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笑得很开怀,“你们俩小情侣同居么,当然要蹭他吃的蹭他喝的,不然还能让你出钱?谢先生有钱,你大胆用,我一个月工资都三万呢。”
池望:“……”
池望想反驳小情侣,但注意力很快就被后面的话给吸引走了,“你一个月三万啊?工资这么高么?”
阿姨说:“这都是技术活,处理食材很费心思,哎呦每天换着花样做,我头发都白了好多,不过幸好你不挑食,什么都吃,真好养活。”
池望乐呵呵的,“我还是有点挑食的,我不爱吃大蒜。”
阿姨说:“我也不爱吃。”
她一边说,一边进了厨房,拿出了一个果盘,都是切好的水果,“来来来,吃水果,怀孕了吃水果补充维生素,谢先生包了个农场,这些水果都是没怎么打农药的。现在的人爱吃水果,本也没事,但现在哪种水果不打农药?吃进肚子里积少成多成了毒,那都是会损耗寿命的。”
她絮絮叨叨的,让池望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
也不是没有女性长辈对他好,初高中的语文老师和英文老师都特别关照他,时常让他去她们家吃饭,但因为是老师,池望一直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池望乖乖地接过果盘,慢慢吃果盘里的水果,很甜,蜜糖橘的白丝络没有剥干净,他正要伸手剥,阿姨又絮絮叨叨地说话了,“这个可以吃一点,也是好东西,清热解火,孕妇吃这个也好的,可以通便。”
池望脸微红,咳嗽了几声,说:“好吧。”
他没去剥,直接吃到了肚子里。
阿姨又继续了之前的迷信话题,“我看你面相,你以后福禄无双啊,你的宝宝也是特别孝顺你的。”
池望:虽然他不迷信,但这话是真的好听!
海豹鼓掌.jpg
池望被她逗得笑容都没停过。
谢司珩从外面回来,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心里安定。
他问池望:“她跟你说了什么?”
池望饶有滋味地把阿姨跟他说的话重复了遍,“还看我小指侧边,说我肚子里这个是儿子,还说我这个孩子像我,以后对我特别好。我以后也会特别好,顺风顺水没有糟心事,有钱也有闲。虽然很封建迷信,但是听在耳朵里真舒服,像夏天喝了冰可乐,畅快。”
“还跟我说我这样的性格好,凡事不内耗,不消耗自己的能量,所以才有精力。说什么人一辈子的精神气都是有一定量的,情绪不好容易消耗这种精神气,说我肯定很长寿,我居然觉得还挺有道理的。她还说你不爱说话,凡事都放心里憋着,太消耗能量,肯定没我活的久。”
谢司珩:“……”
嗯,很会说话。
池望说:“难怪我听说中国人有自己的心理医生,我再也不说迷信不好了。”
谢司珩说:“这个要辩证看待,不好的不信,好的可以信。”
池望乐了,“没错,我就是这样的,可以说大家都这样的吧,都是好的信,坏的不信,毕竟好的信了也没坏处。”
他心情愉悦,正准备开电脑的时候,忽地整个人顿住,下意识伸手摸肚子。
谢司珩看他表情严肃,顿时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语气难掩关切地问:“怎么了?”
池望有点结巴地说:“动了,卧槽,它动了。”
他的手探进毛衣里,想要更仔细地去感受,但只是动了那么一下,肚子就安静了。
池望有点失望地说:“又不动了。”
谢司珩目光落到他脸上,将他失望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声音不禁低了几个度,“现在月份还小,等月份再大些动得会多些。”
“不是。”池望喃喃地说:“感觉好神奇,我一男的,怎么会怀孕,它还真的在我肚子里拳打脚踢的,你不觉得很神奇吗?”
“太神奇了,躺在床上的时候会听到自己血管脉搏的跳动,摸着肚子的时候也隐约能感觉到里面在跳,分不清是我自己的心跳还是它的,但刚才它是真的动了,应该是用脚轻轻地踢了我一下。”
池望能感觉到它在自己的肚子里慢慢长大,也能感觉它一直以来都很乖,好像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他肚子里一样,从始至终都特别乖巧。
医生让他吃些营养的,其实他没少吃,谢司珩有这个家底来供应自己精细的饮食,但宝宝好像怕被嫌弃一样很克制,可能都不怎么敢吸收营养,以至于月份和别人一样,但大小却跟不上别人。
给一个还未出世、还是个胎儿的它赋予这种克制、懂事乖巧的情感赋能显然是非常离谱的,作为胎儿它没有思想和感情的功能,又怎么可能真的会怜惜母体。道理池望都懂,但有时候感情就是很不讲道理,他就是这么觉得了。
果然脑补要不得!
谢司珩到现在都没看过池望的肚子,也没碰过,这会儿目光落在他肚子上,眸光都暗沉了几分,他压低声音,本来清冽的声线多了一丝沙哑,“能让我摸摸么?”
池望下意识地护住肚子,不想让谢司珩看,但也只是一瞬,他又忍住了,勉勉强强、大发慈悲地跟谢司珩说:“……可以,不过只能摸一下。”
池望穿了一件粗针厚毛衣,是他自己织的,胸前织了个海绵宝宝——这是他童年偶像。
为了让谢司珩有一个良好的体验,他将宽大的针织毛衣衣摆撩了起来,露出了里面薄薄的加绒长袖单衣。
谢司珩在旁边耐心地等,等到池望开口发话,他才慢慢伸手过去,轻轻地摸了一下池望的隆起的小腹。
池望现在的孕肚依然不是很大,即使不了解他的人看见了,也只以为他长胖了,并不会想到怀孕上。
谢司珩才刚感受到掌心之下温暖又富有弹性的触感,池望就马上放下了衣摆,赶客道:“好了好了,只能摸一下喔,要说话算数,不准摸了。”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肚子里又动了一下,池望不禁瞪大了眼睛。
谢司珩也瞳孔地震,喉结攒动,声音沙哑地说:“宝宝踹我。”
池望:“……”
他一时都忘了赶谢司珩了,“刚刚都不动,怎么你来摸它就动了?”
谢司珩:“或许它知道我是它爸爸。”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唇角翘了翘,乌黑眼眸都倾泻出了一丝笑意,一下子就多了几分冬雪初融的暖意。
手掌不那么老实地左右挪动,将池望整个孕肚都摸了一遍。
池望后知后觉地赶谢司珩,“好了!不准摸了,走走走。”
他将厚毛衣衣摆放了下来,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谢司珩是爸爸,那他是什么?
池望一开始还想着生出来丢给谢司珩呢,现在……现在舍不得了,这也是他的宝宝。
而且,他也没想好和谢司珩的关系。
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学长学弟的关系。
你要说是朋友,那也太虚假了,有跟朋友生崽的人么?
池望不会搞这一套。
但你要说情侣么……池望觉得感觉还不到那份上。
不过,池望不讨厌谢司珩的触碰,也不讨厌谢司珩令他陷入的暧昧氛围。
可以……继续接触。
池望做好了准备,等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愿意和谢司珩一起养宝宝。
但是有个事情他得跟谢司珩说清楚,他对谢司珩说:“你是爸爸,那我是什么?我不想当妈妈。”
谢司珩:“……”
他思忖片刻,开口道:“没有妈妈,宝宝可以有两个爸爸。”
池望问:“两个爸爸?怎么分?”
谢司珩道:“大爸爸,小爸爸?”
池望咀嚼了这两个称呼,觉得可以,“也行。”
虽然他能生崽,但他定位很清楚,他是男孩,只不过现在是“会怀孕会生崽的男孩”,他从来都没有混淆过这个身份定位,不会因为自己能生崽,就错位地纠结自己是不是半个女孩,池望从不内耗,也从不纠结。
称呼确定下来后,池望又开心起来了。
时不时地摸肚子,想逗宝宝动一动。
不过宝宝真的是很文静的宝宝,就动了这么两下,之后没有再动弹过了。
“懒宝宝,阿姨还说像我,你看看它哪里像了?”池望嘟囔着,又想到书上说的胎教,很快改口道:“虽然懒,但是很可爱啊,你说是不是?”
谢司珩:“嗯。”
池望兴致勃勃地说:“他这个岁数要做胎教了吧,你对这个有什么想法??”
谢司珩思考片刻,说:“听音乐?”
池望不赞同地看他,“单纯听胎教音乐不行,我觉得小学课程可以给他安排一下了,我去看了一套小学课程音频,等下你看看行不行,行就给它安排上。”
“……”谢司珩脸上的笑意都消失了,微微蹙眉说:“……不好,才五个月大,没必要做这种胎教。”
池望很虚心地请教:“为什么?”
谢司珩说:“胎教听纯音乐就够了,或者讲一讲童话故事,不要小学课程。”
他低声问池望:“你想宝宝以后成为怎样的人?”
池望很认真地想了想,脱口而出:“我希望它很优秀,但也要快乐。”
池望想到这里,念头通达了,笑着说:“我明白了,等它出来再说吧,胎教就暂时给他听音乐好了。”
池望作为一个新晋爸爸,学到的第一课就是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宝宝身上,更何况宝宝还是个胎儿。
他心里有些唏嘘,他没有父母爱他教他,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摸爬滚打之中领会的,他没有一点学习经验,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父母。
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既然愿意生这个宝宝,那他也要当一个合格的爸爸。
他希望他的宝宝不要跟他一样,是在父母的爱意之中长大的。
苦他吃就够了,它可以不用吃苦。
池望的想法两级反转:“我想好了,以后它学习差也没关系,只要是个好人,快快乐乐的活一辈子就够了。”
谢司珩:“……”
这样也不好,很多二世祖纨绔子弟就是这个模版。
谢司珩说:“不能学习差,起码读个985。”
池望一下子就佛了:“别逼孩子,普通一本就行,一本不行的话,二本也可以,要是实在是太差,你也有能力送他去念国外野鸡大学吧。”
谢司珩:“……”
他好像看到了好多公子哥的父母。
池望越想越佛,“其实我们俩的智商高也不是什么好事,太多哈佛博士什么博士生的娃是笨蛋这种案例了,没准我们也是,现在就做好孩子数学考试会考28分的准备吧,到时候就不会生气了。”
“孩子学不学其实也没有很重要,我这么努力赚钱,这么努力学东西,不就是为了下一代能过上富二代的幸福生活么?”
“胎教这些算了吧,这也算拔苗助长吧,没准它还觉得我们烦呢,它一个胎儿在羊水里待着又不能大声喊别吵了我要睡觉,被打扰了也说不出话来,还是不胎教了,让它自己一个人待着好了。”
“其实我以前也有个梦想,我想啃老,也是实在啃不上,才自己努力奋发图强的,现在我下一代有机会实现这个梦想,我何必逼它努力呢?”
谢司珩:“……”
早知道,就不说话了。
池望对自己崽的要求,从一个高度,跌到了另一个低谷。
而谢司珩不能说什么,何必在这种事情上反驳他?
不过,谢司珩很快从池望的念叨里领悟到了一件事———池望的未来里有他。
谢司珩微皱的眉头舒展,心情愉悦了起来。
池望絮絮叨叨的展望着未来,然后要去看谢司珩准备的婴儿房。
一开始谢司珩就是以这个借口让池望住过来,但池望过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再关注。
现在宝宝越长越大,池望也看了一些书,知道婴幼儿需要什么,所以要检查一下谢司珩有没有把东西备齐。
谢司珩带着他到了一个房间,里面的物什都用白色的防尘罩挡住,池望将防尘罩一一拉开。
谢司珩准备的东西里有婴儿床,还是好几个款式的婴儿小床,不同时期不同品牌的纸尿裤、纯棉尿布,一整箱子的奶嘴,一天叼一个可能都得叼个一年两年。
奶粉罐头垒了一面墙,还有很多花色或清淡素雅或五颜六色的衣服小被褥,毛巾、小澡盆、爽身粉、安全座椅、婴儿车等等。
总之,很全面。
池望想不到有其他遗漏,甚至玩具都准备好了,有拨浪鼓、木琴、积木、配对玩具、插件玩具、文字卡、砂板、串珠、数字盒、小算盘等等,这么些玩具专门用了个很大的透明壁橱整整齐齐的放着,要不是房间足够大,还真的放不下这些。
池望:“……”
之前真的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注意去看到底买了什么,现在这么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不忸怩直接找孩子他爹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不然打不掉,他一个人养孩子,饶是他有三头六臂无限精力,他都不敢保证能给宝宝提供这么多这么富足的生活物资。
好险,差点就成乞丐了。
谢司珩低声问他:“你看还需要买什么?”
池望擦了擦脑门不存在的冷汗,说:“没了,没了,你准备的很齐全。”
谢司珩说:“房子还是小了,等孩子能走路,需要换个地方。”
池望:这房子还小啊?已经是个小别墅了好吗?
他心里腹诽,嘴上也说了出来。
谢司珩有理有据地说:“宝宝好奇心重,需要一个很大的场地活动,我买了很多小汽车,这里的场地不够他开一里。”
池望:“……”
不是,你……
池望突然有点惭愧,谢司珩能给宝宝一个高速公路,他都还什么都没给宝宝买过。
一开始他真的没把宝宝放在心上,现在却有一种被谢司珩比下去的惭愧感。
但谢司珩已经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他也不知道能给宝宝买什么了。
他能做的好像也不是很多。
不过池望很快就振作起来——还没出生呢,说这些都还太早了。
等出生了,他给宝宝做虎头帽!他会!
还能给他做小围脖,纯手工制作,怎么不是父爱如山呢!
这么一想,念头又通达了。
左千星一直觉得自己跟柯南之间的差别,就差在一个他身边不死人。
跟福尔摩斯的差别就差在没有华生。
总之,他是很有推理思路。
他知道谢司珩跟人同居,但不知道跟谁——谢天谢地,他现在知道绝对不可能是萧复,这就足够了。
他再想知道,也不可能蹲人家门口去看吧,这样也太奇葩了。
而且这也算是谢司珩的隐私,刨根究底的,谢司珩不是明星爱豆,他也不是私生饭,所以左千星还是按捺下了好奇心,不想过度去掺和谢司珩的生活。
但是,有时候他不想,反而消息不经意地送上门来。
每天谢司珩中午到点就走人,所以午休时间左千星可以去谢司珩办公室沙发上小憩。——他办公室倒是也有沙发和休息间,但谢司珩办公室视野更大,沙发也更好,所以他偶尔会选择来谢司珩这里休息一下。
午休他来谢司珩办公室,去茶水间倒水的时候,听到里边儿传来了两个秘书的唠嗑声,“我工作任务倒是减轻了很多,新来的工作做的又快又好,还不用教好几遍,挺省力气的。”
“这还是谢总绕开左总监请的人,我本来以为是关系户,现在这么一看,也是有能力的。不过你说他跟谢总什么关系啊?要是关系好,秘书都当得吧,要是关系不好,还让他挂了个助理的头衔,工作量还那么点,难以理解。”
“我打探了,说是谢总的学弟,上次谢总不是带了个男孩么?长得特漂亮的那个,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可能记不得。”
“那就是他咯,一开始看我还以为是个妹妹,但那个个子又很高,做男做女都精彩的一张脸,谢总吃的真好。”
“你别胡说啊,没听说过谢总有对象,可能真的只是学弟而已。”
“你说到这个,我有个不可靠的消息,谢总可能结婚了。”
“啊??没吧,谢总手上没戒指。”
“那不算结婚,可能是有小孩儿了。”
“怎么说?黄秘跟我喝酒的时候说漏嘴过,某品牌新品婴儿车和新品奶粉就是他负责去购置的,然后送到谢总家里。”
“什么?!那黄秘看到小孩了么?”
“没呢,他没说,他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让我别说出去,我跟你说你不要说出去。”
“我不会说出去,这哪敢说啊,搞不好就丢工作了。”
“你明白就好,我都知道好几个月了,憋在心里难受,现在说出来后舒服多了。”
左千星:“……”
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听墙角啊!
左千星蹑手蹑脚偷感十足地离开了茶水间,口干舌燥都顾不上了。
他回到谢司珩的办公室,将本来脱下当小被子的西装外套又重新穿了回去,坐在他很喜欢的沙发上逐句品味两个秘书唠嗑的内容。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那个新人就是池望,毕竟谢司珩就一个学弟,不是池望是谁?
其次,谢司珩绝对有大事瞒着他,同居?买奶粉和婴儿车??
这岂止是同居啊!这还是同居怀孕生子!
还是在婚前!!!
当然,这是黄秘书的醉酒话,真实性还有待考证,但左千星有预感,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真的。
一切疑惑在此刻都仿佛得到了解答。
为什么谢司珩会突然放弃出国?如果说原因是不小心搞出了人命,那就能解答了。
谢司珩不是不负责的人,为了负责,他必然会选择留在国内。你要说带人一起出国?那太离谱了,怀孕了让出国生孩子根本不是谢司珩的作风。
不是,到底是谁啊??
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过,谢司珩父母应该也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早就打过来了。
左千星想出了一身大汗,挠心抓肺想知道是谁,但这种事情绝不可能从谢司珩嘴里知道,他又不可能去做什么探查的事情,所以这个事情只能暂时憋在心里。
下午谢司珩来上班的时候,就收到了左千星幽怨的目光。
谢司珩察觉到了他的不满,对他说:“想要放假我可以给你批。”
左千星的工作也忙,既然到了谢司珩这里当牛马,那谢司珩对他也不会客气,左千星就喜欢谢司珩这样公是公,私是私的性子。
而左千星也很少在公司跟谢司珩摆朋友的谱,但下班时间是可以的。
现在也没到上班时间,左千星语气就随便了点,“不用不用,年假么,干脆凑到过年一起放好了。”
谢司珩“嗯”了一声,把外套脱了,身着一件灰咖色的高领毛衣坐了下来,他长得俊美,穿什么都极有气质,也极优雅。
他继续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不过在处理之前,他抬起眼看了一眼还盯着他看的左千星,声音冷冽地问:“有事?”
左千星幽幽地说:“你过年不回家过年吗?阿姨让我看看你到底忙什么,能忙到过年都在外头过。”
谢司珩说:“你要是觉得太闲,我可以给你调个岗。”
左千星:“……”
虽然谢司珩闲闲地怼了他一句,但左千星知道他并没有不高兴,甚至眉眼有那么些许柔和,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左千星能看到谢司珩眼下的黑眼圈是越来越淡,眉头舒展平和,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模样。
要知道以前的谢司珩,他跟他多说几句话,他那眉头就开始皱了起来,眉心的沟壑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但良好的教养又让他把坏情绪都憋着,顶多也只是不接电话不理人,浑身低气压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现在他情绪明显好了很多,看微表情都能看出来。
左千星忽然有些感慨,谢司珩居然真的做出了婚前同居,婚前生子的事。
还瞒得死死的——不,也没有瞒得很好,起码跟他承认了他在跟人同居。
所以到底是谁呢?
左千星思考了一个下午。
而一个成功的侦探,也是需要机会成就的。
下午下班,谢司珩踩点走人了,一点班都不可能加。
但他走得急,今天有个很重要的项目明天交尾,需要他确认,左千星见黄秘书要给谢司珩说一声送过去的时候,主动请缨,要到了这个机会。
这也是天赐良机,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他兴冲冲地拿着文件开着自己的车就去谢司珩家里了。
晚高峰堵车,他急得汗流浃背,开低了空调才止住了流个不停的汗水。
在路上卡了一个多小时,他才顺利到了H大附近。
终于要到谢司珩家里了,左千星有点紧张。
而这个时间,谢司珩早就已经到了家。
他正在骑电动车遛狗,不在家。
池望在客厅办公,给谢司珩做图表,手边是阿姨给他切好用牙签插着的水果和阿姨亲手做的点心。
池望伸了个懒腰,正拿了一个剥好的蜜糖橘,一口一个吃到肚子里,外边儿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左千星。
池望还没起身,在厨房做饭的阿姨听到动静先他一步出去开门了。
左千星看见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笑眯眯地问她:“谢司珩在家吗?我来给他送文件。”
阿姨把院子的大门打开,跟左千星说:“谢先生去遛狗了,你先进来吧。”
左千星跟她唠嗑:“你是谢司珩家的阿姨?没见过你啊,在这里做多久了?”
阿姨也笑眯眯地回:“那是做蛮久的了,我都见过你。”
左千星惊讶,“你见过我?哎呦,难道你是高中那会儿……?你怎么还越来越漂亮了?哎呀,都能当我姐了。”
阿姨被逗笑了:“你没认错,谢先生高中那会儿是我照顾他三餐的,你过来吃过饭,喜欢吃清蒸鲈鱼是不是?每次都能吃一整条。”
左千星其实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但他这不是为了捧她么?
阿姨将他领进了门,刚进去,左千星就看见了池望。
他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呢,他可以来谢司珩家,池望就不能来谢司珩家了么?
阿姨给左千星沏茶,左千星将文件放到茶几上,伸手拿了几个草莓放到嘴里,探头过去看池望做动态图表,那个手速利索的,一看就是资深文员了。
好难得,池望才大二啊。
池望将电脑放下,主动跟左千星说话:“吃这个吧,这个甜。”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剥好的蜜糖橘,左千星听话地拿了一个放在手里掰着吃,一边吃一边看周围的摆设,跟他上次来没有什么区别。
但目光落到池望的手腕上,忽地凝住了。
室内温暖,池望就穿了一件织着海绵宝宝的粗线毛衣,袖子有些短,露出了一截手腕,上面戴着一个运动手表,和一串佛珠手串,因为手腕细白,所以两者不同的东西混搭,竟然也一点都不显得违和,反而衬得他手腕如月色一般皓白。
左千星:“……”
等等,且慢。
难道一直以来,谢司珩都是跟池望……
但池望是男生啊??
“……”左千星若无其事地开口:“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好吗?怀孕很辛苦吧?”
池望一愣,抬起眼来跟左千星对视,左千星用着关切的、很关心的目光看他。
池望下意识地说:“……呃,不辛苦。”
左千星:“……”
第61章 池望要是去跳水或许能拿个世界冠军
池望也沉默了,他很快反应是谢司珩说了出去,不然左千星怎么知道的?
其实池望对这个也不是很有所谓,但他以为跟谢司珩还有点默契呢。
医生护士知道,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要孕检,以后生也要在医院生。阿姨知道也没办法,阿姨要给他做饭,配置适合孕期吃的营养膳食。洛连云和舒廷玉是他舍友,关心他送他去医院,知道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是左千星……
池望正有点不高兴呢,不过,他看见左千星难掩震惊的表情,又很快反应过来——要是是谢司珩说的,左千星不会是这个表情。
结合左千星之前就暗戳戳套话的习性,池望明白,他被诈了。
这些情绪也只是一念之间,实际上两人沉默的时间不超过五秒。左千星伸手擦汗,借着这个姿势的遮掩,低头看见了池望的喉结——喉结也不大,很精巧的样子。
又看了看池望的肚子,看不太出来,毛衣宽大,池望身材又纤细,还微微弓着背看电脑,更看不出来了。
沉默之间,还是池望先开口说的话,“你说什么怀孕?我怎么听不懂?”
派大星痴呆.jpg
左千星:“……”
左千星干巴巴地说:“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池望笑得有几分虚伪,“这样啊。”
两人对视一眼,比跟谢司珩还有默契。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儿传来了小米的狗叫声,左千星立马站起来,对池望说:“我回去了,拜拜。”
池望:“……拜拜。”
左千星走到门口,看见谢司珩头戴白色头盔,推着安装了防风被的电动车进院子,栓子在旁边有些着急地摇尾巴。
左千星:“……”
等等,谢司珩跟电动车是不是有点太违和了??
谢司珩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先停好电动车,弯腰将牵引绳解开,小米自觉地跑到在前院的养鱼池边撩水洗爪子,洗完前爪调个头把后腿戳进水池里,一边一个,洗完了摇着尾巴越过左千星进了大门,这个过程之中看都没看左千星一眼。
左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