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让他注意到了其他的东西。
平时看着穿衣服的周勃,能感觉到这家伙是有肌肉的,身材也可以。
这下看到真材实料了。
周勃身上的肌肉线条明显,每块都恰到好处,有着独属于男人的力量感,属于有肌肉,但不夸张的类型。
唐放自己也有肌肉,而且从来没刻意练过,不少人夸他身材好。
此刻他觉着周勃的身材也挺好,看着赏心悦目。
许是脑子抽了,唐放手不自觉抹了把周勃的腹肌,手下触感,有着皮肤的紧致滑|腻。
他知道女人的皮肤是柔软的,细腻柔软,这时候知道了男人的皮肤是怎样的。
比女人硬一些,但手感不错。
唐放脑中出现这么个想法。
“啪!”这是衣服掉地上的声音。
唐放触电般的收回手,他皱眉,眯着眼看向声音源头,只见陈牧德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在车外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具体来说,是他的手,放在周勃腹部的手。
唐放十分自然的收回手,淡淡道:“衣服掉了。”
“奥,奥奥。”陈牧德如梦初醒,飞快捡起地上周勃的衣服,“艹,白洗了!”
“放、放哥,你、你继续,我再去洗洗。”
唐放看着陈牧德飞也似的身影,十分无语。
有必要吗?
又不是摸你的肌肉,你丫还没腹肌呢!
经过这茬,唐放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回驾驶座。
不知过了多久,陈牧德回来了。
唐放一个眼神扫过去,让他心惊胆战,“放哥,走吧。”
“周勃哥咋办啊?”
“送他回去。”
“……哦。”
第二天,周勃蹲在自家田埂上抽烟。
他眯着眼,酒后的头痛消散不少,就是脸还有些疼,脚边的野草蹭到他下巴,周勃不自觉别开脸,看向几米外的马路上。
陈牧德正轻手轻脚从路上过。
“唉!”
陈牧德“唰”的一下跑远了!
周勃正想谢谢他和唐放,昨晚上把他送回家,看向马路另一头,也没见有狗追他啊。
而此时陈牧德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愁眉苦脸,连带着吃饭都不香了,筷子盘子里挑挑拣拣。
“妈,你说你要是看见你好姐妹对人图谋不轨,你会咋样?”
他妈瞥了他一眼,一个爱的巴掌拍在他脑后,“吃你饭!不吃滚!”
陈牧德差点一脸栽在碗里,捂着后脑勺可怜兮兮道:“奥。”
算了算了,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吧。
另一边,唐放家。
“放哥,你啥时候过来啊?我告诉你,这边儿活儿可多了!咱们一起,一年赚个几百万根本不是问题!不是我吹,小敏都给谈了好几个了,就等你过来咱就开工了!”
对面那头的声音全是兴奋,大嗓门震得唐放将电话拿远了些,淡淡道:“不急,我在这儿还有些事儿,半个月左右过去。”
“啥半个月啊……不是啊放哥,小敏等你等得都哭了!……真不能早点过来?……你有啥事儿啊,不早就弄完了吗?”
唐放:“说有事儿就是有事儿,别催,要干,你们先干着。”
电话那头的是王伟杰,他们搞工程从不是一个人,好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就是个团队,没道理少了一个人就干不成事儿。
主要是,唐放作为主心骨,人不在,他们有些慌张而已,但实力在那儿,不可能差到哪儿去。
“……放哥,你可别诓我,早点过来……”
“嗯。”
唐放挂断电话,这个县城的早就饱个了,只有大城市才能带给他们更多的财富。
海城,就是他们的选择。
路上的白云大片儿大片儿飘过。
周勃在田埂上蹲了会儿,陈牧德跑过去他没叫住人,这会儿唐放开着皮卡过来了。
正想着招手,皮卡车刹出两条长长的印记,唐放打开车门,“你要去县里?”
“不去。”
周勃摇摇头,他望了眼皮卡车轮胎上的泥巴,这估计是昨晚上路过石桌儿那儿碾的。
“陈牧德是咋了?怎么看见我就跑?”
“便秘吧。”
周勃面露奇怪,“不像啊。”
“估计拉裤子上了。”
“……”周勃嘴角抽抽,心说我听你瞎说。
他要站起身,忽然面露囧色。
唐放看得清楚,挑眉:“你也拉了?”
“艹,你才拉了!”周勃忍不住爆粗口,“快过来拉把手,腿麻了。”
“不是,你这都能蹲麻,”唐放乐得直笑,将蹲着的人拉起来,“我要不在这儿,你不得栽地里去了?”
周勃腿麻得有些气,在听唐放这话,更烦了,再加上昨晚上喝酒头抽痛,面儿上难看。
唐放适时的住嘴了。
等到腿有些知觉,周勃的面色才好看些。
“你今天有事儿?”
“没。”
唐放踢踢田埂上的小石头,“去县里不?”
“……”
皮卡车在马路上缓缓驶过,开出一路泥点子。
周勃平静的坐在副驾驶,他也不知道咋的,脑子一抽就答应了。
果然是人老了,面对孙子辈的人,都舍不得拒绝。
说多了就是尊老爱幼。
“对了,昨天谢谢你了,把我送回去,我没做什么事儿吧。”
唐放原本是专心开车,一听这话儿,脸黑了一半,剩下一半尽在语气里传递,“是没做什么事,就是不知道是谁,边抱着人边喊自己是怂蛋。”
“还哭着喊着李丽华的名字,说别走!”
周勃:“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又不是我喊的,能骗你?”
“……”那也不可能喊别走,骂两句还差不多。
见周勃又不说话了,唐放黑了另一半,“也不知道是哪个酒鬼,喝醉酒了,还知道往人身上吐。”
周勃:“……不吐人身上,难道还吐自己身上?”
“……你真行。”
唐放黑着脸,气得慌,觉着自己真像个棒槌,还把人送回家,指不定梦里还在追着李丽华说别走呢!
越想越气,唐放不忍了,他脚踩刹车,跳下车关上车门一气呵成。
周勃:“?”
“你下车。”
周勃下车,看着站在马路边儿的人有点懵,“车出问题了?”
唐放皮笑肉不笑,“没。”
“?”周勃:“那下车……”
“走路去。”唐放打断他。
“我发现,去县里的路也不远,人走走路有益身心健康。”唐放笑眯眯,面露嘲讽:“怎么,你不会这么虚吧?这点路都走不了?”
周勃洁白的脸上第一次因着唐放这么个不要脸的话红了,给气的。
长期在海城,良好的环境让他说不出更多骂人的话,只能点点头,从牙缝中憋出句话。
“……你牛。”
第20章
县城的路,周勃小时候离家出走威胁过他姑说要走路去县城,再也不回来,那时候他姑对他的话十分嘲笑,并送上大概路程。
还去县城,个小屁孩走上三天三夜也到不了!
虽没真走过,至此也给周勃留下了深刻印象。
县城太远了,得坐车!
俩人较劲儿,硬生生走了得有两个小时,太阳头顶挂着,马路边儿没遮挡,就硬生生扛着。
俩儿都热得汗水直冒,愣是没一个人说话。
周勃心里气得慌,真想回到几个小时前,给答应去县城的自己两个耳刮子,叫你来县城!
不答应不就没那么多破事儿吗?
这唐放不知道抽什么风!
唐放此时脑子清醒了,有心想回去,走路去县城,这不闹嘛!
但看着周勃那脸色,他觉着自己要真说出来再走回车上,这人非得和他打一架,唐放没说话,走路的步子放缓,准备找个时机说说。
他刚慢上两步,就被察觉到了。
“怎么?没吃饱饭?不是你说要走路去吗?按你这速度,怕是走到明天也到不了。”周勃说话带刺儿。
唐放:“……”没办法,只能加快步子。
眼睛时不时斜着看身旁的人,唐放有些纳闷,怎么还不累啊?不是昨晚上喝酒了吗?蹲着都能腿麻的人啊。
路上好不容易有辆路过的车,见两人走路,十分好心:“唉!你们是不是去县里?要送一程不!两块钱。”
周勃笑着坚定拒绝道:“不用了,我们身体好走路过去。”
唐放:“……”
车里那哥们显然有些无语,这距离还走路,不要命了?
车开走还能听到里边一女的问:“怎么了?不是要搭人吗?”
“不了不了,他们要走路去,别管他们,俩傻子,还走路去县城,没地方消遣了估计是。”
其实,这时候周勃也有些后悔了。
昨晚上喝酒,今天晚上醒来就是头痛,附带着脸也有些疼,刚库库走路,现在脑子更疼了,越疼,嘴越硬!
两个人都是犟种,都不说话,等着对方喊累,结果就是。
一个小时后,周勃腿一软,一阵天旋地转。
晕倒了。
唐放赶紧上前,他用力拍拍周勃的脸,没把人唤醒,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糟糕了。
管不得那么多,他一把背起人,朝着原来的方向狂奔。
唐放心中后悔,早知道人昨晚上喝酒了,生什么气啊!
就算气,这都一路了,不能好好说说软话??现在好了,人给你整晕倒了!
周勃再次醒过来时,人正躺在医院病床上输液,脑子还晕乎乎,头一转就见个不认识的人坐在床边。
这人见到他醒了,也是满脸惊喜:“哥们!你醒了啊!等等,我去叫医生。”
周勃还没回过神,他连忙叫住人,“不是,你先等等,你是?”
这人住脚,一拍脑袋,“哎呀!忘了告诉你了!你别急,我认识唐放!”
“你可不知道!当时要不是我开车过去,放哥不知道要背着你跑多远呢!我都给惊呆了,要不是我开车,过一小时,人估计都跑到了卧槽!真牛逼啊!”
周勃等他说完话,轻声询问:“所以你是?”
“奥奥,我叫周旋,我爸叫周爱国,我妈是卢美,我姐叫周梅。”周旋笑了笑,他留着寸头,看着憨帅憨帅的。
一溜烟儿把家里人都介绍一遍,周勃就认识个周梅。
还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那种。
没办法,周勃只能问:“唐放人呢?”
“交钱去了。”
周旋不认识周勃,这时候没话说有点尴尬,说了两句就去叫护士了。
唐放交完钱回来,见到周勃醒了,整个紧绷着的人终于放松了,卸了气似的坐靠在椅子上正要休息下。
椅子一下子被这么个大高个坐下,没防备,直愣愣侧着就要带着人倒地。
唐放手疾眼快,屁|股没坐热乎立马起身,速度过快,一张脸栽到洁白的病床上。
皱眉起来,揉揉鼻子。
刚才的姿势可不怎么雅观。
唐放看向周勃,就见他嘴角的笑容飞快的压下。
“……笑了?”
周勃:“……”
“还气呢?”
唐放可算是服了,他简直是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事儿从头到尾,折腾的都是他,他弄到最后,都给忘了最初自己为啥生的气了。
周勃倒也没那么气,他又不是女人,一气能气一整天,“……听说是你背着我跑过来的?”
“你觉着我能背着你跑到县城?”唐放嘴角抽抽。
周勃这时候身体舒适,竟有心情说笑,他挑挑眉:“……不行?”
唐放:“……也不能说不行。”男人对这两个字最为敏感。
周旋带着医生回来了,他推开门,见到唐放眼睛一亮,“放哥,你交钱交好了?”
唐放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护士给周勃检查,医生量了下|体温,又问了问周勃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情况。
周勃面对医生都老实的回答没有。
医生点点头,笔在本子上记着:“那就行了,应该是低血糖,这两天好好休息,饮食尽量清淡些。”
医生大概率是很忙,见周勃没什么事儿就要走,唐放急忙拉住他,他是真给周勃那一下晕倒整怕了。
“唉,医生,你再给看看吧,这人不看不吱声,一会儿晕倒了能吓死人,要不给开点药,消炎的也行,治治脑子。”
医生上下打量着唐放,停在他的脸上,“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一个反问,把人问住了,唐放放下手,“……”
“知不知道不管什么病,药都不能乱吃!我知道你们家属很是关心病人,但是再关心也不能想当然的乱吃药,前两天就有一个,不听医生的话,结果怎么样?最后直接进了手术室……”医生苦口婆心。
兴许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儿的病人家属了,心中苦闷已久,拉着唐放就是一顿教育,给人说的差点都要翻脸了,这才心满意足收工出门。
周旋这时候很会看眼色,“放哥,时间不早了,我去给你们买饭吧。”
唐放听他说这话,就要拿钱给他,周旋坚持不要,最后一溜烟儿跑了。
“多少钱?”
唐放看向床上的周勃,有点没听懂这啥意思。
周勃重复,“我是说医院,你刚才交了多少钱,我给你。”
“没多少钱,交就交了,不用给。”唐放拉着椅子坐在周勃身旁。
这话说的,怎么可能不给钱?周勃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他用脚踢踢唐放膝盖,“痛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唐放被他踢的膝盖软乎乎的,他刚才被医生说了一通,心情不好,周旋那小子跑的又快,这被周勃一踢,心情奇妙的好转的一点。
他嗤笑一声,丹凤眼轻轻斜着:“一个两个的,真当我是垃圾桶?想给什么给什么?”
“我就不要,你能咋的?”
一个坐椅子上的大男人,竟然还有小脾气,你说好不好笑?
周勃反正觉得挺好笑的,他眯了眯眼,勾起嘴角:“这可是你说的。”
“我能靠你那点钱赚钱?”
“行。”
周旋很快回来了,带着两份饭和一碗粥。
医院旁边都有卖粥的,知道病人很多吃不了重油重盐的食物。
唐放很自然的把两份饭分好,一份自己的,一份周勃的,还有份粥,他看都没看。
周旋:“……”
眼看人真要把饭吃了,周旋忍不住开口,“放哥,那个,那份是我的。”
唐放手顿了顿,他依稀想起了医生离开前的话,好像是说最好吃清淡的。
他手疾眼快,趁着周勃还没吃,将饭虎口夺食,扔给周旋,再把粥打开盖子,好好放到周勃面前。
“你吃这个,医生刚才说了最好吃清淡的。”
周勃饭也吃得,粥也吃得,本就不饿,闻着这粥还有点香,十分淡定的接受了。
三个人开始吃饭。
周旋打的菜确实不错,两荤一素,饭结结实实按了又按,足够一个成年人吃得饱饱的,分量足够,菜也香。
扒拉了两三口饭,唐放看着正安安静静吃粥的周勃,那粥清汤寡水的,只看着就没食欲。
没来由的,唐放觉着人有点可怜。
他腿轻轻撞了下周旋,低声道:“觉不觉得他有点可怜?”
周旋抬起头,“谁?”
唐放扬扬下巴。
周旋看向周勃,点点头:“是有点可怜,都低血糖晕倒住院了!”正常人谁会低血糖住院啊?这估摸着是第一次。
“我是说,他吃粥,我们吃饭。”
周旋目露震惊,刚想说这有什么可怜的,这不是医生说的吗?
但看着唐放一脸正经儿的模样,他咽咽口水,好半天才开口:“……那要不,我吃粥?”
唐放看了眼周旋和自己手里的饭,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周旋的饭扒拉得全是口水,看着就恶心,周勃肯定不吃。
他自己的菜吃了一半,饭也没剩多少了。
还是听医生的吧。
“不了,我们去外面吃。”
周旋擦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好。”
还好,差点啊!
唐放瞧见周勃那桌上的粥还剩一大半,“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周勃淡淡道,是真吃饱了,本就不饿,粥还涨肚子,是真吃不下了。
唐放挑眉,“正好还差点儿。”
他也不嫌弃周勃,端起桌上的粥倒入口中,果然别人的东西总比自己的吃起来香,唐放几大口将剩下的粥喝的一干二净。
“不浪费了。”
周勃:“……”这是真没把他当外人啊。
周旋咽咽口水,只觉得这两人关系真好。
等到俩人回去,太阳都要落山了,下车后,周勃直径儿朝自家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周勃回头,只见某个大型生物坦坦荡荡跟在他身后,他走快对方也走快,他走慢对方也走慢。
周勃索性停脚了,唐放跟着停脚还纳闷:“怎么不走了?”
“……你家住这儿?”
“没啊。”
周勃看向他,表情淡淡,目光里赫然写着我倒要看看你干什么,“你不住这儿,你跟着我”
“谁规定家不住这儿就不能往这儿走了?”唐放脸皮厚,他大摇大摆,手插裤兜:“你又不是人民币,我跟着你干什么?”
周勃:“……你最好做的跟说的那样。”
周勃算是发现了,唐放总有种让人生气的特质,他本身算是挺好说话一人儿了,但每次遇到唐放,那张嘴总能把他气个半死。
臭着脸,周勃加快脚步,等到接近大门时,周勃大跨步进了院子,反手就要关上大门。
唐放手疾眼快,一只脚锵锵抵住门缝,只是对方用力太过,脚两边传来的痛感让他脸部抽动,倒吸一口凉气,好歹没叫出声儿。
周勃反手关门没关上,下意识又拉了两遍门,还是没关上。
唐放的脸都要扭曲了,“你大爷的,还要关几遍啊!”
周勃恍然大悟,嘴角勾起,打开门:“奥,原来是你啊!你怎么不早说,我就不关门了!脚不疼吧?”
缩回脚,唐放盯着周勃脸上那关切的笑,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这丫绝对是故意的!
周勃确实是故意的。
第一次关门就瞧见了唐放的脚,他没声张,故意狠狠关了两次,一半儿是之前晕倒的仇,一半儿是惩罚人嘴贱。
周勃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唐放越看越怀疑,最后拍板,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周勃笑呵呵关心:“脸没事儿吧,都怪我刚才没看见!”
唐放:“……”
周山妹走出厨房,做完饭的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周勃,谁来了?”
“没谁!”周勃虚掩大门,冲着周山妹回了一句,再对唐放小声道:“走了走了!”
再不走,等着小姑留人吃饭啊!这都才在医院吃完饭呢!
唐放瞧着周勃那样儿,稍稍后退一步,笑眯眯朝着院里高声喊道:“周姨!是我!”
他的声儿刚出,周山妹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哎呀!是唐放啊!你快进来快进来!”
“唉!周勃,你给人让开啊!快去给唐放搬条凳子坐,要喝水不,姨给你去倒!”
见周勃半天儿没动静,周山妹过去拍了拍他后背,“你这孩子!愣着干嘛啊!快去啊!”
她打开门,面对唐放笑眯眯道:“唉,快进来!周勃这孩子也真是的,以前没见这么没眼力见儿,昨天还得谢谢你送周勃回来!”
唐放很自然的走进院子,“姨,没什么,也就是碰巧的事儿,就算是别人我也会送的。”
周山妹越看唐放越喜欢,这人有出息,还重感情,重要的是人好啊!这才会朋友那么多。
不像周勃,到了上学时候成绩好,聊的来的朋友升学后都渐渐淡了,到了现在竟然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
现在好了,有了个唐放,不正好嘛!
想到这儿,周山妹看向周勃,笑着的脸一顿,“不是,不是让你去搬板凳儿嘛?怎么还不去?”
周勃亲眼见识到了自家小姑翻脸跟翻书一样快,没办法,他正要动身,唐放说话了。
“没事的姨,两步路而已,再说了堂屋坐着凉快些!”唐放本身就是属于那种招女人喜欢的长相,不管老少,这时候说话好听善解人意,更讨人喜欢了。
周山妹对唐放很是满意,听他说话,就没再看过周勃,“正好,你先去坐着,姨给你把饭端上来!特地炖的排骨!”
“好嘞!”
周勃站在一旁,和那地里没爹没妈的小白菜一样,没人关心。
“你不是吃过了吗?”
“对啊。”
“那怎么——”
“没吃饱。”唐放坦坦荡荡。
周勃一噎,心说就你在医院里吃得那些,饭加上粥,就还没吃饱,你是猪吗?
为了不让小姑担心,周勃勉强盛了碗饭,才吃得两口,胃口大开,做饭还得是小姑。
两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将整桌菜一扫而空。
周山妹笑得合不拢嘴,“有这么好吃吗?”
唐放很给面子,竖起一个大拇指。
“还得是小姑你的手艺,”周勃也是赞不绝口。
周山妹选择性忽视了周勃的话,问唐放:“还要吃不?我再给你煮点面条!”
“不了,吃饱了。”
周山妹去收拾碗筷,就剩唐放和周勃在堂屋,吃饱喝足,俩人都没动弹。
过了会儿,周勃开始劝客:“吃也吃了,休息也休息了,该走了吧!”
唐放暼他一眼,没说话。
得,周勃不说话了,继续忍。
又过了会儿,周勃脚尖踢踢唐放的小腿,扬扬下巴:“大少爷,该走了,再不走天晚了小心蚊子咬死你。”
“这么着急干嘛?”唐放懒散的扫他一眼,“又不是不走。”
说实在的,他还挺享受在周勃家的感觉,不像他家,永远只有陈牧德那小子时不时过来寒颤他一下,空荡荡的房间里也只有那电视机和洗衣机时不时响动一下,没劲儿。
要让陈牧德知道唐放这样想,铁定啐一口过去,md,就是矫情儿!
是电视机不香,还是洗衣机让你难受了?
唐放又看了眼周勃,那张洁白的脸,好像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特别是那嘴角一勾,勾得人心痒痒。
周勃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唐放有动作,终于开始怀疑了:“你不会今晚上不回去了吧!”
“我可提前告诉你啊,我家没地方让你睡!”
周山妹这时候刚好从厨房出来,“别听他瞎说!唐放,你今晚上就在这儿睡吧!有床!”
唐放笑眯眯:“好嘞!谢谢周姨!”
“这有什么谢的!把这儿当自己家来!”
周勃赶忙把周山妹拉到一旁,满脸严肃:“小姑,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家哪儿还有多余的床给他睡!”
“你俩睡一张床不就得了,那么大的床,还装不下你们两个大男人了?”
周勃:“……我不喜欢和别人睡。”
“那你当初怎么和李丽华睡的?”周山妹横他一眼。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周山妹不耐烦了,“别磨磨唧唧,再多说话,睡你那竹床去!”
“人唐放多好啊!昨天还把你送回来,今儿我特地请人家来吃饭的!别没个眼力见儿!”
周勃不说话了,自觉已经改变不了小姑的想法,不用再做无用功。
他只能拉住唐放,“你大爷的,你今天要是不洗澡,别睡我床上。”
唐放目的达到,自然是周勃说什么是什么,“洗澡间在哪儿?”
周勃:“那边儿。”
“嗒!”的一声,门被关上。
周勃的床很快迎来了第三位客人。
唐放浑身水汽躺在周勃另一边儿,屋内的风扇咔吃咔吃转动,试图用矮小的身子扫遍整张大床,可惜始终有吹不到的地方。
风更是只吹到了唐放的脚。
唐放坐起身,将风扇摆弄好,观察到风能把两人罩住又躺了回去。
“关灯,睡觉。”周勃手拉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熄灭,房间里只剩下风扇转动的声儿。
灯灭了,周勃却睡不着,试想一下,你身边躺着个浑身冒热气儿的男人,你能睡着不?男人本就属于夏热冬热的生物,俩凑一块,这不更热了吗?
周勃很是烦躁,语气平静:“你睡了吗?”
“没。”
“……”
唐放躺在床上倒没觉着热,只是心情有点儿说不出的怪,觉着后背的床铺异常的柔软,躺得人酥酥麻麻的,他开口:“这是你和李丽华结婚时候买的婚床?”
周勃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没明白唐放问这个是干嘛,“嗯。”
唐放:“……挺软的,你还真舍得,多少钱买的?”
周勃忍不住转过头,他虽然看不到唐放的脸,总觉得这人说话咋那么奇怪呢?
“怎么?你也要去买一个?”他淡淡道。
唐放手枕在头下,“没,只是在想李丽华还挺有脾气,这么软的床说不要就不要了。”
周勃嘴角抽抽,“这不刚好便宜你嘛。”
“也是。”
周勃无话可说。
漆黑的房间中,一声儿清脆的绷带声儿响起,原本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周勃清醒了一瞬,就在他即将又要陷入睡眠之时,他想起了一个不曾被他注意的事儿。
周勃拉灯,昏黄的灯光亮起,连着人跟着坐起身。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唐放穿的裤衩,嘴唇颤抖,“md,你身上穿的谁的?”
唐放此时还没睡,闻言挑挑眉,“周姨给拿的,有点小,咋了?”
怪不得周勃有点眼熟,他在家里没放多少东西,总想着把人接到海城去,这几天在家两条内裤轮着穿,因着不够用,回来的时候特地带了条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