挺,俊美中夹杂着漫不经心的不羁感。
“弟弟好啊,我是你哥的朋友。”
Alpha勾起唇角,“我叫季滨城,你可以叫我……哥哥。”
“不要。”
伊驹视若无睹,自顾自地走进卧室换衣服,但身后季滨城紧跟着,无赖般地跟着进入卧室,参观似地评价道:“多大个人了,还买这么多玩偶——”
季滨城故意拖长尾音,逗弄地说:“还怪可爱的。”
“怎么不理我?我可是你哥派来照顾你的。”
伊驹转过头,眉头紧蹙:“不可能,我哥说他让沃乐哥来,才不是你。”
季滨城斜靠在门框上,闻言笑了起来:“沃乐没空,就是我咯,别担心,我还挺喜欢这活。”
伊驹对他的无赖态度早已了解,但现在季滨城应该是第一次见他,不然也不会自我介绍,这人怎么一来就死皮赖脸,死猪不怕开水烫。
见人没有离开的打算,伊驹也不知道该不该脱衣服。
看着季滨城像个主人似地打量卧室的摆设,伊驹低头思考片刻,最后径直脱下衬衫,当着对方的面开始换衣服。
“唉?!祖宗,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门哐当一声摔上,原本靠在门框边的Alpha已不见踪影,反应速度极快。
“你不应该在一个成年Alpha面前做这种事,很危险。”
他絮絮叨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明明才见面不久却端起长辈的作态,“真不知道你哥怎么教你的,等会我要跟他告状——”
“不要。”
伊驹打开门,紧紧地盯着他,“不许告诉我哥。”
季滨城惊讶地挑眉,转而调笑道:“怎么这么怕你哥知道啊。”
伊驹没有回答他,垂眸思考着,片刻后抬头说:“你不准给我哥打电话。”
“难道你想诬陷提前打电话我?”
伊驹离开卧室,从他身边经过,闻言小声地说:“我也不会给他打电话。”
“啊?”
季滨城跟在他身后来到客厅,随手将一只玩偶揣在怀里,将它揉拧变形,目光却一直锁定在伊驹身上,像狩猎时的狼。
“你和他吵架了?”
伊驹摇了摇头,看着季滨城将手下的番茄玩偶压扁,“没有……只是不想给他打电话而已。”
季滨城露出兴味的笑:“叛逆期?你哥知道了会伤心的,他可是最爱你这个弟弟,平时总把你挂嘴上。”
伊驹:“你不帮我吗?”
季滨城立马回答:“帮,怎么不帮,他伤心就伤心去吧。”
他的反应速度快到伊驹惊讶,愈发不能理解他的行为,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
伊驹慢吞吞地说:“我们才认识,你为什么要答应我?”
“虽然才见面,但是说不定上辈子我们就认识了,我看你很眼熟啊,所以想帮就帮咯。”
“有烦恼可以告诉我哦,我也是你的哥哥嘛。”季滨城不正经地说。
还是很怪!
伊驹没有再和他说话,因为不论什么都会得到照顾小孩式的敷衍回答。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季滨城此人大概是不会变的不着调。
“别,今天晚上我给你煮饭。”
在伊驹去厨房前,季滨城拦住他,将他按回沙发上,信心满满地说:“哪有让你照顾哥哥的,看我给你大显身手。”
说完一头扎进厨房里,叮铃哐啷地演奏起来。
伊驹傻眼了,他还从来没见季滨城下过厨,一股浓重的不妙感从心底升起,于是他到厨房门口往里面看。
场面一时间十分壮观。
季滨城右手拿着锅,下面的火焰冲天,他握着锅柄的手臂青筋鼓起,在结实的小臂上盘踞,汗水顺着肌肤下落。
他换了只手,右手将食材倒入锅中,然后翻炒起来,动作行云流水,像被大厨附体。
看着伊驹一愣一愣的,而Alpha在烟雾中回头朝他眨了眨眼,十足的自信从容。
最后一盘大菜上桌,在季滨城期待的眼神中,伊驹犹豫地下筷品尝……
咀嚼两下,伊驹抬头看向季滨城:“好难吃。”
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味道好难吃!
季滨城不信,自己尝了尝,然后立马就吐了,他迅速把水杯拿上递给伊驹,“赶紧吐了,别咽,可能会中毒!”
伊驹接过水杯,欲言又止。
季滨城把菜倒进垃圾桶,萎靡地坐在椅子上,不服气地说:“刚才只是因为失误,下次我给你煮好吃的,相信我。”
真的值得相信吗?伊驹默默地想。
“值得。”
季滨城一拍大腿,“既然如此,今天晚上请你吃大餐。”
伊驹眨巴眨巴眼睛,最后还是跟着季滨城出门去餐馆吃饭,为了不节约用钱,餐馆是伊驹选的,就在离奶茶店不远的小吃街上。
上次店长提了一句烤肉店好吃,伊驹默默记下,刚好可以清品尝一下。
两人坐在狭窄的小店里,对着冒烟的烤炉相顾无言。
也不是无言,季滨城一直叭叭叭没停下来过,伊驹就在他的噪声里走神。
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当真正睁开了眼,又会忍不住怀疑,虽然脚迈在地上,却像漂浮在云中,伊驹知道其中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对于新环境的不适应。
他还从没有离开哥哥如此长的时间。
像被温室刨出来的植物,接触外界时会出现不良反应。
还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隐隐若显的真相。
虽然平时想法天马行空,但伊驹的推理能力和判断力在精心培养下并不弱。
他不想揭开真相,迷雾笼罩在脑海里,愈发琢磨不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刚起步摸清人是怎样的存在,却又开始怀疑一切的真实性。
“好像在做梦一样。”
伊驹忽然说:“如果世界是个故事,那么我们应该按照剧情活着吗?”
烤肉炉散发着阵阵热气,升起的烟雾模糊了对面人的脸,将棱角分明的脸柔化,他挑起眉,手继续夹着肉烤,游刃有余地翻面。
“不说话原来是在思考人生呢。”
季滨城将夹子放在盘上,座位与他高大的身材不匹配,显得有些拥挤,他将手搭在椅背,“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我在你面前,还不够真实啊。”
“至于什么故事,什么剧情,就当放屁咯。”
季滨城朝伊驹扬下巴:“就因为这个不想给你哥打电话?我看他得急死。”
“不会。”伊驹摇摇头,“其实他也在躲我。”
“以前他会放监听器在家里,现在一个都没有了,而且如果我不给他打电话,他就不会给我打电话。”
隔着烟雾,季滨城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像牙疼般倒吸气,“果然是亲哥弟,我看不懂。”
“为啥不能直接说清楚?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哥是想让你长大,总不能一直护着你吧。”
虽然他巴不得。
季滨城在心里吐槽道,易群彬是什么人他能不知道?弟控程度之深,控制狂一个,能甘心放手?
“……”
伊驹鼓了鼓腮帮子,苦恼地皱起眉头,“……说不出口!”
“这就是长大吗?”
“屁。”
季滨城将烤熟的肉剪开,按个捻给伊驹,“吃吧,你距离长大还远着呢。”
只有小孩才成天把长大挂在嘴边。
季滨城捻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看着对面的小孩仍然皱着眉头,愁眉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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