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瘾by池鱼竹
池鱼竹  发于:2024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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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不在,我自己待在山上真的很无聊。”南黎抱怨道:“多多的症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我听你的把它关笼子里,还是经常叫,放出来就想往外跑。”
“他和小少爷一样,都不太喜欢待在这里啊。”
游澈纠正他,“不一样,祈颜不会再跑了。”
南黎酸得不行,啧了声,“行了行了,我在这焦头烂额,你们倒是度上蜜月了。先这么着吧,我得去帮多多拍屁股了。”
游澈放下手机就看到祈颜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他,眼底还显出几分疲惫,但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吵到你了吗?”游澈小心翼翼靠过去询问。
祈颜的脑子没有完全清醒,眼神有点呆滞,半晌才摇摇头,“自然醒的。”
游澈见他还迷糊,提议再睡会,祈颜却坚持爬起来,急急忙忙拖着酸痛的双腿穿衣洗漱,“约了思杰,迟到了!”
“他来过电话,我说你昨晚喝了酒起不来,出海时间改成明天了。下午到工厂,时间还很充足。”游澈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剥蛋壳,告诉祈颜不要着急。
祈颜从卫生间出来,就着游澈的手吃完早餐,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揽着游澈的腰,将头埋进肩窝,没什么脾气地埋怨:“怎么不早说,害我瞌睡虫都跑了。”
游澈低头在他发间拨弄两下,小声道:“许久没睡过回笼觉了,小少爷可以陪我补一觉吗?”
瞌睡虫确实被吓跑了,只是靠在游澈身上,闻着淡淡的熟悉味道,睡意很快又聚拢起来。
他们相拥着,补了一个长久寝食难安以来的难得好觉。

第60章 冷落
这个回笼觉没有补太久,眯了半个多小时,祈颜就轻手轻脚从游澈怀里溜出,生怕又一次睡过头,所以提前去找方思杰。
在酒店长廊遇到卫嘉,祈颜主动和他交代去向,“等会儿先生醒来找我的话,麻烦跟他说一声。”
卫嘉恭敬点头让祈颜放心。他本想去找游澈继续昨晚未完的工作,被祈颜又推回房里,并再三叮嘱,游澈没醒之前,不能打扰。
方思杰先带祈颜参观了工厂,体验初步清洗、分拣、宰杀等环节。工厂条件简陋,员工也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
“处理好的产品,一部分会送检,供应给超市、饭店等,还有极少一部分会销往清滩市。遇到像现在这种,交通不便的情况,外销的途径就基本被掐断。”
“更多的则是送到海鲜市场售卖,可是白礁湾就这么一点大,需求十分有限,常常都是供过于求。”
祈颜问他:“在清滩有稳定的合作方?”
“没有。”方思杰摇头,中间困难重重,千辛万苦找到的合作方,都只合作过一两次。
清滩也盛产海产品,而且各方面的条件都很成熟,白礁湾确实不占优势。哪怕交通的问题解决了,还是难有销路。
“目前,咱们能竞争的只有价格。”祈颜心不在焉跟随方思杰的步子,脑子里已霹雳吧啦敲起算盘。
“前期投入那么大,要是回不了本,先生不会将我卖了抵债吧?”祈颜低垂眼眸,揪起衣服下摆,看着全身上下加起来,总价不超过一千块的衣服,小声嘀咕,“确实也没什么值钱的地方。”
祈颜回到住所,游澈刚醒没多久,经历了兵荒马乱,大起大落的几天,睡眠质量比以前差很多。
凌晨停息之后,明明身子也疲惫,脑子却异常清醒,循着记忆,反复放映其中细节,甚至祈颜的呼吸声,都会在耳际盘旋萦绕,久久不散。
心满意足醒来,看到屋内空荡荡,心跳倏然一紧,下意识呼唤祈颜的名字,之后才想起查看手机。
手机上有几条留言,床头柜也压了张纸条,还有卫嘉的传达,三重安全感。
祈颜推开门,看到两人在聊方案,便自然坐过去,安静旁听。
卫嘉有些不知所措,停下话音,顿了顿。游澈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继续,卫嘉加收到指令,加快了语速,很快汇报完毕。
游澈垂眸沉思片刻,点头发话,“前景不错,项目启动时,你全权负责。”合上文件,全部塞给卫嘉,平静地下了逐客令。
等人走后,游澈才在腿上拍了拍,示意祈颜坐过去。
祈颜没有坐在他指定的地方,抱着笔电端正坐在他对面,清了清嗓,“我也有个方案,游先生也帮我参谋参谋?”
游澈支起长腿,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如果是游先生,咨询得按规矩收费。”他拿出手机计时,“每分钟五千起。”
祈颜忙不迭按下暂停键,纠正叫法,唤了一声先生,笑着坐到他身旁,“还要收费吗?”
“既然你叫的是先生,自然不用。伴侣之间,为你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的。”游澈眉梢轻挑,说的话一板一眼,口吻却异常轻快。
祈颜把电脑屏幕转过去,态度没有日常随意,真心求教,“帮我看看。”
游澈也不负期望,认真看完后提出几条建设性意见,“归根结底还是了解得不深,需要更详细的市场调研,否则可行性不高。”
祈颜知道,这个项目的风险很大,他不想拉游澈下水,默默盘算起自己手头的资产,算来算去,眉头愈拧愈紧。
突然想起差不多到了该发工资的时间,虽然这个助理做得很不合格,却不妨碍小少爷理直气壮讨薪,“先生,这个月工资?”
游澈沉默半晌,眼底藏着几丝疑惑,欲言又止片刻才缓缓问道:“我一直好奇,是冠以‘工资’名义的钱,花着更有仪式感?”
“以前怕你在外面受苦,才找了个理由把你留在身边,需要钱的话,随便花就是,不明白‘工资’的意义是什么。”在游澈看来和过家家没两样。
“不一样,”祈颜没有想太多,义正言辞解释,“得到了我自己的卡里才有安全感,如果离婚了,我也有自己的小金库,否则哪来的保障。”
“离婚?”游澈自动忽略其他,只抓住这个关键点,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垂眸逼视祈颜,“你还想着离婚?”
这两个字眼像引发应激反应的源头,游澈的脸色明显变得阴沉难看,祈颜立即给他顺毛,轻拍他的胸口安抚:“绝对没有,是之前的想法。你也知道,那段时间我被欺负怕了,只有钱能给我安全感,做任何事都想着留后路。”
听完他的解释,游澈面色稍有缓和,饶有兴致地问:“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有结婚证,是合法伴侣。”
“所以呢?”祈颜不明所以,发出疑问。
游澈压住嘴角的笑意,一字一句跟他科普,“所以根据婚姻法,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财产为双方共有。不管你的钱存在哪张卡上,都有我的一份,反之亦然。”
祈颜:……
还真忘了这茬,主动代入金丝雀的身份,哪还记得自己是持证上岗的。
所以之前绞尽脑汁存下的钱算什么?
看他的表情,游澈已了然于胸,抬手在他发间拨了几下,安慰:“没关系,现在也不晚。我说过,你有绝对的支配权。”
“钱怎么花,花在哪都无需顾虑,如果赔了我负责赚回来,总之不会让小少爷过苦日子的。”
重逢的宴会上,游澈企图过去和小少爷搭讪,当时他正和朋友闲聊,谈到择偶标准。游澈无意间听了一耳朵,听到他说,首先必须长得好看,如果是女生,只要看对眼,其他都无所谓。男生的话,必须比他家有钱,否则养不起他这娇贵的少爷。
知道祈颜在大学交了个男朋友后,游澈调查过他的背景,对这个与祈颜择偶标准偏差过大的人,游澈想过,或许对方性格好,在某些方面与祈颜契合。
对此,他没有更深一步探究。
本以为和祈颜的缘分仅限于此,尽管不抱幻想,还是会下意识按照他的标准靠近,直到财富的积累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祈颜还是很没底气,“如果赔得底都不剩了怎么办?”
“这个顾虑也有道理,”游澈将电脑放置膝盖上,埋头边敲键盘边说:“我们拟定一份‘卖身契’,若是赔光了,我就是你名副其实的金主。”
“那我努力,尽量避免走到卖身那一步。”得到游澈的无条件支持,祈颜底气大增,没理会他的玩笑话,从他手里拿回电脑,继续完善方案。
祈颜从下午忙到晚上,中间只抽出十几分钟时间吃饭。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所有茫然不定都有了明确的方向,如同沉浮许久,好容易得以安定下来的感情,事业也正稳步走向正轨。
如此一来,游澈倒像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人员。勉强待在祈颜身边看了半天书,到了晚上,实在坐不住,走到祈颜跟前问:“还不休息?”
祈颜头也不抬,视线舍不得从屏幕挪开半分,“你先睡吧,我得根据你的建议再改改。”
屋内的暖空气开得足,祈颜应是觉得热,只穿了件纯白色的高领内搭,不小心掀起的衣角,露出若隐若现的腰窝。
游澈半蹲在他脚边,习惯性伸手在他发间撩拨。祈颜的头发比之前长了一点,灯光洒在发丝上,透出暖黄色茸边,和手感一样柔软。
被盯得太久,祈颜也觉得有点不自在,他分出一点目光,偏头看了游澈一眼,“不用等我,明天还得早起。”
游澈不着急起身,帮他整理好卷起的衣角,慢吞吞道:“明天不能陪你出海了,有个饭局,时间临时变动,走不开。”
祈颜心不在焉嗯了声,没太在意具体内容,只接收到关键信息,表示理解,“没关系,我就跟思杰去体验一下,很快回来。”
游澈温声叮嘱,让他注意安全,等了会儿,见他实在无暇分身,自顾自捧着他的脸亲了口,便没再打扰。
等祈颜忙完回过神,时钟已走到凌晨十二点。
他绕到床铺的另一侧,轻手轻脚爬上去,没等他盖好被子,身旁的人先翻过身来,一只手横跨在他腰上,将整个人揽了过去。
“还没睡着吗?”祈颜的口鼻都抵在游澈颈间,声音出不来,像裹在被子里,又小又闷。
“等你。”
祈颜感受到,扣在腰上的手正往后游走,且逐渐发烫,他迅速将其钳制,打着商量的语气拒绝:“血槽空了,等我先养好精神行吗?至少今晚不可以。”
游澈没有回答,如雨点般细密的吻劈头盖脸落下,吻得祈颜心猿意马,不知不觉松了禁锢的手,默许他的一切行为。
撤了阻止的力道时,祈颜已经做好了熬夜的准备。他抬手去扒游澈的衣领,却被他牢牢摁住,唇上的柔软也骤然退离。
祈颜呆呆望着黑暗中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游澈牵着他的手往上,在他掌心落了一枚湿濡的吻,话音低沉,“好好休息,晚安。”
祈颜顿时生出一腔怒火,默默背过身,腹诽半分钟。好在倦意正浓,翻涌的浪潮很快被压下去,不一会儿便沉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俩人并肩走出酒店,在楼下分开,游澈再三叮嘱让他注意安全,祈颜漫不经心应着,心已经飘到海上。
出海打鱼,对祈颜来说还是头一遭,他对这次新奇的旅程,充满期待,还未上船就雀跃哼起小曲儿。
或许是对祈颜的新手奖励,此次出海收获颇丰。他拎起方思杰帮着装好的水母,拍了张照给游澈发去,海上的信号很差,图片转了很久还是发不出去。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祈颜没站稳,重重跌坐在甲板上,手机甩出一段距离,掉进海里。
方思杰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大喊着,“起大风了,祈颜哥,抓稳!”
风和日丽的上空,转瞬变了天,狂风席卷街道两旁的饰物,四处翻滚,广告牌也被吹得摇摇欲坠。
“这风力,今早出海的人恐怕凶多吉少啊。”
饭局结束,游澈独自赶往渔船停靠的海滩港口。听到路人的轻叹,和满屏没有接通的电话,呼吸变得愈发急促,五脏六腑的痉挛也跟着隐隐作祟。

第61章 搁浅
呼啸的海风将船只吹得帆影摇曳,船舷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岸边零散围了几个人,望着海面,翘首以盼。
他们都知道这样的天气可能会迎来什么结果,空洞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游澈站在他们中间,身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已哭红双眼,瘦弱的身躯在狂风中摇摇欲坠。他想上前搀扶,双腿却不听使唤,难以移动,剧烈的疼痛牵引四肢,随着血液灌注全身,每一次呼吸都仿若有千万根细针从心脏穿刺而过。
他尝试着低低呼喊祈颜的名字,声音从喉间筛出,音调支离破碎,好在还能拼凑成字,没有失语。
脑海不合时宜闪过一幕幕不堪回首的痛苦片段,加剧心脏的痉挛。他以为,离开了青浦镇,就能彻底摆脱阴霾,事实证明,他是错的,错得离谱。
这么多年,他从未逃离过那个梦魇,反而愈陷愈深。像个提线木偶,轻易被身心的疼痛牵引、操控,成为梦魇轻而易举摆弄的玩物,每到这种时刻,一切都身不由己。
“先生!”
祈颜站在甲板上,靠方思杰扶着才能勉强稳住身形。远远就看到那抹显眼的身影,也不管自己目前的状态,激动挥舞着双臂。
渔船相继于阴影中破浪而来。那声呼喊,及时将游澈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身体仿佛注入了新鲜血液,僵硬的四肢开始回温,紧攥的力道尚未撤消,不过掌心的痛感已足以将其压过。
他跑过去,步伐没有祈颜快,在靠近潮线两三米处,接住那个跌跌撞撞飞奔过来的身影。
祈颜浑身湿透,头发湿漉漉滴着水,脚上的鞋子跑丢了一只,异常狼狈。
小少爷倒没所谓的样子,语气激动,绘声绘色讲述其中的惊险过程,“好酷,像好莱坞大片里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场景。”
游澈抱着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只会近乎机械地反复擦拭祈颜脸上的水渍。
“我还给你带了个礼物。”祈颜将藏在身后的袋子举到游澈眼前,透明袋子里,装了好几只漂亮的小水母,“我亲自捞回来的,还完好无损。”
船只摇曳,险些被大风掀翻的时候,祈颜恐惧到极点,以为再也回不来了。当时,脑海闪过许多画面,惦念家人,怕祈正阳悲伤过度,遗憾没能和他们好好道个别。
最担心的还是游澈,满脑子都是他听到噩耗后,痉挛倒地的画面。难以想象,倘若他真的遇难了,游澈该有多痛苦。发病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陪在身边,只能蜷着,独自熬过那锥心之痛。
哪怕死里逃生之后,仍旧心有余悸,他不敢声张,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早就看到游澈捂着胸口强忍疼痛的样子,也瞥见了从指缝间渗出的鲜红。
“我、很喜欢。”游澈藏住那只正往外渗血的手,像祈颜藏住磕碰出的大片淤青一样,只露出让对方安心的部分。
他脱下外套,裹住祈颜瑟瑟发抖的单薄身躯,往下牵住他的手,“回去吧。”
回到酒店,祈颜惬意泡了个澡。衣物褪去后,显出身上斑驳的青紫,程度各不相同,膝盖和手肘处较为严重,已被海水泡得肿胀,惨不忍睹。
本就布满深浅不一的红痕,加上这些磕碰伤,活像打翻的颜料盘,精彩得很。
幸于是在冬天,有长衣长袖遮掩,否则着实难以掩人耳目。
洗完澡出来,游澈帮他擦头、吹干,之后递给他一部新手机,“先用着,不喜欢的话回止河再换。”
狂风还未停歇,酒店工作人员给窗子做了加固,电视里正播报着台风即将登陆的消息。祈颜的思绪回到海上,莫大的恐惧油然而生。
他往前,环抱住游澈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面,淡淡的清爽皂香让他无比安心。
游澈定住身形,任他肆意抱着,垂眸时,视线越过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望进大剌剌敞开的后领中。
祈颜在他腰间拱了会儿,仰头看着他,小声请求,“你的珠串,能不能借我戴一会儿?”
生死时刻,祈颜翻遍全身,竟找不出一件独属于游澈的物件,只能死死攥紧那枚婚戒,以此寻求慰藉。
游澈没说可不可以,直接取下来,套到他腕上,也不问缘由。
天气原因,下午的行程只好取消。
俩人一起躺在沙发上,祈颜枕着游澈的腿,和祈正阳语音,唠了会家常。游澈拿了本书,翻了几页,同时握着祈颜的手把玩。
经历了半天惊心动魄的跌宕,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稳稳降落,在游澈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中,轻阖双眼。
待他睡沉后,游澈小心翼翼将他抱到床上,翻出医药箱,一粒粒解开扣子,遮挡下的狼藉全都暴露无遗。
抱他的时候,游澈就感觉到他正隐忍着疼痛,清瘦的身子在他怀里止不住地轻颤,倒吸冷气的细微声响也直直撞入耳膜。
之前清洗额头伤口的时候,祈颜忍不住痛,还流了几滴泪。那时候,游澈觉得小少爷真挺娇气的,一八零的大高个,一点伤痛都受不住。
当时想得简单,忘了小少爷打小就没受过磕碰。
那么受不住疼的人,这碰不了,那也动不得,喊得最多的就是疼,情事尚且如此,何况结结实实的磕撞。
游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心里像堵了一团吸满苦汁破布,难以名状的沉闷、绞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得益于珠串的淡香,祈颜安稳睡到自然醒。外面的天已完全暗下,乌云和黑夜融为一体,房间里也没有一丝光亮。
祈颜摸黑找到开关,按了几下都没有反应,不知道游澈在不在房里,他试探着喊了几声。
游澈从外面推着餐车进来,手里拿着照明设备,“这一片受台风影响,几乎都停电了。”他把菜放到桌上摆好,又过去给养水母的水箱换氧气泵。
“停多久?”祈颜闻着味坐到桌边,拿起碗筷就大快朵颐起来。
“不确定。”弄好一切,游澈才走到祈颜对面落座,看他吃得急,出言提醒:“慢一点,小心刺。”
回过味来,祈颜才察觉不对,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游澈没有否认,“借酒店后厨用了用。小少爷的劳动成果,还是要亲自吃上一口才值当。”食材是方思杰送过来的,满满一袋海鲜。
祈颜轻嗤一声,看穿他的真实心思,并毫不留情戳破:“是有人见我这几天没吃好,特意开的小灶吧。”
游澈没有言语,低着头给他夹菜,把祈颜的碗塞得满满当当。
或许是饮食差异,祈颜吃不惯这里的口味,加之时常劳累奔走,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短短几天时间,又消瘦回原来的模样。
祈颜没有辜负游澈花费的心思,扫得干干净净。
照明的灯泡需要靠电瓶带动,害怕停电时间过长,他们没有亮太久灯,匆匆洗漱后,相依靠在床上。
没了空调取暖,祈颜裹着厚厚的被子,还一个劲往游澈怀里挤。
窗帘没有全部拉紧,留了约莫一米的宽度,仰仗上空不时划过的闪电,不至于彻底陷入黑暗。
游澈松松搂着祈颜,臂弯没有收得很紧,悬空环着他的腰。
在白礁湾待了一周,祈颜走了许多地方,除了饮食还习惯不来,整体的体验还不错,无论是风土人情还是环境。
他抬手,指向远处的区域,“我准备在那买个房子,在山上待得闷了,就到海边住一阵子。”
“你得陪着我。”
“好。”游澈安静听着祈颜畅想含有他的未来,感到无比满足。
祈颜说着话,忽然玩心大起,翻过身,高出游澈几个头,垂眸俯视他。手绕到腰侧,挠了几下。
游澈没有反抗,任他胡闹。
“你不怕痒吗?”祈颜不死心,又挠了几下。
游澈微仰起头,视线落在祈颜脸上,喉头在昏暗中上下滚了来回。趁其不备,钳住腰侧那只还在尝试的手。
“我不是不怕痒,”夜色朦胧中,祈颜看到那双乌瞳正锁着他的目光,后颈攀上一只手,将他往下压。贴近祈颜耳尖时,游澈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比较能忍。”
祈颜双手按在他肩上,后颈被扣着,低头迎上对方温软的唇。
游澈原本慵懒倚靠在床头,为了不让小少爷受累,特意直起脊背,营造一个相对舒适的氛围。
未曾想,即便处于高位,祈颜依旧掌控不了主导地位,一如既往被牵引着沉沦。他感觉脑子发热,晕晕乎乎,力气正逐步被抽干。
没有闪电的时候,整个空间几乎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幽寂之中,当闪电划破长空,又带来恍若白昼的瞬间。
明暗交替之间,似乎更能催生出隐秘的渴望。
祈颜沉浸其中,不愿结束那场深吻,可是炙热明显的存在迫使他不得不及早收回理智。倘若继续下去,游澈肯定会看到身上的斑驳。
为了瞒过去,祈颜及时叫停,长腿一收,翻回自己位置,含糊道:“困了,休息吧。”
游澈应了声好,掖好被子,说“晚安”,随后便没了动静。
凌晨两点,夜色浓稠。其中一个拱起的人形被窝动了动,祈颜蹑手蹑脚走到外厅,在柜子上找到医药箱,凭借手机屏幕投射出的微弱光源给游澈擦药。
游澈清晨醒来,掌心的破口处,多了一枚创可贴。祈颜正枕着他的胳膊,睡得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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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周五开始更

第62章 我先生
预测的台风并没有在白礁湾登陆,临到门口,拐了个弯改变路线。经过一天一夜的狂风洗礼,这片小小的城区变得一片狼藉。
环海长道路面,被细沙填满大半,城区主干道,横挡着断裂的枝木。天刚蒙蒙亮,人们便开始收拾台风留下的残局。
下午收到消息,塌房路段已清理完毕,可正常通行。
在白礁湾的最后一晚,没有浪费特意挑选的泳衣。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跟随肌肉线条起伏,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轮廓。
游澈对祈颜几乎有求必应,反过来,祈颜却不太配合,不是耍赖就是找各种理由推脱,游澈也不恼,一味顺从祈颜的要求。
考虑到祈颜身上的伤,游澈和他保持着一小段距离,刻意减少触碰。小少爷总是唱反调,抬起脚,点在游澈的小腿处勾了勾,徘徊几秒钟,慢慢往上走。
祈颜早发现身上红药水的痕迹,也不再藏着掖着,想就要。
游澈抓住那只不安分的脚,斥他荒唐,又无法拒绝,只能沦为共犯。
可惜这次并未尽兴,全程都在顾忌,不敢让祈颜有半点闪失。好在祈颜很满意,所有反馈都让游澈无比兴奋。
临走前,祈颜到汽修厂拿回修好的车,交给方思杰,“你先开着,出去谈生意也方便。”承诺以后送辆新的,并再三叮嘱,“交代你的事,可别忘了。”
方思杰点头如捣蒜,往他们车子后备箱塞了好几袋特产,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祈颜哥,我会好好干的。”
除了方思杰准备的大袋特产,就数那桶水母占重较大,游澈特意在后备箱圈出大块空地安置,不允许别的物件靠近挤压。
祈颜觉得麻烦,路上又很颠簸,提议放生入海。游澈固执己见,偏要从大老远带回去,他说:“已提前让人准备好水母缸。”
万事俱备,只需将它们安全带回。
“不是缸的问题,”祈颜尝试说服他,“山路坑洼泥泞,容易颠坏。”
闻言,游澈没有说话,默默在水桶四周又围了一圈防震泡沫。
出了那条山路,卫嘉才长舒一口气,紧张得汗流浃背,为力求平缓,几乎使出毕生车技,就怕水母颠出个三长两短。
上了清滩往止河的高速,祈颜打了个哈欠,歪头靠在游澈肩头补觉。
其实昨晚,游澈的睡眠时间比祈颜少很多。祈颜睡着后,他还冲了冷水澡,怕小少爷吃苦,只能自力更生。
处理好出来,没躺多久,拂晓的柔和白光已从海面冒出头。
上高速之后,车辆行驶平稳适合补觉,游澈却没有丝毫睡意,看着手里的风车失神。
自抽血过量后,祈颜的身体素质比以前差很多,除了嗜睡,各方面的免疫力都大不如前,动辄感冒发烧。
跟着方思杰奔走的几天,着了凉,吃完医院开的药,症状才有所缓解。这会儿脑子昏昏沉沉,闭上眼睛没多久,绵长的呼吸声就传到游澈耳边。
游澈抬手,贴近祈颜面颊,很轻地碰了碰。祈颜睡得有些沉,可依旧能察觉到被人触碰,眼睫几不可察地轻轻扇动。
他的思绪迁回祈颜的体检报告单上,医生说他的各项指标都比较正常,只是心脏有点小问题,建议回止河后,做一次更全面的检查。
祈颜不以为意,觉得是近段时间经常熬夜,没有睡好才这样。
心脏疾病引起的突发意外,游澈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的严重性。一路上,脑中闪过千百种可能发生的意外,所有设想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他跪倒在祈颜身边,想呼喊求救,却发不出丁点声音。
这种无力的绝望,他不想再发生一次。
回到宅院,安置好那几只水母,趁南黎拉着祈颜寒暄的间隙,游澈走进书房,落锁,给以前的心理医生拨去电话询问。
游澈接受心理治疗的时间不长,大部分时候他都表现出抗拒和抵触,不愿将那些好不容易埋藏起来的伤痛剖出来,靠肉体的痛感,压制精神的折磨。
“有没有彻底克服的方法?”游澈问他。
医生坦言:“您的应激障碍很严重,根据您的描述,虽然多年以来,失语的情况很少发生,那只因您常年远离喧扰,接触的人很少,情绪才不会轻易产生大起伏。”
“但是现在,您爱人成为了影响情绪的主要因素,一旦他出现任何风吹草动,您都会受其牵引。究其根本,还是出于恐惧,之前您只是将那份恐惧藏了起来,它一直都在,并时刻影响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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