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直男魅魔也不容易by商红药
商红药  发于:2024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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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今安看起来像是有电话恐惧症,在听到铃声时表情便不对了。
而且情况在电话接通后更严重了。
“嗯,对,是我。”
“很严重吗?”
“好的,好,我现在马上过去。”陆今安站起身就往门口走,背影都透出不安感。
寇栖跟上去,在陆今安挂断电话后询问情况,“怎么了?”
陆今安一直住在病院的奶奶,被下了病危通知,必须立即进行手术。
寇栖联系家里的司机把人送到医院,没多犹豫,选择了陪着一起。那陆今安可能一个人忙不过来,他又刚好在身边,实在没办法放任不管,用略显苍白的语言安抚:“别着急,马上就到了。”
陆今安脸色苍白如纸,点头,连句话也说不出。
到达医院。
寇栖站在那里听医生向陆今安说明情况,听不太懂,但从神情以及说话语气判断,情况不容乐观。
最后医生大概给了个把握,“百分之五十。”
一半的概率生,一半的概率死,但后者只要发生了,对于那个人以及其家庭而言,就是百分百。陆今安整个人紧绷着,像是被拉到极限的弓弦,下一刻绷断也不奇怪,素来温润的声线也沉了下去,“我明白了。”
“手术中”的红色灯牌亮着。
寇栖和陆今安在外等待,走廊不时有人走过,但令人窒息的沉默还是蔓延开了。
寇栖也不是做手术的人,也不好随便给希望,连句“会没事的”都不敢说,绞着手指,说起那个最现实的问题,“你钱够不够啊?”
陆今安将脸深埋在掌心,闷闷道:“还好。”有报销的部分就会好很多,再加上他爸妈去世的赔偿金……他只求手术能成功,抬起头,“谢谢你送我过来。”
寇栖注意到他眼尾泛红,抬手,有些生疏地拍拍他的肩膀。他真的很不擅长安慰人,一看见人哭,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合适,
手术进行好几个小时都是正常情况。
到了中午吃饭的点儿,陆今安一看就没心情吃东西,但寇栖还是点了两份,去取外卖时,在医院大厅碰上了他二姑。
他二姑见到他人,眼睛都瞪圆了一圈,“又生病了?”
“没有没有,我是陪同学过来的。”寇栖身体挺好,不想得到他二姑量身定制的饮食锻炼计划。
他二姑松了一口气,又顺嘴问了句:“你同学是怎么了?”
寇栖简要概括了一下,没想到他二姑对陆今安这个人有印象,评价说是个挺懂事的,就是太苦了。
“他爸妈被酒驾的撞到,当场就没了。听他奶奶说,那个时候他还在上小学。后来,他就跟他奶奶一起生活,特别争气,成绩一直都是数一数二的,也没上过补习班。结果,刚上大学,他奶奶又病了……”
他二姑心肠软,在医院待了那么多年,看到人家困难,还是掉眼泪。也是因为看多了生病的,清楚有多受罪,所以对身边人的身体才会格外的重视。
“他平时总来医院,看到没人照顾的就会搭把手,不少人都熟。”
临了,二姑用手指戳了下寇栖的脑门,“你学一学,平时听话一点。”
“我挺听话的了。”寇栖捂着脑袋,“不说了,我饭都凉了。”
二姑定睛一看:“又吃外卖!”
寇栖头也不回地开溜,“最后一次!”
寇栖提着外卖回去找人。
陆今安的姿势和他离开时相比毫无变化,仿佛时间被定格在了昏暗的一刻。
寇栖喊了一声,“陆今安?”
陆今安抬头看他,声音很轻,近乎自语的音量,“我该怎么办?”
寇栖无可奈何,只好晃了下手中的外卖,“先把饭吃了怎么样?”
“好。”陆今安无助到不知道该怎么行动,他不想一个人,“手术会成功吗?”
寇栖张张嘴,还是没忍心,“会的吧。”
话音刚落。
手术室门顶的灯牌暗了。
医生护士从里面走出来,表情相较进去时轻松许多。果不其然,一开口就是好消息,“手术很顺利,但人暂时不能出重症监护室,得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医生额头汗汲汲的,摘下口罩,耳后是血液不通的淤痕。
陆今安的那根弦终于松下来了,眼角发湿,重复了好几遍的谢谢。
寇栖也高兴,既然是皆大欢喜的结局,那他们的首要任务还是,“去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只是他忘记了某件事。
“今天中午要练习画画?”男人穿着件纯黑的T恤,天生冷感的薄唇勾着细微的弧度,眼如点漆,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足以容纳十三人的电梯,因两边人远高于平均水平的身高,显得拥堵狭小。
对了,林牧时奶奶也在这家医院,寇栖后知后觉地想起。
容他分析一下在林牧时眼中,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说要做绘画练习的人出现在了医院。
完全没什么嘛,又不是其他什么地方。
寇栖自然地做出介绍:“这是陆今安,也是我们学校的,在当我的专属模特。本来是在练习的,但——”他顿住,不太确定陆今安想不想让别人知道。
还好陆今安把话接了下去,“我家里人出了事,寇栖送我到医院。”
“对,就是这样。”寇栖轻巧一点头,做出总结。
林牧时的视线落到陆今安身上,短暂的停留,记起寇栖上课时随手画出的眼睛。
长相、性格,都不是寇栖会喜欢的。
他收回视线,垂眼陈述道:“我正要回公寓。”
寇栖问:“哪个,你平时住的那个吗?”
不出所料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林牧时,寇栖追着跑的那个人,陆今安不止一次听说过。眼红的人喜欢用刻薄的话去形容,说傲慢,也说目中无人,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但心里也都明白,家世只是这个人微不足道的优点之一。
寇栖这边听了,正在犹豫。
听林牧时话里的意思是,碰都碰上了,干脆就把房子看了,免得明天继续麻烦。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可,“我饭都没吃呢。”
林牧时反问:“我吃了?”
寇栖:“……”
我怎么知道,谁管你啊。
他暗戳戳地翻了个白眼,却忘记自己现在是一头卷毛,头发完全不遮眼睛,被逮了个正着。
林牧时:“瞪我?”
寇栖眨巴下眼睛,满目纯良,“没有啊,你看错了。”他迅速岔开话题,“你没吃,那我们一起吃刚刚好。”
林牧时:“我不饿。”
所以最后是寇栖和陆今安吃,林牧时坐在对面玩手机等。
寇栖点的,当然是他喜欢的,吃着吃着就忍不住进行安利,“这家的土豆泥拌饭真的特别好吃,里面的咸菜丝都和别家的不一样。陆今安你说是不是,是不是特别好吃?”
陆今安顺着话说,“嗯,特别好吃。”
那唯一没吃到的人就有点可怜的。
碰巧的是林牧时嘴干,喝了口水。
给寇栖看的,回忆起他看别人吃东西嘴馋,就会通过喝水来掩盖咽口水的经历,果断扒拉出还没用的勺子塞人手里,又把吃过的部分转到自己那边,“你吃,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是实话,量太大了,他每次都有剩的。
林牧时手中多了个勺子,愣了一下,“……谢谢?”
两人的相处模式和传闻中并不相同,至少在陆今安的视角中,眼高于顶的冷脸是没有的。他眉眼低敛,并没有太多胃口。

第21章 你很爱她
在吃饭这一方面,寇栖向来细嚼慢咽,还必须搭配下饭视频,没个半小时结束不了。与他截然相反的是陆今安,寇栖挑选好的下饭视频刚开始播放,陆今安就说接下来还有兼职,要迟到了,先一步离开,饭都没吃两口。
也是,之前定时间时,陆今安就说了只有周六中午有空。
“你奶奶的手腕好点了吗?”只剩寇栖和林牧时两个,寇栖出于礼貌询问。
林牧时:“石膏已经拆了。”其实完全可以出院了,只是一开始讨厌医院的老人思想产生了变化,发现待在医院每天都有小辈来探望也挺热闹,比她一个人待着强多了,“你、还发烧吗?”
听起来是在客气的礼尚往来,寇栖没注意到面前人一瞬的纠结,“不烧了。”
吃完东西,按照说好的,寇栖跟着林牧时去看房子。
林牧时向司机大叔报了小区名,寇栖听了,先在地图上搜索了一番,将另一个地点设置成学校,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完全可以接受。
该说不说,小区环境以及房子本身没地方可挑。尤其是房子,落地窗的设计,阳台也大,放上摇椅再摆个桌子都绰绰有余,看着就敞亮。
合寇栖的心意,但,林牧时是不是给他带样板房来了?
干净整洁得过分,视野范围内,都找不到生活的痕迹,甚至连照片都没摆一张。不过,林牧时那性格本身也不像会喜欢拍照记录的样子。
寇栖各个房间转了一圈,最后在客厅的懒人沙发坐下,仰着小脸,“你有没有想过找个舍友一起住啊?”
“没有。”林牧时连思考这一过程都没有,直接无情拒绝。
寇栖“哦”了一声,无所谓的态度,没有因此产生消极挫败的情绪。拒绝就拒绝了,他也只是随口一问。毕竟他和林牧时的生活习惯是显而易见的不同,他能把椅子当成脏衣篓,而林牧时,每件东西都在它应该出现的位置。
虽然真住一起免除了自己去找房子的麻烦,但要因此产生了矛盾才是得不偿失。
他可不想和唯一的SSR生气,“这个小区的安保怎么样呀?”放在之前,这个方面并不在寇栖的考虑范围内,但因为论坛的事,让他不自觉在意了起来。
对此,林牧时的回答是“一般”。离学校近的小区并不高档,平均水平的物业费,夜里有保安巡逻,进出也会有简单的登记,但要随便填也没所谓,外卖员和跑腿随进随出。
意料之中的回答,寇栖跟着进来就能意识到的事,保安也就给车升降一下门口的杆子,对于走路进去的,眼神都懒得给,“总比学校强一点。”
听到这话,林牧时察觉出了古怪,问出了那个被忽略的问题,“为什么突然想搬出来住?”
“就是想了。”寇栖不想让人认为他小题大做,给了个不算回答的回答。
林牧时没往下追问,在另一处沙发坐下,沉默片刻,“……你要和我一起住也可以。”
“啊?!”寇栖一脸懵,“你不是没想找舍友?”
林牧时瞥他一眼,“又想了,不行?”
寇栖:真是好善变一男人。
林牧时说条件,“你不能随便进我房间,进厕所要敲门,平时要好好穿衣服。”
不是,寇栖直接扣问号。
他发出灵魂质问:“不好好穿衣服是什么样?”
林牧时给出标准:“上衣下衣都要有。”
寇栖:“……”都是正当且合理的要求,可听着怎么就那么怪呢?如果说的是要尊重隐私,爱干净也就算了,这搞得他好像找到机会就要占林牧时便宜一样,他才不会好吗?
直男有被侮辱到,炸了毛,“我不和你住!”
林牧时疑惑。
像是不明白寇栖好端端,为什么突然成了河豚。
一开始是寇栖提的合租,现在又不想了,那只能是因为他刚才提出的条件。所以,问题在于,“你不想好好穿衣服?”
寇栖哽住,张张嘴巴,为林牧时的脑回路震惊,咬牙切齿道:“我问你要不要舍友,没说我要当你舍友,更没说我不想好好穿衣服。”最后这半句音量最大,一字一顿。
结果林牧时迟疑点头,仿佛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神情微妙地做出极大让步,“所以,条件收回,一起住?”
给寇栖小脸都气红了,“不要!”
事情以寇栖怒而离去为终结。
认为他是男同就算了,居然还以为他是那种没品到会占便宜的,过分。
但寇栖要去租那个小区的房子是确定的。
于情于理都该通知一下他那忙碌的老父亲。
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在吃完晚饭后,寇栖前往书房,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情况,“我打算搬到校外去住。”
猪肝色的桌子上是堆叠着,等待审批的文件,寇父分出精力,言简意赅:“原因。”
“想要点私人空间。”寇栖随口扯了个理由,表明下定了决心,“小区我已经看好了。”
寇父的目光落回到文件上,沉声道:“要求发给安助,让他给你处理。”
“行。”能不用自己去做,寇栖当然是高兴的,不过,“安助是谁?”虽然他不怎么关心公司,但对他爸的几个助理还算熟悉,基本上是谁比较闲,谁就来管他的事,里面并没有个姓“安”的。
寇父:“新来的,我会让她联系你。”
“好。”寇栖没问题了,退出书房。
他爸总是很忙,工作是爱好一样夸张,公司的事情全都一手抓,好像离了他公司就要完蛋了。最看不下去的人,是寇栖二姑,每次碰面都上火,说拿身体不当身体,除了工作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吗?
看情况是这样的。
寇栖见过他爸年轻时的照片,长相体格暂且不提,就是那黑框眼镜加格子衬衫,完美贴合书呆子的刻板印象。
晚上十点。
“你就是寇栖吧?”女人将脸颊边的碎发捋到耳后,笑得温婉动人,“我是寇总的助理,安雨,你喊我安助就好。”
只是想去冰箱拿小蛋糕当夜宵,却猝不及防遇到陌生人的寇栖:“……你好。”
安雨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客客气气的,“我来给寇总送文件,请问书房在哪儿?”
寇栖往楼上指了个大概的方向,“正对着楼梯口的那个就是。”
安雨得了回答,却没立刻走开,而是挂着笑,继续搭话,“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小蛋糕?我还挺会做的,有机会给你露一手。”
寇栖不自在地干笑,“都还行。”
“我可以把你当弟弟吗?”安雨始终态度亲和。
寇栖只想安安静静地吃完他的小蛋糕,然后玩游戏,胡乱点头,“都行。”
安雨满意了,又是一笑,往楼上走去。
如果时间紧迫,助理把文件送到家里的情况之前也是有的,所以寇栖并未过多关注,全心全意地品尝小蛋糕。这是他最满意的一个阿姨了,做什么都好吃,而且还经常尝试新口味。
“叮咚。”被随意放在一旁的手机弹出了新的消息。
论坛管理员:睡了吗?
这种消息最烦人了,有事说事,非得多此一举问一下。
论坛管理员:我看有人又在发你的照片,已经帮忙删除了。
:谢谢。
除此之外,寇栖也没其他的好回复。
论坛管理员:不客气,我应该的。
不是有意来邀功?说什么应该的。
将最后一口蛋糕吃到口中,寇栖打了个哈欠就往楼上走,也是巧了,“喀嚓”一声,正对着楼梯口的房间门开,冷冰冰地声音响起:
“我有夫人,请你离开。”
紧接着,红着眼眶的安助理与一脸茫然的寇栖擦肩而过,清脆的高跟鞋声渐远。
尴尬的场面。
寇栖也反应过来,安助说要把他当弟弟,其实是想当后妈。
在寇家女主人的角色长久缺位的前提下,这种情况并非第一次出现,男女都有。可以理解,毕竟他爸长得不错,比那些大腹便便的秃顶男强多了,又是单亲爸爸的状态,道德上也无可指摘。
唯一的问题在寇父这边。
在没有举办婚礼,也不知道有没有领结婚证的条件下,一直声称自己是有老婆的人。
寇栖之前的观点是他爸工作狂,感情只会影响他上班的激情,所以用他消失多年的妈当借口,但时至今日,突然产生了一个崭新的想法,“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妈啊?”
寇父像是听到了个蠢问题,皱眉道:“不喜欢为什么会有你?”
但道理不是这样的。
寇栖扯扯嘴角,忍不住腹诽。
相爱不是有孩子的必要前提,□□才是,而且后者是个相当原始的行为,很多时候可以用一时冲动作为借口。
更何况,他那个母亲是魅魔。
长久不和魅魔本体接触,魅惑效果会逐渐消失。根据他的年龄来算,他妈消失了有十八年了,所以他爸现在的情感与魅魔体质无关,确实是真爱。
所以,“为什么从来没去找过呢?”
只是徒劳的等待。
寇父被问住了,他看向自己的儿子,陈述了一个扎心事实,“你妈不爱你,也不爱我。”找了也毫无意义。
寇栖发现了,他爸是个胆小鬼。
嘴上说的清醒,其实就是不敢面对。

脸上藏不住事的人,寇栖可以说是其中典型了。
寇父从他儿子的表情中读出了无语以及不赞同,面上冷意更甚,“你什么都不知道,别管大人的事。”少有的搬出了大家长的权威。
寇栖耸肩,错开视线往自己房间走,他本来就懒得管。
寇父站在书房门口,目送他儿子消失在视野范围,站在原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总是严肃坚定的脸上出现了未加隐藏的迷惘。
他的人生,自出生起就被决定好了要走的路,当一个在旁人看来优秀到足以担起重任的寇家继承人,要冷静、要认真,又要足够敏锐。将来会在同一阶层的家族中,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商业联姻,过着无需感情,一成不变的生活。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鲜活,明媚,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张扬。
寇父,那个时候不是父亲,而是寇辰之,无法自拔地沦陷进去。他心动了,在明知对于女人而言,他不过是狂蜂浪蝶中不起眼的那一个,又懦弱,连像其他人一样表达心迹也不能做到。
那个人总是自由自在,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担任某人妻子的角色。
寇辰之见过女人对胡搅蛮缠男人的态度,烦躁且恼怒,至少,他不想被讨厌。
周末结束,寇栖回到学校。
那个安助连试用期都没过便被辞退了,到最后寇栖校外租房的事情还是由熟悉的陈助一手包办,效率极高。寇栖这边才刚上完早八的课,就收到了陈助发来的门号详细地址,说是将钥匙放在了门口鞋柜,钟点工也请好了,可以直接领包入住。
寇栖回了个“OK”,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下巴微抬,“我房子已经租好了。”
林牧时:“……住哪儿?”
寇栖把手机屏幕展示给对方,“比你高三层。”他顿了一下,强调,“我可不是故意挑离你近的,你看见了,这是助理帮我租的。他说只有你那个单元是落地窗的户型。”
林牧时“嗯”了一声,“我知道。”
男生板着个小脸,因为前天的事情记恨上他了,一大早看见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别别扭扭地坐一起,就差在两人中间画一条三八线了。不高兴的点在哪儿?
林牧时指尖轻敲桌沿,试探道:“下午一起回去?”
寇栖挣扎一秒,矜持点头,“你说的,不是我要求的。”
林牧时:“我要求的。”
寇栖捕捉到了身侧人微扬的嘴角,撇撇嘴,决定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但一时又想不到合适的说辞,只能笼统道:“你不许趁机占我便宜。”
林牧时:?
过来想问寇栖中午去哪个餐厅吃饭,却刚好听到这话的裴纪:什么玩意?
他桃花眼都瞪大了一圈,“他占你便宜了?!”好啊,林牧时这个浓眉大眼的,装直男,占小男生便宜是不是?
寇栖服了,脑袋摇出残影,脸烧红了,“没有。”
声音敢不敢再大一点,把他的脸都丢光好了,“我说着玩的!”
裴纪没说相信还是不相信,眉头没有要舒展开的迹象,毕竟好好的,为什么开这种玩笑,肯定有前情。好在还会拒绝,不是上赶着。他深深地看了寇栖一眼,语重心长道:“要保护自己。”
被教育了的寇栖表情僵硬,无话可说。
名声被害的林牧时:“……”
他与寇栖对视,相视无言。
寇栖咧咧嘴,露出虎牙尖尖,“扯平了行吗?”
不行也没办法。
学校论坛编号为7的版块,迅速热闹起来,最热的帖子标题为#寇栖和林牧时是不是实锤在一起了?#连代称都忘记用,直接提及了本名。
主贴内容:除了周末,寇栖都是住宿舍的,但最近有人看他拉着行李箱走的,好像是不住了。是不是确定关系之后,就搬出去同居了啊?
1l:估计是了。
2l:这俩人真是有够能装的,一开始都说自己是直男,尤其林牧时,不是说和男人在一起不如去死吗?他怎么还不去死啊?
3l:一开始就不对劲,林牧时是不是故意砸的人家头?
4l:寇栖那头都好了多长时间了,林牧时还一直陪着上课,什么意思不懂吗?
5l:进展也太快了。
23l:有什么好吵的,还开始诅咒人了。不是直男就不是直男,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呗,你们弄得好像被欺骗了感情一样。
24l:是啊,听你们说的,这不是双向,挺甜,挺般配的吗?
帖子内吵成一团,有人@管理员让管管,把该封的封一下,却并没有得到反馈。
“杜宇,你晚上不睡就算了,午睡的时间能不能安静点儿?”四号床位忍无可忍,任谁在半梦半醒间被吵醒都不会有好脸色,语气生硬,“好好的拍什么桌子?”
将自己完全隐藏在桌帘中的男人,也就是杜宇,此刻没有与舍友呛声的心情,他布满血丝的死鱼眼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干裂的嘴皮子都在抖。
栖栖怎么可以去和别的男人同居呢?
不行,不可以!
他要求证一下。
:论坛有人说你和林牧时同居了。
宝贝栖栖:哦,帮我删除一下吧,谢谢。
:正常讨论,我不能随便删除。
另一边寇栖正在宿舍整理剩下的东西,看着最新一条消息,一时间竟没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论坛管理员:是真的吗?
:不是。
论坛管理员:不要骗我。
寇栖停下收拾东西的手,好看的眉毛皱起:我骗你干什么?
或许是他神经敏感,这个论坛管理员说话时给人的感觉不舒服,不过也有可能是个不善交际的死宅,太久不和生活中的人沟通导致的结果。寇栖之前玩游戏找攻略时,就碰到过类似的人,没恶意,只是没学过语言的艺术。
:别生气,我马上删。
与此同时,杜宇松了一口气,在电脑屏幕光亮中缓缓勾起嘴角,口中喃喃:“不要骗我。”他会想办法求证的,如果论坛的猜测是真的,那他给点教训也合情合理。不懂事总该付出点代价。
寇栖对有人想教育他一无所知。
就算知道了,大概也就无语地翻个白眼,最严酷的惩罚下午的他正在承受——社会性死亡。
深秋晌午的太阳依旧灼热,照得人睁不开眼,只想往树荫底下钻。体育是门很讲究,有反差感的课程。
在上大学之前,它最受欢迎,但老师不争气总生病。上了大学之后呢,就成了最令人头疼的,巴不得每节体育课老师都有事,然后最后考核随便混混。
“拍了视频让不知道的看看,还以为是身残志坚的在做复健。”体育老师看得直摇头,说的话像是舌头淬了毒,“是不是小的时候就比别人走路晚啊?”
被犀利点评的寇栖重重一点头,“是的。”
体育老师呆住,剩下的嘲讽堵在喉咙。
这么真诚,搞得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干巴巴地补了一句,“你得多练习。”
寇栖:“嗯。”
天杀的,到底是谁在跟他抢羽毛球的课?他一个网卡,能选的就只有篮球了。
老师说最后的考核就是看三步上篮。
对于平时就喜欢打篮球的同学自然是手拿把掐,可寇栖作为典型的讨厌运动派,做出来的效果可以当成人类初步驯服四肢的珍稀记录。
寇栖手上机械地拍着球,没两下掌心就红了,直接开启放空模式:要不然直接放弃好了,把这科直接挂掉,之后选其他的体育类科目把学分补上。
他越想越觉得靠谱,拍球的动作都慢了些。
少年的皮肤本来就白,站在阳光底下更是到了晃眼的地步,睫毛和头发都被渡了一层暖色,红润的嘴巴抿着,一副在认真思考的乖巧模样。
“老师说话太难听了。”有同学试图通过说坏话来找认同,红着脸颊,“你做的其实也、还可以。”
寇栖不想和任何见证他丢脸操作的人沟通,敷衍的“哦”了一声,不想夸可以闭嘴,谁都能听出来有多勉强好吗?
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篮球这项运动呢?
在下午一起回公寓时,寇栖一脸凝重地对林牧时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也没想得到靠谱的回答,只是单纯的想要抱怨,“能把篮球扔到框里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学步法?太死板了。”
林牧时安静听完,“所以,你能扔进去?”
寇栖干脆利落地回答:“不能。”
林牧时无语: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寇栖愁的抓头发,“你很会打篮球吗?”
林牧时:“还可以。”
对于林牧时这种人,说还可以,应该就是很擅长了。寇栖听了眼睛一亮,“那你能——”教我吗?
未说完的话被咽了回去,他才不想又被认为想趁机占便宜,头偏到另一边,“没事。”
已经准备好答应的林牧时:“……”又怎么了?
出租车到达目的地,两人一同下车,商量着待会儿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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