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土味爱情by归于终途
归于终途  发于:2024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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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晚上要开车,他们之前睡过一觉,现在还挺精神,风顺着车窗飞进来,打在人脸上,拍散了夏季的闷热。
因着和这两人不熟,周勃很少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算重活了一世,他自认为年纪比他们大上一轮不止。
原先在后世就和年轻人有代沟,现在怕是更如此了。
不知车开了多久,陈牧德突然说:“唉,周勃哥,听说你是在海城那边当了大老板,这是真假啊?”
“不是什么大老板,接了个房地产相关的活儿而已。”
“唉!那不和放哥差不多吗?!搞了半天你们是同行啊!”
唐放听着陈牧德惊喜的声音:“什么同行,人搞房地产开发的。”
“啊!”陈牧德不解的挠头:“那不一样吗?”
周勃看向漆黑的窗外,没说话,当然不一样,他知道唐放是干嘛的,包工头。
在后世没有钱途的包工头,现如今可是个香饽饽的职业,在人们还为着生计奔波的年代,包工头们已经靠着搞工程大赚特赚,人人开上豪车住上别墅。
严格来说,他这种房地产开发也算是他们的甲方老板。
周勃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支烟精神一下。”
车里没姑娘,也没那么多讲究,三个人抽烟想抽就抽了。
周勃见唐放嘴里叼着烟,没点,考虑到他两只手都在方向盘上,好心问了句:“给你点上?”
车里的灯光昏暗,唐放本就是个嫌弃麻烦,除开上工时候,整个人都懒懒散散,昏暗的灯光下,他整个人偷着股慵懒狂放劲儿,特别是那双丹凤眼,斜着看人的味道,绝了。
脖子修长,背心露出的肌肉饱满却不夸张,不似健身房练出的那种夸张到膨胀的肌肉,仿佛一戳就能爆出汁水来。
相反,这种紧致干练的肌肉线条感明显,一看就是干活儿干出来的。
贴着手臂的麒麟纹身,更多了些让人赞叹的味道。
若是有姑娘在这儿,不得直接尖叫出声,化作飞蛾扑上去。
这一下让周勃胸中闷热平复了不少。
他还是询问的样子,似乎在等唐放的回答。
唐放瞥了眼周勃,不得不说,这人长得确实不错,模样周正,皮肤是坐办公室里闷出来的白。
他不自觉往下扫了眼,黑漆漆的皮鞋完全融入座位底下,没来由让他想起早上看到的脚。
唐放很喜欢看人脚,这是周围人都不知道的事儿。
因为他表现的不明显,只是在见到人后会下意识朝对方脚看一眼,丑的他只随眼一扫,漂亮的也只在他心头留个印象。
像陈牧德这类,普普通通,他不会再关注第二眼。
一般来说,只有姑娘的脚能称得上漂亮,但周勃的脚,怎么说呢,很难评。
越想,那双脚在他脑海中的记忆越是清晰,那是一双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脚,比起女人的精致小巧,更多了份独属于男人的力量感。
洁白的皮肤上,青筋如同青绿色的点缀。
这样一双脚怎么长在了李丽华老公身上。
唐放轻轻点头,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稍稍低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尖火花绽放,他只简单一吸,将刚才的想法抛之脑后。
周勃甩甩手腕,收起打火机。
陈牧德在身后嘟囔,声音像个刚出笼子的鸭子:“我放哥就是牛,开个车也有人点烟,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个小姑娘!”
此话一出,周勃有点诧异:“他还没对象?”
这不可能啊,按道理有钱有颜的人再怎么缺也不可能缺对象啊,况且唐放看着模样,不像是缺对象的样子。
说起这个,陈牧德一脸恨铁不成钢,“哥,你可别说了,再说我都要替人小姑娘感到不值了!”
“……仔细说说。”
唐放清咳两声,从后视镜递个威胁的眼神过去,陈牧德不为所动,可以说八卦之心已经让他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大倒苦水。
“那不是有次有个姑娘对放哥有意思嘛,人都找到我这儿来了,要我帮忙介绍,他可好,人姑娘请看电影,他看个电影又带了个哥们过去,人姑娘脸都绿了,那哥们一看姑娘的脸色瞬间明白了咋回事儿,刚想着要走,这姑娘就递了个话匣子过来,说口渴,原本就是人去买水,一下解决皆大欢喜,你猜怎么着?”
周勃适时的问怎么了。
陈牧德憋了半天,“结果放哥说,没事,他正好口渴,丢下两个人跑外边买水去了!”
“噗——”周勃没忍住,沉默片刻后笑出声,“后来呢?”
“后来那姑娘就和留电影院里的哥们结婚了,去年结的婚,专门给我俩包了两大红包。” 陈牧德郁闷的难以复加,“这还没完呢!”
周勃惊了,这都还有,唐放这家伙情商这么低的吗?
“还有一次,也是人介绍的姑娘,本来是好好的,人姑娘一看放哥的模样就喜欢上了,就想着处处吧,逛个街就放手了!”
“……”
“你猜咋分手的?人姑娘看着其他小情侣亲亲我我,想和放哥亲近些,就说她鞋带松了,这意思够明显了吧!要是我我tm能用舌头给那鞋带打上365个结!”
“结果当时放哥脸就臭了,把人姑娘吓得大气不敢出,逛完街就红着眼眶说他俩不合适。”
周勃笑得嘴角都压不下去,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画面了,只能眼睛看着窗外,靠在座椅上的肩膀都还在抖。
唐放看了眼乐不可支的周勃,人笑成那样,他竟也不觉得恼怒,只是有些好笑,这都这么好笑吗?
他只是不想找对象而已,偏偏又有老多人给他介绍这介绍那。
陈牧德说的这两个都是他实在拒绝不来才去的,至于后面那个系鞋带,他个大老爷们不要面子的嘛?
唐放淡淡道:“笑这么久了,差不多得了啊。”
周勃艰难维持住自己的脸,“他说的都是真的?”
唐放:“……”
陈牧德说完了八卦,这时候不敢冒头了,做个鹌鹑,缩在唐放座椅后边,后视镜都看不见他人。
周勃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哈哈哈哈哈……”
唐放:“……”手痒了。
坐车上聊天抽烟,果然是男人最能增进友谊的方式,经过陈牧德这么搅和,周勃对这两人的陌生感消退了些许。
车开了有三个小时,换周勃开了,刚开始还有些不熟悉,车是手动挡,不过他以前也开过,很快就上手了。
陈牧德这家伙歌唱的不错,在车后座扯着嗓子嚎唱。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周勃手放在方向盘上,一边跟紧前面的车,一边不自觉在心中哼唱。
一股复杂之情窦然在他心中荡漾。
在后世时,每在ktv唱这首歌,拥有的只是怀念,这就像是一个标志,一个标签。
标志着他的过时,标志着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终结了,标志着他也回不到过去的时代了。
年轻人们唱的歌他不懂,话筒到他时,这首经典的曲目永久不烂。
如同烙印,刻在他的骨子上。
年轻人们听着歌,对着他的年纪不觉得诧异,反倒是会对同年人选老歌惊奇不已,“唉!想不到你喜欢老歌啊!看不出来啊!”
而他总是平静的坐在一旁。
那个年纪的他早已有了地位,加上年纪,没人会对他不尊敬。
时间久了,连自己也觉得自己老了。
他就是这么年纪了,这是首过时的老歌,老人就该唱老歌嘛!
没人觉得不对,或者说,人人都是这样。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好像都忘了,自己曾经少年时是什么模样,重复着相同的日子。
可这一刻,这首鲜明的歌曲是那么的清晰,这是一首属于年轻人的歌。
从没有那一刻让他这么清晰的知道。
他真的重生了!
他真的回到了93年,这时候他还年轻,他才21岁,他有着无数可以改变未来的机会!
周勃的嘴角压都压不下,身体开始随着歌曲轻轻晃动,声不可察的歌声从他喉间哼出。
“年月把拥有变作失去~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引进光辉岁月~~”
似乎听到了周勃的声音,陈牧德嚎叫得更大声了!手上还卷着不知道哪儿来的一本书充当话筒,唱得如痴如醉。
唐放面对此情此景,只在陈牧德破音时用手堵住耳朵,“小声点!”
面对周勃嘴角的笑,他抽抽鼻子,干脆闭上眼睛,不管了。
两个疯子!

清晨,一行车队停在马路边休息。
早上雾气浓密,在车窗上结下细密的水祝,周勃勉强坐直身体,摇下车窗,就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哆嗦。
天气就像老天爷的脸,阴晴不定。
这时候才五点多,太阳没升起,路上是凉快,周勃轻声下车。
因着雾气重,路边靠栏上露珠凝结,周勃呼吸一口气,都有不少雾埋进嘴里,他看了眼四周,车队停了一路,也有人在车里坐久了出来走走。
他们皮卡车后边一个车里走过来个人,给周勃递支烟,笑道:“哥们,你们昨晚上唱歌不错啊!”
“那声儿,差点就以为是原唱了首!我们车里都跟着唱起来了!”
周勃笑笑:“不是我,我们车上有个麦霸,声音又高又亮。”
两人站在靠栏边儿,又寒暄了会儿,唐放从后座上下来了,他长得高大,现在两人身边高出一截儿。
这时候人都喜欢交朋友,谈恋爱崇尚自由恋爱,交朋友自然也受到不少电影的影响,都讲究一个义气,唐放的长相气质一看就有种让人想结交的冲动。
这哥们顺时眼睛一亮,“这就是你们车上唱歌那个?”
唐放此时头发凌乱,脸上带着丝丝困倦,刚刚受凉风吹打,眼神清醒了,手插在裤兜里,还没听明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周勃开口了。
“不是他,他唱歌难听,是另一个,估摸着还在睡。”
唐放:“……”他看了眼周勃,没说话。
这哥们满脸遗憾,还以为这个帅哥和他们是志同道合的人呢,他也不气,十分大方,“没事儿,只要喜欢beyond乐队,大家都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唐放不鸟他,什么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他兄弟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两个。
就是周勃,他也只笑笑,他知道和这人的接触也就最多这两三天,以后很大可能是不会见面的。
昨晚上最后一个开车的是陈牧德,这家伙一直到前面车队开车了才晃晃悠悠醒过来。
连忙用水拍了拍脸,清醒后一看,天都亮了,他脑子傻了:“这就到了?”
换成唐放开车了,周勃递给他个三角面包,上面还有奶油,“这是前面人给的,每人一个,不够可以再要。”
陈牧德接过面包,两三口解决完,舔舔嘴唇:“这不是那些小学门口买的面包吗,没想到还挺好吃,我们那会儿可没有,唉,现在的小学生可太幸福了。”
这话放什么时候都这样,七零后觉得八零后享福,八零后觉得九零后享福,九零后觉得零零才是真的享福,零零后觉得。
零零后觉得,你们说啥是啥吧。
唐放瞥了他一眼:“别说话了,要睡赶紧睡。”
“奥。”
又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等到接近中午,太阳高挂时,车队终于到了。
伴随着十几辆车开进去,一路上就是鞭炮爆竹声儿,炸得人耳膜疼,有些崩开的爆竹碎片弹到脸上,疼得人哎呦一声。
看热闹的陈牧德就这样儿。
周勃早有先见之明,早早摇上车窗,热闹劲儿过了,他才从车上下来。
此时新娘早已在众人环绕下簇拥着进了婚房,至于皮卡车上的物件,像是手工的拖鞋,棉被什么的,也不用他们操心,自然有人过来搬运。
他们是作为娘家人身份而来,哪有让他们干活儿的道理。
没事儿做,距离晚上开席时间还早,陈牧德兴奋的要了副牌,用来斗地主。
周勃想起了他爸斗地主的画面。
他还没开口,唐放说话了:“我不玩,你要玩找其他人去。”
“我从哪儿找其他人啊!都不认识,人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这我凑上去不是胡闹嘛!”陈牧德很是委屈。
不管他如何劝说,唐放仍旧不为所动,他的爱好里没有打牌这一项,没有兴趣,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没办法,凑不了人,陈牧德满脸失望,周勃想了想,在四周望了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一个身上。
“你想玩的话,我认识个人,估计会很希望你加入。”
“什么人啊?”
“你过来就行了。”
周勃带着陈牧德走向早上见过的那个哥们,这哥们也正和同伴商量着完什么打发时间,对周勃的到来很是惊讶,随后在他的介绍下,知道了陈牧德就是昨晚上唱歌的歌王后,惊为天人,笑得合不弄嘴。
对着陈牧德就是一顿夸,给人整的都不好意思了。
见他俩相谈甚欢,周勃走了。
那哥们还在挽留他:“唉,兄弟!别走啊,一起啊!”
周勃笑笑摆手:“不了不了,你们玩儿吧。”
他对打牌没有瘾,后世那么多娱乐游戏都没让他上瘾,更别说这个了,比起玩儿,他更想找个地方补觉。
昨晚上开过车的人,除开精力实在充沛的人,其他人都想找个地方躺一躺,不只有周勃一个人问。
新郎的母亲也不管来问的是谁,都笑着给安排,幸好这新郎家里新修的房子,农村砖瓦房,外面刷了白漆,里面的地板还是水泥地,足足三层,不然还真不够人睡的。
有人和他想的一样,都想躺一躺,大妈带着人上了三楼,她轻轻打开房门,不少房间黑着,那都是有人在睡觉。
两三个人横七竖八躺在床上,震天的呼噜声在耳边唱着交响乐。
终于找到个没人的房间。
“你们睡这间,刚好。”大妈看了眼周勃和唐放的大高个,这张床刚刚好够他们两个人,再多就不行了。
周勃:“……”
唐放:“……”
能怎么样,至少不用睡在呼噜房里。
房间很是空阔,就放了双开门的橡木衣柜和张床,床像是连夜才铺上的。
周勃走到衣柜前,双开门衣柜面儿上贴了镜子,他很清晰看到了自己现如今的模样。
年轻的脸和曾经照片上一模一样,身材挺拔,没有老了后缩矮的身体,他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对着镜子微微勾起嘴角。
镜中的自己轻轻微笑,周勃下意识要抬起胳膊捏捏肌肉,手臂滑到半空中,忽的一顿。
他转过头去。
唐放这时候已经在床上了,面儿对着他,他刚转头,正好对上那双丹凤眼。
从他这个角度看,那双丹凤眼轻轻斜着,看着他透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好想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要看什么。
周勃面无表情收回视线,将抬到半空中的手臂顺时针抬高,画圆,另一只手臂跟着动。
最后扩胸,左右扭扭脖子。
收回手臂,周勃神色淡淡的走到床边,安详的躺下。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好似什么都没做,又好似什么都做了。
除了心中有淡淡的尴尬。
好在周勃不是以前的自己,做多了成年人,脸皮早已成为厚墙,挖都挖不动,还能把人铲子挖坏的那种。
他闭着眼睛,背对着唐放,对方炙热的温度好似要将人烤化。
此时,听力是最灵敏的,周勃很明显听到了对方的憋笑。
他心中轻轻一叹,语气淡淡:“想笑就笑吧。”
“……”
“……噗哈哈哈哈哈。”
唐放忍不住了,他的嘴角怎么都下不去,有时候人真的能被一些事儿给逗笑,周勃这人吧,他看着挺平静一人,情绪不轻易外露。
也就是这人,能在镜子面前秀秀肌肉??
要是被人发现了尴尬的收回手还没这么好笑,最好笑的事,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做了个掩饰动作。
就是这种反差,把他给逗乐了。
再回想一下,更逗了!
周勃无可奈何,真有这么好笑?
他睁开眼,“笑够了没?笑完了我拉窗帘关灯了。”
中午饭都没吃,两人睡了个天昏地暗,人是下午三点被吵醒的。
隔着窗帘和门都能听见陈牧德那龟孙子的大嗓门!
“放哥!放哥!!周勃!!你俩在哪儿啊!!快出来,有事儿!!”
“艹!”唐放忍不住爆了粗口。
周勃倒是很冷静,虽然是被人吵醒,但他的睡眠质量很好,没必要为了小事儿生气。
“去看看吧,他说有事儿。”
很快,两人下楼了,周勃在前,唐放在后。
陈牧德根本不管唐放臭着的脸,笑嘻嘻凑上前,小声道:“放哥,他们说有片儿,要看不!”
周勃一惊,这么大胆!
唐放脸更臭了,“你tm为了这玩意儿叫我下来!要看你自己看。”
“唉!这可不是普通的片儿!!他们还神神秘秘的,要不是我求了好久,人才不告诉我!!我费了老大劲儿,人才让我带上你俩的!!”
唐放嘴角抽抽,要不是这儿人多怕伤了面子,他指定给陈牧德来一下子。
陈牧德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声声儿哀求,脸上做出祈求撒娇的样子,着实有些辣眼睛。
一旁的嗑瓜子的大妈看不下去了,纷纷劝道:“哎呀,小伙子,人都这么求你了,就答应了嘛,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周勃听的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看出来唐放主要还是想去睡觉,笑着解释。
“他俩闹着玩儿呢,这小子硬要借钱去打牌,这不没招儿嘛,主要也不想人学坏。”
大妈一听,那家伙,借钱打牌可不是什么好事儿,纷纷倒戈,“要我说也是,怎么能借钱去打牌呢!小伙子,你做的好,你这弟弟得好好管管了!”
“是啊是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男人赌钱,那可是要老婆孩子遭罪的!”
“这还是没结婚!年纪太小了!”
“结婚了就知道了,男人得要走担当。”
有个大妈越说越觉得是这样儿,连带着看唐放周勃哪哪儿都好,人长得也帅,心中一动。
“唉,小伙子,你,你结婚了没?我家有个姑娘……”
“唉!”另一个大妈一拍大腿,看向周勃:“我家也有个!”
事态发展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周勃立马回答,笑着摆手:“结婚了阿姨!”
这位大妈话没出口,面上悻悻,看向陈牧德,然后面无表情的挪开视线,对上唐放的脸后,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变脸速度之快,着实让人汗颜。
唐放一下子被好几位大妈围着,他的脸绿了,这简直就是他的克星,这些大妈不像小姑娘,经过了时间和社会的历练,丝毫不畏惧唐放的臭脸。
相反,人还觉得,这样的男人有魅力!
你瞅瞅,这脸这么臭,还这么好看,有男人味儿,以后就算是吵架那也是赏心悦目不是!
想起自家那口子的歪瓜裂枣,吵架只会更窝火,大妈们更热情了!
陈牧德这厮没得到想要的答复,恶从胆边生,迫不及待回答:“没呢,我放哥女朋友都没,怎么可能结婚!”
周勃对陈牧德的作死行为,单手扣出六个6。

众大妈听闻这话,顿时像煮沸的水,情绪翻滚起来,一拥而上把唐放团团围住。
唐放的手都没地方放。
再怎么说也是长辈,唐放不可能将人推开,他臭着脸看向陈牧德,那眼神看得陈牧德缩缩脖子,他背过身装作看不见看不见。
装聋作哑的陈牧德给唐放干沉默了。
唐放下意识看向另外一个看戏的人。
周勃对上他的视线,先是笑了笑,随后点点头。
这是给他作信号。
唐放一愣,他是没想过让周勃帮他解围的,没看明白周勃朝他点头做什么。
不过下一刻,他知道了。
只见周勃声音略微提高,“阿姨!”
唐放周围的大妈转过头,看向周勃。
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周勃嘴角上勾,他本就长得不差,轻轻微笑看着人,让人不自觉放轻声量。
“咋了,小伙子?”有个大妈问。
周勃轻咳两声。
“就是他吧,就是你们围着的这个人,也不是不找女朋友,结婚什么的,只是——”
“只是?”
好几位大妈面露疑惑。
周勃凑近些,音量放小,像是解释,又面露尴尬像怕别人知道:“他喜欢男人。”
此话一出,大妈一愣随后纷纷摆手表示不信,“不可能哦!你看看他的样子,会是走后门的?”
“对啊对啊,小伙子,你也不能仗着长得好看就乱说吧。”有个大妈投出鄙视的一眼。
“就是啊,人长得这么好看,也不能自己结婚了有老婆,就妨碍别人啊!”
周勃面对诸多质疑,不慌不忙,“唐放,你自己说吧,说多了,阿姨们都觉着我在造谣。”
唐放:“……”
你不就是在造谣吗?
陈牧德一时之间也没想到有这种解决办法,呆愣在原地,递给周勃一个敬佩的眼神,他们这些从小到大的哥们能不知道自家发小是不是同|性|恋?
这不笑话嘛?
都睡过一被窝,要真是,早就清白不在了。
唐放觉着自己后槽牙有些疼,甚至怀疑周勃这家伙是不是在报复,报复刚才他在楼上笑他的事儿,他沉默再三,最终选了个折中的说法。
“他说假话呢。”
几个大妈明显松了口气,七嘴八舌:“我就说嘛!好好一大小伙子,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对啊,我寻思着我运气没这么差呢!”
唐放僵着脸继续开口,补充刚才的话:“那是以前,现在我只喜欢女人。”
大妈:“……”
这终于体验过什么是一惊一乍,忽高忽低的心情了,这小伙子,话怎么不一次性说完呢!
再看这小伙子僵硬的脸,这不是因为说了真话尴尬到不行的样子吗?
不过这办法确实有用,不到一秒,围着唐放的人齐齐后退一步,这人都亲口说了,不管是不是真的,那也要当真的来。
“那啥,哎哟!我想起来我好像有东西忘记拿了!”
“唉!我去那边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随手扯了个理由,几位大妈迅速遁走,走之前看着唐放还不忘叹口气,煮熟的鸭子,飞了!
啊不,这是自己在地里打了个滚儿,真是不捡心痒痒,捡了又嫌脏。
唐放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无语了,他一手抓住正要逃走的陈牧德的衣领,皮笑肉不笑。
“走吧,你不是说要看片儿吗?带路。”
陈牧德哎呦几声,“不看了不看了!放哥放哥!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他想扯开拎着自己衣领的大手,却痛苦的发现,这是“爱”的铁掌,不容拒绝!
周勃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这离饭点儿还有段时间,刚想上楼再补个回笼觉,没走两步。
从领子那儿传来一阵拉扯感。
他愣住,向前绷,纹丝不动,这唐放的力气这么大吗?
“还有你,一起。”
二楼的隔间,三个年轻人正一脸兴奋的将光盘放入vcd中,后面床上坐着三个人,这三个年轻人则靠着床边坐在地板上。
光盘在vcd中转动,发出特有的嗡嗡声,有个人还不忘跑到窗户那儿拉上窗帘。
“门锁了没?”
“锁了!”
这时候的结婚的三大件儿,冰箱,彩电,洗衣机。
电视机不像后世那样,拥有巨大的液晶屏幕以及超薄的厚度,这时候的彩电有着臃肿的体型,屏幕呈现弧度。
周勃兴致缺缺坐在床边,他右手边是唐放,他靠着床头,坐在唐放右边的则是缩小存在感的陈牧德。
很快,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
刚起了开头,唐放就察觉到了不对。
日语是没错,那部片儿是还带片头曲的?关键着音乐,怎么越听越耳熟?
等到卡通角色从中间出来,唐放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这不是叮当猫吗?
中国人更熟悉的名字:哆啦A梦。
他看向陈牧德,用眼神询问,这就是你说的片儿?真实版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陈牧德此时也是一脸懵逼,扭头对上两双眼睛,他打了个激灵儿,爬似的到了三个哥们身后。
用手戳了戳坐中间的那个。
“唉!哥们儿,你不是说看片儿吗?怎么是这个!”
那哥们还是那样,不过此时看着有点儿挤眉弄眼,“嘿嘿嘿嘿,我没给你吗,看得就是这个啊。”
陈牧德用一脸“这是片儿”的吃了屎的表情回应,“你逗我呢!”
这哥们显然也是知道陈牧德说的片儿是啥,或者说最开始就是用来开玩笑的,他笑嘻嘻的拍拍陈牧德肩膀。
“年轻人,看那么多对身体不好的东西干什么!要适当的看些有益身心的东西!”
我可去nm的有益身心。
陈牧德带回来了张苦瓜脸。
唐放对此很是平静,平静的吓人,陈牧德默默坐到了床下。
周勃对这出闹剧不上心,他正呆呆的看着电视机里那个蓝色圆脸的机器猫,他只记得这部ip在后世是家喻户晓的经典。
以前他没看过,没想到现在却看到了。
他摸了摸口袋,想掏支烟出来,却发现,自己带的烟好像昨晚上就抽完了。
一支烟从身旁递过来。
周勃一顿,他接过烟,平静的点燃,尼古丁和烟雾让眼前的景象模糊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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