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瘾by池鱼竹
池鱼竹  发于:2024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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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去了,别到时候再被媒体扑风捉影地闹出什么绯闻,对你影响不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祈颜别过脸他问:“先生公开身份的事,对你们没有影响吗?”
南黎摆摆手,轻描淡写,“小事,有人问游老板就说自己整容了。”
祈颜:……
游澈的谣言又多一条。
“真的不去?”南黎又回到之前的话题,“说不定能碰到游老板的前任哦。”
“前任?”祈颜低低重复着这两个字,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心里有点堵,不得劲。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的前任,和本少爷又没关系。”嘴上说得轻飘飘,实则全是口是心非,对于那位前任,祈颜还挺好奇的,他想了解游澈的一切过往。
“就不好奇除了你,还有谁会喜欢那冷冰冰的木桩子?还有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南黎继续引着他。
南黎觉得,游澈既动了想和祈颜走下去的念头,一些往事必须让祈颜知道,由他自行斟酌接受与否,这样对他们俩人都好。
“这种颁奖典礼能看到好多大明星吧,应该挺好玩的。”祈颜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应了下来。

第48章 能给我留个门吗
回到家,游澈看南黎在身后挤眉弄眼的样子,就知道祈颜被他忽悠成功了。虽然他让祈颜自己决定,心里却不想让祈颜去。
早饭过后,祈颜抱着那堆仔细研究过的方案进行成果汇报,根据游澈的要求,从中选出一个他认为最切实可行的项目。
听完祈颜的汇报和理由,游澈再带着他细细分析,并逐一解释它们的可取和缺漏之处。
“都听懂了吗?”语毕,游澈转过笔头,在祈颜脑袋上轻点了点,问他。
祈颜像被打击到,情绪不高,蔫唧唧趴在桌上,“研究这些好累,看来我的特长只是吃喝玩乐。”
“也有不累的方法,”游澈指了指自己,“可以请我当你的职业经理人。”
祈颜干净利落否决了他的建议,想要自己创业目的就是追求经济独立,不必倚仗他人,受人牵制。
倘若没有酒后乱性,祈颜这会儿应该打消了想跑路的念头,用心维持这段一切都在预料之外的婚姻。
他对游澈有过太多误解,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把他想得不堪、肮脏,也正因如此,对他的愧疚日渐加深。
在感情方面,祈颜的想法很简单,爱就要爱得毫无保留,至少在关系维系期间,不该存在任何对不起彼此的行为。
他想过和游澈坦白、说开,但他没有勇气,也不敢面对,说到底还只是个小怂包。面上的蛮横是吃准了游澈惯着他,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再多就怂了。
“免费的都不要?”
祈颜还是拒绝,“不要,本少爷能行。”
游澈没想到,自己的行情已经这么差了,拜帖堆积成山,到了小少爷这,倒贴都被嫌弃。
“罢了,你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好,以后后悔了,想回头找可得加价。”在开玩笑方面,游澈很失败,语调平淡不说,表情还一如既往冷硬,结合起来有些滑稽。
祈颜忍不住笑了两声,开玩笑似的道:“对啊,早点知道就好了。”
游澈听不出含笑话语里掺杂的懊恼,看着他小声道:“现在也不晚。”
离典礼还有些时日,南黎有拍摄工作,午饭后就下山了,临走前特意叮嘱祈颜,让他这几天不要熬夜。
目送车子离开后,游澈终于找到机会,提到典礼的事。他说颁奖而已,没什么好玩的,又说现场的人很多,典礼过后还有活动酒会,既嘈杂又无聊。
东拼西凑,搬出一堆理由。
“先生不想让我去吗?”祈颜微仰着头,眼睛很大,双眸亮晶晶的,一副好奇的模样,“怕我遇到你的前任?”
游澈不知该如何作答,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好吧,那我陪你去。”他凑近一步,望向祈颜那双干净的眸子,“怕你遇到付仁溥。”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祈颜的身形终于不像起初那样单薄清瘦,变化肉眼可见。
除了每天的补食,为满足祈颜挑剔的口味,菜品丰富多样,闲暇时,游澈偶尔也会亲自下厨。
这种特殊照顾让祈颜愈发苦恼,不是因为不好吃或吃腻了,而是苦于渐渐长起的肉。
“怎么了?”听到祈颜的第三声叹息后,游澈终于从忙碌中抽身,坐到他身旁询问。
难得遇上大晴天,祈颜抱着猫到后院晒太阳。书房只有游澈一人,寂静得针落可闻,很适合办公,可是没了小助理,总觉得差点了什么。
因此,游澈把电脑抱下来,将办公地点移到后院。
祈颜抓起游澈的手按到自己腰上,“你捏捏,都能捏出肥肉了。”
突如其来的举动促使游澈陷入短暂宕机,被祈颜握着的手略微有些僵硬,但很快反应过来,不客气地捏了捏,“是薄肌,很匀称。”
之前偏瘦,现在长了一点肉,刚好合适。
把游澈的手拉过来时没想那么多,等对方手掌的温度隔着衣料传到皮肤上,祈颜才后知后觉这样不妥,想推开游澈却不依了。
他将手绕到祈颜后腰,搂得很紧,珠串随着抵在腰椎骨上,存在感比那只手还强。
祈颜的脑子一阵发麻,剩余的感知里,只属于游澈。他的动作不算失礼,扣在腰上就不动了,身子也没有往前凑,只是垂着眼,静静看他。
冰冷镜片后的目光,炙热如火,并且火势很快蔓延到祈颜身上。
仅仅这样的接触,就有感觉了。
祈颜在无声的对峙中败下阵来,将目光转向别处,也悄悄交叠双腿,隐藏某些不可言说的窘态。
祈颜记得,之后是游澈先低头靠近,而他没有闪躲,迎着暖阳,接了一个很长的吻。
每次紧密接触后,俩人都心照不宣地回归自然相处状态。祈颜不提,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无法拒绝来自游澈的亲热,也不能全身心接受他的爱意,既清醒又沉沦。
游澈陪他装傻,是因为看出他不想提。
亲吻点到为止。从对方唇瓣撤开后,俩人都用自己的方式缓解那股横冲直撞的不安,可漫进心里的潮水一直等不到退潮。
晚上,游澈亲自给祈颜热了杯牛奶,端上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直到祈颜下了逐客令。
这次是游澈抓着祈颜的手问他,“我能不能留下?”
他已经洗了澡,身上披了件松垮的睡衣,腰间的绑带随意交缠,不过简单的抬手动作,便可窥见春光。
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
祈颜是个讲道德,有底线的小少爷,知道有些东西自己不该觊觎,前提是没确定关系之前。面前这位不一样,他们领了证,这种情况下赶人才是真正的不讲道德。
他没有明确回答能还是不能,侧身往里挪出一个空位,命令道:“关灯。”
有些东西一旦尝过,便食髓知味,如同浸入五脏六腑的毒药,每每靠近,药效就会发作,明知如此依旧不知悔改。
上一段感情里,没有打开过这个口子,情到深处时,付仁溥也有过邀请,都被祈颜拒绝了。那时候,祈颜觉得自己是爱他的,可不知为何,总少了些欲望,他们的感情更像一潭死水,少有掀起波澜的时刻。
祈颜想过是洁癖导致,甚至以为自己在某些方面冷淡,偏偏遇到游澈之后死水变浪潮,轻易翻涌。
现在这种尴尬的模式,更像游澈的情人了,有需求就靠在一起,欢愉过后恢复日常不远不近的距离。
动情的时候,游澈会试探性地贴着他的耳朵问,“我们现在,属于真正的爱人了吗?和许许多多相爱的伴侣一样,喜欢着彼此,是吗?”
这个问题对祈颜来说太难,他无法回答,只会抽泣。像个十足渣男,迎合,不拒绝,不负责,关了灯主动,天亮就翻脸。
祈颜拨开他被汗水浸湿的长发,在看不清脸的暗夜中,又问了和昨晚大致相同的问题,“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怎么办?”
“天大的事,我都替你兜着。”游澈的声音低沉、清澈,亲密无间地响在耳边,仿若掷地有声的承诺,叫人安心。
这些时候,游澈依旧说不出漂亮的情话,连哄骗都直白简明,相比于说,实践方面他显然做得更好。
他的嘴,只要不是用来遣词造句,都挺好的。
为了典礼那天状态在线,祈颜采纳南黎的方式,开始节食。即便游澈搜肠刮肚,对着他夸几分钟,都无济于事,小少爷铁了心减肥。
晚餐本就吃得比平常少许多,一番劳累下来,祈颜体力不支,枕着游澈的手臂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最担心的事也在入梦后发生。游澈拿着湿纸巾,借着一点微弱光线,帮他擦拭脸上的细汗。听到祈颜含糊的呓语,低头凑近,辨出他一遍遍念叨的是“我错了”三个字,再回想他总问的问题,游澈心里生出一个不好的猜测。
睡着后的祈颜很温顺,手搭在游澈身上,半抱着,毛茸茸的脑袋拱在他的颈窝,轻易让游澈产生一种,小少爷很依赖他的感觉。
脑中突然闪过夏林西的话,胸口顿时变得很闷,心脏仿佛被钝刀一下一下来回拉扯,密密麻麻的痛感在体内游走,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祈颜也对他说出那样的话,该怎么办。
最终游澈还是删掉那条让卫嘉去调查祈颜的信息,告诫自己,爱不是控制。
他尝试像往常一样压制那股不适感,这次却没有成功,无论依靠毅力还是手心的刺痛都无济于事。
祈颜似乎被他的动作吵到,不满地拧着眉头,往游澈颈间挤得更深,“怎么还不睡?”低低的询问过后,自然地在游澈颈侧落了几个吻,打着商量的语气,“我好累,一丝力气也没了,先休息好吗?”
这是祈颜企图休战的惯用伎俩,如同任何时候都有效的困倦借口,叫停也同理,几乎百试百灵。
祈颜的举动像一剂强效抚慰剂,帮助游澈慢慢找回正确的呼吸频率,搅着五脏六腑的那双手也逐渐安分,僵硬的身子得以回暖。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游澈将鼻尖隐没在祈颜发间,过滤掉其他气味,只捕捉那股贯穿整个灰暗童年的清香。
很早的时候,游澈写过一篇以精神支柱为题的作文,这个命题对其他小朋友来说,大都是自己崇拜的英雄、偶像,对他来说,只是一抹淡淡白茶味。
为此,他遭到全班同学的嘲笑。他站在讲台上,捏着自己的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很丑,眼泪和鼻涕都糊在脸上。
也只有在学校有哭笑的机会,回到逼仄的家里,他连呼吸都不被允许。
埋藏在记忆的最深处,是一个陈旧的木质杂物柜,他蜷成小小一团,缩在里面。外面响起的沉重脚步声,与他的心脏跳动相关联,每靠近一步,心就跟着提起来一点。
他揪着伤痕遍布的双臂,恐惧到无法呼吸。窗外阳光灿烂,却怎么都照不进漆黑的柜子里。
直到白茶的香味透过罅隙,挤进满是灰尘和腐朽霉味的狭小空间,几乎破散的游魂才慢慢回归实处,他知道,母亲回来了。
外面那恶魔不再喊着他的名字,矛头转向另一个人,撞击和物品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颤抖着从柜子里爬出来,隔着一扇不大的门,低低的嘶吼声仿佛响在耳侧。飘散在空气中的白茶味道愈发浓郁,那禽兽将她和带回的茶叶一起,打翻在地。
迄今为止,那些回忆依然是困住他的梦魇,如附骨之蛆,稍有不慎,波动的情绪就会搅动肺腑,将他卷回那种濒死的状态。
这就是南黎说的病,造成表达能力缺陷的主要原因。
祈颜哼哼两声后,再次沉沉入梦,游澈抱着他,断断续续眯了会儿,整晚入眠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两小时。
往常,游澈都会在祈颜醒来之前离开,一来是他的作息规律,二来也怕小少爷不好意思。
祈颜的觉很长,晨曦已将房间照得亮堂堂,他还没有要醒的迹象,搭在游澈身上的手偶尔动一下,摸索着环得更紧。
腕表的时针转到九点半,祈颜才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迷蒙中,感觉手碰到了什么东西,紧实的,微微热。
“该起了。”游澈控制住那只乱动的手,告诉他,“三餐要按时吃。”
祈颜猛地睁开眼,满是惊恐,诧异道:“你怎么还在?”
游澈视线偏转,落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认真解释:“怕扰你清梦,所以没敢乱动。”
枕了一晚上的手臂,刚抬起来时几乎麻木得没有知觉,片刻后,酸痛感蔓延而起,似有电流不断往上游走。
游澈靠在床头,活动几下,祈颜有些过意不去,平复情绪后靠过去,帮着捶捏。
刚醒过来,大脑还有些迟钝,总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也没发现问题。游澈抬起转了两圈的手骤然停住,脸上显出几分少有的不自然,他半翕着眼,说:“先把衣服穿好。”
顷刻间,祈颜的脸宛如打翻的调色盘,精彩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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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更新时间:周五、周天、周二

第49章 笨拙
往后几天里,祈颜没再允许游澈踏足主卧,任凭他从健身室出来后,顶着健壮挺拔的身材招摇过市。又或者洗漱后,围着浴巾一本正经地找他谈论工作,祈颜都不为所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高冷的松柏似乎变了性子,总是明里暗里地引诱祈颜。但看着对方一如往常冷峻的脸,祈颜又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心里有鬼才看什么都古怪。
为了确保不受影响,祈颜又开始了刻意躲避游澈的生活。让他头疼的还有手机里,那个整日说肉麻情话的小男生,就算得不到回复也丝毫浇灭不了他的热情。
每次不小心点进对话框,祈颜都会被满屏的酸话雷得外焦里嫩。最新一条,对方问他,更趋向于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祈颜直白回复“问再多也没用,我有老公了,他就是我喜欢的类型”最后还附赠了“给本少爷闭嘴”六个大字。
寒风拂过树梢,携着一片枯黄的叶子翩翩下落,翻过大开的窗台,停在茶台桌面。游澈将它拾起,拿在手中把玩,看上去心情大好,嘴角噙着明显笑意。
卫嘉以为游澈没看清,再次将平板递过去,提醒道:“这只股票跌停了。”
游澈转着手上的枯叶,不以为意,“没关系,跌停是一时的,它的涨势大好。”
赶完通告回来,定制的礼服也恰好送到,南黎立即拉着小少爷试衣。在穿衣搭配方面,他们都有自己喜欢的风格和见解,作为参谋军师,南黎秉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和祈颜探讨了大半天。
南黎:我觉得这颜色衬你。
祈颜:太花俏了,比较适合你。
南黎:这件很有设计感,你穿上也好看。
祈颜:过于板正,更符合先生的风格。
游澈:……
只想看小少爷的换装秀,怎么还被点了。
选好礼服,南黎还专门请了化妆师过来给他捯饬。活动的主角并不是祈颜,说白了他只是过去凑个热闹,这大张旗鼓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上台领奖的是他。
祈颜只让化妆师帮着弄了下头发,他坐在镜前,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仔细想想自己的行为,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做了十足的准备,为的就是碾压游澈的前男友?也许对于喜欢之人的前任,心里或多或少都藏着点胜负欲,至少不想在对方面前落于下风。
祈颜也不免落于俗套,他好奇游澈的过往,想知道他曾经喜欢过的人长什么样子,是个怎样的人。现任对前任的探究,想必是任何一段感情都逃不掉的课题。
他无法保证和游澈的婚姻能走到多久,至少目前他们还是彼此的爱人。
祈颜低头划着手机,状似漫不经心地随口一提,“南黎说今天可能会碰到你的前任。”
“知道,所以我不想让你去。”游澈没有特意打扮,穿着与平常无异,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只有与祈颜说话时,嘴角才浅浅挂着笑。
闻言,祈颜抬起头,视线移到他脸上,打趣道:“怕他跟我说你坏话?”
游澈坦然点头,说“是”。
祈颜当他说笑,没有当真,偏头看向远处时,开玩笑似的,“或许是个旧情复燃的好机会。”
下一刻,远眺的视线被挺拔的身影格挡,目光所及皆是愈发凑近的面容,手被轻轻握住。
游澈从祈颜手里拿走他无意识摘下的戒指,虔诚地推回无名指上,摩挲着洁白银面,“不存在什么旧情复燃,我不是滥情之人,认定了就不会改变。”
说罢,他将那串很少离手的紫檀珠串留在祈颜掌心,“如果手实在无处安放,就玩玩这个,别再把戒指摘下来了。”
游澈确实因为祈颜才跟着出席,说的话也都是真的,他很忐忑甚至怯懦。害怕小少爷以为所有一切都是伪装,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在慢慢学习这件事。
下车前,祈颜把珠串还给游澈,告诉他戒指不会再摘了。
他们的位置被安排在会场二楼的小隔间,视野开阔又不会有人打扰。舞台上,主持人正字正腔圆地说着开场白,祈颜凭栏远眺,在一众人群中锁定南黎的身影。
南黎没察觉到祈颜的视线,偏着头往相反的方向望,祈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二楼对面,是贺家兄弟俩。
贺宇鹏早早注意到祈颜,正挥手和他打招呼。
“贺家在娱乐产业也有所涉及,在这见到他们不奇怪。”游澈充当解说员,解答祈颜的困惑,一抬下巴示意祈颜往左边看,紧接着道:“你的熟人不少,还有那位。”
祈颜朝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还真看到了他的老熟人,付仁溥。
“听说周秉华出席活动,都带着他。你可能没太关注,付仁溥已经凭借周秉华的资本,跻身流量明星队列了。”游澈语调平平,只是陈述,没有其他情绪起伏。
祈颜满不在意,哦了声,“我确实不关注,看起来你挺关注他的动向的。”
游澈没有找理由辩解,实话实说:“人类对情敌的提防天性。”
“杞人忧天,你有这时间,不如多关注院外的花草又长了几厘米。”祈颜用开玩笑的语气,给游澈回以铿锵有力的保证,游澈心领神会,眉梢都染上浓浓喜色。
付仁溥在周秉华身边待了会儿,直到经纪人唤他去拍照才得到允许离开。似对祈颜的视线有所察觉,目送付仁溥下楼后,周秉华看向他们的隔间,举起酒杯,隔空敬酒。
关于周秉华的信息,祈颜知道一些,但不多,都是从别人那听来的。游澈扫了对方一眼,未给出丝毫回应,只顾着和祈颜聊天,他问,“之前看到陈果他们,你大发雷霆,是以为我像他一样,有目的的资助?”
被对方戳穿心思,祈颜惭愧别过头,不敢与其对视,含糊岔开话题,“到南黎上台领奖了。”
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从他的反应,游澈已经得到答案。他并没有就此略过,不管祈颜听不听,他都明确表示,“你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
祈颜没有回头,目光留在舞台上,心思早已飘远,游澈可以问心无愧地向他保证,但他不能。
颁奖典礼结束后,到了活动的下半场,为了避嫌,南黎只在后台和祈颜匆匆聊了几句,他告诉祈颜,倘若见到夏林西会给他使眼色。
祈颜竟莫名有些紧张,下意识理了衣襟。
察觉他的小动作,游澈凑到他耳边,低下头小声道:“他已经订婚了,若真碰上,该紧张的是我,说不准他会在你面前嚼什么舌根呢。”
紧张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祈颜很快恢复如常,也顺着游澈的话笑道:“你有把柄在他手上?”
游澈直言不讳,“算得上把柄,主要怕你被煽动逃跑。”
对于这一点,游澈一直惶恐不安,他知道伴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也愿意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剖到祈颜面前,包括不怎么光彩的过往。
但那些疯狂又荒唐的行径,游澈难以启齿,他无法亲口对祈颜说,自己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对于夏林西,南黎说过一些,描述中祈颜觉得对方应该不是那种会挑拨离间的人。游澈的上一段感情,他们都闭口不谈,看得出游澈既不想瞒着他,自己又说不出口,祈颜只能会一会那位前任了。
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游澈依旧无法适应,只觉得闹哄哄的,心烦。他留在专为贵宾设置的单独休息室等候,那里视野开阔,可清晰窥见会场全貌。
祈颜对此已习以为常,打趣两声便蹦跶着下楼,找到贺宇鹏,不知在聊些什么,笑得很开心。
“看来你也没那么喜欢他,这都受得了?”来人从游澈身旁越过,单手撑在台面,居高临下俯视着下面谈笑风生的两人,尾调高高扬起,带着戏谑。
“要是以前,哪怕我和别人多说一句话,你都会大发雷霆。”夏林西笑着走过去,和游澈挤在一张沙发上,眼神有些玩味。
他的手即将碰到游澈面颊时,被游澈礼貌格挡,“你是对的,控制并不是爱,我在学着用正确的方式去爱他。”
夏林西的笑凝在嘴角,神色变得愈发复杂,视线在游澈脸上停留片刻,不知缘由地大笑起来。
“果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如果你早有这样的觉悟……”话到一半,夏林西不再继续,转而开起玩笑,“你不到一旁守着,不怕我和你的小丈夫嚼舌根?”
游澈握紧珠串,语气一如既往平和冷静,“只要不是胡编乱造,随意。”
夏林西不满轻嗤,“到时人跑了可别赖我。”
游澈举起茶杯,与对方的杯子轻碰了下,没有接话,只补上了那声迟到许久的抱歉。
从始至终,夏林西都不觉得游澈欠他什么,烈火在死水中熄灭,是既定的,无法改变的结局。
谈不上辜负,唯有遗憾。
夏林西不止一次想过,倘若他们有一方妥协了,是不是能一直走下。
直到他看到祈颜,这个假设终于被彻底推翻。

第50章 束缚
负责人发言环节,所有人都停下交谈动作,投去探究的目光。祈颜没有兴趣,拉着贺宇鹏退到人少的角落,越过人群,接收到南黎的眼色,扭头看向他指的方向。
发言人正做着自我介绍,夏林西三个字响起,对方也朝祈颜看了一眼,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短短几秒,两人都将对方仔细打量了个遍。
祈颜和贺宇鹏说了两句话,都没听见应答,他疑惑回头,顿时吓得大惊失色,自己抓着的赫然变成了付仁溥。
这时他才想起来,贺宇鹏说过要去敬个酒,只怪当时心不在焉,以致拉错了人。
祈颜有些心虚,忙不迭抬头看向休息室,不确定游澈在没在看,还是下意识摆摆手,脸上的表情大剌剌写着“无辜”两字。
单向玻璃后,游澈勾出的笑倒映在上面,那颗不安的心没有变得摇曳,仿佛有了一根定海神针,直直立在心尖,很放心。
付仁溥是趁周秉华去洗手间的间隙才敢来找祈颜,意外的接触不由使他欣喜若狂,和以前一样,喊他小颜。
祈颜没有理会,想转身离开却被他拦住,眼里的柔情像看着恋人,“好久不见,你怎么样?”
中规中矩的话题,祈颜没什么表情地回答,“看我如今面色红润就该知道,远离吸血鬼后,生活顺心多了。”
“小颜,别这样,”付仁溥握住祈颜的手腕,语气急切,生怕慢一秒就没有机会说完,“都是我的错,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只求别记恨好吗?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祈颜轻松甩开他的手,语气平稳,毫无波澜,像面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请自重,我是有家室的人,先生看到会不开心。”
付仁溥还不放弃,亮出擅长的拿手戏,想要勾出起祈颜的同情。
祈颜自然不会再上当,不耐烦地轻啧一声,身后有人提醒,“周先生似乎在找您。”
付仁溥脸色大变,与祈颜身后的人点头致谢后,狼狈离场。
“和前任藕断丝连,就不怕那位生气?”夏林西拿了两杯酒,递给祈颜一杯,走到近前,自然攀谈起来。
祈颜也不客气,接过酒礼貌道谢,问他,“听说你想见我?”
都是明白人,夏林西也不拐弯抹角,不答反问:“你就不想见见我吗?”
祈颜没有否认,主动与他碰杯,“现在人就站在你面前,看也看过了,可还满意?”
“听闻他结婚的消息,我就很好奇对方是个怎样的人。知道是祈家小少爷,我还和别人打赌,赌你们什么时候离婚,你猜我赌多长时间。”也不等祈颜回答,夏林西自顾自竖起手指,笑道:“一周。我赌你一周就想逃。”
祈颜一歪脑袋,饶有兴致问道:“所以赔了多少?”
夏林西摆摆手,语气轻松,“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不逃。据我所知,小少爷从小娇惯,脾气倨傲,这样的性子能忍受那种压抑的日子?”
“领了证,不好逃。”
夏林西显然不相信这个回答,基于对游澈的了解,知道他并非蛮横无理的人,虽然在某些方面表现得病态,底线还是有,不会用手段迫使对方妥协。
他们结婚的缘由南黎与他讲过,所以祈颜想终止婚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祈颜问他:“为什么断定我会跑,先生很恐怖吗?会杀人,还是会放火?”
夏林西摇摇头,“杀人放火都不会,他擅长的是编织樊笼。”
夏林西对游澈一见钟情,爱得热烈。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发现他这个人除了不太热情,几乎挑不出其他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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