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道侣by东北大灰狼
东北大灰狼  发于:2024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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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低着头舔自己血液,未舔到的血液顺着光滑的狼毛滴在温见雪衣襟。
月白色弟子服被血液染红,温见雪愣愣看着谢琅。
谢琅很快舔掉自己手臂上的血液,伤口被他舔得发白,流不出鲜血。
谢琅换了个地方,又是一口咬中自己手臂,淋漓的血液很快涌出,又被他吞食掉。
温见雪这才想起,谢琅是半妖,他有人的血脉,咬自己一样,能够满足寄生藤对人血肉的要求。
温见雪下意识屏住呼吸,担心谢琅把自己咬死。
谢琅连咬了自己两口,总算压在食人的欲望,他看向温见雪,伸手想去擦温见雪脸上的血液,见温见雪眼神惊恐,顿了一下,强行变回人形。
苍白皮肤下已经爬满黑色寄生藤,平静地擦掉温见雪脸上的血,他低声道:
“抱歉。”
温见雪见到谢琅变回人形,那种从始至终笼罩他的恐惧总算散去。
谢琅从乾坤袋里拿出解散骨丹的丹药,喂给温见雪,目光扫过温见雪脸上泪痕,道:“你不该追来。”
温见雪身体渐渐有了力气,耷拉在雪地上的纤细手指动了动,尝试坐起来,肩膀处被咬伤的伤口却在坐起来时牵扯到,缓缓流出血液。
温见雪余光瞥见血液,下意识看向谢琅。
谢琅眼中流露出对血液的渴望,他飞快移开视线,拿出止血丹和止痛丹递到温见雪嘴边。
“吃了。”
温见雪痛得厉害,张嘴咬过丹药,柔软的唇瓣轻轻擦过谢琅指尖。
谢琅收回手,看向温见雪。
丹药吞下,温见雪总算不痛了,有精力回复谢琅之前的话。
“你是为保护我,才被寄生藤寄生,我不能弃你不顾。”
“我不是说了吗?你无需觉得愧对我,出发前,慕容师兄和师父都再三交代过我,好好保护你,更况且,我是领队,本就有责任保护同伴。”谢琅说着,拿出医药箱,“过来,我给你包扎。”
温见雪瞧了瞧谢琅嘴角血液,犹豫几息,道:“我可以自己包扎。”
谢琅自然瞧出温见雪是在怕他,垂下眼帘,把医药箱递给温见雪,从乾坤袋内拿出银耳坠戴好。
他被寄生藤控制,变为妖形时,把银耳坠放入了乾坤袋内。
戴好耳坠,谢琅淡淡道:“性转丹呢?给我。”
温见雪道:“我……”
“我挺喜欢做女孩子,不觉得有什么。性转丹给我,不然等会我控制不住,吃了你。”谢琅冷冷道。
温见雪连忙道:“我已经找到其他解决办法了,不用吃性转丹。”
“什么办法?”
温见雪道:“林老告诉我,生长在寄生藤附近的白珊瑚加上几味常见的药材,就能解决寄生藤。我已经告知余千奇,让他们去找白珊瑚了,其他几味常见的药材,师父去找了,你不用担心。”
“不是我悲观,只是假设,假设找不到白珊又该如何?”谢琅冷静道。
温见雪道:“如果找不到白珊瑚,再服用性转丹。你是因为我,才被寄生藤寄生,你如果服用了性转丹,我会负责。这话其实之前我就想说了。”
“负责?”谢琅漆黑眼睛倒影出温见雪的模样,“你打算怎么负责?”
温见雪其实并没想好怎样负责,只是潜意识认为该负责。
认真想了想,温见雪道:“你想我怎么负责都可以。你如果要合离,我也同意。”
谢琅嗤笑道:“你是不是就等着和我和离,好去找新欢?”
温见雪莫名其妙看他:“什么新欢?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有……就是……就是有生理需求,所以说和离。毕竟我做不到,当然,我不是不行,只是不太能接受你。”
谢琅笑容消失:“那我非要你接受我呢?”
温见雪咬了咬唇,勉强道:“我会努力接受。”
谢琅:“……”
谢琅擦去嘴角血液,走向山洞,道:“假设性转了,也不需要你接受我,你只需承诺我,不与我和离即可。”
“为什么不能与你和离?”
谢琅道:“这你别管,总之,不许和离。”
“可以,不与你和离。”
谢琅走到山洞,掐了个洁尘术,清理掉山洞内的蜘蛛网后,布下遮掩阵法,拿出一条结实的绳子,冲温见雪道:“在此之前,把我绑起来吧,我怕控制不住。”
温见雪道:“你不包扎伤口。”
“不痛,不用。”谢琅道。
温见雪拿起绳子,示意谢琅去山洞内。
见谢琅进入山洞,温见雪用绳子结结实实把谢琅绑了起来,但未绑咬伤的左手。
谢琅道:“你不会绑吗?”
温见雪打开医药箱,道:“我给你包扎伤口。”说着,并拢双指,划破谢琅衣袖。
谢琅垂下眼,看着温见雪。
温见雪划破谢琅衣袖后,拿出一枚止痛丹,递到谢琅嘴边:“上药可能有点痛,要不要止痛丹?”
谢琅叼过止痛丹。
温见雪看他一眼,嘴上说着不痛,行为倒是很诚实。轻轻挑开粘着伤口的碎布料,温见雪揭开瓶塞,仔细上好药,用白纱布包扎起来。
两处咬伤,温见雪包扎好后,捏着白纱布头尾,绑了两个丑丑的蝴蝶结。
谢琅居然觉得这两个蝴蝶结很好看。
温见雪给谢琅包扎后,拿出一把散骨丹。“以防万一,吃了?”
谢琅并未拒绝,直接吃了。
温见雪道:“若是觉得有力气了,记得跟我说。”
好继续给你喂散骨丹。
温见雪在心里默默补了这么一句。
谢琅道:“好。”
温见雪放心了,他离谢琅远了一点,背着谢琅,高高扎起头发,脱掉鹤纹半臂,解开丝绦,小心翼翼褪下道袍。道袍被咬破,咬破的地方沾着肩膀处的伤口,用力过大,容易把伤口撕出血。
温见雪吃了止痛丹,虽说撕出血,也感觉不到痛,可总归不想撕出血。
毕竟这里还有个渴望血肉的狼妖。
温见雪动作轻,褪下道袍也未把伤口撕出血,他松了口气,接着解开中衣衣带,小心翼翼脱下中衣。
温见雪后背肤色雪白,肩胛骨像蝴蝶,手臂线条流畅,没有丝毫赘肉,腰细得似乎能以双手掐住,腰臂曲线极漂亮,还有腰窝。
谢琅注意到温见雪左肩胛骨有一点青,那是之前被谢琅忽然按在雪地,撞在小石头上形成的撞伤。
谢琅闭了闭眼,视线落到温见雪右肩。温见雪右肩有撕裂型伤口,还有深深的血洞,那是他咬出来的。
温见雪凝出道水镜,清理好伤口,对着水镜上药,上了药,拿出白纱布,想要包扎,可伤到肩膀,不太好包扎。
温见雪无论如何也包扎不好。他看向谢琅,道:“你教教我如何包扎?”
谢琅道:“可以。”
谢琅靠在山洞洞璧,一点点教温见雪如何包扎。
温见雪不太熟练地包扎好,在最后打结时,给自己打了个死结。本来想打蝴蝶结,但自己给自己打,不太好打。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温见雪包扎好,拿出新的弟子服穿好,扫出一块干净的地,坐在谢琅不远处,询问余千奇等人是否找到白珊瑚。
余千奇的声音从传音符那头传来,夹着海水的声音,模糊不清得根本听不清。
温见雪只好掐断联系,他看了看谢琅,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去帮着找白珊瑚,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
盘算片刻,温见雪放弃去帮着找白珊瑚。
他若是去找白珊瑚,谢琅没人看着,万一散骨丹没有多久就失效,谢琅被寄生藤控制,挣脱绳子,岂不是要跑出去吃人?
不行,不行。
温见雪坚决不能让谢琅跑回原剧情,他撑着下巴,认真盯着谢琅。
只有谢琅哪里不对,他就立刻喂散骨丹。
若不是散骨丹一次性不能喂太多,温见雪很想把身上的散骨丹全喂给谢琅,让谢琅几天都没力气。
盯到第二天下午,温见雪收到了余千奇的消息,说是找到了白珊瑚,已经交给寒长老炼制解药,询问他们现在还未处理好狼妖尸体吗?为何还不回来。
温见雪之前哄骗余千奇,说他和谢琅杀了狼妖,正在处理狼妖尸体,处理完就来找白珊瑚。
闻言,温见雪道:“出了点意外,等会回来。”
“出了什么意外?”余千奇微微眯起眼睛。
温见雪打好腹稿,道:“那狼妖没死透,诈尸了,我和谢琅被偷袭了。”
“伤得重吗?”
“不是很重,不必担心。”
余千奇道:“那就好。待你们回来,我想要一枚狼妖牙齿,可否卖我一枚?”
温见雪顿住,看向谢琅,谢琅微微点头。
温见雪道:“可以。”
余千奇笑了笑,没说什么,掐断了联系。
“你为何答应余千奇,卖他一枚狼牙?你要拔自己牙?”温见雪不解道。
谢琅竭力压住对血肉的渴望,轻声道:“我之前杀过狼妖,有狼妖的牙齿,不必担心。”
温见雪放心了,他旋即想到个事:“余千奇好端端的,要狼牙做什么?”
“或许是怀疑我是狼妖?”谢琅微微一笑。
温见雪蹙起眉。
寒长老炼制出能解决寄生藤的丹药后,单独拿了一份给谢琅。
温见雪解开绑着谢琅的绳子,坐在一旁,盯着谢琅。
谢琅服用解寄生藤的丹药后,肉眼可见,脖颈处的寄生藤开始破碎。
温见雪见状,长舒了一口气,他靠在石壁上,看着谢琅。盯了一天多,再加上之前被谢琅咬出心理阴影,温见雪早就累了,只是中途服了提神丹,勉强撑着。
此时,见危险正在慢慢解除,温见雪靠在石壁上,忍不住睡着了。
寄生藤终于全部破碎,消失殆尽。
谢琅睁开眼,走到温见雪身旁,半蹲下身,道:“醒醒?”
温见雪睡得沉,没有听到,他额发散乱,夕阳从山洞外照入,落在他脸上,显得他肌肤白里透红。
谢琅轻轻理好温见雪散乱的额发,盯着温见雪,盯了许久,手指不受控制地落到温见雪脸颊上,轻轻摩挲温见雪脸颊。
手指下的脸颊很软,谢琅顺着温见雪脸颊而下,碰了碰温见雪唇瓣,最后收回了手,打横抱起温见雪。
————

茶壶在火炉上沸腾,淡淡的酒香随着热气,腾满整个房间。
房间装潢粗糙,墙壁都是不规则的石块,石块被磨得很光滑,石缝间填满粘黏剂,火炉炉口透出的火光照得房间十分温馨。
房间左侧有一铺架子床,架子床挂着青褐色床帘,床帘下伸出一只修长的手。
那手过于白皙,手背筋脉隐约可见,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很是干净圆润,指尖泛着点粉。
“嘎吱——”厚重的实木门被人推开。
来者绑着低马尾,右耳戴着一枚锥形银耳坠,穿着一身月白色弟子服,衣摆层层叠叠如海浪,随着来者的步划起伏。
他推开门的瞬间,便看到探出床帘的手。
掩上门,谢琅走到床边,撩起床帘,握住那只手,把那只手往被窝里塞。
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手的主人醒了。
温见雪迷迷瞪瞪睁开眼,他脸半埋在厚实被子里,迷迷瞪瞪睁开眼的刹那间,凭着本能,蹭了蹭厚实被子,想缩回手。
缩了一下,没缩回,顿时清醒了。
他眼帘里映入一个熟悉的面孔。
苍白阴郁的长相,深邃的五官,右耳还悬着只锥形银耳坠。
温见雪目光在锥形银耳坠上停顿一息,脑子里立刻出现一个名字。
“谢琅?!”
温见雪惊愕不已,他目光随及落到谢琅脖颈,见谢琅脖颈已没有寄生藤,高高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是正常的谢琅,寄生藤已经被消除了。
温见雪动了动手指:“你握着我手做什么?”
谢琅若无其事松开温见雪手,松开时,粗糙的掌心从温见雪手背滑过,带起轻轻的异样感。
“没什么。”
温见雪奇怪地打量谢琅两眼,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被窝里。手搭在外面有些冷。
“这里是……?”温见雪手放进被窝里一会就暖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中衣,又抬眼环顾四周。
“我见你睡着了,所以直接把你抱了回来,这里是碉房主人借宿给我们使用的房间。”谢琅用灵力覆着茶壶柄,提起茶壶,走到桌边,点起一个干净的茶杯,往茶杯里倒茶壶里的液体。
温见雪正欲向谢琅道谢,看到那液体微红,顺着液体而下的还有几枚橘红的果实,心思被拉偏。
“这是什么?”
“暖酒,喝不喝?”谢琅放下茶壶,虚空点了一下,一个八分满的茶杯自动飞到温见雪面前。
温见雪上次喝酒是一年多前。
那时谢琅灵根还未修复,借半月剑被夺一事,邀他陪自己喝酒。自己那时没有任何防备心,傻乎乎就喝了,醉得差点被套话。
温见雪那时尝到人间险恶,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乍一听到谢琅的回复,嗅到杯中淡淡的酒味,条件反射,立刻道:“不喝。”
谢琅何等敏锐,自然猜到温见雪的心思。他目光微微暗了一点,道:“糯米酒,熬制时,放了冰糖、水、枸杞、红枣,不醉人。”
“你发誓。”
“我发誓。”
“我尝一点点。”温见雪放心了,他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舌尖尝到甜甜的滋味。
好喝,而且确实不醉人,酒精度接近于无。
温见雪眼睛一亮,他小口小口喝完,掀开被子,穿着白袜,跑到桌前,把茶杯递到谢琅面前。
“再来一杯,谢谢谢郎君,你是个好人。”
谢琅:“……”
谢琅拿过茶杯,放在桌面,就势倒了一杯。
温见雪端着暖酒,做回床上,小口小口喝。谢琅抿着嘴角,他指腹轻轻摩挲茶壶壶柄,再度看向温见雪。
温见雪侧坐在床上,侧脸温软,耳垂很白,半掩在散落的墨发下。
“谢郎君,我觉得我可以再来一杯。”温见雪忽然扭头朝他看来。
谢琅猛地收回视线,他内心被一种前所未见的感情填满,丝丝缕缕的甜蜜跟寄生藤一样,把他缠满。
他的呼吸由此变得不顺畅,似乎沉入海底,海水层层叠叠夺走了他的空气。
某一刻,他甚至出现了想要与温见雪建立亲密关系的想法。
谢琅尝试压下甜蜜,舒展的眉眼却不太受控制,只得抿紧唇角,拧起眉头,道:“自己倒。”
“茶壶你提着。”温见雪指了指他手中提着的茶壶。
谢琅缓缓垂下视线,僵硬地放下茶壶。
温见雪用灵力把茶壶取了过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暖酒,又把茶壶放回桌面。
“其他人的寄生藤也都解决了吧?我们什么时候回宗门,海妖都击杀了。”
温见雪连喝三杯,身子都暖了,脸颊甚至有些发烫。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到茶壶上。方才倒时,温见雪颠了颠茶壶,发觉茶壶里还有大班茶壶暖酒。
若是现在就回宗门,他就把暖酒打包回去,若是过两日再回,就慢慢喝完。
谢琅从头至尾没有沾一点,应当是不爱喝暖酒。
谢琅压下杂乱的心绪,正事要紧,他推开房间的窗,窗外是正是琥海。
琥海海岸上未处理完的海妖尸体,他解决寄生藤后,和余千奇他们处理了。
谢琅视线落到海岸,海岸铺着厚厚的白雪,白雪上还残留着海妖的血液。
“不着急回宗门,这任务不算完成,接到宗门通知,让我们查一下,为什么这么多海妖被寄生藤寄生。师父之前怀疑这么多海妖被寄生藤寄生是有人故意为之,宗主得知此事,也认为是有人故意为之。”
温见雪闻言,疑惑道:“怎么查?这些海妖生活在海底,谁知道它们为什么被大面积寄生?”
谢琅道:“目前怀疑是临海村落的人为了利益做的,你之前也听师父说了,寄生藤药用价值很高,说不定是有人想利用海妖养寄生藤。我们等会要去临海村落调查此事,你快些起来。”
——寄生藤在海妖体内吸足了血肉,又获得了海妖精气,落回海底,准备繁殖下一代时,才有药用价值。
听说事情还未完结,温见雪当即起床,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抬臂穿衣。
谢琅不经意间侧头,看到温见雪抬臂穿衣时,中衣往上爬了一点,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细腰。
山洞时,温见雪脱衣上药,他顾着温见雪身上的伤了,倒是没注意看温见雪身体,现如今不经意一瞥,竟觉得白得晃眼。
月白色道袍很快遮住了这一截白,温见雪低下头,熟练地系丝绦。
谢琅让自己移开了视线。
琥海临海村落不多,分开调查,很快调查完,然而,一无所获,并没有人借海妖养海妖。
招待他们的修士脱掉了厚厚的熊皮,围坐在火炉前,道:“你们肯定搞错了,我们这里民风淳朴,不会有人为了利益,不顾人命,搞什么寄生藤。
“我常年住在这里,从来没有听说谁搞寄生藤,也从未看见谁有异常举动。绝不可能是这里的村民,我拿我多年的名声担保。”
修士那不善言辞的妻子推门而入,端着当地特产零食,放在桌上,然后端端正正坐在修士身旁,也道:“确实如我夫君所言,这里的村民断不会利用海妖养寄生藤,他们都是些没有修为的凡人,利用海妖养寄生藤,吃亏得只能是自己。”
修士和修士妻子所言甚是,一时间,在场剑宗弟子面面相觑。
“那有没有陌生人在海岸有举动奇怪?”温见雪问。
那修士道:“我和几个兄弟负责巡视琥海海岸,并未瞧见有陌生人在海岸有奇怪举动。我们这地方寒冷偏僻,平日里,很少瞧见陌生人。”
谢琅沉思几息,道:“海妖大规模频繁上岸是什么时候?”
“二月惊蛰前一日。”
“二月惊蛰前一日?”
谢琅展开琥海地图,拿出炭笔,在琥海的三个码头圈了圈,道:“去码头看看。”
“码头?”温见雪疑惑地看向谢琅。
“海船。”谢琅道。
“你的意思是,可能是途径琥海的船只做的?”温见雪恍然大悟。
琥海海面二月时,虽结着冰,但这对船只没有什么影响。
船体都刻有破冰符咒。
谢琅嗯了声:“寄生藤不能暴露在空气中,那只能用水养着,如果用水养着,那么抬上船的肯定是水桶、水缸之类的东西。我查过寄生藤,寄生藤领地意识较强,不允许有其它同类出现在自己的地盘,想来,一个空间只能容纳一株寄生藤。寄生藤未吸收血肉前,特别脆弱,寄生率不大,按一个空间一株寄生藤算,用来运输寄生藤的物品数量肯定极大。”
余千奇立刻道:“那咱们分开查查几个码头,看二月惊蛰前一天,有哪些大型船只载了大批带水货物。”
“再往前查几日。”谢琅道,“有可能不是惊蛰前一天,而是前几天就把货装到船上了。”
“行。”
说做就做,大家开始分开寻找符合条件的大型船只。
很快就找到相应船只,那是一艘货帆船。
谢琅和温见雪前去找货帆船船主。
货帆船船主皮肤黝黑,又矮又胖,他正在酒馆喝酒划拳,远远瞧见他们,不知想到什么,甩出一道瞬移符就想跑。
谢琅召出半月剑,一剑劈烂瞬移符,身形如疾风,来到货帆船船主身后,一脚踩在货帆船船主腿弯,逼迫他跪下。
“跑什么跑?我是修罗吗?”
温见雪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谢琅把货帆船船主结结实实绑了起来,抓住绳子,拎小狗崽子一样,单手提出酒馆。
酒馆内的人都傻眼了。
酒馆伙计最先缓过神,他连忙追上去,道:“这位客官还没付酒钱。”
谢琅把人丢地上,拿过他的乾坤袋,道:“解开。”
货帆船船主惊恐地看着他,迫于淫威,解开了自己乾坤袋。谢琅拿出灵石,付了酒钱后,把乾坤袋没收了,提着那人继续往外走。
那人惊恐过度的脑子慢慢冷静了,他奋力挣扎,怒道:“你谁?!”
可惜他挣扎得再凶,也逃不了被提着走的事实。
谢琅道:“你见到我就跑,还不知道我是谁?”
那人道:“我跑!我跑那是家里有事!谁知道你冲过来就抓我,大街上抓人,简直目无王法,无法无天!”
谢琅不耐烦地啧了声:“你再逼逼,把你……”舌头割了,丢海里喂海妖。
舌头割了几个字未出口,余光看到温见雪,谢琅喉结滑动,咽了下去。
他压下不耐烦,微微牵起嘴角,微笑道:“你再废话多,把你打晕哦。”
货帆船船主依然喋喋不休。
谢琅召过半月剑,一剑柄打晕货帆船船主。
温见雪:“……”

第59章
温见雪快步走到谢琅身旁,传音道:“现在还不确定他与寄生藤有关,这样对他会不会不太好?”
谢琅传音道:“见到我就跑,显然是认识剑宗服饰,做贼心虚。琥海这块向宗内交了保护费,若是琥海解决不了地盘上的事,宗内要帮琥海解决问题,就如此次击杀海妖。
“因而,此人即便与寄生藤无关,与知道些关于寄生藤的事。”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谢琅眼底闪过一丝暗光,他掩饰得很好,表面依旧笑盈盈,瞧不出分毫端疑。
谢琅说得话不无道理。
温见雪认可谢琅的话。
谢琅扬起嘴角,又压了下去。一扬一压,速度太快,温见雪根本没注意到,两人并肩来到安顿处。
大家都回到了安顿处,见到货帆船主人,用灵力弄醒他,开始轰炸式审问此人。
“你叫什么名字?”
“惊蛰前一天,你接了个什么单子?雇主是谁??船上运得什么东西?”
“老实说,饶你一命。”
“货运到哪个地方去了?是不是半路倒在琥海内了?
货帆船主人道:“你们疯了吗?我做错了什么?你们审问我什么?我接什么单子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怎么不去审问随行船员?”
温见雪不擅长审人,他慢一步跟上节奏,逻辑清晰道:“你是货帆船的主人,不审问你审问谁?随行船员不过是些拿钱办事的人,哪有你知道的多?”
“就算我知道的多,那也不能与你们说,这是雇主的隐私,若是说了,我以后还怎么做生意?不像你们这些大宗门弟子,背靠宗门,再如何也不用愁生活。”
温见雪道:“你这么维护雇主隐私,万一雇主做得事是坏事?你岂不是成了帮凶。”
“我这是恪尽职守,休要说什么帮凶不帮凶!一派胡言,一群没有道德底线的大宗门弟子!”
“你!”几个同伴脸色难堪。
“你说谁没有道德底线?”
温见雪自知说不过,犹豫几息,看向谢琅。
谢琅靠在桌边,天光从碉房狭窄的窗户投入,将他的脸分割成明暗对比强烈的两半,他静静听着货帆船主人的话,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沿。
敲击声在噪杂的怒斥中微不可闻,却让货帆船主人倍感压力,背后冒出冷汗,冷汗打湿衣衫,紧紧贴在皮肤上,房间内熊熊燃烧的炉火也不能烘去潮湿。
货帆船主人手心也冒出冷汗,他缓缓掐住了手心,猛地站起身,黝黑的脸上写满不满。
“我就是个做点小本生意的生意人,实在不知你们在说什么事,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还多得事要做!至于你……”
货帆船主人猛地看向谢琅。
“你当街抓我之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谁叫你们是大宗门弟子,小小的生意人哪里惹得起?”
货帆船之人阴阳怪气说罢,转身就走,走时还刻意把腰板挺直,像只斗胜的胖乌鸡。
谢琅拉过一旁的木椅,手臂用力,木椅脱离手心,旋转着撞向货帆船主人的膝盖。
货帆船主人痛得龇牙咧嘴,下意识就坐到木椅上。
“急什么,坐着聊聊。”谢琅弯起眼睛,他朝温见雪道,“来,给这位客人端上热茶,可不能怠慢了。说来,这位客人的乾坤袋还在我这里。”
温见雪虽不知谢琅葫芦里买什么药,但瞧着货帆船主人僵直的身体,当即去找碉房主人,要了壶开水,冲出热茶,塞到货帆船主人手里。
谢琅道:“别客气,喝啊。”
“呵呵。”货帆船主人笑都笑不出来,他僵硬道,“你把乾坤袋还我就是,搞这么客气干什么?”
谢琅道:“稍后自会把乾坤袋还你,请喝茶。”
货帆船主人自是不敢喝茶,这茶指不定下了什么药。
他抬手就想放下茶杯。
谢琅冷冷道:“请你喝茶,你不喝,是瞧不起我们吗?”
货帆船主人干笑道:“哪能?只是不渴。”
“不渴?”谢琅走到货帆船主人面前,夺过货帆船主人手中的茶水,泼到货帆船主人脸上,笑盈盈道:“我看你渴得很!实话与你说了,你今日若不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叫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茶水顺着货帆船主人的脸颊往下流,他气得哆嗦嘴唇。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在场都是我的人,我杀了你,他们难道还会说出去?”谢琅抬起眼,看向周围的同伴。
温见雪立刻会意,道:“自然不会说出去,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生意人,那能比得上你,死了便死了。”
其他人跟着附和:“就是,死了就死了,烂草席一卷,丢乱葬岗就是了。”
“回头要是问起你的下落,就说你得到我们这些大宗门弟子的指点,西下修行去了。”
“旁人羡慕嫉妒还来不及,怎么知道你尸骨都烂在地里了?你呀,可是旁人口中的好福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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