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瘾by池鱼竹
池鱼竹  发于:2024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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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设施条件比止河差很多,最好的酒店环境也勉强。游澈已吩咐卫嘉提前换好床上用品,屋内的一应物品都一一消过毒,可空气中还是弥散着潮湿的霉味。
祈颜睡梦中都皱紧眉头,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稳。
游澈放下笔电走到床边,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确认温度正常才小声问他:“怎么了?”
游澈刚洗过澡,身上混着酒店沐浴露的清香,不是祈颜喜欢的味道,胜在比霉味好闻。
祈颜含糊着把游澈扯到身边,一头扎进他怀里,闻着勉强的味道沉沉睡了两个小时。
醒过来后,黑眼圈淡了些,脸色也比上午红润。
“睡得好吗?”祈颜醒之前游澈还靠在床头办公,察觉到动静立马将电脑拿远,揉了揉他乱糟糟的脑袋。
房内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灯,游澈的头发垂在脸颊两侧,不像平常那样往后梳,看上去很温暖。
祈颜不由自主贴近蹭了蹭,问他:“你没睡吗?”
“不困。”游澈的手从头顶滑到祈颜嘴角,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他指尖的温度比祈颜皮肤低,祈颜冷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祈颜的位置比游澈低,这会正抱着他的腿。他觉得屋内的空气有点沉闷,脸被烘得发烫不说,呼吸也热得不像话。
许是被抱得有些久,祈颜明显感觉到游澈也出现了和自己一样,不对劲的症状。
祈颜清了清嗓子,问他:“你还有工作吗?”
游澈看了眼还在不断弹出新消息的手机,平静道:“可以没有。”
“那你的身体恢复好了?”问话的时候,祈颜头都不敢抬,眼睛定在某处,全神贯注等回答。
“和你一起做快乐的事,会恢复得更快。”游澈的语调很正常,跳入祈颜耳朵里,就自动染上了别样意味。
小少爷的头埋得更低,柔软的头发露在外面,像多多撒娇时的模样。
有了遮挡,行为愈发大胆,全然不像表现出来的羞臊。游澈喊他名字,企图制止,祈颜无动于衷。
游澈往后仰靠在床头深吸了口气,摘下眼镜,任绯红染上眼尾。指尖捏着祈颜的耳垂把玩,按压的力度似在鼓励。
祈颜没什么经验,完全是学着游澈以前的样子,摸着石头过河,好在游澈没有给出什么不好的反馈。
“祈颜。”游澈低低喊着他的名字,扣住后颈的掌心像握了一团正在燃烧的烈火,他说:“突然有点困了,陪我眯会儿吧。”
祈颜觉得游澈现在的声音性感得不像话,明明正经得紧,却比直白的调情更令人心驰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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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周五更
隔阂解除后,后面的感情线会慢慢甜起来,告别扭曲,享受随地大小睡的婚后生活

六点差十分,祈颜烂泥似的被游澈抱进浴室,洗完澡,晚餐刚好送上来。
祈颜趴在床上看手机,方思杰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那会儿在忙没接到。他回过去问什么事,方思杰说为了感谢祈颜,明天想请他们吃顿便饭。
游澈见祈颜懒得动,索性把饭拿进里间,擦好筷子递过去时,顺嘴问了句:“在和谁聊天?”
“思杰,他想请我们吃饭。”祈颜没有下床,靠在床头,懒洋洋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躺回去。
“思杰,”游澈跟着复述一遍,漫不经心道:“倒是叫得挺自然,这回没加错人吧?”
话里的酸味浓到快溢出来,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严肃模样,祈颜觉得有趣,忍不住故意逗他,“先生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喊你游澈。”
毫无意外,这个提议被游澈一口回绝:“我不喜欢。”
“这样坦诚相待才对,喜欢就说喜欢,反之亦然,要让对方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想法。”他看着游澈的眼睛,收敛神色,认真道:“不想再因为沟通问题,弄得双方都那么难受,扭曲了。”
“好。”游澈勾勾他的手,保证:“今后对你绝不再有隐瞒。”
祈颜想趁机追问他的病因,转念一想,又担心他回忆起来会被刺激,只能暂且压着求知欲,换了个疑问,“假设,我真有喜欢的人了,不跟你回去,你会来强的吗?”
“想过,”游澈也放下筷子,直言不讳,“想把你留在身边,直到约定的最后一刻,哪怕用你不喜欢的方式。”
“若到时候我依旧没有回心转意呢?”
游澈似乎跟着掉入了这个假设,眼底聚了一层落寞,沉默半晌才无奈道:“遵守约定,离婚。”
偏执的想法仍然无法抹灭,强制束缚的念头一直都在,只是他不忍心也做不到把祈颜当成笼中鸟,与满足自身欲望相比,小少爷的快乐更胜一筹。
“是真心要放我走?”祈颜又问他。
“假意。情非得已的选择。”游澈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祈颜扬了扬嘴角,眉梢都染上显而易见的喜色。
游澈此次出门,目的只是逮祈颜,原计划并没有逗留这一项,因此没有带多余的换洗衣物,身上穿的是祈颜的杏色V领毛衣。看上去比平日多了些随性慵懒,即便脸上的表情不多,依然透出人畜无害的柔和。
只静静坐在那,就足以让人挪不开眼。
“先生,你坐这儿。”祈颜掀开一角被子,拍了拍。待游澈坐过去,他主动俯身凑近,在他唇上亲了亲。
“一周年我们去看极光吧,再往后就去爬雪山,潜深海,每个纪念日都一起。”以前不敢许的承诺,似要在此刻一股脑说完,让游澈看到他的决心。
游澈一言不发,抢占主导权,热烈回应着。
晚餐摊在桌上,俩人都没吃几口。祈颜消耗的体力还未恢复,抽筋的小腿仍然隐隐作痛,本想简单接个吻,只是游澈的领口开得太深,眼睛很难老实。
眼睛一不老实,心就跟着泛起涟漪。祈颜毫不掩饰目光里的炙热,手也没有不客气,“我穿的时候没那么紧绷,拢在身上松松垮垮,怎么到你那完全变了样。”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游澈觉得这种风格不适合自己,穿着很别扭,想起身,被祈颜先一步勾了回去。
“要换掉吗?很合适,这件衣服你穿着比我合适。”祈颜替他拿掉眼镜,游澈及时按住他的手,“戴着眼镜看得更清楚。”
祈颜垂下眼帘,目光不再那么明目张胆,面颊在寒冷空气里烧得滚烫。
猜测小少爷后半夜会饿,游澈提前备好热粥。凌晨三四点,祈颜果然饿得受不了,好在醒来就有东西填肚子。
饿到极点,嘴也没那么挑了。他觉得过于挑嘴确实是个坏毛病,身体能量得不到补充,全程就和死鱼没两样,连环住脖子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能失力脱手。
祈颜越想越恼,多喝了两口粥。
连绵的雨终于舍得停歇,没了乌云的遮挡,白礁湾上空一片湛蓝,和海水一样,透出好看的颜色。
酒店的位置不错,能看到海上初升的红日。游澈醒得早,坐到落地窗前记录下画卷展开的时刻。
祈颜睁开眼,就看到他发给自己的照片。
“看日出怎么不叫我一起?”他睡醒时,太阳已高悬上空,没了鲜艳的金橙色外衣。
“养足精神,明早再看也行,今天的我替你留下了。”游澈自然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等他洗漱后拉着环海跑了一圈。
长时间缺少锻炼,祈颜面色愈发苍白,看上去懒恹恹的,很没精神。
风从海面吹过,混杂着海盐的黏腻和淡淡腥味,好在除了冷,并没有的其他不适。游澈的头发被吹得略微凌乱,祈颜替他往而后别了很多次,依旧抵不过海风的摧残。
“你在这等我。”祈颜放弃抵抗,另辟蹊径。他跑到路边卖风车的小摊前,用小风车和小女孩换了根皮筋。
顺便带回一个小风车送给游澈,“拿着,我帮你绑头发。”
游澈看了眼他手上的彩色皮筋,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顺从地低头。
他的头发不算很长,不能全部绑到一起,祈颜随便扎了个小辫,竟意外添了几分活泼的色彩。
“像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小伙子,没那么沉闷了。”要不是外面人多,祈颜就顺势亲上了。
似乎读懂了他的想法,也可能是游澈正巧怀着同样的渴望,举起风车的同时,顺势低头。
那个吻延续的时间不长,一触即离,宛若蜻蜓点水,祈颜心底的涟漪不争气地漾开一圈又一圈。
其实早已不是情窦初开、搞纯爱的阶段,不至于轻易被撩拨得脸红心跳,但很奇怪,游澈就是有这种能力。一个简单不过的眼神,都能动人心弦,扰人思绪。
隐忍克制下感性占据上风的瞬间,往往令祈颜更加着迷。
“祈颜哥,你们来晨练吗?”方思杰从船上下来,看到他们立马招手呼喊。
祈颜看到他们正在卸货,觉得新奇,也凑过去看,“你这是,刚出海回来?”
“我是来收购海货的,”方思杰指了指片连的渔船,“渔民的货卖不出去,我就统一收购。”
方思杰收购后也没有很好的渠道向外销售,白礁湾对外交通不便,海产品很难运输出去,只能收到海鲜市场售卖。
本地人基本都靠打渔为生,家家户户都不缺海产品,市场需求并不大。
方思杰知道自己的方法治标不治本,收购的资金靠的还是祈颜每个月的转款,但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之前,能解决燃眉之急也聊胜于无。
祈颜拉着游澈,要一起去海鲜市场逛逛。
“这里的海鲜都是新鲜的,想吃什么在这里拿就行。”方思杰怕他们不适应那里杂乱的环境,想带他们去别处逛。
祈颜却打定主意要去,“海鲜市场挺好的,也算故地重游,这次得好好体验。”
想起那晚的意外,祈颜担忧地转头看了游澈一眼,游澈明白他的顾虑,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我没事,刺激我的和地点无关。”
祈颜的手被他包裹在掌心,温温热,握得很紧。
走到鱼摊的位置,大爷一眼认出祈颜,嘿了一声,“小伙子又是你,今儿个精神头不错啊。那晚家里有急事没顾得上你,听小杰说你被关在里面了,没什么大碍吧?”
大爷回家后不放心祈颜,恰好碰上方思杰,便叮嘱他视察的时候到里面看看人还在不在。
祈颜的魂魄找回来了,不再像那天那么呆愣,热情地和大爷聊了会儿,还帮他吆喝客人。
做过一段时间的房产销售,在卖东西这方面也算有点经验,重要的还是得放得开。
祈颜长得俊,拿起喇叭在那喊,效果不错,吸引了好几波客人,就是卖出的鱼不多。阿姨们围着祈颜打量,醉翁之意不在鱼,七嘴八舌地问:“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谈恋爱了吗?”
“我们白礁湾的姑娘都长得水灵,阿姨家的闺女貌比天仙,要不要认识认识?”
“哎呦,别听她的,我家的侄子才帅咧,和你很般配的咧。”
阿姨们见祈颜长得乖,都想逗逗他。
祈颜无措地向游澈投去求助的目光,游澈沉默伫立一旁,嘴角绷得很紧,眼里笑意却遮掩不住。
他并不着急替祈颜解围,视若无睹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方思杰想过去帮忙,也被他阻止。
祈颜求助无门,混乱中举起手,亮出无名指上的婚戒,“各位阿姨,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结婚了,”他把游澈拉到自己身边,握着他的手,紧接着道:“我先生在这呢。”
不管是不是情急之下的做法,祈颜能在外承认他的身份,游澈还是没出息地扬起嘴角。
阿姨们见此也消停了,可劲夸他们俩般配,临走前还笑呵呵请他们到家里做客。
“这里的居民都比较热情,但都没有恶意的。”方思杰手里拎着大爷送的两条鱼,给他们当起导游,介绍市场里的情况,以及这里的一些风土人情。
这里的档口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守着,年轻人很少。和青浦镇的情况相似,因为经济难以发展,许多人都向外谋生。
祈颜听得很认真,问了很多关于海产品销售困难的问题,似在心里盘算着什么。走了走着,他突然问方思杰,“你怎么回家乡发展了?就算信守承诺离开止河,也可以到其他城市发展。”
方思杰摇了摇头,话音略带苦涩:“就算那人不赶我,挣钱后,我也是要回来的。”七岁时,他父母就遭遇海难双双离世,此后是外婆和邻里一起将他拉扯大,供他上学。
他的所有羁绊、挂念和责任都在这方土地之上,走不了也没想过要走。
方思杰回头望向卖鱼的大爷,“大爷家里没有孩子,老伴患有尿毒症。”而后指向另一头,“那位阿姨,丈夫和儿女出海后便再也没能回来,她本身就体弱多病,还得照顾两家老人。”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艰辛无奈,倘若没有这些档口,生活根本无法维系。
“我说这些不是为逃避责任找借口,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的,只是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以前他以为,钱是贺宇鹏打的,还感叹,有钱人大方,保守个秘密就给那么多钱。因此用着也没什么负担,如今知道是乌龙一场,自然要还回去。
祈颜拍了拍他的肩,“不着急,你先用着,我还会照常给你转,权当入股了。”
“入股?”方思杰疑惑。
祈颜没有展开解释,转头看了游澈一眼,游澈心领神会,只说:“不必征询我的意见,你有绝对的支配权。”
这个绝对支配权不止在金钱方面,更包括游澈的全部。
相处愈久,祈颜愈觉得自己以前的恶意揣测很可笑,游澈一直在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偏爱,是他被偏见蒙了眼,看不到他的种种示好。
从海鲜市场出来,方思杰临时有事,不能继续给他们当向导,递上一份本地人的游玩攻略后匆匆离开。
白礁湾民风质朴,风景如画,没有被钢筋混凝土过度包裹,环境保留着原始的自然风貌。村子对面,有一座天然的珊瑚岛,政府想过以此发展旅游业,只是碍于基础设施的短板,发展规划一直难以推进。
祈颜望向远处,没头没脑问了句:“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可以多住几天,做好调研。”知道祈颜的想法,游澈认真跟他分析,“是块好蛋糕,却不容易吃下,要排除的困难很多,最难的就是交通问题。”
祈颜收回视线,看到前方有个小商场,拉着游澈进去,“其他的事以后再看,咱们先去买点东西。”
商场里,很多铺位都关门了,只有很少几家还在营业。祈颜走进一家男装店,径直略过成排的正装棉服,走向泳衣区域,拿了条冲浪泳裤和三角泳裤,举到游澈面前,问:“怎么样?”
游澈没有评价,实事求是播报了往后几天的天气,并郑重道:“现在的温度,不适合玩水。”
“都到海边了,穿得这么严实总觉得少了点感觉。”祈颜没有听进游澈的劝告,自顾自低头挑选,“再说了,”他看了眼店员,确认对方离得远才凑到游澈身边,压低声音道:“不去海里玩水,可以在屋里玩,酒店不是有浴缸吗。”
本意是看游澈一本正经的样子,想逗他,话说出口,脑海先浮想联翩。
顶层海景房,在浴缸泡澡时顺便俯瞰窗外夜景,单向落地窗前,看着路上来往人群,在黑夜中亮起的灯盏,隐秘中带着仿若置身大众视野下的刺激。
思绪如脱缰的野马疯狂发散,不知不觉,面颊生出阵阵滚烫。游澈抬手碰了碰,询问:“在想什么?”
祈颜回过神来,闪烁其词转移话题,“看看,喜欢什么款式和颜色。”
游澈似乎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把决定权交给他,“都是你要看的,选自己喜欢的就行。”
被看破并戳破,小少爷脸上挂不住,没什么信服力地狡辩:“什么叫我要看,我是先给你备着,说不定你想冲个浪什么的,不至于连装备都没有。”
游澈没有理会他的辩解,选了条符合自己审美范围的,直白道:“这是选给你的,我想看的。”
某些时候,祈颜会讨厌自己过于白皙的肤色,总是轻易将情绪暴露无遗。
在游澈的注视在,祈颜大手一挥,拿了好几条看似保守的紧身泳裤。
买完东西,俩人又照着方思杰给的攻略走走玩玩,一天下来,收获不小。祈颜回到酒店就抱着电脑,将自己的构想记录下来。
游澈和他一起窝在沙发里,半拥着他,时不时凑过去亲一口脸颊。祈颜不满哼唧两声,觉得他妨碍到自己,却也没赶他走。
游澈不安分的动作没有持续很久,祈颜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后,他便仰靠着沙发椅背,双眼微翕。
游澈偶尔会说梦话,祈颜听到过几次含糊呓语,辨不出完整内容,话音持续的时间也不长。这一次,祈颜听得真切,游澈嘴里无意识低低念着的,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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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周五、周天、周二、周三

第59章 浅尝辄止?
游澈恰好在落日余晖完全没入海平面之前醒来,他们没能一起看今早的日出,好在共睹了一场入夜前的盛宴。
“原来山里的太阳和海上的真的不一样。”游澈从背后抱住祈颜,下巴搁在他毛茸茸的头顶,视线在近处和远处交替,眼眸落满薄暮的鲜艳玫红,和怀里的人一起,将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填得满满当当。
“以前没见过海吗?”祈颜自然往后靠,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把身体大部分重量交给游澈,声音也懒懒的,状态很放松。
游澈沉默了会儿,才缓缓道:“搬到山上后,便很少出来了。小时候,有人和我说,大海比深山更自由,同一轮骄阳,悬于海上的总是更炙热夺目。”
“对于这个观点,我一直心存疑虑,因为她也从未亲眼见过海洋的样子。”
祈颜往后微仰着头,耳后垂落的头发轻轻拂过面颊,这个角度不能看到游澈完整的面庞,视线受到阻挡,却不妨碍交汇。
“我陪你一起印证。”
游澈低头,在祈颜额头落下轻吻。
他的前半生,似乎都在失去,能留住的东西不多,夏林西之后,他已经为欲望束起牢笼,不再期盼什么。
直到与祈颜重逢,他的欲望在日渐接触中被喂养起来,渴望的东西也愈来愈多。
游澈收紧臂弯,感受怀里真实的温热,至今不敢相信,奢望成了真。许多次觉得不切实际的时候,他都会喊祈颜的名字,抱着他、亲吻他以求安心。
曾经他用笨拙的、错误的方式企图留住想要的一切,现在才明白,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舍得限制对方的。
“我一直在想,倘若这次无功而返,真的甘心吗?”游澈伸手在祈颜肩胛骨上摸了摸,“大抵永远都不会释然。可是你的翅膀真的很漂亮,相比折断,我更想看它高飞。”
祈颜揽着他的脖子给予热烈回应,安抚他那患得患失的不确定,“先生,天空并不是所有飞鸟的归属,海鸥就属于海洋。”
“无论飞得多高,都不会离开大海。给予自由和拥有,从来都不是非此即彼的选项。”
“现在明白了。”游澈拥得用力,仿佛要把祈颜镶进自己的血肉里。他的眼尾染了动情的绯红,嗓音也变得异常沙哑,不过没有掺杂太多欲望。
祈颜知道,游澈在感情方面陷入过极端,因此总是小心翼翼。也归咎于自己此前的态度,让他总是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
游澈看着对任何事都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内心敏感别扭,常常躲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祈颜的吻落得密密麻麻,从眼角一路往下,经过每一寸皮肤,带着十足的安抚意味,回应他的每一次呼唤,一遍遍保证,再不会离开。
热恋中的多巴胺就是如此蛮横无理,总是轻易勾起不安的火焰,哪怕游澈只是静静坐着,一个眼神都没对上,祈颜还是会心旌摇曳。
退开时,祈颜的呼吸已经变得滚烫,自下而上喷洒在游澈脸上,环着游澈脖子的手跟着收紧,游澈顺势往下一矮。鼻尖相触,激起一阵酥麻的电流,透进皮肤,跟着血液一同流淌。
祈颜双眸流转的情愫和想法,游澈怎会不知,他强压下翻涌的浪潮,抬手摩挲祈颜湿润的嘴唇,小声道:“时间快到了。”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起来,方思杰站在门口喊他们。
祈颜抹了把脸,待体温降下,平复好高涨的情绪才开门应答。方思杰请他们吃饭,目的是聊表谢意,刚想敬酒,说几句发自肺腑的感谢,祈颜先一步打断,拉着他延续上午的话题,和他探讨起白礁湾的海产品销售问题。
见他如此感兴趣,方思杰便提议这两天带他实地感受从捕捞、运输到销售的全过程。
回到酒店还不算太晚,游澈和卫嘉在相对简陋的矮桌前聊工作,祈颜在浴室泡澡。刚开始,还能听到些从浴室传出的视频响声,后面完全没了动静。
游澈不时低头查看时间,半个多小时后,索性关了电脑,“剩下的明天再谈,你先回去吧。”
卫嘉自然不多逗留,马不停蹄撤退。
游澈拉开被水雾蒙上一层白茫水帘的玻璃门,和躺在水里的祈颜对上视线,他并没有睡着,正趴在浴缸边缘,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怎么不敲门?”待人影在水雾中逐渐靠近,变得清晰,祈颜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
游澈停在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摘下蒙了白雾的金丝眼镜,目光在祈颜颈间徘徊,“如果需要,我出去敲一遍。”
祈颜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在他转身时问道:“要洗澡吗?”
游澈没有回头,背对着祈颜,肩背轻颤,含混嗯了声。
“正好我也泡得差不多了,把浴缸让给你吧。”说罢,祈颜勾过手边的浴巾,准备站起来。
游澈忽地转身,将祈颜摁回水中,义正言辞说教:“这水还没利用充分,还是别急着换,”他摸了把祈颜的湿发,认真道:“泡沫没冲干,再洗会儿。”
祈颜没有半句反驳,将手上的浴巾随手丢在一旁,不做丝毫挣扎,反正他本来就没想过留出空位离开。
狭小的空间,被蒸腾的白色水汽填满,视线也覆上了一层朦胧水雾。挺拔的人影背对着玻璃门,伫立在缥缈的雾气中,眼帘低垂,视线之内看不到别的东西,只看到一颗毛绒微卷的脑袋,湿透的发丝还断断续续往下滴着水。
双脚生了根似的,牢牢扒在原地,未曾挪动半步,双手却颤得厉害,按到墙上才得以勉强控制。
“咳咳——”祈颜涨红双颊,被呛得连连咳嗽。
游澈扶住他的肩膀,眼中除了晕开的绯红皆是密密麻麻的心疼,小少爷哪干得来这种活。
前面那次,游澈制止了很多次,倔不过他,这次依然拗不过,不得已缴械投降。
明明仍旧有轻微洁癖,却不管不顾,像坚决向游澈证明些什么,会有些膈应、不熟练,还是乐在其中。
“好了,”游澈抬手从他唇上轻擦而过,指腹揩掉上面的水渍,深吸一口气,低低道:“可以了。”
祈颜滚动喉结,吞了口唾沫,俩人都喝了点酒,眼神带着微醺的迷离。他被游澈扣住下巴,头微微后仰,面颊因缺氧及热水氲出的粉红还未褪却,反而愈发鲜艳。
“我缓口气,还可以。”祈颜双眸闪着泼光粼粼的光泽,卷翘的睫毛被水汽晕湿,上面挂着晶莹的水珠,扇动时水珠滴到白皙的皮肤上,漾开游澈眼里的春池汪洋。
游澈没有放轻扣在祈颜下巴的力道,不再任由他的想法,弯腰贴上他的唇。
回想之前,小少爷连血腥味都难以忍受,非得用茶水漱了口才满意,如今这并不美妙的味道他竟面不改色地照单全收,游澈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知道,祈颜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予他最炙热的回应。
“不能操之过急,”他的手从祈颜后颈滑到喉结处,在上面停了会儿,声音落得低而轻,“对嗓子不好。”
喉结被厚实的手掌握着,祈颜下意识吞口水,被迫往上揽的腰也逐渐卸了支撑的力气,全靠游澈单手托着。
漂浮着白色泡沫的水溢出缸外,那抹挺拔的身影也没了踪迹,只剩搭在浴缸边缘的三只手。
祈颜锁在浴缸上的手布满青筋,十指都不遗余力,即便身子都在发颤,依旧没有丝毫松懈。
得益于环在腰间的手,才不至于脱力没入水中。
落地窗外灯火通明,海滩上有几个悠然漫步的身影,街边的吆喝声、路上车辆的鸣笛声此起彼伏,喧嚣声尽数灌进耳中,他们仿佛置身其中。
周围已经没有白茫茫的雾气环绕,窗上除了夜景,还能依稀映出模糊的身影,祈颜甚至能窥见自己当下的模样。
他用手抵在前方,尽量和窗子保持几公分距离,不完全贴上去。虽然屋内开了空调,玻璃上的温度还是比人体体温低很多,他也不敢靠太近,明是单向的,胆怯依旧隐隐作祟。
入了夜,白礁湾似乎才多了点生机。街巷大都亮着灯,大小烧烤摊炭火熊熊,各式海鲜在炙烤中滋滋作响,飘散出浓郁的香气。
只是相较于止河亮到拂晓的霓虹,这里的喧嚣显得短很多。祈颜眼睁睁看着灯盏在夜幕中陆续亮起,又于凌晨接连熄灭。
窗上氤氲出过大温差凝结的水汽,和祈颜的十指手印。
大冬天,身上出了一层汗,黏黏糊糊,不怎么舒服。可是他已经顾不上其他,精疲力竭阖上眼,只想好好睡个觉。
记忆的最后,他似乎跌进了一个怀抱,宽阔、温暖的怀抱,沉沉睡到了翌日晌午。
祈颜醒之前,游澈接到南黎的电话,简单聊了近几日的情况。这次的路面损坏严重,还有几处山体滑坡,不像来时,砂石填补坑洼就能行走,最早也得一周后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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