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被夸厉害,云善很高兴。有四个哥哥原来是一件厉害的事呀。
还没走近城边,就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云善很知道这个,“鞭炮。”他松开小丛的手,往城边跑。等鞭炮炸完了可以捡小炮。
东望村有喜事才会放鞭炮,云善下山又少,这么些年只跟着捡过两回小炮。他惦记得很。
“云善你等等我。”厉文长得胖,跑得不快。
坨坨追在后面,突然想起在山上听小土匪说要宰小肥猪。当时屋子打开,里面没有猪。“厉文,屋里的猪呢?”
“什么猪?”厉文边跑边问。
“他们要宰的小肥猪呀。”
“哪有什么猪。”厉文使劲往前跑,“云善你等等我呀。你跑的好快。”
坨坨疑惑,没有猪,那为什么说要宰小肥猪?
“来了,回来了。”见到人回来,城边的人都迎过来。
“小慧。”王木匠带着小慧娘跑过来,一眼就认出人群里的闺女。
“爹,娘。”小慧跑出来扑进娘的怀里哭泣。“娘——”
“我小慧受苦了。”小慧娘摸着她头发一起哭。“我的小慧哟,娘的心头肉。”
王木匠在一旁跟着抹眼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文儿。”厉家老太太瞧见自家孙儿奔回来,心终于实实在在地放回肚子里。
“奶奶,娘。”厉文看了云善一眼,转了向,跑到奶奶身边。
云善在鞭炮不远处,捂着耳朵看着鞭炮在地上炸出火光。
麻城的县令带着官差过来,对着西觉一行人抱拳,“若不是你们,我麻城匪患不知何时能除。兜明小哥,你对我们麻城有恩。受我一拜。”
麻城的人跟在县里后面对兜明深深一拜。
妖怪们不知道说什么就什么也没说。
云善在前面高兴得很,鞭一停,他和坨坨一块冲过去找小炮。
麻城县令满面春风,“走,尝尝咱们麻城的菜。我听说你们昨日天黑了才到。不要急着走,在麻城多呆些日子,咱们麻城可是有不少好吃的。”
官差早压了土匪往衙门去,要把这些土匪早些关进大牢里。
兜明一听有好吃的,脚一抬,跟着县令一起走。
路过城门口,花旗瞧见云善弯着蹲在地上扒拉,“云善,走了。”
云善没抬头,屁股对着这边。他可不想走,他一个小炮还没捡着呢。
麻城县令笑道,“小孩子都爱玩。留个人在这,等小师傅玩好了,再领去酒楼里。”
坨坨和小丛都留下来陪着,花旗和西觉也没有不放心,便跟着麻城县令一起往城里走。
厉文被厉老太太牵着,经过城门口,他大声喊,“云善,你一会儿来我家玩。”
云善根本顾不上他,他刚从地上的红纸屑里扒拉出个没炸的小炮。捏着小炮,高兴地喊,“小丛哥哥,看。”
酒楼老板带着一脸笑陪在县令身后,开始给西觉一行人介绍菜色。听得兜明心里痒痒,那么多好吃的,好想都吃上。
酒楼老板打听到兜明他们能吃,一听说救出人,立马就让伙计传话回去,去镇上买半头猪回来。怎么都要让大恩人吃饱,吃尽兴。
云善终于玩尽兴了, 自己走过去主动牵小丛,“云善饿了。”
一旁等着的人赶紧上前,“小师傅, 跟我走。咱们去酒楼里吃饭。”
等小兄弟三个走到酒楼,三人身上都挂满了东西。沿街的人家都知道这是兜明的小兄弟, 你塞一把吃的,我给一兜吃的。云善他们三个又是来者不拒, 身上就挂满了东西。
麻城县令看到后打趣,“小师傅, 你这是逛了多少人家?”
云善只给县令一个眼神, 说的什么,云善听不懂呀。他爬到西觉旁边的凳子上坐好,西觉给他舀了菜, 他自己拿着勺子抱着碗就能挖着吃。
兜明这一顿吃的是真的饱,鸡鸭鱼肉上了十几道菜, 分量足, 还一直有人往桌上添菜。他满足地摸摸自己的肚子, 觉得昨天只吃肉烧饼亏损的油水终于补回来了。
孔游一行人也跟着沾了光, 跟着一起尝了麻城的菜。
“云善你吃这个。”兜明把剩下的山楂糕端到云善面前。
云善左手拿着大鸡腿啃得小嘴油乎乎。他咽下嘴里的肉,伸出小勺子,兜明就夹了一小块给他放勺子上。
云善把勺子上的山楂糕送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笑眯了眼,“好吃。”
麻县县令和酒楼老板陪在一旁,见着西觉一家的饭量, 着实是被惊到了。这一家子一顿怕是能吃下一头猪。好在这三个小的饭量倒是正常。
花旗不让酒楼老板上新菜。桌上还剩下些菜,云善他们三个吃的不多, 就桌上这些剩菜足够了。妖怪们可不会浪费食物。
云善喝完小半碗汤,拍拍小肚子,“饱。”他吃的很饱了。
花旗和西觉不管他,云善自己爬下凳子,扒着窗户垫着脚往外看。
麻县县令见大家都吃完了,立马就告辞,“我得赶紧回衙门里审人。问完了明天就将人斩了,到时候你们都去看。”
孔游站起身送县令,“实不相瞒,我们回胡阳城还有事,一会儿就得上路。”
县令再三挽留,花旗和西觉都不说话,他们是跟着孔游的。孔游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要是不走留下两天也行。
“胡阳城也还有些事情等着小师傅去处理。耽误不得。”孔游如实相告,“胡阳城里有妖怪,请了许多道长都没收了妖怪。这是我们特意去云灵山专门请的小师傅来除妖。”
“如此是耽误不得的。”话说到这,这是大事,县令不好再挽留。只是他心里颇为惊讶,那么点的小师傅真的能除妖?
孔游他们离开酒楼回客栈收拾东西。
早上离开时正在修的大门已经修好,客栈大堂里坐满了人。伙计热情地上来招呼,“哟,客官回来了。”
大家纷纷来打招呼。
云善犯困,扒着西觉腿要抱,“西西,睡觉。”
西觉把他打横抱在怀里,云善听着耳边嘈杂的说话声,眼睛很快合上。他睡觉向来快。
收拾好东西,客栈伙计赶着牛车出来送人。
“伙计,这筐东西弄错了吧。咱们没带这么多东西。”周四一眼就瞧见牛车上原本的瓜子筐旁又多了一个筐。
客栈伙计掀开筐上的布给周四看,“半筐子饼,切好的羊肉。兜明小哥喜欢吃羊肉,就给多带些。”
“这,这太多了。”孔游探头一看,筐里装的满满的。
“不多不多。”客栈掌柜的摆手,“带着路上吃。”
兜明担忧地看向筐子,“多少钱?”这大块肉吃着肯定比加了肉沫的烧饼好吃。他在酒楼里卖过猎物,知道得要不少钱。不知道孔游能不能给他买。
“这话说的,我能要咱们麻城大恩人的钱?”客栈掌柜的一挥手,“这是我特意送你们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哇。”坨坨和兜明对视一眼,又来大好事了?
街道旁都是人,全是来给兜明他们送行的。有人不声不响地往车上放上一篮子鸡蛋,有人拎了两包糕点放上,有人放了一小包自家做的馒头,还有人放了一坛子酒。
刚走出一条街,牛车上就被人放满了东西。再放东西就得往上堆。
兜明看着那叫一个高兴。不要钱,不要钱,都是不要钱的。这下不用担心自己吃得多会被孔游嫌弃。这一车够吃一天呢。
“恩人。”王木匠领着妻儿追过来。
小慧已经梳洗干净,是个白皙漂亮的小姑娘,半边脸依旧肿着,亦步亦趋地跟在王木匠身后。
“我一家三口给恩人磕头。”王木匠一家三个跪在地上,诚心诚意地对着兜明一家方向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
王木匠把手里拎着的猪肉放上牛车,小慧娘把绑着腿的鸡塞了上去。“恩人一路保重。”
快出城门时,厉家一家子赶了过来。
厉家老太太拿着个小钱袋塞进兜明手里,“家里如今也没什么好东西,这钱小哥一定收下。路上买些好的吃。”
兜明很高兴地接过,还有人给钱呢。
厉文站在西觉身边,看着熟睡的云善有些舍不得。他刚认识云善呢,云善没去他家玩,他也没去云善家玩。
“老身有个不情之请。”厉家老太太看向西觉。她知道西觉是兜明的爹。“我想让文儿认兜明小哥做干哥哥。”认了干哥哥以后让兜明给厉文撑着,保佑厉文平平安安长大。
“干哥哥?”兜明头一回听说认亲的事。他转头看向花旗。花旗是他们这里最见多识广的妖。
花旗确实也是见过认干爹干娘的。这也不费事,也没什么讲究。“认下吧。”
厉家老太太将厉文拽到兜明身边,“拜拜你干哥哥。”
厉文不明所以,被老太太按着鞠了三个。
“快叫一声干哥哥。”
“干哥哥。”厉文听话地叫了。
“嗯。”兜明把小钱袋塞进自己怀里。对于这个多出的干弟弟没什么感触。大毛、二毛都喊他哥哥呢。
厉文还是惦记着云善,颠着脚看云善,“云善什么时候醒?”
“云善还要再睡一会儿。”坨坨很了解云善,他午睡一般都要一个时辰。
厉文脚后跟顿到地上,有些失望。“云灵山在哪?下次我去找云善玩。”
小丛回他,“云灵山在安平镇。”
“安平镇在哪?”
“麻城往北走一天。”小丛记得来时的路。
牛车赶着往前走了很远,兜明回头看见麻城的人还站在城门口望着他们。城里的人都很感谢他。奇怪,他也没做多重要的事。
小丛看着满车的东西,小声问花旗,“这是给兜明的供奉?”
兜明诧异的抬头,这些东西是给他的供奉?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收到来自人类的供奉。他们这里只有花旗收过人类的供奉。
“算是吧。”花旗想了想,这些人是心甘情愿给兜明东西的,应该算是供奉吧。
麻城里,王木匠将盘子恭敬地放在神龛上,揭下红布。一块长生木牌立在神龛里。“小慧,你给恩人上柱香。”
小慧取了三根香,就着蜡烛点着,诚心诚意地对着木牌拜下去,“感谢恩人大恩大德。”
王木匠静静地看着雕像。要是没了恩人,他们夫妻二人不知以后可怎么活。“小慧,日后可要长为恩人祈福。”
走在路上的兜明突然停下脚步。
“兜明。”小丛奇怪地看向他。“怎么了?”
“我......”兜明细细感受,“我感受到了香火。”很奇怪的感受,但是心里很高兴。
“香火?那是被诚心供奉才会有的。”小丛略一思索,“麻城的人供奉你了?”
兜明摇头,他不知道。
花旗回头问向两只落后的妖怪,“怎么了?”
“没什么。”兜明快步追上去,被云善抓着衣服挡住自己。坨坨在兜明身前喊,“云善你出来。”
“哈哈哈哈。”云善笑得开心,有嘟嘟给他挡着呢。
他们下午进了观东城,再往下走只有村落,没有客栈了。孔游决定晚上就在观东城里歇脚。找到客栈放好东西,坨坨拉着兜明要去街上。
花旗一个瞬移堵在门前,“钱呢?”
“这是人类给兜明的供奉。”坨坨小心地看着花旗的脸色,“可以不用给你吧。”
花旗冷冷地看他一眼,“你说呢?”
坨坨心想,那算了吧。
兜明乖乖地交了钱袋子,换成了四枚铜板,一妖一个,攥在手里出了门。
“花旗真霸道。”坨坨不满地嘀咕。一袋子钱就只给他们一妖一个铜板。一个铜板能买什么?
观东城大街上很热闹,两旁铺子里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四个小的兴致勃勃地挨个铺子进去转一圈,见了卖簪子的,看了卖布的,闻了点心的味,还在书铺子里翻了些满是字的书本。
刚出杂货铺的门,坨坨被人撞了下,他刚抬头,一股力道按着他的肩膀,脖子上的珍珠链子就被扯下来了。
“你干吗?”坨坨拽着珍珠链子不撒手,“你是土匪,你抢我东西!”
大汉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使劲往后扯珍珠链子。“什么你的?我说这是我的。”
这时上来另一个男人撞开小丛,把手伸向云善。
兜明猛地将那人手打开,攥住坨坨面前大汉的手腕使了些力气。
“疼疼疼。”那人喊着疼撒了手。
坨坨气得骂道,“土匪!土匪!叫县令斩了你。”
“土匪!”云善跟着喊。
“妈了个巴子的。”大汉甩甩手腕,“土匪?我们都是明抢。你去县衙告啊,看你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云善现在知道土匪是什么了,跺着小脚和坨坨一口一声地喊,“土匪!土匪!坏人!坏人”
四周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喊,“韩老三,你抢小孩算什么本事?”
韩老三握着手腕,看向出声的方向,“谁喊的?谁多管闲事?”
人群里只剩下看热闹的,没人敢说别的。大家只敢小声嘀咕着骂几声不要脸。
“小孩,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天快黑了,你们好早些回家吃饭。不然......”韩老三歪着嘴坏笑,“少不了一顿打!”
“打你们!”云善挥着小拳头。
“哟哟,哟哟。”瘦男人笑道,“小娃娃脸还没我巴掌大呢。我一巴掌能把你扇出二里地。”
云善能听懂瘦男人叫他小娃娃, 但后面就听不懂了,他转脸问坨坨, “坨坨,他说什么呀?”
“把你扇出二里地。”坨坨气鼓鼓地站在那, “云善你别理他。”
“别废话了。拿了东西,咱们回家吃饭。”韩老三举着拳头对着兜明砸下。
兜明单手抓住韩老三的拳头, 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直接将韩老三踹得趴下。
“二里地?”兜明眯着眼危险地看向瘦子,这人竟然想打云善!
瘦子见韩老三趴在地上起不来,心里怕了。这小少年没想到这么厉害。他露出一丝讨好的笑, “就,就开玩笑。我们还能抢小孩子的东西么?我和韩老三就是逗你们玩。”
兜明抬起蒲扇似的巴掌抽在瘦子脸上, 将瘦子原地抽了三转才稳住脚。
瘦子眼冒金星, 捂着火辣辣疼的脸反应了一会儿, 心里这下是真怕了。怪不得韩老三被这少年一脚踹得爬不起来, 就这手劲,力道再大些,他的牙都得被扇飞。
瘦子不敢再多说, 扶起韩老三,两人赶紧离开了。
坨坨追上去,跟在后面数落,“真不要脸。大人打小孩。”这是刚从人群里听到的话。
云善跟在后面重复, “不要脸!”
瘦子和韩老三面上不好看,他两一回头, 就见那煞神小少年凶狠地盯着他两,立马也不敢不吱声了,任由后面跟着的两个小孩骂了一路。
坨坨,“抢东西,土匪!”
云善,“土匪!”
坨坨,“瘪三!”坨坨不会骂人,都是顺耳听来的,张口就骂出去了。
云善跟在后面学,“瘪三!”
路过蓬莱客栈,坨坨停在客栈门口继续骂道,“土匪!不要脸!瘪三!”
云善激动地跟着喊,“土匪!不要脸!瘪三!”
骂过两句,坨坨得意地牵着云善走进客栈里。还想打他们,自己被打了吧,哼!
“你教云善什么呢?”花旗皱着眉走过来。去街上转了一会儿,云善还学会骂人了。他在二楼屋里就听见云善在楼下骂人的声音。
云善跑过去,抓着自己脖子下的珍珠链子,“土匪抢东西。”
“抢你了?”花旗眉头皱得更厉害。
“嗯。”云善点头,“要打我。”兜明生动地给他演示过什么叫扇巴掌,他现在知道那个瘦子想打他。
“还要打你?”花旗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阴冷地扫一眼客栈外看热闹的人群,“谁要打你?”
“韩老三。”云善记得这个名字呢。
“我们刚从店里出来,有两个人想抢我们的链子。”坨坨跳过来告状,“欺负我们是小孩,想打我们。还说要把云善一巴掌扇出二里地。”
花旗的脸顿时就冷下来了。什么人这么大胆,他们云灵山的妖怪就是好欺负的?
西觉把云善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保没受伤。
孔游听着动静下楼,就见花旗和人打听事。“西觉兄弟,这是怎么了?”
云善站在西觉身边拧着小眉头,“孔游,有土匪。”他也随着妖怪们叫,不叫孔先生,不叫伯伯,直呼孔游大名。
孔游心下大惊,刚打了土匪怎么又遇到土匪?来的时候怎么没听说过这一路上有这么多土匪。“小师傅,财不露白,这珍珠链子你还是叫花娘帮你收着,回家再带。”
“啊?”云善抓着珍珠链子看看孔游,又看向花旗。
西觉把链子从云善脖子上摘下来,“云善回云灵山再带。外面坏人多。”
云善听话,西觉拿走了链子,他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没闹。
云善的链子被西觉收着,坨坨也自觉地把链子摘下来交给西觉。
“打听清楚了。”花旗走回来,“韩老三就是个地痞流氓,官爷护着他。抢过不少人,一直都没人管。”
“官爷护着土匪?”坨坨很不理解,安平镇上的官爷和麻城的官爷杀土匪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怎么观东城的官爷还护着土匪。
“这人有白就有黑。官匪勾结自古以来就有,不是什么新鲜事。”孔游解释给坨坨听,“人性难测。韩老三过于嚣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在街上抢孩子东西,实在是可耻。”
“外地来的小贼在哪?”孔游话音刚落,一排挎着刀的官差跑了过来。
上来问的第一句话就不对。什么叫外地来的小贼?
花旗抱着臂膀看着官差不吭声。
“就是他们。”韩老三被瘦子扶着从人群里挤过来,“就是这两个小贼,偷了我们两根珍珠链子。那链子是我老母亲留下的。没想到,我今日上街带着就被两个小贼给偷了。”
孔游听了这两句话就知道坏菜,这是惹上地头蛇了。这么睁着眼说瞎话,绝不是好惹的。
云善一眼就认出这是刚刚的两人,伸着小手指给花旗和西觉看,“土匪!坏人!”
“是你要打云善的?”花旗看冷冷地看向韩老三。
有官差撑腰,韩老三努力扶着自己的腰硬气道, “打他怎么了?他是个小贼,偷我东西。”
“谁偷你东西了?明明是你要抢我们的东西。”坨坨气得跳出来,“你这人怎么还瞎说。”
“我瞎说什么了?”韩老三拽过一旁的人,“你说,是不是他们偷我的东西。”
那人摇着脑袋摆着手,一脸惧怕的模样,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废物。”韩老三将人甩开,又拽来一人,“你说。”
“我,我看见了他们偷东西。”那人抖着声音不敢看西觉他们,脑袋歪向一旁,说着昧心的话。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坨坨快气死了,“你们怎么都瞎说!”
云善抓着西觉的手,“西西,他们抢云善和坨坨的。”事情不是那样的,云善也知道他们在乱说。
“我知道。”西觉握着他的小手,“链子是麻城的人给的。”
“嗯。”云善点头。
孔游知道这事难办了,“西觉兄弟,你们打算怎么办?”
兜明握紧拳头,这就是明摆着欺负他们。
“把这些人带去县衙。”领头的官差一挥手,就要带人走。
小丛牵着云善的另一只小手,绷着脸不说话。
“我们就是好欺负的?”花旗一脚踹开要绑他的官差。
坨坨挥着拳头捶打靠近他的官差,“你也是坏人!”
那官差拉住坨坨胳膊,被西觉一把扯开。
花旗上前拽过韩老三,一脚揣在他腿窝处,“是你要打云善?”
韩老三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敢打官差,这时候心里怕了。“我,我,我只是.......”只是想抢东西。
“还要扇出二里地?”花旗一个巴掌扇下,“你倒是挺狠。”
“云善长这么大,我舍不得打一下,你倒是厉害。”说着又是一巴掌。
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扇在韩老三脸上,扇得周边人都禁了声。
“救......”
“啪。”
“救......”
“啪。”
“我......”
“啪。”
“啪。”
“你放开他。”为首官差赶紧喝道。他准备上前,被兜明拽着胳膊拉开。
“你干什么?!”官差喊道。
兜明不悦地瞪他一眼,“你干什么?”
“我救人!”
“哦。”兜明手下用力,故意将他往刚刚说瞎话的人身上甩。
坨坨拍手称快,“打他,花旗使劲打他。他是坏人。”
“坏人!”云善两只手被牵着,他激动地蹦了一下,“坏人!”
孔游一行人眨巴着眼,这,这,事情怎么就这样了?
云善晃着手,撒开西觉和小丛,“剑呢?”
“剑在楼上房间里。”西觉回他。
“我打土匪。”云善要往楼上跑。
西觉就领着他回了客栈。
“住手!”瘦子瞧着韩老三一直挨打,怕出事,赶紧喊停。
花旗停下手。韩老三此时脸已经肿大一圈。
“他,他也抢云善的。”坨坨立马指认。
花旗看向瘦子的目光越来越冷。
瘦子心里叫苦,还不如不喊住手。这下自己可苦了。
花旗拽着瘦子衣领,将他摔在地上。
一只细瘦的手递来一根皮鞭子,“用这个。”
“云娘!”拄着拐的男人扯着姑娘向后退,“你不要命了。”
“爹!”云娘看着前方气愤道,“要不是韩老三和赖五,你的腿就不会瘸。”
男人焦急地小声道,“你,他们要是报复回来可怎么办。”
云娘不说话,手里的鞭子却被那个高挑的娘子接了过去。
“啪。”
“啊——”瘦子赖五一声惨叫。
“啪。”
这次喊叫声变成了韩老三。
“住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官爷爬起身大喝。这群外地人简直无法无天。
“王法是什么?”坨坨不明白。
“你......”官爷瞧着这穿着红衣的小童。小孩子不知道是正常的。大人也不知道吗?“你们......”
“打坏人——”云善举着小木剑从客栈里冲出来。
第201章 撕开这黑天
为首官差宋大山刚准备呵斥花旗, 被拉长了音调的童音打断。他颇为无奈地看向举着木剑的小童。大人做事,小孩子来添什么乱。
云善越过官差,直奔韩老三和赖五。
“打你!打你!土匪!坏人!”云善举着小木剑下了力气敲在韩老三脑门上, 敲得砰砰砰响。
韩老三苦不堪言,不敢伸手拨弄云善, 只能双手抱头蜷缩在那。
赖五向来不重视脸面,他赖五就是能屈能伸, 识时务者为俊杰。嘴里喊着求饶的话,“女侠, 饶了我们, 饶了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瞧热闹的人看着心里解气。他韩老三和赖五终于有今天了。韩老三仗着县令是他舅舅,在城里为非作歹, 颠倒黑白,无法无天, 这次终于踢到硬铁板了。
“住手!”宋大山大步跨过去, “我叫你住手。”他怕韩老三真被打出个好歹, 他可不好向县令交代。
花旗连眼神都没给宋大山, 抽着韩老三的屁股问,“是云善偷你东西?”
“不是,不是。”韩老三现在哪还敢瞎说, “是我瞧见那小孩脖子上挂了珍珠链子,我和赖五想去抢了卖钱。”
“官爷,你可听到了?”花旗这才停了手。“是他想抢我们的东西。”
宋大山怎么会不知道韩老三是什么人?县令向来疼这个侄子,若是不帮着助纣为虐, 只怕他回去就没了吃饭的碗。
“官爷。”孔游连忙上前,“韩老三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是他想抢东西。此人不仅不知悔改, 还找人无赖我们,欺骗官差。此事当如何处置?”
宋大山瞟他一眼,此事当如何处置是他说的算的吗?“自当是县令下决断。”
“官爷,官爷。”赖五抬起头,“把我们下大牢吧。我们自愿下牢。”
韩老三撒开手趴在地上也跟着喊,“我们自愿下牢。自愿的。”下了牢就不用挨打了。去了容易,出来更容易。等外地人一走,他韩老三还是一条好汉。
“啪。”云善用木剑把韩老三拍晕了。
“你们干什么!”宋大山大惊,连忙去摸韩老三的鼻息,就怕人没了。
“打晕,绑起来,带走。”云善乖巧地给宋大山解释。有过两次打匪经历,云善很知道流程。土匪要打晕了绑起来带走。
他提着剑挪了几步,对着赖五举起小木剑。
“我,别,我自己跟着走,保证不反抗。我......”
云善可不管他喊什么。土匪通通打晕好绑起来带走。
宋大山知道和小孩子说不通道理,招呼了人,架起韩老三和赖五,一群人灰溜溜地跑走。
“大侠,大侠。”见着人走了,之前说瞎话的男人赶紧上前赔礼道歉,“不是我愿意说瞎话。若是我不说,我一家老小都得遭罪。韩老三最是小心眼爱报复的。实在是对不住。”
“你和土匪是一党的。”坨坨不听他解释,“你们没一个好人。”
男人哭丧着脸,“你们是外地的有所不知。韩老三是县令的侄儿,平日在观东城为非作歹。受了欺侮的就算告去衙门里,也不过自己挨板子,自己遭罪。他韩老三照样小妖。咱们观东城的天是黑的啊。”
“我阿爹的腿就是被他们两个活活打断的。我娘亲就是叫她们害死的。”扎着跟麻花辫子,穿着红色旧棉袄的云娘站出来,“去年下大雪,娘亲生病。我阿爹拿了家里一株百年老参带着我阿娘来城里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