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甚至大胆示爱,并用那种低低的嗓音凑到他耳旁喊着哥哥,唐放哥哥。
他虽然没说什么,但心情及其好,表现在动作上,那就是搂着周勃更紧了。
在梦里给人掰苞米更用力了。
一天时间,给人地里一片苞米地全掰完了。
想着,自己这么能干,周勃不得再叫几声哥哥?
唐放乐得嘴角下都下不去,引起陈牧德的纳闷,梦里他鸟都没鸟这孙子,直奔周勃家去。
而然,到了梦的后半段,美梦变成了噩梦。
梦里甜甜叫着他哥哥的周勃突然满脸伤心的带给他知道坏消息,“唐放哥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我要去相亲了。”
小周勃洁白的脸上满是泪水和对他的不舍,唐放看得心绞痛,正想伸手给他轻轻擦掉,安慰他说不要怕,他什么都能解决。
可手还能碰到人脸。
下一秒,时间快进。
唐放再次转眼,坐到了酒桌上。
前边儿是一众祝贺的人,不少人过来吃酒送份子钱,而周勃已然是一身新郎打扮,新娘子的脸看不清,但依稀是笑着的,笑得很开心。
唐放周围坐着的人都一脸高兴的祝贺着这对新人,说着他们真登对儿的话。
叽叽喳喳的围观和话就像个棒槌,一下又一下敲打在人的神经上。
唐放手抖着,下意识想上前揪住周勃问话,问他怎么就结婚了!不是说会等他吗?
可是,祝贺的人实在太多了,把他挤到了人群的最末尾,唐放只能眼睁睁看着俩人笑着接受一个又一个祝福。
周勃好像看到他了,下一秒,他又转过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唐放的脸冷得要滴出水来,咬着的牙关几乎快要出血,手扒着一个又一个祝贺的人,甚至被人推搡着手划出伤口也没在意,一双丹凤眼就死死盯着周勃那洁白带笑的脸。
目眦尽裂。
猛得坐起身,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的人。
等看到身旁躺着的人后,他终于长长呼出口气。
周勃可真能睡,接着从下午睡到了晚上, 这时候背对着他, 晚上的燥热比起白天好好了许多, 但他额角鼻尖依旧冒着汗。
细密的汗珠瞬间蹭湿唐放的掌心。
收回手, 唐放抹黑下床, 把风扇给他移近了些,对着人吹。
等做完了,唐放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这人可是在梦里把他甩了!
想了想, 唐放开灯, 抽了张纸给他脸上的汗擦掉。
睡着了的周勃看起来乖巧极了,有点梦里脆生生叫他唐放哥哥的那味儿了。
梦里叫得他心神荡漾, 前半段有多兴奋,后半段就有多让人崩溃。
幸好, 那只是个梦。
白天, 周勃精神极好。
早早洗漱完, 和唐放吃了早餐,他去店里买礼品了。
唐放看着他在店里挑挑拣拣, 给他出主意, “莲花姐她很多东西吃不了, 陈浪就算了,买点儿小孩吃的玩的就行。”
周勃觉得唐放说的有道理, 他买了俩提小孩子爱喝的牛奶, 又提了一篮子水果去付钱了。
唐放接过他手里的牛奶,边走边和他说话, 不知怎么的就偏到了昨晚上做梦的事。
这事儿就在唐放脑瓜子里回放,或许是对比太过强烈,再加上现在本就涉及到这个问题。
唐放说出来不带一点犹豫,包括前半段听周勃喊自己哥哥那段。
前半段的舒心听得像是这人的幻想,周勃都想不到原来自己还有甜甜叫人哥哥的时候,他忍不住瞟了眼身旁的唐放。
本以为会看到这人坏笑的模样。
却不想,唐放很是平静,平静得提着牛奶的手臂青筋凸起。
周勃默默收回视线,“后来呢?”
唐放:“后来,你和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相亲,完了我在你婚礼现场,我想找你问清楚,却怎么都挤不进人群。”
这确实是个悲伤的故事。
唐放说:“你这梦做的,挺符合现实主义。”
要不是他来首都了,差点儿就信了。
唐放笑了,带着点痞色,一双眼眸沉沉,“幸好啊。”
幸好周勃来了。
陈浪虽然叫浪,年轻时候也浪,但现在人老手断,还真有点hold不住陈珍珍了,陈珍珍跑走廊上玩儿,陈浪在后面追,他腿刚好,还没利索,走路都是慢慢的。
导致他在后边喊,陈珍珍迈着小短腿在前边跑,时不时还停下来回头等等她的老父亲,胡乱摆着小手意思是让他快点。
陈浪:“珍珍!你跑慢点!眼睛看前面,有人!有人!别撞到!!”
陈浪是把拐杖扔了也追不上跑疯了的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一头撞上了男人的小腿,然后顺着力道回弹一屁股坐倒在地。
陈珍珍懵了,陈浪也着急,跳着脚过去。
坐在地上的小姑娘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从屁股上传来的疼痛让她一下子瘪嘴。
眼泪瞬间充盈眼眶,一泡眼泪要掉不掉。
手疾眼快的唐放一把将人抱起,捏捏她的小鼻子,“这么大人了,还哭,羞不羞。”
陈珍珍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帅脸,眼泪缓缓收了回去,打了两个嗝后奶声奶气道:“糖,糖放。”
“是唐放哥哥!”
“叫什么哥哥!叫叔叔!”赶过来的陈浪赶紧纠正。
陈珍珍年纪小,还不懂为什么一下叫哥哥一下又叫叔叔,只能看看糖放,又看看爸爸,不知道该听谁的。
周勃将一提牛奶放病床头,转头时唐放和陈浪已经开始聊着天了,陈珍珍被放下地,正抓着唐放的衣角揪着玩。
周勃走过去逗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周勃,你呢?”他笑眯眯率先做了个示范。
小孩果然被他分散注意力,一双大眼睛盯着周勃,看了看身旁俩人,随后又怯生生的,声音甜糯道:“珍珍。”
周勃:“你是说,你的名字是珍珍?”
陈珍珍其实没怎么听明白周勃说话,她一双眼睛全盯在面前这个大哥哥脸上,听到“珍珍”两个字,下意识点了点头。
小孩子都喜欢好看的事物,这就是他们的天性。
等陈浪拉着唐放说完话,转头,自家女儿已经被周勃哄的找不着北了,周勃说东她不往西。
小孩子还眼巴巴殷勤的给他倒了水,等他喝完,又小心翼翼的从床头柜里拿出水果啪嗒啪嗒跑过去塞到周勃手里。
“吃!”小姑娘表情严肃,大眼睛盯着周勃。
陈浪眼睁睁看着陈珍珍从他面前跑过,手里那唯一的大苹果巴巴的塞到周勃手里,自己这个老父亲她是一眼没看!
陈浪气得半死,但又不能说什么。
只能酸不溜秋的说:“你这朋友还真是会哄姑娘开心,小孩子都不放过。”
唐放也看到了,他嘴角勾起笑了:“他不光会哄小孩开心,男人女人他都能哄,只要愿意,还能哄的人巴巴的想把一切都送给他。”
陈浪看了看周勃,又看了看唐放:“不能吧。”
他都怀疑唐放说的是不是周勃了,听他描述,这不是妥妥的成妖怪了嘛!
人光靠两句话,就能给其他人哄的迷了眼?
唐放眉毛一挑:“那是你没看出来,再说了,人哄人也是看人的。”
浅浅扫了陈浪一眼,唐放继续说:“你这种的,看不上。”
陈浪捏紧拳头:“……”真想给这人嘴巴锯了!
周勃被小姑娘逗乐了,他摸摸小孩头发,小姑娘长得不像她爸,更像李莲花,小时候都能看出来长大后肯定是个引人注目的大美人。
陈珍珍,让他想想。
周勃翻找着记忆,想看看曾经他有没有见过这小姑娘长大后的样子。
用名字对上号,周勃的表情逐渐古怪起来。
好巧不巧,他熟悉的一家公司老板也正巧叫这个名字。
是家房地产公司。
以前据说是干建筑行业的,后来直接转型,成了销售楼盘的房地产公司,他的竞争对手。
周勃确实是个老板,甚至公司有历史,但一路上的经历的事太多,他始终也只是稳扎稳打,对于很多需要冒风险的事,他从来不干。
这就导致,他的公司对比后世,那就是众多公司中的小公司,扎根行业许多年的老公司。
而这家从建筑公司转行的公司,确是个行业内的新兴公司,敢做,感想,敢拼。
一步步逐渐走向辉煌。
他甚至还和这家公司的老板见过面,甚至因为对方的年轻感慨过,对方倒是很谦虚,对他的夸奖眼皮都不抬,笑的知性优雅,“我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而已,这不值一提。”
周勃回去对她大加赞赏,觉得这么谦虚的年轻人真的不多见了。
所以对方叫什么名字,他记得很清楚,“陈珍珍!”
周勃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小萝卜头,所以这就是以后那个谦虚知性优雅的成功女士?
从建筑公司转型的房地产公司,那个所谓的建筑公司,不会就是他想的那样吧!
陈珍珍能够最终接手公司,必然先前就得有个公司,可她的身边,说句实话,也就只有先前唐放开的公司了。
不会吧!
周勃脸上的古怪之色越来越重。
唐放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周勃沉默片刻,“没什么,就是挺佩服陈浪哥的,珍珍这么懂事,在教育方面应该下了很大功夫。”
唐放:“……”
陈浪被周勃这话说的心情异常好,瞬间忘了刚才的事,笑眯眯的模样和蔼的像个老骗子,“你这是说对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用心教嘛!以前还想着要给她怎么怎么培养,后来就不想了。”
“再怎么,能比孩子的快乐重要?”
陈浪没脱臼了那只手使劲儿揉了揉女儿的头,语气里满是柔和,“我和她妈妈就只盼望着她以后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长大就行。”
周勃点点头,肯定道:“她会的。”
“会就好!”陈浪笑得合不拢嘴。
晚上回去路上,月亮早就高高挂起,唐放说要带周勃去逛逛首都。
周勃:“……”
“你不是说想去逛逛吗?”
唐放没忘记周勃昨天的话,白天没时间,到了晚上,就想起来了。
夜风微微吹动,带过的凉风轻轻浅浅,像根羽毛轻轻在心底挠过,又像片树叶掉进池塘,泛起涟漪。
周勃:“……我还以为你忘了。”
其实是他自己忘了,光想着陈珍珍的事。
唐放像是听到了笑话,“这有什么好忘的?你可是从海城赶过来的上帝,上帝的话就是圣旨。”
周勃觉得这个上帝一定是东方的,他想了想:“不去了。”
“……”
周勃给出理由:“我发觉你眼光挺好的,让人有点儿嫉妒,所以不去了,晚上休息休息。”
他脸上带着笑,也是真这么想,陈珍珍的事他得好好想想,之前周勃还想着帮唐放一把。
现在看来,人公司就是以后未成长的大佬,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帮衬!
唐放这回是真听到了笑话,他撞撞周勃肩膀,乐了:“我知道我眼光好,有你这变着法子夸自己的吗?”
周勃好半天才懂了唐放说的什么,这显然是会错了意,他有些好笑,看着这人脸上笑,他顿了顿笑眯眯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唐放听这话琢磨出来味儿了,感情刚才他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他追上去。
周勃摇摇头,“说了你也不懂。”
唐放:“你不说我怎么会懂?”
周勃顿了顿,决定转移话题,他指着右手边不远处黑漆漆的草丛:“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
“……”唐放看都没看,有没有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有些时候,人要学会让自己糊涂一点。”
“……”
医院的担忧不是没理由,陈浪住院因为那伙人住院, 结果进了橘子, 越想越觉得气, 开始时不时来骚扰了。
周勃是跟着唐放, 听到有人来打听陈浪的信息才知道的。
小护士明显对他们俩人的印象更好。
所以说给了他们听, 叫他们一定要小心。
听到这话,谁都紧张起来了。
陈浪知道后勃然大怒:“有本事就来!之前也就是我让着他们,要不是我不混了, 他们算个什么!”
抬高的声音吓得陈珍珍一个哆嗦, 顺势把自己脑袋埋在周勃怀里更深了。
唐放:“你这些天别出医院了。”
陈浪:“你看看我这手这腿,你觉得我能出去?”
这倒是真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周勃说:“不管怎么样, 先防备着, 再怎么也不能出漏洞。”
“我等会儿再给医院的人说一下, ”周勃想了想,“如果没有必要, 还是不要放陌生人进来, 特别是这个科室。”
唐放说:“这几天就先把珍珍放嫂子那儿吧。”
对这个, 陈浪没有一点异议,“把珍珍放过去也好。”
白天他是真看不过来这丫头,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爱闹腾呢?
要不是小孩子不挨着父母睡就哭, 唐放有点儿想带着孩子回出租屋睡。
大不了订个酒店也行。
而李莲花的状态,比起之前看到的, 就连周勃都能肉眼看出来,她的状态,又变差了。
这种不管谁看,都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时间,不多了。
医生是知道李莲花家里情况的,等到唐放过来时,单独把人叫了出去。
再次回来,虽然他面上不显,但敏感的周勃还是察觉到了,唐放的心情不是很好。
走出医院病房,唐放的脸终于沉下来。
“医生说,莲花姐的病情又恶化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周勃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骨科的护士听了唐放和周勃的话,笑着点头:“放心吧,如果有人来问,我肯定说人不在。”
“我们也会给安保人员说一声的。”
周勃点点头,笑着给将手里提着的水果递给她们:“那就麻烦你们了!这是我们买的水果,你们拿过去分着吃了吧,忙活一天也都累了。”
两个护士当即红了脸,这就是留意一下的事,有什么累不累的,再说了,这也算是她们的本职工作,要知道医院里边儿要是出事,这可是大事!
“不用不用!谢谢了,不过水果什么的,还是拿回去吧!”
两个护士都摆摆手。
周勃这就是特地给人买的,怎么能有再自己带回去的道理,不由分说他将水果放到一旁的台面上,不管护士们的推拒,笑着推着唐放走了。
事实证明,水果还是有用的。
护士们比之前更上心了些。
连续几天,在都没人打扰的情况下,似乎人的警惕心也差了。
偏偏,人就是摸准了这点。
从橘子里出来的人,有个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陈浪的病床号,竟然藏着刀进去了。
庆幸的是,陈浪去了肿瘤科,这几天不在,刚刚好错过,这一来直接避免了惨案的发生。
护士们全都面色凝重,这要真让病人出了事,这也会影响到医院的名声,说不准年底奖金也没了啊!
她们连忙通知了病人家属。
同时给负责安保的大哥提醒,一定不要再让人进来了!
为避免真出事遇到问题,还给陈浪紧急换了个空病房。
唐放知道后赶到医院,同样的面色凝重。
护士见到他的脸色,都不敢上前说话了,这还是第一次见这帅哥沉着脸,有点吓人。
周勃上前一步,“能说说详细情况吗?”
他生得面善些,就算面无表情,也没唐放那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意味,立马有小护士开口了。
“就是,他之前的病床,有人说了,有个不认识的人进来过,在病床里找了一圈,包括厕所什么,长得很凶,他们还看到这人后背里好像包着什么东西。”
之前那个病房隔壁床的大叔的老婆凑过来,满脸惊恐:“我们刚开始还以为这人是你们认识的来着。”
“就说他不在病房里,然后那个人也不信,反正就是不说话,在房间里逛了一圈,还想进厕所来着,那时候我就想说人怎么会在厕所里面,门都是开着的。”
说到这里,大叔老婆抖抖嘴唇:“还是、还是我老公拉住我,不让我说话,我看见那人看完厕所,回头看了我一眼,可吓人了,然后就走了。”
“我老公后来给我说,他看见了,那个人侧身的时候,有点光露出来,看着、看着有点像刀。”
大叔老婆想起这事就鸡皮疙瘩掉一地,一阵的心有余悸,要不是她老公拉住她,这人要是找不到人,一下子情绪上来了,会不会就把她当人给捅了!
这谁都说不上来啊!
因着这事,大叔老婆和大叔也被换了病床,整个病房除了出院的,就剩俩病床,陈浪换了个空病房,大叔跟着换了另外一个病床。
这对谁都好。
听到这件事,不管是谁,明显也察觉出来事情的严重性。
住院大楼的安保人员明显增多。
周勃被唐放赶了回去,自己则是直接住在了医院。
陈浪想让唐放也跟着回去,唐放给了他两眼,陈浪不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浪这个做哥的,反而还有点怕这小子。
周勃没有给人添麻烦的准备,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要真上去了,真碰到事儿,万一给自己来一下子,这就是添乱。
还要浪费医护警员资源来救自己。
他最好的准备,就是老老实实待在外边儿。
这样大家都放心。
那人估计是气急了,又或者是真有特异功能,不然在明显有着戒备的众多人面前,要真能冲过去给人捅上一刀,这才真是笑话。
真当首都大医院的安保是白做的?
周勃在外边儿待了三天,内心也跟着焦急起来。
他是在医院住院楼围着人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有人对身边的人嘀咕,“有人在住院那边闹事!警察都来了!”
有好事者立马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就是,有个人好像发疯了,在医院里面拿着刀乱砍!”
周勃听到这话,赶紧上前一步,“有人受伤吗!”
这人看了周勃一眼,只当是随口好奇问的人,摇摇头:“没,好像医院保安老早就察觉到了,然后,很快就把人给制服了,然后就叫了警车过来。”
周勃松了口气,他绕过拥挤的人群从侧边进入大楼。
门口停着警车,他刚从大门走进,就见一个男人带着手铐,被俩严肃的警察压着出来,周围围观的人离得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带着好奇和惊呼。
周勃直奔骨科。
没想到这人还挺沉的住气,整整三天,也幸好只是三天,要是两个星期一个月,人的警惕心早就没了。
说不准就出事了。
周勃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骨科住院部里面的人很多,不少医护人员跑来跑去,让他眼花缭乱。
“等等!快回去!大家回自己病房,都别看了!”
有护士大声喊道,“都回病房!”
周勃看到不少人堵在走廊上,伸头探脑。
有年轻小伙子拉住看热闹的母亲,“妈!快回去了,你没听医生说回病房啊!”
“对!快回去!都堵在走廊上没办法过人了!”一旁的护士跟着附和。
人群终于不情不愿的散了。
周勃这才看清楚,原来他们是堵在陈浪的病房门口。
周勃走到门口,护士转头看见个人还没走,正想皱眉说是哪个病床的病人,都喊了那么多声了,还不走?
一抬眼,就看见周勃,顿时住口了,给他让出门口的位置,方便人进去。
这时候周勃才看清楚,有警察正在病房里给俩人做笔录。
是个女警官,说话清楚,思维很有条理,周勃进来时她正边问话边做笔录。
问的是陈浪。
但唐放也坐在角落。
周勃先是打量了两人几眼,没在他们身上看出血迹,似乎是没受什么伤。
只确定了这个,周勃放心的站在一旁等了。
一个小时后,连带着唐放,终于问话结束,警察去找护士问话去了。
等病房里警察走了,门外的人似乎又多了些,多不是指聚在门口往里面张望,而是从门口路过的人多了。
还都时不时朝里面看两眼。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看得人好笑。
周勃走过去,“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陈浪率先开口,他笑道:“这能有什么事!要是放以前,我一个人能打一群,别说这才一个人,就是十个人,我也能把人打趴下!”
周勃看向唐放。
唐放:“没事,这次准备得好,这人确实带着刀,但没用上。”
周勃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
“你怎么来了,”唐放看着他。
“这么大的事,我能不知道?”周勃反问。
这给唐放问住了,想了想也是。
俩人对视,有些话想说,却不知怎么说出口。
唐放转头,看了眼直勾勾盯着他们俩的陈浪,对周勃说:“我们出去说。”
“行。”
“唉!不是!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俩人走出病房,病房外的躺椅上坐着几个人,一个年轻人,还有几个大爷大妈,眼里带着好奇。
年轻人和周勃对上视线,立马不自在的低下头。
几个大爷大妈倒是又朝病房里看了两眼。
果然,人的天性是八卦。
他和唐放走到楼梯口, 这里人少,几乎没什么人。
话在嘴边绕了一圈,不知为什么,周勃忽然想到了刚才和他对视的那个人。
其他人对上他的视线, 要么和他对视, 不掩饰目光中的好奇, 要么就移开视线, 有些尴尬。
只有他, 有点奇怪。
为什么是下意识低下头?
这是在害怕他看见他的脸吗?
可为什么?
周勃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唐放说的话也根本没听进耳朵。
“等等,”周勃打断唐放,他的眉头紧锁, “我过去看看。”
那阵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萦绕, 周勃快步离开楼梯口。
唐放不知道周勃是怎么了,下意识跟到他身后出去。
周勃朝着陈浪的病房快步走去。
走到一半, 就像是应验周勃心头的猜测的一样,一声刺耳的尖叫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震破。
“啊!!!!”
周勃来不及多想, 直接跑过去。
他身后的唐放此时比他动作更快, 两步越过周勃, 朝着尖叫声响起的地方跑去。
不少人听到尖叫又从病房里出来伸头看。
这一看不要紧,再看。
那不是之前出事的病房吗?
怎么有个拿着刀的人!!
周勃跑在唐放的身后, 转角飞奔到陈浪的病房门口。
唐放风一般的冲进病房, 周勃紧随其后。
刚闯进病房, 眼前的一幕让周勃瞳孔一缩,脑子一片空白。
刚才和他对视的人, 此时手里捏着把细短的水果刀, 正用力的扎向陈浪的腹部,两只手臂用力, 脸上全是狰狞。
而陈浪,一只手正捏着那刀,死死的抵挡,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掌指缝中流出,只一小会儿,血就在他的病人服上晕染出一大片。
可陈浪以前再怎么厉害,现在也只是个病人,他能抵挡多久?
那刀一点点靠近陈浪的腹部。
在周勃眼中,就只差一点点,就要和他的腹部亲密接触了。
就在这时,唐放一脚踢了过去,他力气大,直接把人踹倒在地。
可就算是这样,他手中的刀也捏的死死的。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陈浪,那里面是触目惊心的恨意。
这人身高一米七几,体型削瘦,长相只能算是普普通通,最让人瞩目的还是他那双眼睛,此时的眼睛里充满血丝,看着人的模样让人惊悚,让人感觉奇怪的还有,大夏天,竟然穿着一件外套。
这人飞速从地上爬起,举着手里的刀再度冲向陈朗,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但比他更快的是唐放,他周身气息冰冷,一只手轻松钳住这人握着刀的手。
这人还想把手从唐放手中抽出来,但没用。
唐放的手劲儿就像钳子,死死的捏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也不知唐放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这人脸上露出吃痛的神情,捏着刀的手竟然一点点松开。
“哐当!”一声。
水果刀掉在地上。
唐放脚一踢,刀顺势滑向角落。
这人看着手里的刀远离,牙都要咬碎了,奈何另一手也被扣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勃过来扶起陈浪。
“怎么样?”周勃连忙过去扶人,边皱眉问。
陈浪看着周勃脸上的担心,顿了顿后说:“没事。”
刚把人扶起来,一个巨大的冲击力从周勃身后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钝痛。
一时不察,周勃没站稳身体,连带着陈浪一起扑倒在地。
周勃还好些,在他身下的陈浪就有些遭殃了,他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用手撑地的后果就是,血流的更欢快了。
光滑的地面上印上骇人的血手印。
“啊!!”
唐放本就浑身冰冷的气势,顿时因着这人的一脚给踢崩了。
用刀伤人不说,还敢踢人!
当着他的面儿踢人!
周勃身后那个清晰的鞋印,瞬间点燃唐放的怒火,你说你和陈浪之前有过矛盾,但你tm踹周勃干嘛?
点燃的怒火让唐放又是一脚踹到这人身上。
这人可能也想过反抗,开始和唐放动起手来。
但他那是唐放的对手?
一拳还没挥出去,一拳就直接落在他身上,痛的这人连声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