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这样,不能用一场充满阴谋算计的婚姻绑架你,你应当有自由,选择平等的权利。”
林在水搂住他,声音缱绻:“你给我时间,我给你承诺,我为我们争取,等我足够好,可以应对一切的风雨,再由你决定我们的婚姻。”
边知醉眸中有光在闪动:“平等的婚姻吗?”
林在水点点头:“这是我能想到的,让爱贯穿婚姻始终的方式。”
边知醉拉起他的手,轻轻吻了吻手背:“殿下,我很喜欢你给我的平等,可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平等。人种有差别,基因有优劣,身份有高低,就连性别,也要分出个高下来。”
他轻轻地摇头,眼里的光如同黑夜里摇曳的烛火,跳动着,璀璨着,仿佛永远也不会熄灭:“你给了我绝对的平等,让我安心栖居在保护里,可外面的人呢?”
林在水皱眉:“那是别人,我在乎的是你,他们我鞭长莫及。”
“不对,”边知醉点上他的眉心,把那一点褶皱捋平:“殿下,当人们见多了不平等时,即使你做到了平等,他们也不会允许。”
一字一句回荡在林在水脑海里,让他一阵恍惚,不由得反思起了身边的一切。
他自小受的教育告诉他,贵族生来与中产、贫民不同,就连和边知醉最初的相遇,他也在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才萌生了平等的想法。
他厌恶儿时林执对母后做的一切,也恨母后不懂得反抗。然而,他只见到了深宫内院里,湮灭于不平等里的爱情,却没反思过,或许这世间,因为不平等而被毁掉的东西有太多太多。
他早就认识到不平等的错误,因此想用自己的努力去纠正,给边知醉一个好的未来。不过,他竟然刚刚才意识到,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平等的,他自以为足够爱的行为,不过是在描绘一种空想。
帝国联邦制和基因优劣论已经存在百年,这些让人类安身立命许久的制度,归根结底也是不平等的,他是否应该反思它们的正确性?
站在权利的高层,他该顾及的,从来都不只是一个爱人那么简单。
“殿下,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呀~”
边知醉打断林在水的深思,眼神认真:“将来,不论你做出什么选择,哪怕是把一切搞得天翻地覆,我也会支持你。”
“你提醒了我,”林在水苦笑:“但是我还是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起挣扎,如今来看,我需要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殿下,不怕的。”
他的声音太温柔,林在水不自觉地抬起头去看他。
随着星舰跃迁,无数星系的光从窗外频闪而过,色彩交叠,尽数盛在了那双银色淡染的眸中。
“我愿成为你手上最利的刀,永远开锋,永远向前,永不背叛。”
这次行动毕竟是毕业考,林在水他们一路波折,最后完成的任务也和最初的内容毫不相干,林在水心中忐忑,也不知道校长要如何定夺毕业资格。
到了校长办公室,他正想让边知醉站在门口等着,门忽然打开了。
第一军校的校长名唤穆闻声,出身军团,年轻时官至元帅,因此,纵然如今已经八十多岁,气质仍然冷静肃杀。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门口的二人:“都进来吧。”
林在水敬礼,领着人进去了。
穆闻声坐回位子,敲了敲桌面,地上升起两个凳子:“坐。”
林在水又拉着人坐下,打开光脑开始交代此行经历。边知醉没什么事干,缩在一边玩他的衣角。
穆闻声了解完情况,点头道:“毕业证照发,不过任务没完成,日后加入军团就职有难度,你们查完这件事的后续,再去补个简历吧。”
“补简历?”
“对,小熊星座星球编号SRQ6413469到SRQ6413521一带有虫族入侵,第三军团招收毕业生参战,随后可以入编,你们虽说不一定加入,但去镀金补个简历正合适。”
林在水低头看了看传过来的电子文件:“我会和队友商量一下,明天给校长答复。”
穆闻声略一颔首,余光扫了扫旁边。
边知醉敏锐地察觉到了,立刻把偷瞟文件的目光挪回来。
穆闻声挑眉:“小子,你要去?”
林在水侧身看过去,边知醉扬起脸,乖巧一笑,没回答也没反驳。
穆闻声打量他片刻,提醒道:“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别自己偷偷去。”
走出校长办公室,林在水牵着边知醉的手,准备问刚刚的事情,边知醉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了。
“殿下,既然是和家里人商量……我能和你商量吗?”
林在水回头,见边知醉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不知为何,看着有些脆弱。
“我想我没有家人,只有殿下了。”
作者有话说:
知知是个小可怜,殿下快安慰他~
他何尝不想做边知醉的家人。
记忆里,母后的弱势,父皇的暴虐,还有十二岁那年的熊熊大火,烧烂了他心里关于家人的一切。
而边知醉,和他的经历迥异,最后却殊途同归。
血脉亲情早就名存实亡,能够做到互相关心且心中有爱的,恐怕唯独眼前人而已。
他上前搂住边知醉,像是十二岁时孤独的他搂住了八岁时同样孤独的边知醉。
他们所拥有的,只有彼此,也只剩彼此,既然是爱人,又怎么不算是家人?
他想,无论曾经他们是否遇见,他都始终欠边知醉一句“和我一起回家”。
他的手揉了揉边知醉柔软的发,声音温柔:“我来做你的家人,你什么都可以和我商量。”
边知醉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轻轻地回答:“嗯。”
“校长说的那件事,我不会拦你,但是你若是想去,我跟你一起。不过,可以告诉我你要去的原因吗?”
边知醉的泪滚下来,眼圈红红地看着林在水:“殿下……”
林在水懂了,踮起脚尖,唇瓣落在他的眼尾,将即将滑下的一滴泪吻去:“好了,不想说就不说,不哭了,和我回家吧。”
这次回去,林在水发现宫殿竟然翻新了不少,就连侍卫仆役都多了许多。
他带着边知醉到了门口,几乎是被簇拥着进了大殿。
林执难得没有居高临下地坐在高堂,走下殿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吾儿回来了?”
他的眉眼和林在水很像,只不过平时总是阴沉着一张脸,给人一种压迫感,如今这样谦和一笑,林在水不由得想起很多年前,林执也曾经这样对他和母后笑过。
一切太过反常,林在水迟疑一瞬,俯身行礼:“父皇。”
旁边的边知醉跟着行了一礼。
林在水在来之前给边知醉紧急传授了皇家礼仪,本来还担心他会不会殿前失仪,结果对方一套动作下来,仿佛已经锻炼过无数次,干净利落到挑不出一点错处。
林执虚虚地扶了二人一把,略一偏头,笑道:“想必这位就是边知醉?”
“回陛下,是我。”边知醉低垂着眼,视线落在林执颈前的繁琐领结上,保持着礼貌的仪态,乖巧地抿了抿嘴。
见他这副模样,林执朗声一笑:“之前也听过一些关于你的传言,以为夸大其词了,如今开来,长得实在招人喜欢,难怪吾儿也能动心。”
林在水心中感慨,明明边知醉接近他有极大可能是林执授意安排的,甚至,那些操纵人的芯片也可能由皇家赞助,边知醉知不知道背后的一切暂且不提,林执还能演出一副第一次见的模样,实在是虚伪至极。
“殿下动心?”边知醉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半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向林在水,轻轻挽住他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奢求殿下喜欢我的,是我喜欢殿下喜欢得紧,才……”
林在水微微挣了一下,抬眼对上林执警告的目光,把推开的手势变成了安抚,覆盖在边知醉的手上,捏了捏他的手指:“我当然喜欢你,不然怎么会带你来皇宫面见父皇?”
边知醉抿出一抹笑,眼里有水波流转:“殿下……”
林执满意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小边啊,听吾儿说,你现在还在上军校是吗?”
边知醉点点头。
“吾儿和我说,有和你结婚的想法。”林执摸了摸下巴,一副为难的表情:“倒也不是我刁难你们,可你到底是小了些,也没有足够的阅历,将来若成了吾儿的王妃,不能服众……”
边知醉皱眉,看了看林在水。
林在水朝他笑了笑,心里凉了半截。
他就知道林执要耍这些手段。仗着边知醉是贫民,拿地位差和阅历差施压,即使历届嫁入皇室的门槛不高,但林执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想要的不只是样貌出色,还要对他的大业有所助力。
林在水已经被定下在毕业后加入议会,林执欠缺的便是在军团之中可供掌控之人,那么林执的下一步,就是把边知醉送进军团。
让他一路坦途,告诉他这是皇家的恩赐,在官职不高时彻底掌控,等边知醉终于到达了顶峰之时,就是林执实现权利野心之日。
想要坐拥三权,林执赌上了所有的身边人,不怕牵制更不怕反扑,胜券在握却实在傲慢至极。
林在水看透了他,在心底暗骂一句——真是疯了。
“那我该怎么办?”
边知醉如愿问出这一句,林执眯眯眼,勾起笑意:“若你想,皇室为你提供最大的助力,我会联系目前正在招收军校生的军团,让你破格加入其中,半年足够转正。你愿意吗?”
边知醉眨了眨眼:“正好——”
“父皇,”林在水打断他,拉住他的手,把人往后拽了拽:“校长说儿臣解决完手头的任务,还需要去补个简历,最近第三军团刚好招收,不如我带着他去。”
林执露出不悦:“你去做什么?补简历有什么用?你又不加入军团,我直接让你去议会好了。”
林在水恳求:“父皇,我们之间还能有个照应,先让他适应适应,毕竟像您说的,他年纪太小,我不放心。”
林执像是在分辨这句话含了几分真情,上下打量他片刻:“难得你说两句好话,议会那边先挂着名吧。”
他拍了拍手,身后有侍女走过来,低声嘱咐了一句后,他转过身朝边知醉笑笑:“既然将来会安排你们的婚事,不如也提前适应适应皇宫的生活,暂住几天,不介意吧?”
边知醉的表情有些惶恐:“陛下,我们毕竟还没有……”
林执手一挥,声音不容置疑:“你们两情相悦,还怕这个吗?”
边知醉低头,敛住眸底的雀跃,语气迟疑:“自然,不怕……”
林在水瞟见他的笑意,有些无奈,但仍然开口宽慰道:“没关系的,就像我昨晚承诺过的,既然我喜欢你,就会公开承认你的身份,不会让你遭人非议。”
“嗯,殿下我信你。”边知醉钻进他怀里,见林执走远了,乖巧的模样已经不再,趴在林在水耳边低低地笑:“殿下若是不娶我,我就名节尽毁了~”
林在水一顿,随后认真许诺道:“会娶你。”
第60章 道具
边知醉听到这话,偷偷摸摸笑了一会儿,正准备再说几句,见旁边的侍女走上前来欲言又止,他抿抿嘴,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殿下,这位姐姐好像有话要说。”
林在水松开边知醉,轻咳一声:“怎么了?”
“回殿下,皇宫近来翻新,陛下为您和这位先生安排了新的寝殿,所以由我带路。”
林在水微微皱了皱眉:“连我的寝殿都改了?”
侍女垂眸:“殿下不要担心,能搬过去的都搬过去了,不能搬过去的,陛下也要求复刻还原了。”
林在水不知不觉攥紧拳头:“我父皇为何要翻新皇宫?”
“陛下说您到了适婚年龄,皇宫内迟早会迎来小王妃,不如修缮扩建一下。”
“那,”林在水的嘴唇抖了抖,费了好大力气吐出几个字来:“‘千秋雪’还在吗?”
侍女沉思片刻,问道:“殿下问的是什么?”
听到她这一句,林在水低头笑了一下,半是讽意半是无奈:“没关系,毕竟已经过了很多年,宫里的人换了好几批,不知道也正常。”
收紧的拳头无力地松开,林在水抬起头,恢复了谦和的神态:“带路吧。”
侍女在前方走得不快,林在水一直沉默,边知醉反复瞟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凑过来牵手:“殿下,你怎么啦?”
林在水抬起头,捏了捏他的手指,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没什么,只是想起‘千秋雪’,是我母后的故居。”
当年,林执也曾爱过她,亲手为她修建亭台水榭,十里湖泊。
因为她很喜欢雪,整个院子被控温装置覆盖,那些水汽蒸腾到天上,成了云,又降下了雪。所以,林执给这座宫殿取名“千秋雪”。
林在水看着西南方向,眉头轻蹙。
当年,他的父母确实足够相爱,只不过这份不平等的爱没有长久。母后出身中产,林执又高高在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林执开始厌倦,突然不再见母后了。
她昔日有受宠作为依仗,然而,失去了林执的爱,她才知道自己一无所有,只不过是依附人活着的菟丝子。
她没有任何办法,只知一味哭泣,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孩子,去换见林执的一面又一面。
互相折磨多年,每个人都面目全非,林在水本该恨她的利用,如今面对皇宫翻新,他还是想起了“千秋雪”。
已经烧得不剩什么了,林执封存那里十年不许任何人踏足,他可以接受,但是如果彻底翻新抹去她的一切,林在水控制不住自己,只想为她鸣不平。
“哇,名字好好听啊,居然是一座宫殿吗?”
边知醉的声音传来,打断林在水的深思,他侧身看过去,整理好情绪,点头道:“是啊。”
“只不过,不是说皇后都住在偏殿吗?”边知醉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皇后的生活而已,才不是故意调查呢。”
“知道,”林在水看着他:“你肯定不是为了做皇后做准备。”
边知醉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对呀对呀,皇后的事情还在后面呢,我是为了当小王妃做准备。”
林在水被他逗得笑了一下,边知醉拿脑袋在他颈侧拱了拱,搂着胳膊哼哼半天:“殿下,你心情好点了?”
林在水一顿,搂着人的手更用力了一些,过了一会儿,他才从喉间挤出一声轻轻的嗯。
寝殿明显已经扩建过了,光是更衣室就大大超出了林在水的预期,更别提卧室了。
侍女带着他们上上下下都审视完,确定没有缺少的物件后,就带着那些等待吩咐的人走了出去。
见人都清空了,林在水四处检查摄像头和窃听器,边知醉坐在床上无所事事,趴着玩起了光脑。
林在水检查完其他屋子,转回来又开始检查卧室,查到床头柜时,他打开上面一层,被里面堪称琳琅满目的套惊到了。
多种口味多种型号多种款式,满满地摆了一层。
他的表情险些没绷住,余光瞥到边知醉没注意到这边,深吸一口气,拿探测器扫了一圈,把第一层合上了。
他紧接着打开第二层。
其实第一层摆了那些东西,他心里隐隐有些预感了,所以看见那么多写着润滑二字的瓶瓶罐罐,他还能一脸淡定地整理好,再去检查别的。
只不过,第三层被打开时,他到底是没控制住表情。
手铐、皮鞭、项圈、绳子、眼罩……还有一堆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
“怎么了?”
边知醉见他表情不对,探起身,伸脖子想看,林在水立刻把床头柜关上,没控制好力道,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没什么。”
他一边维持淡定的神情,一边反思刚才那句回答,怎么想怎么像是欲盖弥彰。
边知醉目光绕过他看了看床头柜,笑了笑,没再追问,起身走过来,凑得有些近。
林在水喉结上下动了动,挡在床头柜前:“你要干嘛?”
边知醉指着床:“殿下,我从来没睡过这么大的床,今晚我可以在这里睡觉吗?”
林在水瞥过去一眼:“不然你想去哪里睡觉?”
边知醉嘿嘿一声:“殿下真好~”
他嘴上夸着林在水,表情却像是贼心不死,想要看看床头柜里有什么。
林在水只能破罐子破摔,曲腿抵住了他:“不许看。”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边知醉叹了口气,乖巧道:“殿下不许我看,那我就不看了。”
林在水:“这还差不多。”
边知醉蹭了蹭他的掌心,伸出手搂住腰:“看我这么听话,殿下可不可以给我个奖励呀?”
“不看床头柜,一切都好说。”
“当然不是这个啦,”边知醉垂下眸,抬起林在水的下颌,凑近一步,几乎是在他的唇边吐息:“奖励我一个吻,可以吗?”
林在水没动,嘟囔道:“想亲就亲,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同意……”
边知醉笑嘻嘻地贴上来,一下一下啄他的唇,然后轻轻地咬了咬,扣住下颌的手移到后脑勺,逐渐深入。
林在水闭上眼,慢慢地回应着,感受到边知醉的手向下移,他也没在意,只当是对方又在动手动脚。
忽然,身后的手一抬,趁他不注意,一把拽开了床头柜的第三层。
林在水立刻后退,两人之间拉开距离,里面各式各样的道具就这样出现在视野里。
林在水浑身一僵。
第61章 标记
边知醉走过去,拿起里面的手铐,在手指上转了一圈:“殿下,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林在水伸手想要抢过来:“没有,你误会了。”
边知醉立刻把手举高,林在水抢得太急,一下就撞到了他的下巴。
“呜,”边知醉的皮肤红了一块,表情有些委屈:“殿下,之前你问你的东西都搬过来没有,我还纳闷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呢,原来是这些。”
林在水一面心疼他红彤彤的下巴,一面急于解释:“我只和你谈过恋爱,我去哪和别人用这些东西,估计是——”
边知醉被林在水揉着下巴,见没人抢手铐了,索性将它套在了自己的手上:“估计是什么呀?”
林在水闭眼,挣扎了一下,无奈地叹气:“是我父皇,他安排的……”
“咱爹有时候还挺会安排的。”边知醉笑嘻嘻地感慨一句,带完手铐,转了转手腕。链条和环扣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哗啦声,林在水不自觉地被吸引了目光。
手铐的直径比拳头窄,但比手腕宽,在腕骨附近晃荡着,银白的色泽衬得边知醉的皮肤格外白皙。
他一时有点移不开眼,骨子里的某些因子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激发,彻底活跃了起来。
他想将另一端扣在床头,然后狠狠收紧,看着那圈金属环扣与边知醉的皮肤摩擦,最后留下暧昧的鲜红印记。
“殿下,”边知醉察觉到他的失神,勾起唇角,手指抚上后颈:“你身上关于我的味道有些淡了,介意再浓一些吗?”
边知醉的唇太红,眼神太勾人,话又太放肆,林在水感觉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抬起手,一把将人推倒在床上。
边知醉跌进绵软的被子里,银发和床顶垂下来的轻纱纠缠,半遮半掩地盖在脸上,像是林在水亲手为他披上了头纱。
林在水固定完手铐的另一端,回头见到这一幕,坐过来的动作都有些急。
他一边给边知醉解衣服,一边急切的吻过来,柔软的唇瓣之间隔着轻纱,粗粝的摩挲感反倒让两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边知醉睁开眼,对上林在水发红的眼圈,轻轻地笑了一下,没有困住的手微微推开林在水,拉开了些许距离后,在林在水震惊的目光下,他一口咬在自己下唇,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他抬指抹了抹,让自己的唇更红了一些,拽着手腕,故意在手铐上蹭了几下,磨得有些破皮了。
这一套动作下来,他看着有些可怜,却实在诱人,林在水开始是来不及制止,后来则是眼睛看得直了。
边知醉拉过他的领带,将血蹭在他的唇上,一边吻一边喘息:“殿下,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林在水舔了舔唇。
“其实我是怪物,基因序列与常人不同。有人曾将这种序列命名为alpha。”
林在水的动作一顿。
他曾经无数次想要问询边知醉口中的alpha究竟是什么,还有那些奇怪的气息,类似于无形的掌控之力从何而来……只是考虑到时机不对,也想给边知醉更多的空间,他始终没能问出口。
如今,边知醉似乎打算告诉他了。
“alpha多出了一套腺体,可以释放信息素,用作求偶、划归地盘,以及压制掌控,但与此同时,我们也多出了一个叫做易感期的东西。”
“易感期?”林在水轻轻地抚上他的后颈,意识到那里的气息最浓,也比其他地方温度更高一些。
“就是发晴期,”边知醉闭上眼,环住他的腿弯,往上拽了拽:“和野蛮的动物一样,定期发晴,如果要避免自己嗜血发狂,就要用抑制剂,或者找个信息素匹配的omega结合,终生标记。”
“omega吗?像是那天宴会上的那个人?”林在水表情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垂下眸:“你的抑制剂在搜身的时候已经……我不是omega,你的易感期,我……”
边知醉笑了笑,揽过他的手,握在掌心后十指相扣,轻轻地吻了吻:“我当然知道你不是omega,抑制剂现在没法再取,我想教你怎么和我一起度过易感期。”
林在水的目光颤了颤:“所以,你快要到易感期了吗?你打算和我一起?”
边知醉点点头,认真道:“当然,我只喜欢殿下,就要和殿下一起。”
丝丝缕缕的气息缠上来,林在水听见那句喜欢,心跳停了半拍,闭眼附身,吻住边知醉的唇。
他想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对抗那该死的信息素,想要边知醉安稳度过所有的易感期,想要击碎所有的阻隔,不管什么alpha和omega。
吻到最后,他只想把那些血都舔舐干净,一寸一寸地揉进自己的身体。
“告诉我,”林在水气喘吁吁地抬头,压下心底的躁动:“我该怎么做。”
“殿下,接下来说的,你不要怕。我注定无法终生标记你,能做的只有一次又一次地将信息素留在你的后颈,做一个可悲的暂时标记,企图让自己的味道覆盖住你。”
边知醉将他的头压在自己颈间,尖锐的犬齿刺破皮肤,那些名为信息素的液体灌注而下,林在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
“这毕竟不够啊,易感期的我敏感嗜血,渴求无穷无尽,”边知醉抬头,咬唇的力道更大了一些,将唇上的血慢慢地抹到林在水的后颈:“但是,如果你像这样,拷住我,锁住我,甚至鞭笞我……”
“让我的痛与爱并存,就能减少发疯的几率。”
林在水猛地抬头,看着边知醉的脸,迷醉的曼陀罗香在鼻端环绕,血腥的铁锈味掺杂其中,他情不自禁地扫过边知醉,想要留下自己的印记。
可他越是这样想,越是恐惧,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可是,我不想让你痛,若我这样做,和暴虐的疯子有什么区别……”
边知醉碰到他的腰,声音沙哑:“不一样的,殿下,这是晴趣而已。”
他让林在水坐过来,林在水的动作很慢,还在努力适应,两人都有点难受。
边知醉被夹得厉害,但没有催促,忍耐到极致也只是吻了吻他的手:
“你来操纵,我只需要臣服。”
“殿下,不要再克制你的心了。”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文里所有的“晴”都是“情”,被卡得没办法了。
不过我果然很喜欢写字母啊哈哈哈,今天先拿这个试试水
林在水到底没法如边知醉的愿,皮鞭拿起来又放下,最后还是扔到了一边。
边知醉没了束缚,直接翻身而起,一晚上都没能收住,翻来覆去地反复折腾。
早上侍女敲门,林在水迷迷糊糊睁眼,看见边知醉神采奕奕地盯着他:“殿下,外面有人敲门?”
林在水张了张嘴:“嗯。”
声音太哑,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发出的,边知醉吻了吻他的唇:“殿下声音好涩,我又要有感觉了……”
林在水推他,于是边知醉把手搭到了腰上:“开玩笑的,我抱着你去清理一下吧?”
林在水的感觉开始逐渐复原,此刻才发现边知醉居然没退出来。
昨晚某人提出要模拟易感期,还说这种疯狂的程度不及正常的三分之一,他想想就觉得苦不堪言,拍开边知醉的手,连拉带拽把那东西带出来,也不知道他碰到了哪里,边知醉居然又有兴起的趋势。
林在水摸了一手,还有陆陆续续的淌出来,顺着缝隙一路蜿蜒,他只能匆匆从边知醉怀里出来。
脚尖刚刚碰到地面,他的肌肉仿佛失去了掌控,害得他向前栽了一下,边知醉赶紧接住他。
大幅度的动作让里面的东西流得更多了,白色的液体吧嗒吧嗒滴到地面,边知醉听到声音低头一看,呼吸渐重。
林在水深吸一口气,撑着他的手臂,一步一步挪进浴室:“我自己洗,你先把自己解决了,别耽误太久。”
边知醉大眼睛眨呀眨,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林在水一顿,狠心转头:“你一折腾起来没完,别撒娇了,不许过来。”
边知醉哦了一声,钻到床上去了。
林在水在浴室收拾干净,出来穿衣服,穿好了回身,看见边知醉窝在被子里,还在不停地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