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小师傅by纸扇长衫
纸扇长衫  发于:2024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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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尿尿。
兜明停在路边,将他裤子脱下,端着他的腿给他把尿。
云善尿着尿着顺便拉了个屎。
坨坨看见了,在一旁找树叶给云善擦屁股。
他特意找了叶片厚实,软一点的大叶子。只是坨坨没注意到,他手里的叶片上带着一层毛毛。
兜明给云善擦好屁股,穿好裤子。云善坐在兜明手臂上,刚坐好没一会儿,很快就扭了起来。
“云善你又要尿尿了?”兜明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这不是才尿过嘛。
云善抓着屁股后的裤子,拧起小眉头。
“想拉了?”兜明把他抱到路边,给他解裤子。抱着把了一会儿,云善只滴了几滴尿。“啊。”不尿。
“没尿呀。”坨坨蹲在一旁看,“也没拉。”
“想下地爬了?”兜明给他提好裤子,把云善放下地。
云善坐在地上不动,他不想爬。
“是不是你刚刚没给云善穿好裤子。”坨坨在一旁猜测。
“不知道。”兜明再次抱起云善。
没一会儿云善又在他身上扭。
“到底怎么了?”兜明边走边问云善。
“啊。”痒啊。
云善吃亏在不会说呀,只会一个劲地抓裤子。
“走快点,咱们先接小丛,赶紧回家找秀娘去。”已经进了西莱村,兜明加快脚步往学堂走。
走到学堂,小丛和梁树叶刚好从屋子里出来。
“小丛,树叶,快走,快回家。”坨坨站在学堂院子里的树下大喊。
小丛跑过来问,“怎么了?”
“云善不舒服,咱们快回去。”兜明低声快速说道,提起脚步往回走。
他的速度快,梁树叶和洪山大步跑着才能勉强能跟上。
一路上,云善只是皱着小眉头抓裤子,没哭没闹也没叫。
“怎么跑这么快回来?饭还没好呢。”秋生笑着打趣兜明。他和西觉还在院子门口收拾树。
“云善不舒服。”坨坨快步跑进院子,“秀娘,秀娘,你快来看看云善。”
“云善怎么了?”花旗先从厨房冲出来。上上下下地把云善打量了一遍,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一直挠裤子。”兜明说,“不是要尿尿,也拉过了。”
“裤子上是不是有什么?”秀娘紧跟着走出厨房,“快把云善裤子脱了看看。”
兜明两下就把云善裤子扒了,云善光着两条小胖腿,小手还往后挠,挠在屁股上。
花旗把云善的小裤子仔细地检查了两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他又和秀娘盯着云善白嫩的两个屁股蛋子看了又看,什么也没有呀。
云善在小床上趴着,他自己伸着手在后面挠,挠着挠着手指头就伸进了自己的屁股缝里抠。
“咦。”坨坨嫌弃地撇撇嘴,“云善咋抠这儿呢。”
秀娘把他屁股缝扒开看看,是有点红,其他的倒是没什么。“给他洗洗试试,有可能是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云善的屁股能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梁树叶问小丛。
小丛摇头,他也不知道。
云善人小,不用洗澡桶。花旗找了个木盆,倒满一盆水,让云善坐进去,水一直漫过云善的肚脐眼。
“给他屁股沟也好好洗洗。”秀娘指挥着花旗。
“这儿能沾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花旗好奇地问。
“按理是沾不了什么东西的。”秀娘回他。“不过也不好说。我看他那还是有点红的。”
洗完了澡,身上干干净净,云善就像个白肉丸子,肉乎乎地窝在花旗怀里。他没再抓屁股。在花旗怀里打了个小哈欠,云善眼睛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花旗摸摸他的胖肚子,没反应。可见是真的睡着了。
花旗把他抱到小床上,盖上厚毯子。云善动动嘴巴,脸歪在右边安静地睡着觉。花旗心想,云善今天是真的累了呀。毕竟干了好多活呢。

云善这一觉直接睡到天黑才醒。
妖怪们已经睡着了, 他却在黑夜中睁开大眼睛。一下午没吃东西,一睡醒云善就感觉饿了。
他翻身,爬出毯子, 往左爬了两步,摸到花旗的身体。云善立马抱住粗粗的蛇身。软软地小声叫, “啊。”云善饿了。
花旗瞬间睁开眼睛,蛇头亲昵地蹭蹭云善的小脸。窗台上的油灯突然点燃, 发出亮光。
云善爬了爬,骑在花旗身上, “啊。”饿。
花旗轻轻把他拱下去, 在云善的眼前变成人形。
他晚上给云善留了米汤,现在去厨房热一热就能吃。
花旗刚下床,西觉懒散地踱步走过来。
云善高兴地爬到炕边, 西觉叼着他的衣服把他甩在背上,背着他在屋里走来走去。
云善就很高兴, 骑着西觉, 小手紧紧抓住西觉后颈, 哈哈哈地笑起来。
他的笑声吵醒了妖怪们。
坨坨揉着眼睛睁开眼, 把炕里侧的蛐蛐笼子拿过来,晃一晃,蛐蛐清亮的叫了几声。
“云善。”坨坨跳下坑, “我们给你抓来蛐蛐啦。小丛抓到的。”
云善接过蛐蛐笼,听到里面有东西叫了一声,他有些怕,下意识地松开手。蛐蛐笼掉在地上, 咕噜咕噜滚到炕边。
小丛捡起蛐蛐笼变成人形。他的原型实在矮,够不着西觉背上的云善。
“云善你看。”小丛把蛐蛐笼举着, 对着油灯的方向给云善看,“你看,里面有个蛐蛐。”
额头上带着两根长毛的蛐蛐,正用壮实的大腿蹲在笼子里瞧外面。
云善凑近了瞧,里面的蛐蛐突然往前跳了一下,撞在蛐蛐笼上。云善被吓得往后一缩,见没什么事,他大着胆子又凑过来看。
“云善,咱们今天可是在草丛里抓了好久才抓到的蛐蛐。”坨坨说,“山上这时候的蛐蛐更多。等回了山上,我给你多抓些。”
花旗热好米汤端进来,要把云善抱在炕上喂他米汤。云善不乐意,就想骑在西觉身上。
云善喝完米汤,兜明用尾巴陪着他玩了一会儿。花旗想把他抱回炕上哄他睡觉。睡了个快两个时辰的云善压根不困。搂着西觉的脖子,小腿紧紧夹着西觉肚子。花旗抱他,他就赖着不动。
“啊。”他的小脸贴着西觉的脖子,紧紧搂着赖在花豹身上。
西觉向来惯着他,当即说道,“你们先睡吧。我哄他。”
妖怪们各自归位,重新回到自己睡觉的地方。
只有西觉背着云善在屋里悄悄地一圈一圈地走,窗台上的油灯一直照着屋里。
直到背上的人类小崽没了动静,西觉这才从炕上叼下云善的小毯子。施法术给背上的云善盖好毯子,回到炕边慢慢地趴下。
云善的呼吸浅浅地,打着小小的呼噜。西觉忍不住转过头,爱惜地舔舔小崽的头发。
窗台上的油灯忽地熄灭。屋子里很快只剩下呼吸声。
云善再睁开眼时,脑袋顶上是蓝蓝的天空,有几只小鸟喳喳叫着从上方飞过。
他睡在自己的小床里,小床被放在院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只有坨坨坐在小凳子上,托着下巴对着菜园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哦。”云善叫了一声。
坨坨起身,蹦到小床边,“云善你醒了呀。你饿了吗?我给你热米汤。”
坨坨把云善从小床上抱下来放下地。云善这才注意到春花坐在大树下的小板凳上。
春花显然也看到云善了。她站起身,往这边走了几步,然后,停在那。
春花的腰上扣着一根粗麻绳,麻绳的另一头拴在大树上。
坨坨跑到树下拿出另一个麻绳冲云善招手,“云善,你过来。”
云善听话地爬过去。坨坨蹲下身,将麻绳的一头在他身上绕了两圈打上结,另一端也拴在树上。
这下,两个孩子都被栓住了。
“云善,我去给你热米汤。你在这等我。”坨坨说完就往厨房跑。
云善下意识地跟着爬过去。没爬几步,身上的麻绳拉直了把云善向后拽。
“啊。”什么呀?云善低下头看腰上的绳子,伸出小手胡乱扯。
春花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她拍拍云善的后背,冲着云善笑,“弟。”这是在叫云善弟弟。
云善看看她,还是想找坨坨。他努力向前爬去。可腰上的绳子将他勒住,怎么都爬不远。云善换了个方向爬,还是会被绳子拽着。
春花就一步一步地跟在云善后面,云善去哪,她就去哪。
烧上柴火,坨坨不放心地走出厨房,看云善和春花在树下玩的挺好。他觉得秀娘这个把孩子栓在树下的主意真好。
没错,这个主意是秀娘出的。春花也是她亲手栓在树下的。
今天就得下地拔草,秀娘家两亩地,西觉家二百多亩地。趁着早晚凉快,家里人都得去拔草。
云善和春花一个会爬一个会走,一不注意,孩子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坨坨一个人压根看不住他们两个。
秀娘就说,把孩子拴在树下,这样坨坨能看得过来。
“哦哦。”云善喊坨坨。他还在努力往前爬。
“你别爬了,有绳拴着呢,你过不来。”坨坨走过去蹲在云善身边,“我陪你和春花在树下玩。”
有坨坨在,云善就不闹了。有人陪着,只能在树下爬来爬去,他也高兴。
估摸着米汤快热好了。坨坨跑回厨房,盛了一碗米汤,赶紧小跑着端出来放在树下的小桌上。
“烫,烫,烫。”坨坨一边叫着一边把手捏在一旁的春花耳朵上。
春花转着脑袋躲他的手。
云善见到这边两人玩了起来,爬过来,扒着坨坨的腿,“脱。”
昨天怎么都没教会的字,今天云善自己就会说了。
“云善,你再叫我一声。”坨坨惊喜,“你再叫一声。”
云善听不懂,一手拽着坨坨的裤子,一手扯着春花的衣摆,把春花扯得往后仰摔了个屁股墩。
春花回过头,嘴巴瘪着,安安静静地掉了几颗眼泪。
坨坨连忙抱起她,掸掉她屁股上的灰尘,学着秀娘的样子哄春花,“乖哦,春花不哭。”
云善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爬到春花边上坐着,就睁着大眼睛盯着春花看。
春花看看他,抹掉眼泪,自己又好了,“弟。玩。”
“啊。”玩。
这就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小的又和好如初,一个在地上爬,一个跟着慢慢走,两人围着树兜圈子。
坨坨这一上午都坐在树下陪两个小的,连尿尿都是在菜园子边尿的。春花和云善都不让他走。
眼瞅着要到做饭时候,秀娘赶了回来。见家里的两个小孩都好好的,她也彻底放下心,“还看得住吗?”
“看得住。”坨坨指着树说,“栓得好好的呢。”
秀娘把春花从树上解开,给她喂了水,拿了个小凳子让她坐在厨房门口。这样秀娘在屋里做饭,能顺便看着春花。
坨坨也给云善解开了。被圈了一上午的云善爬到坨坨身边,张开小手要抱。
坨坨抱上他后,他就指着院子门要出去。现在该去接小丛和树叶啦。他记得很清楚。
兜明和西觉吃得多,一次要炒一大锅菜。现在什么都还没准备呢,坨坨就不想带他去。他要留在家里帮秀娘。
“要不我把你送去田里。让兜明带你去?还得剁肉呢,我去叫花旗。”秀娘和秋生叔不让他拿刀,剁肉这种事一般都是西觉和兜明干的,要不就是花旗干。
坨坨抱着云善出门,在门口遇到匆匆走来的五婶。
“坨坨啊。”五婶问,“你家还有肉吗?我买一斤。”村子里今天都在拔草,干了体力活,还是见点荤腥能抗饿。
“秀娘在呢。”坨坨冲着院子努努嘴,向田里眺望。花旗、兜明和西觉都在自家田拔草。
坨坨跑到地头边,冲着兜明喊,“你把云善带上去接小丛。我去帮秀娘做菜。”
“花旗,回家剁肉了。”
“我和你们说,”坨坨笑着炫耀道,“云善会叫我了。”
花旗站起身,拎着手里的草走出田。随手把草扔路边。
“凉。”云善活泼地叫娘,小手迫不及待地冲着花旗张开。
花旗接过他,蹭蹭他的小胖脸,问旁边的坨坨,“云善什么时候醒的?他吃早饭了?”
坨坨回道,“吃了。”
花旗又夸云善,“你会叫坨坨了?昨天教的,咱们云善今天就会了呀。”
知道花旗夸他,云善心里挺美,咧着小嘴一直笑。
等梁树叶和小丛回来,家里正好开饭。
“还得赶家具。”秋生说,“有个急活,说是闺女月底要出门。让我赶紧把家具打出来。”
秋生嘀咕着,“闺女月底出门,现在家里才赶嫁妆。这些人真的是,事不提前做。”
“我帮你。”西觉吃完饭也不讲究,低头在云善的小围嘴上擦擦嘴,“白天太晒。咱们早晚下田。太阳大的时候我留在家给你打下手。”
围嘴上被西觉抹上一颗大米粒,云善扯扯自己的小围嘴,大米粒掉了下来。他趴在那,肥肥短短的手指捏起小床上的米粒直接塞进自己的嘴里。
许是觉得米粒味道不错,云善继续扯自己的小围嘴抖了又抖,什么也没抖下来。
累了一上午,妖怪们今天的午觉就比平时睡得久。
下午,兜明和西觉帮着给秋生打下手。等日头偏西不晒人,除了秀娘和坨坨,其他人又去地里拔草。
坨坨带着云善去了山上,他要去找小妖精们帮忙拔草。只有秀娘在家做晚饭、看着春花。
秀娘做好饭,喊了人回来吃饭。快速吃完饭,大家又下田了。一直干到看不清地里的草,两家人才回家洗漱睡觉。
当天夜里,山里的小妖精们趁着夜色,又成群结队的下山了。
这次下来的小妖精大都是像小松鼠、小兔子一样小体型的妖怪。坨坨在山上时说了,不要大妖怪去。大妖怪会压坏田里的麦子。
小松鼠不认识麦子,小兔子也不认识。山里只有小麻雀认识这东西。
“那我们拔哪个呀?”看着大片麦田,小兔子犯起愁。他不知道要拔什么呀。
“你笨呀。”小松鼠跳过来,“这叫麦田。多的肯定就是麦子。那其他的就是草啦。你可不能吃麦子,那可是小掌门的粮食。”
小兔子恍然大悟,“你说的对哦。这是麦田。里面最多的当然是麦子啦。”
猴子精和小鹿也跟着一块下来了,他两不是来拔草的,是来给小掌门送东西的。
小松鼠和小兔子们去田里拔草,猴子精和小鹿拎着一篮子,傍晚刚摘下的小草莓来到西觉家门口。
上次西觉大人已经说过了,让他们别敲门,直接进来。省得吓到在分观里住着的人类。
猴子精踩着小鹿的后背,咬着篮子爬上墙头。
正在菜园子边撒尿的梁树叶看着墙头忽然冒出一个黑影,他吓了一跳,手一松,尿在了自己脚上。
顾不得这些,梁树叶赶紧撩开嗓门喊,“西觉,有小偷!有小偷来!正扒墙头呢。”

第142章 梁树叶的怀疑
西觉应声从屋子里跑出来, 再看墙头上哪还有什么东西。倒是有些熟悉的味道留下。是山上的小妖精。
猴子精提着篮子胆战心惊地和小鹿贴着墙躲在屋子后面。
猴子精拍着胸口叹气,“怎么遇到人类了。”直接进还不如敲门呢。
小鹿点头同意,“人类可真是麻烦。”
坨坨掀开窗户, 冲着还站在院子里的梁树叶招手,“你傻呀, 快进屋呀。”
梁树叶跑进屋,东屋的门是关着的。他没进东屋, 站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他也能安心。
小丛打开门, 看看梁树叶, 又往外看了看。院子门是打开的,西觉不在。
“谁敢上咱家来偷东西啊。”坨坨跟着出来,“树叶你别怕, 西觉肯定能追上贼。”山里的小妖怪怎么没说今天要来房子这。早点说,他们早点给梁树叶的屋里下结界, 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有个黑影。个头不大, 头也不大 。”梁树叶拧着眉头回忆, “有点像小孩。谁家小孩半夜不睡, 上咱家偷东西?”
村子里能干出这事的小孩可没有多少。梁树叶当即想到总爱和他们做对的大狗、二狗。“会不会是大狗、二狗。那两个就不是好东西。”
“啊?”坨坨没想到梁树叶的能想到大狗、二狗身上去。“不,不会吧?”
“应该不是。”小丛说,“他们没这么大胆子, 半夜跑来偷东西。”
明明是来送东西的猴子精和小鹿一脸委屈地对西觉说,“西觉大人,山上有草莓熟了。我们特意摘的大草莓,送下来给你们和小掌门尝尝。”
西觉接过篮子, 叮嘱道,“下次来, 早点发个信。我提前给家里下结界。”
“是,是,是。我们一定提前发信。”猴子精连忙应下。
他和小鹿借着黑夜,直接回了山上。
西觉拎着一篮子草莓回家,正遇见拎着棍子跑过来的秋生,“西觉,抓着贼了没?”梁树叶这一嗓子,直接把前面的秋生和秀娘也叫醒了。
“没有贼。”西觉说,“树叶看错了。”
“没有就行。吓我一跳。我回去睡了啊。”
秋生和西觉隔着一段距离,秋生只模糊看出西觉的人影。一点也没注意到西觉手背在身后。
“快回去睡吧。我也回去了。”
目送秋生回家,西觉也回去了。草莓被他放在堂屋角落里,屋子里黑乎乎的,压根看不出角落里有东西。
坨坨和小丛在西屋陪着梁树叶。听到西觉回来的声音,三个人扶着墙摸黑走了出来。
“抓着贼了?”梁树叶关心地问。
“没有贼。”西觉平淡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树叶你看错了。快回去睡觉吧。”
“可能真的是你睡迷糊看错啦。”坨坨这么说着。“西觉说没有就是没有。”
“树叶,别自己吓自己了。”小丛也这么说。“赶紧睡觉吧,明早起来还得背书。”
“我有些怕。坨坨,小丛,你两留下来和我一块睡吧。我一个人不敢睡。”梁树叶扯着坨坨的衣服小声说。
“好吧。今晚我们和你睡。”三个小的扶着墙,又回了西屋。小丛走在最后,关上门。
梁树叶有些高兴,坐在床上掀开自己的毯子,对着一旁模糊的黑影说,“坨坨,小丛,快来呀。咱们三睡一个被窝。”
西屋炕大,能睡七八个人。他们三个却是挤在一块,你踢踢我,我踢踢你。抢抢毯子,说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西屋才安静下来。
隔天一早,梁树叶扫完地回屋拿东西。路过堂屋,看见角落里摆着个篮子。他记得,昨天家里没人拿篮子。拔完草回来,大家在院子里用水擦完身子,就都回去睡觉了。
只有夜里西觉出去了一趟。
篮子是西觉提回来的!
谁给了他篮子?是那个贼!难道说,他昨天看到的贼就是神秘来客。
神秘来客给了西觉一篮子草莓,又给他们家送东西了?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总给他们送吃的?
梁树叶的心中升起一连串疑问。
肩膀山被拍了一下,梁树叶回头,坨坨站在他身后,“树叶你在看什么?”
“家里多了一篮子草莓。”梁树叶指着墙角。
“哦。这个啊。”坨坨跑到墙角拿出一个草莓塞进嘴里,边吃边说,“这是兜明早上从山上摘下来的。你尝尝,可甜呢。”
“兜明哥还没回来呀。”梁树叶盯着坨坨看。他刚刚进堂屋的时候,坨坨还在西屋睡觉呢。怎么就知道是兜明摘了草莓回来?
“他......”坨坨眼睛一转,“我早上尿尿的时候看见兜明拿着篮子回来的。谁知道他怎么会那么早去山上摘草莓呀。”
怕梁树叶多想,坨坨赶紧转移话题,”哎呀,你快吃两个。马上吃饭了,吃完饭就得下地拔草呢。”
“哦。”梁树叶心事重重。看来坨坨应该是知道家里的秘密的。神秘来客到底是谁?
过了一会儿,兜明扛着猎物回来了。趁着饭还没好,他在走廊下摆弄他刻了一个多月的木头小老虎。这可是他费了好些功夫,一点一点刻出来的。只是,怎么看怎么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咦。”坨坨跑过来看了一眼,“兜明,你的老虎嘴巴怎么那么大?怎么还炸毛呢?”
“看着一点不像头老虎。像□□脑袋长在狗身上。哈哈哈哈哈。”
“闭嘴。”兜明毫不客气地扇了他脑袋一下,把坨坨打得转了两个圈才停下。什么□□脑袋?什么狗身?他明明刻的是他威风凛凛的原型。
坨坨捂着脑袋委屈,“刻得丑还不让说了。还没西觉刻的好呢。”兜明这就是明摆着欺负妖。
西觉听了这话,走过来。只看了一眼,他就憋不住笑了一声,惹得兜明一直拿眼瞟他。
“功夫活还是得多练练。”西觉忍着笑说,“还是让云善玩我刻的老虎吧。这个拿去烧锅底吧。”
兜明的脸更黑了。烧什么锅底?这可是他花了一个月刻出来的。
看着自己手里的丑东西,兜明有些气馁,怎么能这么丑呢?
花旗在厨房喊,“来端饭。”
别人还没反应,云善嗖嗖地爬进了厨房。
见进来的是他,花旗忍不住笑,“云善能端什么饭?”两只手都得用来爬,他哪还有手空余出来端饭?
“啊。”饭饭。
坨坨跑进厨房端走一个碗,兜明端了两个碗,小丛端了两个碗,梁树叶端了一个碗。大家都端了碗,只有云善空着两个小爪子。
“啊。”端饭饭。
“云善也想要帮忙啊。”花旗左看右看,厨房里不怕摔的大概只有煮好的鸡蛋了。
他试着鸡蛋不烫手,拿了一个递给云善,“云善把鸡蛋拿到外面的桌上。”
云善接过鸡蛋,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小脑袋,爬出厨房。
其他人已经在位置上坐好了。
云善爬到西觉身边,伸手戳戳西觉的小腿,伸出拿着鸡蛋的手,“啊。”饭来了。
西觉笑着接过鸡蛋,“云善会端饭了呀。”
“嗯。”不管听没听懂,云善笑眯眯地应了。
西觉转身从晾衣绳上扯下一块小围嘴。把云善抱在怀里,给他扣上小围嘴,接过花旗递过来的米汤,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给云善喂饭。
吃完饭,云善又和春花一块被拴在院子里的树下。昨天玩得好好的,今天他就不愿意了,爬不动就躺在地上哭。他一哭,春花跟着一块哭,两个孩子一起张着嘴在树下哭嚎。
“你两别哭啦。我带你们去山上玩。”坨坨抱着云善拍拍他的背,“走,出去玩。”去山上让小妖精们帮着看孩子吧。
玩这个字,云善听得懂呀。他从地上坐起来,脸上还挂着泪水,却不哭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坨坨。“啊。”走啊,出去玩。
为了防止自己看不住两个小孩,坨坨没给他们解腰间的麻绳,倒是解了树上那一头、一手握一根麻绳头,坨坨像牵狗似的牵着两个孩子出了门。
田间,秀娘直起身子,看见云善在地上爬,春花慢慢走,坨坨牵着绳跟在最后。她噗嗤笑出声,“坨坨,有你这么带孩子的吗?”
隔壁田里的五婶也瞧见了,乐得笑出声。“你家孩子真是逗,怎么拿孩子当狗牵。”
春花会走倒是还好,云善是爬的,可不就是四肢着地,跟个小奶狗似的。
坨坨无奈,“他两不愿意被拴在树上。我带他们上山玩,中午再回来。”
秀娘哪敢让他一个小孩再带两个小孩上山,赶紧出了田,带着他们回家。
太阳慢慢开始晒人,秀娘索性就在家里看孩子。
没一会儿,就有带着草帽的人来买肉。
还不到大夏天,刘大力已经晒得乌黑。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竟晒成这样。
“我和媳妇儿在镇上弄了个小摊儿卖面条。”刘大力一笑,一口白牙在黑脸的衬托下特别明显,“我媳妇儿说想再蒸些包子卖。我想问问西觉,能不能每天给我匀些肉?”
刘大力知道,西觉固定每天给镇上酒楼送肉。
“你等西觉回来问他。一会儿就回来了。”秀娘揽着春花坐在树下。
“今早我在镇子上好像看见三喜了。”刘大力说,“他旁边跟着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石青村的那个女人。”
“刘三喜?”秀娘惊讶。“他在镇子上?”
“应该是他。我瞧着像,人胖了点。”刘大力有些不确定,“那会儿天还没全亮,我和我媳妇儿刚到镇上。人就擦着面一下过去了。也没看太清要不,你和巧子说说,让她去镇上找找?”
“我一会儿就去告诉她。”

洪山跑近了回道,“是啊。我去找小丛他们。”
“前天我还听坨坨说你又被先生留下来背书了?”秀娘笑着劝他,“洪山, 多读书总不是坏的。”
“我知道的。”洪山不想听这个话题,连忙岔开, “我去找小丛他们啦。”
等秀娘说一声,“去吧。”洪山赶紧跑远了。
跑过一个拐弯口, 洪山叹着气停下,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往前走。他郁闷地想, 怎么谁都喜欢说他读书的事?
背书很难的。他明明有好好背书, 谁知道怎么会总是睡醒了就忘。最近吃了好多鸡蛋,好像也没什么用。
洪山一边踢着石子,一边往西觉家走。半路上, 他掏出课本看了几眼,嘴里小声背着昨天教的文章。背了几句卡壳后, 他又掏出书本翻来看。
秀娘来到巧子家, 站在院子门口喊巧子。
“秀娘。”巧子从厨房走出来。
“你家田里草拔完了?”秀娘笑着问她。
“没呢。一会儿就要下地去拔草。”巧子拉着秀娘往堂屋走, “快来进屋坐坐。”
秀娘听着屋里没动静, “婶子和叔都下地了?”
“没呢。我家前头的老德家下了猫崽,爹娘说要抱一只回来养。这不,睡完觉就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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