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耶幼崽是读心小骗子by枕刀眠
枕刀眠  发于:2024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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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什么我都……”狐妖做梦也没想到他会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喉间发出尖细的嘲笑,“哈哈哈哈哈,死到临头还有空废话!”
白黎在屋子里探头探脑帮忙助威:“谁死还不一定!话别说太早了,小心打脸!”
“哼!修士就是这样狂妄自大不知悔改。”狐妖冷哼,“小东西,你以为他能护的了你?他已经中毒了,有空多嘴多舌,不如看看他还能撑多久吧。”
“什么?”白黎一听中毒了,顾不上害怕,从里面跑到江寒陵身边,“你感觉怎么样?”
自古毒药不分家,以药修的专业技能,硬碰硬打架不行,大多数时候攻击都是靠下毒,能下毒就能解毒,白黎自问解个毒的本事还是有的。
不料江寒陵面色红润健康,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开口赶他:“回去。”
白黎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诓自己到门口好抓,掉头就跑,屁颠屁颠地躲回原位,继续扒着墙角观战。
狐妖大笑两声,挥爪就朝江寒陵扑了过去。
没等爪子伸到江寒陵面前,走廊一侧忽然扑过来另一个身影,直接将狐妖撞开,嘴里大骂:“苏卿,你发什么疯!想让整个青丘给你陪葬吗?”
狐妖猝不及防侧面遭受攻击,重重摔在地面上,立即翻身跳起来,看见偷袭自己的人,眯了眯眼,出言讥讽:“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狐族的叛徒呀。我问你,你向着修士说话,是不是早就被他们训成狗了呀?他们知道你这么舔他们吗?你脖子上的铁链呢?是不是他们给你根吃剩的骨头你就能帮他们卖命了?哦,我忘了,你早就是一只看门狗了哈哈哈哈哈……”
苏卿这一长串嘲讽说得又快又密,像机关枪似的一阵扫射,令旁人听都来不及听,更别说插嘴或者反驳。
被她叫做“狐族叛徒”的就是之前在海市入口放江寒陵和白黎进来的苏熙。
苏熙满面怒色地停在606门外,攥紧双拳,咬牙切齿:“苏卿,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你说的每一个字后悔的,我今天就要替青丘的长老们清理门户,铲除你这个祸害!”
说完,举起双爪,躬身一跳朝苏卿扑过去。
眨眼间,两只狐妖扭打在一起,撞破走廊的窗户飞了出去,激烈的打斗声越来越远。
江寒陵站在门口,目睹了整个过程,既没有跟上去出手帮忙,也没有多问苏熙半个字。
他甚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关上门回屋里来。
白黎看见他反常的表现,马上就想到了他之前受伤中毒的样子,也是这样为了震慑敌人表面上装作没事,实际上动都不敢乱动。
难不成苏卿不是诓人,真的下了毒?
白黎赶忙跑过去查看,小心翼翼地伸手拍拍江寒陵:“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江寒陵不回头,也不说话。
白黎有些着急:“你说呀,知道症状我才好帮你解毒,快说!”
说着,他伸手去抓江寒陵的胳膊试图把脉。
没想到江寒陵反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略带烦躁:“没事,别碰我,不是毒。”
白黎被手腕上的温度惊到了:“什么没事!不碰你怎么把脉?你手这么烫!你……”
说着说着,他陷入了沉默。
浑身发烫是什么症状呢?
擅长媚术的狐妖会下什么毒呢?
不是毒又会是什么呢?
答案已经浮出水面了——春天里的药。
江寒陵说:“我躲开了,药量不大,冲个凉就行,不用你。”
白黎:……
说实在的这种事肯定不能用我。
他触电似的松开江寒陵:“你去冲凉去吧。”
江寒陵却没松开他,退回门里打算关门。
刚把滚烫的手心放到冰凉的门把手上,门外忽而传来一声惊呼:“小白?”
旋即又是一声怒喝:“你想对我师弟做什么!”

第62章 骗局2
江寒陵仍旧一边门把手一边白黎,双手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朝外面瞟了一眼,目光微顿:“是你?”
有位著名修士曾经说过,这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白黎此刻惊呆且迷茫。
他分明记得距离上次看见花锦川也没过多久,当时花师兄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就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声称要独自找回被坏人掳走的师弟,吓得当时还是狗的白黎不住祈祷他找不到焱玖送不出人头。
结果现在这位奇男子真的就出现在了海市?
这到底是另辟蹊径找到了线索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对于白黎而言,他不久前才见过花锦川,惊讶远大于喜悦,隐约还有点头疼,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状。
可对于花锦川来说,却是乍然找到了神秘失踪的师弟,喜从天降。
花锦川站在606房间门外的走廊里,双眼泪光闪烁,嘴唇颤抖,嘴角也跟着颤抖,一副又想哭又想笑又想克制的样子,梨涡时隐时现,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
白黎想安慰又无从说起,抬起尚且自由的左手挠挠鼻尖,往旁边让开路:“那什么……师兄,要不然你进来坐坐?”
江寒陵转过目光看了白黎一眼,松开他的手腕,侧身让开半边路。
自从白黎开口说出第一个字,花锦川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三步并作两步跨进来,抬手就要给他来个拥抱。
要是以前的话,师兄弟之间长时间不见,见面抱一抱也没什么。
但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在花锦川的双手要环过身后之际,白黎灵机一动迅速下蹲,转身站起来朝屋子里跑:“师兄,你喝点什么?我给你拿。”
花锦川抱了个空,又看见白黎熟门熟路的一副主人做派,嘴角微沉,收回手,跟着走进房间里。
江寒陵关上门,走在最后面。
白黎拿出几瓶果汁以及一堆零食放在电视墙的台面上:“没有桌子,只能将就一下了。”
房间里只有两把椅子,他挨个搬过来放到空地上,笑眯眯道:“你们都坐,都坐,坐下来聊。”
坐下来就安全了。
否则听花锦川之前那愤怒的一嗓子,再加上江寒陵现在中了药情绪受影响,很难说双方会不会一个激动开始打今天晚上的第二架。
江寒陵绕到靠里的地方,率先坐下来:“请吧。”
花锦川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跟着坐下。
白黎见他们都坐下了,松出口气,自己坐在床尾,微笑地看着两人。
他不知道花师兄目前知道了多少,又不想未经江寒陵同意随意透露案情,不敢主动开口,安静地等着他们开启话题。
江寒陵拿起一瓶冰镇果汁握在手里,开门见山道:“怎么找到这的?”
花锦川回答得简短有理:“你中了蓝美人的毒。”
之前他被家里派去管理局送药,正好遇上了江寒陵,两人在局长面前一番争执后不欢而散。
花锦川当时就看见过江寒陵的手,再结合自己送来的药材,很快就猜到他中了什么偏门奇毒。
蓝美人的正式名称叫雀翎,取自一种妖雀。这种妖雀产自南海地区,数量稀少,尾羽有毒性,搜集到足够数量的话可以用来提纯制毒或者给刀剑淬毒,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二百多年前一个邪道器修炼出来的一把匕首,据说那把匕首名字也叫“雀翎”。
虽然不知道江寒陵究竟是和谁交手中了毒,可花锦川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这种毒,就自己一个人跑到了南海。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昨天刚到海市,今天听见外头走廊里有动静,出来一看,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就这样找到了自己阔别数月的小白师弟。
更巧的是,江寒陵正抓住师弟的手腕要关门,花锦川还听见什么冲凉不冲凉的话,当下一股怒火冒上心头,想都没想就喊出了口。
现在看白黎的态度,应该不是受人强迫,细想一下,江寒陵也不至于恶劣到那种地步,花锦川明白是自己误会了,抬手行礼:“抱歉,刚才是我态度不好,多谢江队长救回我师弟。”
他诚心道歉加道谢,江寒陵却一点也不客气,礼都不还,点点头:“没关系,我原谅你。”
白黎:……
不知道为什么,隐约闻到一股火药味。
“……”花锦川看出来这人不大喜欢自己,放下手站起身,“既然我师弟已经得救,那我们就不打扰江队长工作了,明天一早我就带小白回去。等你们回来,我会亲自把谢礼和锦旗送到监察队。”
江寒陵手里握着饮料瓶,不说话,转头看向白黎。
白黎清了清嗓子:“那个……师兄,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不能?”花锦川抓住关键字眼,眉头皱起,“什么意思?谁强迫你了?”
说着,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江寒陵身上,神色微变,似乎是有了什么联想,却也没有贸然发作,只是等着听解释。
江寒陵放下手里被捂得温热的饮料,换了一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我知道你很激动,但是你先别激动。”白黎斟酌着给出笼统的解释,“没有人强迫我,是我自己想要留下来帮忙的。”
花锦川不接受这个理由:“帮忙?你能帮什么忙?这里太危险了,到处都是妖类,你明天就跟我回家。”
“不会危险不会危险。”白黎赶紧辩解,“江队长他人很好,可以保护我。我真的能帮上忙,所以现在才会在这里,等我帮完忙就回家。”
这话说的倒没错,看江寒陵曾经数次拒绝花锦川求合作的坚决态度,要不是他同意,白黎也不会跟着他,救回来也被送走了。
但有时候帮忙和利用之间的界限并不那么分明。
在花锦川心里,天真善良的小白师弟属于是被人卖了还要帮忙数钱那一卦的,未必就能分辨得那么清楚,看他能说出“江队长人很好”这种话就可见一斑了。
有道是无风不起浪,江寒陵接手监察队十几年来凶名在外,常常不走寻常路,单纯拿“好人”或“坏人”来评价未免有些太过幼稚。
花锦川压低声音,话里有话:“江队长做事不拘常理,你那两下子能帮上什么忙?别给人添乱,再呆下去到时候又给抓走了。”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相当明显,江寒陵为了达到目的连凡人和狗都利用,真有需要的时候难保不会拿白黎当诱饵或者敢死队,到时候这么大一个师弟万一没了谁赔给他?
“我没有添乱。”白黎不服气自己被看扁,理直气壮道,“我很有用的,他需要我。”
白黎居然说“需要”?
万一是需要他去涉险、需要他去送死呢?
“……”花锦川心里骤然升起一股和熊孩子说不通道理的憋闷,转头朝江寒陵说,“江队长足智多谋骁勇善战,想来是不需要依仗一个小小药修吧?”
江寒陵靠在椅子上不挪窝,手里不住转动饮料瓶,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被浑身的热意烘烤得满心烦躁,很想给这师兄弟俩一人脑袋上敲一个大红包。
白黎在旁边悄悄给他使眼色,拼命眨巴那双小狗一样黑溜溜的大眼睛——快说你需要我帮忙抓人,快说我非常厉害不只有两下子,有很多下子,夸我!
“……”江寒陵看见暗示,扫了花锦川一眼,沉思数秒,终于站起身,走到床尾跟前,一把搭上白黎肩膀揽进自己怀里,坚定得像在宣誓,“我需要他。”

第63章 骗局3
花锦川如遭雷击,文质彬彬的文雅君子相濒临破碎,脸上写满“难以置信”四个大字,目光灼灼像要喷火,面沉如水出言质问:“江寒陵,你什么意思?”
房间里的火药味浓郁起来。
有那么一刹那,白黎感觉自己面临的压力比毕业考都大,想马上离开,去哪儿都好,去睡狗窝,去西伯利亚拉雪橇,去地府填报投胎志愿,哪怕去焱玖老巢杀他个七进七出都行。
多说几个字很费电吗?
明知道花锦川对他有想法,就光秃秃的一句“我需要他”,这不是夸他工作能力好可以帮忙,这是活脱脱的示威拱火。
别跟他说不是故意的,不信!
“……”白黎腾的一下站起来,“师兄你不要……”
可惜他个子不够高,试图拿开压在肩膀上的手未果,反而被搂的更紧了。
江寒陵面不改色打断白黎的话:“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他扣在白黎肩上的手悄悄捏了捏,手心像块烧红的火炭,热辣滚烫。
【鬼身上果然凉快,舒服多了】
白黎:……
好好好,不愧是煞神,果然有好几下子。我拿你当领导,你拿我当空调,顺便还吃个冰镇瓜消暑是吧?
花锦川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白黎的胳膊把他从江寒陵怀里扯开。
江寒陵眼疾手快,拉住白黎的另一条胳膊。
局面陷入了僵持。
白黎被迫站在两人中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觉得现在这个场面不仅莫名其妙而且槽多无口,好一道压轴大题,复杂得不知道该从哪里解起。
花锦川怒极反笑:“我先前还以为江队长颇有风骨是个君子,没想到你明知我师弟对我来说何等重要,却出手夺人所爱,真是令人不齿!”
江寒陵犀利道:“君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君子了?”
花锦川语塞:“你……”
江寒陵乘胜追击:“夺?他是你的吗?”
花锦川继续语塞:“我……”
江寒陵使出必杀技:“他知道你的心思吗?”
花锦川还是语塞:“他……”
江寒陵使出最终绝杀大招,义正辞严道:“我认为,白黎作为一个智商正常的成年人,有完整的民事行为能力,对事物有基本的思考和判断,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口口声声喜欢他,话里话外把他当成你的所属物,我姑且可以算你感情作祟。可你连自己的心意都没说过,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单方面就认定他属于你,因为他不听你的安排就生气,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人了?这就是你的君子修养?”
一通连招下来,口条清晰逻辑严密,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噎得花锦川脸色分外精彩。
智商正常的成年人白黎:……
说的是不是有点过于严重了?
他是想拒绝花师兄来着,可对方还没表白,自己贸然提起来未免过于自恋,而且花师兄还不知道他变成狗的事,说出来那不就露馅了。
白黎本来想装一天傻算一天,尽量挑个好时机温和地拒绝对方,不伤面子不伤感情。
这下可好,江寒陵直接把窗户纸捅漏了,花师兄千里迢迢跑来找人却被当面暴击,大悲大喜又大悲,怎一个惨字了得,以后师兄弟怎么相处啊?
白黎转过头瞪江寒陵,眼神疯狂暗示:我让你说我留下来可以帮忙,谁让你说这些了?
江寒陵微微歪头,灯光下灰蓝色的眼珠子轻轻往花锦川那边一瞟:你不是要让我帮忙拒绝他?
白黎:……
这到底是哪来的误会呢?
累了,毁灭吧。
江寒陵沉默了一下,松开抓住他胳膊的手,拉拉自己的衣襟,双手插兜,镇定自若。
花锦川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铁青,垂眼紧盯白黎的侧脸,胸膛起伏幅度随着压抑的呼吸声而增大,显然是气得不轻。
“那个……”白黎尴尬地舔舔嘴唇,“师兄,我……”
话没说完又被打断了,花锦川突然双手上阵扣住他的肩膀,深深地看着他:“小白,有句话在我心里已经憋了很久了……”
白黎被抓得一个激灵,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那不如你再憋一憋?
反正也憋了这么久对吧?不差这一会儿功夫。
显然花锦川是不想再憋了,长睫扑簌,紧张又真诚:“白黎,你再等等师兄,我会尽快退婚,说服家里人,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坦白来讲,不怎么好。
哪怕是想到花师兄养的巨型金渐层娇娇,白黎都感觉后脖梗子发凉,再想到自己抄过的校规,更是手指头都发酸。
以修士的年纪来说,他太年轻了。
白黎有时候甚至感觉自己在某些方面还没长大,比起某些同龄人来说不够成熟,还远远没到考虑道侣之类事情的时候,更没想过自己会找一个男人。
花锦川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满意自己有婚约,连忙解释:“小白,你听师兄说,我的婚约是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长辈之间指腹为婚的,我们双方都互相没有要履行婚约的意思,但是因为对方的家里只剩下姐弟相依为命,所以我家里这边还是希望我能照顾老朋友的孩子,你放心,我会跟他们都说清楚的。”
说完,他转头看向江寒陵:“江队长,章瑾跟你请假,总该提起过她到底要去哪里吧?请你告诉我,我这就找她回来去退婚。”
江寒陵正垂睫观察白黎,闻言撩起眼皮看了花锦川一眼,薄唇轻启一怼到底:“你猜我这种令人不齿的阴险奸猾之徒,会不会好心到让你如愿退婚跑来跟我竞争?”
“你!”花锦川的脸色再次从表白时的温和变得愤怒起来,冷笑了一声,“江队长,我以为你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缺乏自信到不敢跟人比,原来你竟然只会趁火打劫不敢堂堂正正比试?怎么?是怕赢不了我吗?”
“你要赢什么?”江寒陵反唇相讥,“你是把白黎当成战利品?他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想法?”
花锦川不与他多争辩,直接用力抓紧白黎:“小白,你现在就选,到底是选师兄还是选他?”
“……”白黎感觉自己一个头四个大,脑壳痛。
再瞒下去就要出乱子了。
他用一种诱导幼儿园小朋友看黑板的语气示意花锦川仔细感受手掌下的温度:“师兄啊,你有没有发现,我现在根本就不是人呢?”
花锦川一愣,这才注意到他毫无热意的体温,随即脸色剧变:“你怎么了?”
“别急。”白黎按住他,“我那个……身体暂时丢了,得留在这里找回来。至于江队长刚才抓住我呢,完全是因为他中了狐妖的药,有点热,需要降温而已,没有其他的任何意思。”
“所以。”他温和的笑容中带着难得一见的杀气,咬牙切齿地劝和,“不要再吵了,我没空选这个选那个,只想找回自己的身体,你的清楚明白?”
“什么?”花锦川的重点完美跑偏,更生气了,“你说他利用你解药性?”
白黎:……
他现在想给花锦川开一副药治治耳背。
花锦川松开白黎,转头就展开了新一轮谴责:“江寒陵!你跟我抢小白也就算了,居然对小白没有半点真心诚意,全是利用!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你就当是被狗吃了吧。”江寒陵无比淡定,“不过我不认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很有诚意,婚约没断干净就表白,大家彼此彼此。”
说到哪儿怼到哪儿,花锦川已然气成了一只河豚。
白黎默默端来两杯水,笑容温暖:“不如你们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再吵,好不好呀?”
江寒陵正好热得嗓子冒烟,拿起其中一杯喝了两口。
花锦川这辈子都没这么生气过,热血上头不甘示弱,拿起另一杯一饮而尽,准备把事情掰开揉碎好好说清楚。
不料,正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花锦川错愕低头,看向手里一滴水都不剩的杯子。
江寒陵张张嘴又闭上,转头看向白黎,威胁性地眯了眯眼。
白黎用食指和拇指比划:“就放了一点点哑药,我困了。”
说完挨个指挥他们两个:“你去冲凉。你去睡觉。”
江寒陵:……
花锦川:……
白黎脸上挂着无畏的微笑,笑对他们难得一致的谴责目光。
不管明天怎么样,至少现在,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终于没有人再拿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扯淡了。
花锦川放下杯子,两只手结印似的一通比划,眉头紧皱,严肃认真,很是焦急。
白黎抬手示意他停下来:“我知道,师兄,你住的是大床房对吧?既然你不放心,那这样吧,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花锦川停下动作,等着听他的办法。
江寒陵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目光就像在看小白表演坐下握手。
白黎说出他的绝世好办法:“师兄,你留在606,和江队长睡一间,反正这里有两张床。我自己去隔壁睡大床,有人有意见吗?”
等了三秒,他拍拍手:“很好,都不说话,那就是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大家晚安。”
说罢,他转身就朝门口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伸出手:“师兄,房卡。”
花锦川瞪大眼睛,指指自己再指指江寒陵,双臂打了个叉,摇头,再摇头,再再摇头,抗拒之情溢于言表。
江寒陵喝的药不多,闭了闭眼,用灵力化解掉药效,嗤笑一声,嗓音微哑,语气阴森:“我喜欢梦中杀人。”

对于“梦中杀人”的威胁,白黎选择回以晚安。
放在刚认识江寒陵的时候,他说不定真的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每天都心惊胆战生怕丢掉狗命,放到现在,他只会觉得这家伙爱捉弄人的毛病又一次不定期发作了。
花锦川拿出房卡给白黎,碰到他冰凉的手,手指一抖,似乎直到现在才冷静下来,意识到问题的重点在哪里,满脸担心地抓住他,像是想问什么。
白黎猜出他想问什么,干净利索道:“身体被人夺舍抢走了,现在尽量在找,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其实有没有生命危险,白黎也不知道,不过焱玖的目标不单单是他,就算最后结果不如意,作为一个修士,他也自认有义务参与到剿灭焱玖的行动里,尽可能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尽可能减少牺牲。
花锦川看见白黎眼神中不同以往的坚决镇定,愣了一下,松开抓住他的手,拍拍自己,点头,示意自己也要一起。
白黎指指江寒陵,示意花锦川跟他商量,然后转身就走,要赶在有限的时间内尽量享受难得的睡眠。
作为一只鬼,他现在不吃不喝不睡都不会有问题,但失去身体又做了一个月狗之后,他深刻体会到了做人的快乐,所以不管有没有必要,都要保持和活人一样的生活习惯。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种吸引力法则,说不定老天看他这么热爱生活就给他抢回身体的机会了呢?
秉承着这种美好的愿望,白黎决定珍惜柔软的大床和被窝,明天早上晚起一个小时。
拉开房门后,白黎的瞌睡没了,静默一瞬,缓缓后退,倒车回屋。
江寒陵正准备去浴室,离玄关比较近,看见他的样子,朝门口走过来:“门外有怪兽?”
“……”白黎说,“有奥特曼。”
花锦川也走了过来。
门外躺了一只狐狸。
那狐狸浑身毛发赤红,身后有两条硕长的大尾巴,尾尖一点白毛随着轻微的摆动引人注目,本来背对着门口,大概是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四爪在地面上一撑,翻过身来。
翻身的同时,狐狸也变成了人形,靠在门框上就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张嘴吐出两个字:“救命。”
白黎认出他是苏熙,震惊不已,赶紧凑过去准备查看伤势,刚伸出手就被江寒陵拎着衣服后领提溜回来了,跟拎狗崽子用的一个手法。
花锦川看见师弟被这样对待,面露怒色,正要发作,冷不防背后一股推力,踉跄着一头冲到门口挡在了最前面。
江寒陵说:“花道友,快救人。”
白黎迟疑着看了看他,不太能肯定他是不是故意给花锦川找麻烦。
花锦川一把托住门框才站稳身体,怒上加怒,转头就要继续发作,腿边的狐妖又呕出一口血,含糊道:“救命。”
江寒陵顺手把白黎拎到身后,出言催促:“医者仁心,不要如此冷漠,花道友,就算你救不了,至少也说句话,进行一下临终关怀。”
花锦川脸黑得像锅底。
白黎拽了拽江寒陵:“那杯水下去,明天才能说话。”
江寒陵理所当然道:“我知道。”
“……”白黎说,“我替我师兄谢谢你。”
花锦川脸黑得像烧焦的锅底。
苏熙呕出第三口血,也许是被“临终关怀”刺激到了,精神好了一些,口齿不清地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花锦川压下脾气,蹲下来察看伤患,回头看了白黎一眼。
白黎心领神会,代替问诊:“你哪里受伤了?怎么伤的?到现在多长时间?里面疼还是外面疼?什么疼法?”
苏熙半个小时前说是要为狐族清理门户,和苏卿大打出手,也不知道打成了什么样,看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败了?吐血吐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有内伤,苏卿下手也太黑了,同族都能打成这样,厉害倒是真厉害,怪不得敢独自上门来找麻烦。
花锦川一一检查过苏熙自称身上疼痛的地方,最后指指他的腿和上腹部,伸出一个手指、两个手指,又展开手掌晃了晃。
白黎解释:“断了一条腿和两根肋骨,其他的都是皮肉伤,没有太大问题。”
说完面露疑惑:“那为什么会吐血呢?”
花锦川拿小手电筒对准苏熙,示意他张开嘴。
苏熙下半张脸血迹斑驳,半边脸肿得像馒头,嘴角青紫,艰难地张开嘴,也张开了一直攥紧的拳头。
他的手心里,赫然是两颗刚掉下来的牙。
白黎:……
好了,吐血原因找到了。
江寒陵说:“看来今晚只能委屈你照顾一下他了。”
“他”指的是苏熙,“你”指的当然不会是白黎。
眼看花锦川又要发作,白黎赶忙安抚:“师兄,我跟你一起照顾。”
“你不行。”江寒陵似乎是短暂地良心发现了一下,解释了两句,“不出意外的话,苏卿很快就会带人打回来,从现在开始,白黎不能随便接触外人,也不能随意离开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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