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无情道by比卡比
比卡比  发于:2024年10月13日

关灯
护眼

贺兰熹都快神志不清了,哪里还算得了数:“什么有现在的两倍?”
宋玄机在他耳畔轻轻吐出一个字。
“我……我才不会……!我没有你那么迫不及待!”贺兰熹一边喊宋玄机的名字一边埋怨,“宋浔,你……你话怎么变多了?”
宋玄机:“不多。”
仔细想想,宋玄机的确没说很多。一开始也是他非要和宋玄机说话的。现在的局面似乎是他自找的。
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金簪流苏在宋玄机脸庞晃动的样子。
脸好漂亮,流苏晃得好厉害。
贺兰熹盯着那两道流苏,伸出手想去触碰他们。眼看就碰到了,他的手陡然垂了下来:“啊……!”
贺兰熹指尖触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原来是陪伴着他长大的布老虎。
“我不要和你在这种时候说话了。”贺兰熹忍不住哭了出来,本能地将能给他带来的安慰的布老虎紧紧抱进了怀里:“我总是说不过你……”
宋玄机呼吸蓦地一窒,静静看了贺兰熹片刻,忽然又低头吻住了他。
和之前的吻不一样,这个吻又急又凶。贺兰熹明显地感觉到宋玄机不太对……难道十分之后还有十二分吗?
贺兰熹便是想说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要他不主动,宋玄机应该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开口。可他却在恍惚之中,听见了宋玄机掩饰不了的呼吸声。
宋玄机轻喘地唤出他的名字:“……贺兰熹。”
贺兰熹想回应他,可他能发出来的只有压抑不住的哭声。
不能哭,他越哭流苏就晃得越厉害。
混乱中,贺兰熹甚至无法分辨宋玄机有没有完全失控。宋玄机明明那么凶,宋玄机在喘,可只看他不染尘埃的脸,根本想象不到他现在在做什么样的事情。
好大的反差……好兴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一名侍从的声音响了起来:“少城主,您的桃胶百合粥来了。”
宵夜……贺兰熹迷迷糊糊地想,熬一碗桃胶百合粥需要多久来着……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宋浔,你、你都不用休息的吗?”贺兰熹的嗓子哑得不像话,连抱布老虎的力气都没有了,双手无力地搭在宋玄机的手臂上:“有人来了……”
“知道。”宋玄机将他抱起来,掰着他的脸逼他去看侍从映在窗户上的剪影:“你惹的麻烦,你来解决。”
贺兰熹没想到夜宵来了他还不能脱身,靠着宋玄机的肩膀再次哭了出来:“不要,我不要说话!”
宋玄机:“说话和亲我,自己选。”
贺兰熹:“我没力气……”
“你有,”宋玄机说,“你很厉害。”
贺兰熹:“……”宋玄机是一直这么坏,还是突然变坏了,很厉害的人就不能撒娇么。
宋玄机哄着他:“宝贝很厉害,一定还有力气。”
贺兰熹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别人说话,宋玄机还叫他宝贝,他只好委委屈屈地选择了后者,主动贴进宋玄机怀里,再次献出了自己的唇。
上上下下,严严实实,毫无闲暇。
宋玄机将贺兰熹按得更紧,当贺兰熹到了极限松开他的唇改为咬他肩膀的同时,他用平静清冷的声线替不知天高地厚的宝贝处理烂摊子:“少城主调息中,一个时辰后再送。”
“唔……!”贺兰熹慢慢地松开牙,涣散的目光落在了宋玄机的肩膀上。
丝丝血迹在雪白的校服里若隐若现,仿佛一朵在宋玄机肩头绽放的红梅。
嗯?没脱衣服,这次怎么又忘了脱衣服啊……他都还没有看过宋玄机的身体呢。
下次、下次一定要记得脱啊……要把宋玄机脱得一干二净才行。
贺兰熹这么想着,闭上眼,在满是宋玄机气息的怀抱里睡了过去。

第100章
再次醒来的时候,贺兰熹筋疲力尽,腰酸背痛,却能感觉到体内充沛的灵力,断裂的灵脉也全部被修复好了。
十分奇妙的感觉,用浅显易懂的话来比喻就是:他好累,累得不想再被宋玄机睡了,宋玄机再多睡他一次他肯定挺不过来。
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此时有敌情来犯,在被宋玄机睡了这么多次后,他应该还有把敌人头盖骨掀下来的力气。
妙,合欢道的双修之法着实是妙。不怪合欢道人人热衷双修,又舒服又能精进修为,还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还好北洛上神高瞻远瞩,指定无情道院只要最强的弟子,否则全宗第一的位置早该是合欢道院的了。
贺兰熹一通快速的胡思乱想后才发现自己虽然枕着宋玄机的大腿,但四周已经不是他熟悉的景象。
——人间瑶池,泉水汨汨,他们在一片缭绕的云雾之中,洗净尘世,如梦似幻。
情欲褪去,宋玄机又恢复了往日波澜不惊的模样,低眉看着他:“醒了。”
贺兰熹在宋玄机怀里爬了起来,四处张望:“我们在哪?”
“春情茧。”宋玄机道,“带你进来清洗。”
难怪他身上暖洋洋的。只是现在天都亮了,万一他娘来房间找他,没看到他人却看到了一个大蚕茧……
“洗完了你怎么不抱我回房间睡啊。”贺兰熹埋怨道,“我娘找不到我会尖叫的。”
宋玄机云淡风轻道:“你把你的床弄得很湿,无法睡人。”
贺兰熹最受不了宋玄机用无情道特有的淡漠口吻说这些,顶着通红的脸颊和宋玄机争论起来:“那也不是我一个人弄的,难道你就没份吗。”
宋玄机:“没有。”
贺兰熹:“什么?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宋玄机:“我之尽与你。”
简简单单五个字犹如天降神雷,把贺兰熹劈得脑袋嗡嗡,完全反驳不了。宋玄机却还嫌不够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是你让它们流出来的。”
贺兰熹瞠目结舌,好半天才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那你为什么不清理床?一道术法的事情而已。”
宋玄机一挥手,周围的景象便消失了。贺兰熹被带出了春情茧,回到了自己房间,正对着一张凌乱的,湿了好几块的床铺。
同时,宋玄机回答了他的疑问:“想让你看。”
贺兰熹:“!!!”
宋玄机想让他看什么?看他昨晚有多情难自抑,连从小陪伴他长大的布老虎都被他打湿了吗?
宋玄机:“你这样,需要我做前戏?”
“宋浔,你简直……”贺兰熹数次吞咽口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句可以形容宋玄机这种行为的词,气得踮起脚去捏宋玄机的脸:“太那什么了!”
宋玄机这么冷淡一人居然也不躲,由着他无所欲为,问:“出完气还喝粥吗。”
日晒三竿之际,贺兰熹终于如愿以偿地喝上了桃胶百合粥。喝完粥,两人差不多该动身回太华宗了。
此次回来得匆忙,贺兰熹都没时间和金陵的伙伴们打声招呼。
想当初,他每次回家都会把几个要好的修士折腾得够呛,一个个唇焦口燥,苦不堪言,在他离家后直接化身无情道院外弟子,三天之内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这已经成贺兰家的传统了,不和他们聊上一顿就走的话,贺兰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贺兰熹命令宋玄机在他娘亲来之前收拾好床铺并洗干净布老虎,自己则在道场找到了解弘,直言要和他聊上一聊。
“兄弟好久不见!”贺兰熹的语气愉悦轻快,“你背上的痣有没有变大?”
解弘闻言,当即想起了当初被少城主的”健谈”支配的恐惧,吓得原地求饶:“少城主我求求您放过我吧!我都听城主说了,您和小宋公子已经成了挚友,有他陪您聊天难道还不够吗?”
“这怎么能一样呢?和你聊天我又不会被你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搞得哑口无言,我能说得过你。”贺兰熹不假思索道,“更何况,我和宋浔昨夜其实没怎么说话。”
解弘奇道:“你和小宋公子昨晚一晚上待在一起,却不说话?那你们都在做什么?”
面对如此刁钻的提问,贺兰熹很想沉默以对,但他娘亲从小就教他听到了别人说话一定要回复,不然很不礼貌。于是,他倨傲地说:“我不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解弘莫名其妙:“好吧。”
解弘是贺兰熹在金陵最亲近的朋友,贺兰熹入太华宗的第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全听在耳里。
贺兰熹之前没少向解弘抱怨他的两个道友对他有多冷淡。如今见贺兰熹和宋玄机关系好到同床而眠的地步,解弘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为贺兰熹开心。
“能和小宋公子成为好朋友,您一定很高兴。”解弘感慨道,“不枉您去年就那么喜欢他了。”
贺兰熹一愣:“我没有吧,我是今年才喜欢他的。”
解弘摇摇头,心道少城主多聪明一人啊,竟在这种事情上如此后知后觉。
“需要我帮您回忆一下去年您和我们传音的时候是怎么形容小宋公子的吗?”解弘清了清嗓子,模仿贺兰熹的口吻道:“‘我今天见到了我的两个同院道友,两个人都好美!尤其是宋道友,他戴着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金簪流苏,他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我一定要和宋道友做好朋友,我待会就去敲他仙舍的门,把我给他准备的甜糕送给他!等我好消息!”
“我失败了……我才敲开宋道友的门,没来得及说半个字,许师兄就出现了,他把我给道友们准备的礼物没收了……还说无情道院禁止弟子互相窜门……”
“今天江院长给我们上课了,江院长好可怕,我再也不敢找宋浔和祝云说话了。”
“解弘解弘,你绝对想不到宋浔今天做了什么!他主动和我说话了!《九州史》的课堂上,他提醒我书拿反了。虽然他的声音和语气冷淡的要命,但是他先开的口!”
“好想摸摸宋浔的流苏啊,也不知道它们摸起来是什么感觉的。”
“我不想修行了,我要回家……我已经五天没和宋浔和祝云说话了……我想摸宋浔的流苏。”
“辟谷的第七天,我大概要死了吧。我饿到昏迷,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宋浔的流苏变成了面条,我一个鲤鱼打挺,扒在他身上吃他的流苏……你猜怎么着?醒来的时候,宋浔还真就在我身边。他问我还好么,这是他第二次主动和我说话。”
“唉,解弘,我和你说件事,你不要告诉我娘,我怕她担心。就是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合欢道的人天天围着我转我好烦啊。我总觉得有些人对我有所密谋,我要当心点才行……”
“我不烦啦,虽然我还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但合欢道的人已经不会来骚扰我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我在太华宗修行已经半年了。换言之,我半年没见到姑娘了。我现在越看宋浔越挪不开眼睛,这这这这正常吗?快告诉我这是正常的!我受不了了!”
解弘一口气把贺兰熹的老底揭了个透,最后问:“您还要我继续吗,少城主?”
贺兰熹怔愣许久,震惊道:“这些都是我说的吗?”
“不然呢?”解弘苦笑着说,“您和我们传音十句话,至少有五句话里带着您的宋道友。不瞒您说,我们晚上睡觉,耳朵旁都仿佛回荡着小宋公子的名字。”
解弘复述的每一件事均是真实发生过的,如果不是他说的,解弘怎么会知道。
是真的,他确实说过这些话。
自己说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听解弘一句一句地复述,他才发觉到原来入太华宗的第一年,他就那么在意宋玄机的一举一动了。
为什么会在意?因为宋玄机的容貌,还是因为宋家的金簪流苏总是在吸引他的视线?
可绯月真君也很美貌,也有金簪流苏,他却一点不在意。
现在回想起来,从见到宋玄机的第一眼开始,他好像就在心里把宋玄机和别人区分开了。
别人是别人,宋玄机是宋玄机。
就像当初在风月宝匣,他误以为匣内的宋玄机只是一个幻象,所以才能心无负担地和宋玄机双修。得知真相后,他崩溃归崩溃,但居然没有生气,甚至萌生出幸好是宋玄机的念头。
如果风月宝匣里的人换成别人,他恐怕宁死也不会让别人碰自己一根手指头。
这一切不仅仅是“在意”两个字能解释的。
解弘说的没错,他去年就喜欢上宋玄机了,他却一直没有意识到。
如此说来,是他先喜欢宋玄机的?
他赢了!他必须立刻把这件事告诉宋玄机才行!
“太棒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贺兰熹兴奋道,“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仅限金陵城内!”
解弘:“……?”
贺兰熹告别解弘,直奔自己的小院,殊不知宋玄机已经在院子里和他娘亲聊上了。
贺兰若芙惦记着宋玄机喜欢吃甜食的事情,特意送来了一些金陵独有的甜食。
“熹儿这孩子,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去找朋友叙旧呢。”贺兰若芙状似埋怨地说。
宋玄机瞥了眼干爽的床铺,道:“他应该的。”
“你不用帮他说话。”贺兰若芙热情地把筷子往宋玄机手里塞,“玄机,先尝尝这些,贺兰府上的手艺,你怕是从未吃过呢。”
“有劳贺兰城主。”宋玄机向贺兰夫人道了声谢,望着那一道道精心装盘的点心,说:“我吃过。”
贺兰若芙讶然:“你吃过?”
宋玄机颔首道:“去年,时雨带了一些来太华宗。”
“这我知道,”贺兰若芙更惊讶了,“但是那些不都被你们的师兄没收了吗?熹儿为这件事还差点哭了。”
宋玄机:“嗯,但我确实吃到了。”
贺兰若芙:“你怎么吃到的?”
宋玄机略微一顿:“偷吃。”
贺兰若芙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堂堂无情道头名就算再怎么爱吃甜食,也不至于去偷吃被没收的东西吧?
她试探地问:“你为什么要偷吃?”
宋玄机想了想,实话实说:“因为是时雨送的,我想吃到。”
贺兰若芙一怔,还没来得及思考宋玄机的话意味着什么,贺兰熹就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宋浔——嗯,娘你也在啊。”
贺兰若芙回过神,佯怒道:“你还说呢!你怎么能……”
话未说完,贺兰若芙便被儿子扶了起来。贺兰熹一边把她往外推,一边着急地说:“娘我待会再找你说话,我现在有事情要和宋浔一个人说!”
贺兰若芙一头雾水地被请了出去。宋玄机问:“怎么了。”
贺兰熹一把扑进宋玄机怀里,抬着头看他,眉眼盈盈的:“宋浔,是我先喜欢上你的!在这一点上,你输了!”
宋玄机:“?我没有输。”
“你有!”贺兰熹笃定地说,“我刚刚才发现,我可能喜欢你很久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这种感觉好奇怪,你肯定不明白。”
宋玄机眼睫一颤:“我明白。”
“不不不,你不明白,我是说……”
“我明白你说的那种感觉。”宋玄机低头在他眉间印下一吻,“真的明白。”
贺兰熹:“……哎?”
从来不说废话的宋玄机居然一口气说了三个“明白”?
贺兰熹灿烂一笑:“好,我相信你!”

贺兰熹想尽可能多陪陪娘亲,直到深夜才和宋玄机一起回到了太华宗。
宋玄机的缩地成寸术带他来到了无情道院门口。双脚一落地,贺兰熹就嗅到了空气中暗流涌动的异样,神情即刻变得严肃。他牵起宋玄机的手,凌空跃起,站在高处俯瞰整座太华宗。
月光如洗,银辉洒落,两人的衣袍与月色同辉,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宵禁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太华宗除没什么人的无情道院和凡事都看得很开的逍遥道院以外的十道院竟然无一例外的灯火通明。
混天道院比往常安静了不少,合欢道院欢爱的气息格外浓郁,迷津渡隐隐传来阵阵刺耳的背诵声……
种种异样在贺兰熹心中铛铛铛地敲响了警钟:让大多数太华宗弟子闻之色变的考核月,终于要来了。
每年的十一月中旬到十二月中旬,整整持续三十日。考核一共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理论考核,实践考核,以及最后一场大型综合考核。
每种考核的成绩分别占总成绩的三分之一。由于贺兰熹最不擅长的《九州史》只有理论考核,以至于每次考完理论他的名次都不太乐观。
去年刚考完理论,他在全宗只排第五;考完实践,他的名次追到了第一;在最后的综合考核中,他才被宋玄机反超。
白观宁始终认为贺兰熹去年惜败的原因在于载星月略逊色于忘川三途。今年,贺兰熹载星月,北濯天权双剑在手,正是一雪前耻的大好时机!
得知贺兰熹休假归来,白观宁第一时间找到了他,语重心长道:“哥,你这次休假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你知道你落下了多少功课吗?”
贺兰熹郁闷:“我也不想,但我受伤了嘛。”
白观宁鼓励道:“万幸你现在回来也不算晚,你还有时间奋起直追。这段时日,合欢道院平均每人的学习时间有四个时辰。”
贺兰熹微讶:“多少?你说多少?!”
可恶,他就知道!当初藏玉仙君肯定就是照着自己道侣的样子挑选弟子的!别看合欢道院一个个风流倜傥纵情享乐,实则骨子里好强的要死,大家都被他们骗啦!
白观宁摆摆手:“四个时辰不算多,我现在每日大约学习六个时辰。”
贺兰熹愕然地后退一步:“多少?你说多少?!!”
一天六个时辰……小白你是要成仙吗?
“哥,你知道今年考核的第一名有多少奖励吗?”白观宁两眼放光,“三瓶培元丹,一次重返阆风塔挑选武器的机会,以及……八千两白银。”
贺兰熹震惊到口齿模糊:“夺少?你说夺少?!!!”
“是的,你没有听错。”白观宁放轻嗓音,目光逐渐变得迷离:“八千两。”
贺兰熹嘴唇微张地呆愣良久,倏地转向宋玄机,一脸严肃道:“宋浔,考核月我不能和你亲热了,我要学习!”
宋玄机:“。”
“你刚刚没听到吗?”贺兰熹倒吸一口冷气,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八”:“八千两!”
宋玄机:“我给你八千两。”
“你给的和太华宗给的怎么能一样!”贺兰熹势在必得地说,“去年是我不小心才略输你一筹。今年,你且看好了!”
宋玄机:“哦。”
宋玄机对考核并没有白观宁那么热衷——应该说,没有人对考核有白观宁那么热衷。其实,只要贺兰熹勾勾手指头,用用美人计,宋玄机自认自己不会把太多心思放在考核上。既然贺兰熹说了不亲热……那就认真学罢。
学习这种事情大多时候靠自己,偶尔也可借助外力。像他们几人,每个人擅长和不擅长的科目都不一样,凑在一起还能互相帮助。
临近年终考核,迷津渡不再上课,其内的讲堂可供弟子复习功课。白观宁凭一己之力杀出重围,为大家抢到了一间位置绝佳,偏僻安静的讲堂。
跟着白观宁学了两日后,贺兰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每日睁眼就是学,从天亮学到天黑。其他人还能趁着吃饭的时候休息一下,他们这些辟谷了的连饭都不用吃,在迷津渡一坐便是一整天,除了学还是学。
贺兰熹实在受不了这拉磨驴一般的日子,规定自己每学一个时辰就休息一会儿。可每当他休息的时候,白观宁就坐在他身边奋笔疾书,搞得他只能十分焦虑地休息,休息了和没休息几乎没有区别。
这日,贺兰熹被《九州史》折磨了足足两个时辰,逐渐生出了“八千两对贺兰家来说也不算多,这个第一我不要也罢”的念头。他正苦苦挣扎着,一旁的白观宁竟然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回仙舍了。
面对贺兰熹质疑他被人夺舍了的目光,白观宁解释道:“实践考核和综合考核才是大头。我必须抓紧时间双修,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
贺兰熹压抑不住好奇心,悄声问道:“小白,你……你都找谁双修啊?这我可以问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是我哥。”白观宁满不在乎,“其他合欢道的弟子总是浪费太多时间在无意义的前戏上,耽误双修的效率,所以我向祝云借来了风月宝匣,自己和自己双修。”
贺兰熹一阵心梗:“前戏怎么会是无意义的呢?我不接受这种说法!”
上次宋玄机仗着他反应很大又很湿就不做前戏,真的很过分啊!
白观宁言之凿凿:“贺兰道友,你要知道,双修是为了变强,不是为了爽。”
贺兰熹两阵心梗:“这又是什么谬论。”
说到这件事,贺兰熹忍不住瞄了眼宋玄机。宋玄机感觉到他的视线,从书本上抬眸,与他对视:“嗯?”
贺兰熹高傲地偏过脸,冷笑一声:“呵。”
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贺兰熹的宋玄机:“?”
贺兰熹这么一转头,刚好看到了长孙策辅导祝如霜《机关学》的一幕。
长孙经略书念得不怎样,手上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辅导祝如霜的《机关学》绰绰有余。
此时此刻,长孙策和祝如霜坐在一起,两人前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机关雀的模型。
长孙策正胸有成竹地向祝如霜演示如何用最快的方法画出机关雀的内部横截面,忽然发现祝如霜坐的离自己老远,一扬下颔,道:“你坐那么远能看清楚吗?”
祝如霜身体未动,点头避嫌:“能。”
长孙策“啧”了一下,抓住祝如霜坐的椅子,直接连椅带人把祝如霜拖到了自己身边:“看好了,我只给你画一遍。”
祝如霜面无表情地维持着原本的姿势,身上却明显僵硬了一些。他大概是认为复习比避嫌重要,犹豫片刻后还是默许了长孙策的行为。
贺兰熹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祝云,我感觉你有点危险了。
十一月中旬,寒风料峭,滴水成冰,迷津渡下了一场大雪,冷得宛若第二个无情道院。
讲堂变成了临时的考场。贺兰熹坐在靠窗的位置,伴随着纷纷雪落,指尖微颤地翻开《九州史》的试卷——
第一题:述《江陵六策》于后世。
贺兰熹心里一个咯噔:不是,《江陵六策》是哪六策来着?
贺兰熹余光瞥向坐在他右前方的白观宁,只觉得白观宁的笔好像快得要冒火了。他欲哭无泪,脑子里立马蹦出两个字:完蛋。
理论考核持续了五日。考完理论,弟子们还有五日的时间准备接下来的两大考核。
一般而言,考完了就过去了,不必再在已经考完的科目上分心。可也不知道是哪任院长吃饱了闲的没事干,在迷津渡的中央设下了一块金榜,实时放出前一百名弟子的排名,他们想不分心都难。
考完理论考核的第三日,迷津渡的金榜显现出一百个名字。贺兰熹不想自己的心情受到影响,本来是不想去围观的,无奈白观宁太过强硬,愣是把他拉去了迷津渡:“你就算不自己看,也会从别人口中得知排名,那还不如现在直面真相!”
白观宁如此掷地有声,贺兰熹拗他不过,放下捂住眼睛的双手,直……直面真相。
第一名:合欢道院,白观宁
第二名:无情道院,祝如霜
第三名:无情道院,宋玄机
第四名:无情道院,贺兰时雨
第五名:太善道院,楚宥临
第六名:律理道院,陆执理
第三十八名:万兽道院,萧问鹤
第四十九名:混天道院,长孙经略
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四名,贺兰熹非常不可思议。他的理论考核居然比去年还进步了一名,宋玄机倒是和去年一模一样。
可他的《九州史》几乎交了半张白卷啊,这都能排第四?那其他人也太……太不全面了吧!
同样进步的还有萧问鹤。贺兰熹只进步了一名,萧问鹤则进步了几十名。
看到金榜的时候,萧问鹤感动得红了眼眶。和天之骄子们成日混在一起,压力很大,动力更大,这是他应得的。
“看到了吗?我进前五十了!”长孙策紧握双拳,在人群中怒吼欢呼:“很好,我发挥得很好!我对自己很满意——祝云!”
祝如霜:“。”
祝如霜没有理会某个聒噪的混天道,转身恭喜暂列头名的白观宁:“观宁,恭喜,你很厉害。”
白观宁仰头望着金榜上自己金灿灿的名字,眼神凝重,满脸的不容乐观:“现在说恭喜太早。”
他深知,接下来长达二十日的两大考核才是无情道三美真正的发力之时。

第102章
对大部分弟子来说,理论考试的结束不过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但对贺兰熹来说,只要考完了《九州史》,剩下的科目简直易如反掌。
贺兰熹认真复习了两日,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弱点,复习到后面已经有些发困无聊了,忍不住开始在大家身边探头探脑。
他趴在宋玄机身后,下巴垫在宋玄机肩头,看着宋玄机把本该是无色无味的药剂配成了一团泥泞的黑土,气得在流苏上打了好几个结。
宋玄机顶着乱糟糟的金簪流苏,提醒贺兰熹:“是谁说考核月不亲热。”
“是我说的没错。”贺兰熹不服,“但我给你的流苏打结算哪门子的亲热。”
宋玄机:“不算?”
贺兰熹:“当然不算。”
宋玄机揽过贺兰熹的腰,让他跌坐在自己腿上,接着面无表情地在他唇间亲了一口,问:“这样算么。”
贺兰熹害羞地捂住脸:“算算算!”
撩拨完宋玄机,贺兰熹第一个想到的是祝如霜,祝如霜应该很需要他的帮助。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