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恐同呢?by路晚星
路晚星  发于:2024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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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应离他再有才华、再有天赋,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他现在还这么年轻,能给A大带来多大的好处?
温诺抓着应离的手骤然收紧,抿紧了唇,“废话,当然是应离了!”
苏成林用一种在说他天真的眼神看他,笑笑不说话,态度很气人。
方衍教授沉默了一下,忽而长长叹了口气,不再给苏成林留最后一点面子:“同学,你走吧,何必要自取其辱,你跟应离没有可比性。”
“你应该庆幸他没有受伤,否则不单是A大,将会有很多你无法想象的人物来找你追责。”
苏成林一怔,听见方衍教授继续沉稳地说着:“他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他未来走的路比你想象的要长远得多。校方已经许诺他,等他博士毕业后就可以挂上A大的教授职称,继续在科研所深造。你现在还觉得学校会保你吗?”
苏成林表情愣住了,做不出反应。
周围一片哗然。
直接当教授???天哪,这将是A大最年轻的一位教授吧!
而且A大生物系可是国内Top1了,全国最顶尖的人才都汇于此,多少人挤破脑袋也进不来啊。
这可跟苏成林和他的哥哥们用钱就能买进来挂个名的商科院不同,那边很明显是氪金赛道,含金量丝毫没有可比性。
再怎么说,这也太优待了吧……
他们一直都知道应离厉害,但这是第一次知道他的才华如此受器重,瞬间感觉应神又镀上了一层金光,这下感觉真的配得上温家了。
这哪儿是吃软饭赘婿呢,这是超绝潜力股啊!
应离却仍然只是神色淡淡,没有什么反应,甚至在温诺惊讶地看过来的时候开了一会小差,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男友柔滑的手背肌肤。
苏成林嘴唇微颤,想说A大做出的决定愚蠢,但却发不出声音。
方衍教授皱着眉头,徐徐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太夸张?可是我告诉你,不单是我们A大,国内其他第一梯队的名校也都在私自联系招揽他,开出只要他读他们那儿的博,不仅学术上的费用全免,奖学金全覆盖,每年还有高达五十万的补贴。所以相比之下,他能留在A大已经是我们赚了。”
“美国的顶尖科研所都在招揽他,开出上百万的补贴想把他挖走,只是他自己不想离开。所以你若是再揪着不放,把他逼走,你的父亲是没办法护住你的。”
教授的话掷地有声,得知天大八卦的学生们嘴巴已经合不拢了。
我趣,他们应神哪里是未来潜力股,这已经是金大腿了啊……这样的条件和前景,就算应离不攀附温家,也大把人抢着要吧。
众人神情恍惚,只有实验室里的一部分学生们早就知道了,一脸得意的样子,嘴巴都快翘上天了,狠狠出了口恶气。
看苏成林还说不说他们应师兄吃软饭!
应师兄和小嫂子完全是郎才郎貌好吗!
温诺怔怔地看向应离,眼神询问:真的?
应离觉得少年微微张开嘴巴,里面软嫩的粉色舌头隐约可见的样子傻得可爱,好像一只舔毛后傻乎乎地忘记把小舌头收回去的笨蛋小猫,眼神柔和,轻轻点头。
温诺:“……”
我去,真不够意思,这么牛逼怎么连男朋友也瞒着。
温诺心里犯嘀咕,嘴巴不高兴地抿着,也不夸他。
应离静静地等着,连温诺的一句厉害也没等到,忍不住催他:“温诺,你怎么不说话?”
温诺有点气闷,就是不看他,唇珠一生气就微微鼓起来,看着更软了,跟个草莓味的捏捏玩具似的。
他那么替应离担心,比所有人都相信他以后会有出息,每次有不长眼的傻逼来欺负他,他都要像个鸡妈妈一样护在前面,怕室友的脑袋瓜被弄傻。
之前那次晚宴,应离也告诉他那个抗癌的科研项目是全体科研人员一起研究出来的成果,所以温诺还以为他并不是主要的功臣,只是一个小边角料。不过他也并不失望,毕竟室友这样年轻,能参与这样的大项目已经是人中龙凤了。
结果现在居然告诉他,不用等以后有出息了,原来他本来就很有出息,是所有人都抢着要的天才。也并不是只有他慧眼识珠看好他,大把人都看好他,他只是其中最不显眼的一个,只懂得拿画笔,一点男朋友的含金量都不了解。
……气死他了!
小男友看着好像是真的不高兴,应离眉头皱起,声音带了点焦急,声音更低柔了些:“诺诺?”
温诺被他叫得一怔,终于抬起眼睛瞪向他。
少年一生气,眼尾就有些泛红,眼底又是清波一片,看起来艳光溶溶。
应离的喉结轻滚,等他发话。
“叫我干嘛?”温诺小发脾气,骄矜地说着嫌弃他的话:“有什么好得意的,讨厌。”
他轻哼一声,一副任性恣意的小少爷做派,眼高于顶:“再接再励,只有这样才能勉强配得上我,知道吗?”
实验室的学弟学妹们:“……???”
不是,就送了他们应师兄几件衣服,就这么拽的吗,这也太跋扈了吧?怎么温诺和传闻中的温柔美人一点都不一样?
应离却被温诺嗔得脊椎一麻,神魂晕眩了。
又撒娇。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这样撒娇,也不知道害羞。

刚刚得知应离到底在A大是什么样的含金量的学习学妹们面面相觑,眼神震悚。
温诺刚刚还维护他们应师兄呢,怎么一下子也变得那么跋扈嚣张了?这……他们应师兄不喜欢这样的吧,毕竟应师兄可是在导师说他实验步骤错了时都能有理有据反驳的人物,当然有自信和得意的资本了。
温诺这样说,不会弄得小情侣俩当众吵架吧?
正这么想着,就见应离往前一步,很温顺地低下头,声音是他们从未听过的低柔磁性:“嗯,知道了。”
实验室的学弟学妹们:“???”
……老师,这不是他们家高冷疏离的应神吧?怎么看着挺卑微的呢。
教授带来的管理人员把无关的同学们都疏散了,之后,苏成林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
关于这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在A大的论坛里传遍了。
实验室里的学生都被放了一天的假,方衍教授需要让专业的人士来调修一下实验室里的仪器,看看内部有没有受损影响正常使用。
应离打算问温诺要不要一起回宿舍,如果不做实验的话,他今天就没什么事了,可以回去给温诺做饭吃,论文可以回宿舍写。
结果他刚看了温诺一眼,小男友就负气一般地撇开头,拔腿就走。
应离一怔,快步追上去,想去抓温诺的手。
结果温小猫就跟脑袋后面长眼睛似的,嗖的一下把手给收起来了,放进上衣两侧的口袋里,跟农民揣的小猫似的。
应离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掌心,抿了抿唇,跟上去问:“诺诺,你怎么了?”
温诺:“……”
谁准他私自把对他的称呼改成诺诺的?!之前让他叫得亲密点,他不是不愿意吗?
半晌,温诺才闷闷地回答他:“……我要先去一趟画室。”
他追过来的太急,画到一半的作品都没有好好放好,只是拿画布简单地蒙了一下,他要过去把画架放回他专属的收纳位置去,免得人来人往磕碰到了。
应离从善如流:“那我陪你一起去。”
“……”温诺低着头匆匆地走:“随便你。”
应离拧着眉头走在落后温诺半步的距离,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他好像不知怎么的惹了小男友生气了。
现在温诺非但不愿意跟他牵手、不愿意看他,还甚至不愿意跟他并肩走在一起。
每当他走到跟温诺齐平的位置时,小男友就会不高兴地一抿嘴,闷头往前走快两步,似乎连余光都不想看见他……
很像是一只生气之后,主人一靠近就迅速挪位置离开的冷漠小猫。
倒还是很可爱,但是应离开心不起来。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聚拢形成深深的褶皱,一颗被小男友关心维护他的举动弄得热乎乎的心一点点冷却下来。连方才苏成林找人来实验室闹事,都不曾让他有这种烦躁和焦急的情绪。
很淡的令他察觉不到的恐慌情绪一点点蔓延上心头。
应离全然忘了一开始自己对他们这段关系的想法——陪着温诺直到他腻烦,然后温诺提出分手时,他们就体面和平地结束这段错轨的关系。
他现在只想着如何才能让温诺消气,起码不要那么冷漠的对他。
应离其实早就习惯了看见别人丢下他走远的背影,但好像唯独温诺的最让他难以接受。
温诺怎么了,是要跟他分手吗?
不喜欢他了?
……应该不会吧,人类的劣根性就是会一直惦记没有得到手的东西。而温诺很喜欢他的身体,却还没有跟他睡过,只摸过几次而已,这样的话,温诺应该不会真的舍得跟他分手吧?
那等会回去后,他态度好一点的跟温诺认错,再让他惩罚自己一次,应该就能气消了吧。
应离渐渐的说服好了自己,暂时吞了一颗定心丸,一路沉默地跟着温诺到了美术系的画室前。
他在画室外等温诺,温诺自己进去。
温诺一踏进画室就是一怔。
今天本来就是周末,画室里没多少学生,现在可能是快到饭点了,所以人都走空了。只有一个身影停在他的画架前,掀开了他的画布正在凝视着他的画。
温诺快步走上去叫他:“乔夏?你在做什么?”
乔夏一惊,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哦……我、我就是看看。”
“温诺你这两天没来画室,今天看见你的架子搬出来了,一时好奇就看了看,你不介意吧?”乔夏微笑着说道,又用很真诚的口吻夸奖他:“温诺,感觉你进步得好快,你这幅画画得太好了,老师看了一定会很满意的。”
温诺一怔,短暂地蹙了一下眉头,然后态度温和地舒展开,回以温润的营业微笑:“你太过奖了。”
他伸手直接把画布掀开,说道:“你好奇的话可以趁我在的时候大大方方地看,我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乔夏一愣,看向温诺未完的作品全貌。
乔夏一直都知道温诺的艺术天赋很高,不然那些老师们也不会那么喜欢温诺。但他们却常常说温诺,他的技巧已经是超出同龄人一大截的水平,控笔和色彩的才能令院内所有老师都挑不出毛病,再佐以温诺雄厚的家庭财力,未来前途不可估量,但唯独灵气不足。
这一点其实是很奇怪的,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灵气大于技巧,有着丰沛的情感和想象力,只是技术跟不上。像画坛有些年纪大了的前辈,技巧已经很精湛,却匠气十足,没有太多意境品味的空间。
所以老师们常常建议温诺可以多去旅游,感受世界,把情感凝聚在画笔上。
温诺也确实听话地照做了,但实践结果却不大理想,老师们常常叹息,说他是个内核很冷淡的孩子。
但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温诺以往的作品多是炫技般的光影繁杂华丽之作,因为他的特长就是明暗对比、光线的集中和令人叹服的空间深沉感,这样的作品多是色调偏暗,静态多过动态。
但现在他面前这一幅却一改温诺往常的风格,这是一幅一眼惊艳的风景油画。
一望无际的草原、万里晴空的天,以及画面中心背对着观赏者的游牧少年。
温诺用他精湛的技法画得视角如同航拍一般,极为简单的几笔,就构造出了极强的3D立体感。景物的描绘已经浓郁到极致,然而画面中心占比很小的游牧少年居然也一点都不显得容易被忽略。
他身穿着浆洗到微微发白的以深蓝色和白色为主的藏袍。
据说在藏族文化中,这两种颜色非常重要,深蓝色是雄鹰翱翔的天空和鱼儿畅游的海洋,代表着无限的广阔和包容。而白色则是头顶的白云和终年不化的雪山,代表了纯洁与高雅。
蓝白棕的极致对比,以及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实物的水獭皮和貂皮质感……
乔夏看得移不开眼,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明白温诺已经克服了他绘画上的最大缺点。
他几乎不用深想,就可以断定温诺的成品一经展出就会被留在展览馆里,积攒够一定人气和名声后再流入拍卖会场,被更多的大人物知晓姓名。
温诺待他看够,就把画布再次盖上,然后把架子挪回自己的私人领域。
画室里所有的人都在后面有一块摆放自己画架和工具的位置,一般没人会去碰。
“画得……真好。”乔夏勉强地笑着,有些词穷地赞美道。
温诺说了声谢谢,就要走了。
乔夏连忙叫住他,温诺疑惑地侧身朝他望去。
“那个……温诺,你今晚有时间吗?”乔夏问道。
“?”温诺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怎么了吗?”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隔壁版画系的学长最近谈恋爱了,说要办一个脱单party,酒水随便畅饮,他来买单,问你去不去呢。”乔夏微笑着说:“还是跟上次一样,在永夜KTV,你来吗?”
温诺一怔,表情有些微妙。
一提到这个永夜KTV,他就勾起了上次万恶之源的回忆,立马就想说不去了。
温诺刚开口,余光就瞥到了画室窗外直勾勾地凝视着他的室友,滚烫的视线如有实质,一直粘在他身上。
温诺:“……”
如果不去的话,就意味着今天一整天都要和室友在宿舍里度过了。
而且……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有点别扭,不想见到应离。
虽然他理性上知道室友也没做错什么,应离本来就很忙,天天不是在做实验就是谈项目,要么就是写论文和帮导师带学生,能挤出时间天天给他洗衣做饭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友了。
但他还是讨厌这种感觉。
他们虽然不是真正的恋人,但名义上就是情侣啊!
为什么每次室友的信息他都要从别人那里获取呢?他要是早知道应离那么厉害,还用得着瞎操心吗,他刚才肺都快跑炸了!脸色也白得像纸,一路狂奔就是怕应离受伤……
他又不是张弛那样的体育生Q_Q!
真的生气了!
应离果然是装gay的吧,一天到晚跟他待在一起,却什么都不告诉他,只知道抓着他亲嘴!现在看倒像是为了掩盖他是直男的事实而用力过猛了。
毕竟他们也才谈恋爱没多久,并且之前还完全不熟,正常的恋人怎么会那么急色呢?
应离这样的高岭之花,如果其实是一个很好色的人,又是个gay的话,那估计早就跟别人谈过了,又怎么会传出他是恐同直男的名声。
如果他是遇到自己才变弯的,又似乎完全没有接受的过程,跟他相处的时候会得不得了。
温诺郁闷地咬了咬唇内侧,半晌才点头应允:“好吧,你之后把时间地点发给我。”
去哪儿都行,反正先不想见到应离。
热暴力暂停,他要冷暴力一下,呜呜呜!

乔夏欣然应允:“当然可以。太好了,知道你来,学长一定会很高兴的。”
温诺实在没心情,随便唔了一声就要走了。
“诶!”乔夏又叫住他。
温诺再次顿住脚步,这次带了点不耐烦地转过头,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乔夏脸上泛起一点红晕,带着仿若羞赧的崇拜问道:“温诺,你这幅画的灵感来自于哪里呀,感觉和你以前的风格差别很大,你是去哪里旅游了吗?可是好像也没见你请长假呀。”
温诺被他问得一怔,脑海中闪过在溪野间眼光炯炯发亮如幼狼般的少年,脸色划过一丝不自然。
灵感……当然是来源于他男朋友了。
但是,温诺现在压根不想提到他,于是睫毛一耷拉,随便敷衍道:“哦那个啊……没什么特别的灵感来源,就是做梦梦到的而已。”
乔夏惊讶地睁大眼睛,追问:“虚构的?哇……你的想象力真好,很生动啊。”
温诺唔了一声:“嗯,虚构的,随便想到的。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乔夏笑着跟他挥手说再见,弯成一道的眼睛闪烁暗光。
快步走出画室的少年走到等候着他的高大男人跟前抬头说了些什么,肉眼可见的,男人的眼神柔和下来,抬手温柔地给温诺梳理有些凌乱的额发,仅仅只是一张侧脸就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温诺蹙着眉头,似乎很不领情地退后一步不让应离碰他,嘟哝了句什么就走了。
应离抬脚要跟过去,电光火石间,他毫无预兆地抬眼,隔着透明的窗子与画室里久久凝视着他们的乔夏对视上了。
男人的瞳孔浓重如黑曜石,背着光反射不出任何明亮的光线,幽深得像掷入一块石子都听不见落地声响的古井。
乔夏一怔,连忙把坠下去的嘴角又牵起来,笑得灿烂,还对他做口型:“拜拜”。
男人眨了一下眼皮,把视线移开,阔步朝温诺离开的方向追去。
人一走,乔夏的脸色瞬间暗下来。
虚构的……吗?
这么好的一幅画,蓬勃的生命力和野性力量美洋溢整个画面,于其他人而言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灵气之作……这样的作品,居然只是温诺做个梦,随随便便就冒出来的灵感吗。
太荒谬了。
就好像在嘲讽他为了成功、为了往上爬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比不上他随便的一个灵感罢了。
就连温诺找的男朋友,都是万众瞩目的生科院天才男神,平时高冷淡漠没什么情绪的一个人,却对温诺百依百顺……
苏成林如他所想的那样,事情闹得很大,看得出来学校并不打算保他。论坛上的讨论度也很高,管理员都不封禁相关的帖子也不禁言,大概,苏成林被劝退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现在A大论坛上再也没人说温诺和应离这一对不般配,花草cp呼声前所未有的高。
但他可是一清二楚,温诺和应离到底是怎么谈上的。
始于谎言的感情,他可不信有多么深厚。地基不牢靠的建筑,台风稍微大一点,就会散架了。
午饭,应离和温诺是在学校食堂解决的。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在食堂吃饭。
应离本来是想回去给温诺做饭吃的,但小男友看起来不高兴,说马上就想吃饭,不想等,于是他们才去的食堂。
匆匆吃完,就回到了宿舍。
温诺换上室内拖鞋,沉默地要往卧室走去,结果在半道上被忍无可忍的应离给截住了。
“诺诺,我们谈谈。”
一条精壮的、手背上鼓着粗壮的血管的手臂横亘在温诺身前。
温诺头也不回,面对着自己的卧室门闷声道:“要谈什么?等我午睡醒了再说吧。”
应离却不同意,滚烫的大掌牵住了温诺的手腕,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俊脸严肃:“说完再睡。”
温诺摩挲了一下被应离牵过的地方,抿唇道:“你要说什么?”
应离凝视着他,而温诺却低垂着眼睫,看地板,看沙发,就是不看他。
倏地,应离的肩膀轻轻一垮,低沉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发丧:“诺诺,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吗?”
温诺一怔,小脸绷紧,回答得很快:“没有。”
应离说:“那你看着我。”
温诺:“……”
少年轻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梗着脖子看过去,瞪得圆溜溜的乌润眼睛看上去有点倔。
应离沉默了一下,身子缓缓朝他压过来,微微偏过头要去亲吻温诺的唇。
温诺连忙偏开头,嘴巴抿得紧紧的。
一个温软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应离坐直了身子,黯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淡声:“还说没生气?都不给我亲了。”
温诺一怔,白皙的脸蛋缓缓冒着热气,血液往头顶上充,不一会儿就泛起了红晕。
他抿着唇仍然不做声。
只要他不承认,那就是没有qwq
他听见室友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对不起,告诉我吧,我很笨的。诺诺,你要生气也总要告诉我错在哪儿了,我会改的。”
室友不哄他还好,一这样低声细语地安抚他,温诺的鼻尖立马就泛酸了。
说得那么好听,好像很在乎他似的。
温诺都有些不敢相信了,应离这样做,到底是真的怕他伤心,还是在扮演一个男朋友应尽的职责呢?
他的每一次亲吻,究竟是发自真心,还是装gay的用力过猛呢。
温诺不想知道,也不敢问。
眼看小男友的眼眶好像泛红了,应离有些无措,低声给他提建议:“要不然你罚我吧?”
应离环顾一圈,把上次的领带翻出来。他还怕温诺不够用,又找来了之前换药剩下来的绷带,全部堆到他面前,说道:“这些够吗?”
“你喜欢绑我的话就绑吧,手可以绑,不够的话脚也可以……你想绑哪里就绑哪里。”
应离低着头,姿态温顺,低下垂落的发丝让温诺一瞬间幻视他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可怜流浪犬。
听见他说的话,温诺差点绷不住了,他推开那堆乱七八糟的绷带领带:“我才不要呢,我又不是变态……”
他很轻地吸了一下鼻子,眼尾淡红,故意凶巴巴道:“不许叫我诺诺!诺诺只有我爸妈和哥哥才能叫,只有我的家人才能这样喊我。”
温诺一边发脾气,一边委委屈屈地想到,这样似乎也算是做到了热暴力中的“无理取闹”这一条。
今天热暴力和冷暴力都实施了,超额完成今日KPI.
应离错愕地看着平日里乖得让人心软的小男友,咬肌微动,额角不受控地鼓起一道青筋。
他咬牙,阴冷的语气都挡不住话语里的冲天酸气:“那个裸男都可以叫你宝贝,我连诺诺也不能叫吗?”
温诺一怔,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应离说的裸男是指张弛,差点在生气的时候笑出来。
他连忙抿紧了唇角,怕自己输了气势,自以为很凶地瞪着应离:“当然了!”
小男友说的话实在是气人,他后槽牙都咬紧了,死死压抑着内心深处翻涌的不安和阴戾,眼底血红一片。
他拿起温诺的手,倏地按在自己鼓胀饱满的胸肌上,凉森森的声音像是从齿列间挤出来的:“可是我们都做过这种事了,难道你跟张弛也是可以做这种事的关系吗?”
室友平时总是对温诺和和气气的,甚至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应离突然这样一点不收着气势的样子真的有点吓人。
温诺说不出话来。
应离带着他在自己身上游走,划过饱满的胸肌、紧致而充满爆发力的腹肌、很硬的前锯肌、修长性感的腹外斜肌……有点破防。
“我知道你喜欢身材好的男人,那个裸男是体育生,他身材也好,你也这样摸过了,是不是?”应离趁着嗓音追问道。
温诺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鼻尖红红的,呜呜咽咽地倔强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又没有说错……我的家人对我都是毫无保留的,但是你什么都瞒着我不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却还没有你的同学们了解你,我算什么呀?你不是我的家人,当然不能这样叫我!”
应离脑子转得快,听见温诺这样说便明白了症结所在,缓缓地卸下一口气。
解释之前,他还低声追问了一句:“你真没有这样摸过张弛吗?我看他也挺壮的。”
温诺气得抬脚抵在他腹肌上想把他踢远一点,眼睛红红道:“没有!”
应离宽容地把男友的脚拿下来,揣在怀里,下意识松了口气:“那就好。”
而后,他低声说道:“对不起,诺诺。”
应离并不改口,依然厚着脸皮这样喊着。
“我并非有意隐瞒你,只是我不觉得这是很要紧的事情,所以没有特地提起。如果你问的话,我一定会毫无保留地说出来的,所以并不是瞒着你的意思。”应离嗓音低哑,说道:“我那些同僚知道是因为我们一起共事,教授跟他们说过,所以他们才知道的,也不是我告诉他们的。”
“我的生活很单调,基本是三点一线的,没有太多交际应酬的时间,所以我的沟通能力不是很好,这一点我会反思的。”
“上次那个晚宴,我并不知道你跟我参加的是同一场,我只知道你要参加party,以为你是出去玩的。”
“教授说的其他名校的招揽和美国科研所的邀请,都是真的,但我并不打算接受,所以不会去,自然也就觉得没什么必要说。”
应离一口气把全部都解释了一遍,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焦急,额际都有些被汗打湿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应离倏地一怔,想起温诺最想知道的地方可能是……可能是他好几次意图摸过去却被自己制止的部位。
他纠结地拧紧了眉头,冷淡的面容覆上一层淡淡的红,仿佛终于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只要你能消气,我……你、你想摸就摸吧。”
说完,应离又有点反悔,狼狈地补充一句:“但不要玩太久。”
温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室友这么急切的一通解释,说实话,温诺有点消气了,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但总算少了一些被隐瞒的背叛感。
好吧,那他姑且相信室友不是故意隐瞒他的。
但还是有点生气耶!
就算他觉得这些东西没必要说,但自己都为他生气着急那么多次了,情商不低的人也应该要知道安抚他吧!室友这脑子是只会搞学术,一点都不通人情吗?
温诺决定再晾他一下!
反正热暴力计划里其中有一条就是——得寸进尺!
他就作了,能咋地?
以防万一,温诺打算一次性问清楚点,于是问道:“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但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一次性全说出来吧,要是以后让我从别人那儿再听到什么,我可就没那么好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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