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魈没有吃第二口,赛特斯还以为他嫌不好吃,于是自己夹了一块尝,却发现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很极致的美味。
“你不喜欢这道菜吗?”赛特斯问。
魈拉不下面子,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被菜的味道惊艳到了,言简道:“不……此菜味道尚可。”
话音刚落,赛特斯似想起什么,转身提起一个精巧的食盒递给他。
魈疑惑“这是?”
“三份杏仁豆腐。”
赛特斯回答,打开盒盖给他看——里面实实在在装着做好的杏仁豆腐。
“为什么?”
魈很不解。眼前的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上心,明明他们只认识了两天,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这种感觉甚是怪异……
赛特斯单以为魈是问自己为什么突然送他豆腐,便没多想的向他解释:“我就要离开璃月了,几天相处下来只知道你喜欢吃杏仁豆腐,所以,就将它当作临别礼物送给你。”
魈轻抿着唇:“……什么时候走。”
“明天。”
赛特斯一根筋也不瞒,吃着碗里热乎的菜——其实魈在他心底也算个朋友了,即便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一厢情愿。
“……”
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真的很狡猾,说出的每句话都滴水不漏,像是在玩弄他的内心一般,但他表现的诚意是又足够真切,令他心里不禁无端生起一丝异样烦躁又不知发泄的感觉,如同羽毛阵阵刮蹭在他的心脏最脆弱柔软的地方。
——或许这个人的离开对自己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吃完饭,魈也不打算多逗留——他的思绪很乱,然而他也不明白其缘由,只觉得是赛特斯在操纵他的情感。
“多谢款待。”
“若无事,那便告辞。”
相逢一场,有缘自会相见,魈并不想在一个与自己半熟不生的凡人身上投注太多目光,夜叉与人本就殊途,若是放任下去,他必定会重温那份“失去”的痛苦。
赛特斯并不知晓魈如过山车般呼啸而过的内心活动,只听到他要走,感觉是自己招待不周,于是请他多呆一会儿喝杯茶,没怎想魈直接拒绝了。
“我不需要休息。”
魈的声音如同初见是那般冰冷疏离,看向桌上的食盒,眉头轻蹙。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怪魈魈会有这么悲观的想法,千年老魈历经的痛各位都懂,魈实在是克制压抑的太狠了,赛哥又是个行动派,表达好意的方式非常直接,让魈魈对他和自己产生怀疑,本就无法坦然的和人建立信任关系,现在嘛……嗯
魈:既心动又心痛
“嘿,今天蒙德可是来了个大人物,你绝对想不到的。”
凯亚撑着下巴,嘴角勾着笑,‘午后之死’的酒水在杯中摇晃,模样十分惬意。
假借着欣赏杯中酒液的光泽,兴然观察六棱面玻璃杯上照映的那人绰影。
今天的迪卢克一头烈焰般火红的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英气逼人。
此时正值深春,正午的酒馆室内有些闷热,迪卢克脱去了那件昂贵的毛领大衣,穿着一件衬衫,袖口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迪卢克对于凯亚诱导性的话语早就习以为常,全然不为所动的继续做着手头的事。
“……稍微给点反应啊。”
迪卢克冷哼一声,挑了挑眉。
凯亚并不意外迪卢克冷淡的反应,毕竟这位义兄向来不屑于卖他面子,意思非常明确,就是叫他有话快说,不说就滚蛋。
“好好好……别这么急性子嘛,那人是从至冬来的,你不妨猜猜他的身份。”
凯亚故作无奈的摊开手,一句话却吊足了胃口。
“执行官?”
迪卢克擦拭杯具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微抬,视线最终停驻在了正欲意图不轨的凯亚身上,用力拍开了那只试图悄然顺走吧台上苹果酿的手。
“呼!疼疼疼……”
凯亚疼的呲牙咧嘴,隔着一层皮手套仿佛都能瞧见手背上被大力扇红的痕迹。
“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那么你可以付了酒钱离开酒馆了。”迪卢克没好气道。
“我是认真的。”
还没喝够酒的凯亚瞬间弱了势气。
“反正琴团长也有意让我盯着一点他,你要是感兴趣,今晚我就带他来酒馆,怎么样?”
当年迪卢克游历七国时发生的事情,虽然不知全貌,但凯亚还是有所了解的,那时迪卢克负伤被几个前往支援的骑士从至冬带回的消息,曾在骑士团内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迪卢克的实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若是迪卢克没退出西风骑士团,那么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代理团长高位非他莫属。
据救援的骑士所述,迪卢克是因为和愚人众十一位执行官对峙才受了重伤,但给予他生还机会的,同样是执行官中的一位,貌似是兴起才放任来人把他救走了。
对于凯亚提出的建议,迪卢克没有出声答应,也没有拒绝,默许了凯亚的打算:这无疑是见到那个人的好机会,莱艮芬德家族向来有恩就报,他不想错过这个可以报达恩人的机会。
如果今天来的不是“他”,也没关系。
凯亚能替自己套出些关于那个人的信息,只要知道这些,日后要想找到“他”并不难。
“就知道你会感兴趣。”
畅快饮下了杯中最后一口酒水,凯亚伸了个懒腰悠悠晃晃的站起身,取走搁置椅背上的外套随意搭在肩上,从兜里掏出几枚摩拉放在了吧台上。
随着酒馆结馆木板门一开一合的响动,目送凯亚离开的背影,迪卢克的思绪渐渐游离天外。
那时虽没能看清他的模样,但凭借记忆中那张标志性的黑色面具,若是让他看上一眼,说不定就能认出来。
时间回溯到今天早晨。
因为阿加塔不参与任务的缘故,需要返回至冬,赛特斯便孤身一人前往了蒙德,临别前还拜托阿加塔把特产捎给至冬的家人,热心的阿加塔很自然的就答应了。
赛特斯第一次光临这自由的国度,远远就见坚实的壁垒所守护的城之中,几座巨大的风车显得犹为醒目,城前的大桥上有无数白鸽停息于此,一但有人靠近便会扑凌着雪白的翅膀四散飞向碧蓝的天空。
赛特斯刚过桥,立刻被门口一位身着白银盔甲手持长枪的骑士拦住了去路。
“您好,尊贵的异乡客人,有劳您随我去骑士团做一下必要的登记。”
那个年轻的骑士温和有礼的笑着,侧身让开一条路做了个“请”的动作。
“最近蒙德加强治安管理,为了各位旅客和百姓的安全着想,望您见谅,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赛特斯倒是觉得无所谓——早在至冬,就有要求停泊海关的异国商船必须严格例行检查的规定,这是国家必要的警戒体现,更何况在蒙德驻扎的日子里,很多时候都要和骑士团打交道,配合骑士团的工作会为他今后省下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好,麻烦你带路。”
骑士对他顺从的态度有些受宠若惊。近几日来访蒙德的商人和旅客并不少,但当他行公务向他们提出登记的事,都会遭人质疑和不满,没想到这位却这么好说话。
感动的骑士正欲向赛特斯提出替他拿行礼的建议,丝毫没注意到早已出现在身后的人,于是被肩膀上出现的手吓的打了一个激灵。
“凯、凯亚队长!”
看清来人,骑士顿感哭笑不得:“您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哦,这位是……?”戴着眼罩,肤色黝黑的男人将小臂随和的搁在骑士的肩上,打量着一身异乡打扮的赛特斯,脸上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这位是远方而来的客人,我正打算带他去做登记。”
“是吗?正好我要去趟骑士团,不如就由我带他去吧。”
“这……”骑士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带人去登记毕竟是他的工作。
“你还要看守蒙德大门,我又正在休息,举手之劳而已,要是想感谢我,改日请我喝杯酒就行。”
凯亚说的句句在理,骑士自然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了。
“那就麻烦凯亚队长了。”
“嗨……跟我还客气什么。”
凯亚爽朗的笑了笑,随之左手放在胸口处躬身对赛特斯行了个骑士礼。
——“尊敬的客人,请随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凯亚,迪卢克正式上线
恭喜两位加入攻略对象的行列!(啪啪啪啪)
小剧场:
拍摄完正中场休息的钟离对推门而入的两个生面孔感到惊讶,同在休息室的魈则露出了戒备的神情。
凯亚:幸会啊两位。(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在?)
迪卢克:……(正满屋寻找赛特斯的身影。)
赛特斯发现,这个叫凯亚的骑士人在蒙德人缘好的可怕。
凯亚一边和路人热情的打着招呼一边向他用幽默风趣的话语介绍着蒙德的各种事物,即使是第一次见面,也不由得被他的自来熟和亲切感卸下心理防备。
听着凯亚绘声绘色讲解着蒙德历史,赛特斯很感兴趣,也会回应几句,只不过大多数时候,话题的掌控权都在凯亚那里。
“这位小哥,看装扮是至冬人?这是来蒙德做生意的吗。”
凯亚的用语很巧妙,若是不经思考掉以轻心,就很容易兜圈子掉入凯亚设计的语言陷阱里。好在赛特斯先思后行的好习惯,事实上很多时候他对外表现寡言少语,就是因为在听的过程中需要思考的时间,这也给了他反应的机会。
“是至冬人。”
赛特斯答的简略,而且他将后面的问题自动勿视了,让凯亚也难好意思再问一遍。
“哈哈,小哥还真是……内敛呢,其实和我聊天不用太拘谨的,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凯亚早就把赛特斯排除了商人的行列,问他是不是商人只是个幌子。
都知道至冬的商人在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还善变,再加上愚人众在蒙德风评不济,蒙德人对于至冬人的总体印象不太好,所以调出赛特斯的真实意图是有必要的。
不过那么几个瞬间,凯亚觉得赛特斯就和迪卢克一样谨慎入微,要是继续撬下去怕是仍旧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两人进入骑士团后,凯亚带着赛特斯到笔录室,让一个骑士陪同他做登记,自己则只身去了团长办公室,打算与琴会个面。
此时坐在办公室的琴正一脸愁容的看着桌上一封封对蒙德居民对愚人众近来行为各种不满的投拆信件,一头靓丽的金发因为长时间的操劳有些枯燥,一对湛蓝的美目里尽是倦意。
至冬和蒙德一向有着商业往来,但近期发生的居民矛盾越来越严重,而且信件中多次提及到愚人众。
虽然愚人众至今没做出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惹出的各种小麻烦也够她头疼的了。
——“我们的团长大人似乎遇到麻烦了,方便说说看吗?”
凯亚看着琴忧心忡忡,一副包袱很重的样子,心想着是该自己出手帮忙的时候的了。
“凯亚……”见到来人的一刻,琴的眸中闪过欣喜,但很快又变得沉寂,颇有为难的叹了一口气。
“我想我应该能解决的,感谢你的关心,凯亚。”
——这是她身为代理团长的职责,不该交给他人操劳。
“让我猜猜,这是在烦恼愚人众的事?”凯亚摸摸下巴,很快就得知了结论。他一直有观察着蒙德内的细微变化,近期愚人众格外活跃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也是出于井水不犯河水的道理没有对其出手。
“果然瞒不过你。”琴苦笑道:“其实我在考虑和愚人众的上层进行交涉,希望他们能加强对于在蒙德的愚人众下层成员管理。”
凯亚思索一阵,决定把刚刚的见闻告诉她:“今天来了个至冬人,戴着面具,但和我所见过的愚人众的装扮都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
“这只是我的推测,还不确定,鉴于他看上去太特殊,这些天我会盯着他的。”
凯亚耸耸肩,拇指将一枚硬币弹到空中,在掉落的瞬间落入掌心稳稳握住。
“有什么不对劲,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赛特斯做完了登记,将写好的表格递给一旁的骑士,起身准备离开。
骑士看了眼手里的登记表,几近满面的圆圆圈圈,堪比灾难的字迹让他的视觉受到灭顶的冲击。
他咽了咽口水,在脑中拟了拟思绪,委婉问道:“那个,用暗语的话,是不允许的。”
赛特斯有点懵逼。
——暗语?什么暗语,他不是用提瓦特通用文字写的吗,因为很多字不会写,便习惯用圆圈代替了。
“抱歉,我不太识字。”
赛特斯没上过学,识得的一些字还是父亲曾经教他的,后来加入了愚人众,整天都在进行训练,再后来成了执行官,各种事务扑面而来,根本没什么时间静下心识字。
“这样啊……”
听到他不识字,骑士也很体贴:“您想写什么字,有不会的可以直接问我。”
赛特斯闻之心中一喜:“那就麻烦你了。”
待凯亚从团长办公室出来回头来笔录室找到赛特斯时,入眼的便是这副景象——一橙一棕两个脑袋凑在一张桌前填填写写,一旁还放着几张废弃的表格。
凯亚:“……”
填个登记表格而已,怎么跟做决策似的?
“嘿,登记的怎么样了?”
凯亚站在门口,有些犹豫要不要凑上前看看,就见骑士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回头望向他,眼神里满是求生的欲望。
“凯亚前辈……”
——艾里克也不是什么文化人,只能说通用的字他都认识,可是至冬人的名字、还有至冬的地名颇为复杂,教起来让他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凯亚无奈走上前,先是看了眼一旁放着的废稿,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识字?要不我教你。”
——正巧他要调查这个人,这是个不可多得能接近他的契机。
作者有话要说:
笑死了,行秋只是字丑,但好歹是个识字的文化人,赛哥直接幼儿园作文水平,识不得几个字。
之后想写一个赛哥穿崩铁的番外。
“凯亚先生要,亲自教??”
艾里克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骑士们都知道,凯亚在私下向来是个柄持着随意而为的人生态度的人,简而言之是个好人,但绝不是个烂好人。
“我对自己文化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
——好歹凯亚也是在莱艮芬德家长大的孩子,作为提瓦特远近闻名的酒业大亨家“义子”的他,自小受到和迪卢克是同等的上流高等教育,即便当了骑士,他贵公子哥的身份也不容忽视。
是个饱读诗书的文化人。
“不是在质疑您的文化水准……但您的工作。”
凯亚是代理团长最信任的参谋,头脑和风趣在蒙德内同样受人缪赞,艾里克自然对此无话可说。
“助人为乐也是身为骑士工作的一项嘛。”
凯亚拍拍艾里克,目光转投向赛特斯,满脸讪笑。
“如果这位先生想学习识字,可以来骑士团找我,大多数时间我都在这里。”
——骗人。
艾里克想开口揭穿凯亚天天去酒馆偷懒的事实,却被身后的凯亚一把捂住了嘴。
“好了艾里克,你也不想让莱因等你太久吧?”
话音刚落,艾里克感觉口袋里多了什么东西,然后被凯亚半推半搡的出了笔录室。
艾里克掏出了口袋里刚刚塞进的东西,摊开手心,发现是两张猫尾酒馆的情侣优惠券。
莱因是艾里克的同性恋人,两人青梅竹马俩小无猜,感情一直很好,而且现在两人都遵照儿时的约定成为了西风骑士。
蒙德的同性恋人并不少,对此国家也是默许的。
毕竟在自由而闻名的蒙德,就连风都是自由的。
赛特斯对于凯亚的提议是有些心动的,但迟迟碍于和对方不熟悉和一些揣测而犹豫不决,只因为一切都太过于凑巧。
从城门口的偶遇,再到去往同一目的地,到了骑士团之后,这个人离开了自己视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又主动找到自己,像是顺藤摸瓜般表达要教授自己识字的善意,这不得不让让赛特斯很难不怀疑他的用心。
凯亚为人处事的精明是他最难以忽视的,直觉上就像是[富人]那类人——他们的存在感十分强烈,但无论看上去多么完美无暇,赛特斯与之相处时总会有种说不出的违合感。
在人情世故上,赛特斯并不是个多么聪明的人,但好在上天给予了他过人的生存利器——直觉。
假如一件事让他无法从理论上判对错,直觉会给予他答案。
于是赛特斯选择了拒绝,直觉告诉他凯亚并不是那么容易打交道的。
“没关系,如果有其他需要,同样可以找我,西风骑士团的大门将永远为友好的异乡客人敞开。”
凯亚没有因为被拒而表现出异样的情绪,笑着晃了晃从人手里接过的登记表说道:“看样子,你将要在蒙德生活一年,所以我想这不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对吗?”
这点赛特斯不可置否,自己今后身为在蒙德愚人的领头人,和西风骑士团的交涉只多不少。
“——再会。”
赛特斯摆摆手,神情漠然与凯亚擦身而过,径直离开了笔录室。
凯亚无奈,赛特斯的警惕性比他想的还要强,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怕是寻不到什么好理由接近他了。
西风大教堂作为蒙德城最具标致性的大建筑,位于蒙德城的至高处,自然是一眼就能辨识的——按照信中所交代,接头的人应该正在教堂附近的广场上等待着赛特斯。
骑士团距离广场很近,出大门走几步再抬头就能看到广场中央高高屹立的七天神像。
赛特斯以视野中的神像为辅,走上一层又一层的石阶,很快就到了一片疑似广场的宽敞平地。
这里地处蒙德城高处,空气十分流畅,轻风徐徐,一时间扰人的思绪全都烟消云散,是个极为适合在疲惫之暇放松休闲娱乐一番的好地方。
风声挟着陌生的曲调入耳,将赛特斯的心绪牵引而去。
神像之下,众人围绕着一名着深绿色披风的少年。
少年轻动手指撩拨琴弦,歌声有如山间泉涧般婉转悦耳,温润如玉的眉宇间含情,吟颂着古老的蒙德诗篇。
作为国家文化的传颂者,吟游诗人在至冬乃至提瓦特并不少见,每个国家的吟游诗人的风格各异且各有千秋,赛特斯也是第一次见到蒙德吟游诗人的演出。
歌中有诗,诗中蕴含故事。
故事改写作美丽的诗篇,再以歌的形式在民间传唱下去,浪漫又脱俗,极富有蒙德特色的文化魅力。
赛特斯听的一时入了迷,刹那间忘了自己的目的,忍不住向人群靠近了些,想要听得更清楚。
少年的歌声中讲述了一段旧蒙德的故事:大约两千六百年前,魔神战争尚未结束,尘世尚未划归七神所有,蒙德城市被飓风团团包围,连飞鸟也不得通行,风无休止,将城中的土地与岩石都磨成细腻如水的尘沙。
高塔之上的风之君王“龙卷的魔神”迭卡拉庇安,脾睨着那些在无尽的吹息中躬下身子的臣民,认为他们顺服,对此十分满意。
风中细微的元素精灵,是一缕能够带来细小的转机与希望之风。
精灵结识了一位少年——那少年懂得弹琴,渴望写出最好的诗。
“我想看见飞鸟翱翔的模样。”
生在风墙之内,不曾见过蓝天、鹰隼与绿草的少年这样说道,他的声音几乎被呼啸的风声盖过。
“朋友,不与我同去吗?”
为了生在城中,未曾目睹飞鸟的少年,元素精灵温迪搜集来鹰隼的翎羽,此后,蒙德爆发了为追求“自由”的战争。
羽毛藏在精灵怀中,随他一同在反抗的硝烟里见识了乖僻的君王之殁。
就此,新神诞生。
战争胜利后,成为神明的风之精灵拂动琴弦,用神风吹散冰雪,劈开山峦,让新的蒙德成为自由之地把,成为无人称王的国度。
“想接着听下去的话~就请各位多多打赏了!”
少年一双明亮的眸子盛着盈盈笑意,如同融化积雪的春日暖阳,让人莫名对之升些好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想和大家在这里聊聊一些对作品的看法,对作品有什么疑惑,或者觉得不足,觉得喜欢的地方,都可以在评论区说说~!
(单纯想和大家聊天!!(*^ω^*)
吟游诗人摘下帽子,听众们兴致很高,纷纷将随身携带的摩拉放入其中。
在人群外听完整曲的赛特斯也不好意思白嫖人家的演出,于是在排在最后拿出小袋摩拉走上前轻放在了吟游诗人的帽子里。
赛特斯无疑是所有听众中给的最多的。
温迪两眼放光,看了眼满满一袋摩拉的钱袋又一脸惊艳地看向赛特斯:“这位先生出手可真阔绰!一表人才,不一般呐!”
——这些摩拉够他垫付一个星期的酒钱了。
知道温迪说的只是些恭维的客套话,赛特斯不语,目光淡淡在四周寻视一番,锁定在广场角落里一个着愚人众服饰的至冬人身上。
看着帽子里兜着满满的收获,温迪咽了咽口水,生怕赛特斯有反悔的意思,忍不住问道:“这些真的可以给我吗?可以吗可以吗……?”
赛特斯闻之微愣,吟游诗人的琴声突然在脑中一阵回味,他不可置否温迪真是个极富才华的吟游诗人,比他曾经听到的任何一场吟游诗人的演出都要惊艳和难以忘怀。
“很好听,这确实是你应得的。”
温迪听他夸自己忍不住诶嘿一笑:“能得到这位老爷的赏识,是我的荣幸。”
想起还有事要办,赛特斯不打算多逗留,迈步向着愚人众的身影走去。靴底与地砖的每一次踫撞都仿如踩在厚厚积雪上一般悄无声息,纵然十分稳健,却没有一个成年男子步伐该有的掷地声。
目送他离开,少年不知想到些什么,眉目间的笑意愈来愈深。
墙角边抱臂站立的愚人众前一秒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余光瞥见了朝自己迎面走来的赛特斯,情绪顿时激动不已。
一改刚才一副高傲自大非人勿近的样子,立刻笑面热情地快步迎接上来。
“大人!您来了。”
赛特斯点点头,揣在口袋里的手掏出一份代表身份的信件递给愚人众。
“带路吧。”他说。
这个愚人众很识趣,没有多说什么就带领着赛特斯往目的地方向走——有关这位第七席的传闻他听过不少,据说这人虽然寡言少语,但似乎是个待人很讲原则的人,不像第六席的散兵那般阴晴不定会时常刁难下属,也不像第二席的博士那般性子里难以捉摸的偏执恐怖,总之,是个可以信赖和追随的大人物。
他在考虑日后是否申请转入赛特斯的麾下,所以想在赛特斯面前展现自己作为一个优秀狗腿子看人脸色的实力,给他留下一个“能干”的好印象,得到他的青睐,终归是好的。
愚人众带着赛特斯来到歌德大酒店,并告知他这里目前是蒙德愚人众的据点,今后可以在这里办公。
“昨天夜里得知您要过来,便为您收拾了一间上等套房,请随我来。”
酒店的大堂宽敞明亮。
走廊上正在大声闲聊的愚人众见到迎面走来赛特斯,下意识因为心虚紧张的低下头,行礼向他问好。
闲聊的几个愚人众是新人,早听说过执行官们的威名,心里又虚又怕,若是刚才他们偷懒的行为惹得身为执行官的赛特斯不满,轻则丢掉工作,重则可能会掉脑袋。
“大、大人……”
其中一个硬着头皮朝赛特斯讨好的笑,试着抬眸没想径直对上一双冷漠到不含任何情绪的眸子,身子忍不住抖了抖,脊背冒出层冷汗。
[这就是传说出看死人的眼神吗??]
几人差点没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抱作一团跪地喊娘,后悔自己应该不该怠慢工作。
赛特斯歪头,下意识摸了摸脸,以为是自己忘戴面具导致容貌露出吓到了几人,确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后一头雾水。
“你们几个还不快走开,留在这里叫执行官大人看笑话!”
给赛特斯带路的愚人众是在蒙德愚人众们的总管,见到几人上不了台面的表现心中一阵责骂。
要是让赛特斯知道他之前一直对这些愚人众在蒙德的所有行为故意视而不见疏于管理,自己这个好不容易爬上的位置指定难保住。
“无妨。”
赛特斯收回视线,他知道自己一呆在原地的每一秒都会给面前的几人带来无形的压力,便示意身旁的愚人众继续带路。
接到信号的男人连忙应允,无暇再顾及那几个愚人众,带着赛特斯抵达二层的旋转楼梯,一道诸多客房的长廊尽头便是专属于赛特斯的房间。
门轻启,映入眼帘的就是被阳光照的明亮的落地窗和窗前蒙德风格的地毯,一张以白色为底色光看上去就十分蓬松柔软大床靠墙摆放,让人很有睡上去的欲望。
“大人,您还满意吗?”狗腿的愚人众讪讪搓着手,讨好的笑着,嘴边的肌肉扯动着极为滑稽的两撮小胡子。
赛特斯眉头微皱,这人虚伪的样子让他潜意识有些不喜。
“不错。”
他说着,迈开长腿进入了客房。
“那大人,还有什么需要……?”
“把近期愚人众在蒙德的账目送到我房间来。”
“……大人,您是要查账吗?”
愚人众压下心中的慌张,问道——他没想到赛特斯刚来就要亲自检察活动账目,时间紧张,他根本来不及作假糊弄,若是让赛特斯查出他在蒙德的擅自动用经费的事,他根本解释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